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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节:鹤鸣古镇

    山阴县深处,藏着一座被岁月遗忘的鹤鸣镇。镇外群山如巨龙蜿蜒盘卧,层层叠叠的峰峦间,百年古木肆意生长。四季常青的树冠在山风中翻涌,时而如碧浪轻摇,时而似墨涛奔涌。每当晨曦初露,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山间便会升腾起一层薄如蝉翼的雾气。那雾气丝丝缕缕缠绕在树梢,漫过山谷,将整个小镇笼罩其中,宛如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朦胧间透着几分仙气,引得过往行人驻足惊叹,恍若踏入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穿过镇口那座斑驳的石牌坊,便是蜿蜒曲折的青石街道。石板历经数百年岁月打磨,表面早已光滑如镜,记录着一代又一代行人的足迹。街道两旁,古朴的木屋错落有致地矗立着。这些木屋大多是两层结构,褐色的木板在风雨侵蚀下泛着深沉的色泽,有些屋檐甚至长出了翠绿的苔藓,为这古老的建筑增添了几分生机。屋舍的门窗皆雕着精美的花纹,虽然有些图案已被岁月磨去棱角,但仍依稀可见当年工匠的精湛手艺。

    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悬挂着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和红彤彤的干辣椒串。微风拂过,玉米棒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沙沙声;红辣椒串轻轻摇曳,宛如跳动的火焰,将平淡的日子点缀得鲜活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与辣椒的辛辣,交织成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温暖。

    小镇的清晨总是格外热闹。天还未大亮,勤劳的村民们便已扛着农具、背着竹篓,朝着田野和山林出发。男人们的吆喝声、女人们的谈笑声,与牲畜的叫声混在一起,打破了小镇的寂静。镇东头的铁匠铺早早燃起了炉火,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有节奏地响起,火星四溅中,一件件农具逐渐成型;镇西的豆腐坊里,石磨缓缓转动,雪白的豆浆汩汩流出,飘散着醇厚的豆香。

    镇中心的小广场是村民们交易的场所。每日清晨,这里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新鲜水灵的蔬菜、活蹦乱跳的鱼虾、刚从山上采摘的野果,琳琅满目。村民们操着质朴的方言讨价还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偶尔有几个孩童追逐打闹着跑过,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小镇上空,为这宁静的小镇增添了几分灵动。

    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小镇镀上一层金色。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拖着疲惫却又充实的身躯归来,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饭菜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引得归巢的鸟儿也忍不住在空中盘旋。此时的小镇,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安宁祥和,让人沉醉其中,忘却了尘世的喧嚣与烦恼。这里的人们遵循着古老的生活节奏,在这片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一方小小的天地,过着简单而又幸福的日子,殊不知,一场风波即将打破这份宁静……

    第二节:恶霸与美人

    鹤鸣镇东头,三间青砖瓦房在一众木屋中格外扎眼,门前歪脖子槐树上悬着块血迹斑斑的木牌,歪斜的张记肉铺四字下,总垂着几根泛油光的猪肠。张屠户叉腰立在门槛边,肥厚的手掌攥着带血的屠刀,刀刃上凝结的暗红血痂随着他抖动的手腕簌簌掉落。

    他生得虎背熊腰,常年宰割牲畜的蛮力让脖颈和手臂暴起蚯蚓般的青筋。左脸斜斜爬过一道狰狞刀疤,据说是三年前酒后与人斗殴留下的,反倒衬得那双三角眼里的凶光更盛。每逢赶集日,他总爱将沾满猪油的汗衫随意敞着,露出黑黢黢的胸膛,腰间别着的铜酒壶随着步伐哐当作响,吓得路过的孩童躲在大人身后直哆嗦。

    肉铺后院拴着的黑狗足有半人高,皮毛油亮得像浸过沥青,立起来时脖颈处的鬃毛炸开,两颗泛黄的獠牙总挂着涎水。张屠户每次出街,这畜生便扯着铁链横冲直撞,曾有外乡人不慎挡了道,被它扑上来生生撕下半只裤腿。久而久之,镇上人见着那团黑影就绕道而行,背地里都唤它黑心犬。

