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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鹰腹丹书之计

    之后的一周内,魏灾等人行事都显得极为谨慎和低调。

    每日天明,除了集合训话外,就是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用弓箭偷瞄天上的鹰隼,还生怕被别人发现。

    夜晚就头裹黑布,趁着月色掩护,绕过几个零零散散的巡夜守卫,在军营通往校场的四条必经之路上又挖又埋,天微明前又回到军营。

    日复一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井井有条,丝毫未变。

    但魏灾却敏锐地发现军营之中的抱怨之声却越来越多,厚重的气氛也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测试,魏灾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每天可以短暂洞悉他人内心想法,并强制其说出。

    魏灾知道,属于自己的时机终于要到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随着一阵铜钟震荡,前卫的军营变得躁动起来。

    这镇北关分前卫,中卫,后卫。

    每卫都有一个校场,每校又分千人,而每日清晨点兵则是必要的条例程序。

    而忙碌一夜未睡的魏灾五人,在听到这声钟响时,顿时眼神一刹,分头行动起来。

    就在大家准备趟过几条必经的皲裂黄泥路时,传出一声巨大的惊呼。

    “大家快来看!这缝里面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

    郭河经过一条土缝,低头一看,扯起嗓门将大伙喊过来。

    “哟,好像是个鹰爪。”

    说罢,郭河就将皲裂的土块扒开,在所有人的惊讶注视下,从里面掏出一只全身血液早已流干的枯干鹰隼来。

    “哎呦,有口福了!”

    郭河故意用刀将鹰的干瘪身躯劈成两半,从里面掉出一物。

    “这是什么?”有个人眼疾手快,接住鹰腹中掉落下来的一小片帛书。

    “这上面好像写了什么,你们有谁认字啊?”

    “我看看,这上面好像写的是——魏灾王”

    郭河咧嘴一笑,大功告成!

    其他三条夯土黄泥路也尽皆如此…

    待众人手提鹰隼丹书赶到之时,正看见魏灾与穿着布衣,站在校台上的千夫长争执。

    “千夫长,今日这饷该发了吧!”魏灾看到那胖子到来,上前一步,厉声大喝。

    “又是你!都跟你说了,我这里没有饷,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千夫长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身体一阵不适。

    感到有一股不知来头的迅猛冲击力,直直钻入他的胸腔,从声带直上嘴腔。

    是魏灾在死死盯着千夫长!

    “这半年来,你们的什么军粮军饷,其实都是我和校尉他们贪吞了,现在还在我屋子的地窖里呢,一天天叨叨个不停!”

    ???

    没人知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台上传来的话,是如此的震耳欲聋!

    甚至连张弘等人听得也是又惊又喜。

    他们昨晚还商量着用这鹰腹丹书,为他们杀死这狗东西造势,再去他的屋里一探究竟呢,没想到今日他自己说出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是迟,那时快,正在下面的魏灾一行,抽出腰间生锈的铁刀,就冲向校台,郭河更是一马当先。

    在千夫长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郭河一刀就劈向其胸膛,顺势割开布衣的粗纤维,混着千夫长胸前的血肉飞射而出。

    鲜血呲了魏灾一脸,滚烫而又热辣,还伴有浓烈的腥臭。

    魏灾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用刀砍人,依旧有些后怕。

    但眼前之事根本不给他反应时机。

    千夫长吃痛之余,狠狠一脚踹在郭河胸口,所幸有皮甲泻力,郭河只是后仰了几步。

    趁此时机,千夫长用手捂住胸前深壑漏骨的伤口,转身就夺命而逃。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果敢,他还没跑上两步,就被魏灾身后窜出的三名士兵掀趴在地。

    一人一刀!

    从他的背部捅穿胸口,插进下方的木板之中,磨起一阵碎屑。

    魏灾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似乎和想象中有那么些许不同…

    但冥冥中内心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冲上去割下他的头!

    魏灾盯着倒在地上,背部已化为一滩烂肉的千夫长,鼓足劲嘶吼一声,冲上前去,将刀刃横在他的头颅上方。

    早已卷起的刀刃在血水的浸透下愈发难砍。

    以至于魏灾只能用刀口在千夫长的脖梗处磨来磨去,发出“呲呲”的声音,短短几秒,度日如年…

    魏灾眼看磨得已然差不多,臂膀用力,猛一掰扯,千夫长便头尸分家。

    “兄弟们,如你们所见,千夫长亲口承认其贪污军粮,私扣军饷,已被我亲手诛杀!”

