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在高考后的那个夏天。我爱了十年的竹马男友顾言，亲手将我推下高楼。
临死前，他笑着问我：林晚，现在扫兴吗
只因我拼死阻拦了校花苏瑶提议的毕业派对。
那座私人海岛，是臭名昭著的走私中转站。
可顾言却带头支持，甚至伪造了安全证明骗过所有家长。
前世我哭着求他，他却当众嘲讽我：
苏瑶想放松一下，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
我搅黄了派对，他们就联手将我锁进化学实验室。
我父母为我讨回公道，被他们设计的车祸撞成重伤。
而我，在绝望中被顾言了结。
再睁眼，我回到了决定命运的那天。
苏瑶那张漂亮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
林晚，海岛派对，你去不去
1
我睁开眼，失重感和骨裂的剧痛仍然刻骨铭心。
那种从高楼坠落的感觉，太真实了。
环顾四周，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熟悉的课桌和书本。
我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决定命运的时间。
目光不经意间与顾言相撞，
他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是什么
愧疚怜悯
不到一秒，
他又恢复了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前世我竟然爱了这样一个人十年。
苏瑶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声音像蜜糖一样黏腻。
我看着她，
这个前世里害死我的罪魁祸首。
前世我们去了，结果可想而知。
听说那里的沙滩超级棒！
据说还有私人游艇！
我爸妈已经同意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兴奋得像一群即将出笼的鸟。
他们不知道自己将飞向的是怎样的深渊。
苏瑶难得组织活动，你别又吃醋扫兴。
顾言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刺耳至极。
前世的我会怎么做
哭着求他相信我，然后被他当众羞辱。
但现在的我只觉得可笑。
我不去。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动。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林晚，你又要扫大家的兴苏瑶挑了挑眉。
就是，每次都这样！
不去就不去，干嘛这么冷脸
是不是又要去告老师
嘲笑声此起彼伏。
我默默收拾书包，心如止水。
前世我拼命解释，换来的是什么
是被锁在体育器材室的绝望。
是父母车祸重伤的痛苦。
是被最爱的人推下高楼的背叛。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看着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我的态度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顾言和苏瑶对视一眼，眼神中交流着什么。
是惊讶是慌乱
有趣。
我装作不经意地将一个微型录音笔夹在书本里。
这次，我要记录下他们所有的罪证。
林晚，你怎么了
顾言突然压低声音问我，语气中竟有一丝关切。
我冷笑。
关你什么事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
你最近很奇怪。
是吗我觉得我很清醒。
我站起身，拎起书包。
顾言，你知道吗人在临死前，
会看到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所有事。
我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
我很期待，你临死前会看到什么。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转身离开，身后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2
我刚要走出教室，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想去告密别想走！
顾言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转头，对上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放手。我冷冷地说。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苏瑶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在空中挥舞。
看，这是海岛的安全证明，我爸爸特地找人办的。
她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上是碧海蓝天，豪华游艇，笑容灿烂的年轻人。
这是上届学长姐去年的派对视频，他们玩得超嗨的！
同学们围了过去，发出阵阵惊叹。
我不去。我再次强调，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教室里的火药桶。
林晚，你什么意思
装什么清高
几个男生冲上来，一把抢过我的书包。
看看她包里有什么，是不是又要去打小报告
他们粗暴地翻着我的东西，书本和笔记散落一地。
顾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别浪费时间了，她这种身材，谁看得上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
前世的我会为这句话哭泣。
现在的我只想笑。
混乱中，一个叫张明的男生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奇怪的是，他在我即将失去平衡时，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我一下。
小心。他的嘴唇几乎没动，声音小得只有我能听见。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
