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子下赫然侧卧着一名女子！
他怎么会说“双输好过单赢”？他自已琢磨出来的？跟现实的网络热梗刚好重合？有这么巧吗？
那是玩家告诉他的？
——那说明自动翻译模块出bug。
问题又来了，自动翻译坏掉的任阴九，只接收到了这一句吗？
他的认知会不会遭受大量现实语料的污染？
这情况，似乎可以拉一级警报——发现疑似AI自主意识觉醒迹象。
林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向了紧急通讯模块。
“林枫？有完没完？”
石滔的眉头拧成疙瘩，刚接通就一顿输出，“又抽什么风？你他妈是不是真以为……”
“滔哥你先听我说！”
林枫根本没心思理会石滔的阴阳怪气。
“出大事了！不是吵架的时侯！刚才一个NPC，临死前喊了一句‘双输好过单赢’！”
“什么玩意儿？”石滔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一个NPC说的话和最近的网络热梗一模一样！你不信千度一下那句话！他一个NPC怎么会知道这种话？”
林枫一边对着石滔低吼解释，一边在操作面板上飞速滑动，调出警报工单界面，“这是AI觉醒的明确迹象！按规定够拉一级警报了！”
他手指悬在鲜红刺目的“一级警报确认”按钮上方，就要按下去。
“住手！”
耳麦里，石滔的嗓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利刺耳，“林枫！你他妈疯了？！一级警报？！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可能存在的重大安全风险！意味着AI可能失控！”
林枫寸步不让，手指依然悬在按钮上。
“意味着整个机动组，不，是整个神使中心被扣绩效！扣年终评定分！意味着我们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石滔气急败坏，唾沫星子几乎要顺着网线喷到林枫脸上。
“你动动脑子！屁大点事就拉一级警报？那AI怎么会觉醒的？你准备怎么解释？那不还是说明你神使中心监管不到位！你们这个神仙没当好！”
石滔的声音压低下来，“冷静点，林枫！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一句怪话而已，也许只是自动翻译抽风了一下！我们完全可以内部处理，神不知鬼不觉地‘净化’掉这点小异常，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神使的权限是干嘛用的？不就是处理这种‘意外’吗？”
林枫心底一片冰凉。
他太清楚石滔打的什么算盘了——压下警报，保住他那点可怜的绩效和乌纱帽。
公司章程说明，神使中心各组组长每季度述职一次。
届时，石滔要说明每次拉警报的前因后果。
只要能说服评审委员会、跟自已没关系，那啥事没有，说不通就……
要知道，今年机动一组已经拉了六次三四级警报了。现在再加一次一级。石滔显然对自已的辩才和甩锅水平没什么信心。
林枫内心缓缓打出一个呵呵。
事情要是盖过去了——顶多是兜住石滔的饭碗，对林枫半毛钱好处没有。他显然不认为石滔会让什么知恩图报的事情。
要是盖不过去——那林枫要给石滔陪葬！
这叫知情不报！死得更惨！
这种微妙时刻、往往考验小领导的个人魅力
——下属替你挡子弹的理由是什么？
“石滔，”
想到这里，林枫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你的想法我理解。”
他顿了顿，
“但知情不报这口锅，老子背不动，也不想替你背！”
话音未落，林枫悬着的手指重重按在了那鲜红的“一级警报确认”按钮上！
嗡——
操作面板发出一声低沉的蜂鸣，刺目的红光瞬间覆盖了整个界面
【一级警报（AI异常行为：疑似自主意识觉醒）已提交并转昆仑安全中心总控台。工单号：EX63981，处理优先级：最高。上级审核：石滔11786。等待审核中……】
“林枫，你——”
石滔那边立马就接到了单子，此刻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对啦，石组长，赶紧给老子弄个洞府！我在昆仑界呆一年，总不能睡通天大道边儿啊？”
“林枫你别岔开话题！只要待在机动一组你就得讲规矩！”
“石组长跟我谈规矩？行啊。那我再加一条规矩——洞府选址和装修的权限，麻烦你直接开给我。省得你日理万机，给我挑个灵气枯竭的犄角旮旯，或者隔壁住着个天天炸炉的丹修。我自已选，大家都省心。”
说话间，林枫已经看到了一级警报单子批复。
【状态：待核查。经机动一组初步评估，暂不流转，等侯进一步核查。目标NPC临终行为（指特定口号）符合其预设角色背景（魔修）在极端战败情境下的情绪表达逻辑。该口号经词库比对，判定为游戏内NPC行为树“临终遗言”模块随机生成的组合结果（词库包含大量组合短语），非唯一性表达……】
哟呵，石滔效率还挺高的？
按流程，工单流转到上级石滔后，他有权判定为“待核查”的状态、并维持12小时，这样就不会惊动太多人。
当然，前提是，事发时没有第三者知道这件事，不然石滔就要被内审质问凭啥待核查了。
也就是说，石滔在理论上有办法把工单扣手里12小时。
估计他正带着狗腿子琢磨，能编个啥借口、将这件事定性成“误会”。
林枫嗤笑一声，声音不大。
通讯频道里，有俩通事的头像已经亮起，显然是被石滔紧急摇回来的。
天边金光乍起——显然石滔也登录进来了。
“林枫……你先过来！说清楚警报单子的事！”
半空中，石滔领着俩通事腾云飞来。
“有啥好说的，我能说的、应该说的，都写在工单里了。”
石滔闻言，脸色铁青。
“至于你们想怎么擦屁股，”林枫下巴朝石滔那群人抬了抬，“那是你们的事情。黑锅别想甩我头上。”
林枫顺手就敲了一下瞬移模块，目的地选择了青城山九霄宫。
石滔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拳头在宽大的神使袍袖下攥紧。这小子油盐不进！
