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穿成替身第一天,暴君让我学白月光怎么死
温如棠是被脖颈处冰凉的触感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正缓缓收紧,指甲几乎陷进她颈侧的皮肤里。顺着苍白的手腕向上看,是一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男人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底像淬了冰,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爱妃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毒蛇吐信时带起的风声,朕在问你,昨日教你的动作,可练熟了
温如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分明记得自己刚在实验室通宵写完论文,怎么一睁眼就被人掐着脖子按在雕花拔步床上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陌生记忆,疼得她眼前发黑。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因拒绝模仿已故白月光的笑容,昨夜刚被剁了一根小指。温如棠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果然缠着渗血的纱布。
陛下...她本能地放软声音,睫毛轻颤着垂下,露出记忆中白月光标准的45度侧脸,臣妾...臣妾练到三更才歇下。
这是原主残留的记忆告诉她的保命技巧。暴君萧景珩,登基三年屠尽半数朝臣,最恨别人违逆他的命令。
男人的手指忽然移到她下巴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温如棠被迫抬头,看见他瞳孔里映着自己惨白的脸。学得不错。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那现在,学学她是怎么死的。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四个太监抬着个檀木箱子进来。领头的老太监抖着手打开箱盖——里面是件月白色留仙裙,领口处大片褐色的痕迹已经干涸成诡异的形状。
白姑娘咽气时穿的衣裳。老太监声音发颤,陛下特意命人从冰窖取来的。
温如棠胃里一阵翻腾。那根本不是普通血迹,而是呕吐物混合着...她突然认出领口残留的杏仁碎屑。原主的记忆碎片闪现:白月光死于杏仁糕中毒,但御医验过无毒...
穿上。萧景珩不知何时退到三步外,正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朕要看着你,把死亡的过程重演一遍。
温如棠的指尖刚碰到裙子就僵住了。现代医学博士的经验让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衣物中毒。领口处的呕吐物呈现喷射状,死者生前必定经历过剧烈抽搐。而布料上残留的杏仁碎粒...她突然注意到每颗碎粒表面都有细小的针孔状凹陷。
怎么萧景珩的声音陡然阴沉,要朕帮你
温如棠猛地跪伏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臣妾斗胆...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哭腔,可否请陛下...背过身去白姑娘最重礼数,若见男子...
出乎意料,暴君竟真的转身走向窗边。温如棠迅速扯开裙领检查,果然在内衬发现几处可疑的晶状粉末。她假装系衣带,飞快用指甲刮下些粉末藏进纱布——作为现代医生,她太熟悉这种神经毒素的特征了。
好了么萧景珩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愉悦。温如棠急忙摆出白月光标准的跪坐姿势,却故意让左手纱布松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果然,暴君的视线在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继续。他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案几,从吃杏仁糕开始。
温如棠捏起盘中糕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陛下恕罪...她趁机将粉末抖进茶盏,臣妾昨日伤了肺经...话音未落,她突然瞪大眼睛,手指痉挛着抓住领口——这是她刚观察到的中毒症状。
萧景珩猛地坐直身体。
温如棠计算着时间开始抽搐,却在倒地瞬间用针灸课学过的闭气法让自己面色发青。她感觉到暴君的气息骤然靠近,冰凉的手指贴上她脖颈动脉。
有意思。他的声音忽然变了调,脉象平稳却在抽搐...爱妃比太医还会演。
温如棠心里咯噔一声。正想着怎么圆谎,突然被一股大力拎起来按在墙上。暴君猩红的瞳孔近在咫尺:谁告诉你白月光是装死的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尖利的通传:太后娘娘驾到——
萧景珩的表情瞬间恢复平静,甚至体贴地替她拢了拢衣领。明日此时。他在她耳边留下恶魔般的低语,朕要看到更完美的表演。
太后进殿时,温如棠还保持着瘫坐在地的姿势。老妇人慈爱地扶起她,却在她手心塞了张纸条。展开后只有六个血字:
学不像,做灯罩。
2
第一次模仿,差点翻车
温如棠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指尖发颤地抹上最后一笔口脂。镜中人眉眼如画,唇色却苍白得不正常——这是她偷偷用米粉调淡了颜色。昨夜从太后字条上蹭下的血迹,在茶水里化开后竟显出诡异的蓝绿色。
娘娘,该用早膳了。大宫女锦绣端着雕漆食盒进来,掀开盖子时杏仁的甜腻气味瞬间弥漫整个内殿,陛下特意嘱咐的杏仁酪。
温如棠的胃狠狠抽搐了一下。她昨日假装毒发时,分明看见暴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那种发现猎物的眼神让她后颈的汗毛到现在都没平复。
放着吧。她状似无意地用袖子扫过食盒,趁机将昨夜藏起的毒粉撒在碗沿——既然要演,就得让暴君亲眼看看毒发的真相。
锦绣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娘娘的手怎么这么凉小宫女眼神闪烁,要不要请...
不用。温如棠猛地抽回手,却瞥见锦绣袖口沾着些褐色粉末。原主记忆突然闪现:白月光死前最后见的不是太医,而是司膳司的掌药宫女!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温如棠迅速把杏仁酪倒进盆栽,抓起备好的催吐药丸塞进舌下。门开时,她正用银簪搅动空碗,故意让簪尖划过碗沿那抹蓝绿色。
萧景珩今日着了墨色常服,腰间却挂着白月光最爱的羊脂玉佩。他斜睨一眼盆栽里冒烟的泥土,忽然轻笑:爱妃的胃口...倒是别致。
臣妾...温如棠刚要起身行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不是演戏——舌下的药丸化得太快,苦得她喉管痉挛。她踉跄着扶住案几,故意打翻茶盏浸湿那堆可疑粉末。
暴君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一把掐住她后颈按向地面:谁教你验毒的
温如棠的鼻尖几乎贴上湿漉漉的金砖。透过水渍,她看见粉末遇水后析出细小的银色颗粒——这根本不是普通毒药,而是...