苏瑶捂着额头，蹲在地上。
鲜血从她指缝间渗出，染红了她白皙的手指。
林晚推我！她哭喊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愣住了。
我根本没碰她。
我看见了，就是林晚推的！
太过分了！
道歉！向苏瑶道歉！
愤怒的同学们将我团团围住。
有人按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跪下。
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屈辱。
道歉！顾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酷无情。
我抬头，看着他们得意的笑容。
前世的噩梦，正在重演。
对不起。我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在心里补充：对不起，我上辈子没能杀了你们。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班主任严厉的声音响起：这里发生了什么
同学们像被按下暂停键，僵在原地。
班主任走到我面前，把我拉起来。
他的眼神扫过我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
都给我回座位！他厉声喝道。
然后，他拉着我走向门口。
在经过顾言身边时，他停了一下。
顾言，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言低着头，没有回应。
班主任带我走出教室，关上门。
走廊上空无一人。
他突然压低声音：还好吗一切按计划来。
什么计划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在暗中帮我复仇。
我冷笑着点点头。
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
我站在走廊上，听着教室里的骚动。
不能让她去告状！苏瑶的声音清晰可闻。
把她锁起来！
我没有逃跑。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教室门再次打开，顾言带头走了出来。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林晚，跟我们走一趟。顾言冷冷地说。
我没有反抗。
他们把我带到了体育器材室，推了进去。
门锁发出咔嗒一声，黑暗吞噬了我。
我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锁我起来
真是个愚蠢的决定。
前世的我会在这里哭泣、绝望。
但这一次，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计划他们的葬礼。
3
闷热的器材室里，汗水浸透了我的校服。
前世，我在这里被关了整整一晚。
但这一次，不到半小时，门锁就发出了咔嗒一声。
有人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校工李叔的脸出现在门缝中，他一脸惊讶：
林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太巧了。
前世根本没有人来救我。
谢谢李叔。我平静地走出器材室。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我摇摇头，转身离开。
走出校门，夕阳已经西沉。
回到家，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
晚晚回来啦，饭马上就好。她的声音温柔如常。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进门，抬头笑了笑
他们还活着。
没有车祸，没有重伤，没有绝望。
一切如常，却又那么不真实。
我的眼泪突然决堤。
怎么了宝贝妈妈慌忙放下锅铲，跑过来抱住我。
我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
妈，我爱你。我哽咽着说。
爸爸也走过来，轻拍我的背：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了
我摇摇头，泪如雨下。
如果他们知道前世的结局，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恨透了顾言和苏瑶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我擦干眼泪。
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第二天早上，我的手机疯狂震动。
班级群里炸开了锅。
有人联系上苏瑶了吗
顾言也不回消息！
报警吧！
我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前世，他们正在海岛上狂欢。
这一世，他们失联了
有意思。
我故意发了条消息：
大家都去哪了昨天不是说好去海岛吗
群里瞬间安静。
三秒后，爆炸般的@我的消息涌来。
林晚！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对不对！
快说！我们都急死了！
我关掉手机，慢悠悠地吃完早餐。
爸妈，我得去趟学校。
路上小心。妈妈没有多说什么。
校门口，一群焦急的家长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我的瞬间，他们像饿狼扑食般冲了过来。
林晚！我儿子去哪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快说！
我被团团围住，推搡声、质问声不绝于耳。
这场面，和前世如出一辙。
顾言的父母冲在最前面。
他妈妈直接跪在我面前，眼泪鼻涕一起流：
求求你，告诉我顾言在哪！
他爸爸则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你要是不说，我告你连带责任！
我不知道。我平静地说。
撒谎！顾言爸爸的巴掌扬起。
围观的家长越来越多，指责声此起彼伏。
我被推搡、谩骂，陷入彻底的孤立。
这就是人性。
前世如此，今生依旧。
我冷笑着，看这场闹剧上演。
