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奕罕见的没有说话,勾着陆长风的肩膀要他陪自己到酒吧里喝酒。两人在迷幻的灯光下坐成一排,秦奕晃着倒立伞状的酒杯,盯着里面橙红色的酒液,问陆长风:“你真看上慈渊了?”
陆长风话比较少,耳朵上的耳钉晃动,发出不一样的光:“嗯,陪他玩玩。”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动真格,秦奕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他将酒都倒进嘴里,让服务员再给他上一杯。
慈渊的目的太明显了,看起来就是非勾到陆长风不可,秦奕高兴自己兄弟没被骗到,又不高兴慈渊的目标不是自己。
他想到那天慈渊晕倒,自己接着他,手臂上却轻极了,现在仔细想想,慈渊很瘦。
慈渊长的确实很漂亮,而且是那种骨相美,以至于他胖了瘦了都好,头发也细软,靠在自己怀里时,还能闻到一种特殊的香味。
是很淡的竹香。
秦奕不止一次产生过,“如果慈渊勾搭的是自己就好了”这种想法,但是,他也只敢有这个想法,至于顺着想法下去会发生什么,他不会去想。
他不能背叛兄弟。
秦奕喝了酒,脸颊就红了,对着陆长风说:“陪他玩可以,要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交给我来处理。”
“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去查他的资料了,长风,你可不要陷进去。”
秦奕这话说起来像是暗恋陆长风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很想等陆长风对慈渊没兴趣后接手。
如果慈渊真的是要钱,自己也供的起他。
秦奕想了想男人柔顺躺在自己怀里的景象,口干舌燥,还以为是酒精作祟。
陆长风笑笑,他怎么可能陷进去?投怀送抱的人那么多,从小到大,他遇见的也不少,也算是见过这方面的世面了。
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慈渊就陷进去。
两人碰了杯,正式敲定了关于慈渊的安排。
*
慈渊躺在沙滩躺椅上,太阳伞将一片阳光阻挡,不远处,陆长风等人正在比试摩托艇。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和系统感叹:“系统,这才叫享受人生啊,年轻就是好。”
要是换他被海水这么疯狂乱浇,早就分不清方向摔下去了。
“慈渊也不老啊。”系统不明所以,“你才二十七岁。”
“可是这具身体已经三十岁了。”慈渊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说,“心态年轻不算什么,身体硬件跟不上,和老了也没区别了。”
原主常年跑业务,作息不规律,几年下来早就垮了,慈渊附身而来,也只是将这具身体的外表改变成他原本的模样,但是里在,那些陈年累积下来伤痛和憔悴还是在的。
所以慈渊看着陆长风他们玩,却没有丝毫的兴致想自己上场。
他不去找别人,别人却会来找他。
秦奕裸着上半身走过来,表情臭臭的,却递给慈渊一瓶汽水。
他看起来似乎很不情愿地说:“你怎么不下去?”
纤细瘦弱的手腕扬起,润白的指腹扣在汽水瓶上,瓶身上的水珠打湿了粉色指甲,慈渊先是道了声谢谢,再向秦奕解释:“我不擅长做这种运动,也不会骑摩托艇。”
他目光温温,看出了秦奕故意来搭话,但是找不到话题,才这样生硬。
大人不会和小孩计较,所以慈渊对他的无礼还算包容。
慈渊将汽水放在一旁,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手指已经被冻白返红了,秦奕盯着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的手指,毫不忌讳地坐到了慈渊身边,拿起汽水插上吸管喝起来。
他也没去,是因为玩腻了,也是因为想趁着没人,过来和慈渊说说话。
距离慈渊昏倒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这几天慈渊都在陆长风的房间里修养,陆长风不准他出来,别人也不可能进去看他。
今天,陆长风才放慈渊出来晒晒太阳,但仍然不许他单独行动。
这个说着自己不会陷进去的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细致地照顾起慈渊来,似乎还有点享受。
而慈渊看着陆长风那张脸,恍惚地就允许了他这么安排自己。
他们出来玩儿当然不可能只是骑骑摩托艇就完了,斯托巴通岛是整个群岛的名字,每座岛屿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和玩法,摩托艇这种东西,在哪儿不是玩?
