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鸿门宴——孰王孰寇
寂静的夜空下，伴随着“轰隆”一声闷响，一辆全身门窗大开的马车缓缓驶出。顺着城外大道向前疾驰，马蹄声掺杂着车轮的滚动声，卷起一阵烟尘。
待马车行至城外军营正中央，魏灾一把将战战兢兢的宋顾拉下马车。
立在原地，朝着左右两侧就喊：
“众将士们，凉国友军们，我是镇北关主将魏灾，而我身边这位就是辉古将军麾下——千夫长宋顾。”
“他此次奉命前来，特邀我前往城外密林中紧急议事，今夜恐有大事发生，因此所有人现在准备集合。”
说罢，魏灾还将宋顾的手抬起来，扬到半空中，尽可能让巡夜的哨兵能够看清宋顾的面容。
不消片刻，整座军营已经响起了紧急集合的鼓声，魏灾会心一笑，将宋顾又重新拉回马车，向着密林处夺路而去。
在车上，魏灾对着宋顾威逼利诱，惊得车厢传来阵阵颤动…
就这样过了许久，马车才在宋顾的指引下，来到一处林间小道前停下。
魏灾执上配刀，向袖中塞有一物，又对着车夫叮咛两句，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抬头打量一下四周，就和张弘、宋顾等人一同踏过杂草丛，向着森林深处挺进。
正值深秋时节，又有夜半寒风。
只是风声掠过，吹起的“莎莎”声，就让魏灾的精神时刻处于紧绷。
向前艰难步行近一刻钟，魏灾才远远望见一处狭小平地。
在地上又扎有一白色军帐，而帐外仅有两名手持长矛，举着火把的亲兵在值守，于这夜幕之下，显得尤为刺目。
这一路走来，魏灾左右环顾，十分注意两旁的风吹草动，就生怕辉古藏有伏兵，但所幸至此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好一个鸿门宴，竟然只有两名士兵把守，这也太瞧不起我们了！”
“就是不知这辉古是真的害怕人多眼杂，还是故意借此麻痹我等了！”
魏灾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就朝着大帐迎上去。
他倒要看看，今夜，到底孰王孰寇！
…
“站住！你们是何人？”
两名亲兵打哈之余，忽见有人从森林中窜出，急忙冲上前来，两杆矛尖直对魏灾一行。
“大胆！这位可是你家大人亲自邀请的魏将军，尔等岂敢无礼。”
张弘和骆北两人拔刀挡在魏灾身前。
“快把矛放下！”
宋顾见状，急忙前来解围。
言及至此，两名亲兵用余光扫视一眼宋顾和魏灾，才将手中长矛放下，缓缓后撤。
“原来是魏将军啊，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二人受命在此，已经等候您许久了！”
两人变脸极快，脸上挤出一丝瘆人笑容。
魏灾淡然点了点头，便踱过二人身侧，想要带着张弘等人一同入帐。
“将军，且慢！”
就在三人即将要踏进大帐时，两名亲兵猛地将魏灾臂膀抓住。
“因为这次会议牵扯甚大，所以只邀请了您和宋千夫长进入，其余人等只能在帐外等候。”
“而且身上不能带有任何武器，还请见谅。”
两名亲兵随即上手，夺走魏灾佩刀。
“什么？这是什么狗屁规矩，是瞧不起我们吗，给老子滚开！”
张弘一听这话，厉声呵斥。
这动机显然太过于明显，但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无妨，你们二人在帐外等候便可。”
魏灾摇了摇头，进行眼神会意。
然而两名亲兵得寸进尺，还想进行搜身，这可一下惹恼了魏灾。
“难道你们就是如此无礼，我此次前来紧急议事，竟如此防备于我？”
“那我只好先行离去了！”
魏灾转头便走。
就在这时，帐内终于传出一道焦急的声音。
“别搜了，让魏灾将军进来吧！”
言罢，一名亲兵重新持矛立于帐前，但眼神仍死死注视着张弘两人。
另一名亲兵将帐帘拔开一条缝，做出请的手势。
“魏将军，宋千夫长，请——入帐！”
透过缝隙，只感觉其内阴冷拔凉。
魏灾紧了口气，壮着胆子，和宋顾一同钻入帐内。
才刚刚步入，身后的帐帘便被放下…
魏灾知道，这下只能靠他自己了。
抬首望去，只见帐内仅有四杆火炬，被固定于帐内四角，使得帐内略显晦暗。
隐约可见高台主座上坐有一男子，正手持酒樽不知作何想法。
座下两侧又各有三席，共六个位置。
其中除了一处毗邻主位的尊席和一处末席还未有人，其余皆已满座。
“我是魏灾，不知辉古将军有何要事商议？”
魏灾向着正前方之人朗声大喝。
“魏将军既已前来，还请入席详谈。”
辉古将手中酒尊拍在案前，指向右侧。
事有缓急，魏灾感觉情况不太妙，也不再多说，捂住袖口，加紧步伐向前疾驰。
经过凉军将领时，魏灾只感觉两侧有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无意间斜头瞥见，他们都头顶缨盔，肩披革胄，看规格应至少都在千夫长之上。
身躯又被裹在巨大的绒袍中，昏暗之下，看不清眼神…
这前行的几秒钟，魏灾甚至感觉死亡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自己，直到来到座前入席，才回过神。
“魏将军，我们凉国士卒在议事前都有一陋俗，要先饮美酒，将军请吧。”
魏灾望着案上的酒樽，迟迟不敢下口，正欲开口试探，却先被搭话。
“将军若是不饮，便是坏了规矩，喝！”
“辉古小儿，我若是不呢？”
魏灾猛然发威，将酒倾倒在地上，瞬间便腐蚀了地面。
“不？那你便去死吧！”
辉古将刚刚拍在案上的酒樽猛然置于地下。
酒樽落地时发出“叮”的一声，好像打开了某种机关，帐内的凉国将领迅速扔掉身上戎袍，从中抽出一把长刀，就向魏灾袭来。
这个距离是辉古精心测算好的，魏灾不可能跑出众人围堵，他必死无疑！
到时候再杀了门外两人，这镇北关岂不唾手可得。
但魏灾早有预料，先凉国将领一步，迅速起身，跃上高台。
只一刹那，魏灾刚刚身处的案台便被劈成两半。
辉古见一击未中，魏灾又向自己扑来，仓皇起身逃窜，却被一把揪住袍尾，跌倒在地。
魏灾赶忙从袖中抖出一物，赫然是一把匕首，赶在凉国将领刀落之前，一把抵住辉古喉咙。
“都把刀放下，要不然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