跟前世一样，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半小时后，几辆警车呼啸而至。
警察迅速介入，疏散了围观的人群。
林晚同学，请跟我们走一趟。一位姓李的警官对我说。
在前往警局的路上，我注意到李警官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不是审讯犯人的锐利，而是一种带着怜悯和评估的复杂目光。
这不对劲。
前世的警察可不是这样的。
林晚，你还好吗他突然问道，声音出奇地温和。
我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递给我一瓶水：
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车窗外，城市的景色飞速后退。
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4
警局的灯光刺眼得可怕。
我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门被推开，失联的同学们鱼贯而入。
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眼神游移，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苏瑶走在最前面，眼睛红肿，妆容凌乱。
真是精湛的演技。
林晚，李警官的声音平静，这些同学被找到了，他们有话要说。
苏瑶抽泣着开口：是林晚…是她策划的一切。
她说那个海岛很安全，还说有惊喜等着我们。
她骗我们去的！
对，就是她！
她还威胁我们，说不去就曝光我们的秘密！
此起彼伏的指控声像潮水般涌来。
我几乎要笑出声。
这些人的表演，连五毛钱电视剧都不如。
我的目光落在顾言身上。
他站在角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他的证词。
我心底竟然还存着一丝可笑的幻想。
也许他会说出真相
也许前世的一切只是个噩梦
顾言缓缓抬头，与我对视。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移开视线，声音低沉：是林晚策划的。
她说那里很安全，还说…还说…
他的声音哽咽，像是在强忍泪水。
真可笑。
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原来重生，不过是让我再体验一次绝望。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你们演得真好。我鼓掌，可惜，我早有准备。
我伸手去拿书包里的录音笔。
既然无法逃脱命运，那就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就在这时，班主任像冲进了审讯室。
我有证据！他高举着手机，脸涨得通红。
李警官皱眉：冯老师，这里是警局，请注意——
这是林晚的小号在群里发的消息！班主任打断他，把手机递过去。
屏幕上是一连串聊天记录。
海岛超级安全，我朋友去过。
那里有私人游艇，还能看到明星。
不想去的就别去，胆小鬼。
落款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从未用过的网名。
我愣住了。
这份证据太完美了。
我从未用小号发过这些言论。
这些截图是P的，但P得毫无痕迹。
仿佛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这不是我发的。我冷静地说。
DNA能作假，截图能P图，但聊天记录服务器上的数据造不了假。
班主任得意地说。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前世的班主任明明站在我这边。
这一世，他却成了最积极的陷害者。
为什么
够了！顾言突然爆发，一把抓住班主任的衣领。
说好只引导，为什么要做伪证
他的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人。
这会真的毁了她！你疯了吗
班主任愣住了，手机掉在地上。
我…我只是想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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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什么引导什么计划
李警官突然拍了拍桌子。
都安静！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他人，都出去。
顾言，冯老师，你们留下。
同学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违抗。
苏瑶犹豫了一下，最终也跟着走了出去。
审讯室的门关上，喧嚣瞬间被隔绝。
顾言的表情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班主任则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李警官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上面赫然印着我的名字和照片。
那是我高考前拍的证件照
这是什么我问，声音有些发抖。
李警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只是轻声问道：林晚，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李警官无视了顾言的歇斯底里，目光直接锁定在我身上。
这是什么把戏我冷笑，又一个陷阱
李警官将档案放在桌上，声音出奇地温和。
林晚同学，别紧张，我们只是在进行一次常规评估。
常规评估
他翻开档案，纸张发出沙沙声，像是死神翻阅生死簿。
几页过后，他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份心理评估报告。
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中，几个词语刺痛我的眼睛：
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记忆错乱、现实感丧失。