    与镇东的暴戾气息截然不同,镇西头的小院爬满了粉色蔷薇。王氏坐在门槛上纳鞋底,银针在她粗糙却灵巧的手中上下翻飞,偶尔抬头望向正在井边浣衣的女儿。柳儿将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间,藕荷色的襦裙被溪水浸湿了半截,随着她的动作漾开层层涟漪。

    少女弯腰时,腕间银镯轻碰发出悦耳声响,倒映在水面的脸庞美得惊心动魄——柳叶眉下是双澄澈如秋水的眸子,睫毛扑闪间似藏着漫天星辰,粉嫩的唇瓣总带着怯生生的笑意,笑起来时酒窝里仿佛盛满了蜜糖。那日她挎着竹篮去市集,不过是驻足多看了眼糖画摊,便引得几个年轻后生红着脸往她篮里塞野山莓。

    这些传言自然也飘进了张屠户耳中。某个暴雨夜,他醉醺醺地踢翻肉案,攥着酒壶砸在墙上嘶吼:不过是个贱丫头!老子偏要...飞溅的瓷片惊得黑心犬狂吠不止,它漆黑的瞳孔里燃起贪婪的光,似乎嗅到了某种甜腻的气息。从那以后,每当柳儿出门,总有一双阴鸷的眼睛在暗处追随,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第三节:恶犬逞凶

    七月流火,蝉鸣聒噪。柳儿提着木桶穿过青石巷,碎步带起襦裙的边角,在滚烫的石板路上投下轻盈的影子。井台边老槐树垂下斑驳的绿荫,她将木桶系在麻绳上,听着井中传来哗啦的水声,恍惚间想起前日阿牛教她辨认草药时,指尖触到他掌心老茧的温度。

    正当她弯腰提桶时,脖颈后的汗毛突然倒竖。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巷口炸开,柳儿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团熟悉的黑影正吐着猩红长舌,琥珀色的兽瞳里翻涌着令人作呕的欲望。黑心犬脖颈的铁链不知何时断裂,沾满泥污的利爪在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每前进一步,喉间便溢出一声兴奋的呜咽。

    哐当!木桶坠入井中,水花溅湿了柳儿的裙裾。她转身想逃,双腿却像被钉在地上,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恶犬腥热的气息已经扑到脸上,腥臭的涎水滴在她颤抖的手背上,尖锐的犬齿距离她的咽喉不过三寸。

    救命!凄厉的呼救声撕破暑气。杂货铺的木门吱呀开了条缝,卖布的刘婶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看清是黑心犬后慌忙缩了回去。三五个壮汉握着锄头围过来,却只敢远远站着,其中一人颤声道:张屠户的狗...咱可别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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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绝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支雕翎箭擦着她耳畔飞过,精准钉入黑心犬脚边的石板。阿牛背着猎弓从巷尾疾冲而来,腰间匕首泛着森冷寒光。他古铜色的脸庞绷紧,额角青筋突突跳动,目光死死锁住恶犬。

    畜生!阿牛暴喝一声。黑心犬咆哮着转身扑向新的威胁,利爪在阿牛肩头撕开道血口。阿牛强忍剧痛,匕首划向狗腹,却被它灵活避开。恶犬绕着他打转,寻找破绽,腥臭的口水不断滴落在地上。围观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妇人捂住孩子的眼睛不敢再看。

    阿牛后背紧贴着井台,突然瞥见恶犬扑来时脖颈暴起的血管。他瞅准时机,在恶犬再次跃起的瞬间侧身翻滚,手中匕首狠狠刺向它的咽喉。利刃入肉的闷响混着惨叫声响起,黑心犬在空中抽搐两下,重重砸在石板上,鲜血顺着缝隙蜿蜒成可怖的溪流。

    柳儿瘫坐在地,望着阿牛染血的衣襟,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牛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在半空停住。阿牛扯下衣袖简单包扎,露出个苍白的笑:别怕,没事了。两人四目相对,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突然变得模糊遥远,唯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人群外,一道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一幕。张屠户咬碎了后槽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望着地上没了气息的黑心犬,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阿牛...柳儿...这笔账,老子跟你们慢慢算!

