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远嫁妻子X自私男 贫贱夫妻百事哀
终于哄睡了两个孩子，楚妍也有些疲惫，放下在孩子面前的笑脸，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往他们的房间走去，看到屋子里是亮着灯的时候，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顾北的那套说辞，他没说倦，她听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推开门。
听到门响的声音，顾北放下手里的手机，从前几年的按键手机现在都换成了智能手机，他也没干什么，就是删掉原身一些乱七八糟的聊天记录。
顾北也不明白，明明自己老婆就很好看，为什么非要和别人聊天，要不是原身的钱都用来养家了，顾北甚至怀疑是不是他能弄个后宫出来。
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机，按照原身的习惯，他现在应该冲上去，满脸懊悔，真情流露的表达出自己想要悔过的心，也许还要情真意切，亦或者痛哭流涕的说，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真的是病情发作，你相信我‘之类的话。
抬起头呐呐的看着刚进门的楚妍，望着她带着嘲讽的眼睛，顾北只能沉默的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从门口望向坐在那里的顾北，楚妍有些时候真的是恨不得和顾北同归于尽，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自私成这样，相处四年，曾经那个细心体贴，无微不至的顾北，好像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等了两分钟，顾北居然还没过来说那套话，楚妍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今天还没完吗？难道他还要再发一次脾气才可以？
垂下眸子，转身轻轻关上门，走到床的另一边，背对顾北坐着。强撑的身子有些疲倦，不自觉地背影带了几分无力和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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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南北放置的，床头靠北，门在西边靠近南面的位置，顾北坐在床的一边，面朝东，对着窗户，她进门的时候顾北转头看她，等到楚妍走到床的另一边，就走到了顾北的盲区。
看不到她的身影之后，顾北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侧的管创伤的药，还要消毒水棉签之类的东西，刚才楚妍进屋子的时候他看了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手背向前，根本看不到她是怎么处理的。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那个个头很大的圆盘钟表，可能是买来的价格过于便宜，秒针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楚。
静默了两分钟，顾北站起身，双手捡起身边的一堆东西，两只手搂起它们往楚妍那边走去。
顾北出现在楚妍面前的时候，楚妍想要抬头看看他，可是挣扎了一下，连这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去做了。
没有说话，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顾北蹲在楚妍面前，把那些药放在楚妍身边，伸手拿起她的右手，指尖上的伤口可以忽略不计，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虎口下面那道口子旁边都是血渍，干涸在上面。
拿起棉签，起身先去倒了一些水，慢慢把伤口附近的一些凝固的地方一点一点擦干净，之后又换上消毒水，楚妍一直低着头，沉默的看着顾北动作。
从她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到顾北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还有，他一直紧抿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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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好像想把眼前这个人彻彻底底的看清楚。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思的要把手往回缩，可是手腕被顾北扣住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别动，马上就好。”声音很温柔，比声音更温柔的是他的动作，他的掌心好温暖，显得她原来那么冷。
太久没见到这么温柔的顾北了，突然一种没来由的委屈就漫上心头，楚妍有些哽咽，嗓子发紧，说出来的话也紧巴巴的，
"今天也是因为发病吗？”
顾北帮她抹药的手顿住，手脚开始发凉，好在低着头，楚妍看不到他的表情，一瞬间的大脑空白，顾北只能沉默。
楚妍没去在意他的这些小细节，她接着问道，”能改好吗？“比起那些，她更关心的是他真的能改好吗？
可能是今天沉默的顾北给了她一丝希望，曾经那么多难熬的日子都走过来了，就算只有一点点光，她还是想再试一试，万一…万一…哪一次他就变好了呢，可是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她可以等他变好，孩子要怎么办呢？
楚妍抿着唇，眼泪在眼睛里积聚，甚至于蹲在她面前的顾北都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可她还是固执的看向顾北的方向，想要等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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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巴，‘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眼泪滴落到手上的时候，顾北一怔，随即抬起头。
心里面的火气又开始蔓延，无力的把他们压下去，顾北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伸手轻轻的擦去楚妍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我答应你，这次真的会改，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每次你都这么说，哪一次真的改了，你现在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楚妍看着顾北，有时候不知道该怨顾北，还是该怨自己。
“最后一次，我保证，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绝对没有下一次，妍妍，你信我，这次我真的是认真的。”
除了保证，顾北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楚妍的眼睛说的。
看着顾北，楚妍质疑的话说不出口，那声妍妍，从结婚之后几乎就没怎么听到他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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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转过头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顾北拿过放在一边的一管药店大夫推荐的治疗划伤的药，慢慢拧开，又拿过楚妍的手，接着给她上药。
……
等到两个人收拾好了，也不过才八点钟左右。
