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连晓敏挪到那头，哄着她就躺在炕里面，让她睡，轻轻盖个了小被子，然后把小凤儿也搂过来桌子这边。两个小娃挨着乖乖坐好，玉芳管一个，她管一个，先从不辣的那碗菜里，挑了顺当的小块鹅肉喂给小福吃。
小福吃到嘴里，美的不行了，一口大米粥，一口肉的吃起来，那小表情，真招人稀罕。
“小福，香不香啊？慢点吃哈。”
小福的小腮帮也不停，点点头，继续吃着，不一会儿，大米粥也喝了不少，挺下饭啊。
张文勇洗完手，挨着连晓敏坐在炕沿上，也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开吃。
练了一下午匕首，为了跟紧连晓敏的对练节奏，体力消耗大，他现在也是饿的前腔贴后腔，胃口大开，一边吃一边说：“玉芳，味道真不错，以后你也教教春秀，她别的活不干，在家也乐意做吃的，但是手艺不咋地，上次我带回去一只鸭子，炖的没滋没味的。”
玉芳一边喂着小凤，自己也吃上了，说：“行啊，但你得有鹅啊，你整来再说吧……哎？你咋不让我教晓敏呢，春秀好歹还会炖鸭子，我敢打赌，她连鸭毛都不知道咋拔，她……”
张文勇打断玉芳说到一半的话：“晓敏不用会拔鸭毛，她可以跟我一起……用刀削皮！哈哈哈～”
连晓敏正抽空喝了一口汤，一听这话都差点喷出来了，咳嗽了几下，还止不住笑，张文勇赶紧帮她捶捶背。
大家就这样吃得喷香，个个满足得打着嗝。
两个小娃子早就先吃饱了，去一边儿炕上玩了。
最后，两瓷盆的菜被三个人一扫而光，当然张文勇是主力，胃口肯定最大，不仅吃了五块饼子，一碗大米粥，还把连晓敏喝不完的半碗粥也倒自己碗里，全给扫荡进肚子了。
其实在这个年月，这是正常的饭量，何况今天的体力消耗也挺大。
吃好后，看天色不早了，几人一起快速收拾了桌子，洗好碗筷。
玉芳带着小凤就要回去了，张文勇也一同出去，乌漆嘛黑的，一起走正好。
连晓敏把张文勇拎来的装罐头的袋子腾出来，从炕柜里拿出五个大苹果，装进去递给他，又接着掏出油纸包着的二斤糕点，塞进玉芳的背篓里，才送他们出去。
看着他们走远，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连晓敏插好院门，回了屋子。
………………………………
自打三道沟村悄悄弄来粮食以后，家家户户总算能吃上饭了，也没再听说谁家打起来吵到半夜，或者谁爬不起炕要不行了，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多月，一眨眼来到了阳历新年这一天。
今天开始，就是1969年啦。
村里的民兵治安队长王奎，组织了十多个人，去野凤谷打猎，一走四五天，昨天回来了，所以挨家挨户凭工分去分了点肉，不过没连晓敏什么事。
她倒是去看热闹了，这王奎也有两下子，二十八九岁的壮年汉子，黑脸堂儿，小眼睛挺有神，身高有一米七八那样，看着身子壮实，孔武有力的感觉，听说打枪也不错。
他们一共打了七只狍子，还有一只梅花鹿，两只野猪，一些野鸡野兔这样的小猎物倒是不少。
听说为了打那两只野猪，还有人受伤了，不过不算太严重。
连晓敏身后背篓里背着小丫，前面双臂托起小福，举高一点让他看看热闹，人群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大家伙正在看杀猪呢。
旁边一些知青也来了，大个子林有树正好走过来，一瞅旁边是连晓敏，一把接过来小福，直接给放到自己一侧肩膀上。
小福这下子可美了，他坐在这个大哥哥肩上，摇头晃脑的，小家伙瞅那表情估计在琢磨：姐姐也太矮了，举起来都啥也看不着，这下子好了。
看了一会热闹，知青也去分肉了，虽然没多少，但他们人多，十五个人凑了点钱，再花钱换一些，过阳历年也能吃上点肉味儿。