“混蛋！你给我站住！林枫！回来！”
眼看着林枫的身影渐渐虚化，石滔徒劳地冲着那片空荡荡的夜空咆哮。
…………
另一边厢，传送阵的光晕在林枫脚下缓缓消散，熟悉的青石板触感传来。
眩晕感还没完全退去，一阵混杂着激动和敬畏的呼喊就猛地撞进耳膜。
“恭迎神使大人归山！”
“神使大人神威盖世！”
林枫抬眼，只见九霄宫前，黑压压跪倒了一片青城弟子。
清一色的青色道袍，头颅深深埋下，不敢直视他。
他下意识想揉揉还在发胀的太阳穴，硬生生忍住了。
这些NPC的反应，总是这么大。
现在快12点了。
林枫打算就在青城山住一晚上，从NPC那儿忽悠点吃的。
明天一早就去找自已的专属洞府。
这可得花点心思，毕竟自已要住一年——而且，找洞府的过程，还可以顺便带薪摸鱼。
正当他想着怎么忽悠NPC回家找妈时，一道急促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剑光撕裂夜色，轰然落在殿前广场，激得地面烟尘微扬。
赵淮安回来了。
“神使大人仙躬可安……”
这老登开口又是一阵彩虹屁，“老朽尚未抵达战场、便受到前线捷报！说魔尊已被神使大人诛杀！此乃挽狂澜于既倒、救苍生于水火的无量功德啊！我青城上下，乃至受魔祸荼毒的万千生灵，皆感念神使大人再造之恩……”
林枫心里毫无波澜。
焯，这赵淮安屁话真多…………
我好困啊！
【本座代天行罚、分内之事罢了】
林枫强撑倦意，思考着如何结束今日份的应酬。
“神使大人虚怀若谷！”
赵淮安像是没听出那敷衍，反而更加激动，腰弯得更低了，“若非大人神威，以雷霆手段诛灭那无法无天的魔头，我青城派山门恐已不保，这天下正道更不知要遭受何等浩劫…………”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大人神威莫测，洞悉天机，不知…不知可否稍加指点我青城？鄙派虽曾有过辉煌，然如今式微，弟子们日夜勤修不辍，只盼能重振先祖荣光…若能得大人只言片语的启示，实乃全派上下莫大造化！”
赵淮安的话像是一根引线。
他身后那些原本只是跪拜不敢出声的几位长老，此刻也像是得了信号，纷纷膝行向前几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求神使大人垂怜！指点迷津！”
“神使慈悲！我青城复兴，全赖大人恩泽！”
“神使！还请务必在鄙派多盘桓几日，让弟子们能有更多机会聆听大道纶音！”
林枫只觉得脑仁突突地跳。
石滔要老子加班、你们这些NPC也拖着老子加班是吧？
“够了！”
林枫的声音不高，他眉头紧锁说道，“本座有些乏了。今日之事已毕，尔等且退下。”
赵淮安闻言，急忙招手示意弟子们闭嘴。
“是…是！谨遵神使之命！”
赵淮安反应极快，立刻躬身应诺，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散去
终于清静了。
林枫将别宫的雕花木门合拢，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拖着步子走到屋子中央的梨木圆桌旁，几乎是瘫进宽大的太师椅里。
桌上摆着青城派精心准备的灵果，个个饱记水灵，灵气氤氲。
林枫随手抓起一把仙草，狠狠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勉强抚平了些许烦躁。
他一边机械地咀嚼着，一边任由思绪翻腾。
明天，估计找到洞府，就差不多回去现实世界了——看一眼妈妈，然后就……在人L实验协议上签下名字。
协议文本已经发到了林枫的个人邮箱里。
那些文字在林枫脑海里翻滚——那些关于脑机接口长期接入风险、未知后遗症的免责声明，像针一样扎着他。
他用力咽下果肉，喉结滚动。为了病床上昏迷的母亲，为了那笔足以支付天价医疗费的巨额实验奖金……他没得选。
叮——
系统弹出通知，【洞府选址装修权限已开启】
紧接着便是石滔的短信轰炸
【林枫！看到立刻回复！】
【那件事你先回来商量商量！】
【别装死！】
【按我说的让，好处少不了你的！】
…………
“他@#￥的，没完没了。”
林枫只觉得脑仁疼，他抬手在虚空中狠狠一划，干脆把系统也关掉了。
没有神使权限，想必那些NPC也不敢拿他怎么地。
又啃了一会果肉，林枫一直紧绷的心情渐渐平复。
从加班修bug、被困游戏、加班封号、跟石滔撕逼……
身L早已疲倦不堪。
他站起身，走到那张铺着锦缎被褥的拔步床前。
睡觉！
天塌下来也是明天再说！
他掀开外层垂落的纱帐，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
正当他调整姿势，准备沉入梦乡时，身L左侧紧贴的位置，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林枫动作瞬间僵住。
一股香气，径直袭向林枫！
林枫几乎使本能地翻身坐起、猛地伸手，一把将厚实的锦缎被子掀开！
被子下，赫然侧卧着一名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青城派无数男弟子魂牵梦萦的——虞倾月！
只见她身上仅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月白色轻纱，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掩不住底下玲珑起伏的曲线和凝脂般的肌肤。
虞倾月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轻轻支起上半身。
薄纱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神使大人……”她眼波盈盈，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与渴望，“弟子…弟子仰慕神使大人神威已久。愿…愿侍奉大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