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我游戏于人间/ 第 7章 云之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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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章 云之羽3

    过了一会,上官语见云为衫跟在宫子羽身后回来,直觉感觉她也是无锋刺客。

    金繁看见两人回来,迎上去,压低声音:“你跑哪儿去了!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你真是乱来!这里面可是有刺客在,万一——”

    宫子羽打断他:“你想多了,无锋刺客好不容易潜进来,怎么可能是来杀我的?为了干掉我这么一个游手好闲之人而暴露自已,无锋血亏!”

    这倒颇有几分道理,金繁无法反驳。

    宫子羽走到墙边,举起双手将两块深色的砖瓦一起按下,墙面轰然朝一边退开,一条幽暗的密道出现在墙后。

    这竟是进出宫门的暗道?上官语暗中观察着墙面的结构。在心里吐槽(宫子羽不靠谱)

    宫子羽转身,看着新娘们说道:“这条密道可以通往旧尘山谷之外,只是其中机关重重,你们自已小心了——”

    他话未说完,一个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就在众人身后响起。

    “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嘛,怎么带到这儿来了?”

    金繁面色发白,对着那方行礼:“徵公子……”

    所有新娘诧异地闻声抬头,墙道上方,一个清瘦的少年身影站立在屋顶之上。

    宫远徵背手站在屋顶上。乌云不知何时散开了,朗月繁星在他身后,夜风撩起了他黑色的锦缎长袍,上面金色的刺绣仿佛黑色潭水里游动的数尾金鳞,在夜里透出细细碎光,他腰上还别着一个暗器囊袋。

    (看来他就是宫门徵宫的三少爷宫远徵了)年纪小,地位高,一身的盛气凌人。只见他肤色很苍白,眼尾狭长,眉眼间带着一种厌世而阴沉的冷漠,和他年轻稚气的面容格外违和。

    宫子羽似与那人不对付,冷言冷语道:“我只是奉少主命令行事,不需要向你汇报。”

    宫远徵也不与他客气,反呛道:“你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你自已心里有数。”

    说着,宫远徵不可一世地冷笑,从屋顶跳下,看得出他轻功很好,金光流灿的衣袂甚至没拂起轻尘。

    宫子羽脸色一变,立刻冲新娘们大喊:“进去!”

    言毕,宫子羽腾空而起,朝空中的宫远徵而去。

    还不带新娘们跑进通道,宫远徵一摸腰间,轻轻一弹指,一枚暗器从他手中飞出,击中了墙面的一块深色砖瓦,打开的墙面立刻合了起来。

    轰隆一声,所有人的脚步骤停,发出惊呼。

    宫远徵凌空借力,再次掏出一枚暗器,掷向新娘们,伴随着爆炸的声响,空中扬起了一片毒粉。

    上官语受不住直接晕倒了……

    另一边,宫子羽与宫远徵交手,然而加上金繁,两人都不是宫远徵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宫子羽一直在挨揍。

    衣袖甩得猎猎作响,宫远徵动作干脆而迅疾,又一次拳背打在宫子羽的胸口上,宫子羽趁势拉住宫远徵的衣领,把他拽向自已。

    宫子羽用新娘们听不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没有要放她们走,设的局而已!”

    宫远徵往后退了半步,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宫子羽坚定而认真的眼神,笑了。

    “设局?有意思。我还以为宫门内最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

    随即,宫远徵手上更凌厉的招式朝宫子羽攻去。

    “那我就陪你演得更逼真些!”

    宫子羽脸色突变:“你别弄错!”

    “我没弄错,我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宫子羽感受到宫远徵借机下狠手,对自已毫不留情。

    金繁站在宫子羽身前提醒:“公子小心。”

    眼前缠斗的三道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云为衫虽然屏住呼吸,用袖子掩面,然而毒粉可以透进皮肤,她发现自已裸露在外的手背皮肤开始发紫,视线也变得不清晰。

    云为衫心里一沉,她抬眼看了看郑南衣,只见郑南衣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宫子羽。

    宫门出口被封堵,所有新娘都缩进墙角,都已经呈现中毒的症状,有的更是摇晃着倒地。上官浅看着自已发黑的手背,在角落瑟瑟发抖,害怕得不断落泪。

    云为衫飞快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宫远徵的手刀快如闪电,快切到宫子羽的喉结的时侯,被金繁用力震开了。这让宫远徵有些惊讶,他停下了凌厉的攻势,得以喘息的宫子羽眼睛扫过一片惨状的新娘。

    宫子羽怒意翻涌,瞪向宫远徵:“她们可都是待选新娘,你这么让,也太不计后果了!”

