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暖意渐浓

    谢鸢走到门边，却又顿住了脚步。

    「……爹。」

    谢丞相还在桌前饮茶，闻言抬眼看他，挑眉：「怎麽了，还有事？」

    谢鸢耳尖微红，却仍y着头皮开口：「你……你刚才不是说我长大了吗？」

    「嗯。」谢丞相放下茶杯，平淡的神se多了几分疑惑。

    谢鸢眼神闪了闪，低声嘀咕：「那我现在长大了，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讨抱吗？」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沉默。

    厅堂里静得能听见微风拂过的声音。

    谢丞相的表情微妙地裂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道：「……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谢鸢咬咬牙，脸马上涨红：「你不抱也行，我走了！」

    他转身就要溜，刚踏出一步，身後却传来一声轻叹：「傻小子，过来。」

    谢鸢愣了愣，回头看见谢丞相已经站起来并张开双手，神情不耐还带了点嫌弃：「都这麽大个人了还讨抱，羞不羞？」

    谢鸢眼圈一热，嘴上还y：「你不嫌我丢人就好。」

    话音未落，人已快步走回去，一头撞进父亲怀里，抱得si紧。

    谢丞相被他撞得踉跄了一步，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淡淡：「真像你娘，撒娇起来不讲理。」

    良久，他才低声开口：「下次想讨抱，别绕这麽大一圈。直说就是了。」

    谢鸢闷笑了一声，手仍不肯松。

    这一抱，像是隔了多年，也补了多年。

    然而，就在这一幕难得其乐融融之时

    「哎呦呦，我是眼花了吗？这年头太yan是打西边出来了？」

    谢鸢猛地一僵，转头一看，只见母亲正倚在门边，手上提着一壶热茶，笑得惊喜又夸张。

    谢丞相也冷哼一声，嘴角却不争气地扯了扯：「你怎麽走路没声音，吓人。」

    谢母放下茶壶，笑yy地走进来：「我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你们这对父子抱头痛哭……唔，虽然没哭，但也差不多了吧？」

    「谁痛哭了！」谢鸢满脸恼羞，急忙松开手、往旁边一闪，还不忘理了理衣摆，强装镇定：「我们是……是正经父子谈话！」

    谢母放下茶壶，笑得温柔：「谈话还需要整个人挂上去啊？你要是再黏一点，乾脆学你娘年轻时赖在你爹腿上念诗好了。」

    谢鸢：「娘——！」

    谢丞相倒是乾咳一声，稳定补刀：「他若学你念诗那套，我可真招架不住。」

    「我倒觉得挺好，小鸢心里有结，解开了就好。你们父子俩，冷战了这麽多年，难得今天天气放晴，心情也晴。」

    外头太yan初升，屋内暖意渐浓。

    ———

    沈锦醒来时，伸手习惯x地往旁边0去，却0了个空。

    身侧一片冷清，连一点t温都没留下。

    他一下子清醒了，翻身坐起，低头看见被褥摊开、衣物消失，心里登时一沉。

    「……谢鸢？」

    无人应声。

    沈锦眉头微皱，披了外袍起身。几乎没有多做停留，便一路穿过内院，寻人而去。

    仆从们见了他连忙行礼，却也不敢多问。他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四处寻着那抹身影。

    他知道谢鸢不是会无声无息离开的人。但他心底仍有一点不安，像是怕失而复得的东西，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溜走。

    当他转过长廊，远远看见外厅门口时，脚步顿住了。

    正好，听见一声熟悉的男音低低开口：

    「那沈锦他……也等了我很久。」

    沈锦立在檐下，顿时怔住。

    他没想到谢鸢会这麽说。

    那声音轻得像是怕被听见，又像是终於敢说出口。

    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上前，只觉x口被什麽柔软又烫热的东西塞满了，一时间不知是该做何反应。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被某声惊天动地的「娘——！」给拉回现实。

    沈锦眉一挑，往前走了两步，恰好看见谢鸢红着脸从谢丞相怀里弹开，一脸炸毛地整理衣摆。谢母则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

    沈锦没急着出声。

    这样的谢鸢，看起来b任何时候都要……安稳。他终於笑了，眼里的情绪像是要溢出来。

    这样就够了，山河远阔，风雪过尽。终於有了可以彼此依靠的地方。

    从此岁月漫长，无需惊喜，也无需波澜。只要每一个清晨醒来，身边还是他，就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