连晓敏把小福抱回来，跟林有树打过招呼，让他快去吧。
将小福放在地上，让他自己走，又牵起胖乎乎的小手手：“小福，别看了，又没有咱家的，走，姐带你去姑家找小凤儿玩吧。”
小福仰起脸，一副纳闷的表情：“结结，为啥没有肉肉？小福也想要分肉肉。”
连晓敏一边把他往外面领着走出去，一边说：“肉肉不是白拿的，得上工，上工就是……反正姐姐还没给村里上工干活呢，就没有。”
小福似懂非懂，拉了拉连晓敏的手：“结结，小福以后干活，换肉！”
连晓敏乐了，等你个奶娃子能上工干活再吃肉，我都等成和尚了。
她一边领着小福离人群走远，一边说：“小福，姐姐也会打猎，不用你，咱有的是肉肉吃啊！”心说话，也没短了你的小嘴儿啊，就姐那豪横空间，啥没有？就是……不咋会做而已。
娃子也小，还不到两岁，以吃软乎的为主，肉末蛋羹，米粥面条常吃，再喝点奶粉。
不过也就是她这样精细地养着两个小娃，瞅其他人家的娃子，都是放养，大的带小的，四五岁的娃，也要带更小的弟妹，哪有那么周全，更没有那些吃食，有啥吃啥。
今天没带地瓜出来，怕人多，它乱跑再丢了，于是领小福慢慢走向姑姑家。
这回，一路上可碰见不少村里人，连晓敏头一次感受到，三道沟可真挺大啊！自打她来了这边以后，都没见着过村里的道上，有这么多人。
毕竟杀猪分肉这事，最是难得，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出来凑热闹，因此没事的都出来了。
这段时间她又认识了不少村里的婶子大娘，都一一打着招呼。她们这些人，任谁看到小福这么俊的小娃子，都要稀罕一番。
村里很多人也都是沾亲带故的，认识一家，感觉就认识一大片。
第96章
高家屯队长打听粮食
快要走到姑姑家的时候，连晓敏瞅见小玲子和她娘张香兰也出门了，正打算往杀猪分肉那边去。
她停下脚步，跟二人打着招呼，香兰婶子38岁左右，梳着胡兰头，长得跟张胜利挺连相，眼睛都很有神。
香兰婶子摸了摸小福的头，还给连晓敏介绍了一下她后面又跟上的两个妇女，是她两个妯娌，老二谢双平的媳妇大巧，和老三谢双国的媳妇秋玉。
这俩人都三十来岁，连晓敏叫了大巧婶子，秋玉婶子，又见几人着急去分肉，就说让他们赶紧去吧，那边人已经不少了。
说了几句话，她们四人就赶着去分肉了。
连晓敏笑着跟小玲子也摆摆手，目送她们往西去了，刚要继续向前走，忽然神情一变。
她用余光一扫，就在谢家院门对面不远处，一棵大树后头，竟然躲着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连晓敏眼尖的看到了，那人由于身材太胖，露出一块衣角。此时又探出头，目光正随着刚才那几人离去的身影而移动，不错眼珠子地往那个方向盯着。
此人正是矮冬瓜程志！
似乎是发现有人注意到了他，程志左右看看，正好趁着来来往往的人多，往村口溜去了，很快就不见了影儿。
连晓敏心想，这人在老谢家这里转悠，不知道是不是还想找茬，不过，谢家人口多，现在修道队也解散回来了，家里在家待着的男人不少，估计找茬也不带怕的。
她心里不禁琢磨，真是啥人都有，你一个矮冬瓜，跑跑不动，打人也没两下子，还想一个人来干点啥？
看来这一户人家，要是找不了好亲家，不如不找啊，到最后还结仇结怨。
心里想着，很快就到了地方，院门也没关，连晓敏带着小娃子直接进去了。
大翠奶看来已经先把肉领到手了，正在院里收拾着，一脸高兴的样子。
因为李向海也去参加了打猎，她家应该优先分到了肉，连晓敏瞅见还有不少肥肉。
“呀，晓敏来啦，你瞅瞅这老大一块肥的，你大翠奶厉害吧，一大早就排队去先挑的呐，你们中午留家吃饭哈。”
张大翠喜滋滋地说着，招呼连晓敏进屋。
连晓敏瞅着一坨肥肉，感觉血管都不畅通了，这满满的甘油三酯即视感啊，在前世那样的现代人谁敢下嘴？不怕提早成为三高人群你就吃……
