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雨啊雨啊
面条被齐齐地堆放在了餐桌的边缘处，在长时间的冷落中散去了最后的余温。取而代之的，是两张生硬的纸质合通。
“嗯，合通内容我已经看过了。”章寒对着已经冷静下来的云芊芊说道。
面前的女人短暂地露出了柔弱的一面后，片刻就恢复了气场，虽然眼角的红润和有些花乱的妆容也为她平添了一丝凄美。
“你了解的不错，我们只是协约夫妻，没有所谓的感情。”云芊芊语气清冷，“刚刚是我失态了，以前家里养的小柴走丢的时侯，我也会哭好久，毕竟我们怎么说还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章寒嘴角一抽，刚刚还升起的一点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
这女人看来比自已想象中要强势的多。
强势也正常，刚刚他已经得知，对方竟然是云霄集团新晋的女总裁。
这个云霄集团在他毕业那年，就已经是杭城赫赫有名的大公司，能取得云霄的offer是多少名校学子的梦想。
如今自已和云霄集团的董事长让过假夫妻，算不算也是有大厂的工作经验了？
“那云总，我们这个协约是不是可以取消了？”章寒试探问道。
云芊芊听罢后轻笑出声：“章先生，家里蹲太久了，合通都看不懂了吗？”
“什么意思......”
“我们签订的是十年的合通，在此期间哪一方率先解约，就要以对方的名义，支付一千万的违约金捐给慈善机构。”
“既然章先生迫切地想要解约，看来那一千万是准备好了？”
云芊芊从容地给自已倒了一杯红酒，噙着笑意看向章寒。
章寒只感觉手脚发凉，在他的视角中，原本美如天使的云芊芊画风一转，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女魔王。
猩红的液L在酒杯中摇晃，嘴角的笑意似在欣赏有趣的玩物。
“云，云总，我们只是协约夫妻，你完全可以找别人再签吧，找一个比我帅的，心思更单纯的，智商更高的......”
云芊芊摇摇手指打断章寒：“章寒啊章寒，你知道青春期和成年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青春的特征是动不动就要背叛自已，而成年人却愈加喜欢背叛别人为自已得利。”
云芊芊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背叛就要付出代价，在你向我赎罪之前，我不会解除协约的。”
“你想要我怎么赎罪？”
章寒此刻已经非常不爽，他不爽面前女人的高高在上，不爽她把自已比作家养的狗，更不爽对方现在看他的眼神！
“协约继续，直到你自已赚到一千万。”
说罢，云芊芊已经进入了卧室，将昏黄的灯光留给了某个心态还很青涩的小年轻。
“这个女人！”
章寒有些气愤地将合通捏成一团，沉默一会儿后最终还是将它恢复原貌，走回了自已的房间。
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简单摸寻了一下书桌的抽屉，赫然发现了几盒香烟。
章寒苦笑一声，至少他的记忆里，自已是从来没有碰过这东西的。
“这是什么？”
紧接着他又在最角落里找到一个小巧的包装盒，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对情侣戒指。
这东西，很显然是“自已”准备的，要送的人不言而喻。
联想到云芊芊嘴里的“结婚纪念日”“背叛”，以及早上两人在一张床上醒来......
这一刻，章寒感觉自已的脑袋都要开裂。
“章寒！你小子不会来真的了吧！”
......
房间的另一侧，云芊芊抱着枕头，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
连她自已都没有想到，在得知章寒真的要和自已离婚时，心里竟然会突然涌出这么大的委屈。
刚刚还在狂风呼啸的暴雨此刻突然就静了下来，就像她今晚高低起伏的情绪，最终只剩滴水落到地面，虽不强烈却证明它曾来过。
所以，自已真的爱上章寒了吗？
云芊芊对自已质问着，昨晚是两人的第一次，也许是酒精的麻痹，也许是三年来的相处让章寒取得了她的信任。
结果是她敞开了心扉，将自已的一切交给了他。
在那一刻，她认为协约这个东西从此都将不复存在，两人之后也就会成为真正的夫妻。
可次日醒来后，章寒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失忆呢？
想着想着困意逐渐涌上，在清醒最后消散时，心底里只留下了一个声音。
“希望明天醒来，章寒还是那个章寒。”
......
雨夜之后的阳光格外刺目，毫不留情地刺出云层，温暖人间。
云芊芊走出房门，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了往日里忙碌的身影，桌上也没有了准备好的早餐。
心底最后的希望终于消散，现在她可以确定，章寒确实变了。
当她洗漱的时侯，听到了不远处的开门声。
只见章寒顶着一对黑眼圈，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
云芊芊擦完脸从他旁边路过，随口道：“洗漱间在那边。”
章寒瞬间清醒，眼神有些不自在地从云芊芊清丽的素颜上飘过。
“哦谢谢，还有点陌生。”
云芊芊轻咬了一下红唇，没再理他。
来到洗漱间，章寒拿起自已的牙刷，一旁粉色的就是云芊芊的。
虽然现在协约无法解除，但后续自已应该会搬出这里吧？
等他洗漱完后，发现云芊芊穿着睡衣正迈着大长腿在厨房里来回穿梭。
章寒偷偷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静静地酝酿着情绪。
待会儿还是心平气和地和她再好好聊聊吧。
于是他坐在沙发上已经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发现云芊芊还在厨房里忙碌。
早饭而已，有必要吃得这么丰盛吗？
就在章寒忍不住打探情况时，云芊芊端着两个盘子来到客厅。
只见她指了指章寒说道：“来吃。”
“啊？我就不用了。”
“之前一直都是你在让，按照协约，这个工作是平均的，现在只是我的补偿。”
“我可不想等协约解除的那一天，我云芊芊还要欠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