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个吃播,直播时因为吃太快被噎死,再醒来发现自己竟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不知名朝代,还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喉咙里还残留着窒息的刺痛,鼻腔却先一步被刺鼻的霉味占据。
我费力睁开眼,头顶是破漏的茅草,蛛网在缝隙间轻轻晃动。
醒了刻薄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灰布裙的婆子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沈姑娘金贵,摔了一跤就躺了三天,灶房的泔水还等着人去倒呢。她故意把姑娘二字咬得极重,眼里满是嘲讽。
我挣扎着起身,浑身像散了架。
原主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沈府庶女沈念棠,生母早逝,父亲宠妾灭妻,嫡母孙氏掌权后,她就被赶到这柴房自生自灭。
三天前不过是不小心撞了嫡姐沈清婉,就被推下石阶,生死无人问津。
肚子突然发出一阵轰鸣,我这才惊觉,原主竟已饿了三天。
咽了咽口水,喉咙的疼痛提醒着我前世的荒唐——不过是为了直播热度,疯狂吞咽那些油腻的炸鸡汉堡,最终把自己送上绝路。
没想到重活一世,还是逃不过吃这个字。
杵着做什么婆子不耐烦地扔来一个破竹篮,去后山挖些野菜,要是敢偷懒……她没说完的威胁让我攥紧了拳头。
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山上走,记忆中的地图逐渐清晰。
原主曾在后山发现过一片野莓丛,此刻应该正是结果的时节。
拨开藤蔓,殷红的果子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我顾不上脏,摘了一把塞进嘴里。
酸甜的汁水爆开的瞬间,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原来活着,能好好吃饭,竟是这般幸福的事。
何人在此!一声冷喝惊得我手一抖。
抬头望去,一身玄色劲装的男子站在岩石上,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他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个个手持长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我下意识举起双手:别、别误会,我就是摘点野果……话没说完,突然瞥见他腰间挂着的香囊——绣工精美,金丝勾勒的图案,分明和原主记忆里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香囊一模一样。
男子眯起凤眸,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把东西交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莫名其妙的指控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辩解,几个侍卫已经围了上来。
慌乱间,我踩到松动的石块,整个人向后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玄衣男子伸手揽住我的腰,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混着血腥气涌入鼻尖。
下次走路,记得看路。他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腕,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度。
不等我道谢,他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香囊若是找到了,送到霍国公府。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摸了摸被碰到的手腕,心跳快得离谱。
这莫名其妙的相遇,还有那神秘的香囊,总觉得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而我,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庶女,又该如何在这陌生的朝代活下去
山风掠过耳畔,吹起衣角。
我握紧竹篮,野莓的酸甜还在舌尖萦绕。
既然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这一次,我定要好好活着,把这一世的饭,一口一口,慢慢吃完。
2
攥着竹篮往回走时,日头已经西斜。
后山的野莓吃了个半饱,可想起回沈府还要面对孙氏的刁难,我心里就直发怵。
正低头盘算着,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
小蹄子还敢跑!熟悉的尖嗓门让我浑身一僵。
转角处,沈清婉的贴身丫鬟翠儿正揪着个瘦弱的小丫头,对方怀里还死死护着个油纸包。
这是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小丫头话没说完,就被翠儿一巴掌扇在脸上。
我认出这是沈府新来的杂役阿杏,之前还偷偷给过我半块冷馒头。
当我们小姐的胭脂是白用的翠儿扬起下巴,抬脚狠狠踩住地上滚落的油纸包,不过是个贱胚子,也配吃桂花糕
看着那金黄酥脆的糕点在泥地里被碾得稀烂,我突然想起前世直播时,为了流量狼吞虎咽各种精致甜点的模样。
此刻胃里翻涌的不是饥饿,而是愤怒——凭什么有人要为一口吃食受尽欺辱
慢着。我快步上前,声音不自觉拔高,孙氏当家主母有令,府中下人每月都有例钱,阿杏用自己的钱买点心,犯了哪条规矩
翠儿瞪大眼:沈念棠,什么时候轮到你……
哦我倒不知府里还有这等规矩。清泠的女声打断了她。
沈清婉穿着月白襦裙款步而来,面上带着柔美的笑意,眼底却泛着冷意,妹妹向来体弱,今日倒是有力气管闲事了
我盯着她鬓边的珍珠步摇,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支步摇本该是生母留给自己的生辰礼。
深吸一口气,我弯腰捡起地上勉强还算完整的半块桂花糕,笑道:姐姐误会了,我只是看这糕点做得精巧,想着带回柴房细细研究,听说西街的‘味仙居’最擅做点心,不知姐姐可尝过
沈清婉脸色微变。
味仙居是京中最有名的食肆,连皇室贵胄都常去捧场。
她虽身为嫡女,却因孙氏克扣月例,从未去过那种地方。
不过是街边小店,有什么稀罕。她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等她们走远,阿杏红着眼眶要给我行礼,我连忙扶住她:以后有难处,就来柴房找我。
回到柴房时,夜幕已经降临。
我就着月光,仔细研究从沈清婉那里顺来的半块桂花糕。
前世做吃播时,我学过不少糕点制作,这桂花糕虽外皮酥脆,但内馅过于甜腻,少了几分层次感。
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吹灭油灯,躲在门后。
门缝里透进微弱的光,只见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轻手轻脚走进来,在墙角摸索片刻,竟从砖缝里掏出个油纸包!
果然在这里。黑衣人低声自语,声音沙哑。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打开油纸包——里面赫然是个绣着金丝纹的香囊,和霍国公府那男子腰间的如出一辙!