蛊卵。她脱口而出。
掐着她后颈的手骤然收紧。温如棠眼前发黑时,突然听见锦绣的尖叫。小宫女疯了一样扑过来扯她头发:贱人!你竟敢污蔑太后娘娘的...
剑光闪过。锦绣的头颅滚到温如棠手边,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怨毒。暴君甩去剑上血珠,弯腰捡起从锦绣怀里掉出的瓷瓶。
七日断魂散。他摩挲着瓶身暗纹,忽然温柔地扶起温如棠,爱妃果然比那些蠢货聪明。
温如棠强忍呕吐冲动,看着暴君用她的银簪挑起一粒蛊卵。卵壳在烛火下裂开的瞬间,她看清里面蜷缩的虫体——和现代寄生虫学图谱上的长生蛊一模一样。
既然爱妃精通药理...萧景珩忽然将银簪插回她发间,今晚来紫宸殿侍疾。
子时的更鼓响过三声,温如棠攥着针灸包跪在龙榻前。暴君散着长发靠在床头,中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诡异的青黑色纹路。
陛下是...头痛她小心避开对方阴鸷的目光。白日里那本《苗疆蛊术》记载得清楚:宿主情绪波动时,蛊虫会沿神经上行入脑。
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太阳穴上:白月光会用冰敷。
温如棠的指尖触到一片滚烫。这根本不是普通头痛,而是蛊虫分泌的神经毒素导致的炎症反应。她咬牙抽出银针,飞快刺入风池、百会两穴。
你做什么!暴君猛地睁眼,瞳孔却奇怪地涣散着。
臣妾家乡的...温如棠话到嘴边突然改口,白姑娘教过的止痛法。
银针在穴位上轻颤,她趁机将藏在指甲里的黄连粉抹在针尾。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抗毒素——现代研究证明黄连素能抑制寄生虫神经毒性。
萧景珩的表情渐渐松弛,眼皮却开始不自然地跳动。温如棠正要收针,他突然整个人栽进她怀里,额头抵着她肩膀喃喃道:阿姐...甜汤...有毒吗
温如棠僵在原地。白日里阴鸷的暴君此刻像个迷路的少年,甚至无意识地用脸颊蹭她衣襟。她试探着拨开他额前碎发,发现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映着烛火像两泓融化的琥珀。
陛下...
阿姐明明说好...梦游中的暴君突然抓住她衣角,等我下学一起吃杏仁酪...
温如棠的银针当啷掉在地上。白月光死前最后的话,原主记忆里分明是:景珩,这碗甜汤...
3
针灸治病,意外获宠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温如棠就惊醒了。她下意识摸向枕边——银针包不见了。昨夜从紫宸殿回来时,她分明记得把用过的银针包塞在了枕头底下。
娘娘醒了帐外传来陌生的女声,奴婢春桃,奉陛下旨意来伺候娘娘梳洗。
温如棠掀开纱帐的手顿住了。春桃是司制司的掌事宫女,在原主记忆里从没踏足过嫔妃寝宫。小宫女手里捧着的也不是寻常洗漱用具,而是一套崭新的银针,针尾坠着和她昨日所用一模一样的青玉珠子。
陛下说...春桃低着头递上针包,娘娘的针落在他榻上了。
温如棠的指尖刚碰到针包就缩了回来。最粗的那根三棱针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她昨晚绝对没用过放血针。针包里还多了张字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糖人图案。
陛下还吩咐...春桃的声音更低了,请娘娘申时带着这套针去御花园凉亭。
温如棠攥紧针包,突然摸到夹层里有异物。趁春桃转身备水时,她飞快抽出来——是半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上用血点出了奇怪的图案。现代医学生的直觉告诉她,这像极了神经传导示意图。
娘娘!大太监王德全突然闯进来,贵妃娘娘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温如棠刚把银杏叶藏进袖袋,殿门就被猛地推开。贵妃苏氏一袭红衣如火,腕间金镯叮当作响。她身后两个嬷嬷抬着个盖红布的托盘,隐约透出甜腻的杏仁味。
听闻妹妹昨夜...贵妃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温如棠脖颈,在紫宸殿待到三更
温如棠垂眸盯着贵妃的绣鞋——鞋尖上沾着些褐色粉末,和昨日锦绣袖口的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那本《苗疆蛊术》里的记载:饲蛊者身上会沾染特制的引虫粉。
姐姐说笑了。温如棠故意让声音发颤,陛下只是...头痛发作。
贵妃突然掀开托盘上的红布。精致的青瓷碗里,杏仁酪表面飘着几片可疑的粉色花瓣。本宫特意给妹妹熬的。她舀起一勺递到温如棠唇边,听说...白姑娘最爱这个口味
温如棠盯着勺沿那抹蓝绿色,突然伸手打翻了瓷碗。啪的一声脆响,甜汤溅在贵妃裙摆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小洞。
你!贵妃扬手要打,却被温如棠抓住手腕。两人拉扯间,温如棠袖中的银杏叶飘了出来,正落在泼洒的甜汤上——叶片接触液体的部分立刻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满殿寂静中,王德全突然高喊:陛下驾到——
萧景珩今日着了月白色常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响。他看都没看跪了满地的宫人,径直走到温如棠面前,指尖挑起那片变色的银杏叶。
爱妃很擅长...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把朕的赏赐变成凶器
温如棠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暴君今日的眼神格外不同,瞳孔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和那本蛊术书上写的蛊虫活跃期症状一模一样。
臣妾...