    校台之上,魏灾站直身子,左手高举头颅,丝毫不顾手上滑落而下的血液,学着蓝星史书中造反者常说的话,厉声而对台下众人。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一,冲上来砍死我,拿着我的头颅前去向校尉邀功请罪,跪求他还回原本就该属于你们的粮饷。”

    “但至于到底最后给不给呢,我就不清楚了!”

    魏灾奋力将手中头颅掷向台下的人流之中,手指微微颤抖。

    “二,跟着我,咱们大家一起,将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抢回来。”

    “我魏灾在此向大家承诺,如果朝廷来问罪,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我一人承担!但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咱们兄弟们就一日饿不着,一日穷不了!”

    魏灾此刻激动得浑身被冷汗浸湿,身份的急速转变和未知恐惧的袭来,让他只感觉大脑有阵阵眩晕空白。

    “快看,这有一个地窖!”

    “这,这儿,还有!”

    随着刚刚冲入千夫长房屋内几人的呐喊,台下长久的寂静终究是被打破了。

    尘封之下,深藏的其实是人心中预埋已久的咆哮!

    顿时台下士卒如洪荒猛兽奔腾般,群愤薄发。

    魏灾知道他这一场生命的赌博,成功了!

    无论是因为之前的鹰腹丹书的威慑,还是真正被魏灾的勇气和大义所感染。

    伴随着近千人的嘶哄,魏灾五人带领大家从镇北关的前戌卫直扑向中卫,许多士兵还没搞清什么情况就被卷入这场兵变浪潮之中。

    “说!那个狗校尉在哪?”

    魏灾冲到校尉府前,抓住一个想要往里通风报信的看门亲兵,揪住衣领。

    “在…在校尉府里,正和副尉,还有两个千夫长商谈军务呢。”

    亲兵看着眼前乌压压一片,吓得嘴唇发白,用手不断指着身后的朱红色大门。

    “商谈军务,我看他奶奶的是在里面喝酒吃肉呢吧?”

    “肉味酒香都飘我鼻子里了!”

    魏灾邻旁的郭河可是个急性子,不由分说就将亲兵踹打一顿。

    说罢,上百人就手拿兵器,跟在魏灾身后,一窝蜂涌进门去,将整个大厅和过道都围得满满当当。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内堂的大门被突然推开,从屋内摇摇晃晃走出来一光膀男子。

    身后还跟着醉醺醺,满身酒气的三人,应当是一名副官和两名亲卫。

    魏灾透过虚掩的门缝向里看去,满是酒肉的大桌上,还趴着两名满嘴油腥的千夫长。

    校尉仿佛还没搞清什么情况,只是大骂:

    “大胆,我可是朝廷亲封的昭武校尉,尔等竟敢来惊扰我商谈军机大事?是不是想被砍头了!”

    “快滚!”

    众人仍旧一动不动…

    “你们莫非是想造反!”

    此刻略显清醒的校尉,仿佛秒懂了什么,惊恐地瞪着眼珠。

    “狗贼!奸贼!恶贼!逆贼!”

    “你偷拿军粮,私吞军饷,本就是杀头之罪,我等今日之事乃是替朝廷效力!”

    魏灾见校尉还敢出言威胁,向前踏出一步,立在众人身前。

    又转头往身后大喊:

    “大家莫怕!咱们冲上前去,将他们绑起来。”

    “如果朝廷前来问罪,咱们就道清缘由,再将他们交出去,还是那句话,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兄弟们冲啊!”

    魏灾话音刚落,上百人就一拥而上,郭河更是甩起长枪,一枪托就将逼逼赖赖个不停地校尉抡晕。

    随即众人合力,将副校尉,包括门口处的三名亲兵以及屋内久睡不醒的两名千夫长用麻绳和铁架捆绑起来,丢进镇北关的死囚大牢之中。

    至此,这场轰轰烈烈,从清晨持续到下午,横扫整个关城的兵变到此结束,大辉帝国北部,三关之一的镇北关也终于易主。

    魏灾也算获得了争霸天下的初始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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