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儿子非她不娶
才不会短短半月不见,鸣玉肉眼可见疲惫了许多。被世子赶出去的人,府里不会留,看在她老子娘的面儿上,才打发去了庄子上。
无人理会鸣玉。
她快速看了一眼宋母后,她又开始哭天抢地。
“婢子在姜时窈的身边伺候了四年,因为婢子曾经在世子的院子里伺候过两年,她因此忌惮,每当世子来,她都会把婢子支开。”
“婢子不甘心这才犯了错事,前两日姜时窈找到婢子,说替她办一件事,她就把婢子从庄子上带回来。”
“自世子和宋小姐议亲开始,婢子多次听到姜时窈说宋小姐进门她就没有后路了。”
鸣玉哭到极点猛地磕了两个头。
“是婢子鬼迷心窍才答应了她的话!求老夫人责罚!”
宋积云立刻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从显哥哥,明明就是她蓄意加害,这才逼着我与她同绣寿礼。”
姜时窈的视线从何大友身上收回。
她目光戚戚地看着鸣玉,“鸣玉你说是我去庄子上寻你办事,可是庄子离国公府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来回就要大半日。”
“我在府中多年,何时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鸣玉立刻转身指向身后的何大友,“自然是不是您亲自来的,是他来找我的!”
“他原是府上的花匠,照顾姐儿的何妈妈是他的丈夫。”
“何大友已经离开了国公府,何妈妈是不是出门频繁,门房的小厮一问便知!”
宋母冷笑,“姜娘子还真是心思缜密,若不是这次丫鬟揭发,日后我云儿还不知要吃多少亏!”
周老夫人的面色很不好看,“姜氏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这么歹毒!”
她抬手将那块烧毁的刺绣扔了在姜时窈的脚边。
“给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被烧,这事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整个国公府都要吃挂落!”
姜时窈,“老夫人鸣玉本是因为心术不正才被赶出府,现在回来攀咬不过是心有不甘。”
“他们是府里的老人,比妾来的时间还要长,因为何大友离开了府里,何家在外租宅子本就是常情,何妈妈出府频繁,夫妻团聚妾还要拦着不成。”
鸣玉愤愤的抬头,“你就是借着何家两人在外,才能方便行事!”
宋母站了起来,“姑母,我也是看在显儿稳重,才答应将她嫁过来,门还没进了,一小小的妾室倒是先把手伸出来了。”
说着她看向周从显,“周世子,你身为朝廷命官,你应当知道纵容妾室为祸四方,是什么罪名。”
周从显的唇角抿紧,“宋夫人,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就定罪姜氏,是否草率!”
宋积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从显,“从显哥哥,你到现在还要维护她是吗!”
宋母牵起女儿的手,冷哼一声,“云儿我们走!”
宋积云这一瞬慌张了,生怕她娘亲真的一气之下退亲。
她拉着宋母的手忍不住轻轻晃了一下,“母亲……”
宋母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话都说在这个份儿上了,还不走是等着被人笑话吗。
周老夫人出声挽留,“你这是做什么,我自然要给云儿一个交代,况且姜氏这事是把整个国公府置于火上,我自是严惩不贷!”
一直没出声的赵氏端起茶盏幽幽道,“母亲,儿媳倒是觉得显儿有理。”
“鸣玉本就是犯错出府,何大友也是烂赌屡次不改,都是在府中多年的人,姜氏到底有没有本事把他们带回府里,他们难道不清楚吗。”
赵氏原就对这门亲事不满,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火上浇油。
姜时窈像是终于有人替她说话了一般擦了擦泪,“这件事本就蹊跷,妾在在绣的时候,宋小姐就奉上了一模一样的图样。”
“好不容易绣完了,宋小姐身边的紫苏姑娘又说妾买的珍珠是假的。”
“前几日,世子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本字迹娟秀的札子质问妾,那札子上竟然污蔑妾和柳大人,简直不堪!”
“昨日妾从玉宝楼回来的路上,又遇劫匪,那劫匪不要钱,直言买命,妾只是微不足道的妾室而已。”
“今儿又说刺绣着火是妾所为。”
姜时窈面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着,“妾都不知道是招惹了何方神圣,竟然如此不惜代价,只是要妾的性命而已。”
赵氏闻言惊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都不说!”