不过在这时候，那肥肉可是最好的肉，人们都缺油水，见天的没有荤腥，分肉那都想要肥的，也不是谁都能分的到。
连晓敏冲着大块肥肉咂咂舌，笑着进去屋了。
连秋萍在炕上歇着，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很大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预产期，正好赶上过春节。
小凤儿也在炕上自己玩呢，一见小福来了，爬过来赶快迎接弟弟，冬天冷，娘也不让她出屋，这回正好有伴儿了。
连晓敏把小丫抱出来，也放到炕上，连秋萍搂过去，亲了两口她的小脸蛋。
对家里这个最小的娃，她总是格外的怜惜，也愿意带小丫，她特别的乖，只要不是饿了尿了，很少哭闹，好哄的很，一看就是个最懂事乖巧的。
连晓敏脱了棉袄坐到姑姑旁边，瞅着她的肚子说：“姑，我咋觉得你的肚子格外的大呢，尤其这两个月更明显了，你说，能不能是双胎啊？”
连秋萍笑了，说：“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最近的营养跟上了吧，喝着你给的奶粉，还有吃了你打的猎物啥的，上回那狍子肉到现在地窖里还有呢，你姑父一个劲夸你能干，比他强，他跟着去王奎组织的打猎队，就卖卖力气，别的不行。”
连晓敏笑了，又问：“你家买够粮食了吗？这回挺难得的，价格比黑市还低点。”
张大翠正好也进屋了，接了话说：“买了不少，攒的俩钱儿大部分都买粮了，马上家里要有小的了，先把这一冬熬过去再说。谁知道啥情况啊，开春能不能好起来，别再到时候啥粮食也弄不到了。”
连晓敏点点头，这世道的确风云莫测的，各处开始乱糟糟，城市也不好好生产，乡下地区也不认真务农，产量受到不少影响，听说有些地方总搞些口号，虚报数目之类的事。
建业县下面这些村屯还好些呢，但是前景也不乐观。
连晓敏想起什么，忽然说：“大翠奶，那玉芬姑那边怎么样？大柳树村能弄到粮吗？”
张大翠叹了口气，说：“难啊，上哪弄去啊，我让向海给他大姐家送去了一袋子地瓜，但没敢说是咱村弄到粮了，就说向海在外面换的。”
说着，她又靠近了点，声音低了些：“不过，我昨天晚上去胜利家串门，看见巧芝的二妹和妹夫，从高家屯来了，她那个妹夫是高家屯生产队的队长，叫钟新民，也是为了粮食的事一筹莫展的，不知道胜利会不会帮他弄粮食。”
连秋萍说：“这信儿都传高家屯去了？咱保密工作不挺严的么，谁也不敢唠这些。”
“严啥啊，有媳妇嫁到咱村的，哪怕有一个给娘家送点粮，讲了实话，泄露出去咱村买到粮的消息，不就外头立刻知道了么？总不能都看着娘家一个个的扎脖饿死吧。这别的村那些干部，咱也不认识，指不定多少人这些日子不断来找胜利呢，就是这个钟新民，是咱家亲友，我认识罢了。”
连秋萍点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现在月份大了，脑子都有点迟钝，最近身子也越来越沉，总是很乏累。
张大翠看连秋萍累了，也不继续唠了，让她去炕里眯一会。
连晓敏给姑姑拿了个枕头，让她躺会儿。
连秋萍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也琢磨，不知会不会真的像晓敏说的，还怀个双胎啥的，虽然在这个年月有一定危险，但是老李家人丁太少了，她也希望多子多福啊。
连晓敏问大翠奶：“玉芳干啥去了？”
“她和他哥在地窖收拾东西呢，一会就上来了。”
第97章
小玲子不见了
中午，连晓敏留下吃饭了，张大翠和玉芳做的酸菜炖五花肉，高粱米水饭，这酸菜味道可真正啊，跟今天的肉相比，连晓敏更爱吃酸菜，逗得大家直乐。
“晓敏呐，你夹肉啊，在大翠奶家，敞开了吃哈。”张大翠给她夹了两块肥肥的大五花肉片子。
