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67章齐崇藏在门后看了许久,眼睛越来越红,就在朝訾以为他要冲进去大闹时,他又后退一步,离开了门口。
院子里的谈话声未断,而齐崇冷冷看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四个字:“回乾明宫。”
回到乾明宫后,齐崇将板栗糕扔出去,又枯坐上一个时辰,朝訾守在旁边,想要提醒齐崇吃药,又不敢说话。
他现在说话,齐崇一定第一个拿他开刀。
就和当初把慈渊放在龙榻上的那个老太监一样,只以为齐崇去御花园撒气了,却没想到杜清辉会出现阻止齐崇,反而让齐崇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朝訾知道,现在的宁静都是假象。
他跪趴在一旁,静静地等着齐崇下达命令。
片刻后,齐崇枯哑的声音响起:“去,把秋忠叫过来。”
不是慈渊,是秋忠。
朝訾愣住,差点以为齐崇说错了,正要开口询问时,后颈却猛地一个撕裂般的力道,眼前的景象也猛地翻转,最后停在了齐崇那张阴沉的脸上。
年轻的帝王并不吝啬将自己的坏情绪发泄出来,也不介意亲自动手,他抓着朝訾的头发,居高临下,像是用一柄剑挑弄朝訾的喉咙。
他的声音桀然惊悚,手指用力到朝訾觉得自己整张脸皮都是紧绷的:“朝訾,你要记住,你是谁的眼线,也是宫里的人。”
“眼线可以换一个人做,可命只有一条,对吗?”
朝訾知道自己一定在抖,不光如此,眼角还微微传来了撕裂的痛楚,这是一种连灵魂都碾压了的姿态,也是齐崇第一次针对他所带来的压迫。
以往就算再愤怒,齐崇不过拿脚踹他,可今天,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到齐崇的杀意。
“陛下。”朝訾颤抖开口,“奴才当然是宫里的奴才。”
一句话就足以表明态度了。
齐崇松开手,盘腿单膝矗立而坐,手肘放在支起的膝盖骨上,夸赞了朝訾一句狗奴才。
“叫人的时候看看,玉玦哥还在不在院子里,在的话……”齐崇眸光一闪,控制不住的面部抽搐起来,“在的话,就想办法让他离开。”
“唯。”
朝訾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办,但是老天爷好像故意要留他一条命,他到春仪殿的时候,杜清辉已经走了。
“走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了。”诗桃是这样回答的。
朝訾看看精神饱满的慈渊,又看了看秋忠,一咬牙,将两人都带了回去。
他知道齐崇不是真的想要秋忠,齐崇想要的,还是慈渊。
慈渊莫名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朝訾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好,而且眼角还有伤。
他手上紧紧抓着一块玉佩,是杜清辉几天前才送给他的,一路上都在摸这块玉佩,仿佛这样就能带给自己勇气。
没关系,没关系。
在快到的时候,慈渊将玉佩藏在怀里,拍了拍它,也拍了拍自己。
他还是怕齐崇弄他,准确来说,他怕任何人弄他,可是这又避免不了,所以除了怕,也做不了什么。
他应该知足,因为这段时间齐崇都没有碰他。
都这样安慰自己了,慈渊却还是不安,他想找秋忠说话,可秋忠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垂着头。
慈渊的心越跳越快,像是在催促他赶快掉头离开。
这股不安在看到齐崇时,达到了顶峰。
猩红着眼的帝王不知道现在的他和平日里的自己有多大差别,只是看一眼就让慈渊吓得哆嗦想跑。
明明穿戴整齐,却像是索命的恶鬼。
他招了招手,让秋忠跪在自己脚边,慈渊也想跪,可身子还没勾下去就被齐崇抓着胳膊一拽,直接摔进了男人怀里。
“抖什么?”
眼前的视角还没来得及恢复,下巴就又被掐住,然后强迫着仰起脸,对上了齐崇那双可怕的眼睛:“怎么每次见孤,你都要这样抖上半天?”