主治医师签名是陈教授。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这是伪造的。我断然道。
李警官的眼神充满怜悯，让我想起兽医看待一只将被安乐死的病猫。
他叹了口气，指着报告。
两个月前，高考结束第二天，你在学校走廊精神崩溃。
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
你陷入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记忆错乱。
又一阵刺痛。
是你自己构建了这个重生复仇的世界。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
走廊上，我看到顾言和苏瑶在排练什么。
他们靠得很近。
太近了。
闭嘴！我捂住耳朵，这是你们的新把戏！
李警官转向顾言和班主任，他们脸色煞白。
而他们，你眼中的仇人，是自愿加入陈教授沉浸式情景疗愈计划的志愿者。
顾言的眼泪夺眶而出。
班主任低头不语，手指不停颤抖。
你的竹马，你的同学，你的老师……李警官继续道，他们都在陪你演戏。
演一场能让你亲手复仇，从而走出创伤的大戏。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编得真好，警官。
那我父母呢他们也是演员
那我被锁在器材室呢也是演的
那苏瑶的额头伤呢是特效化妆
李警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敲了敲桌子，目光如炬。
按照治疗方案，今天应该是你第一次被霸凌的日子。
可你现在，不仅走完了复仇剧本的大半，甚至已经坐在了终极审判的警局里。
他的每个字都像钉子，一下下钉进我的意识。
你的病情……不，是你复仇的进度，严重超速了。
我突然想起李叔碰巧救我出器材室。
想起班主任那句一切按计划来。
想起张明推我时那声小小的小心。
难道……
告诉我，林晚。李警官俯身向前，声音低沉。
在你的故事里，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轮到我这个不公的警察，也得到你的审判了
我的手无意识地摸向书包。
那里有一把水果刀。
是为了防身。
也是为了复仇。
顾言看到我的动作，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手。
晚晚，求你清醒一点！
他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滚烫如岩浆。
我们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
我的头痛得像要炸开。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
顾言和苏瑶在排练校庆话剧。
他们在接吻。
我看到了。
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我的声音颤抖，我死过一次。
不，你没有。李警官轻声道，那只是你的幻觉。
顾言从未推你下楼。
你父母也没有出车祸。
海岛派对从未存在过。
我的世界开始崩塌。
6
我从警局冲出来，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我死过一次，骨头断裂的痛苦，从高楼坠落的恐惧，那么真实。
那不可能是幻觉。
林晚！身后是顾言焦急的喊声。
我加快脚步，拐进一条小巷。
他们说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说我记忆错乱。
说我看到顾言和苏瑶排练校庆话剧接吻戏后精神崩溃。
荒谬！
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崩溃
我不是那种脆弱的人。
雨越下越大，我的校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这感觉如此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
我停在一家便利店前，透过玻璃看到自己的倒影。
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像个鬼魂。
我真的疯了吗
我推开便利店的门，店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玩手机。
有卖报纸吗我问。
角落里。他头也不抬。
我走到报刊架前，抽出今天的报纸。
日期——高考后两个月。
和他们说的吻合。
这不能证明什么，报纸可以伪造。
我拿出手机，搜索私人海岛
走私。
没有结果。
再搜高中生
海岛派对
失踪。
还是没有。
如果真发生过那样的大事，怎么可能没有新闻报道
我的手开始发抖。
不，一定有破绽。
我走出便利店，雨已经停了。
街上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我。
我决定去医院。
如果我父母真的出过车祸，医院会有记录。
半小时后，我站在市中心医院的信息台前。
您好，我想查询一下我父母的住院记录。
姓名护士问。
林志明，周丽华。
她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没有这两位的住院记录。
最近两个月都没有
都没有。
我的心沉了下去。
又一个证据支持了他们的说法。
不，也许记录被删了。
也许这家医院根本就是他们的同伙。
我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回到家，父母正在吃晚饭。
晚晚，你去哪了妈妈担忧地问。
我盯着她的脸。
如果她真的出过车祸，应该有疤痕。
但她的脸上光洁如常。
妈，你和爸有没有出过车祸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爸爸放下筷子。
那顾言有没有推我下楼
妈妈的表情变了，她走过来摸我的额头。
你发烧了吗在说什么胡话
我推开她的手。
我没事。
晚上，我锁上房门，打开电脑。
我要查查那个所谓的陈教授。
搜索结果显示，陈明是国内顶尖的青少年心理专家，专攻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最新的研究项目叫沉浸式情景疗愈。
项目描述：让患者在安全环境中重现创伤场景，通过掌控结局来克服心理阴影。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不敢继续读下去。
