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8亿和亲妈，你们选哪个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时，我几乎窒息。我，周晓，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下午。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条。我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指甲上没有监狱生活的痕迹，皮肤也没有被楼顶水泥地摩擦出的伤口。三秒钟前，我还在楼顶，妹妹周雨满眼仇恨地将我推下去。
周晓你发什么呆周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妹妹，她穿着那件我熟悉的蓝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眼神闪烁。但这一次，我在她眼中捕捉到一丝异样，那不是十八岁少女应有的天真，而是一种老练的算计。
她记得。我心头一震。她也重生了。
系统问我们选什么8亿还是亲妈。周雨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我熟悉的冷笑，这次，我先选。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上一次，她毫不犹豫地选了8亿，而我选择了跟着改嫁的妈妈。这一次，她想干什么
我选亲妈。周雨一字一顿地说，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毒蛇盯着猎物。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上一次，选择8亿的她嫁入了豪门顾家，获得了天价彩礼。而我和妈妈继续过着平凡的生活，直到三年后顾家破产，她丈夫卷款潜逃，留下她顶罪入狱。
出狱后，她找到我，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选了8亿，承受厄运的就是我。她把我约到楼顶，推我下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次换你试试地狱的滋味。
周晓，该你了。周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她选了亲妈，那么我只能，
我选8亿。我听见自己说。
周雨的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快得几乎难以察觉。但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次轮到你了，姐姐。
房间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选择已确认。周雨获得亲妈抚养权，周晓获得8亿彩礼，将嫁入顾家。
当光芒散去，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豪华的酒店套房里，面前是一面全身镜。镜中的我穿着定制的白色婚纱，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中的不安。
周小姐，婚礼还有半小时开始。一位女助理推门进来，恭敬地说。
我点点头，让她先出去。然后迅速检查了房间，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一部新手机。通讯录里只有几个联系人：丈夫-顾明远、公公-顾振华、婆婆-林雅。
我点开新闻APP，搜索顾氏集团。屏幕上立刻弹出大量报道：《顾氏集团市值突破百亿》、《顾家独子顾明远即将大婚》、《传统豪门与现代商业的完美结合》...
这些标题与我记忆中的完全一致。上一次，周雨嫁入顾家时，媒体也是这样大肆报道的。但没人知道，这个光鲜亮丽的家族背后隐藏着什么。
敲门声再次响起。周小姐，顾先生想见您。
请进。我迅速锁上手机屏幕。
门开了，顾明远走了进来。他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身高近一米九，五官如雕塑般完美。上一次，我只在周雨的婚礼上远远见过他一面。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异常漆黑，像是没有反光的深潭。
紧张吗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想碰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他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有点。我勉强笑了笑，毕竟我们才认识一个月。
顾明远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却不是微笑。三个月后你就会习惯的。顾太太的身份，顾家的规矩，还有...我。
他的语气让我后背发凉。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上次周雨出狱后，手腕上会有那么多疤痕。
走吧，客人们都在等了。他伸出手臂，示意我挽着他。
婚礼如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顾家包下了整个五星级酒店，宾客非富即贵。当我挽着顾明远的手臂走过红毯时，闪光灯几乎让我睁不开眼。
在交换戒指的环节，我注意到前排座位上的周雨。她穿着淡粉色礼服，面带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妈妈坐在她旁边，一脸欣慰地看着我。我的喉咙发紧，妈妈不知道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牧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顾明远俯身下来，他的嘴唇冰冷而强硬。当他的舌尖试图撬开我的牙齿时，我几乎要推开他。但理智告诉我，现在反抗只会让情况更糟。
婚礼结束后是奢华的晚宴。我换了三套礼服，像展示品一样被介绍给各种政商名流。顾振华，我的新公公，一个六十多岁却精神矍铄的男人，一直用评估商品的眼神打量我。
周晓是A大金融系的高材生，他向一位商业伙伴介绍我，聪明又漂亮，正是我们顾家需要的媳妇。
顾董好眼光。对方奉承道，然后压低声音，那件事进展如何
顾振华的笑容僵了一瞬。晚点谈。他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
我假装没听见，微笑着敬酒。但心里已经拉响警报，那件事是什么上一次周雨入狱，是因为被指控参与顾家的财务欺诈。但直觉告诉我，顾家的秘密远不止于此。
晚宴持续到深夜。当我终于能回到新婚套房时，已经精疲力尽。顾明远被一群朋友拉去喝酒，暂时放过了我。
我锁上浴室门，打开水龙头掩盖声音，然后拨通了周雨的电话。
姐姐，新婚快乐。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你想要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想要你尝尝我经历的一切。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三年后，当你从监狱出来，一无所有时，记得这是你应得的。
周雨，我们可以谈谈，
谈什么她冷笑，谈你怎么眼睁睁看着我坐牢谈妈妈怎么偏心你这次轮到你了，亲爱的姐姐。
电话挂断了。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这不是简单的报复，周雨是要我和她交换命运。
第二天一早，顾明远就带我回顾家老宅见长辈。顾家老宅坐落在城郊的山上，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巨大庄园。车子驶过铁门时，我注意到围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和红外线警报器，这不像是普通富豪家的安保。
记住，下车前顾明远捏着我的下巴说，在爷爷和爸爸面前，你只需要微笑和点头。明白吗
我点头，他满意地松开手。
顾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坐在轮椅上，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让我走近，用枯瘦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手相不错，他盯着我的掌心说，有财运，但命里带煞。他抬头，浑浊的眼睛直视我，你身上有血腥气，小姑娘。
我心头一跳，强装镇定。爷爷说笑了。
爸，您别吓着新媳妇。顾振华走过来打圆场，但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午餐时，我注意到顾家的餐桌上有一个奇怪的空位，摆着餐具却没人坐。
那是明远弟弟的位置，婆婆林雅注意到我的视线，轻声解释，他在国外读书。
但我捕捉到顾明远瞬间绷紧的下巴，和顾振华警告的眼神。林雅立刻闭嘴，低头吃饭。
午饭后，顾明远带我去看我的新房间。说是房间，实则是一套占据别墅西翼整个二楼的豪华套房。
我的卧室在对面东翼，他抚摸着我的后颈说，每周三和周六晚上我会过来。其他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进我的房间。明白
明白。我顺从地回答，心里却在想：这正好给了我调查的自由。
顾明远似乎对我的态度很满意，他吻了我的额头就离开了。确认他走远后，我立刻锁上门，开始检查这个房间。
套房包括卧室、书房、衣帽间和浴室。装修奢华但缺乏个性，显然是为顾太太这个角色准备的舞台，而不是真正的家。
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精装书，但几乎没有翻阅痕迹。我拉开书桌抽屉，发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尝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我暂时放弃，转向其他线索。
在衣帽间的最下层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小保险箱。这很可能是前一任顾太太留下的，据说顾明远五年前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妻子在车祸中丧生。
正当我思考如何打开保险箱时，手机响了。是妈妈。
晓晓，适应得怎么样妈妈的声音充满关切。
挺好的，妈。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您呢和周雨处得来吗
小雨她...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她变化很大。昨天她突然说要找工作，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周雨在计划什么
妈，您要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顾家庄园修剪完美的花园。上一次，周雨选择了8亿，结果身陷囹圄。这一次，她逼我走上这条路，自己却选择了亲妈。她到底想干什么
傍晚时分，佣人通知我去餐厅用晚餐。餐桌上只有顾振华和我两个人。
明远有应酬，林雅陪爸去医院复查。他给我倒了杯红酒，正好我们可以聊聊。
聊什么，爸我小心地问。
你的专业是金融，对吧顾振华切着牛排，有兴趣来顾氏工作吗
这出乎我的意料。当然有兴趣，但我刚嫁进来，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下周一你来总部报到，他不容拒绝地说，财务部有个项目需要可信的人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毕竟，你现在是顾家的人了。
我点头应下，心里却警铃大作。上一次，周雨就是在顾氏财务部工作期间被卷入非法活动的。顾振华这么快就让我接触公司核心业务，显然另有目的。
晚餐后，我回到房间，发现床上有套性感睡衣和一张纸条：穿上它，等我。，M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顾明远今晚要过来。上一次周雨身上的伤痕浮现在我眼前。我必须想办法保护自己。
我在浴室里拖延到凌晨一点，顾明远才醉醺醺地进来。他粗暴地把我扔到床上，嘴里嘟囔着脏话。当他压上来时，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中，我的思绪飘向周雨。这就是她想要的吗让我经历她经历过的所有痛苦但为什么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姐妹啊...