    宫远徵啧啧两声:“果然是最怜香惜玉的羽公子,可她们中间混进了无锋细作,就该全部处死。”他抬眼看向新娘们,“她们已经中毒,没有我的解药,就乖乖等死吧。”

    新娘们听见宫远徵这么说,纷纷露出绝望的表情,哭泣声不断。

    云为衫看着皮肤越来越严重的中毒迹象,皱了皱眉。她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悄悄摘下头上的一支发簪藏在衣袖内,转向得意的宫远徵,悄然向他身后靠近。

    她正准备出手,一只发黑的手突然伸过来,扯住了她的衣袖,将她拉得跌坐在地。

    受惊的云为衫回头,发现竟是蜷缩在墙角正哭得梨花带雨的上官浅。

    上官浅似是无意而为:“我们真的都会死吗?我害怕……”

    云为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还在犹疑,就突然看见郑南衣边哭边喊着从人群里起身,不管不顾地冲向打斗中的宫子羽三人。

    郑南衣哭道:“我还不想死啊!救救我!救救我……”

    宫子羽心里一软,扶住跌跌撞撞的郑南衣,他还没反应过来,原本一脸惊恐的郑南衣瞬间出手,动作诡谲,迅猛无比。错愕之下,宫子羽已经被她扣住了喉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时间停止了惨叫和纷乱。

    金繁大喊:“你干什么?!”他提刀在手,记怀戒备地看着郑南衣。宫子羽一动不动。

    果然,郑南衣是暗鬼。

    而宫远徵则露出了毫不意外的表情:“恭喜你设局成功,虫子入网了。”

    郑南衣露出真面目,碧玉似的笑容早已变成了刺客的杀戮气势,她半挑眉眼,手指牢牢掐住宫子羽,厉声对宫远徵说:“拿解药来换他的命。”

    宫远徵不疾不徐:“你可以试试,是他先死还是你先死。”

    郑南衣不解:“你说什——”

    还不待她话音落下,宫远徵手指一动,宫子羽和郑南衣的膝盖通时被一颗小石子打中,两人吃痛得跪下,郑南衣被这意外打乱,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宫子羽。

    与此通时,一个人影从屋顶飞身而下,黑影带着压迫之势上前,掠过宫子羽,将他推到金繁身边。

    等宫子羽看清来人,便高兴地叫:“哥!”

    郑南衣并不甘心,从地上一跃而起。宫唤羽武功高强,招式凌厉,打得郑南衣难以还击,不过几招之内就将郑南衣制服,一掌震飞。

    看着那一抹红衣在森然的月色下被击落,身躯无力地倒在一旁,嘴角渗出鲜血,睁着不肯屈服的眼睛,最后昏死过去。

    宫唤羽看着昏迷的郑南衣,命令道:“带走。”

    他带来的侍卫一拥而出,将郑南衣拖了下去。

    人群安静了下来,新娘们遭受连番变故,还中了毒,大部分已经东倒西歪,只剩下一些恹恹之声。云为衫的气息不稳,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宫门抓住了郑南衣,想必此刻她们已经安全。她不由得侧目看向宫唤羽,这人与宫子羽和宫远徵都不通,气定神闲,指挥若定,脸上虽温润、平静,而眼底深沉,可见锋芒。云为衫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端倪,装作L力不支,倒在人群里。

    宫唤羽却一眼看见了人群里的云为衫,只见她腰后别着宫子羽的面具,这让他略有疑色,可并未说什么。

    然后,宫唤羽看了看地上击中宫子羽和郑南衣膝盖的那两颗石子,转而面向宫远徵:“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远徵行礼:“少主,我只是救子羽哥哥心切。膝下穴位连通手肘,手肘发麻的情况下,子羽哥哥应该会平安无事的。而且子羽哥哥设局心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啊。这不成功抓到了吗?”他精通穴位与药理,明明夹带私人恩怨,却让人挑不出错处。

    宫子羽最讨厌这一点,瞪着宫远徵:“胡说!你刚明明对我下了杀手!”

    宫唤羽打断两人:“远徵弟弟,下次不要这么鲁莽。”

    宫远徵面上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他笑着低头应道:“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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