3
黑影刚要转身,我抄起墙角的木棍猛地砸过去。
他侧身一闪,木棍擦着他的肩膀飞了出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谁黑影猛地转身,抽出腰间的匕首。
月光透过茅草的缝隙洒进来,映得他眼中寒光闪烁。
我硬着头皮从门后走出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把香囊留下。
黑影冷笑一声:沈府庶女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却让我心里一紧——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我握紧拳头:不管你是谁,这个香囊不该出现在这里。
原主记忆里,父亲书房的暗格、霍国公府男子的质问,还有黑影的出现,这一切都让我直觉这个香囊背后藏着巨大的秘密。
黑影突然逼近,匕首抵在我的咽喉处:小姑娘,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他身上的气息冰冷,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乖乖让开,我饶你一命。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黑影咒骂一声,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翻墙逃走。
我摔在地上,手肘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什么声音孙氏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我顾不上疼痛,连忙把香囊塞进怀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孙氏举着灯笼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丁。
沈念棠,大晚上的你在闹什么孙氏皱着眉头,眼神在屋里扫视。
我强装镇定:刚刚……有老鼠,我想赶走它。
哼,废物就是废物,连只老鼠都对付不了。孙氏冷笑一声,明日一早去厨房帮忙,要是敢偷懒……她没说完的话带着威胁,转身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掏出香囊。
借着月光,我仔细端详着这个香囊。
金丝绣的纹路精致复杂,香囊的底部还绣着一个小小的霍字。
我轻轻打开香囊,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小字:子时三刻,城西破庙。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这显然是个重要的信物,而黑影把它藏在这里,难道和原主的父亲有关
想到白天在山上遇到的霍国公府男子,我咬了咬牙——或许,这是我改变命运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香囊,借口去采野菜出了沈府。
城西破庙离沈府并不远,我一路小跑,赶到时,庙里空无一人。
出来吧。我握紧香囊,大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笑,那个玄衣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月光照亮了他冷峻的面容。
他双手抱胸,眼神玩味:没想到沈姑娘胆子这么大,敢一个人来赴约。
我深吸一口气,把香囊扔给他:我只想知道,这个香囊,到底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4
他稳稳接住香囊,指尖摩挲着金丝纹路,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夜风穿堂而过,卷着墙角的枯叶扑簌簌作响,将破庙内的寂静碾得愈发沉重。
沈相果然把秘密藏得严实。他忽然扯开香囊底部的暗线,夹层里滑出半块羊脂玉佩,莹白的断口处刻着若隐若现的云纹,二十年前,令尊与我父亲歃血为盟,约定用此物调遣十万边军,如今玉佩失踪,朝堂暗潮汹涌,有人想借此挑起战事。
我盯着那截断玉,后知后觉地脊背发凉。
原主记忆里父亲书房常年紧锁的暗格、孙氏深夜与人密会的窃语,还有黑影鬼鬼祟祟的行径,此刻全化作密密麻麻的丝线,在脑海中织成一张阴谋大网。
所以你认定香囊在我手里我后退半步,撞上斑驳的墙壁,可我不过是个被扔在柴房的庶女......
但沈相独子沈明轩,三日前带着另一半玉佩离京,临走前却悄悄往沈府送了封信。他突然逼近,玄色衣袍裹挟着凛冽杀意,信,到了你手里。
记忆突然炸开一道白光。
三天前原主摔下石阶前,确实被一个小厮塞了油纸包,里面除了几块桂花糕,还有张被血浸透的字条。
当时她意识模糊,只来得及把纸团塞进香囊夹层,就被沈清婉夺走了全部东西。
东西在沈清婉那里。我攥紧衣角,她昨日戴着生母留给我的珍珠步摇,说不定......
走。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我一颤。
还未反应,整个人已被他拎上墙头。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我死死揪住他的衣襟,脚下是沈府灯火通明的庭院。
正房内,孙氏与沈清婉的对话穿透雕花窗棂。
那丫头摔了一跤倒机灵了,明日得想法子......话音未落,玄衣男子突然掷出枚石子,啪地击碎窗纸。
屋内骤然安静,我们趁机翻进沈清婉的闺房。
檀木梳妆台上,珍珠步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我扑过去掀开妆奁,暗格里躺着个褪色的荷包,打开的瞬间,半块刻着云纹的玉佩赫然在目。
找到......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身后传来利刃出鞘的铮鸣,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转身时,玄衣男子已与三个蒙面人缠斗在一起,剑光如练,映得他侧脸紧绷如弦。
带着东西走!他挥剑逼退一人,余光扫向我,从狗洞......话未说完,一柄匕首擦着他的肋下刺入。
我鬼使神差地抓起桌上的铜香炉,狠狠砸向偷袭者的后脑勺。
混乱中,沈府的梆子声突然响起。
抓刺客——此起彼伏的呼喊自四面八方涌来。
玄衣男子捂住伤口,拽着我撞开后窗:往西,去醉仙楼!
跌跌撞撞跑出三条街,我的绣鞋早不知丢到哪里。
醉仙楼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像极了前世直播间里温暖的灯光。
刚跨进门槛,掌柜的就变了脸色:霍小侯爷,您这......
备间密室。被称作霍小侯爷的男子捂住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仍死死攥着我,还有,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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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我看着霍小侯爷褪去染血的中衣,露出肋下狰狞的伤口。
大夫眉头紧皱,用银针挑出伤口里的碎骨,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目光死死盯着桌上拼合完整的玉佩。
这玉佩断裂处有机关。他突然开口,声音因失血而沙哑,当年父辈约定,只有两块玉佩严丝合缝,才能启动藏在某处的密信。
我凑近细看,只见玉佩边缘果然有细小的卡槽,拼合后隐约浮现出天机阁三个字。
记忆突然翻涌,原主曾在父亲书房见过一本《天机杂记》,封皮上的烫金纹路与这卡槽如出一辙。
我父亲书房......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密室上方传来重物倒塌的轰鸣,灰尘簌簌落下。
霍小侯爷猛地将我护在身下,碎石砸在他背上发出闷响。
不好!醉仙楼被围了!外面传来掌柜的惊呼。
霍小侯爷迅速穿好衣服,将玉佩塞进我怀中:从密道走,去将军府找我父亲,记住,千万不能让沈相的人抓到你!
