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刚发的工资，又一次站在ATM机前，熟练地转出90%给我妈。</p>
这是我工作三年来的“传统”。</p>
不管我多辛苦，每月的血汗钱，都得乖乖上交。</p>
手机响了，是我妈发来的微信：【钱到账了没？这个月少了2000，怎么回事？】</p>
我苦笑，刚想回复说这个月扣税多了，忽然听到身后两个女人的对话。</p>
“陈美玲最近又换新车了，听说她女儿每个月孝敬她好几万呢！”</p>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当年那孩子不是从路边捡来的吗？我要是她，我也榨干那孩子的钱！毕竟不是亲生的，白捡的提款机！”</p>
我的手指僵在了屏幕上。</p>
什么...路边捡来的？提款机？</p>
我猛地转身，正对上我妈闺蜜震惊的眼神。</p>
从她慌乱的表情，我知道我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p>
这一刻，二十五年来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p>
为什么我妈从不像其他妈妈那样疼我，为什么我永远只是她的摇钱树。</p>
原来，我根本不是她的女儿！</p>
1</p>
我没有转账。</p>
这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没有乖乖上交“孝敬钱”。</p>
手机疯狂震动，连着七八个未接来电，全是陈美玲打来的。</p>
我直接静音，塞进包里。</p>
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涌上心头。</p>
刚回到公司，手机又响了。</p>
这次我接了，那边立刻传来陈美玲尖利的嗓门：</p>
“林小薇！你什么意思？钱呢？”</p>
我深吸一口气：“妈，这个月公司效益不好，奖金没了。”</p>
“少来这套！你上个月就这么说！你是不是不想给钱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p>
我冷笑一声：“是啊，养大一台提款机，确实不容易。”</p>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p>
“你在说什么胡话？”她的声音明显慌了。</p>
“妈，我今天碰到王阿姨了，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语气平静，“原来我是从路边捡来的，怪不得这么多年您对我一点都不像亲妈。”</p>
“胡说！谁胡说的！王淑芬那个臭婆娘嘴巴就没个把门的！”</p>
她急着否认，却没说我不是捡来的。</p>
这就是答案了。</p>
25年来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咬牙切齿：“陈美玲，从今天起，别想再从我这拿一分钱！”</p>
“你敢！你这个白眼狼！你爸正打算去意大利做手术，你就这么狠心？”</p>
“我爸？他也不是我爸吧？我凭什么给他掏手术费？”</p>
“林小薇！你这个畜生！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不管你是不是亲生的，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啊！”</p>
我冷笑：“养我？十年只打过一万块钱回来，我是靠爷爷奶奶养大的！你们倒是经常打电话，催我上交工资！”</p>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p>
半小时后，我收到一条微信：【不管你信不信，你就是我亲生的。你敢不孝顺，看我怎么收拾你！】</p>
呵，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收拾我。</p>
2</p>
下班回到出租屋，我翻出了奶奶给我的老照片。</p>
仔细看了又看，我和陈美玲简直是两个世界的长相。</p>
她额头窄，眼睛小；我额头饱满，眼睛大而明亮。</p>
我爸林强高高瘦瘦，我却是圆脸丰腴的类型。</p>
这么明显的不像，我居然从来没怀疑过？</p>
这时，门铃响了。</p>
我透过猫眼，看到陈美玲站在门外，还带着几个亲戚。</p>
“小薇，开门！妈妈来看你了！”她扯着嗓子喊，声音甜得发腻。</p>
这是要来软的？我冷笑一声，直接打开了门。</p>
陈美玲一把抱住我：“女儿啊，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来，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虾饺...”</p>
我直接挣脱她的拥抱：“少来这套，什么时候你会关心我喜欢吃什么了？”</p>
我二舅在一旁打圆场：“小薇，听说你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这怎么可能呢？你妈怀你那会儿我可是天天去照顾她的...”</p>
我冷笑：“是吗？那您告诉我，我是哪年哪月生的？”</p>
二舅愣了一下：“这...这谁记得那么清楚啊...”</p>
“我妈怀孕时住在哪？产检是在哪个医院做的？我出生时有什么特殊情况吗？”</p>
他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p>
大姨看不下去了：“小薇，有话好好说，怎么说翻就翻了？就算，就算你真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她也是把你当女儿养的啊！”</p>
“养？”我指着陈美玲，“她把我丢给爷爷奶奶，我上学的钱、生活费都是爷爷拉煤球赚的！我大学毕业后每个月上交百分之九十的工资给她，她拿我的钱买了两辆车、换了大房子、出国旅游...这叫养我？”</p>
她脸色铁青：“林小薇，你这是要跟我撕破脸？”</p>
“不是我要撕破脸，是你从来没把我当女儿！”</p>
我实在不想跟她纠缠下去，“别说没用的，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真相，我是不是你亲生的？”</p>
陈美玲瞪大眼睛：“你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吗！”</p>
“怕什么？如果我真是你亲生女儿，你怕什么？”</p>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陈美玲。</p>
她咬了咬牙：“好，你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我在医院门口捡的！捡来的就该知足！我给你吃给你穿，你就该感恩！”</p>
我冷笑：“谢谢你终于说了实话。既然不是亲生的，那我没必要再孝敬你了。请你们现在离开我家。”</p>
“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翻脸不认人！”</p>
“养我？”我站起身，怒火中烧，“我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捡别人家孩子穿剩下的！”</p>
“我高考那年，你们从意大利只寄回来两千块钱，说是让我吃饭，够吗？我靠自己兼职才考上了大学！”</p>
“我上大学时，同学都穿着新衣服，我还在穿高中那件发白的校服。”</p>
“我毕业工作后，你们立马就出现了，说什么要我尽孝道，每个月上交百分之九十的工资！”</p>
“我到底欠你们什么了？”</p>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我脸上流下，那是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痛苦。</p>
陈美玲被我的爆发震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p>
“从今天起，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冷冷地说，“还有，这三年我给你们的钱，一共168万，我都记着呢。既然你们不是我亲生父母，这笔钱，我要定了。”</p>
“你做梦！”陈美玲立马翻脸，“那是你自愿给我们的！”</p>
“自愿？”我冷笑，“我可以去法院起诉，说你们隐瞒我的身世二十多年，骗取我的赡养费。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p>
陈美玲脸色铁青：“你敢！”</p>
“试试看啊，”我挑眉，“一周内，把钱打到我卡上。否则，我不介意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是怎样的‘父母’。”</p>
陈美玲脸色煞白，指着我的鼻子：“你...你...”</p>
“请出去，否则我报警了。”</p>
看着他们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我摔上门，靠在门板上，第一次感到如此痛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