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这是两百块机械手表,其中130块男表,70块女表,以后收古董我也不给你们留现金了,除了那些物资以外,这两百块表,也可以顶钱用了。”“卖了以后,还是按照老规矩,二八分账。”
她给钱爷等人拿出的这些表,特意挑着跟前天出给马老大他们那批不同款式,而且之前是没盒子的,每块有个小布袋。
但质量都一样,仅款式不同,包装不同。
别以后万一碰上了,产生怀疑,觉得钱爷跟小马似乎有关。
屋里四个人看到这么多手表,眼睛都瞪圆了,连连点头。
最后,连晓敏跟钱爷嘱咐。
“昨晚出了一些意外,我那处东四十条的院子,以后你别过去了,省得平添麻烦。”
“我看那两个小仓库不错,也很隐蔽,东西也都放到那边,再加上今天这些,至少一两年,这些物资都够用了。”
“我今晚就要离开京城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找你们。”
第265章
作别
钱爷听了,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先回自己屋,他跟林子再单独谈几句。
那三个人打过招呼,先出去了。
屋里只剩钱爷和林子两人。
“林子,你帮了我们实在太多了,不仅救了我们爷四个性命,还把被查抄的东西都找回,我钱贵无以为报……”
“……我在建业县城有一处不错的宅子,四间房,院子也宽敞,想送给你聊表心意,再说我也离开那边,回不去了,这是房契,你收下吧!”
钱爷说着,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掏出里面的房契给对方看,纸袋里还有一串钥匙。
连晓敏推辞不过,看他一片赤诚,想了想,收下了。
在相识、合作的这些时间里,钱爷这个人在连晓敏的心中早已慢慢有了一个位置。
对方的性格、为人,值得她将其看作自己的朋友,也希望他在新的环境能保重。
见她收下了房契,钱爷继续说:“我在公社大碗胡同那处自己的房子,虽然也被查抄了,不过,估计他们没搜出来,前院那棵枣树下,我埋了个小木盒子。”
“里面是一盒小黄鱼,一共五十根,那个木盒我看这两箱子东西里没有,你抽空去一趟,取出来,也给你。”
连晓敏刚想拒绝,他又继续说:“你在路上跟我说,给了另外那五个伙计每人两千块钱安顿,那可是一万块钱!”
“……这些小黄鱼不论如何你也要收下,否则我心里难安!”
小黄鱼一根31.25克,能值250块钱左右,五十根就是一万两千五。
连晓敏叹口气,这老爷子,真是不欠别人的啊,是个刚强的小老头。
行吧,她收下了。
反正来日方长,交下自己这个靠山,以后老爷子指定也不会亏。
看着眼前的人,她想起了自己在香江的爷爷曹宝江……看他的茶水快没了,想了想,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他茶缸少倒了点茶水,借机放了一颗大补丸在里面。
“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就此别过,老爷子你要保重身体,以后等我有时间过来,到时再见。”
钱爷一笑,直接把茶水一饮而尽。
连晓敏背着挎包,借着掩饰从里面又掏出纸包的两斤茶叶,放到桌上给他留着喝,起身告辞。
钱爷送他走出屋门以后,顺喜几个听见声音也出来了。
大家一起把他送到院门口,依依惜别,四人没有再往外走。
连晓敏冲他们摆摆手,转身独自离开。
出来以后,这次没拿自行车。
南锣鼓巷到东四十条也不太远,干脆散散步,走着回去,最后感受一下老京城的市井气息。
一路逛着,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钟了,连晓敏的挎包又装了不少馅饼,馒头。
都是从空间拿出来的,用油纸包着。
手上拎了很多糕点,饼干,就当这些都是从外面买了带回来的。
进去之后,张文勇听见动静也醒了,睡了三个多小时,他现在精神头好不少。
两个人一起吃了些馅饼和馒头,吃得饱饱的。
院子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零碎的都还放到东屋柜子里。
一些苹果、桔子也带着路上吃,暖水瓶灌满了热水,连同两个搪瓷缸也都带上。
两个人收拾完毕,东西装在两个背篓,一人背一个。
把所有门都锁好,他们先直奔史家胡同。
连晓敏在附近等着,张文勇先去凌先生家,跟他们打声招呼,说自己今晚出发,回去三道沟。
安排好一切,不出几日就会坐火车返回京城。
管丰林也要做好回法国的安排。
等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张文勇快步走过来跟她汇合,二人这才继续走,经过前门大街,再出永定门,来到城外。
连晓敏轻车熟路地带他找到一片树林子,让他等一下,自己又继续走一段路,找隐蔽的地方,从空间取出吉普车。
车里的后座多放了一件军大衣,可以轮换睡觉时盖着。
