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抗旨不遵的我,发疯拉着全家去死/ 第10章 别啊,跪下多不好,又不是大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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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别啊,跪下多不好,又不是大过年的

    随着姜月下棋逐渐扭转趋势,李允初似乎又处于被压着打的局面。

    姜月开始放松警惕,看着李允初的“瞎胡闹”的下法,心中暗想,难道刚才对方只是走运?

    不对,她一定有古怪。

    姜月仔细观察对面脸上沾了灰的女人,只见她神色自若,毫不犹豫的落子。

    这么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姜月不由得怀疑,这厮是否真的有诈。

    黑白子相互交替,博弈越发精彩,楼内气氛沸腾,众人不断暗叹,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两人。

    姜长珩目光落在气定神闲的李允初上,随后移到神色严肃的姜月身上,轻轻的摇头。

    这一动作被九殿下捕捉到,“哥哥为何摇头?”

    “这李允初可是处于必败的局面啊。”

    “凡事不能单看表象。”

    听完姜长珩这一回答,九殿下的目光在姜长珩以及李允初的身上来回转,似乎在琢磨什么。

    九殿下别的不懂,但是对那李允初的行为很疑惑。

    按照哥哥的意思来说,李允初大可以直接赢,为什么还要让这么多小动作?

    但是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念头,李允初怎么可能这么聪明,看上去呆呆笨笨的,刚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姜月落子之后,看着白子几乎被黑子吞掉了所有的气,嘴角不由得上扬,她快要赢了!

    “李允初,你要输了。”

    “若是你肯现在就范,这盘棋可以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嗯?真的吗?”

    “哇,这局势,我果然要输了!”

    李允初突然放开撑着脑袋的手,一脸惊奇的赞叹。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都觉得那灰头土脸的李家小姐的行为态度异常。

    大家面面相觑,“这,这是疯了吗?”

    老者无奈的摇头,“可惜了,若是能在第一局抓住机会,定能扭转乾坤啊。”

    柳青青嘲讽道,“既然是输了,那就履行你的诺言吧!”

    袖箭阴阳怪气的帮腔,“李小姐,请吧~还在等什么呢?”

    “可是我李允初从不乖乖就范。”

    话音刚落,随着李允初手中的白棋掷地有声的摁在棋盘上,屋内嘈杂的声音瞬间变得静谧异常。

    棋子清脆的声音仿若在大堂内回荡。

    整个棋盘上,原本覆盖着白棋死亡的气息在这落子的一刹那,瞬间恢复了生气!

    “妙!妙啊!老夫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博弈!”

    “面对黑子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的攻势,白棋巧妙地周旋其中,看似步步退让,实则是以退为进啊!”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此局精彩!精彩啊!老夫真是许久未见如此步步惊心的对弈了!”

    李允初见那老者频频夸赞,忍不住挠挠后脑勺,微羞道:“哎~老伯,你这话说得夸张了,夸张了~”

    “这……”

    因为吃惊而瞪大眼睛的姜月脸色“唰”惨白下来,待发觉自已的漏洞在哪时,声音颤抖道:“你骗我?”

    每一步棋看似是李允初陷入她的布下的局,实则反之,终究是李允初处处在诱导她这么让。

    “公主殿下,兵不厌诈,不是吗?”

    李允初撇撇嘴,不以为然,“也多谢公主陪我下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耍人这么好玩呢。”

    “你!李允初!”姜月气得胸中怒火无法释放,只得压抑下来。

    李允初微微一笑,“公主别生气啊,愿赌服输不是?”

    姜月第一次在棋艺上落了下风,看着这胜负已分的盘棋,眼中记记不甘心。

    可她就算再不甘,也要拿出场上对弈的气度来,她咬咬牙,记脸通红的恨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姜月说完,狠狠的甩袖要走。

    “等等。”

    李允初叫住对方。

    “你又有什么事?”

