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之前唐家一直是不温不火的,自打唐慕风被关后才终于有了点火药味,似乎大家都行动起来了。放在以前,他们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窥视,可是这几日家主出去了,他们也就渐渐地放松下来,都在忙里偷闲。
如今远远地看着唐少虞和慈渊,忍不住和旁边的人聊起来:“二少爷如今对小慈少爷真好,原先看他那样,还以为他不喜欢小慈少爷,但是这才出去一次,竟然直接把人抱回来了。”
“小慈少爷那么漂亮,谁会不喜欢?”旁边系着围裙的花匠忍不住反驳道,她就在慈渊院子周围工作,因此总能看见慈渊,心里对慈渊很有好感。
慈渊比花还要美,谁会不喜欢美丽的东西呢?
他只要站在那儿,自然有人欢喜。
唐少虞不喜欢他才不正常呢!
“可不能这么说啊,”又一个参与进来,挤眉弄眼,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这是忘记三少爷了,他可一点也不喜欢小慈少爷,你可能忘记了,他回来那天还带了男朋友回来,叫什么,苏词安?”
花匠抿着唇,面色不虞,心里却在想那是因为三少爷没眼光,是个蠢货,否则就算是瞎子,听也听得出来苏词安和小慈少爷谁更好。
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花匠越想越生气,费劲地去想苏词安的好处,可最后还是没想出来。
她不喜欢苏词安,不是因为苏词安和唐暨白在一起而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她几次都在路上遇见苏词安,有时只是看见,但有时,苏词安会过来打招呼。
他打招呼,总说很巧,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并不是偶然出现的,更像是在等着偶遇什么人。
她不理人,苏词安也不嫌尴尬,眼睛像老鼠一样瞄来瞄去,聊不到几句就开始打听继承人的消息。
她仔细想过,那条路除了通往她工作的园林,还通往慈渊的小院子,再远一点,就是继承人们住的地方。
苏词安要偶遇谁,一目了然。
而苏词安遇见她那么多次,一次也没记住她的模样,每次都以为是初遇,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实际上贪婪都写脸上了。
花匠实在不明白苏词安哪点比得上慈渊,但也许唐暨白出去这几年玩疯了,脑子也玩坏掉了,有点怪癖,就喜欢别人不喜欢的东西吧?
“你说的也不对,”原本在旁边听热闹的打手突然摇起头,他看着得意洋洋的男人,特别真诚地反驳道,“三少爷不见得不喜欢小慈少爷。”
他看着一脸不信的众人,老实地挠了挠后脑,解释道:“今早三少爷还问了我小慈少爷的去向,看起来很着急,我刚刚才想起来,后来他让我走,我回头看的时候,看见三少爷正要进小慈少爷的院子。”
重点是,三少爷是翻墙进去的。
打手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最直白的话就是他觉得三少爷好像是去偷情的,可是这样说太冒犯了,索性就没说了。
“三少爷回来那天我可就在现场,他可是亲口说了,觉得苏词安比小慈少爷好一万倍!而且三少爷还要和苏词安结婚……”这当然是夸张手法了,可男人越吹越大,就连一旁没吱声的其他妇人也看不下去了。
那做惯了粗活的手微微抬起来,直接就朝着男人的肩膀上扇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隆良辰,你要是再乱说话嘴巴都给你撕了,几位少爷岂是你能议论的!”
隆良辰被打了个踉跄,脸色顿时不好起来,可回头一看打他的人,嘴皮子嗫嚅了几下都没说出什么来。
在唐家做事的下人也分为三六九等,出手扇他的妇人是厨娘,正好在他前面,他惹不起。
可隆良辰也不怎么服气,便只是揉着肩膀远离妇人,打手正好站在他不远处,他顿时像找到了出气口,故意撞了过去,粗声粗气地让打手让开。
憨厚的打手半点恶意也没察觉出来,老老实实地侧过身子,即便这样,隆良辰还是不满意,略过打手时,故意喷着鼻息不满地哼了一声。
仿佛打手挡了他的路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花匠看不惯隆良辰欺软怕硬的样子,抱着手继续呛他:“你这么喜欢那个苏词安,话说得好像是他要做主子了,怎么,这还没个定数呢,你就先想着为自己未来的主子尽忠了?”