申时。萧景珩打断她,将银杏叶塞回她手中,朕要看到完整的叶子。
直到御辇远去,温如棠才发现自己掌心被叶缘割出了血。更诡异的是,血珠渗入叶脉后,那些血点竟然蠕动起来,组成了新的图案——这次分明是人体腹腔的解剖图,肝脏位置标着个蛊虫标记。
申时三刻,温如棠在御花园凉亭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场景。萧景珩散着长发靠在软枕上,脚边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太医。石桌上摊开的正是她昨夜藏在床底的《苗疆蛊术》,书页间还夹着她偷偷绘制的现代解剖图。
陛下。她刚行礼就被拽到石凳上。暴君冰凉的手指划过她脖颈,最后停在那片银杏叶硌出的红痕上。
解释。他敲了敲解剖图上肝脏位置的标记。
温如棠的银针在袖中发烫。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局——暴君在测试她是否真能解蛊。而凉亭四周的纱幔后,隐约可见太后身边嬷嬷的身影。
臣妾家乡...她故意让银针掉在地上,有种诊法叫以叶为脉。捡针时她迅速将藏在指甲里的药粉抹在针尖,这片叶子告诉臣妾,陛下这里...银针突然刺向萧景珩肋下三寸,有虫。
暴君闷哼一声,却没有阻止。温如棠的针尖在穴位上轻旋,趁机将药粉送入——这是她根据银杏叶反应配出的简易驱虫剂。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护驾!暗卫的刀架上了温如棠脖子。
滚。萧景珩擦去唇边血迹,竟低低笑了起来。他掐着温如棠下巴逼她抬头:爱妃可知,上一个扎这里的人...手指突然下移到她颈动脉,头现在还挂在城门上。
温如棠的银针还扎在他穴位上。透过薄薄的夏衫,她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突然,萧景珩的表情凝固了——他眼底的青灰色正在急速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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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他松开手时,声音里带着奇怪的疲惫,朕要看到完整的驱虫方子。
回宫路上,温如棠在假山后发现了昏迷的太医。扒开他的衣领,肝脏位置赫然有个正在渗血的针眼——和她刚才扎的位置分毫不差。老太医袖中滑出的药方上,写着银杏叶三钱,黄连五钱...
4
白月光的遗物
温如棠在寅时惊醒,喉咙里还残留着梦中的血腥味。她梦见银杏叶在血管里疯长,叶脉刺穿心脏时,萧景珩站在血泊里对她笑。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窗棂。
谁她攥紧枕下的银针。
窗缝里塞进一张对折的宣纸。展开后是幅潦草的宫室布局图,西北角用朱砂标了个骷髅头——那是冷宫的位置。图纸背面写着:白姑娘的簪子,在第三块地砖下。
温如棠把图纸凑到烛火前,发现墨迹里掺了细小的银色颗粒,和那日碗沿刮下的蛊卵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昨日太医药方上的字迹,与这张图纸的运笔习惯惊人地相似。
娘娘春桃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卯时三刻了,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温如棠迅速将图纸吞进肚里。舌尖触到墨迹时,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这不是普通朱砂,而是混了血的雄黄粉。现代医学知识告诉她,这是最古老的驱虫配方。
慈宁宫的檀香浓得呛人。太后捻着佛珠,腕间却戴着串古怪的骨雕手链。每颗骨珠上都刻着符文,正中的那颗泛着诡异的蓝光。
好孩子。太后突然抓住温如棠的手,指甲在她掌心划出血痕,听说你会用银杏叶诊病
温如棠的伤口沾到骨珠上的蓝粉,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她强忍着抽回手,发现太后袖口沾着些褐色粉末——和贵妃鞋尖上的一模一样。
臣妾愚钝...她故意打翻茶盏,茶水泼在太后裙摆上时,布料竟然嘶嘶作响,腾起几缕白烟。
满殿宫人跪伏在地,没人看见太后瞬间扭曲的表情。等老妇人再抬头时,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皇帝近日睡得可好
温如棠后背一凉。昨夜她根本没去紫宸殿,太后却知道她曾去侍过寝离开时,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把香灰撒在她裙角。蹲下拍打时,温如棠发现地砖缝隙里嵌着几粒银白色的虫卵。
趁着午后暴雨,温如棠披着蓑衣溜进冷宫。破败的殿门上挂着七把铜锁,但最下面那把已经锈蚀断裂。她侧身挤进去的瞬间,闻到了熟悉的杏仁味——和贵妃送来的毒汤一模一样。
殿内积着寸厚的灰,唯有梳妆台前有一串新鲜的脚印。温如棠数到第三块地砖时,指甲碰到了凹凸不平的刻痕——是朵五瓣梅花,和白月光生前最爱的簪花一模一样。
地砖掀开的刹那,腐臭味扑面而来。玉簪躺在蚁穴中央,簪头梅花的花蕊里嵌着半片风干的皮肉。温如棠用银针挑出来,发现是张写满血字的绢布,大部分字迹已经被虫蛀模糊,唯有一行小字清晰可辨:
甜汤无毒,碗边有蛊,太后在茶...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温如棠刚把玉簪藏进袖袋,就听见春桃带着哭腔的呼喊:娘娘!陛下吐血昏厥,传您立刻去紫宸殿!
