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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烧房

    几壶酒都见了底,赏月台上空旷无比,夜晚的风有些大,陈酿后劲十足,我按了按太阳穴,「回去吧。」

    走下赏月台的时侯,神钟敲了十二下,代表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对面走来一个人,身着白衣,腰间挂着一支玉笛。

    我没忍住,弯唇轻道:「神金。」

    身侧人不解,「师父?」

    南烨与我擦身而过,我没有回头。

    「没什么,笑某些神仙自我感动罢了。」

    南烨的步伐僵住,我心情大好:“阿澧,为师还有事,你先回去。”

    说罢,我召来一朵云,朝战神府而去。

    虽是中秋,战神府却是很热闹,入眼便是一片金色和红色,门口有小仙娥指使着人搬东西,很是热闹。

    我心想,如果是我成亲,是不会布置得这么土的。

    沉睿的欣赏水平一如既往的不行,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

    鲛人泪里的灵魂碎片已经被我抽取出来,我将怀中揣着的鲛人泪连通纸条放入礼盒,施了个法术后交给那个颐指气使的小仙娥,「本尊来给战神送礼。」

    她被打断后不太耐烦,见我穿着朴素存了轻视之心,走流程似的问我名姓,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小仙是刚刚飞升上天的子虚。」

    子虚子虚,乌有乌有。

    礼盒只有沉睿能够打开,他打开礼盒的时侯或许婚礼已经结束了。

    花颜嫁给沉睿还是南烨都无所谓,但若是她用着我的身份嫁人,我会不高兴。

    引子已经埋下,如果不上演一场盛大的好戏,都对不住我特地上来一趟。

    第二日,天后差人给我传话邀我一叙。

    亓琅的变化有目共睹,天后掩不住喜色,话题一直围绕着亓琅,有意无意的暗示我,天君还未立储。我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只说,「亓琅还小。」

    我灵剑派小门小户,只求偏安一隅,会为弟子提供庇护,却不会站队。

    天后神色自若,亲自将我送出了门,对我行了一礼,「我儿得仙子照拂,是他之幸,本宫在此谢过。」

    我亦回礼,「不敢当,天后殿下留步,小仙告退。」

    先前的事情不过发生了几个月,我在自已先前的住处站定,周围没什么人,真真冷清。

    我将手一抬,小院子燃起了熊熊大火。

    我站在上空,没有转过头,躲过身侧的一把剑。

    “神君偷袭,实乃小人之风。”

    “本君不知何处得罪了仙子,竟让仙子出手烧了我徒儿的院子。”南烨面色阴沉,可院子在神火的作用下根本没法扑灭。

    “也没什么,阿言觉得这是黑历史,未免贻笑大方,还是烧了为好。”我笑盈盈地转身:“神君,如果不服,你来打我呀。”

    火势已经要烧到他的住处了,我补充了一句:“打赢了,我就让火停下,怎么样?”

    他自然是打不过我的。

    十万年前我参加仙魔大战的时侯,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

    面无表情地将他拍在地上,我用他的白衣擦了擦鞋底,“好久不见了,南烨。”

    “你......你是阿言?你放肆!”

    他惯会呵斥我。

    “神君,看清楚。”我攥起拳头给他的眼眶来了一拳,“阿言她没与你行过拜师礼,可算不得你徒弟。”

    我的师父只有一个,他还不配。

    火舌舔舐上他的正殿,有人大喊着走水。

    我抬手停了火,“阿言已经死了,我是杏迟。”

    他怔然地看着我,木制的房梁再坚持不住,断了。

    已近傍晚,我回到住处,见封澧抿着唇,两边肩膀各靠着一个熊孩子,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

    他见到我像是舒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放松。我走上前接过封玥,「怎么喝这么多?」

    封澧面色复杂,「听说是和其他人一起拼酒来着,徒儿才离开一会儿,回来就变这样了。」

    我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那果子酿虽甜,后劲却大得很,就让他们睡一觉,醒了就到家了。」

    我本以为他们来天界会拘束,没想到还是挺会玩的嘛。

    就是可惜了,没相看到合适的,这届天族质量不行,人修的话看起来又太老了些。

    罢了,随缘吧。

    封澧点点头,正巧仙使驾着马车过来,我和他将熊孩子拎上马车,正准备去收拾行李,封玥环住我的腰蹭了蹭,「师父好香……嘿嘿嘿……」

    接着“哇”的吐了我一身。

    我:……

    封澧:……

    我看到封澧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忙制止道,「没关系,阿澧去收拾行李吧,为师使个清洁咒就好。」

    他看着封玥紧紧箍住我的手,叹了一口气,「师父,你别总惯着她。」

    我使了个清洁咒,低头看着小姑娘白里透红的脸庞。

    以前我也吐过师父一身。

    不管是看亓琅抄书,看封玥和亓琅打架拌嘴,或是和封澧比剑赏月,我总能从中找到熟悉的感觉。

    尘封的记忆又开始继续转动,这些事仿佛历经轮回,又回到了原点,只是我从事件的亲历者变为了旁观者。

    很神奇,不是吗?

    亓琅脸颊通红,突然拽住我的衣袖,「师父,我心里有些难受。」

    「你难受什么,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封玥打了个酒嗝,亓琅瘪了嘴,「反正你也不知道。」

    我觉得有些好笑。

    马车行至半空,我望着窗外的云,忽而听到亓琅一声几不可闻的嘟囔。

    「小跟班,对不起……」

    我伸手抓了一小片云,它在我手中化作水滴。我想,他倒也不像是那般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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