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染镇北关
“我本打算开城献降，却没想到将军竟然是这幅阴险嘴脸，小人行径！”魏灾佯装愤怒，向着对面怒骂，实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自知大功告成。
但卫涛此刻可就不太好受了，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明明这些话自己只是在心里想着，怎么一不小心说出口了？
甚至连他的副将，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身后的全体将士更是唏嘘声不断。
过了好一会，卫涛才缓过神来，顿时恼羞成怒，头上青筋暴现。
“原本是想给你们一个痛快的，但没想到…”
“罢了，我今日率军前来，就是要取尔等狗命，献于朝廷！”
狗急跳墙的卫涛索性直接不装了，挥马扬鞭就向队伍后方驰去，一边跑一边喊：“所有将官士兵听令，列队整军，准备攻城！”
攻城，拿什么攻，把你发射上去吗？
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愕和不解。
“将军，咱们出征匆忙，根本没有准备攻城器械，只有十几架云梯可用，但仅靠这些，不但难以攻下镇北关，还会平添士兵们的伤亡。”
副将看着一路向后奔驰的卫涛，死死追赶在身旁。
“对面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难不成你胆敢质疑镇北将军亲口说的话？”
“听着！咱们只要往上一冲，他们一定会作鸟兽散，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镇北关！”
“驾！”
卫涛说罢，也不顾副官劝阻，就吩咐督战队，威逼将士们扛着云梯向前冲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辉宇一般性格，不仅狂妄自大，还脑子不好使…
“大哥，对面怕是疯了，扛着几架破云梯就敢攻城！”
张弘等人望着远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啍，要么对面将军是个傻子，要么就是把咱们当成软柿子捏了，下令！所有人不要留手，给我狠狠的打！”
随着魏灾一声令下，知道无路可退的镇北关将士们只好迅速搭弦上弩，装填石块，瞄准敌方就先是一轮抛射。
许多正在冲锋的士兵，还没看清来物，就被一支支巨箭和石块夺走了性命。
“啊！”
“我还不想死呀！”
望着前方被巨箭贯穿，飞划而出的一队士卒，还有抛落在地上的血迹和脏器，几名新兵直接吓得瘫倒在地，尿意横生。
由于大辉帝国和西边的大巫帝国开战，几乎所有的精锐士卒和优秀将领都被调去了西线。
其他地方多半都是征招的新兵，平日里欺压老百姓还算厉害，但一上了战场，与身经百战的边军相比，那可就太不够看了。
“不要乱，不要乱！快放箭掩护前方云梯。”
所幸队伍中还有几位身经百战的将官，眼看阵型就要被打乱，急忙命令后方的弓箭手开始朝对面城墙上射击。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抛射而下。
“大哥，快低头！”
张弘一把将魏灾扑倒在地，数支箭矢从城墙上飞过，后方有名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不幸被射穿脖子，鲜血如注，捂都捂不住。
“这里不安全了，大哥你快往后撤，这里有张弘他们顶着！”郭河想要抓着魏灾退到城墙下。
虽说敌方射出的箭矢，能命中镇北关士卒的只是少数。
一是因为从低往高角度不够，二是新兵多数臂膀的力道也不够，难以造成有效杀伤，但万一真射中魏灾，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行，这可是咱们的首战，我要是退到后面，让士兵看到，岂不影响军心？”
“实在不行，我就躲在这城墙后面，也不会后退下到城内的。”魏灾一把甩开郭河的手，从地上捡起那名死去卫兵的铁边木质圆盾。
就在这片刻言语功夫，敌方士卒在箭雨的掩护下，就已经冲到城墙根角。
“啊，给我起，加把劲！”
有一名身先士卒的千夫长，和几名老兵一起将云梯扶起，就往城墙上靠。
眼看就要搭到城墙，却被一名士卒用弧形木叉顶住梯头，硬生生给顶倒下来，一名新兵躲闪不及，当场被砸中，内脏都被压碎，在云梯下惨叫不断。
“救救我，求求你们了，我家里还有老母要…”
但却并没有人理会他，只是将他拖到一边，重新架起云梯往城墙上扶。
这样的一幕幕，在偌大的镇北关城墙下到处上演。
哀嚎声，嘶吼声，惨叫声响彻天际，整个城墙底部都被鲜血浸红。
危急之下，还有老兵伸手拽向已经受伤，半死不活的同伴，横在身前当挡箭牌。
更有甚者，将云梯的根部插在层层堆叠的尸体上，以此来增加高度和稳固根基。
在此等疯狂之下，有好几架云梯都已牢牢固定，不少人爬上云梯，跳到城墙上来，见人就杀。
眼看跃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魏灾一行也拿上刀盾，冲入混战之中。
“呀！给我去死吧。”
敌方一名刚刚爬上城墙的什长，双手握住矛把，狠狠向正在射箭的友军弓手捅去。
随着矛头越来越近，“噗嗤”一声就穿透弓手胸部的皮质甲胄，卡入肋骨之中，但弓手吃痛之下，立即反应过来，死死握住枪头，双方一时间僵持起来。
魏灾这时正好来到近前，看到这一幕，咬了咬牙，抡起手中的长刀，趁敌方什长不注意，一刀就砍中敌方甲胄不全的腰部，豁口极深，使得对方当场扔掉长矛，瘫倒在地。
张弘等人见状立马上前补刀，几秒后，就只剩下一滩满是血洞的烂泥躺在地上。
“快！郭河，将预备兵叫到城墙上来，张弘，让骑兵待命。”
魏灾感觉周围爬上城墙的敌军越来越多，愈发感觉实力不济，朝着郭河大喊一声。
随着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增加。
但魏灾所部毕竟是守城方，占据地利，士卒们又都是边关久经沙场的老兵，仅仅伤亡不到两三百人。
但卫涛所部情况可谓是极其惨烈，由于错误的指挥，仅仅是扛着云梯冲锋到爬上城墙，就损兵近千，在上方又好一阵混战，又死伤了近千人。
一般的部队只要伤亡比例超过10到20就会溃败，何况是卫涛这等老兵和新兵混杂部队，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嚷嚷着向后方逃去，但都被督战队一一射杀。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魏灾刚刚从乱战中抽出身来，就听见人群中传来欢呼声。
随着近五百人的支援部队加入战场，城墙上的敌军无不肝胆俱裂，本来僵持的战局，瞬间一边倒。
许多敌方士卒都被砍翻在城墙上，或者直接被挤下去摔死在城根，震起片片烟尘。
“快跑呀，跑得快先活命啊！”
“敌方还有支援，这城打不下来了，大家快撤！”
望着镇北关城墙上不断扔下来的尸体，以及爬满墙壁的血迹，卫涛的部队终于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溃逃现象，甚至就连一名校尉，也开始带头撤退。
这种毫无意义的伤亡，完全就是徒劳！傻子才会继续上。
“不许退，不许退！”
督战队的长官一直在后方呐喊，但所有人都好像疯了一般，根本顾不得督战队的命令和射来的箭矢。
在满天的抛射物下，相互践踏内斗，不断逃散而去…
魏灾也终于得以在张弘的护卫之下来到城墙最前端，抬首凝视着乌泱泱逃离的人群。
“张弘，快打开城门，你亲自领兵，将骑兵派出去！”
“记住，要将他们加以驱赶，能包围多少是多少，大喊缴械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