只是在前面几天他们就已经将独属于这儿的项目玩了个遍。
本来今天是要再出海去渔猎的,可陆长风怕吓到慈渊,把计划改成了摩托艇比赛。
秦奕看不上这种运动,没去,懒懒地凑到慈渊身边,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慈渊了。
而慈渊呢?他在秦奕坐下不说话后就又看向陆长风,海面那么远,中间也有旅客走过,他的视线平平淡淡,仿佛只看到了陆长风。
秦奕莫名地嫉妒了,他故意很重地将汽水瓶放回桌子上,大声问道:“慈渊,你怎么总是盯着长风看,就那么喜欢他吗?”
慈渊轻轻地“嗯”了一声。
秦奕不信,问他:“你喜欢他什么?”
慈渊愣了一下,侧过头,轻轻地说:“也许是他有钱吧。”
这话和自私愚蠢的人设契合上了,系统发现,世界线往前推动了一点。
可是它看着慈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此刻的他心口不一。
有钱?
就因为这个理由?
秦奕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慈渊明明说出了他最想听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是为钱而来的目的,但是他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就算喜欢又怎么样,他连个男朋友的身份都没给你,如果换作是我,我早就……!
秦奕攥着汽水瓶,猛地惊醒过来,懊恼地皱起眉,他怎么会这样想,竟然为了一个慈渊和自己的兄弟比较起来。
秦奕懊恼又羞愧,脸色也越发诡异起来,他松开抓着汽水瓶的手,目光滚烫地看着慈渊。
即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秦奕依然想问他:如果只是因为有钱,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可他还没问出口,一道阴影便笼罩住慈渊,一只手也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阿奕,你又在欺负慈渊?”
不是为难,是欺负,陆长风弯下腰来,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金黄的沙滩上。
秦奕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否认,慈渊就先出声了。
“他没有欺负我,长风,他只是拿汽水给我。”
陆长风才不信慈渊的解围,他虽然在比赛,但是一直都有看着慈渊,他刚刚分明看见秦奕的脸色不好起来,还抓着瓶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再一想到他本来就不太喜欢慈渊的态度,陆长风拧着摩托艇的把手,直接朝滩边冲来。
摩托艇发动的声音很大,搅动浪花的声音更大,就连慈渊都被吸引过去了,而秦奕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陆长风直接坐下来,当着秦奕的面儿抱起慈渊放在自己腿上,这个动作不说是秦奕了,就连慈渊都惊讶地看着他。
陆长风仿佛意识不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亲昵,朝秦奕挑起左眉:“阿奕,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要让我为难。”
他正在兴头上,如果秦奕硬要找慈渊麻烦,他不介意为了短暂的欢愉先把秦奕抛下。
这是警告,更是对慈渊的庇护。
秦奕晦涩地看着姿态亲昵的两人,半晌后扭过头去,冷笑着说自己知道了。
如果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更好了。
陆长风收回警告的视线,一只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握住了脖颈,冰凉的手指搭在后颈上,暧昧地按动起来,陆长风眉心一跳,看向了手的主人。
男人显然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力气那么小,他明显是想给陆长风按摩的,可指腹落下去,就变成了鹅毛一样轻的触摸。
明明是轻的,却让陆长风呼吸难受地挺起肩膀,连呼吸都抑制着问慈渊:“怎么了?”
“你别生气,”慈渊尤然不觉陆长风的变化,手指按压口吻轻柔,“秦奕真的什么都没说,你不要吓他。”
慈渊的声音很好听,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俏,而是清润柔软,再配上他的神态,就像是全身心都在关注着你,擒住了你全部的精神。
陆长风的手臂揽着他的腰,就在尾椎上面一点放着,他也没穿衣服,肌肉贴着慈渊身上薄薄的衬衣,不停地往慈渊身上传递热量。
他有些无奈地说:“我没有吓他,慈渊,我怎么可能吓得到他?”
