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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按摩放松

    秦知南灵机一动,钟晚意又跟着提心吊胆。

    “小钟子,你给烛龙梳毛倒是有一手,如何到了朕这里,便手脚不协调,莫不是有意为之,不愿伺候朕?”

    他淡淡斜倚着池壁,上挑眉眼,神色氤氲着两三分的不满之情。

    钟晚意立刻便驳斥:“陛下,你九五至尊,烛龙怎能与陛下相提并论!”

    ……再怎么说,烛龙也是匹可爱听话、威武雄壮的帅气小马,怎么玩弄欺负反正它也不会说话,自己更没有掉脑袋的风险,暴君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

    “小钟子,原来你是敬爱朕的这副金贵躯体。”秦知南在池中喟然长叹,舒服极了,也因为突然了解到了小钟子的心结而自我满足着。

    “朕方才便没有罚过你,如今你便将朕作烛龙一般安抚,朕亦不会感到冒犯。”

    钟晚意先是有些怀疑,又想到方才泼了秦知南一脸的水,实为大不敬,他却没有如往常生怒……说不定夜间的秦知南果然变了性子,没有那种想杀人的欲望。

    也是,半夜砍头的话,太费力气,说不定还会做噩梦,味道也不好闻,红色肯定还犯忌讳!

    ……钟晚意想通了种种可能,最后便一边咕噜咕噜顺着毛,一边轻唱着儿歌哄秦知南入睡。

    秦知南感到颅上的头发被很温柔地对待着,连带着脑部紧绷一天的神经也放松了些,不自主的身子发软,进入到一种若有若无的梦境中。

    在他童年还是一个小小少年时,身边也围绕着诸多可亲可近的玩伴,后来他一朝登基,玩伴们的眼中只剩嫉恨,往日可敬的长辈也变得满口谎言……一切的变故都像身上的刺,越往上爬,身上的刺越来越多。

    那一双抚在颅上的手,轻轻地疏通神经,将每一根刺都缓缓拔下。在泥泞之中,那被围困的心也被短暂地拉出来晒晒太阳。

    钟晚意一边闭着眼,一边想想自己手下趴着的是一头雄壮威武大黑马。

    越想越乐,陛下竟然自愿当马,来福公公他们知道了肯定笑死了!钟晚意自己偷笑了两下,又继续努力干活。

    好半天,她感到浴中的人呼吸渐渐平缓,不由得凑近了些,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不由有些心疼,伸手去抚平他额上的纹路。

    倏尔又见他缓缓勾起欣然的唇角,也不自主地偷偷戳了戳他的脸颊,“原来暴君也会做噩梦,还是我小钟子有本事,暴君也给我顺好了毛。”

    钟晚意颇有几分得意,但心中也十分明白,如此笑颜,也只能出现在睡梦中毫无防备的暴君脸上,不由悠悠叹了口气,为他惋惜……

    见秦知南半天没醒过来,钟晚意也跟着瞌睡上了。

    忽然就听得门外来福的声音,她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

    “陛下,闵少主身体不适,恐怕旧疾复发……陛下您要不要去看看。”来福敲了两下门似乎要进来。

    钟晚意看着紧闭着眸子的秦知南,以为他还睡得很沉,有些不忍心唤醒他,又没想好找什么借口推拒门外的人,一时间便慌乱起来。

    她刚要起身,去悄声拒掉来福,手腕便被热气腾腾的手掌捉住,紧接着便是秦知南喑哑低沉的声音,在室中回荡。

    “无妨,着朕的御医仔细看诊,出了事拿他们是问。”

    来福停住敲门的动作,心里有了思忖,点着头离去。

    钟晚意也把手脱开,抚着胸口有些惊讶,原来这暴君没睡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似乎是感受到钟晚意的疑惑,秦知南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反正比你这个小奴才先醒,看你也困了,下来泡泡,我们一同睡去。”

    钟晚意把胸口捂得更紧了,连连后退,“这不好吧!陛下……”

    “朕还能逼你不成,小奴才。”秦知南哑然失笑,随即玉体从水中蒸腾起立,钟晚意连转身去,取来熏炉烘过的金丝浴袍,赶紧给秦知南穿上。

    秦知南见她闭眸敬视的模样,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非要左伸右弄,好半天穿不进衣服里去。

    “陛下,你再这样,感冒了可怎么办!”钟晚意着急死了,连带着鼻头都出了汗。

    秦知南见她为自己忧心的模样又满意了,伸开修长的臂展,自己把衣服接过来穿了。

    钟晚意松了口气,赶紧把桌上的羊脂玉杯递过去给他,然后隔了一段距离,站于身后轻轻为他摇扇。

    其他小太监也列队两派走进来,静寂无声地取来琥珀按摩棒,为秦知南松开肩颈。

    秦知南不满,对比之下觉得这些奴才可真是笨手笨脚,不讨人喜欢。

    皱皱眉便将他们全部驱赶走,又对钟晚意抬头,寄予重大期许的模样。

    钟晚意搞不懂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惩罚自己方才浴中伺候偷懒,所以现在要给自己加活干?

    暴君果然就是暴君,太恶劣了!

    钟晚意一边心内抱怨着,一边用哀怨眼神偷偷诅咒秦知南今晚睡不着觉,被他回头一看又赶忙乐呵呵笑容以对,丝毫不命苦的模样。

    秦知南很满意。他觉得经此一浴,自己跟小奴才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也更印证了他心中对小钟子的价值评估,是个有用讨喜的小奴才。

    至于小钟子本人,她似乎也是受宠若惊的模样,这更让他龙颜大悦,“说罢,还没告诉朕,你想要些什么?”

    秦知南一边抹去参茶上的浮沫,一边悠悠回转眸子盯向小钟子。

    钟晚意早在瞌睡做梦的时候想好了,要秦知南为自己做牛做马……可是显然这个理想无法实现。

    她便退了一步,说道:“陛下,奴才只愿陛下少生气,日日息怒。”

    “《黄帝内经》有言,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若是陛下常常生气,血气便淤积于脑补,长期阻塞不通而使陛下脑痛,除此之外还会伤肝、紧筋……只有恬淡虚无的时候,真气才会贯通,陛下也更精壮,益寿延年。”

    秦知南停了杯子,听着小奴才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心中起了疑,“小钟子,你不光识字,懂得却也非同寻常,非一般田庄孤儿可比,是也不是?”

    钟晚意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心里一惊,连暴露身份后怎么死的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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