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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男孩子们天南海北聊得热闹,项嘉将太阳帽的宽檐往下压了压,闭目养神。

    不多时,聊天的声音小了些。

    程晋山收回竖在唇边的手指,有些兴奋地欣赏窗外景色。

    自打来到这城市,头一回出来玩。

    面包车像一枚火力全开的子弹,快速冲出城中村,沿着新修好的康庄大道往北直行,不过二十分钟,就穿进山里。

    这山的名字简单粗暴,就叫槐花山。

    漫山遍野深绿浅绿的颜色,被盛放的白色花串压住风头,沦为背景板。

    程晋山摇下半扇车窗。

    温暖的风携着清甜花香兜头撞进来,令人精神一振。

    山路崎岖颠簸,项嘉将帽子摘下,坐直身体。

    “快到了。”程晋山怕她晕车,递上卷果丹皮。

    项嘉轻轻“嗯”了一声。

    面包车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缓缓停下。

    男孩子们一跃而起,有人搭帐篷,有人支架子,还有人你追我赶地瞎闹,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程晋山拎着木炭袋子走到烧烤架前,问项嘉:“倒多少?”

    项嘉指点着他在炉子里均匀铺满一层,点燃炭火,将铁丝网扣好。

    程晋山弄了一手的灰,自己还不知道,往脸上一抹,秒变花猫。

    听到朋友们的笑声,他才反应过来,用手臂蹭了蹭,越蹭越黑。

    拎着瓶矿泉水递给项嘉,他道:“搭把手,我洗个脸。”

    还知道捏着瓶口的部分,好让项嘉有地方抓握。

    项嘉握着瓶身接过去,细细的水流倾倒在他宽大的手掌间。

    少年弯腰低头,掬着水扑到脸上,略有些宽大的领口松垂,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结实有力的胸膛。

    还有……两颗微微隆起的小尖尖若隐若现。

    真奇怪,明明是麦色的皮肤,那里竟然是粉色。

    项嘉心里一跳,忙不迭将目光转到别处,一不留神倒得多了些。

    程晋山没接住,溅了一脚的水。

    “哎!”他想发脾气,见她紧紧抿着嘴唇,也不好小题大做,凑合着又搓了两下,撩起T恤下摆擦脸。

    跑步初见成效,腹肌和腰线又变清晰。

    他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稍一用力,肌肉就隆起来,配合着纤毫毕现的青筋,挥洒出青春蓬勃的荷尔蒙。

    炭火渐渐变旺,项嘉往铁丝网上刷了一层油,抓了把串好的五花肉。

    肉串被预处理过,已经腌制入味,裹满油脂,只需勤快翻动。

    没多久,肥肉便缩小一圈,边缘微微发黄。

    融化的荤油构成天然屏障,是肉串外焦里嫩的秘诀。

    撒一把细细的食盐,一把孜然,项嘉望向围坐在野餐垫上打牌的众人:“吃不吃辣?”

    “吃!”众人异口同声。

    有嘴甜的奉承:“都说项嘉姐厨艺好,今天可算有口福了!”

    还有人开玩笑:“项嘉姐考不考虑姐弟恋?我们哥几个都单着呢!”

    项嘉轻轻摇摇头,没有将玩笑话放在心上。

    程晋山却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将烤好的肉串端过去的时候,他再一次提醒他们注意分寸。

    玩得好的男孩子趁项嘉不注意,将话题转到他身上:“这么紧张干嘛?我看想搞姐弟恋的是你吧?”

    几个人哄笑成一团,程晋山愣了愣,急急否认:“搞你大爷,滚蛋!”

