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 “回教主,我们有交换条件…………”
“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呢?”陆青青睁着无辜的眼睛,诚恳的发问。柳妃宜闻言,一张娇艳的面容反而苦大仇深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道:“灵依,你知不知道,一旦江揽月练成般若神功,他在江湖上就几乎没有对手了,到时魔教会杀更多的人,祸乱更广,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练成神功!”
“该怎样阻止呢?”
“般若神功结合了佛门密法,神功练成之前务必不近女色,近阳不近阴,否则一旦真气泄露,轻则功力下降,需从头练起,重则走火入魔!”
陆青青恍然大悟,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心道,怪不得,怪不得……
是她误会江揽月了……她还以为江揽月不能人道……
“看来……前几日那个舞姬,也是柳堂主您安排的吧?可惜没能成功。”陆青青叹一口气。
柳妃宜粲然一笑,遗憾的道:“可惜没能成功!”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一寸宽两寸长的木匣,递向陆青青,“这是,催情的迷香,将它丢进香炉里,待药效发作之时,你便躲开,他自会找人解决,迷香在炉子里一烧,找不出任何痕迹,不是吗?”
陆青青接在手中,打开看了一眼,笑道:“看来柳堂主早有准备,思虑周到,我会小心取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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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待他功力下降,加之魔教内部纷乱离心,罗王教和其他各大门派便会一齐攻打过来!”
陆青青微笑着点头。
她本来还想将夏和的事告诉柳妃宜的,看来已经不必了。
往回走的时候,柳妃宜又叮嘱她:“这件事尽快去做,我们等不了多久了,江揽月的般若神功已经练到了第六层了。”
陆青青看着前方,左手在袖口中摩挲着那只木匣,轻声问道:“柳堂主,万一他药效发作时我在跟前呢?万一……我被他杀了呢?”
“灵依,这件事做起来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的。再说他年轻气盛,有情有欲乃是正常之事,要怪就怪他自持力差!他那样羞辱折磨你,你难道不想反击吗?”
柳妃宜趁机握了握陆青青的另一只手,状似在安抚她,又道:“我说过,身为女人,别把清白之事看得太重。他暂时也不会杀你的,你还有被利用的地方,一等他功力大减,我就带你走!”
陆青青‘嗯’了一声,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郑重的道:“柳堂主,那日你救我脱离雷断风的魔抓,我是很感激你的。”
她心里又补了一句:可你不能让我去死。
“雷断风这只疯狗也着实可恨,等魔教被灭,活捉了雷断风,就任由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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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柳堂主。”
“灵依,你心里还有没有什么执念或者非做不可的事?或许以后我能帮你。”
陆青青心想,这是在问遗言么?
“有……爹娘死后,无碑无牌位,无人供奉,我想为他们立下两座衣冠冢,时时祭奠。”
“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做到了。”
“我想也是……”
分开后,陆青青在幽兰殿周围转了一圈,寻了半天,在花圃边上找到一块又腐又烂的木板。
她将木板一分为二,拿到自己的小黑屋里洗洗刷刷,晾干后,又用木炭在木板上写上字,当做父母的牌位。对着牌位拜了几拜,便把它们收了起来。
江揽月在练功密室里没出来,陆青青闲着无事,就坐在窗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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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江湖上人心险恶,如今她算是体会到了。
她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柳妃宜还要欺骗利用她这个可怜的姑娘……什么正道魔道,江湖侠气,全是无稽之谈,柳妃宜根本没打算救她。
身为名门正派,行的却是阴诡之事,还不如魔教来的敞亮。她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恐怕就被柳妃宜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假若事发,柳妃宜大约早就为她自己想好了退路,甚至嫁祸旁人,而她陆青青却成了断魂谷中的一缕亡魂。
江揽月出了事,在这重重包围之下她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仔细想来,从舞姬死的那晚起,柳妃宜便有可能在观察她,接近她,施与小恩小惠,次次谋划不成,便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煞有介事的给她灌迷魂汤。
她和夏和很难见上一面,而樊灵依在现身过一次后就再也没了踪影。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靠,她最终要靠的还是只有她自己。
既然他们个个不仁,也休怪她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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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江揽月从练功密室里出来了,吹响蛊笛召唤陆青青过去。
陆青青进殿后,看到已经洗好了澡,披衣散发躺在贵妃榻上的江揽月,他先是用及其厌恶狠毒的目光凝视了她半晌,才又转开视线。
陆青青不知道他厌恶的是她这张脸,还是樊灵依背后的某个人,某件事……反正江揽月说过,只要看到她,他就不会游手好闲,反而会督促他勤奋练功。
“教主。”
陆青青倒了茶递过去。
江揽月接了,放在唇边轻抿一口。
陆青青扑通跪在了地上,又喊了一声‘教主’,把正在喝茶的江揽月冷不防吓了一跳,呵斥道:“干什么?”