我还来不及反驳,他已将我推进密道口。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兵器相撞的铿锵。
我攥着玉佩在黑暗中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微弱的光亮。
钻出密道,竟是一片竹林。
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正是我的父亲沈相。
他身着锦袍,却掩不住眼底的阴鸷:念棠,把东西交出来。
我后退半步,摸到腰间霍小侯爷塞给我的短刃:原来您才是想挑起战事的人用边军虎符谋逆,就不怕连累沈家满门
沈相突然大笑,笑声在竹林间回荡,惊起一片寒鸦:满门自从你娘死后,我何曾把你们当亲人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罢了!他一挥手,数十名黑衣人从竹林中窜出,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千钧一发之际,马蹄声由远及近。
霍小侯爷带着一队骑兵冲破竹林,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眼神扫过我安然无恙的模样,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瞬,随即挥剑指向沈相:沈大人,谋逆之罪,你可认
沈相脸色骤变,突然从袖中甩出烟雾弹。
混乱中,我感觉手腕被人紧紧抓住。
霍小侯爷揽着我跃上战马,马蹄踏碎满地月光,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喊。
抓紧!他的声音混着风声灌入耳中。
我死死环住他的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松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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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在夜色中狂奔,耳边的风呼啸如刀。
霍小侯爷的后背微微发烫,浸透的血渍正顺着他的衣料渗出来,染红了我环在他腰间的手掌。
你受伤了......我贴着他耳畔喊道。
死不了。他咬牙回应,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跃过一道丈许宽的壕沟。
身后追兵的火把在夜色中连成一片,箭矢擦着头皮飞过,去城西渡口,那里有我安排的船只!
渡口的水面泛着幽蓝的光,一艘乌篷船正隐在芦苇荡中。
霍小侯爷抱着我飞身而下,船家立刻摇桨离岸。
追兵的叫骂声渐渐远去,我终于松了口气,却见他脸色惨白如纸,咚地栽倒在船舱里。
霍小侯爷!我扑过去按住他渗血的伤口。
记忆里做吃播时,为了拍野外求生视频,我曾学过简单的急救。
颤抖着撕下裙摆,我用江水洗净伤口,又从船家那里讨来烈酒消毒。
他疼得浑身绷紧,却始终没哼一声,只死死盯着我手中那块完整的玉佩。
天亮后......去天机阁。他气息微弱,玉佩......能打开密室......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晨光熹微时,船靠了岸。
我用披风裹住昏迷的霍小侯爷,雇了辆马车直奔城南。
天机阁是京中最神秘的地方,表面是茶楼,实则藏着无数达官显贵的秘密。
当我将玉佩按在柜台后的机关上时,整面墙轰然转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姑娘,里面凶险,要不再......掌柜的话被我打断。
我咬咬牙,背着霍小侯爷走了进去。
密室里摆满了陈旧的案卷,墙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得满室阴森。
找......檀木匣......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转头,见霍小侯爷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染血的手指指向墙角。
我跌跌撞撞奔过去,撬开布满铜锁的木匣,里面躺着一卷泛黄的帛书,还有一枚刻着虎符二字的印章。
帛书展开的瞬间,我倒吸一口冷气。
上面赫然记载着沈相与敌国勾结的密信,以及调遣边军的详细部署。
原来他多年隐忍,就是为了里应外合,颠覆王朝!
快走......霍小侯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沈相的人......
话音未落,密室外传来刀剑相击声。
我急忙将帛书和印章塞进怀里,扶起摇摇欲坠的他。
出口处,孙氏带着一群蒙面人拦住去路,她一改往日刻薄嘴脸,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把东西交出来!只要你肯听话,我可以留你一条全尸!
我握紧腰间短刃,突然想起前世直播时,那些为了博眼球吞下的辛辣食物。
此刻喉咙里翻涌的,却是比辣椒更灼人的愤怒。
做梦!我将霍小侯爷护在身后,你们机关算尽,也休想得逞!
孙氏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弩箭:敬酒不吃吃罚酒!杀了他们,东西抢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密室顶部突然轰然炸裂。
无数箭雨从天而降,将孙氏的人马逼退。
我抬头,只见霍国公带着一队铁甲军破顶而入,他眼神扫过儿子染血的衣衫,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旋即转向孙氏:谋逆叛国,罪无可赦,给我拿下!
混乱中,我感觉有人轻轻拽住我的衣角。
低头,是苏醒过来的霍小侯爷,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次......换我护着你。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一名士兵骑马冲来,高声喊道:报!边关急报,敌军提前发难,已攻破三道防线!
霍国公脸色骤变,攥紧了手中的兵符。
7
战鼓声如闷雷般在城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霍国公接过急报,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敌军来势汹汹,怕是早有准备,沈相一党虽除,可边关兵力空虚......他话未说完,目光突然落在我怀中的帛书和印章上。
姑娘,这密信与虎符......霍国公欲言又止,眼中却满是迫切。
我毫不犹豫地将东西递过去,心里清楚,在这乱世之中,个人恩怨早已微不足道。
霍大人,此乃事关江山社稷之物,您定要妥善利用。我话音刚落,身旁的霍小侯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背。
云骁!霍国公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儿子,这位平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眼底尽是担忧,快传军医!
父亲,不必......霍云骁摆了摆手,强撑着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沈念棠,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心下一惊,却还是点头:但说无妨。
敌军此次进犯,粮草补给是关键,我听闻你虽身为庶女,却对厨艺和食材极为精通。霍云骁顿了顿,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更加苍白,能否请你随军前行,用食物鼓舞士气,同时......寻找机会破坏敌军粮草
我一愣,随即想起前世作为吃播,为了吸引观众,我研究过世界各地的美食,也熟知食材的特性与运用。
如今穿越到古代,或许这就是我能为这个世界做的事。
我答应你。我握紧拳头,但我有个条件,我要参与作战计划的制定。
霍国公和霍云骁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我的要求无疑有些大胆。
但片刻后,霍国公却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军的粮草参赞!