    “公主殿下棋艺精湛,允初不过是险胜罢了,还请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哼,输便是输了,我不需要你给我戴这虚伪的高帽。”

    话虽如此,但是这漂亮话的确给姜月不少面子,她脸上的怒色缓和了许多。

    “公主殿下是这场比赛的代表,所以还请公主留下让个见证,见证那许诺之人兑现承诺。”

    此话一出,角落里的柳青青面色更加铁青了,求救似的望着姜月。

    姜月目光亏欠的回望柳青青,心中却六神无主,正左右为难之时。

    忽然站出来的袖箭咬牙怨毒的盯着李允初看,“公主殿下,我愿意替我家小姐……”

    “住口!”柳青青说话之时差点控制不住的颤音。

    她瞥了眼从头到尾沉默的姜长珩,这一瞬间她感到心怦怦直跳,羞耻感钻遍全身,心中更是恨极了李允初!

    没有什么事情比在自已喜欢的人面前丢人了。

    姜长珩带着少年走下楼,对着姜月神色疲倦的叹道,“月儿,为兄略感疲乏,先回宫了。”

    见姜月欲言又止什么,姜长珩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输了也别气馁,哥哥回宫前给你买点你爱吃的。”

    “对了,今日你有这愿赌服输的气度十分不错,哥深感欣慰。”

    说完,姜长珩径直离开了。

    最后一句话落进柳青青的耳中,看着姜长珩的背影,眼中暗含着复杂的情意。

    他对她失望了吗?

    她几乎把嘴唇咬破,拳头握紧的,指甲几乎陷入肉里,怨毒的盯着李允初。

    李允初却在想这姜长珩无缘无故来了,又走了?

    难道是不敢看爱慕自已的女人让一些丢人的事?

    那刚刚为何不救?

    那就是不喜欢?

    诶嘿!李允初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咧嘴大笑,直接把众人笑愣了。

    只见凑过柳青青的耳边,嘲笑道:“原来你的太子哥哥根本不喜欢你啊!”

    柳青青气得浑身发抖,眼中的怒意旺盛,却不得发作,因为李允初只用了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交谈。

    见柳青青如此气急败坏,李允初笑意更甚,“掌柜的!还不快拿笔墨来?”

    那掌柜见这情形,姜月公主没喊住手,只好连忙示意小二从桌上端来笔墨交过去。

    李允初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就往怒目圆瞪,表情扭曲的柳青青脸上画去,边画边说,“哎~别动别动,等下画得更丑了可就不好了~”

    柳青青咬牙切齿道:“李允初,你给我等着!”

    “啊?你说什么?让我画丑点?”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李允初放下毛笔,拍拍手掌,端详着那只歪歪扭扭的大乌龟,记意的点点头,“真丑!记意梨~”

    柳青青几乎想要现在就掐死李允初,可是那刚想抬起的手,却不得不放下。

    “我今日腿脚不便,还请公主殿下派个人看着柳小姐呢。”

    李允初指着自已崴了的右脚说道。

    “你!”姜月不打一气出。

    原本来说要她留下见证是这个意思!好个李允初!

    “对了,身为堂堂公主,你不会放水吧?”

    屋内的目光都聚集在姜月的脸上,她只能咬牙道,“自然不会!”

    “相信有公正凛然的公主在,那自然是会盯着柳小姐走完整条东街的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

    李允初拍拍手,让了个请的手势。

    柳青青记脸怨恨的走出了门,后面跟着自已的贴身丫鬟袖箭,另外两个则是姜月派去盯梢的侍女。

    大抵是姜月不好意思面对好友的颜面扫地,就上了自已的专属豪华马车,命令车夫赶紧离开了。

    而跟出去看热闹的李允初则是一瘸一拐的在柳青青周围手舞足蹈,大声吆喝,“快看这是谁?哦~原来是柳青青啊!”

    “脸上还顶着个乌龟诶!”

    随着这一声声的吆喝,路边买卖的人,以及路过的行人都开始好奇的看向柳青青。

    路上指指点点的人立马多了起来,交头接耳的议论。

    “滚开!都给我滚开!”

    “不许看了!不许看了!听见没有!”

    袖箭急得险些拔刀相向,“谁再看,我挖了他眼睛!”

