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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家少爷江小川,在京城向来以

    纨绔子弟

    闻名。这天,他突然做出一个让全家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

    将家里积攒多年的黄金,悉数换成了一堆其貌不扬的

    石头。父亲江员外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那堆石头骂道:你这个败家子!好好的黄金换成这破石头,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江小川却不慌不忙,只是命人打来几桶水,均匀地浇在那些

    硬邦邦

    的石头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石头表面竟渐渐凝结出冰霜,不多时,整块石头都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块。江员外半信半疑地伸手摸了摸,只觉得寒气刺骨。更让他震惊的是,当他再次触碰冰块边缘时,指尖传来的触感竟有些

    消失

    般的凉意

    ——

    原来,这些并非普通石头,而是极为罕见的

    硝石。

    在古代,没有现代的制冰技术,夏日里的冰块是千金难求的稀罕物。一块品相好的冰,在黑市上能卖出

    价值千斤

    的高价。江员外瞬间两眼放光,心里盘算起来:要是把这些冰块全卖掉,别说家里的开销,说不定还能借此飞黄腾达,跻身京城富商之列!

    可就在他畅想未来时,江小川却泼了盆冷水:爹,这些冰块我不打算卖,准备拿来送人。

    什么

    江员外差点气晕过去,你知不知道一块冰多值钱你要送给谁

    送给城内的权贵。

    江小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江员外急得直跺脚,拉着他就要去仓库

    看看现实,劝他回心转意。但江小川固执己见,硬是将那些冰块分批次送到了几位有头有脸的官员府邸。一时间,江家少爷把珍贵冰块当礼物送人

    的消息传遍京城,人人都笑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败家子。

    就在众人嘲笑江小川时,他却暗中布下了一盘大棋。他先是

    发明

    了一套利用硝石制冰的

    治病法子,并故意让手下将治病过程

    偷偷泄露

    出去。消息一出,那些

    见钱眼开

    的商人立刻嗅到了商机,纷纷打听硝石的来源,想要效仿制冰赚钱。

    可他们不知道,方圆百里内的硝石矿,早已被江小川

    全包了。他不仅买断了现有的硝石,甚至连往后半年内可能产出的硝石

    单子

    也全部拿下。控制了货源,硝石的价格自然

    猛的疯涨数倍,从原本的普通矿石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紧俏货。

    此时的江员外还蒙在鼓里,他正为一件事焦头烂额

    ——

    江小川不久前不小心弄坏了刘公子的一件名贵配饰,对方狮子大开口,要求赔偿

    万两银子。江员外看着日益高涨的硝石价格,忍不住催促儿子:小川,赶紧把那些硝石卖了吧,不然上哪凑一万两银子赔给刘公子

    江小川却

    邪魅一笑,道出了真相:爹,我本意就不是靠卖冰赚钱。你想啊,我们没有冰箱储存,也没有大量人手批量生产,更没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光靠底下人去府门外叫卖,猴年马月才能凑够一万两

    果然,没过多久,刘公子就带着人上门

    讨债

    了。他瞥了一眼江家父子,傲慢地说:你们家欠我一万两银子,还抵押了这宅子。我听说你们手里有大量硝石,与其砸在手里,不如卖给我,也省得你们为难。

    江小川故作犹豫:卖倒也不是不行,但按这个行情,价格可能会‘高一点’哦。

    刘公子急于拿到硝石赚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双方最终以

    五万两

    的价格成交,但江小川提出了一个条件:钱必须今天之内付清。

    刘公子财大气粗,满口答应。就这样,江小川将手里的硝石全部卖出,净赚了四万两银子。

    江员外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既高兴又心疼:这些硝石要是全做成冰块,能卖四百万两呢!你怎么就便宜卖了

    江小川却胸有成竹地解释:爹,等秋天到了,天气转凉,谁还需要冰块到时候所有的硝石都会‘砸到手里’卖不出去。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并非空穴来风

    ——

    因为他其实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气象学家。

    穿越前,他正在监测气象数据,发现云层变化异常,正准备向

    气象总台

    报告时,一道惊雷劈中了电话线,将他电晕。再次醒来,他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凭借着未来的知识,他知道短期内天气会异常炎热,硝石制冰会成为暴利行业,但这只是一时的风口,绝不能长期依赖。

    解决了债务危机,江小川本想安心生活,却又被父亲拉到一旁唠叨起婚事。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江员外掰着手指头数,周家的翠花、何家的桂芝,你看哪个合适爹找人去提亲,明年争取让爹抱上大胖孙子。