    第四节:报复与谣言

    血腥味还未从井台散去,关于阿牛的谣言已像瘟疫般在鹤鸣镇蔓延。张屠户坐在肉铺里,用沾满猪油的手指捏着半块风干的牛肉,恶狠狠地咀嚼着,嘴角溢出的油脂混着血丝,在他狞笑时显得格外可怖。他一脚踹翻身旁的木凳,对着几个平日里的狐朋狗友吼道:那小子杀我狗,分明是想霸占柳儿!你们可得帮我出这口恶气!

    当夜,乌云遮蔽了月光,小镇陷入一片漆黑。张屠户带着五个手持棍棒的汉子,悄无声息地摸到阿牛家的篱笆墙外。阿牛家的木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窗棂里透出的微弱烛火,映出他正在擦拭猎弓的身影。给我往死里打!张屠户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随着一声巨响,木门被撞开,几人如凶神恶煞般冲了进去。

    阿牛被惊醒的瞬间,棍棒已如雨点般落下。他本能地举起猎弓格挡,却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你个野种!竟敢坏老子的好事!张屠户一脚踩在他胸口,手中的棍棒不断砸向他的身体。阿牛奋力反抗,与几人扭打在一起,屋内的桌椅被掀翻,陶罐摔得粉碎。鲜血顺着阿牛的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仍死死咬住其中一人的手臂,疼得那人哇哇大叫。

    然而,寡不敌众的阿牛最终还是被按在地上,任人殴打。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邻居们躲在自家屋内,大气都不敢出。李阿婆颤抖着双手捂住孙子的耳朵,嘴里喃喃道:造孽啊……但没有一个人敢打开门,他们都惧怕张屠户的淫威,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另一边,柳儿从睡梦中惊醒,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不顾母亲王氏的阻拦,披了件外衣就冲出门去。当她跑到阿牛家时,正看见张屠户等人扬长而去。屋内一片狼藉,阿牛躺在血泊中,气息微弱。柳儿扑到他身边,泪水夺眶而出:阿牛哥,你醒醒!她颤抖着双手,撕下自己的裙摆为他包扎伤口。

    在柳儿的悉心照料下,阿牛的伤势渐渐好转。白天,柳儿在灶前熬煮草药,袅袅药香弥漫在小屋内。她一勺一勺地喂阿牛喝药,轻声说道:阿牛哥,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阿牛握着她的手,虚弱却坚定地点点头:好,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夜晚,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柳儿坐在床边,为阿牛轻轻擦拭伤口,听他讲述自己在山林中打猎的趣事,两人的感情在这朝夕相处中愈发深厚。

    然而,他们的计划很快被张屠户得知。那日,张屠户的眼线在集市上听到柳儿打听去县城的马车,急忙跑去通风报信。张屠户气得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召集了更多的人手,准备在阿牛和柳儿离开前将他们彻底解决。

    与此同时,小镇上的谣言愈演愈烈。张屠户到处散播阿牛和柳儿伤风败俗的谣言,说他们早就暗通款曲,杀狗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柳儿指指点点,就连平日里和善的王婶,见到柳儿时也匆匆避开。柳儿委屈得直掉眼泪,但她更担心阿牛,怕这些谣言会让他更加难过。

    阿牛虽然心中愤怒,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一边养伤,一边在暗中准备着离开的行囊。他将自己多年打猎攒下的积蓄拿出来,又偷偷联系了一位可靠的车夫。柳儿则在家中收拾衣物,她将母亲为自己缝制的嫁衣也一并收进行李箱,心中默默期盼着能和阿牛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只是他们不知道,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第五节:神犬降世