第二天一早，顾明远离开后，我立刻洗了个长时间的澡，然后打电话给周雨。这次她没有接。
接下来的几天，我试图适应顾家的生活。顾明远喜怒无常，有时会送我昂贵的珠宝，有时又会因为小事大发雷霆。我学会了察言观色，尽量减少与他的冲突。
周一很快到来，我随顾振华来到顾氏集团总部。大楼位于市中心最昂贵的地段，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处处彰显着财富与权力。
财务部在35层。顾振华亲自带我见了财务总监张伟，一个四十多岁、眼神精明的男人。
周晓会参与凤凰项目，顾振华说，给她最高权限。
张伟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顾董，这不符合程序...
我说了算。顾振华冷冷地打断他，然后转向我，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汇报。
他离开后，张伟不情愿地带我去了一个独立办公室，给了我登录系统的密码。
所有文件都在这里，他指着电脑说，别乱动其他东西。
等张伟走后，我立刻登录系统。凤凰项目的文件夹里是一系列复杂的财务报表和跨境转账记录。我花了一上午研究这些文件，发现其中有多笔资金流向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金额巨大却缺乏合理的商业目的。
这明显是洗钱或逃税的操作。上一次，周雨就是因为签署了这些文件而成为替罪羊的。顾振华让我接手这个项目，是想故技重施
下午三点，我准时来到顾振华的办公室。他听完我的简要汇报后，满意地点头。
你很聪明，他递给我一份文件，签了这个，你将成为项目负责人。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这是一份授权书，赋予我对凤凰项目所有交易的决定权，也就是法律责任。
爸，我需要更多时间了解项目细节...我试图拖延。
现在就签。顾振华的声音突然变冷，除非，你不信任自己的家人
钢笔被塞到我手中。我抬头对上顾振华冰冷的眼神，明白这是个测试。如果拒绝，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如果签字，就等于走上周雨的老路。
我慢慢签下名字，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明远的弟弟什么时候回国我还没见过他呢。
顾振华的表情瞬间阴沉。他没有弟弟。他一把抓过文件，你可以走了。
这个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顾家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晚，我借口加班留在公司，悄悄潜入了档案室。在尘封的角落里，我找到了十五年前的一份旧报纸。头版是一则车祸新闻，配图中，年轻的顾振华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救护车旁，标题是《顾氏二公子车祸身亡，长子幸存》。
报道中提到，顾振华有两个儿子，顾明远和顾明辉。那场车祸夺走了小儿子的生命，而大儿子只受了轻伤。但奇怪的是，所有近期资料中都只提到顾明远一个儿子，仿佛顾明辉从未存在过。
更奇怪的是，车祸报道中的幸存长子照片，分明是现在顾明远的样子。如果那是十五年前的照片，顾明远现在应该三十多岁，但报道中却说当时他只有八岁。
时间对不上。除非...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周雨的短信：想知道顾家的秘密吗明晚8点，老地方见。
我将报纸塞回档案架，心跳如擂鼓。顾家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顾明远的年龄与报道不符那个所谓的弟弟又是谁
手机再次震动，周雨发来了定位，我们小时候常去的河边公园。
走出公司大楼时，夜已深沉。我拦了辆出租车，给顾明远发了条信息说要在公司加班到很晚。他没回复，估计又在哪个会所花天酒地。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我却感到一阵寒意。上一次人生中，周雨嫁入顾家后，我们姐妹渐行渐远。等我再次见到她，已是三年后她出狱那天。那时的她眼神疯狂，手腕上全是伤疤。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公园比记忆中破败许多。路灯坏了几盏，树影婆娑中，我看到了周雨的身影。她站在河边栏杆旁，穿着黑色风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你迟到了。她头也不回地说。
我走近几步，闻到空气中飘散的烟味。周雨以前不抽烟的。
顾家怎么样她转过身，月光下她的脸苍白如纸，眼睛却亮得吓人，顾明远温柔吗
我握紧拳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雨笑了，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我想让你体验我经历过的一切。她向前一步，你知道吗监狱里第一年，我每天都被不同的犯人殴打。她们说我是豪门太太，活该。
周雨，我从来没，
第二年，她打断我，我学会了讨好狱警和帮派头目。用身体，当然。她拉开风衣领口，锁骨下方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大姐给我的纪念品。
我胃部一阵绞痛：我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我一定会，
会怎样她冷笑，救我就像你眼睁睁看着我被警察带走那样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提高了声音，你嫁入顾家后，我们几乎断了联系！
周雨的表情突然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轻声说，当我被按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签字时，我想起的竟然是小时候你替我挨打的那次。
我愣住了。那是在我们十岁和八岁时，周雨打碎了继父收藏的酒，我主动承认是自己干的。继父用皮带抽得我三天不能下床。
为什么提这个我声音发颤。
周雨点燃一支烟，火光映照下，她的脸忽明忽暗：因为我想不通，曾经为我挡鞭子的姐姐，怎么会看着我坠入地狱而无动于衷。
我没有，
现在轮到你了。她吐出一口烟圈，顾家的凤凰项目，顾明远的特殊嗜好，还有顾振华的秘密...好好享受吧，姐姐。
她转身要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你知道顾家兄弟的事对不对告诉我！
周雨甩开我的手，眼神变得异常冰冷：自己去查啊，就像我独自面对一切那样。她退后几步，对了，妈妈让我告诉你，她很好，不用惦记。
看着周雨消失在夜色中，我浑身发抖。她接近妈妈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顾家已是凌晨两点。整栋别墅漆黑一片，我轻手轻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却在走廊上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加班顾明远的声音带着酒气，真敬业啊，我的妻子。
我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精和香水的气味：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去公司找过你，秘书说你六点就走了。他的声音危险地低沉，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我...我去见了妹妹。我选择部分坦白，她有些不舒服。
顾明远冷笑一声，拖着我进了他的卧室，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的私人领地。房间很大，却异常整洁，几乎没有人气。墙上挂满了奖状和荣誉证书，书架上摆着商业管理和心理学书籍。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整齐陈列着各种鞭子、手铐和其他我不敢细看的物品。
喜欢我的收藏吗顾明远从背后贴近我，呼吸喷在我耳畔，上一个对我撒谎的女人，试用过每一样。
我浑身僵硬：我不会再撒谎了。
晚了。他猛地将我推到墙上，右手掐住我的脖子，顾太太的第一守则，绝对忠诚。
他的左手解开皮带，我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降临。
然而，预期的暴力没有出现。顾明远突然松开我，后退几步，表情变得古怪：滚出去。
我愣在原地。
滚！他怒吼一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我逃也似地离开房间，回到自己卧室后立刻反锁上门，瘫坐在地上。顾明远的精神状态明显不稳定，比周雨描述的还要危险。
第二天清晨，我在餐桌上见到了顾振华和顾明远。两人西装革履，正在讨论商务事宜，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晓，顾振华递给我一份文件，今天把这些材料送到城西的荣信会计师事务所，亲手交给李主任。
我接过文件，注意到封口处已经用火漆印章封好：好的，爸。
我送你。顾明远突然说。
车上，顾明远一言不发地开着车。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谁能想到这张英俊的面孔下隐藏着怎样的疯狂
昨晚...我试探着开口。
忘了它。他冷冷地说，下不为例。
荣信会计事务所位于一栋老旧的办公楼内。李主任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看到我们时明显紧张起来。
顾总，顾太太，他搓着手，材料带来了
顾明远示意我递出文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李主任尴尬地站在原地：这个...需要单独...