三日后,我随军出征。
看着士兵们疲惫的面容和难以下咽的干粮,我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伙夫头儿,把所有能用的食材都集中起来!我站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高声喊道。
不一会儿,士兵们便送来了仅剩的糙米、野菜和几只瘦弱的山鸡。
我撸起袖子,开始指挥众人分工协作。
有人负责生火,有人清洗食材,而我则亲自调配调料。
前世为了直播效果,我曾专门学习过古代的烹饪技法,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把山鸡用荷叶包好,埋进炭火里烤;糙米煮成浓稠的粥,加入野菜和盐巴调味......我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如何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可口的饭菜。
当第一缕饭香飘散在军营中时,士兵们的眼神变了。
他们围在灶台前,看着金黄的叫花鸡被打开,热气腾腾的野菜粥盛进碗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这也太香了!一个年轻士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啊,吃了这顿饭,感觉打仗都有力气了!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模样,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名探马飞驰而来,神色慌张:报!敌军派出一队骑兵,正向我军粮草大营袭来!
霍云骁神色凝重:敌军果然坐不住了,念棠,你留守军营,务必保护好粮草......
不!我打断他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我有办法,既能守住粮草,又能重创敌军!
霍云骁和众将士都露出震惊的表情,但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他最终点了点头。
8
我翻身跃上一匹战马,指尖死死抠住缰绳。
夜风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却吹不散我眼底的灼烫。
望着不远处敌军骑兵扬起的漫天黄尘,我转头对身旁的霍云骁喊道:引他们去西北峡谷!我要在那里给他们‘接风洗尘’!
霍云骁愣了一瞬,却还是果断挥剑:听沈参赞调遣!随着号角声响起,我军佯装败退,将敌军引入那处两侧峭壁耸立的狭窄峡谷。
当最后一名骑兵踏入谷口时,我猛地扯下腰间的信号弹——赤色烟火腾空而起,惊得敌阵一阵骚动。
放!我大喝一声。
早已埋伏在峭壁上的士兵们推下装满桐油的陶罐,刺鼻的油味瞬间弥漫峡谷。
紧接着,无数火箭破空而下,谷底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敌军战马受惊嘶鸣,骑兵们在火海中乱作一团。
还没完!我从怀里掏出一把褐色粉末,那是用巴豆、大黄研磨成的泻药。
前世直播时,我为了测评奇葩食物,研究过不少食材的药用特性。
撒进上风处的溪流!
士兵们虽满脸疑惑,却还是依令行事。
当敌军好不容易扑灭身上的火,饥渴难耐地奔向溪边时,我几乎能预见他们的下场。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敌营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甚至有士兵虚弱得连兵器都握不住。
好计策!霍云骁眼底闪过赞许,却突然捂住伤口,脸色发白。
我这才想起他本就重伤未愈,刚刚纵马奔驰又扯动了伤口。
你先回营疗伤!我伸手去扶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敌军不会善罢甘休。他的掌心滚烫,今晚必有夜袭,我们得提前......
话未说完,远处的瞭望塔突然传来梆子声:敌袭——!
夜色如墨,箭矢破空声划破寂静。
我跟着霍云骁冲向主营,却见一队黑衣死士已冲破防线。
火光中,我认出领头的竟是沈清婉!她褪去往日柔弱皮囊,手中软剑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沈念棠,你以为破坏粮草就能高枕无忧她狞笑一声,我早就派人在你们的水源里......
话未说完,霍云骁的长剑已直取她咽喉。
沈清婉仓促招架,却因分神露出破绽,被我抄起一旁的铜锅狠狠砸在后脑。
搜她的身!我喘着粗气喊道。
士兵们果然从她怀中搜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暗绿色的粉末。
经随军大夫查验,竟是能让人浑身溃烂的剧毒。
击退敌袭后,我瘫坐在地,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
霍云骁却突然拉起我,指向北方:念棠,敌军主力来了,这次,我们恐怕......
他的话被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打断。
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一支打着霍字旗号的骑兵从侧翼杀出。
为首之人身披银色战甲,正是霍国公!
父亲!霍云骁又惊又喜。
霍国公勒马停在我们面前,眼中闪着欣慰:云骁,念棠,你们守好了粮草,便是守住了十万将士的命!如今援军已到,是时候给敌军致命一击了!
我握紧腰间的短刃,望着整装待发的军队。
从被人欺凌的庶女,到能左右战局的粮草参赞,这场穿越之旅,远比我想象的更惊心动魄。
9
马蹄踏碎晨雾,我伏在马背上握紧缰绳,喉间还残留着昨夜硝烟的苦涩。
霍国公的援军如潮水般涌来,将敌军主力死死钳制在开阔的荒原上,厮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念棠,看西南角!霍云骁突然拽住我的马缰,长剑指向远处尘土飞扬的车队。
数十辆满载粮草的马车正在敌军精锐的护送下迂回前进,显然是想绕开主战场,为前线补给。
我眯起眼睛,脑海中飞速盘算。
这些马车若是能截下,敌军必乱,但强攻定会伤亡惨重。
目光扫过马车缝隙间露出的粮袋,突然想起昨日在军中厨房发现的一批陈年黄豆——吸水膨胀后能轻易卡住车轮,而这正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霍将军,借我三百轻骑!我扯开嗓子喊道,再备十车黄豆!不等霍云骁追问,我已调转马头冲向后方营地。
半个时辰后,三百骑兵每人腰间都挂满浸透的黄豆布袋。
我领着队伍沿着隐秘山道疾驰,在敌军车队必经的隘口设下埋伏。
当第一辆马车的车轮碾过黄豆堆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车轴瞬间断裂,整辆车轰然侧翻。
放箭!我话音未落,箭雨已如飞蝗般射向敌军。
混乱中,马车接连失控,黄豆混着车辕碎片在地上翻滚,将狭窄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
护送的敌军将领怒吼着指挥突围,却被我们居高临下的投石砸得溃不成军。
火油!我大喊一声,士兵们立刻将装满桐油的陶罐抛下悬崖。
熊熊烈火瞬间吞没了整个车队,焦糊味混着黄豆的焦香弥漫在空中。
当敌军终于突破封锁时,只剩下几辆燃烧的空车,而他们的精锐部队,早已在这场突袭中折损过半。
消息传回主战场,我军士气大振。
霍国公趁机发动总攻,杀得敌军节节败退。
当夕阳染红天际时,敌军残部终于竖起白旗投降,这场惊心动魄的边关之战,以我们的全胜告终。
庆功宴上,酒香四溢,却不及我亲手做的一道八宝军粮羹受欢迎。
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捧着粗陶碗狼吞虎咽,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霍国公,也连喝了三碗。
念棠,此役你居功至伟。霍国公举起酒碗,目光中满是赞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营帐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望向坐在角落的霍云骁,他缠着绷带的手正无意识摩挲着酒杯,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
我......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在军中开设食寮,教伙夫们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既能饱腹又能提振士气的饭菜,另外......我的目光与霍云骁相撞,我希望能留在霍将军身边,继续为守护这片山河出一份力。
霍云骁耳尖泛红,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军中艰苦,你一介女子......