    月黑风高夜,柳儿蜷缩在床榻内侧,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她攥着褪色的丝帕反复摩挲,绣着并蒂莲的指尖微微发颤——那是阿牛前日悄悄塞给她的定情信物。王氏轻手轻脚地将新煮的安神汤放在案头,烛火摇曳间,映得柳儿眼下青黑愈发明显,蓬松的云鬓间几缕发丝散落,更衬得她柔弱惹人怜惜。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座木屋都在颤抖。张屠户踹开房门的瞬间,柳儿猛地起身,素白中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发间银簪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木墙,却又很快挺直脊背,将母亲护在身后。月光掠过她因恐惧而睁大的杏眼,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珠,樱唇微张,像是受惊的小鹿。

    臭丫头,你还想跑张屠户满脸横肉扭曲成狞笑,腰间的屠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柳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你妄想!她单薄的身躯在一众凶神恶煞的大汉面前,宛如狂风中的浮萍,可那双澄澈的眸子却闪着倔强的光,将恐惧牢牢压在心底。

    眼看几个手下就要扑上来,柳儿突然瞥见墙角阿牛留下的匕首。她咬着牙冲过去握住刀柄,颤抖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刀身,一道刺目的光芒突然照亮整个院落。白色神犬踏着月光现身,它足有半人高,浑身毛发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额间红宝石随着呼吸明灭,宛如天上明月坠入凡尘。

    柳儿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松开,怔怔望着神犬。神犬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在触及她时微微柔和,让她想起阿牛受伤时,自己为他包扎伤口时那温柔的注视。她下意识抚平被扯乱的衣襟,将发丝别到耳后,即便在如此慌乱的时刻,骨子里的温婉仍未消散。

    你这恶徒,平日里作恶多端,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神犬声如洪钟。柳儿看着张屠户惨白的脸色,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受的委屈,眼眶再次泛起水雾。她轻轻扯住母亲的衣袖,躲在神犬身后的身影,既有劫后余生的脆弱,又隐隐透着坚定——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任人欺负的弱女子,有勇气和邪恶抗争到底。

    当神犬喷出火焰惩戒恶人时,柳儿紧紧攥住母亲的手。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睫毛在脸上投下颤动的阴影,单薄的肩头却不再颤抖。直到神犬消失前,她屈膝行礼,裙裾如绽放的白莲,柔声道:多谢神犬相助。这一刻,她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在井边被恶犬吓得花容失色的少女重叠又分离,眼中多了历经磨难后的坚毅光芒。

    第六节:神秘来客

    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鹤鸣镇的石板路又被岁月磨去了几分棱角。柳儿早已褪去少女的青涩,盘起的发髻间斜插一支白玉簪,眼角眉梢皆是温婉从容。她正在自家小院里晾晒草药,微风吹过,蓝布围裙轻轻摆动,恍惚间还能看见当年那个浣衣少女的影子。

    这日晌午,燥热的空气里浮动着蝉鸣。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踏入镇口,他的斗笠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冷峻的下巴,黑袍下摆沾满暗红泥土,随着步伐沙沙作响。经过老槐树时,栖息的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啼叫,惊得树下乘凉的孩童躲进大人怀中。

    这位客官,可是要投宿酒肆老板娘王三娘堆着笑迎上去,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猛地后退半步——那人露出的脖颈处,赫然爬满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像是某种诡异的咒印。黑袍人嗓音沙哑如破锣:神犬...当年之事,细细说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小镇。柳儿正在灶台前熬药,听见窗外的议论声,握着木勺的手微微收紧。药香氤氲中,她仿佛又看见那日神犬踏着光芒降临,阿牛满身是血却仍护在她身前。娘,我出去看看。她解下围裙,理了理鬓角,虽已为人妇,举手投足间仍透着少女的灵动。

    街道上,黑袍人正拽着老猎户的衣襟。老人吓得胡子直抖:那神犬浑身发光,爪子一挥地就裂了缝...柳儿拨开人群,裙摆扫过路边的野花。她站定后福了福身,声音清亮:这位先生,不知打听这些做什么黑袍人猛然转头,斗笠下闪过一双猩红的眼睛,柳儿却并未退缩,反而直视着那双充满恶意的眸子,杏眼里尽是警惕。