秦奕哼了一声,躺在一旁的沙滩椅上不说话,只是手里的汽水瓶很快就见底了。
“好吧……”慈渊的目光巡逻在陆长风的脸上,手指仍然轻点着少年的后颈,然后随着视线移动到肩膀上,很轻,陆长风却嘶了一口气。
慈渊察觉不到他的不自在,也察觉不到背对着的秦奕一直盯着他的手指看。
他惊讶地看着陆长风有些红的肩膀,指尖不敢碰,说道:“长风,你晒伤了。”
第8章
陆长风在慈渊说自己晒伤后才发现肩膀上晒破皮了,这点痛其实算不了什么,还不如他脸上这道还未痊愈的伤疤疼。
他也没在意,动了动肩膀,说:“没事,就这么一点而已。”
但是陆长风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注意到慈渊原本想说什么,但是因为自己的话就没再开口,抿着嘴唇,嫣红的唇瓣颤动着,像是花瓣碾在一起。
陆长风抓着慈渊的手,问他想要说什么,问第二次时慈渊才无奈地说,自己本来想说有防晒霜的。
很明显,他想给陆长风用防晒霜,但是陆长风自己又觉得没什么,他便没再说了。
慈渊的背包被陆长风管着,但是他要在里面拿东西陆长风也不会阻拦,只是会在一边看着。
陆长风想了一会,想起来临走时,慈渊确实在背包里拿了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娇气,连防晒霜都有?”陆长风将头靠在慈渊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香气,语气却是愉悦的,“你是要给我涂吗?”
慈渊有点不适应陆长风的亲密接触,脖子下意识就缩了一下,微微仰起头来,声音都酥酥软软起来:“嗯…唔…我给你涂,长风,你离我远些,痒……”
慈渊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尾音不断的往上飘,接着又猛地散开,当他抖着手去推陆长风时,陆长风根本生不起气来,反而直勾勾地看着男人,顺从地把脑袋挪开。
他喉咙干渴,看着男人因为自己的离开而猛地松了一口气,连唇角都浮起了粉色,整个人都呆了一秒。
这么敏感?蹭一下脖子都能红?
陆长风紧绷着下颚,喉结快速滑动起来,他揽着慈渊的手张开又猛地一推,将慈渊推到了自己身上,最后耍无赖似的又凑过去蹭慈渊的脖颈。
慈渊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几声呜咽似的哼哼后彻底软了,哆嗦着声音让陆长风放开。
陆长风蹭了一鼻子竹香,最后意犹未尽地放开,慈渊却彻底起不来了,趴在他身上喘气。
一旁,秦奕已经戴起了墨镜,陆长风摸着慈渊的腰看过去时,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秦奕脸色平平,像是根本没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陆长风又移开了视线。
他没有看见,秦奕放在身侧的手紧握起来,手臂上青筋凸起,后来松开时,掌心都有掐痕。
闹了一阵陆长风便放过了慈渊,躺在沙滩椅上,像老大爷似的等着慈渊伺候自己,慈渊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素白的手抖阿抖,好一阵才恢复平稳。
对于陆长风的过分举动他也没说什么,拿着防晒霜挤出一些在陆长风的胸膛上,然后又用指尖推开。
乳白的霜膏是冰凉的,慈渊的手也是冰凉的,等陆长风反应过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时已经晚了。
该死,陆长风紧绷着肌肉,感受到手指轻柔地在腹部游动,却连嘶气都不敢。
这可比刚才慈渊给他按揉肩膀要难受多了,不光是身体上的触摸,还有视觉上的折磨。
不止指甲上,手背、指缝,就算手腕也不能幸免于难,细腻的肌肤上流淌着浊白的精液,这似乎才是应该出现的画面。
陆长风又想了想自己的尺寸,想了想慈渊的手心有多软,他断定,一只手应该是握不住的。
可自己要他强行抓着,最后指尖,手心和手掌边缘都会被蹭红,会被蹭破皮,慈渊这么敏感,应该会疼的哭出来才对,眼泪也掉,跟珍珠似的落。
陆长风的心神彻底乱了,他抓起一旁的毛巾搭在自己腿上,又拿起原本是秦奕给慈渊的汽水,将吸管抽出来,仰着头一饮而尽。
气泡的辛辣刺激着喉咙,但总算将那股子欲望给压了下去,陆长风随手将空掉的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按着慈渊的手不让他涂了。
他胡乱用另一只手擦了几下腹肌上的霜膏,在慈渊不解的目光中红了耳朵:“这儿我能涂,我自己来吧。”
陆长风哪儿会涂防晒霜啊,手掌用力地搓,把腹肌那一片全搓红了。
他想,报应来的真快,刚才他还在逗弄慈渊呢,下一秒就被人撩得上火,要是再让慈渊涂下去可就真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洋相了。
慈渊眨了眨眼睛,又轻轻问他:“那我帮你涂后背吗?”