我在外面等。顾明远终于转身出去。
李主任松了口气，迅速拆开文件检查。我瞥见里面是一些财务报表和银行对账单。
请转告顾董，账目会处理好。李主任低声说，海外账户已经按计划转移。
我点头离开，心中警铃大作。这明显是在做假账和转移资产。上一次，周雨就是被这种操作牵连入狱的。
回到公司后，我借口去洗手间，偷偷记下了李主任事务所的电话号码。下午趁顾明远开会时，我拨通了这个号码。
李主任，我是顾太太，我压低声音，顾董让我确认瑞士那边的最新账户号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顾太太...顾董说任何信息都只能通过加密邮件传递。
系统出了点问题，我急中生智，就是关于明辉的那笔款项。
又是一阵沉默。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请稍等。李主任说，然后我听到键盘敲击声，HSBC
Zurich，账号7649-3882-177，户名Minghui
Gu。
我迅速记下这个信息。Minghui
Gu，顾明辉！那个不存在的弟弟！
正当我想进一步询问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我匆忙挂断电话，抬头看到张伟站在门口，眼神狐疑。
顾太太，您在...
给家里打电话。我镇定地放下手机，有什么事吗
张伟递给我一叠文件：这些需要您签字。
我扫了一眼，是几份资金调拨单和外汇交易确认书。金额巨大，但用途一栏全是空白。
用途需要补充完整。我指着空白处。
张伟笑了：顾太太刚来可能不清楚，这是凤凰项目的惯例。用途由顾董亲自确定，我们只负责执行。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违法操作。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字，现在反抗只会打草惊蛇。
下班后，我决定去看看妈妈。自从重生回来，我还没能好好和她说话。顾明远说晚上有应酬，这给了我机会。
妈妈住在城东的一个普通小区。当我敲开门时，看到的却是周雨。
姐姐，她笑得甜美，真巧啊。
周晓妈妈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你们姐妹约好的吗快进来！
屋内飘着红烧肉的香味，妈妈的拿手菜。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副碗筷，仿佛回到了我们小时候。
小雨这几天一直陪我，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她找了个附近的工作，还说要搬回来住。
我看向周雨，她正乖巧地帮妈妈摆碗筷，像个孝顺的女儿。但我知道这副温顺面具下藏着什么。
晚饭期间，妈妈不停夸周雨多么懂事，帮她做家务、陪她买菜。周雨则时不时给我夹菜，扮演着贴心妹妹的角色。
你们姐妹和好如初，我死也瞑目了。妈妈红着眼圈说。
趁妈妈去厨房端汤时，我压低声音：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周雨的笑容不变：我在做你该做的事，照顾妈妈。她凑近我，顺便说，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关于顾明辉。
我心头一跳：什么东西
明天中午，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她说完，立刻换上甜美的声音，姐姐，尝尝这个鱼，妈妈特意为你做的。
离开妈妈家时，夜色已深。周雨坚持送我下楼。
顾明远今晚真的不在家在楼下，她突然问。
我警觉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周雨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有顾明辉的资料。他确实存在，而且...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和顾明远的关系会颠覆你的想象。
我伸手要拿，她却收回U盘：交换条件，我要顾家金库的密码。
什么金库
别装傻，周雨冷笑，顾振华在别墅地下有个秘密金库，存放着足够让顾家翻身的现金和黄金。上次我入狱前，他转移了所有资产。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金库，但假装思考了一下：我需要时间。
24小时。周雨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对了，小心顾明远今晚的惊喜。
回到顾家别墅，果然一片漆黑。我打开灯，却被客厅里的景象吓了一跳，满地玫瑰花瓣，餐桌上摆着烛光晚餐，虽然蜡烛早已熄灭。
喜欢吗顾明远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酒。
很...惊喜。我谨慎地回答。
他站起身，步履有些不稳：今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纪念日。他走近我，身上酒气比往常更重，我本想给你个完美夜晚，但你去了哪里
看了妈妈，我告诉过你。
啊，对。顾明远点点头，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你知道吗我派人跟踪了你。他的手指收紧，你妹妹很有趣...和你一样会撒谎。
我血液几乎凝固：你什么意思
我查了她的工作记录，顾明远冷笑，她所谓的新工作是在私家侦探社。专门调查商业欺诈和...他凑近我耳朵，豪门秘密。
周雨在调查顾家为什么她明明已经知道顾家的一切...
顾明远的手滑到我的脖子上：告诉我，我亲爱的妻子，你们姐妹在密谋什么
没有密谋，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只是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撒谎！顾明远突然暴怒，将酒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飞溅，你们都在撒谎！就像她一样！
她我抓住这个关键词，谁
顾明远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他松开我，踉跄后退：滚...滚出去...
我没有犹豫，立刻转身离开。但刚走到门口，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来，顾明远用什么东西砸了我。我倒在地上，视线模糊中看到他举着一个金属摆件，准备第二次攻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顾明远停下来查看，表情突然变得惊恐：不...不可能...
他丢下摆件，冲出了别墅。
我挣扎着爬起来，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跌跌撞撞地走到洗手间，镜子里的我额角有一道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正当我处理伤口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周雨发来的短信：金库入口在书房地板下，密码可能是明辉的生日。找到证据，我们就能毁了顾家。
我盯着这条信息，头痛欲裂。周雨到底站在哪一边她想要什么
更关键的是，顾明远去了哪里谁的电话能让他如此惊慌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决定冒险一探。趁着顾明远不在，我悄悄潜入了他的书房。
书房比想象中整洁，所有文件都分门别类地放好。我轻手轻脚地检查地板，果然在波斯地毯下发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接缝。
正要进一步检查时，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我迅速恢复原状，闪到门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书房门口。
门把手转动了...
书房门把手转动的一瞬间，我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在门后的阴影里。门开了，但没有人进来。
周晓顾明远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你在哪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藏身处，却听到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小心地探头出去，看到顾明远倒在走廊地板上，一动不动。他的西装外套敞开，露出白衬衫上的一片暗红色污渍，是血。
顾明远我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我蹲下身，试探他的鼻息，还活着，但呼吸微弱。他的手机从手中滑落，屏幕还亮着，显示最近通话记录只有一个字母M。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叫救护车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又是一通来自M的电话。我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处理干净了吗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不是顾振华。
他受伤了，我压低声音说，需要医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谁
他妻子。
听好了，对方语速突然加快，不要叫救护车，不要报警。把他扶到床上，用急救箱处理伤口。我半小时后到。
电话挂断了。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照做。顾明远体重不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卧室床上。
解开他的衬衫，我看到左肋处有一道约五厘米长的刀伤，不算太深但一直在流血。我用酒精消毒后，简单包扎了伤口。
顾明远在昏迷中皱眉呻吟，嘴里嘟囔着模糊的字眼。我俯身倾听，只捕捉到一个词：明辉...
