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家族的希望
安妮话里话外都是对家族未来发展的焦虑。“薇薇安小姐，如果你愿意做希恩名义上的情人，那么在贵族的圈子里，我们家族就有了吹嘘的资本。”安妮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说的可能有些直接，但在贵族的世界里，尊严才是最昂贵的货币。”
顾怀薇有些意外。
“真没想到，我还能做你们贵族的面子工程。”
顾怀薇没有正面应下，只是略微调整了身份关系的定义，选择以“朋友”的名义与希恩公开来往。
她想要的，是借着莱茵家族，走进贵族的圈子，为之后的销售铺路。
“当然可以。”安妮点燃了一支香烟，没反驳。
在贵族世界里，朋友这个词本身就荒谬可笑。
无论是所谓的情人、好友、收养关系，亦或者是正经的夫妻关系，都是虚假的，都是基于人类的伦理观做出来的。
血族和人类之间只有一种关系。
食物关系。
顾怀薇稍微坐了一会儿，便告别安妮，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希恩正在庄园的院子里喂马。
那匹黑色眼睛的老马是莱茵家族里所剩的最后一匹马，平时只有重要场合才会驱使它出门。
见到顾怀薇走了出来，希恩放下手中的草料，跑了过来。
“薇薇安店长，你等一下，我还有话想和你说。”希恩有些语无伦次，脸上带着难为情的羞赧，“那个，刚才我姐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太怕我们家就这么没落了。”
风吹起顾怀薇的长发，她侧头看他：“我答应你姐姐了。”
“什、什么？”希恩愣在原地，像是没听清。
他试图维持冷静，但眼角的雀跃早一步泄了密。
“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啦，你可以和你的同学说，我们关系亲近，然后把他们带进我的奶茶店里……”
希恩抓住顾怀薇的手腕，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件事情，血红色的双眸异常兴奋：“那作为朋友，你是不是会把你的血抽一点给我？我房间里有超级细的针孔，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他就可以拿着人血去炫耀。
之前学院里那群看不起他的家伙，保证会对他刮目相看，然后跑过来围着他，问他从哪里弄到的人血。
他已经预见了众人惊羡的目光。
想到那一幕，他的内心就无比痛快。
顾怀薇抽回手：“呃……当然不会。”
希恩瞬间焉了下去，低声“欸”了一句：“那这算什么答应啊……”
“人血对你们而言很重要吗？抽一点的话根本填不饱肚子呀。”
“现在除了王室，没有血族能靠着饮用人血就填饱肚子。”希恩觉得顾怀薇身后的贵族什么都没有教她，实在是不称职，他坦然的解释道：“人血对我们而言更像是一种高级的调味料，我一百岁生日的时候才得到一滴，还是安妮姐姐偷偷给我的呢。”
太可怜了。
在顾怀薇的固有印象里，血族统治人类后，应该会过上大口喝血的好日子，永夜降临，他们不用再躲避日光，永恒的生命让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享乐。
却没想到，随着人类大规模的死亡，血族也将要走上穷途末路。
主食直接变为调味料。
底层的平民只能喝蝙蝠和老鼠的血。
稍微有些实力的贵族则是靠着其他种族的鲜血生活。
巫师也好，狼人也罢，他们鲜血的味道和人类差别太大，过于辛辣，无法填满血族饥渴的欲望。
他们在走向灭亡。
“我可以给你弄点人血。”顾怀薇说出自己的打算，“血月之夜，我和你的哥哥参加学院舞会，参加舞会需要穿正装，我不方便带东西，你需要你帮我把奶茶带进学院里，藏在我好拿的地方。”
“血月之夜的学院舞会……”希恩皱起眉头，“不行！那个舞会有王室的人参加，你一个人类过去太危险了！”
“我就是想找个机会接触王室的人，然后弄一份入学推荐函。”
希恩语气有些着急：“可如果王室的人看中你，你身后的贵族不一定能够保护你，你要是被带到宫廷去，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顾怀薇是他意外接触到的唯一一位人类。
她身后的那个贵族还不怎么管她。
这么好的弄到人血的机会，希恩怎么可能会放手？
“放心，他们抓不走我。”绿洲奶茶店里为她配备了不少对付血族的好东西，用于自保完全够了。
离开莱茵家族后，顾怀薇趁着奶茶店没有办法正常营业，先回了一趟现实世界。
沐灵汐帮她订了四套礼服。
一套是顾怀薇为自己准备的。
另外三套是给莱茵家族牵线搭桥的谢礼。
希恩想要人血，顾怀薇便从血站买了一百毫升，带回血族位面。
就在顾怀薇离开莱茵家族后不久，莱茵家族开了内部家庭会议。
长桌尽头烛火摇曳。
安妮一改之前的颓废轻浮，将香烟按进烟灰缸里熄灭。
希恩也收起了平日里幼稚的一面，用尊敬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哥哥。
西蒙坐在主位上，手上戴着一颗椭圆形的红宝石家族戒指，他身形颀长，肩背挺拔，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深红色的眼睛被长睫毛半遮，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的目光静而冷，像是一潭深水：“希恩，这次你做的很好。那个叫做薇薇安的人类女生是我们家族复兴的希望，你要把她牢牢的握在手里。”
希恩的五官也舒展开来，笑意从眼底一路蔓延到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大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会低调点，绝对不会惊动她身后的贵族。”
安妮双腿优雅地交叠，唇角微微上扬：“那个人类已经答应和我们家族结交，这是好的开始。若她身后的贵族是无能之辈，我们可以把她抢过来做摇钱树。”
他们相视而笑。
而从现实世界捧着礼服回来的顾怀薇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念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