陆长风想了想刚才差点出的洋相,铿锵有力地说了声好。
涂后背是要趴着的,就算他真的勃起了慈渊也看不到,能享受为什么不享受?
不过……
陆长风趴着,耳朵根通红,他觉得,自己可以给慈渊再接近自己一点的机会。
他以前从来没这么躁动过,就是别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嫌恶心,像现在这样被一只手撩拨到心跳加速还是头一回。
头一回就意味着新鲜,而新鲜,就意味着想要深入了解。
陆长风并不反感这种感觉,所以他顺从欲望,满足欲望。
两人亲亲我我的好一阵,秦奕看的牙疼,他猛地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朝着陆长风停在滩边的摩托艇走去。
慈渊看了一会他的背影,然后低头专心涂起防晒霜来。
秦奕走到目的地时程晖还玩了个漂移,嗡嗡地停在秦奕面前,朝陆长风那儿看了一眼,问道:“奕哥,陆哥不玩了吗?”
秦奕还没回答,其余几人也飘了过来,看着陆长风和慈渊这般亲昵,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只不过他们讨论的话题并不是以陆长风为主。苌腿‵铑阿∠咦追文证理
“诶,慈渊在干什么啊?”
“涂防晒霜吧。”其中一个长的白,肌肉比较明显的少年看过去,眯着眼说。
原来是涂防晒霜啊。
程晖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把头发都捋到了后面,有些羡慕地看过去:“慈渊真好啊,还会给陆哥涂防晒霜……”
另一个就反驳他:“咱陆哥也不差啊,这几天他都住在陆哥房间里,吃喝都是陆哥伺候。”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又全都不说话了。
倒不是无法反驳,而是盯着慈渊瘦削的腰身,忽然就觉得这话不好听。
慈渊和陆长风住在一块,怎么看,吃亏的都应该是慈渊吧?
代入一下他们自己,不少人都红了脸。
其实要不是慈渊目标明确是陆长风,他们早就私底下出手了在,这几天,多少人明里暗里地打听慈渊的消息?
那天男人撞上来,后面几天看见他坐在那儿时,迷住的又何止陆长风和秦奕啊……
第9章
自打慈渊也加入进来后,这群小少年就没怎么玩过疯的项目了。
每天不是看看海,看看山,就是看看星空,倒是有几个憋不住寂寞的想要跑出去玩,可陆长风不陪他们,他们心里也发怵。
这样玩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连一个星期不到,就有人提议返程了。
陆长风没什么意见,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旅游上,但是,他也不是很想回国。
这次旅游本来就是陆长风领头的,队伍里有两三个都是在家里要求下跟着陆长风出来陪他玩的。
就像程晖,程家的事业都仰靠陆氏集团,他的父母听见陆长风要出国玩,当天晚上就和陆长风父母引荐了自家儿子。
这个世界的阶级如此透明化,哪怕是一个不足十人的小队伍里也能分出三六九等来,陆长风仰首时,脚下已经是星辰大海了。
这个队伍里,唯一有权力和陆长风叫板的只有秦奕。
秦家和陆家虽然不算世交,但是秦奕绝对算得上陆长风认同的朋友之一,否则,就算是家世相当,陆长风也绝不会容忍秦奕和自己叫板。
原主唯有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他不够优秀,不能凑到陆长风跟前,那么陆长风旅游这段时间,是他唯一能接触到陆长风的机会。
很快,陆长风和秦奕就商议出了返程的世间,而在返程的前一天晚上,陆长风和慈渊确定了关系。
斯托巴通岛被誉为“世界遗忘的一角”,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寒暑不定,在这里,在特定的时间里,你能同时看到太阳和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