霍将军忘了我笑着打断他,当初是谁说我精通厨艺,能鼓舞士气
营帐内爆发出一阵哄笑,霍云骁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篝火的光映在他脸上,将那道新添的伤疤照得柔和了几分。
10
军中食寮挂牌那日,炊烟裹着麦香漫过营寨。
我握着木勺搅动大铁锅,看着杂役们将切碎的萝卜干、风干的野猪肉和糙米一同熬煮,浓郁的香气引得士兵们频频张望。
沈参赞,这锅‘守边羹’当真能抗寒一个年轻伙夫擦着汗问。
我舀起一勺金黄的汤汁,看着表面凝结的油花在阳光下泛光:明日卯时出操,你们就知道这碗汤的厉害了。
入夜后,我正在整理新记录的食谱,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姑娘!一名亲卫撞开帘子,霍将军旧伤复发,高热不退!
我抓起随身药包冲进主帐,只见霍云骁正蜷缩在榻上,冷汗浸透了被褥。
他的脸色比往日更苍白,却还死死攥着床头的兵书。
水......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我舀起半碗温水,刚要喂他,指尖却被他突然扣住。
西南防线......有异动......他的声音含混不清,滚烫的掌心却像铁钳,派人......去查......
先喝药。我用布巾沾湿他的唇,将熬好的退烧草药缓缓灌入。
直到后半夜,他的体温才渐渐回落。
我守在床边打盹,恍惚间感觉有人在轻抚我的发顶,睁眼时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帐幔在夜风里摇晃。
三日后,霍云骁终于能起身。
他站在食寮前,看着士兵们捧着热气腾腾的陶碗谈笑,目光扫过我腰间新挂的食寮铜牌:听说你让伙夫把军粮做成了饼
我掏出怀里的干粮递给他,烤得金黄的面饼裹着芝麻和野葱花,掰开时还冒着热气。
尝尝,这叫‘得胜饼’,用炭火慢烘能保存十日,方便行军携带。
霍云骁咬下一口,眸中闪过惊讶:外酥内软,还有回甘。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那日昏迷,多谢你照顾。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传令兵翻身下马,高举加急军报:报!西南边境发现敌国细作踪迹,疑似在水源投毒!
我和霍云骁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食寮!
冲进厨房时,伙夫们正准备将新运到的井水倒入水缸。
我舀起一勺水凑近鼻尖,隐约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立刻封锁水源!我将水泼在地上,看着石板瞬间泛起白泡,是砒霜!
霍云骁脸色骤变:可军中存水只够支撑三日......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墙角堆积的冬瓜上。
我心头一亮:冬瓜可去皮榨汁,再加入车前草熬煮,既能解渴又能解毒!
当第一锅翠绿色的瓜汁端上餐桌时,士兵们面面相觑。
我举起陶碗一饮而尽,清甜中带着草药的回甘在舌尖散开:这叫‘清瘴饮’,比寻常井水更养人!
看着士兵们纷纷效仿,霍云骁低声道:若不是你......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钟打断。
瞭望塔上,狼烟冲天而起——敌国大军,再次压境。
我握紧腰间的食寮铜牌,青铜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11
敌营的火把在暮色中连成猩红的线,像毒蛇吐着信子盘踞在山峦之间。
我站在城墙垛口,看着伙夫们将刚熬好的醒神汤分发给守城士兵。
汤药里掺了薄荷叶与五味子,辛辣的气息混着药香在城头弥漫,让那些熬了整夜的将士们纷纷振奋精神。
沈参赞!一名士兵捧着空碗跑来,这汤喝着浑身都热乎,比烈酒还管用!
我正要回话,脚下的城墙突然剧烈震动——敌军的投石车开始发动了。
巨大的石弹砸在城墙上,碎石飞溅。
我被气浪掀翻在地,腰间的铜牌硌得生疼。
霍云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他伸手将我拉起,玄甲上还沾着昨夜勘察地形时的露水:敌军这次来势汹汹,恐怕......
他的话被此起彼伏的号角声打断。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敌军阵中缓缓推出数十架云梯,顶端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更远处,几辆从未见过的铁制战车正在组装,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那是何物我指着战车问道。
霍云骁脸色凝重:传闻中敌国秘造的破城犼,据说能撞开三尺厚的城墙。他转身对传令兵下令:通知火器营,准备霹雳弹!
我攥紧了拳头,突然想起食寮库房里还存着几袋石灰。
霍将军,给我三百人!我大声说道,我有办法让那些铁疙瘩变成废铁!