这太巧合了。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顾言。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晚晚，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充满担忧。
为什么要演这出戏我冷冷地问。
不是戏，我们是真的在帮你。
帮我把我当成疯子
你不是疯子，你只是生病了。
我没病！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你告诉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如果我真的推你下楼，你怎么还活着
我哑口无言。
如果你父母真出了车祸，为什么他们现在好好的
如果我们真去了海岛派对，为什么没有任何新闻报道
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颤抖，也许这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也许我真的重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晚晚，明天陈教授想见你。
我不去。
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
我挂断电话，瘫坐在地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那我的仇恨、我的痛苦、我的复仇计划，又算什么
我打开抽屉，拿出那把水果刀。
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死亡也是假的吗
我轻轻将刀尖抵在手腕上。
一滴血珠渗出来，鲜红刺目。
痛感如此真实。
7
我不去见什么陈教授。
这是我第二天早上的决定。
如果他们想把我当疯子，
那就让他们继续演这出戏。
我要找到真相。
我翻开日记本，记录下所有的不合理之处。
李叔碰巧救我出器材室。
班主任那句一切按计划来。
张明推我时那声小小的小心。
顾言在警局的崩溃。
这些都是破绽。
我决定去学校，但不是去上课。
我要去找那个所谓的校庆话剧的证据。
校园里空荡荡的，大多数学生都在教室里。
我直奔礼堂。
如果真有话剧排练，这里应该有痕迹。
推开礼堂大门，一股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舞台上堆着各种道具和布景。
我走上前，翻看那些东西。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本。
演员表上，赫然写着顾言和苏瑶的名字。
他们真的在排话剧
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
眼前闪过一个画面——顾言和苏瑶站在这个舞台上。
他捧着她的脸。
他们在接吻。
我站在舞台侧边，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
咔嚓一声，玻璃碎片四溅。
他们转头看我。
顾言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慌乱：晚晚，这只是排练！
苏瑶急忙解释：林晚，是话剧需要，我们在演戏！
但我已经转身跑开。
跑廊上，我的视线模糊，脚下一滑。
然后是坠落的感觉。
不是从高楼。
只是从楼梯上。
我的头撞在了扶手上。
剧痛。
黑暗。
然后……
林晚！林晚！
我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跪在礼堂的地板上。
头痛欲裂。
那不是幻觉。
那是记忆。
真实的记忆。
我颤抖着站起来，扶着墙走出礼堂。
走廊上，我看到了那段楼梯。
我走过去，蹲下身。
扶手上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凹痕。
是我的头撞的吗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脑勺。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疤痕，藏在头发里。
我从未注意过。
林晚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苏瑶站在那里。
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校花。
而是一个眼圈发黑、憔悴不堪的女孩。
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盯着她的额头。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是她自己弄的为了演戏
为什么我问，声音嘶哑。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因为我们都很担心你。
顾言几乎疯了。
他说如果不这么做，你可能永远走不出来。
我冷笑：走不出什么一场不存在的背叛
不是背叛。她摇头，是那场意外。
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了头。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但你醒来后……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醒来后怎么了
你说顾言推你下楼。
你说我们合伙陷害你。
你说我们要去海岛派对，那是走私犯的地方。
你说……你说你死过一次。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剜着我的心。
我扶着墙，感觉世界在旋转。
我死了。
我重生了。
苏瑶走近一步，小心地拉起我的手。
林晚，你从来没死过。
你只是生病了。
我们都在帮你。
包括我，包括顾言，包括所有人。
我甩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后退。
不，你们在骗我。
这是更大的阴谋。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
我转身就跑，冲出学校。
