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薛瑾度愣了好久，傻傻地低头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她主动吻了他。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脑海中的记忆，漆黑的瞳仁旋即出现点点星光。而等辛淮月反应过来想溜已经晚了，薛瑾度不容抗拒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往车那边走。
她脑子混沌一片，手掌那一处被他碰到的肌肤已经麻了。她就这样坐上了车，然后又被薛瑾度拉着走进了他的套房。
他让她坐到床上，拿来一块热毛巾给她擦脸，细致地擦她哭过的眼睛。
自然的好像他们从未分离过。
“好了，别擦了。”她抓住他的手。
她坐在他的床上，而他站在她面前。靠的太近了，整个空间全是薛瑾度的味道，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她与他对视，噗通噗通，她听见自己心脏不安分的跳动声。她的手心沁出细汗。
他低下头，而她没有躲。
唇相接的一刹那，他轻柔地舔吻她的嘴唇试探，意外得到她的回应，他似是受到了鼓励，手往下捏住她的腰，将她用力按到自己身上。他急切地吻着，品尝她的气息。浑身的力气使不完，他真想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只有吻是不够的。
很快，他将她压到了床上。而她在自己身下，潮红着脸，呼吸急促。
“月月……”他唤着她，眼睛又湿又亮。
辛淮月一言不发地脱掉他的西装，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然后她仰起头双手缠住他的脖子，锁住他的唇。
这样无声的邀请让他瞬时失了神志。
辛淮月身上的大衣早就掉到了地上，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薛瑾度买给她的浅粉色连衣裙，而他的手放肆地伸入裙摆，抚摸着她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她胸前，在衣服里撑出五指印记。
他一点也不怜惜的用力地揉捏着她的乳，手指刮过她硬起的乳粒。他很熟悉她的身体，也清楚她每一个敏感点。辛淮月的理智很快被欲火焚烧殆尽，本能的分开双腿，双手去抚摸他的身体。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分开了太久，彼此都有太多的情绪想要宣泄。只有激烈的吻，激烈的性事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此刻浓烈的感情。
她陷入床中，双手仍环着他的脖子。他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望进去，便挪不开了。她总是有种错觉，这里面装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
或许是寂寞太久了。
她下定决心，轻轻将唇贴上去。
“来做吧，薛总。”
他皱起眉，手放在她腰间没有再动。他观察她的神色，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辛淮月探手下去脱他的裤子，却一直没找准皮带的按扣，她低下头去看，眼神停留在他小腹右下方的一块疤痕，类似于烟头烫伤后留下的痕迹。指甲盖大小，比周围的皮肤颜色要深一点，却也不明显，但她就是一眼看到了。她太熟悉他的身体了。
她不敢去猜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留下的，在这么暧昧的地方。
她想起刚才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罩下，冲动也消失殆尽。
四年，他拥抱过多少女人呢。
而身上的男人对她陡变的情绪毫无察觉，仍不满于她口中生疏的称呼，吻着她头顶的发丝，说：“月月，你为什么还这么叫我？我们……还像原来——”
她突然起身推开了他，背着他穿好内衣，然后下床捡起大衣穿上。
“薛总，不好意思，你就当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地上只留下他的西装和衬衫。薛瑾度赤裸着胸膛坐在床上，皮带解了一半，愣怔地望着门口。
0062
先不要买，有些评论真令人生气，你可以说结局不好，故意强调300币好像我乱定了金额一样，七千七百字300币很过分吗，我把章节分开收费好吧
今天他们要离开A市了。
薛瑾度吞了颗药，将瓶子放到杯托中时，辛淮月跨进车里。自那天后，她就没有再主动与他说过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她进来时，目光在撕掉标签的瓶身中短暂地停留了会儿，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先前，甚至要更差。上了飞机之后，她开始睡觉，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下了飞机，他让她坐他的车回去，还好，她没有拒绝。
“那就麻烦薛总了。”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变回原来那样呢。
像那个梦中一样。
“薛总，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
薛瑾度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总觉得她正在做出一个会令他无法接受的决定。可同时他又觉得这阵心慌来的莫名其妙，明明几天前，她对他那么热情，还……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眼前的路依旧被浓浓的白雾遮盖。
他拿起那个被撕掉标签的药瓶，大拇指来会摸着残覆在上面的胶。他看着没有一个人的路口，迷茫地蹙起眉。
他该怎么做呢。
他还能给她什么？
或许因为心中压着事，她这天晚上一直都睡不安稳。所以睡过头是可以预见的。九点四十。她看到薛瑾度发来的信息。
【醒了么？】
她仍对他有情，在意识到之后，她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呆在他身边呢。她不能放任自己沉溺，也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薛总，我可以请假半天吗？下午来公司。】
忘不掉，也得逼迫自己忘掉。
这个工作，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了。
下午，就去辞职。
外面不太有阳光，天阴沉沉的。她看了眼实时天气，E城也突然降温了，今天的最高温度只有八度。她挑了一件保暖的羽绒服穿上，走出门。呆在房间里有点闷，她想出去透透气，就在小区外面随便走走。
走到小区大门，兜里的手机震了一声，应该是有人发信息过来了。外面太冷，她不想把手拿出来。她低着头走在路边，默默想着事，耳边传来轮胎摩擦地面次啦的一声，紧接着一个许久没出现的声音惊喜地喊道“辛淮月！”
周越将警局的摩托车停在路边，几步跑到她面前，隔着马路边修建的整整齐齐的灌木丛看着她。年轻，充满朝气。他今天穿着局里的制服，还挺像那么回事。他摘下警帽，捋了一把头发。