暴雨中的御道像条泛着银光的河。温如棠跑丢了一只绣鞋,赤脚踩到的水洼里竟漂浮着细小的虫尸。紫宸殿前跪满了太医,最年迈的那位手里捧着个青瓷碗——正是昨日贵妃用来盛毒汤的款式。
进来。萧景珩的声音比往常嘶哑。
龙榻边的金盆里盛着半盆黑血,水面上还漂着些银色颗粒。暴君散着长发靠在枕上,中衣领口大敞,露出心口处诡异的青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已经蔓延成了银杏叶的形状。
陛下...
簪子。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给朕。
温如棠的袖袋被扯破,玉簪掉在黑血里,瞬间染成暗红色。暴君拾起簪子时,梅花花蕊突然弹开,掉出颗芝麻大的银丸。温如棠认出这是现代医学用的毒物检测胶囊——遇特定毒素会变色。
萧景珩捏碎银丸,里面的粉末洒在他伤口上,青黑色纹路立刻消退了些。他眼底闪过一丝清明,突然将温如棠拽到胸前:太后给的茶...
殿门轰然洞开。太后扶着嬷嬷的手站在珠帘外,佛珠串上的骨雕正对着温如棠的后心:哀家就说,这丫头准是来找白姑娘的簪子。
温如棠的银针已经抵在萧景珩心口的银杏叶纹路上。她能感觉到太后话音落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暴君皮肤下剧烈蠕动起来。
娘娘小心!春桃突然扑过来撞翻金盆。黑血泼在太后裙摆上,那些骨雕佛珠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萧景珩趁机把玉簪塞回温如棠手中,指尖在她掌心划了三个字:子时,冷宫。
5
替身反杀战
子时的梆子刚响过,温如棠就听见窗棂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她掀开纱帐,看见春桃惨白的脸贴在窗纸上,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迹。
娘娘快走...小宫女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贵妃带着金吾卫往这边来了...
温如棠攥紧玉簪,簪头的梅花突然变得滚烫。她这才发现花蕊里嵌着的根本不是皮肉,而是片极薄的玉简,上面用针尖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是白月光留下的蛊虫研究笔记!
砰的一声巨响,殿门被踹开。贵妃苏氏提着盏人皮灯笼进来,烛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灯罩,照出她脸上诡异的蓝纹。
妹妹好雅兴。贵妃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温如棠的脸,半夜三更的,读什么禁书呢
温如棠这才发现玉简最后一行写着:蛊畏火光,见之则现形。她突然抓起烛台砸向贵妃,灯油泼洒的瞬间,贵妃脸上的蓝纹突然扭曲起来——那些根本不是花纹,而是皮下蠕动的蛊虫!
贱人!贵妃尖叫着拍打溅到裙摆的火星。温如棠趁机将银针刺入她耳后翳风穴,这是玉简上记载的蛊虫中枢。贵妃突然僵直倒地,嘴里吐出大股银色黏液。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温如棠扒下贵妃的外袍裹在身上,刚冲出殿门就撞上带队的老嬷嬷——正是太后身边那个总戴着骨雕项链的容嬷嬷。
娘娘这是要去哪啊老嬷嬷的笑声像指甲刮擦陶罐。她腕间的骨雕正在渗血,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温如棠突然想起玉简上的警告:饲主之血,可引蛊暴动。她猛地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从贵妃身上摸出的金簪上——那是太后赏赐的,簪头镶嵌的蓝宝石里分明有虫卵在蠕动。
金簪扎进容嬷嬷心口的瞬间,老妇人发出非人的嚎叫。她脖颈上的骨雕项链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划破了温如棠的脸颊。更可怕的是,那些碎片落地后竟然像活物般向四周爬去!
抓住她!远处传来金吾卫的吼声。温如棠跌跌撞撞跑向冷宫,身后追兵的火把照亮了宫道两侧的排水沟——沟里漂浮的全是银色虫尸。
冷宫的门锁不知被谁砸开了。温如棠刚冲进去就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萧景珩苍白的手指捂住她的嘴:别出声。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暴君眼底的青灰色比昨日更重了。他衣襟大敞,心口处插着三根银针,针尾缀着的正是温如棠那套青玉珠子。最骇人的是,那些针周围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蠕动。
簪子。萧景珩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给朕看全篇。
温如棠这才发现玉简在奔跑时被血浸透,显现出更多字迹:子时三刻,以银针引蛊至天突穴,施术者需饮雄黄酒...
殿外突然亮如白昼。太后坐在十六人抬的凤辇上,手中捧着个鎏金香炉。炉中飘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张人脸——赫然是白月光的模样!
哀家就知道。太后的佛珠串换成了银铃,每走一步都发出刺耳的声响,白丫头把秘密留给了你。
温如棠突然将玉简按在萧景珩心口的银针上。针尾的青玉珠瞬间变成血红色,暴君猛地喷出口黑血,血雾中竟夹杂着几条银线般的活虫!
祭舞!萧景珩突然掐住她脖子,现在!