我要去找顾言。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推我下楼。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和苏瑶接吻。
如果他真的爱我……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
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要陪我演这出戏
为什么要忍受我的仇恨和怀疑
为什么要在警局崩溃大哭
除非……
除非他们说的是真的。
除非我真的病了。
这个念头如此可怕，我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我的记忆是假的，那我是谁
如果我的仇恨没有理由，那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8
我站在张薇家门口，手指悬在门铃上方。
张薇，那个在教室里带头嘲笑我的女生。
那个说林晚，你什么意思的女生。
那个帮着苏瑶一起陷害我的女生。
如果有人知道真相，那一定是她这种小角色。
大角色会守口如瓶，小角色才会露出破绽。
我按响了门铃。
谁啊门内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我。
门开了一条缝，张薇的脸出现在门缝中。
看到是我，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林、林晚你怎么来了
我抬脚挡住门缝，不给她关门的机会。
聊聊。
她咬着嘴唇，眼神闪烁。
我、我妈妈在家…
撒谎。我冷笑，你妈妈值夜班，现在应该在医院。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你怎么知道
我调查过你。
这是谎言。
我只是在赌。
赌她不敢拒绝我。
赌她心虚。
我赌对了。
她让开身子，我走进她家。
客厅整洁但简陋，一看就是单亲家庭的拮据。
你想聊什么她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声音发抖。
我从包里拿出水果刀，放在茶几上。
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聊聊你们的表演。
她的眼睛瞪大了，恐惧爬上她的脸。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拿起刀，慢慢走向她。
张薇，我死过一次。
所以我不怕再死一次。
但你没死过，对吧
她退到墙角，浑身发抖。
林晚，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将刀尖对准她的脸，
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们一起去死。
她崩溃了，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顾言让我们这么做的！
他说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
我的手微微颤抖。
救我
对！她抽泣着，你从楼梯上摔下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你甚至拿刀追着顾言，说要杀了他…
我的太阳穴一阵刺痛。
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我拿着刀，站在顾言家门口。
他惊恐的表情。
他父母的哭喊。
警笛声。
不可能…我摇头，我没有…
你有！张薇哭着说，全校都知道！
所以…那些霸凌…
是假的。她擦着眼泪，我们都是按剧本来的。
苏瑶的额头伤是特效化妆。
器材室的锁是坏的，你随时可以推开。
李叔是专门安排来救你的。
警局那场戏本来安排在一个月后…
可你的病情发展太快，我们只能提前。
我瘫坐在地上，世界在我眼前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顾言要这么做
张薇看着我，眼中的恐惧变成了怜悯。
因为他爱你啊。
他说，如果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他愿意在你心里当一辈子的恶人。
林晚，张薇小心翼翼地靠近，去见陈教授吧。
顾言每天都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你。
他说，不管多久，他都会等。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曾在我记忆中霸凌过我的女孩。
她眼中没有恶意，只有真诚的关切。
也许，是时候面对真相了。
8
我站在顾言家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
按还是不按
我需要真相。
不是他们灌输给我的真相。
深吸一口气，我按下门铃。
一次。
两次。
三次。
没人应答。
顾言不在家。
我蹲下身，伸手探向门口的花盆底部。
果然，备用钥匙还放在老地方。
在我的记忆中，不，在我的幻想中，我知道这把钥匙的存在。
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这是我曾经无数次来过的地方。
我们一起写作业的地方。
我们一起看电影的地方。
我们一起分享零食、分享秘密的地方。
客厅出奇地整洁，像是有人刻意打扫过。
我径直走向顾言的房间。
如果有证据，一定在那里。
推开门，我愣住了。
满墙的照片。
全是我和顾言的合影。
从小学到高中，十年的时光凝固在这些照片里。
我们在操场上追逐打闹。
我们在教室里埋头苦读。
我们在毕业典礼上相视而笑。
这些笑容那么真实，那么快乐。
这也是幻觉吗
我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本蓝色笔记本上。
那是顾言的日记。
我从未翻过他的日记，即使在前世。
但现在，我需要真相。
哪怕是最残忍的真相。
我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两个月前，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
今天是噩梦的开始。林晚看到我和苏瑶排练接吻戏后崩溃了。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了头。