    江小川连连摆手:爹,我对她们没感情。

    那马家姑娘呢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还亲过人家。

    我小时候还亲过猪呢,难不成要把猪也娶了

    江小川无奈道,我喜欢的是沈淑云,你要是能把她给我‘说合’也行。

    父子俩正说着,书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少爷,少爷,快考试了!这是我给你求的‘指定能行’符,寓意好,能讨个好彩头。

    江小川看着那符箓,哭笑不得:神经病。

    书童不依不饶:少爷,你要是不戴,我帮你戴。

    说着就往他身上挂。

    行行行,我自己来。

    江小川无奈接过,对了,昨天晚上背的书怎么样了

    书童苦着脸:少爷,昨天晚上是我给你读了一宿,你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你可一定要背熟啊,不然考试交白卷,老爷知道了肯定会气糊涂的。

    江小川随口背了几句:锄禾日当午,曲项向天歌……

    不对,应该是‘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后面怎么接来着

    书童大惊失色:少爷,你就背下来这么点

    江小川摆摆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科举考试当天,江小川不到半个小时就交了卷,这让一直盯着他的刘公子等人窃喜,以为他肯定考砸了。可放榜那天,结果却让所有人震惊

    ——

    江小川竟然考了

    第一!

    这怎么可能

    刘公子跳了起来,他这个纨绔子弟怎么能考第一肯定作弊了!

    负责评卷的王博士也面色尴尬,当初他推荐了江小川,如今却被众人质疑。当主考官看到江小川的试卷时,先是被那

    犹如鬼画符

    般的字迹气得够呛:这字写得比我孙子还差一百倍!查出此考生何人推荐,我定骂他个狗血淋头。

    可当他看到试卷上的诗文时,却瞬间愣住了: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主考官反复诵读,惊叹道:此考生字虽丑,但这诗文和经义造诣极深,同辈之中恐无人能出其右。江小川的文采,可谓当今第一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刘公子跳出来揭发:祭酒大人,此人文品低劣,不学无术,风流成性!前几日还调戏了翰林学院沈学士之女沈淑芸小姐!

    主考官看向沈淑芸,沈淑芸却摇摇头:那日他并非有意撞到我,也没有过分举动,此事我不想追究了。

    主考官点点头:既然沈小姐不追究,那此事就算了。待他拜入我门下,我自会好生教导,让他不再荒唐。

    刘公子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祭酒大人,江小川这次考试的诗文经义并非他所做,而是花钱从他人处购得,预先背诵下来抄上去的!他这是舞弊,按律当重罚!

    他还拉来一个证人:这是江小川的下人,他花了二两银子从我这里买了‘押题’,我当时不知道用途,不然绝不会卖!

    王博士也被牵扯进来,吓得跪地求饶:祭酒大人,我是被江小川逼迫的,他说不帮他就收了我家的房子!

    一时间,江小川被推上风口浪尖,刘公子更是趁机喊道:江小川囤积万斤硝石,而硝石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料,他这是私存军火,形同谋反!

    危急关头,江小川拿出了证据

    ——

    他在万年县备案的硝石购买文书。我江家隶属于万年县,有此文书即可,无需顺天府备案。

    沈淑芸也帮腔:万年县与顺天府同辖京城,备案文书效力相当,江小川应当无罪。

    刘公子见状,又抓住

    舞弊

    不放,找来一个自称卖

    押题

    给江小川的人。江小川冷笑一声,让那人背诵所谓

    他写的诗文,那人憋了半天,只吐出几句文理不通的句子:青春摇曳深深是明月,浮华浅浅寒……

    日月交替光色好,天地轮回又一方……

    主考官听得直皱眉,对比江小川试卷上的诗文,高下立判。他怒斥道:此等拙劣之作,怎可能是江小川试卷上的文字分明是诬告!

    虽然

    谋反

    和

    舞弊

    的罪名被洗清,但江小川的科举成绩最终还是被判定

    无效,因为无法证明诗文是他当场所作。主考官惋惜地说:你有如此才华,却因他人诬陷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惜。你可愿拜入我门下,我亲自教导你

    江小川却摇摇头:祭酒大人,我本以为您是不畏强权之人,没想到在权贵面前也会妥协。像国子监这样的地方,我不上也罢。

    他当众宣布:我要创办一所学校,就叫‘清北书院’。你不让我参加考试没关系,我让我的学生参加。等几年后,我的学生遍布天下,定要超过国子监!

    说完,他转向身边两个因科举失意而迷茫的年轻人:二位可愿加入清北书院共吃共住,免学费。

    两人喜出望外:愿意!我们正没地方去呢!

