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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凉王使节

    “都他妈给我滚回去!”

    躲在人群后的卫涛目眦欲裂,抓起一名逃兵的肩膀,就将其掀翻在地。

    “将军!镇北关城高池深,边军实力又略强于我军,不如先行撤退休养,再行定夺。”

    副将跪倒在地,不断恳求。

    “骆副将!这场战斗失败都是因为你攻城不利,而且还纵容士卒逃跑,回去后我定会如实禀报镇北将军。”

    “但念你在军中任职已久,就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

    卫涛见战局不利,早想第一个拍拍马屁走人,但碍于军中最高统帅的身份,回去后必定会受到责罚。

    正思虑不知如何是好,这现成的替罪羊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望着追赶而来的持刀半甲轻骑,卫涛索性直接令骆北率领一千人断后。

    这样不仅能为自己和大部队争取逃跑的时间,而且还能更有利于自己回去栽赃陷害。

    无论是骆北投降还是被抓住,都可以判他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

    实在是一石二鸟!

    “将军,这…”

    不待回话,卫涛就先行一步,飞驰而去,只留下满脸悲愁的骆北一人站在原地。

    实则骆北自从卫涛说下第一句话时,就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但身为军人最后的使命和自豪感,让他仍义无反顾地率领仅剩的一千名老兵冲向铁骑断后。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眼看长矛就要捅到马腿,却不料,骑兵突然呈两面分散开,将他们包围在其中,不断绕圈圈。

    “我家将军说了,缴械不杀!”

    “不仅如此,所有人一律以礼相待!”

    …

    铁骑上传来的阵阵话语,如钢针利剑穿透入骆北耳中。

    自己若拼死突围出去,定然会被卫涛推卸全部责任!

    若自己战死在这里,虽尽了将士之荣,却貌似又毫无意义。

    倒不如降了!只是如此,便苦了家中年迈的老娘,但我就算不降,恐也难有善待。

    各种思想的交织碰撞,掺杂着铁蹄声和呐喊,不断在骆北中脑中闪现。

    “娘,恕孩儿不孝!”

    “我——骆北,定远将军卫涛的副将,愿率军而降,恳求敌方主帅饶我等一条性命,善待我的士卒!”

    骆北仰天大呼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周围的老兵眼看长官都降了,便也扔掉了手中兵器,跪地而躬,放弃了抵抗。

    张弘还在考虑如何冲破敌方的王八阵时,看见眼前一幕,“哗”的一下大喜过望,嘴角咧得极高。

    “快…快去禀报!”

    张弘向旁边亲骑叮嘱了一声,便扯起嗓门大喊:

    “将军稍候,我已派人前去禀报。”

    不出一会儿,魏灾便在众人的保护下,从打开了的城门处奔跑出来。

    天知道他听到骆北投降是多么高兴!

    待魏灾来到降兵面前,定眼便瞧见最前方的一位精壮汉子。

    “阁下想必就是这镇北关主将吧,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勇猛!”

    骆北见魏灾被众人所簇拥,慌忙拔腿上前,先是开口恭维一番,便又低下声来。

    “降将骆北希望将军不要杀降,每日一顿稀食,让我等护住残喘性命。”

    “我等即已投降,便是与朝廷彻底决裂,就算逃回去也不会再被受用,而且还难逃一死!”

    骆北声泪俱下,不断向魏灾恳求。

    “将军,这是何意啊?尔等既然弃械投降,我必然不会再动刀枪!”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骆北将军亲自领兵。”

    骆北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尽是惊愕神情。

    自古受降方见投降方,那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再不济也是除掉主将,将剩余兵士打散整编。

    实则不然,魏灾心中自是有他的顾虑…

    若是真将他们这千人打散整编的话,在这寥寥几千人的军队中占据一席之地,极其容易生乱。

    杀了的话又不尽仁义之情,往后便再难有人会投降。

    倒不如让骆北亲自领兵驻扎在城外,与镇北关作掎角之势。

    当然,骆北方前所说的话,才是让他最为关注的——他们已是降将降卒,按大辉律法,是要一律处斩的。

    如今的情况,他们也只有跟着自己一条路走到黑了。

    “传我命令!从降兵中选拔三百人并入边军队伍。”

    “并封骆北为游击将军,统领剩余的七百人,驻扎城外,与关城行犄角阵,粮食和军饷一律照常发放!”

    这游击将军为从五品下,与郭河的归德郎将为同一官阶,比之前卫涛的杂牌副将要有名气。

    虽说魏灾自封的官职并无真实实权,但架不住名头好听呀,好歹也算是半个军事承诺。

    “骆北代全体受降士卒多谢将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骆北最初还生怕魏灾砍了自己,此刻只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但随着这七百人的加入,三千七百人的军队,魏灾仅凭镇北关所余军饷和粮食难以支撑,所剩之量仅可供给不到三日。

    魏灾需要着手计划向临北郡的攻击行动了!

    当天夜里,骆北在城外安营扎寨之后,便孤身骑马入城,与魏灾等人开始商议接下来之事。

    “这临北郡分一郡三州,最北边的为虞州,又下辖四县。”

    “其内商旅众多,从事边关贸易,若能将此处攻下,那便是要粮有粮,要饷有饷!”

    骆北向魏灾等人一一讲解临北郡的布防情况。

    “但是…”

    “但是什么?”郭河焦急询问起来。

    “但是这临北郡有镇北将军辉古的驻守,加上城防军人数将近十万。”

    “怕是不等我们去打他,他们就会来打我们了…”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想得好和干得出那是两码事!

    在这一夜,争执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连逃亡计划都已经想好…

    但天刚刚拂晓,城外驻军处就有一探马来报。

    “报!城外发现一只军队正向镇北关开赴而来。”

    “卫涛不是才刚刚退走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魏灾现在听见“报”这个字就直哆嗦!

    “可曾看到有多少人?”

    “大约三四千人,而且先头大多为牛车开道,也没有携带工程器械,倒像是一只运输军!”

    正在此时,又传来一声“报!”

    听见此声,魏灾甚至有一口老血想要喷吐而出。

    “可否是又有军队前来?”

    “将军,是原先发现的那只运输队派了一信使前来,看其衣着不像朝廷军队,此刻已被押送至关城下!”

    “快速速打开城门,将信使请进来!”

    魏灾一行听闻面面相觑,不知这到底是福是祸,也随哨兵一同来到城门处。

    “哗啦”一声。

    随着城门被缓缓打开,一糙脸汉子身穿戎装,手持一节杖出现在门外。

    踏进一步,便是大喝!

    “我乃凉王帐下使节,此次前来,特有要事与镇北关主帅相商,让他速速前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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