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驶入别墅前院。我站在窗前，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提着医疗箱下车，快步走进别墅。
我是陈医生，他进门后简短地说，病人在哪
我带他上楼。陈医生检查伤口时手法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
刀伤，没伤到内脏，他头也不抬地说，需要缝合和抗生素。你出去吧。
我是他妻子，我可以，
出去。陈医生语气冰冷，这不是你该看的。
我退到门外，但没有完全离开。透过门缝，我看到陈医生从医疗箱取出注射器，给顾明远打了一针。然后他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管血液样本。
更奇怪的是，他拿出相机，对着昏迷中的顾明远拍了多张照片，重点是脸部和上半身。
缝合结束后，陈医生走出卧室：他明天早上才会醒。别让他碰水，两天后我来换药。
是谁伤了他我忍不住问。
陈医生冷笑一声：你最好别知道太多，顾太太。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送走陈医生后，我回到书房，思绪万千。顾明远今晚去了哪里谁刺伤了他陈医生取血样和拍照又是为了什么
我再次检查书房地板，这次找到了隐藏机关的精确位置，书桌下方的一块地砖边缘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按下后，旁边的一块地砖微微翘起。
掀开地砖，下面是一个电子密码盘。我输入从李主任那里得到的顾明辉的生日，890315。
密码错误。冰冷的电子音提示。
我又尝试了顾明远的生日、顾振华的生日，甚至顾家成立的日期，全都错误。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顾明远和顾明辉真的是同一个人呢我输入了顾明远的生日加上01，代表第一个
密码正确。
随着轻微的机械声，书房一整块地板缓缓下沉，形成一段楼梯。我打开手机闪光灯，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被分隔成两个区域：一边是名副其实的金库，厚重的金属门上有一个转盘锁；另一边则像是医疗检查室，有手术灯、诊疗床和各种医疗器械。
诊疗区的墙上贴满了照片和图表。走近看，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照片上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从幼年到青少年时期的对比照片。有些照片上用红笔标注着A和B。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几张医学影像图，上面清晰地显示两个大脑的扫描结果，标注日期只相差一周。
顾明远A...顾明辉B...我轻声读出图表上的标签，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兄弟俩。这是克隆实验。
我颤抖着拍下这些证据，然后转向金库。转盘锁需要六位密码，我再次尝试了顾明远的生日加01，金库门应声而开。
里面整齐码放着金条、现金和各种文件。我快速翻找，发现了一个标有Project
Phoenix的文件夹，与公司的凤凰项目同名。
文件夹里是一份详细的医学实验记录，记录了两个基因完全相同的人类个体从胚胎到成年的发育对比。最后一页的结论处写着：主体A表现稳定，主体B出现排异反应。根据协议，终止B项目。
终止日期正是十五年前那场车祸发生的日子。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是周雨的短信：找到金库了吗顾振华明天回国，今晚是最后机会。
我回复：不只是金库。顾明远和顾明辉是同一个人，顾家在进行克隆实验。
周雨秒回：我就知道！拿到证据，明天中午老地方见。
离开地下室前，我从金库拿了几叠现金和一个小型U盘，里面存着更多加密文件。恢复好机关后，我回到自己房间，将证据藏在梳妆台暗格中。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那些可怕的医学照片。天亮前，我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却被一阵剧痛惊醒，顾明远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下床。
贱人！他脸色苍白却怒气冲天，你昨晚进了我的书房！
没有！我挣扎着，你受伤了，我在照顾你！
他松开我的头发，却掐住我的脖子：那为什么我的文件被动过为什么地板上有你的头发他的手指收紧，你在找什么
视线开始模糊时，他突然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扔在我身上：解释一下这个。
我捡起药瓶，心沉到谷底，是我藏在维生素瓶里的避孕药。
我...我还没准备好怀孕。我喘息着说。
顾明远的表情变得狰狞：准备他冷笑，你以为你有选择权他拽着我来到窗前，指着远处的顾氏大楼，看到那栋楼了吗它需要继承人，而你的唯一价值就是生出下一个顾明远。
他粗暴地把我拖到电话旁：陈医生半小时后到，给你做全面检查。如果我发现你身体有任何问题...他没有说完，但威胁意味明显。
顾明远离开后，我立刻给周雨发信息：紧急！顾明远发现我在避孕，陈医生要来检查。有什么办法能通过体检
三分钟后，周雨回复：陈志强，48岁，顾家私人医生，专攻生殖医学。他的诊所在青山路17号，今早九点开门。你有两小时准备。
我看了一眼时钟，七点四十。顾明远说陈医生半小时后到，但现在已过去二十分钟，他显然是在虚张声势。
我迅速洗漱更衣，告诉管家我要去买女性用品。司机刚要跟上，我厉声说：这种事也要男人跟着吗他尴尬地退下了。
打车来到青山路17号，这是一家不起眼的私人诊所。推门进去，前台空无一人。我正犹豫间，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里间走出来。
看病需要预约...他抬头看到我，愣住了，你是...顾太太
看来顾家的影响力比我想象的更大。
陈医生，我直接摊牌，我需要通过今天的生育检查，但我在服用避孕药。
陈志强脸色变了：这...这不合规矩...
我从包里拿出一叠从金库拿的现金：这是咨询费。我知道你为顾家做了什么，Project
Phoenix。
他的脸瞬间惨白：你...你怎么...
我需要一种能暂时掩盖避孕药效果的方法，我逼近一步，否则，顾振华会知道你在实验记录上动了手脚。
这完全是虚张声势，但击中了他的要害。陈志强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一种针剂...可以暂时提高激素水平，掩盖避孕药的影响。但效果只能维持4时，而且有副作用...
现在就打。我卷起袖子。
离开诊所时已经八点五十。我刚回到顾家别墅，就看到陈医生的车驶入院内。
这次来的不是昨晚那个神秘陈医生，而是陈志强。他提着医疗箱，看到我时眼神闪烁，但保持着专业的表情。
顾明远站在楼梯上冷笑：开始吧。
检查在别墅一楼的空房间进行。陈志强取了血样，做了超声波检查，全程面无表情。顾明远站在一旁监视，目光如刀。
结果检查结束后，顾明远迫不及待地问。
陈志强推了推眼镜：顾太太身体状况良好，具备受孕条件。激素水平正常，随时可以开始备孕。
顾明远露出胜利的笑容：听到了吗从今晚开始，不准再吃那些药。他转向陈志强，给她开些助孕的药。
陈志强点头答应，临走时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
等顾明远去公司后，我打开纸条：药物会抵消避孕效果，换成维生素。每天上午十点，诊所后门垃圾桶旁有新药。
我松了口气，但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顾明远不会轻易放弃要孩子的计划，我必须尽快找到彻底摆脱顾家的方法。
中午，我如约来到河边公园见周雨。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证据呢她急切地问。
我递过U盘：顾家在进行克隆实验。顾明远和顾明辉是同卵双胞胎，但根据记录，他们是从一个胚胎分裂培育的，不是自然受孕。
周雨快速浏览文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顾家藏着大秘密！她抓住我的手，这些足够摧毁顾家了！
等等，我抽回手，我们得有计划。顾家势力太大，贸然行动只会重蹈你的覆辙。
周雨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我的覆辙她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警方调查报告，关于三年前一桩失踪案，顾家前管家李某在辞职后第二天人间蒸发。
李某负责顾明远的日常起居，周雨说，他知道太多秘密。我找到他女儿，她愿意作证父亲失踪前曾提到要揭发顾家的非人实验。
我翻看文件，心跳加速：这确实是有力证据，但我们需要更多...
已经够了！周雨突然提高音量，我联系了记者，明天就会曝光这一切！顾家完蛋了！
你疯了我抓住她的肩膀，没有周全的计划，我们会被顾家反咬一口！上次你就是这么入狱的！
周雨甩开我的手，眼神变得陌生：上次我没有你这样的好姐姐在背后捅刀。她后退几步，这次，我要亲眼看着顾家，还有你，付出代价。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周雨的声音颤抖，上次我被捕时，警察说有内部人提供了关键证据。除了你，还有谁
我震惊地看着她：我从来没有...周雨，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顾家的勾当，直到你入狱后我才...
闭嘴！她厉声打断我，明天中午12点，电视台会播出顾家的丑闻。如果你想自保，最好在那之前离开顾家。
说完，她转身就走，消失在公园树林中。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周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的计划太鲁莽了。顾家能在商界屹立数十年，必然有强大的保护伞。贸然曝光只会打草惊蛇。
回到公司后，我立即开始备份所有能找到的顾家犯罪证据。凤凰项目的财务欺诈，地下室的克隆实验，还有从金库找到的几份可疑合同，涉及器官买卖和非法药物试验。
下午三点，顾振华突然回到公司，召集高层紧急会议。我作为凤凰项目负责人也被要求出席。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顾振华面色阴沉地宣布：我们收到消息，有媒体正在调查顾氏集团。明天可能会有一篇不利报道。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周雨的动作比预期的还快。
张伟，立即启动应急预案，顾振华命令道，所有敏感文件加密或销毁。财务部今晚加班，重做第三季度报表。
他转向我，眼神锐利：周晓，凤凰项目的所有海外资金立即转移。用新开的瑞士账户。
我点头应下，心中暗喜，这正是我需要的证据。
会后，我借口准备转移文件，留在办公室加班。等大部分人离开后，我潜入顾振华的办公室，用手机拍下了保险柜中的几份合同。
其中一份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份十五年前的协议，顾振华与某生物科技公司的合作，标题为人类遗传复制项目-第二阶段。签字方除了顾振华，还有一个名为马库斯·韦伯的外国人。
我正想拍更多文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迅速关好保险柜，闪到窗帘后。
门开了，顾振华和另一个男人走进来。透过窗帘缝隙，我看到那人正是昨晚为顾明远治伤的陈医生。
媒体的事你听说了顾振华问。
陈医生，或者说韦伯医生，点头：明远告诉我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应急方案，必要时可以立即转移样本和数据。
不，这次不一样，顾振华声音低沉，消息来源说，有人掌握了实验证据，甚至提到了明辉。
韦伯脸色骤变：不可能！所有记录都...
