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眼泪为谁流
顾怀薇把精灵米瑞拉赎回来，是看中了她绝美的容颜。她走到哪里，都能轻松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在贵族的圈子里，也有很多人欣慕她的容颜。
有米瑞拉在，顾怀薇的绿洲奶茶店多了许多年轻的贵族访客。
就连门口摆的花，也每天都不重样了。
顾怀薇把那些花收回来，晒成干花，然后做成奶茶的随赠小礼物贴在包装袋上。
至于海罗，顾怀薇高价买回来一个短命鬼，打工肯定是不能回本的。
把他带回去，是另有用途的投资行为。
精灵的寿命很长。
灵魂契约里给出的时限是百年。
顾怀薇在补充条款里加了一条，只要第一个一百年过后，米瑞拉只要还清买她的魔法石，她就可以离开绿洲奶茶店获得自由。
而海罗，顾怀薇根本就没有和他签订任何契约。
海罗来店里的时候，顾怀薇没察觉到他身上有伤，只知道他本来就病弱。
凯莉总觉得自己亏欠海罗。
而在顾怀薇看来，凯莉并不欠他什么，她背叛了自己的血脉，但她也是靠出卖自己的鲜血，换来魔法石给他买药。
这事儿是海罗的家人求凯莉的。
现在凯莉看开了，自己换了条路走，又冒出一堆人来指责她变心。
偏偏凯莉人性尚存。
若是换了顾怀薇，只会骂他们几句白眼狼，然后把人赶出去。
但凯莉还是关心海罗的身体。
每天帮他熬药。
海罗每天就坐在后院里吹风，他本来就肺痨，吹不得冷风，但他偏偏这么做。
他故意的。
凯莉让他回房屋里去。
海罗固执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凯莉说。
整天板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
“薇薇安，谢谢你。”这段时间相处，凯莉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感谢。
变成血族之后，她性格比之前平和了许多。
因为顾怀薇一再帮她解围，多次救她于危难之中，还帮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凯莉是个多情的人。
她嘴硬心软。
若不是看中这一点，顾怀薇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为了偿还恩情，凯莉借着自己曾经和王室的联系，为顾怀薇推荐了好几单大生意。
“是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请来国王陛下为我背书，我这店里的奶茶还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卖给贵族呢。”
国王陛下愿意来绿洲奶茶店，是因为凯莉先祖曾意外救过饥饿的国王一次，那时，国王陛下给了她一个逆十字架作为信物，说凭此信物，可以答应凯莉的先祖及他们后代子孙一个愿望。
凯莉把这个祖辈传下来的逆十字信物当成自己的底牌藏了很多年。
刚进王宫的时候，她没想着凭信物换自己少受苦。
后来喜欢上卡利尔殿下，想成为血族的一员，也没有用信物让国王陛下下旨初拥。
她每次遇到危难时，心里总是想着，万一以后还有更大的劫难呢，应当放到那个时候再用。
结果凯莉得了顾怀薇几次帮助，急着想报恩，便把信物用在了顾怀薇的身上。
心软的人就是这样。
宁愿自己受苦。
也不想别人吃亏。
海罗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顾怀薇给了凯莉几颗上清丹，让她帮海罗吊着命。
海罗吃下她的药。
但由于圣庭血脉的特殊性，上清丹的效用大打折扣，所起的作用仅仅是延缓他的病症。
“你到底把我们的女儿送去了哪里？”凯莉有些气恼，“我是她的母亲，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你已经是血族，对女儿而言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海罗这么多天来没有开口，结果张口和凯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句句带刺，刺伤凯莉的心。
他们大吵一架。
顾怀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凯莉抹着眼角的血泪。
海罗咳了几声，冷着脸从后院里离开。
哪怕凯莉的血从她的眼睛里流干。
他也不会回头看凯莉一眼。
顾怀薇掏出纸巾，温柔地替凯莉擦拭眼角流出的血泪。
“很恶心是不是？血流得到处都是。”凯莉别过脸。
“还行，我哭的时候鼻子会冒泡，也不比你好看到哪里去。”
顾怀薇抽了好几张纸才把她擦干净。
她轻声道：“眼泪要在会为你擦眼泪的人面前流。”
没人爱惜凯莉，这眼泪流了也是白流。
凯莉低下头，她是一朵还未绽放就枯萎的花，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期待绽放，她唯一一次有了私心选了自己想走的路，结果就受到了身边所有人的指责。
“他觉得我背叛了他，可我在王宫里的这五年，他也没有来看我一眼。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都说他会娶我，可我知道他看不上我。”
“他厌恶血族，憎恨我为什么要进入王宫，可刚进王宫的前几年，我心里想的是，若是他病稍微好点，愿意来王宫找我，我也想和他一起回去，换其他的路子，赚魔法石给他买药吃。”
她嘴里嘀咕着：“又不是只有做血仆这一条路，只是这条路最轻松，来魔法石最快罢了。”
海罗一家说的冠冕堂皇。
但事实上，他们都不愿意受苦。
不愿意去市集摆摊，不愿意过风餐露宿的生活，又格外在乎自己的脸面和气节，结果就把这不体面的罪全部怪在了凯莉身上。
海罗在店里生活了几天。
卡利尔殿下终于忍耐不住，派使者前来召见顾怀薇。
顾怀薇欣然前往。
刚见面，茶杯就贴着顾怀薇的脸颊擦着飞了过去，砸在后面的墙壁上溅出滚烫的水花。
顾怀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殿下息怒。”她说得一点都不诚心。
卡利尔隐忍着怒火：“薇薇安，我给你圣罗兰学院的入学推荐函，让你替我稍微照顾一下凯莉，你就是这么替我照顾人的？”
顾怀薇不卑不亢的说道：“殿下上次说的是让我进宫多陪一陪凯莉，说她身为人类，没有同伴，比较孤独。
而今她已成为血族，我冒着被咬死的风险收留无家可归的她，为她提供食物，自问照顾她比照顾亲妈都用心……”
虽然她没妈。
但不妨碍顾怀薇邀功。
顾怀薇话锋一转：“殿下也知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养育一位新生儿格外困难，如果她稍微吃不饱，就会理智不受控制，把我店里的人都杀了……”
虽然被反杀的可能性更大。
但不妨碍顾怀薇提醒卡利尔她是冒着风险做这件事的。
“天地良心，这年头像我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谁都知凯莉是殿下的人，既然如此，殿下是否应该把凯莉在我店里的食宿费用结算一下？”
虽然有抵押物。
但不妨碍顾怀薇要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