启动了吉普车,往回开去,接上张文勇,然后直接往北行驶,终于踏上了回三道沟的路途。
张文勇坐在副驾驶座位,高兴地说:“晓敏,虎子说,你的一个朋友开吉普车,那一回,在半路你们才救了他,就是这辆车吧,真不错!我还没开过吉普呢。”
“你别着急啊,等后半夜,你来开啊,保准让你开过瘾~”
张文勇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你昨晚肯定没怎么睡好,要不,我来开吧,你去后座睡觉。”
“不用,我精神着呐,现在才几点,等我开到十二点你再接班。”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天,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十点多的时候,连晓敏把位置换给了张文勇,在她的监督指导下,热热身,熟悉一下吉普车。
张文勇很快就上了手,行驶正常。
连晓敏这才放心的去后座先睡觉了,她真没想到,一向是孙学丰干的活,竟然有一天换成了三勇哥。
一路还算顺利,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钟,他们终于驾驶着吉普车,靠近了三道沟。
连晓敏在一处隐蔽树林后面,将车停好。
张文勇下了车,把晓敏给他的黑口罩戴上,又用黑围脖围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双晶亮的眼眸注视着晓敏,无声的作着最后的告别。
时间紧迫,又必须足够隐蔽,确保不被人发现,临走之前,恐怕二人难有机会再见。
连晓敏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勇哥,保重!”
张文勇点点头,说道:“你也是!”
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夜中,只留雪地上一串清晰的脚印。
连晓敏知道他要悄悄地先去高家屯虎子家藏起来,同时也让三个兄弟安心。
他们为了给晓敏打掩护,也肯定是按以前计划的,继续在家藏着不露面,假装去打猎了。
她自己直接回村,姑姑家以为她去打猎了,但对外说是去同乡潘婶子那儿探望去了,住几天。
而她也是带着任务回村。
张文勇写了一封信给张胜利,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让爹悄悄去一趟虎子家,见面细说。
今夜就要把信送到大队长手中。
将吉普车收入空间,快步往村子方向走去。
第266章
张胜利去高家屯找儿子
九点钟刚过,连晓敏就进了村,脚下生风,直奔张家而去。
来到院门外,释放精神力观察了一下张胜利那西屋的情况。
此时,煤油灯还没熄,大概过年的时候,客人多事情多,会睡得晚一些。
刘巧芝还没回屋,在灶房那边收拾着。
这时候里面只有张胜利一人,拿个什么本子,在油灯下看着。
她掏出一个信封,信封外面写着“密信,张胜利亲启”,里面就是三勇哥的信。
又往里装里一块石头,掂了一下分量,然后身形一动,轻轻爬上西院墙的墙头。
直接将卷起来的信封扔了过去,“啪嗒”一声,砸在屋门上。
张胜利立刻听到了动静,等他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连晓敏已经双脚轻飘飘落在院墙外的地上。
不过,通过精神力,她还在继续观察。
只见对方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信封,眉头一皱,四下瞅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弯腰捡起来,立刻回了屋。
他坐回到刚才的位置,抽出里面的信,石头放在一边,展开信纸,在灯下仔细瞧看。
快速看完之后,神色大变,捏着信纸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忽然,放下信纸,一行泪水流了下来。
连晓敏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胜利大伯一定受到了突然而至的强烈刺激,一下子缓不过来。
受到情绪的感染,她也鼻子一酸,转身离开了。
信已送到,她向山脚下走去,先回家了。
此刻的张胜利,的确是被这件意外给打击得脑瓜子嗡嗡直响。
他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和心口阵阵的痛,强制自己先不去想,即将失去最心爱的儿子这件事。
眼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赶去高家庄,亲眼见到勇子!
他抹了一把眼泪,把信连带信封都揣到怀里。
站起身,快速套上皮袄,戴好棉帽子和手闷子,拿着手电筒就往屋门外走去。
正好和要进屋的刘巧芝碰在了一块。
“呦,你这大晚上的还去哪?”