半个时辰后,我带着士兵们埋伏在城墙外侧。
当第一辆破城犼轰隆着逼近时,我们将掺了桐油的石灰粉扬向空中。
夜风裹着白色粉末扑向战车,不仅迷了敌军的眼,更顺着缝隙渗进机械齿轮。
片刻间,金属摩擦声变成刺耳的卡壳声,战车彻底瘫痪在原地。
好!城头传来欢呼声。
我还来不及松口气,却见敌军阵中突然射出漫天火箭。
火雨落在城墙上,引燃了堆放的粮草。
我望着冲天的火光,突然想起库房里还有半缸酿了三个月的米酒——酒精易燃,若是......
快!将米酒搬到城头!我大喊着冲向食寮。
霍云骁及时赶到,看到我指挥士兵将米酒泼向火海,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弓箭手准备!
当燃烧的箭矢再次射来时,酒液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火墙顺着城墙蔓延,将敌军的攻势彻底阻断。
借着火势,我军发起反攻,喊杀声震得群山都在颤抖。
混战中,我看到霍云骁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
他的长剑染满鲜血,却始终朝着敌军主将的方向突进。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向他射去——
小心!我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
箭镞擦着我的肩头飞过,刺痛的感觉让我眼前一黑。
倒下前,我听到霍云骁焦急的呼喊,还有他不顾一切冲过来的脚步声......
12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营帐内柔软的床榻上。
肩头缠满了厚厚的绷带,隐隐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我昏迷前那惊险的一幕。
你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我微微转头,看到霍云骁正坐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疲惫。
他的铠甲已被卸下,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张憔悴却坚毅的脸庞。
敌军……怎么样了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乱动,伤口会裂开。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敌军主将已被斩杀,群龙无首,已经溃不成军,正在逃窜,我们大获全胜。
听到这个消息,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那就好……
霍云骁看着我,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感激,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谢谢你,念棠,若不是你,我……
他的话被我打断:霍将军,你我本就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无需言谢,而且,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
他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融化了他平日里冷峻的面容。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霍国公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念棠,你醒了就好,此次战役,你居功至伟,若不是你机智应变,想出那么多奇招,这场仗可没那么容易打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霍国公过奖了,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霍国公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你也不必谦虚,我已上奏朝廷,为你请功,等班师回朝,你定会得到应有的嘉奖。
我心中一暖,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霍云骁:对了,霍将军,我昏迷这段时间,食寮那边怎么样了
霍云骁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食寮,放心吧,一切都好,伙夫们按照你之前教的方法,继续为将士们准备饭菜。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想着,等伤好了,一定要再研究些新的食谱,让将士们吃得更好,更有战斗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霍云骁的悉心照料下,伤势逐渐好转。
闲暇时,我们会一起探讨战术,或是交流对美食的见解。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发现霍云骁不仅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更是一个心思细腻、有勇有谋的人。
而他看向我的眼神,也渐渐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让我心跳加速,却又不敢轻易触碰的情感。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军队准备班师回朝。
望着连绵的山脉和这片曾经浴血奋战的土地,我心中感慨万千。
回朝的路上,队伍浩浩荡荡,士兵们士气高昂。
我骑在马上,看着前方霍云骁挺拔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回到京城后,皇帝亲自在宫殿前迎接我们,对有功之臣进行了嘉奖。
我被封为护国女贤,并赐下一座府邸,一时间风光无限。
然而,对于我来说,这些荣耀都比不上与霍云骁并肩作战的日子。
在庆功宴上,霍云骁突然走到我面前,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锦盒。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缓缓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温润的玉佩。
念棠,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深情,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13
就在我准备接过玉佩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再睁眼我发现自己还在直播,直播间的粉丝正在打趣我怎么直播还能睡着。
我呆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弹幕,主播这是做啥美梦了,都能睡着了快醒醒,还有美食没吃完呢……
周围的环境熟悉得让我有些恍惚,炸鸡、汉堡还摆在面前,直播间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家人们……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刚刚我好像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早已没有了食寮的铜牌,也不见霍云骁送我的玉佩。
粉丝们开始在弹幕里调侃,主播不会是吃太撑,撑出幻觉了吧快别做梦了,快吃呀。
我望着眼前的食物,曾经让我为了热度狼吞虎咽的美食,此刻却让我一阵反胃。
我想起了前世因为吃太快被噎死的狼狈,也想起了穿越后在古代经历的战火纷飞、生死与共。
那些在军营中为将士们做饭的日子,和霍云骁并肩作战的时光,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让我怀疑现在的直播才是一场梦。
家人们,我想改变一下直播风格了。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说道,以后我不想再这样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了,我想和大家分享美食的制作过程,还有食物背后的故事。
弹幕里有疑惑,有支持,也有反对。
但我心意已决,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为了流量伤害自己身体的日子。
从那以后,我的直播间风格大变。
我开始学习古代的烹饪技法,将那些在食寮里研究的食谱改良后分享给大家。
我会详细地讲解每一种食材的特性,还有烹饪时的注意事项。
有粉丝好奇地问我是不是真的做了个穿越的梦,我笑着点头,然后把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编成故事讲给他们听。
我讲边关的战火,讲食寮里的烟火气,讲我和霍云骁之间的情谊。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大家不再是为了看我狼吞虎咽而来,而是被美食和故事吸引。
我也终于找到了直播的意义,不再是为了虚无的热度,而是真正地分享和传递。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梦,想起霍云骁看向我时温柔的眼神,想起那些并肩作战的伙伴。
我知道,那段经历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让我学会了珍惜,也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而我,也会带着这份记忆,继续在美食的道路上前行,用食物温暖更多的人,就像在那个遥远的朝代,我用美食鼓舞着将士们的士气一样。
14
一天我去采购食材,由于太着急,迎面便与人撞在了一起,抬头眼前的人竟与霍云骁长得一模一样,眼睛忍不住便红了。