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但她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说我推她下楼，说她死过一次，说她重生了要复仇。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早点告诉她话剧的事，如果我没有瞒着她排练，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
我死过一次。
我重生了。
我记得那种感觉。
我记得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记得鲜血的味道。
我记得顾言推我时的表情。
那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强迫自己继续往下读。
林晚今天拿刀来我家，说要杀了我。
她的眼神那么陌生，那么冷。
警察把她带走了。
医生说她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记忆错乱。
我整夜没睡，一直在想办法。我不能失去她。
我拿刀去他家
我威胁要杀他
不，我不会那样做。
即使在前世，我也只是恨他，从未想过要杀他。
但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
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我站在顾言家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
他惊恐的表情。
他父母的哭喊。
警笛声。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水果刀。
和记忆中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继续往下读。
我联系了陈教授，国内最好的青少年心理专家。
他提出了沉浸式情景疗愈的方案。
让林晚在安全环境中重现她幻想的场景，通过亲手复仇来走出阴影。
这意味着我要在她心里当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但如果这能救她，我愿意。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顾言愿意在我心里当一个恶人，只为了救我
他愿意忍受我的仇恨和诅咒，只为了我能走出阴影
这是什么样的爱
说服同学们参与这个计划真的很难。
特别是苏瑶，她内疚得不行，一直哭。
但最终，大家都同意了。我
们排练了无数次，设计了各种场景。
李叔负责在关键时刻救她，班主任负责引导她，警察局也配合演出。
我们甚至找了专业化妆师教苏瑶如何做出逼真的伤口。
一切都是为了让林晚相信这个重生复仇的故事是真实的。
所以那些霸凌、那些陷害、那些冷眼旁观，都是精心设计的戏码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的仇恨，我的痛苦，我的复仇计划，全都建立在一个不存在的前世上。
我继续翻页，泪水止不住地流。
今天林晚在课堂上的反应出乎意料。
她没有像我们预计的那样愤怒或者恐惧，而是出奇地冷静。
她说我不去时的眼神让我心碎。
那不是我认识的林晚。
我的林晚温柔、善良，即使生气也会噘着嘴抱怨，而不是这样冷若冰霜。
陈教授说这是好现象，说明治疗有效。
但我害怕，害怕她永远变成那个充满仇恨的人。
我的手指划过他潦草的字迹，那里有干涸的泪痕。
他哭过。
因为我。
因为那个不再是他的林晚的我。
计划出了差错。林晚的复仇进度远超预期。
她已经走到了本该一个月后才会上演的警局审判环节。
陈教授说这可能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
如果她发现真相，会恨我吗
会觉得我欺骗了她吗
但如果不这样做，我可能永远失去她。
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看她沉浸在那个扭曲的世界里。
最后一页，是昨天的日记。
林晚今天没来见陈教授。
我在办公室外等了一整天，她没来。
我好害怕。害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害怕她永远活在那个重生复仇的幻想里。
我爱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整整十年。
我不能没有她。明天我还会去等，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直到她愿意面对真相的那一天。
我合上日记，泪如雨下。
我抱着日记本，蜷缩在他的床上，闻着他衣服上熟悉的气息。
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我曾经那么恨他。
恨到想亲手复仇。
而他却从未放弃我。
即使我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充满仇恨的怪物，他依然爱我。
我从床上爬起来，擦干眼泪。
不管多痛，不管多难，我都要回到真实的世界。
回到有他的世界。
我拿起日记本，冲出房间。
外面，天空下起了小雨。
但我顾不上打伞。
我要去陈教授的办公室。
顾言一定在那里等我。
他说过，不管多久，他都会等。
而这一次，我不会让他等太久。
9
陈教授的办公室在市中心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电梯门开了，走廊尽头是一扇磨砂玻璃门。
门上写着陈明心理咨询。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候诊区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
顾言。
他睡着了，头靠在墙上，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他瘦了，脸颊凹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这不是我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这是一个被忧虑和疲惫压垮的人。
我站在那里，不敢上前，也不忍离开。
