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千道流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冰冷："说完了？"他抬手示意侍卫，"送客。

    ""等等！"独孤博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这是我用冰火两仪眼的精华炼制的药，能暂时稳定她的花瓣不再凋落。

    "他恶狠狠地补充，"如果你还有点人性，就别再让她用能力了。

    "千道流接过玉盒，没有回应。

    独孤博转向桔梗，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丫头，坚持住。

    那小子唐昊他"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好好活着。

    "桔梗含泪点头，目送独孤博被侍卫带离。

    当大殿门关上后，她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千道流沉默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花瓣凋零的后果？"“你没猜过？”桔梗抬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苦笑："告诉了，您就会放我走吗？"千道流没有回答。

    他打开玉盒，取出一枚晶莹的绿色药丸，俯身递到她唇边："吃了。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力量流向四肢百骸。

    桔梗感到发间的花瓣微微发热，那种时常困扰她的虚弱感减轻了些。

    "从今天起，"千道流转身走向主座，"非特殊情况不再需要你使用能力。

    "桔梗惊讶地望着他的背影："那长老们""我自有说辞。

    "千道流打断她，"你可以退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桔梗发现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预言任务确实大幅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研究需要"——千道流会定期带她去武魂殿的花园"研究植物系魂兽在自然环境中的反应"，或是以"测试魂力传导"为由为她输入精纯的天使魂力。

    最让她意外的是，某个午后当她因闷热而头晕时，千道流"恰好"路过她的居所，冷着脸丢给她一盒星罗帝国进贡的冰镇甜点。

    "吃了。

    "他如是说，"注意你大巫女的身份。

    "桔梗尝了一口，甜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正是她最喜欢的莓果口味。

    她不知道千道流是如何记住的，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何开始允许她在护卫陪同下偶尔去城中的市场，或是为何在她不适时"恰好"有医师出现。

    这些变化细小而隐秘，就像春风化雨，无声却有力地改变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又是一个黄昏，桔梗在药圃里照料她种植的草药。

    这些年来，她偷偷培育了不少能够缓解花瓣凋零后遗症的植物，千道流明明有猜到却从未点破。

    "大巫女。

    "桔梗回头，看到千道流站在药圃入口，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三年朝夕相处，她已经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细微的情绪——此刻的他，似乎有些疲惫。

    "大人。

    "她行了一礼，"有事吩咐？"千道流走进药圃，随手摘下一片薄荷叶在指间揉搓："七宝琉璃宗送来请帖，邀请你去他们的宗主女儿的百日宴。

    "桔梗的手一顿。

    这是几个月来第一个外派任务。

    "我可以拒绝吗？"她轻声问。

    千道流盯着手中的薄荷叶："我替你回绝了。

    "桔梗松了口气，却又听他继续道："理由是你需要专心准备天使传承仪式的辅助工作。

    "这是赤裸裸的谎言。

    天使传承与桔梗毫无关系，千道流只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保护她。

    "谢谢您。

    "桔梗真诚地说。

    千道流冷哼一声："别自作多情。

    只是你的状态太差，出去会丢武魂殿的脸。

    "他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明天开始，每天上午来我书房。

    天使魂力对你的花瓣有稳定作用，需要系统记录数据。

    "桔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三年，她学会了读懂千道流冷漠言语下的关怀，甚至一度觉得要是没有那段曾经就留下来做一位真正的大巫女聊度余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