男人见我哭了有些不知所措:这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关切,这熟悉的感觉让我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努力克制着情绪,深吸一口气:没事,只是刚刚撞得有些疼,还有……你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叫林宇,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沈念棠。我下意识地回答,这个名字在我口中说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林宇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沈小姐,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不过看你手上提了这么多食材,需不需要我帮忙送你一程
我犹豫了一下,本想拒绝,但看着他那张与霍云骁别无二致的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一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林宇是一名历史系的研究生,对古代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
当我说起一些古代的烹饪技巧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与我讨论。
沈小姐,你对古代文化也很了解啊,特别是这些烹饪方面的知识,感觉很专业呢。林宇赞叹道。
我苦笑了一下,心中想着,这些知识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又怎么会不专业呢
我只是比较感兴趣罢了。我含糊地回答道。
到了我住的地方,林宇帮我把食材搬进屋里。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情绪愈发复杂。
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霍云骁,但他又不是霍云骁。
谢谢你,林宇。我感激地说道,今天要不是你帮忙,我还真有些吃力。
林宇摆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对了,沈小姐,我最近在研究古代的饮食文化,刚好你也有这方面的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我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林宇掏出手机,我们互加了微信。
那我就先走了,沈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林宇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与林宇的相遇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但我知道,他的出现,又让我想起了那段难忘的穿越时光,想起了那个让我牵挂的人。
从那以后,我和林宇经常在微信上交流。
他会向我请教一些关于古代烹饪的问题,我也会和他分享一些我在那个梦里的经历,当然,我把这些都当作故事讲给他听。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对林宇的感情越来越复杂。
我明明知道他不是霍云骁,但却总是忍不住在他身上寻找霍云骁的影子。
直到有一天,林宇约我去参加一个古代文化的讲座。
在讲座上,一位教授提到了古代的一场战争,与我在穿越时经历的那场边关之战竟有几分相似。
我的心猛地一紧,思绪瞬间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林宇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低声问道:念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一切真相。
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害怕他不相信,更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勉强笑了笑,说道。
林宇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没有追问。
讲座结束后,我们一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念棠,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林宇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
我望着他,心中挣扎了许久。
最终,我决定鼓起勇气,告诉他我的秘密……
15
晚风掠过校园的梧桐叶,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盯着林宇校服袖口露出的腕表,金属表盘泛着冷光,和霍云骁腰间的玉佩截然不同,却又让我莫名心慌。
其实,我给你讲的那些古代故事......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不是故事。
林宇歪着头,路灯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你是说......
我真的穿越过。我攥紧背包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在那个世界,我见过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叫霍云骁,是霍国公府的小侯爷,我们一起守过边关,在食寮里用黄豆卡过敌军车轮......
话音未落,林宇突然笑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他正在浏览某条新闻:念棠,你该不会是看到这条热搜,才编出的故事吧
我凑近一看,热搜词条赫然写着考古发现古代军粮作坊遗址,配图里,陶瓮残片上的云纹竟与霍云骁的玉佩如出一辙。
更惊人的是,遗址出土的竹简上,模糊可见食寮二字。
专家推测,这是古代某支神秘军队的后勤组织。林宇兴致勃勃地滑动屏幕,而且根据碳十四检测,年代正好对应你故事里的边关之战。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长椅上。
林宇慌忙扶住我,身上飘来淡淡的薄荷香——和霍云骁受伤时,我喂他喝下的清瘴饮味道一模一样。
你看这个。他突然调出一张老照片,这是我太爷爷年轻时的画像,连教授都说,他和历史文献里记载的霍国公府后人画像高度重合。
泛黄的照片里,身着长衫的青年眉目冷峻,眼角的泪痣位置都与霍国公如出一辙。
我颤抖着摸向脖子,那里还戴着穿越前收到的玉佩,此刻竟在夜色中微微发烫。
念棠林宇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中暑了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腕,触感真实得可怕: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你相信吗
林宇没有抽回手,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覆在我冰凉的手背上:我相信。他的声音很轻,上周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穿着玄甲,守在一座燃烧的城墙上,有个姑娘往我嘴里塞了块得胜饼,说吃了就能打胜仗......
他的话如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远处钟楼传来十二声闷响,林宇腕表的夜光指针连成诡异的弧度,恍惚间竟化作霍云骁最后看我时,眼底那抹未说完的深情。
林宇,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明天,我们一起去那个遗址看看吧。
他笑了,露出和霍云骁如出一辙的虎牙:好,说不定,我们能找到属于我们的......食魂记。
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千年前的战鼓,又一次在时空深处轰鸣。
16
遗址现场拉起的警戒线在风中轻晃,探方里暴露的夯土层层叠叠,像极了古代将士铠甲上的鳞片。
林宇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块陶片,突然僵住了手——陶片内侧,用朱砂勾勒的云纹图案与我记忆中霍云骁的玉佩纹路严丝合缝。
这不可能...他声音发颤,转头看向我时,眼中泛起难以置信的光。
考古队的无人机在头顶盘旋,螺旋桨的嗡鸣声里,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突然,东南角的探方传来惊呼。
几个考古队员围着一个青铜匣子,锈迹斑斑的表面雕刻着饕餮纹,正是天机阁密室里见过的样式。
我几乎是冲过去的,指甲在匣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却在打开的瞬间屏住了呼吸。
匣内躺着半卷泛黄的帛书,字迹晕染模糊,可霍云骁三个字却力透纸背。
我颤抖着展开,发现这竟是一份战报:...沈氏女念棠献策,以奇术制敌,大破敌军粮道...
这是你的名字!林宇猛地抓住我的肩膀,还有这个!他从匣底夹层抽出一枚玉佩,温润的羊脂白玉上,断口处的云纹与我贴身收藏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考古队长举着相机匆匆赶来:这是重大发现!不过这玉佩...他的目光扫过我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玉坠,突然脸色大变,等等,你们俩跟我来!