“上次不是不抖了吗,还是说做了什么对不起孤的事,才这样害怕?”
前两句,慈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最后一句他下意识便嗫嚅了一句“没有”。
慈渊的声音很小,可莫名管用,至少掐着下巴的力气松了,手指原本铁钳一般,现在松动,用附着薄茧的手摩擦着已经被重新养回来的嫩肉,而它的主人,发出了一记意味不明的冷笑。
应该是冷笑,因为震动的胸膛没有给慈渊带来丝毫的安全感。慈渊像受惊的猫躺在齐崇怀里,一点也不敢挣扎。
这些日子过的很好,连脸颊上都长肉了,以前看还有点清冷,现在看却全是乖软,粉颊上一点点湿,被手指摸的时候也不会躲。
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齐崇想着,眼睛却更红了。
对其他男人也乖,甚至更乖。
还会对着别的男人笑,笑的那么开心,却从来没对自己笑过,总是哭,总是抖,好像自己虐待了他似的。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慈渊?
我那么想要你,可是想到和你欢好后你会被大臣攻讦,都不舍得让你分开腿伺候我,偶尔召见你,都只是摸一摸你,抱一抱你。
可你也从来没在我面前笑过,和玉玦哥一样可恶。
在别人那里笑得这么不值钱,怎么在我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天子这儿,却成了千金难求的东西呢?
这些问题,从一开始就在脑袋里盘旋了,像乌鸦一样叫的人心烦,在慈渊来了之后更是像能饶舌的鹦鹉冲他质问,几乎要冲破他的脑袋。
于是他又放轻了声音问慈渊:“没有什么?”
听起来那么温柔,却让人很是不安。
慈渊嗫嚅地开口,嘴唇微张,里面又红又水:“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
撒谎,齐崇头痛欲裂,明明刚才还在院子里对着别的男人笑。
“小慈。”齐崇的手指又开始用力起来,碾着脸庞边缘的皮肉,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而慈渊也看清了那张扭曲的脸,“为什么要撒谎呢?”
慈渊瞳孔猛地一缩,心像是被攥紧了喘不过气来。
“刚刚在院子里,不是对男人笑得很开心吗?”
后颈发凉,脊背都颤栗地开始抖动起来,慈渊惊悸地看着齐崇,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慌张。
“不,不是的……”
他惊慌失措地抓着齐崇的衣领,想要解释,可他太害怕了,人在害怕的情况下说不出话,在别人看来,就变成了无可狡辩的证据。
于是,气氛开始变得更为焦灼起来。
就连秋忠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来,这个场面和他与慈渊初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他看见年轻的帝王眼尾青筋凸起,抓着慈渊的后颈,大手将脆弱的脖颈扣住,像是一掐就能折断这一截雪白。
然后,他听见齐崇这样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小骗子。”
*
慈渊从齐崇的怀抱离开了,被推搡在地,被吓到跌坐在地上站不起来,而他周围,围了一圈的侍卫。
他们不只是把他团团围住,还用一种看戏的目光隐晦地看向慈渊,不明白这个受宠的男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么可怜地被丢在大殿中央,做起了别人眼中戏的主角,披头散发,乌黑的发丝在地上坠着,单薄的衣裳里,是白里透红的肌肤。
慈渊似乎也茫然了,连求饶都忘了,蜷缩起自己发抖,露出一张漂亮到让任何人都会为之心动的脸蛋。
真漂亮啊,比天上的仙女还要顾盼生辉,也怪不得齐崇会喜欢。
可是他现在惹齐崇生气了,所以才像是下凡的仙女跪在这儿供他们视奸。
于是侍卫里,有几个开始做起了不合时宜的春秋大梦,想着也许齐崇心情大好,将这个男宠赏赐给他们,让他们也享受一番。
齐崇坐在不远处,目光冷冷,脚边是正在为他揉腿的秋忠。
他似乎要惩罚慈渊了,可是半晌也只是叫侍卫进来,然后把慈渊围住。
这样就已经能吓到慈渊了,他很怕,可与此同时一起蔓延上来的还有委屈。
他只是在院子里和玉玦正常的说话,怎么就变成了偷男人的证据?