温如棠脑海闪过原主记忆里白月光的招牌动作——那根本不是舞蹈,而是玉简上记载的驱蛊仪式!她挣脱暴君的手,在满地虫尸中旋身跃起,衣袖翻飞间,藏在指缝的银针精准刺向太后腕间的银铃。
叮的一声脆响,银铃炸裂。太后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香炉里白雾凝成的人脸猛地扑向她。温如棠趁机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双手交叠按在自己心口,这正是白月光临终前的姿势。
萧景珩的眼神骤然清明,又瞬间变得比往常更阴鸷。他掐住温如棠的脖子按在墙上:谁教你的祭舞
温如棠眼前发黑时,突然听见脑中响起机械音:【警告!皇帝杀意值100%】
6
双向掉马
温如棠的视线被掐得模糊,却清晰看见萧景珩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嘴角渗血,发间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暴君的手指越收越紧,她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陛...下...她拼命用指甲刮蹭他手腕内侧的穴位,这是现代医学中的迷走神经刺激点。
萧景珩突然松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温如棠摔在满地虫尸上,摸到半块碎瓷片抵住自己咽喉。她看见暴君太阳穴暴起的青筋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系统...她在脑中嘶喊,有没有急救方案
【宿主生命值58%...建议使用针灸镇静法】机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异常...】
温如棠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三寸的疤痕——这是原主记忆里没有的,今晨才出现的红痕。疤痕形状像朵五瓣梅,与白月光玉簪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陛下要杀我...她故意让声音发抖,不如先看看这个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粗暴地扯开自己衣襟,心口处赫然是同样的梅花印记,只是颜色更深,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
什么时候暴君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昨夜...温如棠攥紧瓷片,陛下梦游时咬的。
这是谎言。印记其实是今早她用银针和特制药水伪造的,但玉简上记载着子母蛊的特性——宿主之间会产生感应印记。
萧景珩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按在那枚假印记上。温如棠疼得眼前发黑,却听见他冷笑:爱妃可知,白月光临死前...
殿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太后身边的暗卫破顶而入,刀光直取温如棠咽喉!萧景珩反手掷出瓷片,暗卫的刀锋偏了三分,擦着她脖颈钉入地面。
温如棠趁机滚到书案下,撞翻的砚台泼出墨汁,在地上显出奇怪纹路——这根本不是普通墨汁,而是混了雄黄的药液。墨迹触及暗卫的靴底时,皮革竟然嘶嘶作响,冒出白烟!
出来。萧景珩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温如棠抬头看见暴君手里拿着她的针灸包,里面掉出张对折的宣纸——那是她昨晚绘制的《神经系统与蛊虫寄生关系图》,上面还标注着简体字。
陛下听我解释...
爱妃的字...萧景珩抖开图纸,很像朕梦中见过的异域文字。
温如棠如坠冰窟。她突然意识到暴君可能早就发现她不是原主——那些梦游时的痴语,那些对她现代医学知识的试探...
暗卫再次扑来时,萧景珩突然将温如棠拽到身后。他心口的梅花印记突然渗出黑血,血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个小坑。暴君盯着太后派来的暗卫,露出森白牙齿:
朕的猎物,轮不到别人杀。
暗卫的刀突然转向,刺向自己腹部!温如棠看见刀柄上缠绕的银线——是蛊虫的分泌物,正随着暗卫的动作蠕动。她猛地掷出银针,针尖刺中暗卫后颈时,那人突然僵直倒地,嘴里吐出大股银白色黏液。
陛下...温如棠喘着气指向黏液里蠕动的虫体,您的补药里...有虫卵吧
萧景珩的表情凝固了。他弯腰拾起暗卫掉落的刀,刀背映出他扭曲的倒影——瞳孔已经变成不正常的银灰色。
太后说...暴君的声音忽然带上梦游时的稚气,这是能治头痛的仙丹...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温如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景珩塞进密室。透过缝隙,她看见梦游状态的皇帝抓起太后送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碗底残留的银色黏液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7
甜汤谜底揭晓
密室里的霉味呛得温如棠喉咙发痒。她透过缝隙看见萧景珩喝完药后,银灰色的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眶,像两轮满月嵌在苍白的脸上。他机械地走向铜镜,指尖抚过镜面时,指甲缝里渗出银色黏液。
阿姐...梦游中的暴君突然对着镜子呢喃,碗边的糖霜...是苦的...
温如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白月光死前那句话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景珩,这碗甜汤...——不是有毒,而是碗边!她猛地攥紧玉简,那些模糊的血字在月光下连成了完整的句子:
甜汤无毒,碗边有蛊,太后在茶中下雄黄诱其现形。
殿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萧景珩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银灰色瞳孔急速收缩成针尖大小。他跪倒在地,十指抓挠着心口的梅花印记,黑血顺着指甲缝滴在青砖上,竟冒出丝丝白烟。
温如棠撞开密室门,银针直刺他后颈的风池穴。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萧景珩猛地抬头——左眼恢复正常,右眼却仍是骇人的银灰色。
陛下别动!她将最后一点黄连粉按在他舌下,蛊虫怕这个...
萧景珩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他突然抓住温如棠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烫得像块烙铁。掌下的皮肤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白...月...暴君的声音忽然变成两个人的重唱,一个嘶哑一个稚嫩,她尝了...碗边的...
温如棠的银针突然被震飞。萧景珩的右手掐住她脖子,左手却拼命掰着自己的右手腕,像两个人在争夺身体控制权。她趁机抽出备用的金针,狠狠刺入他左手的合谷穴。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后,萧景珩喷出口黑血。血雾中银光一闪,有条寸长的虫子掉在地上,疯狂扭动着。
温如棠刚要踩死它,暴君突然清醒过来:别动!他扯下玉佩砸在虫子上,羊脂玉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碰着就死。
殿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萧景珩一把将温如棠推到屏风后,自己则瘫坐在地上恢复成昏沉的模样。太后带着八个手持铜铃的嬷嬷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皇帝嘴角挂血、眼神涣散的场景。
皇帝又发病了太后的佛珠换成了纯银的,每颗珠子都刻着符文。她弯腰查看地上的虫尸,突然用鞋尖碾碎了它,看来药量还得加重。
温如棠屏住呼吸,看见太后从袖中取出个鎏金盒子。盒盖打开的瞬间,她差点惊叫出声——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枚银针,针尾都缀着青玉珠子,和她那套一模一样!
