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王则稍稍思忖片刻，就颔首应了下来，“温相说的是。</p>您舍不得您的孙女，本王亦舍不得云华，两边走动，再是完美不过。”</p>
说话间，相府管家亲自带着三个婆子进入大厅，“回相爷，当年给大小姐和云华郡主接生的稳婆和乳娘都找过来了。</p>
不过大小姐的乳娘早年回了老家，如今在颍川乡下老家，想找来怕是要花费些时间。”</p>
“无妨，一个乳娘而已，不是还有稳婆在吗？”</p>
明王大大咧咧地上前反客为主，“本王记得你是给云华接生的稳婆，你来说，云华出生时肩膀上可有胎记？”</p>
那稳婆连连摇头，“郡主肌肤胜雪，白玉无瑕，身上从未有过胎记。”</p>
明王又问乳娘，“你说，郡主出生时身上可有胎记？”</p>
乳娘茫然抬头，“回、回王爷的话，老奴看到郡主的时候，稳婆已经为郡主穿好衣裳了，老奴抱到郡主时，她身上是有胎记的呀！”</p>
“那看来，问题就出在往外送孩子的丫鬟身上了。”</p>
明王转身看着满堂宾客，“温相觉得还有必要再问下去吗？”</p>
“事关本相的孙女，当然有必要。”</p>
温丞相坐在主位上没动，眼神直视着下面跪着的稳婆，“你是阿雪的稳婆，也是第一个见到阿雪的人。</p>
你来说，阿雪出生时身上可有胎记？”</p>
那稳婆在如此多的大人物面前被问话，紧张地直打磕绊，“回、回相爷，小姐、小姐出生时肩膀上是有个胎记的，看着像是小婴儿的巴掌。</p>
奴婢们还开玩笑说小小姐在娘胎里跟自己打架玩儿……”</p>
“是啊父亲，儿媳也记得阿雪肩膀上是有个胎记的，但方才儿媳帮阿雪更衣时才发现她肩膀上的胎记不见了。</p>
儿媳惊讶之下，想起来当初阿雪和云华郡主一起出生，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云华郡主肩上有一个巴掌印似的胎记。”</p>
二夫人搅着帕子看着温丞相，“当初进京路上宇文宪的兵马还在沿途追击，在将军庙里生产，丫鬟婆子都慌乱无措。</p>
两个孩子出生时儿媳都能听到追兵的喊杀声，只怕是丫鬟惊慌失措下，将两个孩子抱混了。”</p>
稳婆、乳娘和二夫人的证词都明确地告诉所有人，温昭雪和沈云婳的确被抱错了。</p>
温丞相即便再不舍也只能下令，“来人，滴血验亲！”</p>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温昭雪红着眼眶连连摇头，“娘，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们！”</p>
“娇娇儿乖，只是还原一下真相，爹娘不会离开你的。”</p>
看着下人端了清水和匕首来，丞相夫人忙抱住温昭雪，“既然是抱错了，那直接验伯言和云华郡主不就行了？</p>
就不用取娇娇儿的血了吧？”</p>
“是啊爹，娇娇儿最怕疼了，让我来就行。”</p>
温父拿了匕首刺破自己的指尖，一滴血落在了碗里。</p>
这边温家人对温昭雪千娇百宠，那边明王拿起匕首就一刀划破了沈云婳的掌心。</p>
明王动手的时候好像忘了那是他的孙女，明明只需要一滴血就可以，结果一刀下去，沈云婳的半个掌心都被划破了。</p>
一滴血落在碗中，明王将匕首丢在托盘里就等着看两滴血有没有融在一起。</p>
眼见两滴血融在一起，宾客们哪怕早已经从稳婆和二夫人的供词中确定了温昭雪和沈云婳被抱错了，但看到沈云婳和温伯言的血融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惊讶的感慨出声。</p>
“果然是抱错了啊！”</p>
“不过这温大小姐的命可真好，即便被抱错了也是相府唯一的大小姐，回到明王府就是当朝郡主。</p>
这运气好得真是令人嫉妒啊！”</p>
自己的计划顺利推进，沈云婳心里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p>
她握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柔柔看向上首的温丞相和明王，“虽然我和温大人的血相融了，但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而且又过去了这么多年，难保中间不会有什么差池。</p>
阿雪和祖父，是不是也该验一下比较好？”</p>
事实上，沈云婳和温伯言的血相融就已经可以肯定温昭雪就是明王府郡主了。</p>
但沈云婳既然提出来，再不验就显得他们心里有鬼似的。</p>
知道温昭雪怕疼的丞相夫人还想说两句，温昭雪便自己走上前，“郡主说得对，是应该验一下的。</p>
事关王府郡主之身份，马虎不得。</p>
韩叔，再拿一碗水来吧。”</p>
温昭雪的话在相府是不需要任何人的许可的，管家闻言立刻退下，很快亲自拿了一碗水过来。</p>
明王主动上前拿了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一滴血滴在碗里，随即将匕首递向温昭雪，“你来吧。”</p>
接过匕首的却是温父，温母随即上前捂住温昭雪的眼睛，温柔的叮嘱自己的丈夫，“轻点儿，娇娇儿怕疼。”</p>
“娇娇儿莫怕，爹爹会很小心的。”</p>
边说话边转移温昭雪的注意力，温昭雪都没感觉到疼，一颗蜜饯就塞进了嘴里，温昭阳哄声道：“快吃颗蜜饯，。吃了蜜饯就不疼了。”</p>
“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p>
温昭雪嘴里含着蜜饯扯下母亲的手，嗔怪地跟兄长撒娇。</p>
“对啊，不是小孩子了，就是不知道咱家的爱哭鬼是哪个哟？”</p>
“融了，融了！”</p>
这边兄妹俩其乐融融的闹着，那边就有宾客忍不住提醒了。</p>
亲眼看到自己的血和明王的血融合，温昭雪心底微冷，扭脸给一旁候着的逢春打了个眼色。</p>
随即红了眼眶，缩在温母怀里，“娘，我要离开相府了对吗？”</p>
“那是自然，你既然是我明王府的女儿，当然要跟本王回明王府才是。”</p>
明王毫不犹豫地开口，“温相，事实俱在，两个孩子必须得换回来了。</p>
您看，本王是今日就带阿雪回去，还是……”</p>
温丞相哪里舍得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孙女，可事实俱在，他不舍得温昭雪也不能不要自己的亲孙女，那对沈云婳太不公平了。</p>
就在温丞相为难之时，温昭雪自己站了出来，“祖父，王爷，不知二位可愿意听我说几句？”</p>
明王习惯性地就要吐出那句“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p>
温丞相却已经温柔地允了，“娇娇儿你有话尽管说。”</p>
温昭雪走到沈云婳身边，拉起了她的手，“祖父，王爷，出生时被抱错非我们所愿，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换回来也是无可厚非。</p>
但我对明王府不熟悉，郡主对相府也是陌生，能不能这样？</p>
今日我和郡主都留在相府陪祖父过生辰，明日郡主陪我回明王府住一段时间。</p>
我和郡主本就是朋友，有郡主在，我多少也能适应地快一些。</p>
待我适应了王府，我再陪郡主回相府慢慢适应，如此，也给了两家将我们的身份、籍契都换过来的时间，大家也能慢慢融合，不伤害彼此的感情。</p>
王爷和祖父觉得这样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