    当晚,乌云遮蔽了月亮。柳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阿牛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可那哭声尖锐刺耳,不似人间声响。柳儿猛地坐起,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窗纸上映出巨大的犬形黑影,正对着屋子龇牙咧嘴。她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掌心,强忍着恐惧推醒阿牛:那恶犬...好像回来了。

    小镇上空,一团黑色雾气如潮水般漫来,所到之处,油灯纷纷熄灭。柳儿披上外衣,将祖传的玉佩塞进怀中——那是神犬离去前,悄悄放在她手心的。她望向熟睡的孩子,眼神坚定如铁。曾经那个被恶犬吓得动弹不得的少女,如今已成长为能守护家人的母亲。推开房门的刹那,雾气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柳儿深吸一口气,握紧阿牛的手:走,回家该我们守护小镇了。

    第七节:恶犬复仇

    黑雾中传来的低吼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柳儿紧紧攥着阿牛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月光被浓墨般的雾气吞噬,四周的房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她身上那件淡青色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却仍强撑着不让颤抖的双腿发软。阿牛察觉到她的恐惧,将她往身后护了护,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猎刀,刀刃在幽暗中泛着冷光。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空气,巨大的黑色恶犬从雾中显现。它比当年的黑心犬足足大了两倍,浑身缠绕着黑色的瘴气,血盆大口中滴落的涎水落在地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恶犬的眼睛猩红如血,瞳孔里跳动着仇恨的火焰,死死盯着柳儿和阿牛,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阿牛,我们怎么办柳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还是努力站稳身子,伸手摸向怀中神犬留下的玉佩。阿牛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根泛着微光的神犬毛发,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当年有神犬相助,如今我们也绝不能退缩。他将毛发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古老的咒语在夜空中回荡。

    刹那间,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白色神犬再次降临。它的身形在光芒中愈发高大,周身的毛发随风狂舞,宛如降临人间的战神。孽畜,你竟还不知悔改,今日我定要将你彻底消灭!神犬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得黑雾都为之颤抖。

    黑色恶犬发出一声怒吼,率先扑向神犬。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激起的气浪将附近的房屋瓦片都掀上了天。柳儿和阿牛被气浪掀翻在地,她挣扎着爬起来,不顾额头被划出的伤口,大声为神犬加油助威。阿牛则握紧猎刀,寻找着能帮助神犬的机会。

    战斗愈发激烈,神犬的利爪与恶犬的獠牙不断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黑色恶犬喷出的毒雾弥漫四周,柳儿用衣袖捂住口鼻,眼中满是担忧。她想起这些年在小镇的平静生活,想起和阿牛一起养育孩子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阿牛,我们不能只在这里看着!她大喊道,我们得做点什么!

    阿牛会意,两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恶犬砸去。虽然对这巨大的恶犬来说,石块就像挠痒痒,但也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神犬趁机一口咬住恶犬的脖颈,黑色恶犬疯狂挣扎,在地上滚出一道道深沟。柳儿看着神犬身上渐渐增多的伤口,心急如焚,她摸出怀中的玉佩,对着天空大声呼喊:神犬,用这个!

    神犬转头看了眼柳儿,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它松开恶犬,张开大口,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口中射出,与柳儿抛出的玉佩产生共鸣。玉佩在空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将黑色恶犬笼罩其中。恶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色瘴气开始消散。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搏斗,神犬终于抓住恶犬的破绽,将它狠狠击倒在地。神犬口中发出最后一道强大的光芒,光芒如利剑般穿透恶犬的身体。黑色恶犬挣扎了几下,便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黑色的雾气也随之散去,小镇重新迎来了光明。

    神犬缓缓走到柳儿和阿牛面前,眼中满是欣慰:你们能够勇敢地面对邪恶,很好。今后,你们要继续守护好这个小镇,守护好这里的善良。说完,它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夜空中。

    柳儿和阿牛望着神犬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经过这场战斗,他们的眼神更加坚定。回到小镇,看着劫后余生的村民们,柳儿知道,他们会一直守护这片土地,让神犬惩恶扬善的故事永远流传下去,让正义与善良的光芒,永远照亮鹤鸣镇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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