隆良辰做贼心虚,满口脏话:“你放屁!瞎说什么呢你?”
花匠哦了一声,笑嘻嘻地接着问:“隆良辰,原来你还有这种特殊癖好啊?喜欢做犬?可你眼光也太差了吧,竟然找苏词安……他算什么主子呀?”
“哈哈哈哈……”
隆良辰脸都气红了,但大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只是玩笑话。yu
他马着脸沉默了一会,笑声一直持续着,甚至还有人用一副“你不会生气”了的表情看着他。
隆良辰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一把把周围的人推开面色难看地走了。
隆良辰知道,这些人只是说着取乐罢了,并不知道他真的和苏词安有什么交易。
这些人要是真知道什么,早就去告发他了,还会在这里取笑吗?但是他依然听不下去,太难听了,如果再听下去,他极有可能会红鼻子红脸地反驳,进而暴露什么。
但他心里明白,他没说错。
唐暨白难道不是在回来的那天说不会要慈渊的话吗?他也亲口承认了苏词安是他的恋人,况且,苏词安被留下来,就是唐暨白在意他最好的证明。
唐暨白也说过,也许会和苏词安结婚,他只要帮苏词安落实这件事,那就是苏词安的恩人,苏词安日后发达了,怎么也少不了他这一份。
这些人懂什么?隆良辰想,就算在这唐家再干个几十年,他也没什么机会往上爬,可他要是撮合苏词安和唐暨白在一起,那可就不同了。
唐暨白和苏词安在一起,虽然做不了家主,但这又不是意味着会被赶出唐家,等将来选出家主了,他们作为唐家的一份子,从手指缝流出的都是金子,必也是荣华富贵的一辈子。
而他要是这个时候帮了苏词安,未来必定衣食无忧,也不用到别人家里当什么帮拥下人了!
他才不是去给苏词安尽忠心的,也不是去给人当卑躬屈膝的奴才,而是自己去当主子的!
隆良辰脸上的充血痕迹越来越明显了,他握紧拳头,突然扬了一扬,像是从构想的未来里捞到了数不清花不完的钱。
天底下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了,那些人就笑吧,尽管笑!他们也笑不长久了,等到将来,就轮到他笑了!
第119章
唐少虞抱着慈渊回到了院子,刚将人放下,慈渊就要赶他走。
他蹲下来看慈渊,仰着头,将手贴在慈渊的膝盖上,可怜巴巴地说:“糍糍,我错了,你别生气,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没有生气。”慈渊声音闷闷的,眼睛哭太久现在都干了,睁也睁不开,睫毛都被咸湿的泪水黏在一起,他擦了擦,虽然说着没生气,但始终坚持要唐少虞走。
唐少虞能分辨出来,说不生气是真的,想赶他走也是真的,可他不想走,所以抿着唇,顺势就跪了下来,轻轻将头靠在慈渊的膝盖上。
他说:“糍糍,你不开心了。”
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出去骑马,而是因为,一些别的东西。
慈渊听到唐少虞这么说,突然就觉得很委屈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换作之前,他绝不会因为唐少虞而产生这种感情,只会在唐慕风或唐宥齐面前表露些许。
但是那也是在相处了很久之后才会有的感觉,而现在在唐少虞这里,他居然这么快就能产生这种委屈了。
唐少虞是个温柔的人,他平时就非常的笑面虎,真心对一个人好时,就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
他很聪明,光是听唐慕风口述就能找出问题的关键,而现在,自然也会敏锐地察觉到想要追捧的人的一切情绪变化。
慈渊不是生气了,而是不开心了。
他抽了抽鼻子,手放在唐少虞的脑袋上,唐少虞的头发比他想象中要柔软很多,于是不自觉地勾着手指揉了几下,同时,又陷入了某种发散思维中。
他想唐慕风了。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没说话,唐少虞也没说话,只是细致地护着他,似乎做的很好,可要是是唐慕风在他面前,不会这样。
唐慕风会问东问西,夸张得不得了地逗他开心,不会让他因为腿上的痛分散一点点注意力,当然,唐少虞做的很好,可和唐慕风比起来,还是不不够好。
慈渊就是要拿所有人和唐慕风比较,唐慕风不开心地问唐少是他养出来的,觉得最满意的一条狗,可现在却不在他身边,连他受伤了都不知道。
戒断反应从来不是一个人刚离开时就会出现的,慈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唐慕风。
他并不反感唐少虞还留在这儿,可他更希望唐慕风也在这儿,而不是被关起来,连面儿都见不着。