“教主,奴婢有事禀告。”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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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堂主才是魔……是圣阳教真正的叛徒。”
“是么?从何得知?”
陆青青从身上拿出那只装迷香的木匣,呈到他面前,道:“这是催情的迷香,柳堂主亲手交给我的,想让我放入大殿之内的香炉里,说等药效发作,教主就、就…………说一旦教主功力受损,各大门派就会前来攻打!”
江揽月示意陆青青打开木匣,等她打开后,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又闻了闻。
“她怎知你肯为她做事?”
“回教主,我们有交换条件…………”
陆青青泫然欲泣的将木匣收回来,怕江揽月好奇之下再闻几闻真的被勾起了情,欲。
她哽咽着道:“柳堂主说,只要我肯帮她办这件事,她就带我离开…………奴婢思来想去,觉得此事万万不可为……奴婢曾发过毒誓,愿一辈子在教主身边服侍,忠贞不二,绝不背主…………”
“……教主丰采高雅,品貌非凡,奴婢在教主身边,难免、难免生了别样的情思…………可奴婢绝不敢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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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脸,恭维的话说的吞吞吐吐的,怕闪了舌头,更不敢去看江揽月。
“奴婢想离开断魂谷,只因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就是为我爹娘立碑做牌位,供奉起来,以尽子女孝道……如今,奴婢也想明白了,这世道乱糟糟的,奴婢去哪都是孤身一人,再说奴婢跟樊灵依长那么像,出去之后若被人认出来,也是受人耻笑,无处容身,还不如待在教主身边…………奴婢真是罪该万死………………”她握着那只木匣,句句情真意切,跪坐在地上,耸动着肩头,哭的梨花带雨,样子好不可怜。
江揽月看着有些好笑,由着她说下去。
“奴婢还想,爹娘就在我心里,故乡也在我心里,何必回去…………我已为爹娘做好了牌位,现下就放在房里,早晚祭拜……教主若不信,奴婢现在就拿来给教主看。”
“不必了!”
江揽月仰面朝上,淡然的望着大殿的屋梁,并没有陆青青想象中的怒火冲天,沉吟片刻,道:“本教确实对柳妃宜有过怀疑,她是罗王教的人?”
陆青青:“想必是的。说咱们圣阳教有叛徒的那些话,奴婢认为全是一派胡言,她想挑起内部矛盾,让长老们相互猜忌,也让教主心里起了芥蒂。对了,上次舞姬惑媚教主之事,也是她暗中安排的。”
江揽月陷入了沉默之中。
陆青青一番哭诉下来,颇有些心惊胆战,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是没底,不是说她还有用处吗?不会现在就杀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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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低着头,盯着江揽月垂下来的墨发,他头发梢上还有亮晶晶的小水珠,仔细闻,浴后身上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薄荷香味儿。
过了好半天,江揽月才道:“你找个机会,透露消息给柳妃宜,说迷情香用过了,但本教坐怀不乱,克制得很好,丝毫不起作用,再告诉她,我在谷中待的无聊,五日后,要去平安镇上的红莲别院暂住。”
“……是,奴婢遵命。”
陆青青擦了擦出了汗的掌心,心里呸了一声,暗骂他不要脸。
不管这魔头信不信她,这一劫算是过去了。原以为她会和柳妃宜当着江揽月的面唇枪舌战一场,为自己辩驳,连要说的话她都想了个七七八八……
江揽月又扫她一眼,“可别做墙头草,否则……就将你抽皮扒筋,做成一块腊肉。”
“是……”
在她退下时,只听见江揽月幽幽的道:“这次能钓出更大更多的鱼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