“你站着别动。”他丢下这话，跨开步子跑了起来，绕过绿化带，一阵风似的跑到她面前。他叉着腰喘了会气，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满地瞪向她，谴责般说道：“你这几天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因为我搬走了呢！”
“出差。”
他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出她语气中的疏离，“你这个点还不去上班？”
“请假了。”
“哦！”他拍拍她的肩，头转向街道两边的店铺，然后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家，“早饭还没吃吧，我请你吃馄饨，你不是很喜欢吃那家馄饨吗？”他见她眉宇中始终盘旋着愁绪，也怕她拒绝他，于是开玩笑般说出，“哎，你别觉得不自在，我都快走了，放心，我以后没办法来骚扰你。你就当我们俩最后一餐，赏脸跟我吃一顿？”
他说了这话，辛淮月反而不好拒绝。
两人一起走进馄饨店。这个点，店里只有忙活的店员。老板娘看见两人进来，笑着调侃道：“呦，小周，成啦？”
“没成，没成。”他说着，给辛淮月抽开里边的椅子，去点餐，“老板娘，还是老样子。”
“我看，小周警官，你可悬了。”老板娘凑近他，往辛淮月那边看了眼，低声说，“前几天我看见有个穿西装的帅哥来找小月，啧啧，还开着辆豪车呢，你这对手太强了。不过你也别气馁，我还是看好你的。”
周越回到位置上，看着今日分外低沉的她，说：“刚才我没骗你，我真的马上要走了。”
“当然也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他笑了笑。漫长的孤独时光将他打磨的愈发圆润，但他骨子里仍带着点少年时的痞性。而因为职业和这身制服，给他添了一股正气，也能使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赖感。这令他整个人既矛盾，却又诡异的和谐。
“去一年。”他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周越失去了父母之后，持续了很长一段萎靡不振的日子。还好，他挺过来了，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一份工作。但之后仍是混日子般的过。他总是对这世上的事物提不起兴趣，包括女人，其余男人热衷于做的那件事，对他来说，只是身体众多欲望中的一种。自己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需要别人？
他原以为，对于女人，他产生不了多大的兴趣。
直到遇见了辛淮月。大概这就是书上说的爱情，他一见就喜欢上了，没有由来的喜欢，而且这种感情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而变得愈发牢固。但是很可惜，她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
不久前，他被调去了刑侦大队，队里下发了特级任务，不日就要启程去H市。队里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跟家人道别。他没有什么牵挂的，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无边的空虚中，他想起了她。
在她下班的时间，他在她家门口等了三天，每次都等到深夜十二点。她消失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告白给了她压力。晚上，他彻夜难眠，上次表现太差，他把她吓跑了。他还是太急躁，一点都不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同时，他又有些消极的想，万一任务失败，他回不来了呢，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原来他也并不是那么想死的啊。
“那祝你一路顺风。”她笑了笑。
两人吃完，周越先她一步跑到门前，拉开门。他们往小区大门走去，在路上，他说了警局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侧着脸认真听着。或许是因为他快走了，她对他很耐心，也有了笑脸。
分别之际，他们面对面站着，周越挠了挠头发，想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那我先进去了？”
“等等。”他的脸悄悄红起来，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紧张。他注视着她，一鼓作气说，“辛淮月，要是我活着回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说完以后，他在心里评估自己这次的表现，眼神、态度、语气都非常完美，他给自己打了满分。
他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而当她澄澈的目光望上来时，他又有些慌张，目光往旁边躲了一下，又坚定地望回去。他承认他是用了点小计谋，任务确实危险，但他也没那么弱。
她静静看他，最后说了一个好字。
周越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型，看到点胜利前的光芒就得意忘形起来，“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我的幸运女神。”
见她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他厚着脸皮靠近，伸开双手，抱了一下她。然后在离开时，飞快亲了一下辛淮月的额头，说：“小月，等我回来。”
“周越！”
周越快速往后退了几步，笑着冲她扬了扬手，“小月，明年见！”
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宾利，驾驶座的男人，死死捏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等周越离开后，她终于掏出手机，看到了薛瑾度四十分钟之前发来的消息。
【我在门口。】
【有点事找你。】
门口，哪个门口？辛淮月朝四周望去，看见路对面有辆宾利，但又不太确定，于是回过去。
【薛总，你在我们小区门口？】
【嗯，上车吧。】他回完信息，就将手机扔到一边，眼神紧盯着车窗外的她。
自相逢后，辛淮月就没见他自己开过车，因此看见他坐在驾驶座上还是有点奇怪。她坐上副驾驶，问：“薛总，有什么事？”
他似乎是很用力地捏着方向盘，像是在克制着什么，目光也一直放在面前的路况上，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周身都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过了一会，他才说：“有个会议，需要你帮忙记录。”
这种事，叫谁做不是做？她心里嘀咕着，但也没说出口。
“好的。”她应着，又转头观察薛瑾度的神色。现在好像是个好机会，她深吸一口气，迟早要说的，“薛总，我认真考虑了两天，我非常感谢您的看重，但是我目前还不能很好地胜任这份工作。同时，也有我的一些无法说明的私人原因，因此我想辞去这份工作，希望您能批准。”
漫长的沉默之后，没有得到薛瑾度一丁半点的回应，她感到被完全忽视的尴尬和无所适从，于是又补充说道：“当然，我也会按照公司流程，交接好我的工作。”
“嗯，去公司再说。”他终于说话了。
辛淮月突然发现薛瑾度绕过了公司，往另一条路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