按住皇帝。太后命令道。两个嬷嬷上前压住萧景珩的肩膀,第三个掰开他的嘴。老妇人拈起银针,针尖蘸了盒中的银色黏液,缓缓刺向他舌下的穴位...
砰的一声,温如棠撞翻了屏风。她装作刚醒来的模样,跌跌撞撞扑向太后:娘娘救命!有、有刺客...
老妇人手一抖,银针掉在地上。萧景珩趁机咬破舌尖,喷了持针嬷嬷满脸血。趁着众人慌乱,温如棠抓起案上的茶壶泼向鎏金盒子——茶水接触银色黏液的瞬间,整个盒子炸开,飞溅的液体沾到嬷嬷们手上,顿时皮开肉绽!
贱人!太后一巴掌扇在温如棠脸上。指甲划破脸颊时,温如棠闻到熟悉的杏仁味——老妇人指甲缝里藏着蛊卵!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母后...儿臣心口好痛...他虚弱地抓住太后的衣袖,趁机将沾了血的银针扎进她手腕。太后猛地甩开他,佛珠串断裂,银珠子滚了满地。
传太医!老妇人厉喝,却悄悄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温如棠看得分明,太后被针扎的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色黏液!
混乱中,萧景珩拽过温如棠,在她掌心划了四个字:子时,地牢。
太医们涌进来时,温如棠正昏迷在角落。她眯着眼看见太后捡起所有银珠子,唯独漏了滚到她手边的那颗。珠子内侧刻着行小字:白氏验蛊记录第七。
8
终极反杀
子时的更鼓刚响过一声,温如棠就听见床底传来指甲刮擦地砖的声响。她掀开锦被,发现床幔上爬满了银线似的蛊虫,正从缝隙里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娘娘...春桃的声音从殿外飘来,却带着诡异的回音,该去地牢了...
温如棠将那颗银佛珠含在舌下,珠子遇热后散发出辛辣味。蛊虫碰到她呼出的气息,立刻像被烫到般缩回缝隙。她跟着春桃穿过回廊时,发现小宫女的后颈上趴着条银线似的虫子,正随着脉搏轻轻蠕动。
地牢入口藏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春桃突然停住脚步,七窍里钻出无数银丝:娘娘...奴婢就送到...话未说完,整个人像融化的蜡像般坍塌,只剩堆蠕动的虫团。
温如棠强忍呕吐,踩着虫尸推开铁门。腐臭味扑面而来,地牢墙壁上挂满了人形灯罩——那些半透明的材质分明是...人皮!最近那盏灯罩的眼窝位置,还残留着半片睫毛。
爱妃来迟了。萧景珩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温如棠循声走去,看见暴君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心口的梅花印记已经变成青黑色。更骇人的是,他锁骨下插着根银管,正滴滴答答往外淌银色黏液。
陛下这是...
放血疗法。萧景珩扯出个惨白的笑,白月光发明的。
温如棠这才发现地牢中央的石台上摊着本手札,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蛊虫实验。最后几页被血浸透了,唯有一行小字可辨:甜汤碗沿抹蛊卵,需黄连素混合雄黄酒可解。
太后马上到。萧景珩突然挣断铁链,抓住温如棠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取够血就撤。
温如棠的指尖沾到银色血液,竟然开始发烫。她突然明白过来——暴君是在用自己的血做诱饵!她急忙取出玉簪,簪头梅花浸了血后,花蕊里弹出个小巧的琉璃瓶。
白月光留下的
不。萧景珩的瞳孔又开始泛灰,是朕这十年...收集的蛊王分泌物。
地牢大门轰然洞开。太后乘着步辇进来,十六个抬轿的太监眼眶里都蠕动着银丝。老妇人今日着了正红朝服,腰间却挂着串人牙项链。
哀家就知道。太后抚摸着项链,你们会找到这里。
温如棠趁机将琉璃瓶里的液体倒入银管。液体接触血液的瞬间,萧景珩发出非人的嚎叫,整个地牢的蛊虫都疯狂躁动起来!
没用的。太后轻笑,蛊王已经在他心脉扎根...话未说完,突然瞪大眼睛——萧景珩伤口流出的银色液体正在变红!
温如棠将银佛珠吐进掌心,珠子已经化开,里面藏着粒芝麻大的药丸。这是她从太后遗漏的佛珠里发现的,用现代化学知识分析出成分后,连夜用蒸馏法提纯的抑制剂。
陛下张嘴!
药丸落入萧景珩口中的刹那,整个地牢的灯罩同时炸裂。太后尖叫着后退,她的人牙项链突然发烫,烫得老妇人脖颈冒烟!
不可能!太后撕开朝服,露出心口处碗大的疤——那里镶嵌着块琉璃,里面有条沉睡的蛊王,哀家养了三十年的...
萧景珩突然暴起,扯断锁链扑向太后。两人滚倒在地时,温如棠看见暴君伤口里伸出条银线,正刺向太后心口的琉璃罩!
爱卿!萧景珩嘶吼,现在!
温如棠将整瓶黄连素泼向太后。老妇人惨叫一声,心口的琉璃罩咔地裂开。更骇人的是,那条蛊王接触到空气后,竟然开始啃噬太后的血肉!