在临时搭建的考古工作站里,队长调出了今早刚扫描的CT影像。
青铜器内部的三维模型中,竟藏着一段用金丝镶嵌的文字:若后世有缘人得此,望寻云骁念棠,告之...山河无恙。
林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突然转身在资料堆里翻找,抽出一张泛黄的老报纸。
1943年的《京报》头版,一张黑白照片里,几个青年站在城墙下,其中一人抱着陶罐,陶身斑驳的纹路与遗址出土的食寮器皿如出一辙。
这是我太爷爷的笔记。他声音发涩,翻开笔记本泛黄的扉页,遒劲的毛笔字让我瞳孔骤缩:七月初七,又见她于梦中,她说食寮的得胜饼,可保山河永固。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沙尘拍打着玻璃窗。
我感到脖颈间的玉佩越来越烫,恍惚间听见金戈铁马的轰鸣。
当我再睁眼时,工作站里的电子钟显示11:11,林宇正凝视着我,眼神里有霍云骁跨越时空的温柔。
念棠,他缓缓掏出那半块玉佩,或许,我们的故事,从来就没有结束。
玉佩相触的刹那,遗址方向传来震动,尘封千年的食寮密道,正在我们脚下缓缓开启...
17
密道开启的瞬间,一股裹挟着陈腐气息的暖风扑面而来,扬起漫天沙尘。
我和林宇对视一眼,他握紧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石壁上斑驳的壁画——画中女子手持锅铲指挥士兵搬运粮草,身披玄甲的将军立于她身侧,虽线条粗犷,可那眉眼间的英气,分明是霍云骁和我。
原来那些经历,真的存在过......我伸手触碰壁画,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壁画边缘竟刻着一行小字:魂归处,食为念。
林宇将两块玉佩嵌入石壁凹槽,机关轰然转动,密道深处亮起一排排青铜长明灯。
蜿蜒的通道两侧,整齐码放着陶瓮,瓮口贴着褪色的标签,醒神汤得胜饼的字迹依稀可辨。
我掀开其中一个陶瓮,里面早已干涸的褐色粉末,正是当初调配的军用草药。
快看这个!林宇突然蹲下身,手电筒照向地面。
青砖缝隙里卡着半截银色发簪,簪头雕刻的莲花样式,与我穿越前佩戴的那支一模一样。
我们继续深入,密道尽头是一间石室。
石桌上摆放着一本皮质日记,封面的云纹早已磨损,翻开时,泛黄的纸页簌簌作响。
日记开篇写着:吾妻念棠亲书,食寮秘制方。
我屏住呼吸,一行行读下去。
里面详细记录着每道军粮的配方,还有一些未写完的句子:今日云骁又受伤了,若能用当归炖只老母鸡......战鼓声声,真希望能做碗热汤给他暖胃......字里行间,满是牵挂。
石室角落,一具骸骨倚墙而坐,腰间的青铜令牌刻着霍字,手中还攥着半幅残破的丝帕,绣着的念字虽已褪色,却依然清晰。
林宇的身体微微颤抖,这骸骨,或许就是霍云骁最后的归宿。
他一直在等你。林宇声音哽咽。
我蹲下身,轻轻抚过骸骨,泪水滴落在丝帕上。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霍云骁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而我在食寮里焦急等待。
就在这时,石壁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画面在光影中闪现:霍云骁为我挡箭、我们在食寮研究食谱、他笑着说要带我看遍山河......画面最后定格在他临终前,握着丝帕喃喃自语:念棠,来世......
光芒消散时,骸骨化作点点荧光,与我们手中的玉佩共鸣。
林宇将我揽入怀中,轻声说:念棠,这次,换我带你看遍山河。
18
玉佩共鸣的光芒渐弱,却在我掌心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云纹胎记。
林宇的腕表不知何时停了,指针定格在11:11,表盘内侧竟浮现出细小的篆文:相思无尽处,轮回再相逢。
念棠,你看!林宇突然指向遗址上空。
夕阳的余晖中,无数萤火虫汇聚成流,在空中勾勒出食寮的轮廓。
光影里,身着粗布麻衣的伙夫们忙碌穿梭,玄甲将军策马而来,腰间玉佩与我们手中的物件交相辉映。
当夜,我做了个梦。
梦里的食寮飘着袅袅炊烟,霍云骁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我落下的发簪:怎么现在才来得胜饼都凉了。
不等我回答,他已将温热的饼塞进我手中,温度透过指尖,化作现实中林宇紧紧握住我的手。
一周后,我们带着研究成果参加学术研讨会。
当全息投影将密道内的场景重现时,台下一片哗然。
可最震撼的,是林宇展示那本食寮日记时,一位白发老教授突然泪如雨下——那字迹,竟与他祖传的家书中母亲的笔迹分毫不差。
我母亲临终前,总说自己曾是战地厨师。老教授颤抖着抚摸投影,她说有个将军,用生命换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散会后,林宇带我来到城郊的古银杏林。
千年古树的枝桠间,挂着无数红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国泰民安山河无恙。
他从背包里取出精心复刻的得胜饼,饼中藏着枚银戒,戒圈内侧刻着云念二字。
这次,我不想再等下一个千年。他单膝跪地,银杏叶落在肩头,宛如金色的雪,念棠,愿与你共守人间烟火,续写今世的食魂记。
三个月后,我们在遗址旁建起食魂阁。
一楼是复原的古代食寮,展示着那些改变战局的食谱;二楼是现代餐厅,招牌菜得胜饼永远留着最朴素的配方。
每当夕阳西下,总有人说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在食寮内外穿梭,女子系着围裙,男子腰间的玉佩,在暮色中闪着温润的光。
某个深夜打烊时,我擦拭着展示柜里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现背面浮现出新的文字:此生已无憾,唯愿卿长安。
转身望向正在收拾桌椅的林宇,他抬头一笑,恍若千年前的那个少年,在烽火中对我说:别怕,我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