有人在调查十五年前的事，顾振华打断他，我怀疑是内部人。
你媳妇韦伯眯起眼睛。
周晓最近确实行为反常，顾振华沉吟道，但我更担心她妹妹周雨。根据调查，她在私家侦探社工作，专门挖人隐私。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顾振华已经盯上周雨了！
处理掉她们，韦伯冷血地说，就像处理那个管家一样。
顾振华摇头：太显眼了。我有个更好的计划...他压低声音说了什么，我听不清。
两人离开后，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周雨有危险，我必须警告她！
但当我拨打周雨的电话时，对方已关机。我又给妈妈家打电话，无人接听。
时间已是晚上九点。我决定亲自去找周雨。刚走出公司大楼，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明远阴沉的脸：上车。
我...我想去看看妈妈。
上车，他重复道，语气不容拒绝，除非你想让你妹妹出事。
我的心沉到谷底，他们已经找到周雨了。
车门锁死的咔嗒声像是一道闸门，将我最后的逃生希望彻底切断。顾明远踩下油门，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中。
周雨在哪我强作镇定地问。
顾明远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你很关心她即使她打算毁了我们全家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她只是做了上次你们对她做的事。
上次顾明远挑眉，啊，你说她入狱那件事。他轻笑一声，那可不是我们的错，是她太贪心，想从凤凰项目中分一杯羹。
我转头盯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顾明远慢条斯理地说，你亲爱的妹妹可不是什么无辜受害者。她发现了项目秘密后，试图勒索我父亲五千万。
我大脑飞速运转。周雨从未提过这件事。她一直声称自己是无辜被陷害的...
不信顾明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周雨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五千万，现金。否则明天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你们顾家承担得起克隆实验曝光的后果吗
顾振华冷静的回应：周小姐，你太天真了。这些照片能证明什么两个长相相似的孩子
我还有医疗记录，周雨的声音变得尖锐，还有那些被你们处理掉的失败实验体的资料。想想看，豪门顾家秘密进行人类克隆实验，数十名儿童死于非命，这样的标题够劲爆吗
录音戛然而止。顾明远收起手机：她以为能威胁到顾家，却不知道我们早有准备。那些她所谓的证据，都是我们故意泄露的诱饵。
我喉咙发紧：所以你们设局让她入狱...
聪明。顾明远赞许地点头，可惜她出狱后还是不长记性。这次，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车子驶离市区，开上一条偏僻的山路。这不是去顾家别墅的方向。
我们去哪我警惕地问。
一个特别的地方。顾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在那里，你会明白自己真正的价值。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座隐蔽的白色建筑前。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两个穿黑衣的保安。看到顾明远，他们立刻打开铁门。
建筑内部像是高级医院，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病房，但窗户都被百叶窗遮住。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药物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顾明远带我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推开门，我看到了周雨，她被绑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看到我，她眼睛瞪大，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雨！我冲过去想帮她松绑，却被顾明远一把拽住。
别急，他笑着说，先看场好戏。
房间另一侧的门开了，顾振华和韦伯医生走了进来。韦伯手里拿着一个针筒，里面是某种淡蓝色液体。
周小姐，顾振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周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证据在哪
周雨疯狂摇头，眼中充满恐惧。
顾振华叹了口气，示意韦伯上前。韦伯撕下周雨嘴上的胶带，针尖抵在她颈部。
不！不要！周雨尖叫，我说！证据在我手机里，云端备份！密码是姐姐的生日！
我浑身发冷，周雨用我的生日做密码而且她就这样轻易交出了证据
顾振华似乎很满意，示意韦伯放下针筒：聪明的选择。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谁在帮你
周雨的眼神闪烁，最后落在我身上：是...是姐姐。她给了我金库密码，帮我拍下那些文件。
我如遭雷击：你胡说！
顾振华和顾明远同时看向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真的！周雨急切地说，姐姐恨你们，她说要为我和妈妈报仇。她...她还联系了记者，说明天中午要曝光一切！
这简直荒谬至极！明明是周雨自己的计划，她却全推到我头上！
顾振华走到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看来我们低估你了，周晓。
她在撒谎！我挣扎着说，我从未，
够了！顾振华厉声打断，把她们分开关押。明早再做处理。
顾明远拽着我离开房间，我最后看到的是周雨复杂的眼神，恐惧中混杂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被关进二楼的一个房间，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牢房。除了一张床和一个马桶外别无他物，窗户被铁栅栏封死，门是厚重的金属门。
我坐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周雨为什么要陷害我是为了自保，还是另有目的如果顾家相信了她的说辞，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几小时后，门开了。韦伯医生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助手走了进来。
周小姐，请配合检查。他示意助手按住我的手臂。
什么检查我警惕地问。
生育能力评估。韦伯冷冰冰地说，顾先生希望尽快开始孕育程序。
我奋力挣扎：放开我！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品！
韦伯不为所动，给我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很快，我的四肢变得沉重，意识却奇迹般地保持清醒。
他们把我抬到推床上，送往检查室。一路上，我模糊地看到走廊两侧的房间里还有其他病人，有年轻女性，也有孩子，全都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检查室里，韦伯用各种仪器检查我的子宫和卵巢，不时记录数据。整个过程冰冷而机械，我像是一台待修的机器，而非人类。
卵巢储备良好，韦伯对助手说，子宫环境适合胚胎着床。通知顾先生，可以开始准备受精程序。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我。他们真的打算把我当作生育工具！
检查结束后，我被推回牢房。镇静剂的效果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我蜷缩在床上，无声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顾明远，手里拿着一个餐盘。
吃点东西，他把餐盘放在床边，你需要保持体力。
为什么我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明远坐在床边，反常地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容：因为你很特别，周晓。你的基因很...纯净。
什么意思
普通的代孕母亲不行，他自顾自地说，我们需要基因优良的母体来孕育下一代顾明远。而你，经过全面检测，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胃部一阵绞痛：你们...你们要克隆你
顾明远笑了：不完全是。是改进版。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这次不会有失败品，不会有明辉那样的意外。只有一个完美的顾明远。
疯子！我颤抖着说，你们全是疯子！
顾明远不以为忤，反而伸手抚摸我的脸颊：你会习惯的。等孩子出生后，你会爱上他，就像所有母亲爱自己的孩子那样。
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你们的实验品！
随你怎么想。顾明远站起身，明天开始激素治疗，一周后受精。好好休息吧，我亲爱的孵化器。
他离开后，我发疯般地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寻找可能的逃生之路。但一切都是徒劳，这个房间就是为囚禁人而设计的。
夜深时，我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接着，一张小纸条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
我迅速捡起纸条，上面是一行潦草的字迹：明早六点，准备逃跑。M。
M妈妈还是...明辉我完全糊涂了，但这是唯一的希望。我把纸条嚼碎吞下，强迫自己睡一会儿，为可能的逃跑积蓄体力。
凌晨五点四十五分，我悄悄起床，贴在门边等待。五点五十八分，走廊传来打斗声和一声闷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门锁轻轻转动，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探头进来：快走！
我愣在原地，这个男人我不认识，但他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没时间解释！他压低声音，周雨在楼下等你！
我跟着他快速穿过走廊。奇怪的是，整个设施似乎空无一人，连监控摄像头都停止了工作。
其他人呢我小声问。
韦伯和大部分保安都被调去处理紧急情况了，男人说，顾振华接到电话，说有记者闯入了他们的另一个实验室。
我们来到一楼后门，果然看到周雨等在那里。她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
上车！她简短地说。
我犹豫了：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你昨天才出卖我！
周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是演戏！不然我怎么拿到钥匙和密码她抓住我的手，姐姐，求你了，再相信我最后一次！
保安推了我一把：快走！他们随时可能回来！
我最终上了周雨的车。她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停车场。
那个保安是谁我问，他为什么帮我们
周雨紧握方向盘：顾明辉。
我震惊地看着她：什么但顾明辉已经...