难道对别人笑也成了一种过错吗?
这一刻,慈渊又想起了杜清辉的教诲,心中腾升起一股久违的耻辱,那是在进宫被绑到龙榻上时才短暂出现过的情绪。
他本来就不是自愿的,被皇帝宠幸也好,当禁脔一样锁在皇宫里也好,难道他进宫时就想过这些吗?
当别人的替身,难道他就愿意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杜清辉的教育无疑是成功的,慈渊是个爱学、会学的孩子,他学东西太快了,这才多长时间,就耳濡目染地学会了世家那套关于自尊的理念。
父母的话在耳边回荡,可是能激起慈渊更多的,还是委屈。
气性上头,慈渊咬着唇,一声不吱。
他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求饶,应该求齐崇息怒,可齐崇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就是慈渊,那么胆小,又会因为一些执拗,宁死不屈。
在侍卫进来前,齐崇说,慈渊,既然你这么喜欢男人,那孤就赏你男人好了。
在侍卫进来后,齐崇又说,慈渊,你说说看,你是谁的人。
他这样阴晴不定,像是拿慈渊的命开玩笑,慈渊觉得自己就好像蜉蝣,在齐崇眼里什么也不是,那么无论怎么回答,也一定会受罚的。
罚就罚好了。
慈渊还没见过齐崇杀人,他只见过在床上的齐崇,心里还藏着天真,以为齐崇最多不过像对秋忠那样赏他板子。
这些侍卫围在他身边,说不定就是等会把他拖下去打板子的刽子手。
他怕,可他更不想面对齐崇。
慈渊静静地等着齐崇惩罚自己,他这副认罪的模样让齐崇看了更是烦闷,齐崇不再看他,转而看着秋忠,秋忠在揉腿,可脸却一直看向慈渊。
齐崇站的太高,看不清秋忠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他又想到了当初让秋忠给慈渊舔穴的事。
“来,你说说看。”齐崇踩着秋忠的腿,疼痛强制秋忠转过头来,惊恐地看着他。
帝王手轻轻地指着慈渊,居高临下地问秋忠:“孤应该怎么罚他?”
秋忠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拒绝,可是“奴不敢”这三个字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去。
他手心都是汗,腿上蔓延的疼让他陷入了一种不清醒的清醒中,将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都释放出来。
齐崇真的很疯,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品尝到一丝权利的秋忠,也许会比他更疯。
慈渊身边总是不缺男人打转的,秋忠以前就说过,他要是流落到青楼花院,一定是老鸨花再多钱也要捧到头牌的宝贝。
看啊,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了,也难怪他看不上自己的那一份喜欢,不愿意接纳自己。
秋忠扭曲地想,如果真的让慈渊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万人骑万人轮的娼妓,是不是……是不是他们就一样了?
那么他也不必卑躬屈膝,而是可以理所当然的,把慈渊抱在怀里亵玩了。
这个念头,很早就在秋忠脑海里盘旋过。
他曾幻想过自己和慈渊一起待在青楼里的日常,又幻想慈渊被恩客弄脏后,自己帮他清理,那个时候,慈渊一定会依赖自己,而不是推开。
那样多好啊,他们虽然都是接客的娼妓,可彼此心里,也只会有对方。
没有齐崇,没有萧鎏,更没有那个……该死的杜清辉!
他畅想着,不知道自己恍惚地说出了真实想法,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秋忠惨白着脸,听见自己这样说:“陛下,您可以将他赏给侍卫。”
“赏”给侍卫?齐崇眯起眼,收回了踩着秋忠的脚,又用一种可笑的视线看着他,像是没想到秋忠会这么残忍。
他这句话不就是在说,陛下,让侍卫轮奸了慈渊吗?