不...不!太后疯狂抓挠着胸口,哀家是你主...话音戛然而止,蛊王已经钻进了她的心脏。
萧景珩拽着温如棠冲出地牢。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整个地牢像被无形的手捏碎般塌陷。暴君突然跪地呕吐,吐出的黑血里裹着条寸长的银虫。
还剩最后一步。他抓起温如棠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你的针...把朕和它...一起钉死。
温如棠的银针悬在他皮肤上方颤抖。玉简上最后一行血字突然浮现脑海:子母蛊同生共死,弑一则双亡。
陛下...她突然收针,白月光当年...是不是也下不了手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被蛊虫控制的宫人正在陆续暴毙。温如棠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梅花印记——原本的假印记不知何时变成了真疤,正随着萧景珩的心跳规律地泛着微光。
系统。她在脑中呼唤,兑换终极奖励。
【宿主确定使用同命蛊解除权限】机械音响起,【将永久绑定目标人物生命值...】
温如棠的银针突然自己飞起来,在空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每根针尾的青玉珠都开始发光,组成个复杂的立体符文。
陛下信我吗她抓住萧景珩的手按在符文中心,可能会很疼。
暴君的回答是直接撞向针阵。七根银针同时刺入他心口,组成个北斗图案。最中间那根针突然变成金色,针尾浮现出个微型八卦盘。
地动山摇中,温如棠听见脑中响起提示音:
【同命蛊绑定成功,生命值同步率100%】
9
弑蛊之战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温如棠背着昏迷的萧景珩跌跌撞撞闯进太医院时,东边的天空才刚泛起鱼肚白。暴君的心口插着七根银针,每根针尾的八卦盘都在疯狂旋转,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娘娘!值班的年轻太医吓得打翻了药碾,陛下这是...
准备雄黄酒,越浓越好!温如棠将萧景珩平放在案几上,银针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她这才发现暴君锁骨下的皮肤已经透明化,能清晰看见里面盘踞的蛊王——那东西长着蜈蚣般的百足,头部却像放大的水蛭口器,正有节奏地啃噬着心包膜!
太医抱来酒坛时,温如棠已经拆下发间金钗,用烛火灼烧钗尖。她蘸着雄黄酒在萧景珩心口画了个八卦图,酒液接触皮肤的瞬间,蛊王突然暴起,撞得银针嗡嗡作响!
按住他!温如棠厉喝。三个太医扑上来压住萧景珩四肢,却见暴君突然睁眼——左眼血红,右眼银灰,瞳孔里映出两个扭曲的八卦倒影。
阿姐...梦游状态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委屈,甜汤碗边的糖霜...是你抹的雄黄...
温如棠的手猛地顿住。白月光当年竟是用这种方法试图救他她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锁骨下的梅花印记已经变成青黑色,正随着蛊王的蠕动而变形。
系统!她在脑中尖叫,同命蛊不是能压制它吗
【警告!蛊王正在变异...】机械音夹杂着刺耳电流声,【建议立即执行终极清除程序...】
温如棠抓起药碾砸向橱柜,玻璃瓶哗啦啦碎了一地。她从废墟中拣出个鎏金盒子——正是太后用来装蛊卵的那个!盒底刻着行小字:子时三刻,以宿主心血诱之。
东窗已经泛白。温如棠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盒中,同时拔出萧景珩心口正中的金针。蛊王感应到血气,百足齐动,竟然带着银针往伤口外爬!
娘娘小心!年轻太医突然惨叫。他的眼球爆裂开来,里面钻出无数银丝——整个太医院的蛊奴都开始暴动了!
温如棠将金针狠狠刺入自己锁骨下的梅花印记。剧痛中,她看见蛊王停止了爬行,头部转向她的方向。同命蛊的联结让她的血也带着萧景珩的气息...
来啊...她将血抹在鎏金盒边缘,你不是最爱喝甜汤吗
蛊王突然闪电般窜出!就在它即将钻入盒中的刹那,温如棠猛地合上盖子。金属闭合的脆响中,整个太医院的蛊奴同时倒地,银丝从七窍中涌出,在空中扭结成网。
烧了它!温如棠将盒子扔给太医,自己扑向萧景珩。暴君的心口留下个硬币大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黑血。她扯下簪头的梅花按在伤口上,花蕊中藏的黄连素粉末遇到血液,立刻嘶嘶作响。
萧景珩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温如棠掰开他的嘴,发现舌底静脉已经变成银灰色——还有残余蛊毒!
对不起了陛下...她含了口雄黄酒,俯身渡入他口中。
暴君突然睁眼,犬齿狠狠咬破她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温如棠却感到锁骨下的梅花印记开始发烫。萧景珩的手不知何时扣住了她后颈,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颈椎。
死了也得...他在换气的间隙呢喃,犬齿磨蹭着她渗血的唇瓣,带着朕的记号。
鎏金盒子在火盆里炸开时,整个皇宫的地面都震了震。温如棠被气浪掀翻在地,看见萧景珩摇摇晃晃站起来,心口的血洞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爱卿的药...他舔着唇上的血,左眼已经恢复漆黑,右眼却仍残留着些许银灰,比太后的甜汤够劲。
院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嗓音:太后娘娘薨了——
温如棠刚松口气,却见萧景珩突然掐住自己喉咙跪倒在地。他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像无数银线在皮下穿行!
系统!怎么回事
【同命蛊生效中...】机械音虚弱地回应,【检测到蛊王未完全清除...宿主生命值持续下降...】
萧景珩艰难地抬起脸,右眼已经完全变成银色。他抓住温如棠的手按在自己重新渗血的伤口上:梦游的皇帝...把脸埋在我掌心呢喃...
温如棠的指尖触到异物——有东西正在他心脏表面爬行!
阿姐...暴君的声音突然变成梦游时的稚嫩,蛊虫...在骨头里...