宋积云的面色白了白,“姜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寻了人杀你吗。”
宋母看着姜时窈暗自垂泪的画面,好像当年她被陷害的一幕幕又涌了上来。
她双目猩红地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姜时窈的脸上,“你个小贱人又在惺惺作态!你又编排什么!”
“若不是你,我的衡儿怎么会没了!!”
“啊——”
姜时窈被扇得头偏向了一边,她的唇角忍不住勾起,原来宋夫人有癔症都是真的。
“你做什么!”周从显抬手想拦住时,已经迟了。
“娘!”宋积云变了脸色。
姜时窈泪水涟涟地抬起头,“宋夫人,妾是贱命一条,可也不是任人踩踏,非妾所为之事,妾抵死不认!”
“你还狡辩!衡儿就是你害死的!”宋疯似的就要去抓姜时窈。
宋积云抱着母亲,“娘,她不是卢姨娘,不是卢姨娘。”
周从显将姜时窈拉了起来,低声道,“你别说了。”
赵氏看着疯了一般的宋母,立刻质问周老夫人,“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显儿是你亲孙子!你就是这么害他的?!”
她知道宋夫人在南方养了两三年的病,没说是疯病啊!
周老夫人也没想到已经多年没发病的侄媳会在这个关头发病。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送到里面休息去,高妈妈去请宋府的大夫。”
像宋母这样的情况,府上都会有大夫,避免外头的风言风语。
鸣玉看着屋子乱糟糟的样子,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就算今日姜时窈被惩戒了,可她看到了宋夫人的丑态,日后宋小姐可还会用她。
赵氏气得不轻,现在姜时窈的事儿已经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事她儿子的这门婚事不能成!
“退婚!”
“这婚必须退,当娘的事这样,谁知道女儿会不会也是这样,日后生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
周从显安抚赵氏,“母亲,宋伯母也是因为当年生病才导致的。”
“你!——”赵氏好悬一口气没上来,“你是昏了头吗!京城多少好女儿,你就非要娶她?!”
周从显现在无法对母亲说太多,只能梗着脖子忍下。
“是,儿子非她不娶。”
“好,好!”
赵氏手指颤抖着指了指周从显,“就算我把刀架你脖子上,你也不会回心转意是不是。”
周从显,“是。”
赵氏的脸色白了白,扬起的巴掌顿了顿,最后还是舍不得落下,袖子一甩便转身离开。
姜时窈看着周从显的侧脸,此刻已经毫无波澜。
也是,若非早就用情至深,上一世时,宋积云怎么会拿到他的手令呢。
宋积云将母亲安置好后,一出来就听到周从显的这段话。
她轻咬着唇角慢慢走了出来,“从显哥哥,非云儿没有容忍之量,只是……云儿担心你的安危。”
姜时窈看了眼周从显和宋积云两人。
“妾还是那句话,不是妾做的事,妾不会认。”
一直没有开口的何大友默默举起了手,“世子,可否容小的说一句。”
宋积云差点儿把这个人忘记了,一个离开国公府的下人,钱给够了,自然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说!是受谁的指使!”
何大友一脸迷茫地挠了挠后脑勺,“世子,小的现在在南城的一家粮库做事,没有去过庄子。”
“是今儿有人给小的塞了一块银子,就把小的推进来了,让小的说什么只管点头就是。”
姜时窈看着何大友交出来的银子差点儿笑出声来。
这点儿碎银子就想收买何大友。
他现在手握几千两的粮库,哪里还看得上这小钱。
何大友想要钱,就只能和她站在同一条船上。
宋积云看着那块儿碎银差点儿背过气去!
她明明拿了一百两,这么到他手里就剩这么点儿银子了!
何大友还瞟了一眼姜时窈,“小的从前沉迷赌场,差点儿被人打死,是我家婆娘从姜娘子手里借了钱才还了赌债。”
“小的哪能忘恩负义,出卖姜娘子。”
周从显,“那是谁给你塞的银子。”
“小的不认识,年纪大约和小的差不多,比小的胖点儿。”
何大友怎会不知道。
只是刚刚世子那句非她不娶,他就知道,最好的回答就是不知道。
反正是笔糊涂账,最后大概也是鸣玉背上欺主的罪名。
何大友能看明白的事,鸣玉哪里还不明白。
她面色惨白地看着宋积云,“真的是姜时窈指使的,宋小姐救救婢子!”
宋积云嫌恶地后退了一步,“我都不认识你,你别乱求!”
姜时窈的眸光冷了冷。
“既然是我指使你的,你求宋小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