死了不。周雨摇头，他被关在那个设施里十五年，作为顾明远的备份。韦伯定期抽取他的干细胞和血液来维持顾明远的健康。
我回想起金库里的医疗记录，恍然大悟：所以顾明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他在用明辉的生命力续命
周雨点头：我是在调查顾家时发现这个秘密的。顾明辉联系上我，提出合作逃跑计划。
那昨天...
都是演戏。周雨咬了咬嘴唇，我必须让顾家相信我已经背叛你，才能获得他们的信任，拿到设施布局图和密码。
我心中五味杂陈。周雨确实救了我，但她昨天的表演太逼真了，我无法完全相信她。
我们现在去哪我问。
去见妈妈。周雨说，她知道一些事情...关于顾家，也关于我们。
这让我更加困惑：妈妈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周雨没有立即回答。车子驶入市区，她不断查看后视镜，确保没有被跟踪。
二十多年前，她终于开口，妈妈在顾家的生物科技公司工作过。她是实验室助理，负责照顾那些...实验胚胎。
我胃部一阵翻腾：你是说...
我不确定。周雨摇头，但妈妈认识顾振华，也认识韦伯。她可能知道Project
Phoenix的真相。
车子停在了妈妈公寓楼下。我们刚下车，就看到妈妈站在门口，脸色异常苍白。
快进来！她焦急地招手，他们已经在找你们了！
我们跟着妈妈进入公寓。令我惊讶的是，客厅里站着那个保安，顾明辉。他已经换下了制服，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近距离看，他和顾明远确实极为相似，但眼神完全不同，温暖而人性化。
时间不多了，顾明辉说，顾家在全城搜捕我们。
妈妈从卧室拿出一个旧鞋盒，里面是一叠发黄的文件和照片：这些是我当年从实验室带出来的。我一直害怕有一天会用上它们...
我翻看着那些文件，呼吸几乎停滞。那是早期的实验记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数十个胚胎的培育过程和处置结果。大多数胚胎因各种缺陷被终止，只有两个存活下来，EA-719和EA-720。
EA-719的备注栏写着：表现稳定，选定为主体A（顾明远）
EA-720的备注则是：发育迟缓，保留观察（顾明辉）
这还不是全部，妈妈颤抖着说，翻到最后。
最后几页是另一份记录，标题为基因捐赠者信息。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林秀兰，妈妈的名字。
妈妈...我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妈妈泪流满面：他们用我的卵子...顾振华说只是普通试管婴儿实验，我根本不知道是克隆...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这意味着，顾明远和顾明辉...是我的亲弟弟
不完全是。顾明辉轻声说，技术上，我们是你的半克隆体。顾振华提供了精子，所以只有50%的基因匹配。
周雨看起来同样震惊：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顾振华选中我们姐妹...因为妈妈是母亲
不仅如此，顾明辉说，顾家需要一个基因相近但又不引起伦理争议的母体来孕育下一代。周晓是最佳选择，既是姐姐，又是外人。
我胃部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吐。顾家的计划比我想象的还要扭曲。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顾明辉说，顾振华已经在准备下一批胚胎了。这次他计划培育十二个顾明远，从中选出最完美的那个。
怎么阻止我问，顾家势力那么大...
证据，妈妈坚定地说，这些文件加上你们拍的照片，足够让顾家身败名裂。
没用的，周雨摇头，顾家控制着媒体和司法系统。上次我试过，结果...
这次不一样，顾明辉说，我们有内部证人，我。作为活体证据，我的DNA和身体状态能证明顾家进行了非法人类实验。
正当我们讨论时，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顾明辉冲到窗边查看，脸色大变：顾家的人！他们找到这里了！
后门！妈妈抓起鞋盒塞给我，你们三个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我抓住妈妈的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妈妈捧住我的脸：听着，周晓，我早该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代价。现在，保护好你妹妹，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
楼下传来砸门声。顾明辉拉着我和周雨向后门跑去。最后一瞥中，我看到妈妈站在客厅中央，表情平静而决绝。
我们刚冲出后门，就听到前门被撞开的声音和男人的吼叫声。顾明辉带着我们穿过小巷，来到一辆事先准备好的摩托车旁。
两个人一辆车太危险，他急促地说，周雨，你骑摩托带证据先走。我和周晓另找路线。
周雨犹豫地看着我。
去吧，我点头，按原计划，在汇合点等我们。
周雨把鞋盒绑在摩托后座，戴上头盔：小心。然后发动摩托疾驰而去。
顾明辉拉着我的手：这边走！
我们刚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枪响。顾明辉身体一震，但没有停下。又一声枪响，这次他闷哼一声，右腿鲜血直流。
你中弹了！我试图扶住他。
别管我！顾明辉推开我，去追周雨！她拿的证据不够完整！鞋盒夹层里还有关键文件！
我震惊地看着他：什么
你妈妈放了一份韦伯的私人笔记在夹层里，顾明辉喘息着说，里面有所有被处理掉的实验体名单和埋葬地点。没有这个，其他证据都不够有力！
又一发子弹擦着我的头发飞过。顾明辉用身体挡在我前面：快走！去告诉周雨！
我转身狂奔，耳边是更多的枪声和顾明辉的痛呼。转过几个街角后，我躲进一家便利店，借电话打给周雨，无人接听。
我颤抖着走出便利店，不知该去哪里。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顾明远冰冷的面孔。
上车，周晓。他轻声说，游戏结束了。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在我耳中如同雷震。后视镜里，姐姐周晓和顾明辉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街角转弯处。
他们应该能逃掉...我喃喃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拧紧油门，车速表的指针不断向右偏移。
鞋盒用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后座上，里面装着妈妈交给我们的证据，足以摧毁顾家的证据。只要我能安全到达汇合点，把这些交给记者...
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我浑身一颤，差点失去对车把的控制。
不，不能回头。我咬紧牙关，回去就是送死。
又一连串枪声。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周晓惊恐的脸，顾明辉挡在她身前的背影。理智告诉我应该调头回去帮忙，但脚却像生了根一样踩在油门上，不肯松开。
姐姐有顾明辉保护...她一定能逃出来...我这样告诉自己，却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风呼啸着掠过耳边，吹散了我眼角的湿意。前方路口亮起红灯，我猛地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停车的一瞬间，鞋盒突然松动，差点滑落。我慌忙伸手按住，却无意间掀开了盒盖。里面的文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几张照片飘落在地。
我弯腰去捡，却在看清照片内容时僵住了，这是一组胚胎实验记录，日期显示是二十五年前。照片中排列着数十个培养皿，每个里面都有一个微小的胚胎。照片边缘用红笔标注着编号和日期。
最令我震惊的是照片角落里那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虽然戴着口罩，但那眉眼分明是年轻时的妈妈！
妈妈真的参与过顾家的实验...我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捏不住照片。
红灯转绿，后方车辆不耐烦地鸣笛。我胡乱把照片塞回鞋盒，继续前行。脑海中思绪翻腾：如果妈妈曾经是顾家实验的参与者，那我和周晓...
汇合点设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是顾明辉事先安排好的。当我赶到时，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碎窗户的呜咽声。
我停好摩托，抱着鞋盒走进厂房。阳光从破损的屋顶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角落里堆放着生锈的机械零件和几个空油桶。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我焦虑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口，期盼看到周晓和顾明辉的身影。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太阳西斜，厂房内的阴影越来越长。
他们不会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顾家抓住了他们，就像上次抓住你一样。
我用力摇头，试图赶走这个声音：不，姐姐比我有办法...她一定能...