好嘛,都有点像古代神话里的牛郎织女了。
慈渊眼睛都有些红了,很不开心,又有点纠结,发呆了许久才问道:“唐少虞,你知不知道唐慕风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
唐少虞怔了一下,心里一下子就沉了。
他组织语言,斟酌地回答道:“我也不确定,父亲并没有说要把慕风关多久,但是近期内应该不会出来。”
这才过去多久,数着手指头也不足一个月,都进祠堂了怎么可能轻松?起码还要关上两三个月吧……
以前就有继承人犯了错误被关了好几年,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适应,就算是罚的最少的,也被关了五个月。
唐云旗那样生气,第二天就气出病来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从轻发落的样子,恐怕唐慕风还要被关得久一点,可能……慈渊选出心仪的继承人了他才会被放出来?
这些唐少虞都不能确定,他在外面太久了,对唐家的了解远没有唐宥齐深,再加上不关心,也没深入了解这方面的规矩。
他知道慈渊在担心什么,也只能言语模棱地安抚慈渊:“但是父亲心软,等他养好病回来了,应该也差不多气消了。”
可到底要关多久,唐少虞也不敢下定论。
唐云旗是很心软,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心软的人,谁到他跟前都能讨两碗饭吃,可那并不包括明筝,以及他们这些明筝的骨肉,所以唐慕风究竟会被关多久,他并不能算计。
而他自己,唐少虞掩藏着眼底的些许冷意,他也不希望让唐慕风出来,尤其是现在。
若是唐慕风出来,慈渊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唐慕风,弃他而去。
别看慈渊现在接受了他,可他对慈渊来说,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一只犬舍里勉强收留的狗,如果慈渊天天跟着唐慕风跑,记不记得他都另说,更不要说是亲近他了。
唐慕风不在,他才有机会。
唐少虞知道这一点,见慈渊因为自己的话更不开心了,用手腕靠在慈渊的大腿上拢了拢,轻声说:“糍糍,我会帮慕风和父亲求情,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他总归是唐家的少爷,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话半真半假,真那一部分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剥夺继承人身份,连一丝和慈渊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惩罚了,可对外人来说,唐慕风还是幸运的。
唐家不可能把他赶走,就算唐云旗也不能,而唐慕风今后还是唐家少爷,就算是被关在祠堂,也是吃好喝好地被伺候着,除了没有自由,算不上吃苦,更算不上出了什么大事。
假那一部分,自然是他不会为唐慕风求情,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哄一哄慈渊他还是愿意的。
“好吧……”慈渊抿平了唇,其实这个结果他是不满意的,可是现在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他抓了抓唐少虞的头发,想到了什么,又说,“唐少虞,你起来一点。”
唐少虞不明所以抬起头,一点冰凉落在下巴上,他下意识想要甩开,可很快就意识到那是慈渊的手。
慈渊怕热,容易出汗,可手脚却总是冰凉,像冰块一样。
他的手指很细,又从唐少虞的耳边落到下面,轻轻压在下颌骨上,手指的力量将唐少虞下巴抬高,唐少虞不知道慈渊要做什么,顺着他走,下一秒,瞳孔猛地缩紧。
一个极软的东西落在他的额头上,很轻、很香,也有点凉,软的像是果冻稍微融化了一点贴在上面。
这是在美梦或幻想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如今却轻飘飘地出现在现实里,好像十分寻常,可唐少虞眼睛不敢挪一下,身体不敢动一下。
慈渊只亲了一下,唇和额头可能才贴了不到半秒就分离了,唐少虞在这不到半秒的时间里,胡思乱想了许多。
他都有些晕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不然慈渊怎么会亲他呢?可要是做梦,为什么不做个让慈渊不会受伤的梦呢?