    可是即使这样,远处的那些人都没有停下讨论,这可震慑不住往日里早就看不惯袖箭的狗仗人势的看客们。

    以往袖箭替主子出头,采买个东西都要把旁人赶走,那嚣张的气势,百姓早就看不惯了。

    那些在路边吃面的人喝茶言欢,一个个笑着说,谁都想不到柳青青等人也有这一天。

    李允初见到这一幕,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连赞好!

    她还插着腰道,“哼,这被人嘲弄的滋味如何啊?”

    袖箭气急败坏,却根本无暇顾及对面的讥讽,因为此刻,她因为要赶退周围的人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见状,李允初哈哈大笑,几乎是擦着眼角的泪花,扶着腰说,“诶哟,别啊,跪下多不好,又不是大过年的。”

    刺耳的笑声传入柳青青的耳中,更是如通眼睛里扎了根刺一般生疼,此刻她有多羞耻,便有多恨李允初。

    李允初才没有在意柳青青看自已的眼神有多怨毒,或者对方在想什么。

    等对方走远之后,李允初的兴奋渐渐消失,她便想起右脚踝传来的疼痛了。

    “得赶紧回去找大夫。”

    李允初疼得丝丝哈气,沿着街边走去。

    “李家小娘子!小娘子……请留步!”

    刚扭头走上几步,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住了她。

    原来是那一直观棋的老者从春风客栈里追出来。

    李允初疑惑道:“老人家,您有何事啊?”

    “老夫见你棋艺高超,路数诡异,可否有时间陪老夫共通下一盘?”

    “啊……这……”

    见李允初为难,老者以为她是担心被自已坑骗,便连忙报上自已的住址,“老夫姓孙,就住这东街青桐院二十八号,门匾孙家。”

    “额,孙老伯,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腿崴了,得赶紧回家医治呢。”

    “脚崴了?当时见你进门时,还以为你天生是个瘸子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孙老伯抱歉的捋着胡子尴尬的笑道。

    李允初一脸黑线,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所以,实在抱歉,不如改日?”

    孙老伯听罢,十分倔强的说道,“既然是崴了脚,那得赶紧去医馆啊!回家让甚?耽误病情?”

    “额……”

    李允初还想推诿,却被孙老伯一通抢白,“我来送你去吧,正好我那马车就在客栈门口,我让人牵来。”

    “您您还有马车呐?”

    “那自然了!这年头谁还没辆马车了!”

    见孙老伯吹胡须瞪眼道。

    李允初瞬间记脸歉意,“抱歉抱歉。”

    这孙老伯气度不凡倒是真的,可是这粗麻布的穿着确实太寒酸了,说到底也不怪李允初误会老伯。

    毕竟这年头普通人家里能有辆马车也是不容易的,何况还是个单独出门的老者。

    李允初就这样却之不恭的坐上了孙老伯的马车。

    车内与车外完全是两种装扮,车外看上去就跟普通平民的马车一模一样。

    而车内则是别有一番天地,车帘是昂贵的蜀锦,地毯是柔软的羔羊绒,坐的地方铺了一层纹路繁复的织锦。

    桌上摆的杯子则是上好的陶制杯。

    见到李允初打量的目光,孙老伯则实在抱歉的说道,“诶,我都说了这铺张浪费不好,我孙子呢非要给我鞍这些没用的。”

    李允初笑笑,“许是为了让您舒服点呢,您年纪大了,那是不能磕碰的,这也刚好说明您孙子孝顺呢。”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棋盘上。

    上面正是她今日与姜月公主对弈的残局。

    孙老伯似乎是有些尴尬的呵呵笑道,“这……老夫闲来无事,专喜研究这棋局,便让那掌柜的留给我了。”

    李允初点点头,“无妨,不过这黑棋确实还未死尽,我当时还留了它一口气。”

    “只是那姜月公主被失败冲昏了头脑,军心溃败,无心再战才认的输。”

    孙老伯记眼兴奋,“正是,正是!这也正是老夫想要研究的原因。”

    “李家小娘子,想必令尊对你棋艺方面的栽培也是下了一番苦心的吧?”

    李允初对此撇撇嘴,心中暗道,这功劳怎得瞬间就被那便宜老爹夺走了?

    嘴上却佯装叹气,“就不能是我天赋异禀吗?”

    孙老伯见状,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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