连晓敏瞅着自己的碗，小脸皱巴的不行，咧咧嘴苦笑，想了想，怎么也没下得去嘴，她又夹起来给放玉芳碗里了。
“给玉芳吃吧，我也不知道咋的，就不爱吃肥肉，大翠奶，我不跟你来虚的，你放心啊，我总上大青山打点猎物啥的，家里没短了肉吃，就是你这酸菜腌的，这味儿也太好了！”
连晓敏比了个大拇指给张大翠，又把她给逗乐了，“那行吧，那你多吃酸菜，缸里还有两棵呢，到春节的时候还给你做啊！今年年景实在是不好，连大白菜都没多少，就没腌几棵。”
连晓敏吃着又酸溜、味儿又正的酸菜，头也不抬，心想，我空间有菜籽，回头种点大白菜，拿些给大翠奶腌了，就说从外面换的好了，大白菜不管怎样这边还是能淘换到的。
今天给两个小的一人炖了一个鸡蛋羹，熬了一点小米粥，这小米也是连晓敏之前拿的，都留给小孩子熬粥吃了。
小凤儿用小勺子自己吃，连秋萍给小福一边喂饭，一边自己也吃着，有她在的时候，从来不用晓敏，让她好好吃饭，顾自己就行。
吃完了饭，都收拾好，小娃子们都有点困了，就让他们在连秋萍屋里一起睡午觉，玉芳说：“晓敏，咱们去找小玲子吧。”
张大翠说：“你俩去吧，娃子下午搁家里，我看着，秋萍你也再眯会儿。”
两个小姑娘就一前一后出了屋，她俩还围上了一样的羊毛围巾，一个红色的，一个蓝色的，俩人看着彼此都咯咯咯直笑。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雪，此时村里的道上虽然清理过了，不过也有很多平时不过人的地方，还铺着厚厚的白雪。
她们走在村里，白色的雪地映衬得玉芳的红围巾格外鲜亮，她的小脸儿也红扑扑的，连晓敏瞅着眼前这个画面，觉得分外生动。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问：“玉芳，你是啥时候生日？”
“我是农历三月初一，你呢？我记得嫂子提过，但是没记住。”
连晓敏拍了拍她的肩膀，“姐是正月初八，谁也难大过我去，哈哈，不知道小玲子是几月，看咱仨排行如何。”
玉芳乐着打掉晓敏的手：“咋的你还想跟戏文里一样，整个桃园三结义？就你还跟我这儿自称姐、姐的呢？你可拉倒吧，别不提，你就心里忘了咋回事，我是你小姑！你们通通都是我的侄女～啊哈哈～”
两个小姑娘笑闹着往谢家走去，上午村里的肉都分完了，晌午，家家户户的烟囱就都冒起了炊烟，现在这会儿，村子的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刚到院子门口，一看院门也没关，就敞开着，玉芳拉着连晓敏直接走进去，一边小声喊着“小玲子在家吗？我带晓敏来了。”
从屋里一下子出来了一个人，连晓敏一看，不是小玲子，是张香兰。
张香兰一掀帘子，见到是大姑家的表妹玉芳带着晓敏来了，立刻问：“玉芳，你瞅见我家小玲子没？我那会儿和俩弟妹着急分肉，她自己去旁边溜达了，可是直到吃饭都没回来，要是平时，就当她上哪去玩了，可是吃肉不回家，咋可能发傻呢？我真是惦记的不行了，她爹带着家里男人都去找了，前脚刚走的。”
“表姐我没瞅见小玲子，我今天没出门，在家收拾来着，早上领肉也是我娘去的。”玉芳也着急了。
连晓敏一听香兰婶子这话，立刻心里一动，想起那会儿瞧见程志出现在附近的事情。
这时候，从其他房里也出来几个妇女，是大巧婶儿和秋玉婶儿，还有谢家奶奶。
大巧婶儿说：“秋玉，你还怀着身孕呢，你和娘别出去了，我和嫂子走得快，去挨家挨户问一遍吧。”
谢奶奶也说：“那我俩在家等着，你们快去吧。”
连晓敏见此赶紧说：“香兰婶子，我今天搁你家院门口，咱们碰见之后，你们四个刚走，我瞅见有一个又矮又胖的男的，不到二十岁那样岁数，在大树后面盯着你们来着，后来看你们走了，他就往东头村口去了，倒是没跟着你们去。”