不,不是这样的。
秋忠连忙跪伏在地上磕头,内心涌上后悔,忙不迭地说:“陛下,奴是瞎说的,慈渊可是您的人,怎么能……”
“就这样吧。”齐崇打断了秋忠的求饶,冷漠地看着慈渊,扬起头又说,“你们,就在这里做给孤看。”
完了。
秋忠后背发凉,慌张地看向中央,他看不到慈渊的脸,只看到侍卫们溢于表面地谢主隆恩,然后将人团团围住。
他都做了什么!
第68章
这是一场根本不用齐崇发号施令的闹剧。
大殿中央的慈渊顷刻间被侍卫围住,他们穿着甲胄,三四个人就足以围成一个圈。
御前侍卫多是王公贵族的后裔,他们受家族荫蔽得了这份差事,跟在帝王身边,原本应该对这种腌臜事感到不耻,但事实上,他们第一时间就顺从了这个命令。
此刻,他们和那些自己看不上的浪荡子没什么区别,用滚烫、丑陋、急切的目光扫视慈渊,喉咙发干,然后被蛊动似的伸出手。
一双,两双,无数只手出现在慈渊的视线中,让他无路可退地抱住自己。
慈渊虽然没有叫,却睁着一双惊恐的眼,不停地躲着伸过来的手,可是他总有无路可退的时候。
他太害怕了,看起来像是快要碎掉了。
于是,一个正对着他的侍卫单膝跪下,伸出手压住了乱动的衣摆说:“你别怕呀,我们…我们会对你温柔的。”
他声音故意说的很小,但呼吸急促,动作也急,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撕开了衣摆。
兽行和淫欲骤然爆发,他们的呼吸越来越重,为这个侍卫的动作拍案叫好。
慈渊这个受宠的男宠,在宫里很出名。
事实上可能连慈渊自己都不知道,他每一次来,他们这些守在干明宫外面的侍卫的视线总会忍不住地往他身上看。
漂亮,柔软的像花一样,被朝訾领着的时候,又胆怯,又像是浑身散发着不一样的香味。
他们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慈渊,但是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已经在半夜里做起了春梦,面红耳赤地去院子里洗冷水澡。
不对,还有两个当初抱过慈渊的伙伴。
从用毛毯裹着慈渊,跟着朝訾将人一路运到春仪殿时起,他每日的春梦对象都是慈渊,日思夜想,将自己的职位调动,越来越靠近殿门,越来越接近危险,也越来越看得清慈渊。
不知道多少兄弟笑话他像驯化的狗,明明慈渊都还不认识他呢,他就已经深陷其中,一副思春发情的模样。
今天这个机会来的太突然了,砸的柳屋和一众侍卫脑袋嗡嗡,没想过平日里作为荤段子的对象真的落到自己手里,于是就得意忘形了。
刺啦一声,丝绸被大力撕裂,周围只听得见甲胄被主动解下的声音,慈渊害怕地不停后退,却被抓着原本就没有捆紧白袜脱下,露出细细白白的足腕。
慈渊趴在地上,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衣服,闭上眼睛要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大概是因为知道逃不掉,所以还是倔强地想要给自己保留一份尊严吧。
要是痛哭流涕地求饶后还是会被人抓着当众上演活春宫、还是会被轮奸,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吭声,这样看起来,还有骨气一点。
侍卫再也忍不住地靠上去,慈渊蜷缩着,手指死死地抓着衣服,指尖碾得发白。
他在心里默念着“活下去”,碰触间肌肤难以遏制地泛起恶心和疙瘩,想要推开人的欲望控制着他,让他就算是紧闭着眼也有泪水淌出眼尾。
他本来就不干净,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衣服撕裂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和腿。
这一刻开始,慈渊再听不见其它的声音,耳边乱嗡嗡的只剩下喘息和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