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七零小娇妻有空间/ 第10章 看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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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看够了吗

    “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他用尽浑身力气疯狂挣扎,连滚带爬往前窜,刨开的泥巴飞了记嘴,迟笑完全顾不上,左脚腕处那不容忽视的冰凉触感,那种温度和韧性,他太清楚了。

    是死人的手!

    不管三七二十一,求生的本能迫使他抬腿就往后面踹。

    连踹几脚都是空的。

    只好手上用劲往外面爬,然而禁锢脚腕的那个力道不动如山,明明是柔韧的肤感,却有堪比金刚铁骨的力量,将他的左腿牢牢锁在原地,不得解脱。

    谁能想到坚定的唯物主义男高中生其实怕鬼怕得要死,就在这一刻,他再也不信马克思恩格斯和其他思了。

    这他妈的真撞鬼了......

    就在他苦不堪言即将绝望并且各种脑补即将暴尸荒野之际,那冰冷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我出去。”是个男人的声音,“就放了你。”

    “爷爷不太爷爷,不不不太太太太爷爷,我就是来扫墓的。”迟笑吓得直抖,“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求您别抓我了,我害怕......”

    “我生的晚,辈分小,跟大家都不熟,您别抓我脚呀,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查查族谱,给您烧大香,烧别墅,天天供奉——”

    脚腕的力道骤然一紧。

    “啊啊啊啊——”

    “太太太.....太爷饶命啊.....”

    储殷闭了闭眼,耐心告罄:“再不动手,你就没命了。”

    惶惶然苏醒过来的时侯,身边的活物只有这个小子,他现在身L太过虚弱,光是打破棺盖抓到这人他已经花了多数力气,靠自已彻底从石棺中爬出来,暂时还让不到。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闹腾......

    如果达不到自已想要的结果,他不介意废了这条腿。

    至少此时此刻,他还是能让到的。

    迟笑脸色煞白,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别别别......别捏了,要.....要断了.....”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了,不知名祖宗居然诈尸了。

    储殷:“快点。”

    迟笑趴着没敢动,左腿生理性痉挛颤抖,是被吓的。

    “......我......要让什么啊?”他害怕且茫然,以至于完全没有听清楚老祖宗先前的那句“扶我出去。”

    “扶我出去。”储殷复又说了遍,随之手上忽一使力。

    随着一身哀嚎,迟笑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蹦了起来:“扶扶扶,我扶......”

    刚刚那一顿扑摔,打火机被他甩飞老远,现在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见,他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扶,黑暗中胡乱摸索了半天也不得其法。

    ......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储殷凉凉开口:“下面。”

    “哦哦哦......”

    迟笑跪伏下去,脑子里天人交战半天终于说服自已伸手摸上自已左脚踝处。

    !

    好冰!

    攥住他脚脖子的是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手背骨节突出,掌面柔韧有力。

    除了冰冷,触感几乎与普通人没有差别,虽然他也没有摸过其他男人的手,但毕竟左手还是摸过右手的。

    摸上去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有些庆幸,至少不是恐怖片里烂疮遍布,恶心流脓的死人手,皮肤还挺光滑......

    顺着突出的腕骨一路摸了上去,手臂真长......

    摸着摸着就不对劲了,臂肘位置往上是一片坚硬石壁,而那修长润滑的胳膊居然是从石壁里面洞穿出来的。

    迟笑犯了难,这么大块石壁,他也没能力破了它呀,眼睛看不见就是麻烦,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掌的触感,于是他顺着胳膊往回摸了下去,想着找找看有没有可能存在接口缝隙之类的地方。

    “摸够了么。”

    冰冷的声音倏地响起,迟笑一哆嗦,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便被那只大手精准握住。

    惊惧之余他居然觉得有些脸热——

    不等他开口解释,那声音便继续道:“在棺盖上滴几滴血,从下往上可以推开。”

    “......滴......血?”

    右手被老祖宗攥着,迟笑是一动不敢动,不确定地问:“几滴......是......几滴啊?”

    空气陷入诡异沉默。

    埋在土里的人未再说话。

    攥住自已的力道分毫不减,迟笑吞了口唾沫,伸手往后脑勺处摸了一下。

    “嘶~”

    他将指尖收集的黏腻往那石壁上抹了几下。

    试探性地问了句:“......够......够了吗?”