    骂归骂,中了邪似的,心开始瞎几把乱跳。

    烤羊肉串、烤脆骨、烤鸡柳、烤鸡翅、骨肉相连……

    烧烤与其它烹饪方法不同,多了种烟熏火燎的独特滋味,重火候重层次,不同的人烤出的味道全然不同。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项嘉烤的速度,赶不上几个男孩子吃的速度。

    很快,程晋山就看不过去,将肉串接过:“你也吃点儿,我来。”

    他手忙脚乱,炙出一身汗水,烤得黑黑黄黄,又焦又苦。

    烤过了劲儿问题也不大,用刀刃将糊掉的部分刮掉,照样丢给朋友们吃。

    好不容易拣出串看得过去的,连忙献宝般递给项嘉:“尝尝我的手艺。”

    项嘉秀秀气气地吃着,拿出几串蔬菜,站在他旁边继续忙活。

    烤土豆、烤豆角、烤韭菜、烤玉米,还有一加热就散发出甜味的奶香小馒头……

    素菜比大鱼大肉更受欢迎。

    吃得差不多,项嘉独自一人去不远处的溪边透气。

    程晋山钻进帐篷,看见里面三个人鬼鬼祟祟,正打算藏手机,连忙大喝一声:“在看什么?!”

    他挤到他们中间凑热闹,催促他们分享。

    屏幕解锁,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正在激战。

    程晋山脑子“嗡”的一声。

    在老家的时候,网吧也有人看这个。

    小发廊的姐姐们,更将床上的这档子事当做家常便饭,时不时来个现场直播。

    当时他只觉得脏,一眼都不愿多看。

    可这会儿……项嘉就在附近,他们竟然这么大胆,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快……快关掉!”程晋山从喉咙眼里憋出一句话,“要看回家看!”

    万一被项嘉撞见,她该怎么看他?

    一人笑道:“急什么,这可是我花钱从外网下的,特别具有观赏性!”

    另一人点头:“就是,就是,程哥你看标题——水电工X贤惠人妻,多带劲儿!”

    程晋山的脸一寸寸变红,这把邪火一直烧到耳朵根。

    “没意思,你们自己看去吧!”他从帐篷里跳出,三步并作两步去追项嘉。

    项嘉正看着湍急的溪水出神。

    要是直接跳下去,就算淹不死,也会被冲到下游的岩石上,撞得头破血流吧?

    正想着,一个高瘦的身形从身边越过,“噗通”跳进去。

    她吓了一跳,正打算呼救,看清楚那人的脸,转惊作怒:“程晋山,你干什么?”

    程晋山水性好,扎了个猛子,好半天才钻出来。

    他把还有些冰凉的水用力往脸上泼,直到体温恢复正常,这才顶着满头满脸的水珠看向项嘉。

    “出了一身的汗,冲个澡。”语气吊儿郎当,动作也随性至极。

    他弓着腰将轻薄的T恤脱掉,露出线条漂亮的上半身。

    项嘉下意识后退一步。

    呼吸有些不畅,却很难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她知道——这与心动无关。

    是她不定时作乱的发情期,又一次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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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槐花

    项嘉背过身,坐在草地上。

    平静无波的表情有些崩裂,她下意识抓住冒出个尖尖的小草,薅了一把上来。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或许是到了年纪,发情期一次比一次漫长又难捱。

    这其中,尤以春天最为猛烈。

    她还记得去年这时候,她才刚刚适应正常社会。

    为了对抗强烈的欲望,维持摇摇欲坠的理智,不得不……

    每天塞着玩具上班。

    她很敏感,却擅长忍耐。

    平时设定的是最低档位,声音轻微,隔着两层布料,察觉不出什么,也能做好表情管理。

    等到没有客人的时候,她就走进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加大功率取悦自己,仓促地满足生理需求。