    刘公子看着江小川,冷嘲热讽:江小川,你不过是成绩被取消,受了刺激才胡言乱语。我如今是国子监第一,将来必能高中状元,到时候定让你跪在我脚下!

    沈淑芸立在江家门前的石狮子旁,鬓边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珍珠流苏在暮色中划出细碎的光影。她冷笑一声,素手拂过鬓边珠钗,那支用南海珍珠镶嵌的钗子在夕阳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刘公子好大的威风,不过是国子监一时的榜首,便以为能执掌天下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喧嚣的力量,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我倒要看看,你这状元郎的冠冕,能不能经得起风吹雨打。

    话音未落,她广袖一扬,月白色的裙裾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土。那袖口用银线绣着的缠枝莲纹在风中若隐若现,径直走向江小川。沈淑芸的步履行云流水,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缝隙间,仿佛早已丈量过千百遍:江公子若不嫌弃,沈某愿助清北书院一臂之力。

    她说话时,眼波流转,掠过江小川身后那扇斑驳的朱漆大门,门环上的铜绿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刘公子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从白涨成猪肝色。他额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随着急促的呼吸突突跳动。腰间玉带紧勒着他因愤怒而起伏的胸膛,指节捏得泛白:沈淑芸!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向前跨出半步,官靴重重踩在地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与这等败类为伍,就不怕污了沈家的名声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沈淑芸的裙角。

    名声

    江小川突然开口,指尖转出一枚锃亮的金属打火机。那物件在夕阳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与周围古朴的建筑格格不入。他拇指轻轻一按,啪

    的一声脆响,橘红色的火苗骤然窜起,足有三寸高。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几个胆小的妇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裙角扫过身后摊位上的糖葫芦,竹签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江小川指尖的火苗在晚风中微微摇曳,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深邃:刘公子怕是忘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公子紧握的拳头,我刚用五万两银子还清了你所谓的

    天价债务

    。

    他说话时,火苗离刘公子的衣袖不过寸许,吓得对方慌忙后退,锦袍下摆扫翻了旁边货郎的梨筐,黄澄澄的梨子滚了一地。倒是你,身为兵部侍郎之子,为夺硝石不择手段,

    江小川手腕轻转,火苗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弧线,这等行径,才是真正的丢人现眼。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来。刘公子的几个跟班想要上前反驳,却被江小川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喉咙里。顺便提一句,

    江小川故意拉长了语调,指尖的火苗

    噗

    地一声熄灭,留下一缕淡淡的煤油味,你在黑市倒卖硝石的账本,如今应该已经到了顺天府尹案头。

    他看着刘公子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光泽。

    江小川慢悠悠地将打火机揣回袖中,那布料是江南新贡的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暗纹,却被他随意塞着个来历不明的物件。哦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让人特意标注了每笔交易的时间

    ——

    他刻意停顿,目光如刀般刮过刘公子的脸,正巧和你派人抢劫硝石商队的日子重合。

    你!

    刘公子踉跄半步,绣着瑞兽的粉底官靴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指着江小川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那手指随时都会断裂。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上面雕刻的

    福

    字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扭曲。你血口喷人!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引来街边茶楼上的看客纷纷探头张望。

    是不是血口喷人,等府尹大人审过便知。

    江小川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衣料是用冰蚕丝织成,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件礼物要送给刘公子。

    他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利落,在嘈杂的人声中格外突兀。

    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抬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走上前来,箱子表面打磨得光滑细腻,却用最普通的桐油刷过,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地契,每张地契的封皮上都用朱砂写着

    刘府专用冰窖

    六个大字,字迹龙飞凤舞,带着几分戏谑。

    江小川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听说刘公子最近在四处收购冰块

    他拿起一叠地契,指尖划过上面的朱砂印,那红色在暮色中如同凝固的血。这些冰窖我原价转卖给你,算下来刚好五万两

    ——

    他凑近刘公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和你从我这买硝石的价钱一样。

    刘公子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能清晰地闻到江小川身上淡淡的墨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哦,对了,

    江小川直起身子,声音恢复了正常语调,这些冰窖的位置,我特意选在京城最容易发洪水的地段。

    他说这话时,目光望向远处的护城河,河水在夕阳下泛着暗黄色的光,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

    刘公子终于按捺不住,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那剑是精钢所铸,出鞘时发出

    噌

    的一声清响,剑身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他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剑尖直指江小川的咽喉,带着凛冽的杀意。然而剑势刚起,就被两道黑影拦住

    ——

    沈淑芸的护卫不知何时已挡在江小川身前,腰间佩刀出鞘,架住了刘公子的剑。

    刘文燕!