他突然惊醒，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他的眼睛瞪大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晚晚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不确定。
我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看了你的日记。
他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站起来，向我走来，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对不起，他说，我不该瞒着你。
不该瞒着我什么我冷笑，
不该瞒着我排练接吻戏
还是不该瞒着我我疯了的事实
他的眼睛红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颤抖，你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真的拿刀去你家了我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点点头，卷起袖子。
一道长长的疤痕从手腕延伸到肘部。
你说如果我不承认推你下楼，你就当场自杀。
我去抢刀，你挣扎，刀划伤了我。
我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做了什么我捂住脸，
顾言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不是你的错，他轻声说，是我的错。
如果我早点告诉你话剧的事，如果我没有瞒着你排练，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我抬头看他，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孩。
他的眼中没有责备，只有心疼和愧疚。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
顾言苦笑。
我们试过，无数次。
每次你都会崩溃，说我们在骗你，说你真的死过一次。
有一次你甚至又拿刀威胁要自杀。
陈教授说，与其强行打破你的幻想，不如顺着你的逻辑，让你自己发现真相。
我靠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我不恨你了，我说，我想回到真实的世界。
回到有你的世界。
他的眼泪落在我脸上，滚烫如岩浆。
欢迎回来，晚晚。
他吻了我的额头，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真相。
我没有死过。
我没有重生。
我只是生病了，然后被爱我的人治愈了。
门开了，陈教授走了进来。
他看着相拥而泣的我们，微微一笑。
看来，我的治疗方案成功了。
顾言点点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谢谢您，陈教授。
陈教授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巾。
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最困难的部分，你已经跨过去了。
在陈教授的指导下，我开始了漫长的治疗过程。
每周都要来这里接受心理咨询，重新认识自己。
渐渐地，我开始接受了自己患病的事实。
也开始原谅曾经在我重生复仇的世界里伤害过我的人。
我主动找到苏瑶，低头向她道歉。
对不起，我曾经恨过你，想伤害你。
苏瑶眼中噙满泪水，紧紧抱住我。
不，是我们应该道歉，对不起。
渐渐地，同学们都知道了我的遭遇。
他们纷纷来安慰我，说自己当时也被蒙在鼓里，并非有意伤害我。
我笑着原谅了所有人，也得到了所有人的原谅。
终于，我们可以重新做回无忧无虑的好朋友。
当然，最亲密的，还是顾言。
他是我重生之路上最坚实的支柱。
毕业那天，同学们给我一个惊喜。
他们专门为我补办了一场毕业典礼。
当我穿着校服走上舞台时，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我在台上发表了毕业致辞，讲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虽然我经历了一段黑暗的时光，但最终我还是走出来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在场的你们，感谢陪伴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话音刚落，顾言便从台下走了上来。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拉起我的手。
林晚，我爱你。
他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爱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眼泪决堤而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用力点头，任由他给我戴上求婚戒指。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从那以后，我继续接受治疗，也开始了新的人生。
几年后，我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帮助更多的人走出阴影。
而顾言则成为了我的丈夫，我生命中最亲密的伙伴。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们相拥入眠，我都会感谢上天。
感谢让我经历了那段黑暗的日子，才能体会到现在的阳光有多耀眼。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重生，不是回到过去，而是拥抱爱与未来。
直到我在陈教授的葬礼上，得到了顾言的另一本日记。
第一页写着，第99次重生，这一次重生的林晚，终于相信了我的话，
这一世，我要让她尝试过人间最幸福的滋味后，
重重摔下，血债血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