10
非典型HE
温如棠的银针悬在萧景珩心口上方,针尖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发颤。暴君胸前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皮肤下仍能看到细微的蠕动——那是蛊王的残肢在神经末梢里垂死挣扎。
陛下忍忍。她将最后半瓶雄黄酒倒在伤口上,这比黄连还...
萧景珩突然暴起,犬齿狠狠咬住她手腕。温如棠疼得眼前发黑,却看见他右眼的银灰色正顺着血管向太阳穴蔓延。同命蛊的联结让她锁骨下的梅花印记也开始发烫,像块烙铁嵌在皮肉里。
系统!她在脑中嘶吼,不是说同命蛊能压制吗
【警告:蛊王残体正在神经内产卵...】机械音断断续续,【建议宿主立即...】
温如棠的视线突然被血色浸染。萧景珩咬破了她腕动脉,正贪婪地吞咽涌出的鲜血。更可怕的是,她伤口处渗出的血珠竟然在半空中凝成细丝,像有生命般钻回暴君的齿缝!
原来如此...她突然笑起来,沾血的手指抚上萧景珩狰狞的脸,陛下梦游时喊的阿姐要糖吃...指腹擦过他嘴角的血迹,要的是血里的糖分吧
暴君的瞳孔骤缩。温如棠趁机将银针刺入他耳后翳风穴,针尾缀着的青玉珠突然迸裂,露出里面藏了十年的秘密——是粒芝麻大的糖丸,白月光死前用蜜蜡封存的救命药!
萧景珩的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他右眼的银灰色急速褪去,变成正常的漆黑,却又立刻被涌出的泪水模糊。温如棠从未见过暴君流泪,那滴泪顺着她染血的手指滚落,在地上砸出个小小的银色水洼。
阿姐...他声音里的暴戾消失了,像个迷路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归途,甜汤...我没想...
温如棠突然被拽进个颤抖的怀抱。萧景珩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频率竟渐渐与她同步。锁骨下的梅花印记不再灼痛,反而泛起温暖的痒意,像有蝴蝶在皮肤下振翅。
【生命值稳定...同命蛊融合完成...】系统的声音越来越远,【宿主是否选择...】
闭嘴。温如棠在脑中打断它,手指插进萧景珩汗湿的发间,我选这个疯批。
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新任总管太监在屏风外颤抖着禀报:陛下,太后娘娘的遗体...
烧了。萧景珩的声音已经恢复往日的冰冷,唯独扣在温如棠腰上的手泄露一丝温度,骨灰拌进她最爱的甜汤,浇在那片蛊田里。
太监退下后,温如棠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的纸——是系统提供的返程票,上面印着现代医学研讨会特邀嘉宾的字样。萧景珩眯眼看着那张21世纪的烫金请柬,突然咬破指尖,在背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糖人。
爱卿若敢走...他舔去指尖的血,露出白森森的犬齿,朕就烧了太医院所有黄连。
温如棠把请柬撕成碎片,撒进熏香炉里。跳动的火苗中,她看见萧景珩右眼深处最后一丝银灰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比星空更纯粹的漆黑。
陛下知道吗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已经变成朱砂色的梅花印,在我们那儿...手指点上他心口同样位置的印记,这叫情侣纹身。
萧景珩的回答是把她按在龙榻上,犬齿抵着那枚梅花印细细研磨。温如棠在疼痛与酥麻的间隙听见他呢喃:
朕的温柔...热气喷在渗血的咬痕上,只给活着的爱卿。
11
番外·现代小剧场
温如棠在咖啡第三次凉透时,终于收到了期刊编辑部的回信。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邮件开头恭喜两个字让她紧绷的肩线终于松弛下来。
《论针灸对边缘型人格障碍的镇静作用》...她小声念着论文标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下方——那里有个极淡的梅花形疤痕,是十年前穿越回来后唯一留下的印记。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小林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挥舞着最新期的《中华医学杂志》:温老师!您猜这期特邀主编是谁
温如棠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封面赫然印着主编的名字:萧景珩。照片里的男人剑眉星目,西装革履也掩不住眉宇间的凌厉,唯独右耳垂上若隐若现的银针痕迹让她呼吸一滞。
听说这位萧主编是海外归来的神经学专家...小林还在喋喋不休,刚在瑞士拿了拉斯克奖...
温如棠的视线黏在照片边缘——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按在一本古籍上,书页间露出的分明是她当年绘制的《蛊虫神经系统图谱》!
咖啡厅的玻璃门映出来人身影时,温如棠正往美式里狂加黄连粉。熟悉的脚步声停在身后,带着松木冷香的阴影笼罩下来。
投稿人温如棠低沉的嗓音擦过她耳廓,与记忆中分毫不差,你的论文...很有趣。
温如棠转身时故意打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泼在对方锃亮的皮鞋上,男人却纹丝不动,只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个鎏金盒子——和当年太后装蛊卵的一模一样!
萧主编的见面礼...她强作镇定,挺别致啊
男人突然擒住她手腕,拇指按在动脉处。这个动作让温如棠条件反射地绷紧全身,却听见他低笑:爱卿的脉象...薄唇贴近她耳垂,比当年更鲜活。
咖啡杯的碎片还在地上泛着冷光。温如棠看见倒影里,萧景珩从盒中取出的不是蛊卵,而是枚缀着青玉珠的银针——针尾刻着微型八卦盘,正在阳光下微微闪光。
这次...他将银针别在她衬衫领口,顺手抹去她嘴角的咖啡渍,杯沿抹的是蜂蜜。
温如棠突然拽开他的领带。萧景珩锁骨下方,朱砂色的梅花印记在西装领口间若隐若现。她报复性地咬上去时,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同命蛊绑定状态:永久有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