张香兰立刻抓着连晓敏的胳膊，焦急地问：“晓敏，你给婶子再细说一下那个人的样貌！”
连晓敏说：“就是长的特别磕碜，个儿很矮，圆咕隆咚的身形儿，岁数不太大，也就十七八岁、指定不超过二十。”
大巧先出了声儿：“是程家那小子，程志！”
张香兰一下子慌了神儿，又问了一句：“晓敏，你确定看见那个人往村东头、村子口走啦？没往西边再去？”
连晓敏摇摇头，说：“没有，他是溜去了村口方向了，但我瞅着他那时候盯着你们的眼神，难保没有古怪。”
这下谢家妯娌几人心里更乱了，谢奶奶听了都有点脑袋迷糊了，又让秋玉给扶着进屋去快坐下。
张香兰和大巧赶紧就要出门去找大队长家，自家力量找人不行，还有村里民兵呢，如果查着真是有程志的事儿，再不行就去老程家打上门去，也要把小玲子赶紧找回来！
玉芳和连晓敏也不待了，立刻一块出了院子掉头往回去。
玉芳嘴里嘀咕着，回家让大哥也去找吧，都行动起来。
连晓敏瞅了瞅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岭，心里琢磨着，突然停住脚步，薅住玉芳说：“玉芳，我脚程快，还练过武，一般人都不是我的个儿！我也去找找，俩娃子就先搁你家了，你回去说一声，万一我回来晚了，甚至明天才回，告诉家里也不要担心！”
她转身就要走，玉芳急得跟什么似的，拽住晓敏想出口拦着，可是嘴唇颤动着，她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最后说：“你要小心啊，千万加小心知道不！”
第98章
发动人寻找谢玲
张香兰和大巧一路小跑，鞋都差点没跑掉了，总算进了张胜利家院子。
刘巧芝这会儿正在跟她闺女站在当院儿，说着什么，一抬头，见二人着急忙慌的就进来了，愣了一下，迎过去问：“这是咋了，香兰，出啥事儿了？”
张香兰一手扶着腰，一手抓住刘巧芝胳膊，又立刻扭脸儿看向一旁也一脸纳闷的春秀，喘着粗气问：“春秀，你上午前儿，看见我家小玲子没有？她中午都没回家吃肉，不见了！”
春秀和她娘都大惊，互相也用眼神询问着彼此，春秀摇着头说：“我没见着，她也没来我家里呀。”
刘巧芝也说：“是啊，今天是老大和老二去领的肉，老三去高家屯了，家里只剩我们一直在做饭，都没出去，也没瞅见小玲子来，你别着急呀，家里人出去找了没？”
张香兰腿都有点软了，大巧扶住她，接话说：“巧芝嫂子，我家人都出去找了，还没有信儿！”
张香兰缓了缓，问：“大嫂，我大哥在家呢吗？”
“在呢，在爹娘屋里呢，娘今天又不咋得劲，躺着呢，他去看看。”
张香兰一听这话，说：“大嫂，你把我哥叫出来，别让娘知道，她再跟着着急，我上你屋里说去。”
刘巧芝立刻明白，点点头，递了个眼神，让春秀领着她俩先去屋里坐。
不一会儿，张胜利过来了，几步进了自己这屋，赶紧关上门，问妹子究竟什么情况。
张香兰拽着大哥的袖子，赶紧把今天的事都仔细讲了一遍，说完眼圈儿都红了，她家小玲子才十三，一个姑娘家家的，这要出点啥事可要了当娘的命了。
当听到还有程志这小子的事情，张胜利眼神一厉，沉思片刻，拍拍妹子肩膀，说：“这样吧，我现在去村委会，让王奎带着民兵队再找一找，实在不行，咱就直接去程家庄。”
就这样，张胜利领着人，再加上谢家的人，一直折腾了一下午，也没有找见小玲子的踪影。
三道沟附近都找遍了，连大青山都派了不少人搜了一圈，都没有。
眼瞅天快擦黑了，他们又带些人去了程家庄。到了地方，程志就在家呢。
程志他爹程庆来，一看是谢双喜领来一家子不老少人，又找上门来了，起先心里这个来气啊！
自己家闺女都成那样了，这还不依不饶的，还想干啥？
那天大闺女被带走后，闹得连公社都下来了人，抓着她一连几日又是游街，又是连推带打的，没少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