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巡查御史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俯瞰露华浓!”秦绾云抬头盯着那卷白纸,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字也不是很好看,但诗句的内容,还是让秦绾云久久没能回神。
被逼了三天才同意出阁的秦绾云,慢慢开始不那么心存芥蒂。
反而开始好奇,能写出这么美的诗,又该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前一人的诗句,还让在场的一些读书人,有竞争之心。
那么现在,张年的诗句一出,就彻底压服了所有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春风楼中,始终没人说话。
直到三个儒生慌忙地从外走进来,不顾周围人的眼神,一眨眼就冲上了三楼,走进了中年人的包厢中。
“江县令?他来春风楼,也就是说,那个人是御史?!”
李浚看了一眼,立刻认出了打头之人的身份。
“你们注意点,我去去就回!”
作为监天司的头号人物,发觉御史来了,自然是要前去拜见的。
说完,就转身进了中年人所在的包厢。
可刚进去还没一会,又突然走了出来。
面色奇怪,回到包厢中,“啊年,御史大人点名要见你!”
张年擦擦嘴,站起身来,跟着李浚离开。
一进中年人的包厢,先吸引张年的,是屋子中,那个穿着道袍的老者。
白发白须,身材精瘦高挑,手上拿着一根拂尘,时不时摆动两下,端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道士看到张年也是道袍打扮,也起了几分兴趣:
“贫道守诚,出自苍梧山太玄门,不知这位道友,是哪座道观?师从何人?”
张年一听道人是道教名山苍梧山出身,更是太清正教下四大门之一,也是端正了几分。
“贫道张年,出自卧牛山,师傅是清简散人!”
守诚越听脸色越差,“道友不是正教出身?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考取道碟吧?”
“贫道正准备此间事了,就去京城,考取道碟。”张年如实回答。
守诚直接转过身,不再理会张年。
“一个野道人,耽误贫道时间!”
中年人对这也是见怪不怪,知道太清正教给自己委派的这位道长,是出了名的重视出身。
他看重的却不是张年的身份,而是那首诗。
“你这等才华,合该读书入仕才对!”
中年人指了指还悬挂在大厅半空中的纸卷,满脸的可惜。
按照他的设想,写下这等诗句的,应当是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即便不是读书人,也该是个少年公子。
可却偏偏走进来一个道士,还是一个已经入了品,没办法转修儒家的道士。
“你师傅误了你啊!”
包厢中的江县令,这才注意到大厅中,此时还有诗在。
抬眼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最上方的那首。
“这等诗句,是你做的?那倒真是可惜!”
看两个儒家高人都说可惜,这回连李浚都忍不住开始思考。
自己老友,该不会真耽误张年这孩子的前途了吧?!
但转念一想,张年那恐怖的符箓加持,又摇了摇头。
还是道士更适合这小子。
御史又询问了张年一些情况,就压手示意其他人落座。
“诸位都是青阳县的父母官,我此行来此,也不会多为难各位。”
御史的提前到来打了青阳县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既然已经来了,他们也只能配合。
因此,御史一开口,李浚和江县令同时紧张了起来。
“此行在青阳,我只停留三日,也只查三件事!”
房间内其他人正襟危坐,仔细地倾听御史接下来的话。
“一是府库、二是青阳矿、三则是妖鬼!你们配合我行事即可!”
御史面色平静,声音也波澜不惊,但却极具力量,让人不敢反驳。
“是,大人!”
说完总体的目标,御史又开始慢慢讲述自己这三日的具体安排。
御史和李浚,县令的交谈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听得张年都有些昏昏欲睡。
“诸位,我等先离开了!”
御史一拱手,带着一左一右两人起身离开。
却在一只脚刚迈出门时,又转过身来,看向张年:
“小友,春宵一刻值千金,要珍惜啊!哈哈哈!”
说完,没给张年反应的机会,就大笑着离开。
御史都走了,江县令自然也不会继续在此停留,带着两个随从,转身离开。
却在离开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压低声音,对着李浚说了几句,才真正离开。
“李叔!”
“走,王御史说得对,春晓一刻值千金啊!”
李浚笑得很明朗,但眼神看着江县令的背影,带着丝丝的怒意。
一样的春光,姑娘却又变了模样。
红纱垂下,平白给秦绾云添了几分若隐若现的美感。
先出来的是一双细长洁白的小手,其次是玉腿迈出红纱。
一个转身,整个人就飘然地坐到了张年的对面。
四目相对,狐媚般的眼睛,倒看的张年有些红了脸。
两人中间明明还隔着一张圆桌,却比在赤裸躺在床上还要羞涩。
“没想到,竟然是个小道长!”
少女半捂朱唇,整个人突然向前一趴。
一股天然的香气,直冲张年鼻尖,熏得张年鼻子有些发痒。
“道长能写出那么美的诗,是见过那么美的人吗?”
秦绾云被张年青涩的模样逗笑。
张年摇摇头,“姑娘是我见过前二的美人了!”
“只是前二吗?”
秦绾云身子重新落回了椅子上,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嘴巴鼓鼓的,好像是生了闷气。
可还没等张年解释,她又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倒在张年怀中。
自上而下,盯着张年的眼睛,一只手捂住张年的嘴,“你别说,我知道。”
张年慌忙站了起来,“贫道是正经道人啊!”
“正经道人?正经道人给我写什么诗?!”
秦绾云紧跟着张年,脸贴到了张年的胸口。
“我是想借此问问姑娘胸口的玉从何而来?”
张年咽了咽口水,忍住心中不断升起的躁火。
秦绾云站直了身子,从胸口将玉逃出来。
“你说这个?”
“对!”
“明早给你说!”
红纱再次被打开,这次确是由外入内。
两个人跌落在红纱之内的红床上。
一夜无话,却一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