上床之后，看着跟他隔着一尺距离，还有点轻微抽泣的楚妍，顾北凑到她身边，眼睛看着天花板，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反而是背对着他的楚妍先开了口，“你今天这样，吓到雅雅了。”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
他的话被楚妍打断，“下次不要再在孩子面前这样了。”
“知道了。”顾北声音带了一些低沉，他侧着头看着楚妍的背影，眼神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沮丧。
楚妍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转过身子，一下就压到了顾北胳膊，一抬头，就和顾北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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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右手手臂被她压在身子底下，干脆一揽，自己也侧过身子对着楚妍，直接把楚妍抱到怀里。
“眼睛那么红，要不要我去洗一下毛巾，帮你敷一下。”
每次发完脾气之后顾北的体贴楚妍都见怪不怪了，直接摇了摇头，在顾北怀里仰着头看着他的下巴，只不过这次顾北好像格外温柔一些，从前都是道过歉就结束了。
“雅雅该去幼儿园了，她都快五岁了，不能一直跟我在家待着，你怎么想的？”楚妍想不到别的时机去说这件事，平时说的话，顾北又会发脾气，也就现在说，还能好一些，顶多是咒骂几句，也不会伤到孩子，不然被雅雅听到，又要难过。
顾北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接受过记忆之后，他记得楚妍旁敲侧击的说过这件事，都被他骂回去了，说话很难听，有一次还带着孩子一起骂的，不知道该对原身这样的行为做出什么样的评价，换成他了，能多弥补的就多弥补一些。
他小声问，“你去看过了吗？”
楚妍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好好的说这件事了，不过心里又有点打鼓，她缓缓说道，
“我去问过了，和咱们隔两条街的那个公办幼儿园，一千一百块一个学期，只不过不管午餐，午餐要自己去接，私立的离家最近的蓝天幼儿园，三千二百八，他们包含餐费，午餐可以在那吃。还有…”
两个人拉开了一点距离，面对面，可以看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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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点了点头，等着她继续说。
楚妍咬了咬唇，继续说道，“公立的幼儿园，现在几乎没有几个孩子，大家现在都送孩子去私立幼儿园。”
顾北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私立的幼儿园活动更多一些，蓝天幼儿园的口碑也挺好的，就是一些活动费都要另交。”
顾北看着楚妍，她有点闪躲着视线，他轻声说道，“你想让她去这家幼儿园吗？”
“还有一家，周一到周五都在学校，课程也更好一些，双语教育…。”看着安静的顾北，楚妍突然有些说不下去，眼睛里又一次泛起了泪。
眨了几下眼睛把眼泪压下去，“蓝天幼儿园算上一些其他的，一个学期也要五千左右。”
顾北没有朝她发火，伸手把她眼角周围的泪花擦干净，“那这个呢？”
“这个一学期要一万三千八，里面有双语教育，还有很多兴趣班，体能课，都包括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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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北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楚妍有些着急的解释，“游泳，口才什么的，他们也都会教…”
等她安静下来之后，顾北看着她，“可是她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学那些干什么呢？”
如果是原身，大概会二话不说的把顾雅塞进公立学校，有学上就行了，哪里有那么多要求，虽然原身最后也确实那么做了。
楚妍有些难过，眼睛盯着顾北，“就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才要送她去好一点的幼儿园，这样…这样…这样她以后才不会像我们一样。”
顾北淡淡指出，“就算她现在学会了，长大之后也不一定记得。何况那里，也学不到你说的那么多东西，就算学了，也只是每样学一点点。”
顾北难得有这么平心静气和她谈话的时候，楚妍抬眼看着他，哑着声音，
“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会，什么都有，我们本来也给不了她什么，她喜欢唱歌，从小就喜欢，你在家的时候有听见她唱过一次吗？她想让你带她出去玩，你又有哪次带她出去了？每次她出去和巷子里其他孩子一起玩，哪次被你碰见你没有凶她？”
楚妍真的想不明白，顿了一下，“你是不喜欢雅雅，还是和你妈一样，觉得雅雅是个…。”哽咽了一下，那几个她字她都说不出口，再也忍不住，终于哭出来。
顾北叹了口气，看她哭的伤心，也没打断她，毕竟原身确实太过分，她也需要发泄一下，转过身子在床头拽了张纸巾，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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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给她擦眼泪，边说，“不是对她，我们现在的条件，也不允许她上那么贵的幼儿园。”
顾北说的是实话，二线城市，一万三千八这个价格，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确实有些昂贵。
楚妍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一个月工资六千五。”
“房租一年两万五，还有其他的家用。”顾北补充。
楚妍本来也没报太大的希望让顾北同意，其实她都已经最好了最坏的打算，顾北会把雅雅送去公立幼儿园，那她不管怎样，都要把雅雅送去蓝天幼儿园，可是今天的顾北没有直接拒绝，让她看到了一点点希望。家里的钱除了顾北每个月给她一些，剩下的都在他那里。
“之前不是攒了两万的存款吗？”楚妍小心翼翼的问，她有点怕顾北翻脸。
“那家幼儿园叫什么名字？”顾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楚妍愣了一下，说道，“启航幼儿园。”
“让雅雅去那里上学的话，它们周六一般都有课外活动，我们可以周六晚上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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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让她上这么贵的幼儿园，以后要怎么办？等她开始上学呢？还有安安，再过两年也要上学…”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望着楚妍。
道理楚妍都知道，可她就是不甘心，如果什么都不会，以后孩子也只能和他们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挤在一个租来的房子里，每天过着鸡飞狗跳的生活。
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可是也只能过这样的生活，但是…但是孩子还小。
“先送她去好不好，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好不好。”她红着眼睛，双手抓着顾北搂着她的手臂，声音带着哀求。
顾北无力的转过身，平躺在床上，用左手手背盖在眼睛上，掌心朝上，遮住了眼底的泪意。
低低的“嗯”了一声。
真应了那句老话：“贫贱夫妻-百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