“我忘了,二川家有事,民兵队今晚没人在大队部值班,还是我去盯一宿吧,不回来了,过年也不能姑息保卫工作。”
看着他着急忙慌地就往外走,刘巧芝嘴里叨咕着,“啥事你都操心,一把年纪了还给小年轻顶班,民兵队长没当够?”
张胜利走出家门,也没点手电筒,迈大步快速往村外走,出去以后,才用手电照着,往高家屯方向而去。
雪地路滑不太好走,十点半左右,他终于进了屯子,一路摸到虎子家翻新的院子。
里面漆黑一片,这几个小子指定是没敢点灯,在里面藏着。
他轻轻拍响院门,压低声音:“老三,是我来了!”
很快,里面传来动静,虎子悄悄来开门了。
“胜利叔快进来!”俩人没多说,赶紧又拴好院门,进了东屋。
原来他们几个用棉被把窗户堵上了,屋门上也挂了厚厚的棉门帘子,炕桌上点一盏微弱的小油灯。
几个人都围坐在炕上,张文勇一见他爹这么快就来了,看着他着急出来,围脖都没戴一个,心头就是一酸。
“爹,你来了!”上去抓住对方胳膊,让他到炕上暖和暖和。
王新田和豆包也喊着人,给他们父子腾地方,让俩人好好唠。
张胜利点点头,看着那三个大小伙子出去上别的屋了,抓住儿子的手腕,说起话来。
“勇子,你快跟爹把所有事情再详细说一遍……”
……
这一夜,父子二人敞开心扉,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说明白了。
过去是怕张胜利担心,张文勇没有将运输队被路匪劫持的事跟他多提,只是一带而过。
还有后来抓了运输队里的奸细,那些事也没提。
若不是这次又被曹氏兄弟抓走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爹,自己的身世是不是有啥岔头,是不是他亲生的……
这可怎么开口啊,太难了。
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必须说开了。
他将自己这两天的经历都说一遍,讲了初四那天,自己如何跟虎子几个去打猎的路上,被抓走了。
但没有提晓敏的出现,她就只是“去潘婶家了”。
一直说到,终于见到凌先生和管丰林,对方说出自己的身世……张胜利听他讲到这,眼中早已盈满泪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进屋后直到现在,皮袄都忘了脱。
屋里大炕烧的挺热,他脱下袄子,放到一边,沉声讲述起张文勇是如何到了他家的。
十九年前,也就是1951年,25岁的张胜利,十七岁成亲,这一年已经是第三个孩子的爹了。
家里的老三也是个小子,可是刚生下来就不太好,还没出满月,眼见就要不行了。
他情急之下,还是想最后试一试,就用小棉被裹着孩子,坐着他爹张长栓赶的驴车,抱去公社找大夫再给看看。
可是到了医院,孩子已经不行了。
爷俩十分难过,也只好再回去。
没想到,在公社碰上了一件事。
一位年纪在四十出头的妇女,也是怀里抱着个小婴儿,愁眉苦脸地走着。
她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差点在供销社门口摔倒了。
驴车正好走到这,张长栓就好心地上前问,这是咋地了,抱个孩子,要是走不了的话,他可以用驴车给送一段路啥的。
东北人都热心肠,乡里乡亲的,碰上了这些都是能帮就帮。
结果妇女一抬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长栓大哥,按理说他们还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俩人的娘,是表姐妹。
张长栓也想起来了,这是表姨家的妹子,叫吕大兰。
这样一来,他们就唠上了嗑,张长栓感叹着家里小孙子还没满月就夭折了,心里难受。
同时就问,你这抱着的是孙子还是孙女啊?
瞅着也就俩月大,咋还抱着到处走呢?春风入骨,别受风,这时候天还凉呢。
吕大兰似是有难言之隐,后来终于说,自己在路上捡了一个孩子,瞅着可怜,还是个男孩。
可是抱回去吧,怕家人埋怨,养活不起,再扔了吧她又不落忍,正寻思咋办好呢。
旁边的张胜利听见这话,心里就是一动。
感觉冥冥之中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一般,他失去了一个孩子,却又来了一个送到他面前……
跟他爹商量了一下,要不,咱抱回去吧,这也是条小命啊,觉着像是跟咱家有缘分似的。
于是,爷俩就做了这个决定,想抱回家去养,吕大兰也同意了,交给他们手上,赶紧就走了,像是终于脱手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