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永昼与永夜
把一个死人摆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还不被人发现，除了大祭司之外，顾怀薇不作他想。她悄悄的潜入。
发现了这个秘密，也不准备拆穿。
悄悄地再出来。
主教维系着圣庭的信仰。
大祭司已经死去。
顾怀薇不想再戳穿主教已死的事儿，给圣庭平添烦恼。
其实经历过这么多个位面，顾怀薇已经察觉到，这些小位面就像是苟延残喘的重病之人。
无论谁来，都阻止不了这些小位面的衰败。
顾怀薇也只需要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就行。
她无意去改变任何事情。
这里只是她暂时的停留点。
她会离开。
和姐姐一样，不会回头。
林蛇出海的时候没有租船。
他有他的本事。
鹤雪衣更早一步回来，他找到顾怀薇的时候，顾怀薇正在荒岛上挖太阳花。
连着根挖，然后带回去在绿洲奶茶店的后院里种一些。
顾怀薇手上沾了土，岛上的太阳花免费，又没人管，她本着不白来的心态，还弄了一个布口袋专门装花。
白咩咩陪在她身边一起挖，还会把土弄在脸上，两个人都灰扑扑的。
鹤雪衣没有加入他们的挖土行列。
“店长小姐，你让我查的，我查清楚了。”
“就在这里说。”顾怀薇把一个花苗扔进袋子里，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来。
掂量了一下袋子。
差不多够了。
“你先洗个手，我们去室内谈。”鹤雪衣目光落在顾怀薇因为挖土而变得黑乎乎的指尖上，他有点洁癖，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看着顾怀薇说话，简直是折磨。
顾怀薇把五指张开，假装要往他身上抹。
鹤雪衣连退好几步：“店长小姐！你该洗手了！”
“知道喽，我这是劳动人民辛勤的双手。”顾怀薇去牵白咩咩的手。
同样穿着白衣服，白咩咩就丝毫不嫌弃她。
不枉费顾怀薇对她多有喜爱。
顾怀薇洗完手之后，信徒还会用圣水为她的双手再冲洗一遍。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鹤雪衣坐在窗边，外面的光透过窗户，像细碎的金纱落在他肩头，他端着白瓷茶杯，整个人笼在一层温柔浅淡的光晕中。
圣庭的信徒和鹤雪衣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他们甚至在私底下交谈，觉得可以推举鹤雪衣做他们的下一任大祭司。
顾怀薇在附近支起结界，防止被偷听。
“我去了大祭司的房间。”鹤雪衣的肤色在光下几乎透明，如雪初霁时的一抹白，“店长小姐，你怀疑的很正确。那名死去的大祭司，并非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霁月清风。
他使用了一种转生的魔法，让自己长生不老。
海罗儿子身上的那些符文，根本不是用来召唤神明的，而是为了让他将来能转生用的身体。
也就是说，那孩子只是他准备好的一个壳，一个备用的容器。”
鹤雪衣只查到了这些。
他不知道大祭司这么做的动机。
只是推测人类贪生怕死，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追求永生。
“那位大祭司心思不正，在如此信仰下诞生出的神明，必然也不会是什么正义的神明。”顾怀薇目光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巨大的光明神像，“光明神应该不会回应这样的信徒。”
“当然不会。”鹤雪衣浅粉色的唇又勾起了淡淡的笑，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什么坏人，但每当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他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店长小姐，你说这些人如果信仰崩塌了，他们又如何在永夜中自处？”
顾怀薇立刻警告他：“你别乱来，我需要借圣庭正义的名义，去打卡利尔，圣庭要是瓦解了，咱们师出无名。”
“你若想杀那个血族，很简单，我们谁动手都可以。”鹤雪衣金色的眸子清澈透亮，“店长小姐也可以亲自动手呀，凭借店长小姐现在的能力，挖一颗血族的心脏，还是简简单单的。”
“弄死他简单，问题是我们得对后续负责，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之下才可以做生意，若引发长久的战乱，绿洲奶茶店最后一阶段的任务就不容易达成了。”
鹤雪衣不怎么操心店里的事情。
那些工作，都是顾怀薇安排一点他做一点。
听顾怀薇这么说，他也就歇了测试这些信徒信仰崩塌的心思。
顾怀薇其实还想和鹤雪衣聊聊后续的安排。
但鹤雪衣明显不感兴趣。
他更喜欢和圣庭里的教徒聊天，然后蛊惑他们，测试他们信仰的虔诚度。
顾怀薇只能等林蛇回来。
林蛇回来的稍晚一些。
他确实按照顾怀薇的要求，完全没有偷工减料的将附近的海域都逛了一个遍。
然后摸索出头顶那片虚假的太阳所照耀的真实范围。
并且在地图上画了出来。
相比起外界的永夜。
叫做荒岛自从大祭司死后，便成为了永昼。
岛上的太阳花开的格外绚烂。
原本只是花苞，现在都已绽放。
岛上的居民开始尝试着种植其他植物。
而海底矿场的海妖，也因为日光的出现变得虚弱许多。
“顾小姐，我查看了太阳照耀的区域，整座荒岛都在范围内，然后以荒岛为中心往外扩张一海里，到达分界处的日光是骤然消失的，那是一个纵向的横切面，没有过度。”林蛇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地图上画给顾怀薇看。
顾怀薇夸了林蛇两句，然后犹豫了一下，觉得把自己后续的想法与林蛇商讨一下。
“你能替我分忧吗？”
“替顾小姐分忧，便是我来到你身边的意义。”
听到林蛇肯定的话，顾怀薇笑了起来。
“圣庭这边的工作完成之后，我在考虑血族那边应该如何处理。
我有三个想法，要么我们借助圣庭的名义，杀了卡利尔，然后不推举血族新王，让圣庭上位。”
“圣庭人数不够，他们不一定能堪此大任。”
顾怀薇赞许地看了林蛇一眼，他说的正是她所担忧的：“你说的没错，尤其是大祭司死了，那个主教也只是一个私人空壳子，海罗能力不够，圣庭没有拿得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