    沈淑芸柳眉倒竖,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她头上的步摇剧烈晃动,珍珠流苏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天子脚下公然行凶,你当真以为无人能治你

    她说话时,身后的沈家护卫往前一步,刀柄上的红缨在风中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一队衙役匆匆赶来,领头的捕头身材魁梧,头戴乌纱帽,腰悬佩刀。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刘公子面前,展开手中的公文,声音洪亮:刘文燕,顺天府尹大人有令,你涉嫌私通外商、倒卖军火,即刻归案!

    公文上的朱砂大印在夕阳下格外醒目,刘公子看着那印章,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哐当

    一声,宝剑掉在地上,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一串火花。他被衙役们左右架住时,脸上的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江小川。

    江小川看着刘公子被押走时扭曲的脸,拍了拍手,仿佛掸去了什么灰尘。好了,闹剧结束。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从明日起,清北书院正式招生。

    他挥了挥手,书童立刻上前,展开手中的图纸。

    那图纸是用最上等的宣纸绘制,上面用炭笔勾勒出水车、望远镜和简易蒸汽机的图样。水车的轮轴上标注着详细的尺寸,望远镜的镜片画着精确的弧度,蒸汽机的活塞结构更是清晰可见。天文地理、机关算术、民生百业,

    江小川的手指划过图纸上的蒸汽机,只要你想学,清北书院便有先生教。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嗤笑,几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摇头晃脑:纸上谈兵罢了,

    其中一人捻着胡须,声音尖细,这些东西闻所未闻,怎可能造得出来

    他的话引来周围一片附和声,不少人脸上都带着轻蔑的笑容。

    说得对。

    江小川居然点头认可,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环视着周围的人群,目光锐利如鹰:所以我们书院实行

    百日验证

    制

    ——

    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任何学生提出的设想,只要能通过验证,书院便出资帮他实现。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穿着打补丁短褂的少年身上,那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正好奇地盯着图纸上的水车。若是失败……

    江小川的声音柔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也无妨,错得越多,学得越透。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炸开了锅。那些原本嗤笑的人渐渐闭上了嘴,不少寒门学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这个时代,工匠被视为贱业,求学只能死读圣贤书,而江小川的清北书院,竟然要打破这千年的规矩。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颤抖:江公子,此话当真

    江小川看着他,郑重地点头:自然当真。

    三个月后,清北书院的工坊里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声音穿透了书院的高墙,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当第一台木质蒸汽动力织布机运转起来时,整个京城都震动了。织布机的木轮飞速旋转,带动着细密的纱线上下翻飞,发出有节奏的

    咔嚓

    声,比手工织布的效率高出十倍不止。

    江小川带着学生们在书院门前摆开擂台,当众展示新式农具。一把改良后的铁犁插入泥土,随着耕牛的拉动,犁出的深沟整齐划一,耕地效率比传统农具提升了三倍。他又拿出自制的显微镜,让围观的人轮流观察叶片的脉络,当人们看到那些精细的纹理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叹。

    甚至连改良后的火药也被用来制作庆典烟花。当五颜六色的烟花在清北书院的上空绽放时,照亮了整个京城的夜空,也照亮了人们震惊的脸庞。曾经质疑的人纷纷闭嘴,就连国子监的老学究们也偷偷派了弟子来观摩,那些穿着蓝色直裰的书生们,躲在人群后面,拿着纸笔偷偷记录着看到的一切。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江小川竟将书院三成收益拿出来,在城郊建了免费学堂。学堂的屋顶是崭新的青瓦,墙壁刷得雪白,里面摆放着整齐的桌椅。每天都有许多流民孩童背着破旧的布包来到这里,他们脏兮兮的小脸上,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这天,夕阳再次染红天际,江小川正在指导学生调试水力发电机。那发电机的叶轮在水流的推动下缓缓转动,连接着的一盏玻璃罩灯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柔和的光芒。学生们发出一阵欢呼,围着发电机手舞足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书院门前。他穿着黑色的劲装,腰间悬着绣春刀,气喘吁吁地喊道:江公子,陛下听闻清北书院奇事,宣你即刻入宫!

    学生们顿时紧张起来,围在江小川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怎么办。江小川却异常从容,他轻轻推开学生们,整理了一下衣襟,那衣料是他让人用新式织布机织出的细棉布,舒适又挺括。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壳怀表,打开表盖,里面的机械齿轮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

    来得正好,

    江小川合上怀表,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

    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潇洒,真正的学问,从来不在之乎者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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