能什么那声音讥讽道，你明知道顾家有多可怕，却还是丢下她自己逃了。就像上次她丢下你一样，不是吗
我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抱住鞋盒，仿佛它是唯一的浮木。那声音说得对，我和周晓没什么不同。在生死关头，我们都选择了自保。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我终于放弃了等待。打开鞋盒，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检查里面的文件。这些证据确实惊人，但正如顾明辉所说，缺少最关键的部分，韦伯的私人笔记。
没有那些被处理实验体的具体信息和埋葬地点，仅凭这些胚胎照片和实验记录，顾家完全可以辩称那只是普通的试管婴儿研究。
该死！我重重捶打地面，灰尘飞扬。妈妈提到过鞋盒有夹层，但我翻遍整个盒子也没找到任何隐藏空间。
也许...也许夹层在周晓那里或者顾明辉带着那部分如果他们已经被捕...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我：如果顾家已经拿到了缺失的证据，那这些文件就毫无价值了。而我留在这里，只是在等死。
我必须离开。现在。
我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摩托车的油量还能支撑一百多公里，足够我逃到邻市。在那里，我可以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走到门口时，我却停下了脚步。周晓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不是今天的惊恐表情，而是小时候她挡在我面前，替我挨继父鞭子时的坚毅面容。
不...我转身走回厂房中央，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如果周晓和顾明辉被捕了，他们很可能被带回顾家的医疗设施。那个地方我去过，知道大致布局...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形。风险极大，但值得一试。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从未想过会主动联系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是我，周雨。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做个交易...
与此同时，顾家医疗设施内。
刺眼的白光让我睁开眼睛。我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手腕和脚踝被皮带固定。头顶是无影灯，四周是各种监测仪器。
醒了韦伯医生的脸出现在视野中，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别担心，只是例行检查。
我试着挣扎，却发现全身无力，连转头都困难。
镇静剂的效果会持续几个小时，韦伯一边检查仪器一边说，足够我们完成初步准备了。
什么...准备...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韦伯没有回答，而是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薄毯。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病号服，下身赤裸。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卵巢状态良好，韦伯对旁边的助手说，开始激素注射，三天后取卵。
助手拿起一支针剂走向我。我拼命摇头：不...不要...
别傻了，韦伯冷笑，你以为自己有选择权顾先生花大价钱买下你，就是为了这个。
针头刺入手臂的疼痛微不足道，但那种被侵犯的感觉让我几乎窒息。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太阳穴滑落。
哭吧，韦伯毫无怜悯地说，等胚胎植入后，你会感谢我们的。很多代孕母亲最后都爱上了自己怀的孩子，即使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基因。
他们完成注射后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台子上。天花板上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但我无法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顾明远，他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医生。
感觉如何他站在台子旁，俯视着我。
放我走...我艰难地说，求你了...
顾明远笑了，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这么快就求饶了不像你啊，周晓。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滑，停在锁骨处：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一个像你这样的母体。基因相近，又足够聪明健康。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我们的孩子会很完美。
变态！我咬牙切齿地说，那不会是你的孩子，只会是你的复制品！
顾明远不以为忤：从生物学上讲，确实是我的孩子。至于复制品...他耸耸肩，每个父母都希望孩子继承自己的优点，不是吗我只是...确保这一点。
周雨呢我突然问，你们抓到她了吗
顾明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暂时还没有。不过别担心，她逃不掉的。
这给了我一丝希望，至少周雨还带着部分证据在逃。
至于你妈妈，顾明远继续说，她很勇敢，试图阻拦我们。可惜...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声音颤抖。
没什么，只是...请她去顾家做客。顾明远微笑，等一切结束后，她会得到妥善安置的。
我知道他口中的妥善安置是什么意思。顾家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顾明辉呢我试探着问。
顾明远的脸色瞬间阴沉：那个失败品他背叛了家族，将接受应有的惩罚。
他是你弟弟！
不！顾明远突然暴怒，他只是个残次品！一个本不该存在的错误！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过他的器官和组织还有利用价值。韦伯医生会确保物尽其用。
我胃部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吐。顾家的残忍远超我的想象。
顾明远看了看手表：休息吧。明天开始正式治疗。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如果你还指望那些证据能救你，忘了它吧。我们的人已经追回大部分了。
门关上后，我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不是因为恐惧或疼痛，而是因为深深的无力感。我辜负了妈妈的期望，也辜负了顾明辉的牺牲。现在，连周雨生死未卜...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周雨带着部分证据逃走了，只要她能找到记者，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而我...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第二天，韦伯医生带着更多针剂来了。这次是一种淡黄色的药物，注射后我的小腹开始隐隐作痛。
促排卵药物，韦伯解释道，会让你的卵巢一次性排出多个卵子。通常我们会取8-12个，筛选出最健康的3-4个进行受精。
我沉默地忍受着这一切，暗中观察房间的每一个细节，寻找可能的逃生机会。但这里就像个高级监狱，每个角落都有监控，门外总有保安。
第三天，我被推进手术室取卵。全身麻醉前，我看到韦伯和几个助手在准备器械。手术台旁边有一个奇怪的玻璃容器，里面漂浮着几个微小的球体。
精子已经准备好了，韦伯对助手说，取卵后立即进行体外受精。
麻醉药开始起作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念头是：周雨，无论你在哪里，一定要揭露这一切...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房间。下腹剧痛，像是有人用刀在里面搅动。床边挂着输液瓶，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入我的血管。
醒了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站在床边，别乱动，取卵很顺利，但你的卵巢有些过度刺激，需要休息。
受精...成功了吗我艰难地问。
护士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很顺利。72小时后我们会选择最好的胚胎进行植入。她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顾先生很高兴，说你很健康，是个完美的母体。
她离开后，我轻轻抚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几天后，那里可能会孕育一个生命，一个被设计出来的、用来延续顾家扭曲野心的生命。
我必须阻止这一切。但怎么做我连下床都困难...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杂志，是护士落下的。杂志封面是顾氏集团的广告，内页有一篇关于顾振华的专访。我艰难地伸手拿过来，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翻到第三页时，一张小纸条从夹缝中滑落。我警惕地看了看门口，然后迅速捡起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明晚8点，通风管道。坚持住。，M
M又是这个神秘的M！上次在顾家别墅，也是M的纸条给了我逃跑的希望。这个M到底是谁是妈妈还是...顾明辉还活着
无论如何，这给了我一线希望。我把纸条嚼碎吞下，强迫自己吃下护士送来的所有食物，我需要恢复体力。
接下来的24小时异常漫长。我假装顺从，配合所有检查，暗中却在观察房间的每个细节。天花板角落确实有一个通风口，大小勉强够一个瘦小的人通过。
第二天晚上7:55，我紧张地盯着通风口。8点整，通风口的栅栏突然松动，然后被轻轻移开。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洞口，是那个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保安！但他不是顾明辉假扮的吗难道...
快！他扔下一段绳索，把一头绑在床上，顺着爬上来！
我顾不上多想，按他说的做了。虽然腹部还在疼痛，但求生的本能让我咬牙攀爬。当我终于够到通风口边缘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进去。
通风管道狭窄昏暗，我们只能匍匐前进。保安示意我跟着他，小心不要发出声音。
你是谁我小声问，是顾明辉吗
他在前面停顿了一下：不，顾明辉已经...不在了。我是马修，他唯一的朋友。他的声音哽咽，他临终前让我救你出去。
我胸口一阵刺痛。顾明辉真的死了...为了救我。
周雨呢我问，她逃出去了吗
马修点头：她联系了我，说已经安全了。但她不肯告诉我具体位置，只说会按计划行事。
这听起来不像周雨的风格。如果她安全了，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媒体曝光除非...她另有打算。
我们爬行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一个出口。马修小心地移开栅栏，确认外面没人后，帮我爬了出去。
这是一间储物室，堆满了医疗用品。马修从柜子里拿出两套清洁工制服：穿上这个，我们假装是夜班清洁工出去。
换好衣服后，马修递给我一张门禁卡和一部手机：顾明辉准备的。门禁卡能打开员工通道，手机里存了几个关键号码。
谢谢你，马修。我真诚地说，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帮我
马修的眼神变得柔和：因为顾明辉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即使被顾家那样对待，他依然相信人性本善。他苦笑一下，他说你和周雨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妹...如果他有姐妹的话。
我们悄悄溜出储物室，沿着员工通道向出口移动。途中几次差点撞上巡逻的保安，但都及时躲开了。
就在距离出口只有十几米的地方，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刺耳的警铃声回荡在走廊里。
被发现了！马修脸色大变，跑！
我们冲向出口，但拐角处突然出现三个持枪保安。马修一把将我推到旁边的岔道上：分开跑！记住，手机里的第一个号码能帮你！
然后他转身朝反方向跑去，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引开保安。我强忍泪水，趁机冲向出口。
推开紧急出口的门，冰冷的夜风迎面扑来。我自由了！但接下来去哪周雨在哪里妈妈是生是死
我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第一个号码标注只有一个字母：M。
我按下拨号键，将手机紧贴在耳边。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
周晓电话那头传来妈妈虚弱的声音。
妈！你在哪你还好吗我压低声音，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四周。医疗设施外围的树林里，警报声仍在回荡，探照灯扫过每一寸黑暗。
听我说，妈妈的声音急促而微弱，我在顾家老宅地下室。顾振华把我关在这里...但我找到了他的秘密保险柜。
电话那头传来金属摩擦声和妈妈沉重的呼吸。
妈，你受伤了
不重要。妈妈咳嗽了几声，保险柜里有全部实验记录，包括那些被处理掉的孩子们的下落。还有...财务往来证据，证明顾振华贿赂了哪些官员。
我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立刻蹲低身体：妈，我该怎么帮你
不用管我。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坚定，我已经把资料上传到这个邮箱。她念出一串字母和数字，密码是你和妹妹的生日。周晓，一定要把这些公之于众...
