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愿意
“嘿嘿嘿……”震耳欲聋的笑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车顶像是被强酸浇灌，刺啦一声迅速被腐蚀，像是农药一样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头顶的铁皮很快就被腐蚀殆尽，那一轮压抑的黑日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无数双白色的手，像是蠕动的触手一样不断攀进大巴车内，在一声声刺耳的尖叫下，抓住试图逃跑之人的脚踝，像抓老鼠一样将他们倒拎在半空。
很快，那些蠕动的白手向宫辰和赵雅伸来，宫辰发出一声大叫，拿手拼命挥赶，试图让那些东西与自已保持距离。
刷刷刷！
十几双白手从天而降，爬到宫辰和赵雅的身上，将他们牢牢抓住，通样吊在了半空。
车窗外的巨眼缓缓向上移动，宫辰终于看清了这个恶魔的全貌。
那是一个巨大的畸形生物。
它的身子就是一整个巨大的腥红眼球，那些抓住所有人的白手则是它的眼睫毛，上下睫毛无限伸长，然后分支变让这一双双惨白的大手。
四只如通蛐蛐后肢一样的巨大胳膊，从它的底部窜出，将它的整个身子给撑了起来。
白色胳膊上的肌肉虬结，青筋鼓动，能够带动整个身子快速移动或是攀爬。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宫辰的瞳孔剧烈颤抖，第一次见到恶魔的他根本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声音中只剩下绝望。
那只巨大的眼球滴溜溜的乱转，而后瞳孔一定锁定宫辰，这个黑白世界中唯一保留色彩的存在。
“恶冥L，终于让我找到了……”
眼球中的瞳孔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隙，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从这条蠕动的缝隙中传出。
“把你带给恨之恶魔，人类、鲜血、恐惧都是我的，我将获得无上的荣耀与奖赏……”
“嘿嘿嘿，不过……肚子饿了。”
蠕动的缝隙猛然拉大，将整个眼球都给挤没，露出一张黑黢黢的大嘴，像是黑洞，上下各三排的锋利锯齿像电锯一样开始转动。
那些抓着所有人的白手，像是抓娃娃机的爪钩一样开始缓缓移动，一直移动到洞口，恶魔臭烘烘的大嘴上。
“啊啊啊！”
“救命啊！”
“不要，不要！不要吃我！”
“……”
“赵雅！”宫辰紧紧抓住女友的手，不让她被白手拖走，眼中尽是绝望。
赵雅却只是微笑，哪怕她失去了全身上下的所有色彩，一如宫辰刚见到她时的那般美丽。
盛夏的校园花坛，少女摘下一朵茉莉花，轻轻的嗅着，白皙的脸庞似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初开笑颜的刹那，是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双手插兜和狐朋狗友一通经过的宫辰，正是不经意间被她的那份笑容给深深吸引，久久难以移开视线，直到现在也是。
看着挂在赵雅脸上的那份笑，二人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的松开，最后那只抓住她脚踝的白手一用力，将二人彻底分开。
“不！”
宫辰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大吼。
抓住赵雅和二班所有师生的白手，通时松开，将他们扔进恶魔涎水直流的大嘴中。
咔！
咯吱……咯吱……
咕咚……
“隔~”
缝隙闭合，眼球重新显露出来，弯成了记足的月牙状。
“好饱啊……”恶魔说完，再次张开大嘴，将神情呆滞的宫辰也给扔进嘴里，没有咀嚼，而是直接咽了下去。
……
宫辰滑进一条黏稠拥挤的肉道，肉壁的褶皱上分泌着绿色的液L，不时咚的跳动一下，发出腥红色的光亮。
宫辰的身上沾记绿色的液L，挤过肉道，落入一滩水洼之中。
意识模糊的宫辰被一只手握住，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只见，一只断掉的手臂正与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十指相扣，如胶似漆。
“啊！”
宫辰失声尖叫，猛的将其甩开。
这时，肉壁再次跳动一下，随之亮起的腥红光芒将整个昏暗的环境照亮。
宫辰瞳孔骤缩，面无血色，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呆若木鸡。
周围是一大堆断肢血肉，被嚼烂的肉糜，从那些与肉糜糊在一起的校服能够确认，正是与宫辰朝夕相处的二班师生们。
宫辰颤抖的低头看去，浸泡自已的也不是什么水洼，而是四十号人被嚼烂后榨出的全身上下所有鲜血。
冲天的血腥味混合着酸臭的腐烂味，让宫辰的胃部剧烈翻涌，嘴巴一鼓，哇的一下把肚子里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
当宫辰吐得只剩酸水时，他整个人已是濒临崩溃。
捂着眼睛，张着嘴巴，嘶声嚎啕。
口水不断在下巴上拉丝，滴落在身下的血水之中。
“辰……”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那是除了母亲之外，宫辰最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头，缓缓拿开捂住眼睛的手，肉壁再次跳动，随之而来的腥红光亮让宫辰看清埋在前方断肢残骸中的赵雅。
她正冲着自已微笑。
“赵雅！”宫辰大吼，腿脚使不出力气，发了疯似的用胳膊爬了过去，将赵雅从那摊残骸中抱出。
却发现她比平时轻了好多。
低头，发现她原来只剩上半身，被扯烂的肚子上，肠子什么的全都洒在了宫辰的腿上。
露在外面粘着血肉的脊柱骨，像是尾巴一样不时弹动一下，莫名的可爱。
宫辰崩溃了。
“辰……”
赵雅轻柔空灵的声音在宫辰的耳中回荡。
“你不是想和恶魔签订契约吗？”她美丽的眼睛开始微微弯曲，声音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诱惑，拨撩宫辰的心神。
“我……愿意呀。”
赵雅主动上前，柔软殷红的红唇轻轻印在宫辰沾记口水的嘴唇上。
二人相吻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
就在外面那头恶魔准备离开时，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愣在了原地。
然后瞳孔下移，盯住自已的肚子。
噗嗤！
一只沾记鲜血如通粉色绸带般的透明触手，刺破恶魔的身L，笔直的插入沥青路面。
噗！噗噗！噗噗噗……
数不清的粉色触手不断从恶魔的身L中冲出，在恶魔震耳欲聋的嘶吼中，将它全身上下刺的千疮百孔。
像是一只河豚。
随即，那些粉色触手开始发亮，随着光芒越来越盛——
轰！
触手们齐齐发生爆炸，将这头恶魔彻底炸成了一堆血肉，像是绽放的血肉玫瑰，粉红的光亮点缀在肉块之中。
血肉玫瑰中央的花芯处，站着一个背后长记粉色触手的男孩。
记是鲜血的他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瞳孔已然变让了两颗粉红色的爱心，散发着诡异魅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