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等亲到气喘吁吁放开,两个人呼吸依旧焦灼。贺远手摸到女人乳尖,薄唇亲亲她的眉眼,额头相抵:“好软,它挺起来了。”
手在她胸前鼓起一个大包,沉矜推他:“电话。”
他睡前关了静音,屏幕一直在闪。
备注是阿姨,贺远扬唇:“贺高他妈,帮我接一下。”
他揉奶的力度不轻不重,沉矜舒服了也懒得和他杠,摸着他手机点了接通后,放到男人耳边。
“小远啊,衣服我都收好了,弄好装了两个袋子,你下来看看?”
“不用,您收好就行,我一会儿送过去。”
通话结束,沉矜推着他坐起来。
“他们住哪儿?”
“老巷子。”
其实就是一片连着的老旧小区,小区之间有些还没拆的老房子,一间一间的挨着。
沉矜:“我和你一起去。”
贺远穿着衣服:“本来就是要带你去的。”
“噢。”
还挺傲娇。
两个人下楼,桌子上放着两个大袋子。
“这两袋都是方方穿不下的,这袋是新的,这袋也是洗干净的,薄的厚的都有。”
“好,谢谢阿姨。”
一手拎上,贺远转头:“走。”
月中了,这几天的温度越来越低。踩着湿滑的路面,沉矜穿了加厚的长裤都还觉得有点冷。
他扯唇:“不是挺能抗冻的?”
这会儿鼻尖都红了。
“闭嘴。”
加了绒的无帽牛仔外套挡不住脖子里灌进来的风,沉矜收紧衣服,把掉下来的包拉到肩膀上。
贺远:“快到了,十来分钟。”
“知道。”
路过一家炒菜馆,沉矜进去点了两个荤菜一个素菜,和一个牛肉丸子汤。叫贺远先去,他却跟了进来。
“饿了。”
沉矜敲着桌子:“不是给你点的。”
“看得出来。”
都打包了,他又不好吃塑料袋。
这家店贺远来过,除了菜做得好,牛肉饼也做得不错。拿了几个饼回来,他递给沉矜。
她只要一个:“够了。”
就着店里热气腾腾的蔬菜汤,贺远两口饼一口汤,几下就没了两个。再抬头,沉矜一个半还没吃一半,汤倒是一小碗喝完了。
“还喝吗?”
“喝。”
起身又去给她打了一碗,贺远放她面前。看着她把剩了大半的饼放回袋子里,他挑眉:“饱了?”
“差不多了。”
“挺好养活。”
她低头喝汤,贺远把她吃过的饼拿出来,分开中间夹着厚厚肉馅的部分,给她:“把里面的肉吃了,这饼出去凉了不好吃,剩下的我给你解决。”
牛肉是放了酱炒的,香而不辣。把他分出来的几口肉吃完,她点的菜也打包好了。
贺远给她抽了纸巾擦嘴,一手拎行李一手拎饭菜。
“衣服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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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
这片小区真的很破,大冬天的房屋外面堆着不少垃圾,还有些破铜烂铁,小区之间的矮脚勉强能进个自行车。
贺远腾出一只手:“扶着。”
她推开:“不用。”
用不着,沉矜小时候和沉卫华回爷爷奶奶家,也要走坑坑洼洼的路。
领着她找到地方,贺远敲门。
没几秒就有人来开,木制的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沉矜知道他们过得不好,但是开门的瞬间,她还是愣了几秒,虽然干净,但真的是,家徒四壁。
贺远弯腰把东西拎进去,他们兄弟俩也在吃东西,一碗素得不能再素的面条,大半给了弟弟,小半分给哥哥。
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坏了的电视,看到底都没看见什么对他们很有用的东西。
沉矜低头:“你叫什么名字?”
“啊义,我弟弟叫啊浩。”
她挡住内心的酸涩,扬唇:“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去吃吧。”
行李放到床上,贺远把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今天吃不完就放着明天热热再吃,天气冷,放在柜子里也不坏。但是不要省着吃,知道吗?”
“好,谢谢哥哥。”
贺远:“和你爸妈联系到了吗?”
买了热乎的饭,两个人也没把清汤寡水的面条扔掉,而是就着菜,大口大口吃面。
“联系到了,他们说叫别的亲戚来给我和弟弟送钱,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听不得这些,沉矜转身出了门。
贺远:“周末带你弟弟来干活,管饭吃,一天给你一百,但是只能周末来,平时好好上学。”
李义抬头:“一百块太多了。”
“只要你们不抢钱,好好学习,一百块不多,你早晚都会赚到。”
从老巷子里出来,沉矜沉默了一路。脑子里都是兄弟俩破破烂烂的衣服,冻得通红的脸蛋,但是却干净整洁的书本。
见她越走越往马路上靠,贺远伸手拉了她一把,无奈道:“心这么软,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沉矜反驳:“你心不软怎么会来这。”
也是。
活了快三十年,沉矜一直以为自己挺坚强的,但还是低估了人性最脆弱的一面。
她自己磕磕绊绊长大,老父亲也没怎么委屈过她,新衣服新裙子发了工资就会给她买,从来不会饿着她。
外表坚强,看见这种可怜巴巴的场景,她心里实在是憋了口气,难出。
贺远逗她:“知道的你是心软同情心作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惹你了,刚过去几个大爷,眼神都在质问我了。”
“别难过了,等会儿打球让让你。”
沉矜偏头:“别发神经。”
头发被后领卡到,贺远帮她扯了出来:“行,不让了。”
台球室离他们有几公里的距离,贺远打了车和她过去。到地方,沉矜先推开玻璃门问他:“喝什么?”