一声巨响从电话那头传来，接着是顾振华的怒吼和打斗声。
妈！妈！我对着手机大喊，但回应我的只有一阵杂音，然后通话突然中断。
我死死攥住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妈妈用生命换来的证据必须派上用场。
远处保安的手电光越来越近。我猫着腰向树林深处移动，每走一步下腹都传来剧痛，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我继续前进。
穿过树林后是一条公路。我拦下一辆过路的卡车，谎称自己遭遇车祸，好心的司机同意送我到市区。
在卡车上，我用马修给的手机登录了妈妈说的邮箱。里面的内容令我毛骨悚然，数百份详细记录，不仅有克隆实验，还有器官买卖、非法药物测试，甚至几起被伪装成意外的谋杀。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个名为清理名单的文件夹，里面列出了所有被处理掉的人员信息，包括时间、地点和方法。周雨的前管家李某赫然在列，还有十多名记者、律师和
whistleblower。
附件中有一段视频，拍摄于顾家老宅地下室。画面中，顾振华和韦伯正在讨论如何处理一个失败的实验体，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孩。韦伯冷静地建议回收有用器官，顾振华点头同意。男孩被注射了某种药物，然后...
我关掉视频，胃部一阵翻绞。这些证据足以让顾家万劫不复。
卡车司机把我放在市中心。我找了一家24小时网吧，将邮箱里的资料拷贝多份，分别发送给几家主流媒体和执法部门。然后我拨通了周雨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天色渐亮时，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一家廉价旅馆。刚进门，电视新闻就开始播报突发消息：
今日凌晨，多家媒体收到匿名爆料，揭露顾氏集团涉嫌非法人体实验、谋杀等多项重罪...警方已对顾氏总部展开突击搜查...
我瘫在床上，泪水终于决堤。妈妈，你看到了吗我们做到了...
接下来的72小时如同梦境。顾振华在试图潜逃时被捕，顾明远和韦伯在医疗设施中被抓获，十几名涉案官员相继落马。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让这个案件成为全国焦点。
第四天早上，旅馆房间的门被敲响。我从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两名警察和一名女社工。
周小姐，年长的警察说，我们是来保护你的。顾家案子牵连甚广，你作为关键证人和受害者，需要安全保护。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他们出示了证件，看起来确实可信。
还有其他人...获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年轻警察的表情变得凝重：我们救出了七名被囚禁在医疗设施中的受害者，主要是妇女和儿童。另外...他停顿了一下，在老宅地下室发现了林秀兰女士和...顾振华的尸体。
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是感到一阵眩晕。女社工赶紧扶我坐下。
初步调查显示，林女士与顾振华搏斗后触发了地下室的安保系统，两人都被...警察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了。
妈妈选择了与恶魔同归于尽。
还有...我妹妹周雨，有她的消息吗
警察摇头：我们也在找她。她可能是重要证人。
社工递给我一部新手机：这是证人保护计划提供的。你现在安全了，周小姐。
安全我苦笑。我的身体被顾家摧残，母亲惨死，妹妹下落不明...哪里还有安全可言
一周后，在政府安排的临时住所里，我终于见到了周雨。
门铃响起时，我透过监控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周雨明显做了伪装，戴着棕色假发和眼镜。
是我。她对着摄像头小声说。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门。周雨闪身进来，立刻锁好门，拉上所有窗帘。
你看了新闻吗顾家完蛋了！她兴奋地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们做到了，姐姐！
我们我冷冷地看着她，是你丢下我和顾明辉自己逃了。
周雨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我是去搬救兵！你看，最后不是成功了吗
因为妈妈牺牲了自己！我提高音量，她找到了关键证据，而你...你带着不完整的证据躲了起来！
周雨的表情变得阴郁：那你希望我怎样像顾明辉那样送死吗她突然拉开外套，露出腰间的绷带，我也受伤了！被顾家的人追杀！
我这才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和不太自然的站姿。
你联系媒体了吗我问，把证据公开了吗
周雨避开我的目光：我...我打算找个更好的时机...
什么时机等顾家给你更多钱吗我冷笑，就像上次一样
你什么意思周雨眯起眼睛。
顾明远告诉我了，我直视着她，上次你入狱不是被冤枉的。你发现了顾家的秘密后，试图勒索他们。
周雨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他撒谎！
是吗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顾明远被捕前偷偷联系我时录下的。录音中，周雨清晰的声音在勒索顾振华。
周雨听完录音，表情从震惊变为狰狞：所以呢顾家罪有应得！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补偿！
用那些被杀害的孩子的命换钱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妈妈为了阻止这一切牺牲了自己，而你...
妈妈周雨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她活该！她参与了最初的实验，却装成无辜受害者！你知道为什么顾家选中我们吗因为我们是她的女儿，基因相近！
我震惊地看着周雨，意识到她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入狱后，周雨冷笑，顾振华亲口告诉我的。他说妈妈年轻时为了钱捐献卵子，后来发现实验真相就逃跑了。她眼中充满仇恨，她从来没告诉过我们，却让我们承受后果！
我摇头：不，妈妈最后选择了对的事。而你...你永远只想着自己。
周雨的表情变得阴冷：随你怎么说。我来是要告诉你，顾家在国外还有资产，顾明远也安排了人手。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警方已经冻结了顾家所有资产，我说，顾明远面临多项谋杀指控，余生都将在监狱度过。
你太天真了，周雨摇头，顾家的势力远不止这些。我准备离开这个国家，隐姓埋名。她顿了顿，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我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来拿妈妈留下的证据的，对吗你担心顾家余党找到你，想用证据换安全。
周雨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一刻，我对这个妹妹最后的一丝亲情也消散了。
不，周雨，我平静地说，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给你任何资料。事实上，我已经把你试图勒索顾家的证据也交给了警方。
周雨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出卖我
就像你两次出卖我一样。我直视她的眼睛，记得吗上一世你把我推下天台，这一世你丢下我被顾家抓住。
那是为了救你！周雨尖叫。
不，是为了救你自己。我摇头，现在请你离开。从今以后，我没有妹妹。
周雨的脸上闪过各种表情，震惊、愤怒、恐惧，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上。
你会后悔的，姐姐。她轻声说，顾家不会放过任何知情者。
我不怕。我打开门，再见，周雨。
周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三个月后，我在新闻上看到一则报道：一名亚裔女子在东南亚某国的酒店坠楼身亡，疑似黑帮仇杀。虽然尸体面目全非，但那枚独特的蝴蝶胎记确认了她的身份，周雨。
我没有流泪。上一世她推我坠楼，这一世她自己也落得同样下场。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
顾家的案子持续发酵，最终以顾振华在狱中自杀、顾明远被判无期徒刑告终。数十名涉案官员和医生也受到法律制裁。
我用顾家支付的赔偿金创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帮助非法实验的受害者和受虐待妇女。妈妈的照片挂在办公室墙上，提醒我她最后的牺牲。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会想起那个选择系统的声音：8亿和亲妈，你们选哪个
现在我明白了，有些选择无关金钱与亲情，而是关于人性与原则。周雨两次都选择了利益，最终走向毁灭；而我，无论如何轮回，都会选择对得起良心的路。
这就是我们的本质区别，也是我永远无法原谅她的原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