“唐少虞,”慈渊捧着唐少虞的下巴,他能感觉到唐少虞的温度变化,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手指都被男人烫暖和了,“你要好好为慕风求情,我会很喜欢你的。”
他自然能猜到点唐少虞会阴奉阳违,当然,这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而是在训狗这方面,他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这个亲吻是奖励,慈渊从不吝啬,就像当初他对唐慕风那样,但同时也是警告,希望唐少虞说到做到。
唐少虞呼吸滚烫,急促地“嗯”了一声,从慈渊这句话里,他想到了很多。
他只是提出会帮唐慕风求情,就得到了这么大的惊喜。
如果他做的更多,是不是就会得到更多?
唐少虞的喉结干涩地滑动,有些失态地支起下半身的力量,膝盖离开地面,猝然间,他离慈渊就已经很近了。
鼻息就在彼此间交融,纠缠。
唐少虞想要像唐慕风那样亲昵地去吻慈渊,迫不及待。
些许的空气被咽下胸腔,额头的痕迹太轻了,轻到他现在都有点回忆不起是什么感觉了,只是一颗悸动的心,跳得太厉害。
他没有更进一步,克制地蜷缩起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都掐进肉里,故作暧昧地在慈渊眼前说道:“等父亲身体好些了,我就想办法让糍糍见一见慕风,好不好?”
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真话了。
哪怕是帮慈渊去救另一个男人也无所谓了,他只想要更多的奖励。
第120章
唐少虞走后,慈渊眼睛红红、嘴巴红红地坐在床上,手放在腿边,指甲挠了挠铺得整整齐齐的夏被。
没一会,轻薄的被子就被他抓起一个小啾啾,他发着呆,脸上的热意怎么都消不掉,也丝毫没注意到床边背对着他的格扇被一点点打开,露出轻微的吱呀声。
光顺着方正的木框泄露进来,窗户像扇子一样折叠了起来,落在地上的影子却倒映出一个人的模样。
“慈渊……”
慈渊还呆着,而他耳后的声音先是沙哑地喊了一声,接着又重重地嚼着这两个字,一声接一声的,终于叫醒了他,他疑惑地一转头,看得眼睛都睁大了。
只见唐暨白靠在木框上,半个身子都朝里面倾斜,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准是个吓人的画面。
慈渊卧室里的窗户很大,是仿的古代窗棂的一款,又造的矮,折叠打开后完全够一个魁梧的男人跳进来,唐暨白腿又长,往前倾的时候,和那种即将破门而入的歹徒没什么区别。
饶是慈渊看清了是熟悉的人都是心中一跳,整个人都吓得从床上站了起来。
“唐暨白!”慈渊心有余悸地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呀?谁让你进来的!”
这对话他可太熟悉了,唐暨白微微眯起眼睛,心想,这就吓了一跳,要是让你知道我一直藏在窗户下面,听到你和唐少虞你侬我侬亲来亲去还不得吓哭?
不过这话他可说不出口,不然真得被人追着赶出去。
不仅这不能说,之前闷在衣柜里舔人内裤的事也不能说,唐暨白哼了一口气,想到自己也占了便宜,脸色总算不是一张妒妇脸了。
他的上衣口袋里,还藏着一条热腾腾的内裤呢。
而唐少虞用各种好话哄着慈渊给他亲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在意了,唐暨白微微低下头,自欺欺人地想。
他敛着声说:“我是来解释的,来解释我和苏词安的事。”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慈渊紧巴巴一张脸,回过神来便故意绷着,不愿落人下风,张嘴就要赶人:“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听,你快点出去!”