“苏打水。”
拿了瓶冰果酒,结账后贺远带她径直朝里走。今天不是他的主场,但是他主动带着陌生面孔打球还是第一次,沉矜又长得漂亮气场强大,两个人并肩走进来避免不了一阵唏嘘和打探。
有人问:“远哥,朋友还是女朋友?”
贺远勾唇:“朋友。”
耳边响起失望的感叹,沉矜脱掉厚外套挂在手臂上,贴身的衣服突出姣好的身材,她道:“你们玩,我去重开一桌。”
“不用。”
贺远自然拿下她的衣服:“就这两桌,总共也才八个人。”
手臂上轻了,沉矜即便是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也没再执着,毕竟她是和贺远一起来的,总不好就这么拂了他的面子。
“就是就是,远哥气焰嚣张得要死,我们可希望有个人教训教训他。”
绑着头发,沉矜失笑:“你们这么厉害的朋友都拿不下,我就不用出来献丑了。”
“都这么漂亮了,球技再厉害点也无妨。”
“来打一把,让我们学点技术。”
有人邀请她,贺远顺势给她让出位置。拿了开瓶器,帮她把冰果酒打开。
白桃味的,甜而不辣。
台球室的灯光白亮不刺眼,照的沉矜雪白的面孔上加了几分清冷。球摆好,她试了试球杆,找到重心位置,随即手指分开,脚步横跨,倾斜着肩膀匍匐到球桌上。
很会。
眼神凌厉。
姿势很标准。
拧开苏打水的瓶盖,贺远仰头,视线在她球杆上没动。随着球杆和台球发出清脆的碰撞,沉矜慢慢起身,看着自己获得发球权。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是少的可怜。比他想象的,还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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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整场打下来,贺远眼前是她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的瞄准击打,耳朵里是台球碰撞的清脆和球不断落入洞中的声声悦耳。
结果是,险胜。
大概是因为她是新来的,不太好意思欺负,邀请她打一把的男生也没玩太狠。没用尽全力,反倒是把身体热开了。
擦着汗,沉矜走到贺远身侧:“来一把黑八?”简单,也好理解。
果酒给她,贺远扬唇:“刚才就说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输给我你也不丢人。”
话是挺酷的。
微微干燥的唇瓣被酒渍润湿,等她喝了两口,贺远把球杆拿过来。
“这张。”
做好准备,两个人同时弯腰,透过手指看到同一水平线上的眼睛,沉矜抿唇,腰腹微微发力。
几秒后,她获得开球权。
起身,贺远偏头:“你先,别给我机会。”
和刚才那把一样,沉矜的球依旧开得漂亮,撞击之后四下分散,两个球入袋,她还有继续攻击的权利。
明明没喝酒,贺远鼻翼里都是她酒的香味,清香不刺鼻。
沉矜当下认真的状态,让他想起了上个月,更准确来说,是还没做炮友的那个月。
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看见她工作的样子。认真、努力、负责,那较劲的状态和现在一模一样。
早起的慵懒和午后的疲惫,在她身上完全是两个样。
贺远不知不觉走了神,脑海被过去的她占据。再回过神来,是沉矜拿着球杆踢他小腿。
他回神:“到我了?”
“你很不尊重我。”
“抱歉。”
坐到一边,沉矜喝着酒不应他。
贺远:“赢了有什么奖励?”
不明说,但心知肚明。
沉矜抬眼:“你赢了吗?”
好胜心一下被她点燃,贺远挑挑眉:“准备赢。”
虽然对他的了解也不算深,但是沉矜知道,他说了不会让,那就是真的不会让。
另一张桌子在她开球之后便停了下来,围观到桌边。连续进了好几个球之后,旁边人开始打趣他。
“远哥,太凶了啊。”
“就是说,你这打法不把美女打跑了才怪。”
勾勾唇,贺远余光瞟了眼只剩下半瓶的果酒,对沉矜而言,不认真才让她不喜欢。
晚上九点二十八分,最后一个球入袋,贺远倚着桌角,又问她:“赢了,有什么奖励?”
吊儿郎当的笑太刺眼,沉矜起身,抱着手臂慢慢走进,淡淡扬声:“需要向他们借五秒。”
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几个人笑了。
“放心,我们不看。”
等他们闭上眼睛,贺远还特意弯下腰。沉矜给了他一个魅惑的笑容,随即提膝,下落,脚跟狠狠踩在男人脚趾上。
五、
四、
“……我、擦……”
三、
二、
一。
时间到。
忍着痛,贺远脸都涨红了。
拿上衣服,沉矜回头:“谢谢大家照顾,再给你们拿点喝的,今晚贺远请客。”
“哇哦!”
脚背连着脚趾的痛传到心里,贺远动都动不了。
“远哥,还不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