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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诗有味

    梁曼觉得自己舌面都摩擦得有些发麻,两颊的黏膜都被吸得发疼。

    她估计对方也是这样好不到哪去。

    两人终于舍得放过彼此。

    插在发里的手指松了松。

    他急促地喘息,将舌头缓缓退出来。

    相贴的嘴唇勾着丝分开。

    梁曼面色酡红。

    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半阖着眼晕晕乎乎整个都软在他身上。

    对方还不满足,再次低头追过来轻轻含吮撕咬。

    咬完唇瓣,又拎起她的指头含进嘴里。

    从指尖开始叼着一点点往下啃。

    她则贴在他胸口,听他砰砰砰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边听边朦朦胧胧地想,他为什么还会这样吻自己…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只是希望天不要亮,萤火虫一直飞。

    好希望时间永远停滞在此刻。

    又隐约回忆起,刚刚似乎是达库来找她。

    两人都听见他在远处喊,也听见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那时她正骑坐在他身上死死往后面的树上压,他就支起一条腿挤着更不许她跑。

    二人纠缠得剑拔弩张,谁也不愿先一个放手。

    最后必定是全被人看到了。

    因为达库喊着喊着声音就停了。

    …如此放荡的动作姿势被个未成年看见了,他们和公交站台上旁若无人接吻亲热的非主流情侣有什么区别!

    一想至此,梁曼羞耻地无地自容,瞬间清醒起来。

    她在心里无声痛骂,恨不得将脸埋在他身上闷死自己。

    但刚动了动,掌在后腰的手马上压住了。

    掌门似乎不开心地哼了声。

    收紧胳膊,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梁曼挣扎了许久才把脑袋露出来。

    软绵绵发问:“掌门,我们、要不要回家…”

    他正在用她的指骨磨牙,掌门将她的指节叼在犬齿中间慢慢地磨。

    他咬着手指含含糊糊地低声道:“不。

    不想走。

    ”

    他说的也正是她心里想的。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她眯眼迷迷糊糊地看,看一团团流萤簇拥着飞来飞去。

    偶尔停在他们身上灭了,又偶尔惊起成群的飞向树林深处。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可惜夜总有尽头。

    实际上,萤火虫一夜只会亮两个时辰而已。

    天明后,两人返家。

    梁曼一回忆起那夜就觉羞涩又甜蜜。

    她其实一直都在疑惑,他那天为什么会主动吻她。

    冷静下来想想,更是担忧自己是不是又影响到他的心法。

    而自此掌门更是一改往日的拒人千里,不再那样漠不关心。

    她怀疑他已经再次破了修行。

    可看他日常做事,又不像失去功力的样子。

    但是如此的他,总比冷冷淡淡的他要好…所以她始终没有去问。

    梁曼抱着侥幸的心理想他应该无事。

    她愿意和他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只要他不再对自己视若无睹。

    谁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两人就都可以继续下去。

    而云凌已经下定决心。

    他开始暗自计划。

    他根本不比姓云的差,对这点他没有丝毫的怀疑和阴翳。

    他有十足的把握,让她一点点喜欢上真正的自己。

    不过,肚子里虽有许多想法,可惜都是些糟烂的招式。

    他并不打算用那些。

    云凌看过许多闲书,关于一些风花雪月的不少,只是以前大多只当个消遣,并不怎么往心里去。

    如此细细一回忆,各种让姑娘心动的浪漫桥段简直如数家珍,比如什么为姑娘题诗啦,英雄救美啦,互赠信物啦等等。

    别的暂且不说,写诗他是真会的,幼时他可是实打实的神童,只是志不在此罢了。

    斟酌一番后,云凌便打算采用这样书中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当夜就兴致勃勃地提笔为梁曼作起诗来。

    连续两宿未睡,勉勉强强做出三十首。

    只是久不动笔,脑子实在锈了。

    他熬出满眼红血丝,丢了一箩筐废纸。

    头晕眼花地挑挑拣拣。

    揉着额头,他认真筛选出几首能过眼的,打算,先一日送她一首。

    第一日,他信心满满地将最满意的那首搁在案上,人先闪去梁上偷窥。

    梁曼进屋后果真注意到那张纸。

    只见她拿起纸来,轻轻念:“琼枝照水玉生烟,十二阑干倚画檐。

    …愿裁云一片,日日画卿颜。

    ”

    听着她念,他呼吸都紧张地屏住了,手心也冒出一点汗。

    暗自心道,姓云的绝对没有为她写过诗…他拿什么和我比!

    越想更是忍不住自得地微微翘起嘴角。

    可没成想,梁曼读完却疑惑地挠挠头:“什么东西?”说着就将纸随手一丢,出门干别的去了。

    云凌无比错愕。

    他没想过结果竟会如此,蹲在梁上愣了许久忘记下来。

    震惊之余,又沉痛地反思下原因。

    首先应该是他写的太过含蓄。

    他不想显得自己过于张狂下流,所以只拿了首较委婉的。

    梁曼多半没读出他以景喻情的言外之意,只以为是首普通的诗。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此诗并未署名。

    他不愿意署他的名,却也不敢署自己的名字,所以梁曼更不知道这是他写的诗。

    而且,是他写给她的诗。

    如此想着,心里更是无比憋屈。

    几番思索,痛定思痛。

    他打算采取些其他战略。

    ……

    这些天掌门又不知是在做什么,总是关着门闷在屋里不出来。

    有次见他趴在案上沉沉地睡,她便进去轻手轻脚收拾。

    他听到动静马上惊醒了。

    掌门忙把案上一堆纸匆匆扫去袖下,正襟危坐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梁曼隐约见纸上写了许多东西,只以为他是在练字陶怡情操,笑道:“怎么啦?为什么这样看我。

    ”

    对方咳嗽一声。

    想了想才矜持开口:“不能告诉你。

    但马上你就知道了。

    ”

    直到这日晨起,对方踱来塞给她一样纸。

    掌门眼也不眨地望着她轻声道:“给你的。

    ”

    梁曼不明所以。

    接过来,发现又是一首诗。

    她照着纸念了念:眉挑新月色,靥绽早樱芳。

    …何当共锦瑟,曲尽凤求凰。

    诗的旁边还配着一幅画,花啊鸟啊飘啊飘。

    她左看右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抬头看看,对方眼里灼灼,隐隐有所期待。

    梁曼挠头思考许久,终于郑重其事地大夸起来。

    “掌门你的字写的真好!瞧瞧这个撇这个捺,好霸气、好威风!”

    “…旁边这两只鸡也是!画的真好,活灵活现的!不过我没认出这是咱家的哪两只,是母鸡甲和母鸡乙吗?好像尾巴有点长耶…”

    之后掌门又做了许多怪事,比如忽然在半夜拉她去林中赏月,赏着赏着就望着她缓缓吟诗。

    第二日再次拉她去赏月。

    只是这次是走着走着开始幽幽唱歌。

    边唱边深深地看她,看得她头皮发麻,满背冷汗,感觉对方被鬼上身了。

    掌门种种异常的行为举止让她实在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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