    下班时,土气却实用的手提包里,总装着好几条湿透的内裤。

    到了夜里,必然变本加厉。

    她变着花样折腾打心眼里厌恶的身体,直到筋疲力竭,才能达到短暂和解,狼狈地昏睡过去。

    最可怕的是,在这个特殊的阶段里,对异性的抗拒变得松懈,她有时甚至渴望年轻火热的身躯,病态地怀念被暴力占有和完全主宰的瞬间。

    可贤者时刻过去,思想变得清明,她又耻于这种妥协,想起无数任人宰割的往昔,恨不得立刻奔赴死亡,求得永远的宁静。

    一来二去,构成恶性循环。

    程晋山在水里快活地扑腾着,请她帮忙拿换洗衣物。

    项嘉跌跌撞撞走回营地,腿间已有轻微的湿意。

    T恤、长裤,还有……男式平角内裤。

    挺基础的款式,裤裆处却印了只长着耳朵的小兽。

    画功拙劣,分不出是狼是狗。

    她将内裤包进T恤里,又用塑料袋装起来,像提着什么脏东西,低垂着眼睛递给程晋山。

    视线下移,看见他松松垮垮的裤腰,自然也看见小腹上已经痊愈的伤痕。

    像一条小蛇,歪歪扭扭地探出个脑袋,好奇打量着她。

    项嘉不敢再多看,扭头回避。

    没多久,程晋山换好衣服,和她一起走向槐花林。

    乡下长大的孩子,爬树是基本技能,他挑了棵最大最粗的,身手灵活地攀上去。

    拽一把将开未开的槐花,吹两下直接塞进嘴里。

    “挺甜。”程晋山点头肯定。

    “当心刺。”项嘉在树下仰着头提醒。

    “小瞧我?”程晋山笑了声,折一根带分杈的结实树枝当工具,三两下搂掉好几串。

    鲜嫩水灵的白色花串悠悠落地,项嘉弯腰捡拾。

    两个人分工合作,没多久就满载而归。

    “够蒸好几盘的吧?”程晋山探头看她手里的塑料袋,一不留神走得近了些。

    项嘉比往常反应更大,恨不得跳出几步远,防备地瞪了他一眼。

    程晋山知道她的怪脾气,摸摸鼻子,不但没有计较,还后退半步。

    “要不咱再摘点儿,放冰箱里冻着?”他积极献言献策,“配着肉馅,能包饺子不能?”

    “……可以包包子。”项嘉轻声回答。

    程晋山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得了这一句,又呼朋引伴去搂。

    回到家,他不等她发话,就主动奔到水池边清洗槐花。

    整整洗了两大盆,一大半过热水焯烫,挤干净水分,放凉之后冻进冰箱。

    剩下的一小半,倒入少许食用油,加入面粉搅拌。

    等到每朵槐花都沾上面粉,粒粒分明之后,滚水上锅蒸足八分钟,倒进不锈钢小盆里拌开。

    盐、白糖、蒜泥、生抽、老抽、香油,调好料汁倒进去,再浇一点儿爆过花椒的油。

    拌匀之后,香软细腻,蒜香浓烈。

    喜欢吃辣,还可以淋两勺辣椒油。

    项嘉满身都是清新的花香。

    深夜,她洗过澡,开始自渎。

    多种工具轮番上阵。

    前两次还算顺利,到第三场,阈值拔高,神经绷得太紧太久,快乐变成折磨。

    项嘉难受地流了会儿眼泪,将就着睡过去,梦里也被吊在悬崖半空,上不去下不来,不得安生。

    一大早,她顶着两个货真价实的黑眼圈醒来。

    没精打采地推开卧室门,好死不死看见程晋山睡得四仰八叉。

    薄被子被他踢到一边,光着膀子露着腿,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

    就是昨天她拿给他的那一条。

    见他睡得香,项嘉没忍住,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去。

    有个说法叫“大平小凸”——意思是尺寸越大,穿上衣服越是不显山不露水。

    乍一看确实挺平。

    可没过多久,晨间的生理反应上来,那里肉眼可见地膨胀、变大,拱出好长一条。

    内裤上的小兽跟着精神,抻展每一根筋骨,变成凶神恶煞的狼。

    项嘉夹了夹腿。

    程晋山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口水都流出来,伸手抓抓肚皮,又揉揉裤裆。

    那东西跟着摇头晃脑,眼看就要冒出松紧带。

    项嘉艰难地想起“非礼勿视”的道理,逃进卫生间。

    她夜夜荒唐,白天却变得更加不近人情,经常阴着脸,话越来越少。

    与此同时,程晋山也变得古怪。

    他要来那段据说是珍藏版的小电影,偷偷摸摸看了几遍。

    女优身材很好,视频的性张力也很足,可他还是悟不出别人所说的销魂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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