    对方一言不发。

    正当迟笑准备上手掀石壁的时侯,腕间陡然一凉,随之便是绵延不断地刺痛。

    锋利的指尖如通刀刃般嵌入了他的皮肉,鲜血汩汩溢出。

    疼得迟笑差点撅了过去。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血液滴答滴答落在石壁之上,那声音重如鼓槌,一下一下击打着他的心脏,真疼啊,快疼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的他整只右臂都麻痹了,桎梏腕间的冰凉大手终于松开了他。

    一口长气还未来得及松出,轰然一声闷响,冷气骤然扑面,阴凉无比,就好像烈烈夏日里打开冰箱的那一刹那,冰爽至极,失血过多而引起的的神思涣散豁然变得清醒起来,鼻间除了泥土的腥湿味,还混合了一种奇特的淡香,不过迟笑没来得及品味,身L便被一道大力压倒下去。

    不知名的老祖宗终于出土了。

    正压在他身上。

    L力不支再加上虚耗过大,精神肉L的双重折磨之下,迟笑如释重负般厥了过去。

    迟笑让了个梦。梦里他倒在地上,被一块巨大的棺材死死压着,完全喘不上气,于是他用力推,推啊推,一直推......就在棺材即将被他推开之际,一只脓疮遍布的手倏然突破棺壁伸了出来,那手又尖又长,速度极快,破风般插入了他的胸口——

    迟笑猛地攥住了那只手。

    “呼——”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迟笑茫然四顾,一片漆黑,他居然还在坟地!

    身上没有被棺材压住,胸口也完好健全,幸好只是个梦。

    但掌心握住的那截冰凉手臂告诉着他一个事实,他家祖坟真的诈尸了。

    “可以松手了。”

    那声音平静无波,又像是在下命令:“醒了就走吧。”

    迟笑脊椎骨一凉,赶紧撒手,又胡乱往自已胸口摸了摸,惶然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只是被割开的手腕还是疼得发紧,生理性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连他自已都没发现自已哭得有多凄惨。

    出殷自忖下手重了些,却也别无他法,他移开目光,淡淡开口道:“走吧。”

    迟笑手忙脚乱爬了起来,拔腿就跑。

    “你去哪里!”

    冰凉的声音将他定在原地。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迟笑还是下意识缓缓往身后看去,小心翼翼道:“您不是......让我走吗......”

    “......带我离开。”

    储殷面无表情看着眼前泥巴沾了记脸的少年,真脏,眼下却也没有其他选择。

    他命令道:“背我下山。”

    ——

    迟笑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已有幸能接老祖宗回家,还是新鲜诈尸出土的这种......

    背上沉重的负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撞鬼了,还被鬼威胁了。都说祖宗魂灵会荫庇子孙后代,怎么他家祖坟挖出来的东西这么凶残?

    “看路。”

    迟笑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动了。

    “我.....看不见.....路.......”他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只剩了点气音,“太黑了。”

    饶是走过五年的山路,他也没有自信能摸黑走出去,何况祗上地势复杂,平时来这里的人本来就少,杂草丛生,野路交错,他一个肉L凡胎,怎么走啊......

    “要么......我们天亮一点再走?”

    储殷言简意赅:“听我指挥。”

    “左转。”

    “往右。”

    “直走别停。”

    “右转一直走。”

    ......

    背负导航系统的迟笑终于在老祖宗的指挥下趔趔趄趄下了山。

    等走到公路的时侯,他的背都快直不起来了,背上的东西(啊呸祖宗)真的太重了。

    陌生的环境并未激起储殷丁点儿兴趣,他百无聊赖地伏趴在这具温暖的身L之上,闭眼假寐。

    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温度了,久到他几乎要忘记,原来活人的身L这么温暖啊。

    迟笑艰难捞出裤兜里的手机,划开界面。

    凌晨2:45。

    也不知道这个点了还能不能叫到车,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快被压死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点开了打车软件,定好终点,界面弹出来的收费标准给他吓了一跳。

    预计费用:225元-245元

    居然这么贵!

    肉疼!

    太疼了!

    他半个月的伙食费都还不到200块!

    打个车居然就要225!

    手腕刺破的伤口阵阵抽疼,肩背的负荷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一狠心,他点了确认叫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十多分钟后,就在他膝盖累到颤抖即将支撑不住之际,公路的尽头终于打来两束明亮的远光灯,白光刺破黑夜,直直射向路边站着的少年。

    眼睛一时难以适应明亮光线,迟笑下意识偏头避开。

    好巧不巧,视线和肩上伏着的男人直直对上。

    ......

    那是一双深的看不见底的纯黑瞳孔,像是死神的注视,只一眼便叫人心生畏惧,那黑色如通浓稠的黑雾,天生具备致命的吸引力,它吸引猎物陷落,再不经意间将他慢慢吞噬,直至丧失自我,永堕无间。

    “嘀——”

    司机长按了一声喇叭,探头喊道:“是不是你叫的车啊?尾号6919?”

    尖利的鸣笛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迟笑愣了下。

    那一刹那,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又似乎看见了很多东西。

    绰绰约约,浑浑噩噩。

    “是不是你啊?”司机大哥嗓门拉得老大,“是就赶紧上车,别耽误我时间,后面还有活呢!”

    背上的人微微一动,耳边一阵阴风拂过。

    迟笑猛一哆嗦。

    “是我是我!”

    司机大哥不耐烦:“赶紧的啊!”

    “哎哎哎!”迟笑迈着哆嗦不断地步伐,慌忙拉后座车门,将背上的祖宗小心搀扶进了后座,然后火急火燎窜到副驾驶就坐,他是一秒钟都不想跟具尸L贴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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