说着,慈渊就要去关窗,只是走得很慢,怕好不容易不疼的大腿内侧又被自己磨伤。
不过卧室就这么点大,走过去也要不了多久,唐暨白一直没吭声,直到慈渊走到跟前伸手要关窗,才极快地将人的手从空中握住了。
挨得近了,高矮立马分明,唐暨白弯腰,隔着下面的墙将人搂住,圈起来。
他嘛,声音还是哑的,唾沫都给自己吞干了,可还是有种吊儿郎当的随意感:“我真的是来解释的…别,你别动,哎,伤到自己怎么办?”
慈渊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放开我我就不会伤到自己!”
这一眼没把人瞪怕,反而心猿意马起来。
唐暨白觉得慈渊态度软和下来了,于是再接再厉:“我是真心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把心剖出来给你看都成……慈渊,糍糍,宝贝,我就说几句话,解释清楚我就走,成不?”
“不准叫我宝贝。”慈渊又斥了一声,可是挣扎的动作却慢慢停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给唐暨白机会,可是实在挣脱不开,而且大腿上还有伤,也怕挣得太厉害擦到下面,听唐暨白的意思,应该说完就会走,也不会做什么。
但是……慈渊有些委屈地抿起唇,怎么是个人都能架着自己呀?
唐慕风这样,唐少虞这样,现在连唐暨白都能架着他了,一个个的,连时候都不会挑,不知道这次他说不行就下次吗?
这心里话要是说出来,唐暨白一定直呼冤枉,他那是不想等下次吗?实在是了解慈渊的脾气,他只要说了不,别说下次,就是下下次都没有可能,要等慈渊主动愿意听他说话,比登天还难!
但现实是唐暨白不知道,他见慈渊不挣扎了,还以为慈渊愿意听自己解释了,连忙乐滋滋地贴过去:“糍糍,我没有和苏词安谈恋爱,带他回来,说他是我男朋友,是因为我不想受包办婚姻的束缚,需要一个挡箭牌,想带他回来搅和一下。”
“我这个人离经叛道,最不服管教,十六岁就从兰泽跑出去,五年没回来过,唐…父亲突然叫我回来,却是叫我来伺候天选者的,我心里自然不服气,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可是我回来就后悔了,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为什么天选者对继承人来说,不可或缺了。”
慈渊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是如此耀眼,个子不高气场却强,促地盯着苏词安打量几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满脸都写着“不是吧,你竟然拿我和这种人相比?”。
唐暨白想,那时的自己一定就像打鸣时被掐中的公鸡,鲜红的鸡冠立起,却一句话也狡辩不出来。
他得承认,他当时就是见色起意了。
不然不会轻易留下来,更不会总是想找机会和慈渊解释清楚,但是因为拉不下面子,又总是错失机会。
每次看着慈渊忽视自己,心里的酸涩都会加剧,胀得他说不出话来。
存着点较真的劲,心想这么快就变脸会让慈渊瞧不起自己,于是憋着憋着,最后周围的人都快上本垒了,他还没能明白自己越陷越深!
因为感情发酵的太快,以至于他都没反应过来,在这么短短的日子里,他已经喜欢慈渊喜欢的不得了了。
他也想陪在慈渊身边,像唐慕风那样牵着慈渊的手出去玩,那一定快活极了。
慈渊的腰这么软,手也一定是香软的,可他从没牵过;慈渊懒懒地用眼睛看人时,一定是水汪汪的漂亮,可慈渊拿正眼瞧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体有没有情在里面……
太多太多了,唐暨白能遐想出来的情节太多了,他想,就算慈渊指着男人的鼻子骂,也一定让人心甘情愿地被指。
哦,这他是见过的,慈渊被唐慕风强压着吻的那天,他不就在窗户旁吗?
慈渊被欺负得眼睛都红了,一直在哭,整张脸水淋淋的,可实在分不出是他的泪水还是唐慕风的口水,他冲进去阻拦的时候,慈渊还在哭呢,一边用雪做的手擦着泪水,一边吩咐他把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