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章中秋月圆夜，我柳如烟正在绣房里为夫君萧瑾言绣制新衣。
针线在手中飞舞，绣的是他最爱的竹叶图案。嫁入翰林府三年，我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
夫人，老爷回来了。丫鬟小翠推门而入。
我放下针线，整理一下发髻，快步走向前院。夜色如墨，月亮高悬，正是一家团圆的好时候。
相公回来了今日在翰林院可还顺心我迎上前去，为他解下外袍。
萧瑾言神色有些不自然，无事，只是公务繁忙。
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
我累了，先去书房处理些公务。他匆匆打断我的话，径直往书房走去。
望着他匆忙的背影，我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以往他回来总要和我说说话，今日怎么如此急躁
夫人，要不要去书房给老爷送茶小翠问道。
不必了，让他安静一会儿。
我回到绣房继续绣制衣物，心思却有些不宁。正在此时，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透过窗棂，我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朝书房方向走去。月光下，那身影纤细柔弱，像是个女子。
我心中一紧，轻手轻脚地跟了出去。
书房的窗户半掩着，里面透出烛光。我屏住呼吸，悄悄靠近。
瑾言哥哥，人家想你了。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我瞬间感到五雷轰顶。
那是我表妹白莲娘的声音！
莲娘，你怎么来了被人发现怎么办萧瑾言的声音带着紧张和不安。
我不管，我就要见你。白天在如烟姐姐面前装作陌生人，我都要憋死了。
再等等，我会想办法的。
你说过要娶我为妾的，现在如烟姐姐还没有身孕，正是好时机...
我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把他当作天，他却在我背后和我的表妹厮混！
莲娘，你知道我疼你，但是如烟她对我很好，我不能...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白莲娘的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会我最爱的就是你。萧瑾言的声音温柔得让我恶心。
这种温柔，他从未对我用过。
我强忍着想要冲进去撕烂他们脸的冲动，慢慢退回绣房。
手里的针线不知何时已经刺破了手指，血珠滴落在雪白的绣帕上，如梅花般刺眼。
我痴痴地笑了。
原来这就是夫妻情深的真相。原来我在他心里，连一个外来的表妹都不如。
夫人您怎么了小翠看到我的异样，担心地问道。
无事，我有些累了，早些休息吧。
我强作镇定，让小翠退下。
独自坐在绣房里，我开始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异常。
萧瑾言回家越来越晚，对我也越来越冷淡。我还以为是他工作繁忙，原来是心有所属。
白莲娘是我姨母的女儿，父母双亡后来投靠我们侯府。我看她可怜，还特意叮嘱下人要好生照顾。
她住在府里已经半年了，我竟然从未怀疑过什么。
真是可笑！
我咬着牙，心中涌起滔天恨意。
既然你们要演戏，那我就陪你们好好演下去。
只是这出戏，结局如何，可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了。
月色更浓，秋风萧瑟。
我坐在窗前，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莲娘，萧瑾言，你们以为我柳如烟是好欺负的吗
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2章
翌日清晨，我照常起床梳妆，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夫人今日气色真好。小翠一边为我梳头一边说道。
是吗我对着铜镜淡淡一笑，今日表妹可起了
白姑娘一早就起了，正在花园里散步呢。
那就好，我等下去看看她。
用过早膳，我漫步到花园。白莲娘正在亭子里喂鱼，一袭淡粉色衣裙，确实生得水灵。
莲娘。我轻声唤她。
她回过头来，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如烟姐姐，你来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冷笑。演技倒是不错。
昨夜睡得可好我走到她身边坐下。
很好呀，姐姐安排的房间又暖和又舒适。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就好。你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和我说。
姐姐真好。白莲娘握住我的手，我一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她的手微微发颤，看来昨夜的私会让她心虚了。
对了，你可见过我家相公我故意问道。
见过的，就是前几日姐姐介绍时匆匆一面。萧姐夫真是仪表堂堂呢。
她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向左飘。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习惯。
是啊，我嫁给他三年了，感情一直很好。我温婉地笑着，昨夜他还说要为我在花园里种一片竹林呢。
白莲娘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萧姐夫真是疼爱姐姐。
自然。我站起身来，莲娘，姐姐有些累了，你自己玩吧。
离开花园，我直奔萧瑾言的书房。
相公，你醒了我推门而入。
萧瑾言正在收拾书案，见我进来有些慌张，如烟，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昨夜你回来得晚，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今日中秋佳节，要不要请莲娘一起用膳
这...他迟疑了一下，随你安排就好。
那好，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多准备几样菜。我转身欲走，又回头道，对了相公，昨夜你在书房可睡得安稳我听到院子里有些响动。
萧瑾言的手一抖，墨汁溅到了纸上，没...没有什么响动，可能是野猫吧。
原来如此。我笑着离开。
回到正院，我召来贴身丫鬟小翠。
小翠，你去查一下，这段时间白姑娘都在府里做什么，和谁说过话。
是，夫人。
记住，要悄悄地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奴婢明白。
午时将至，我亲自去厨房监督准备中秋宴。
今日要做得丰盛些，我表妹初来我们府里，不能怠慢了。我对厨娘说道。
是，夫人。
对了，萧老爷最爱吃的桂花糕多做一些，还有白姑娘爱吃的莲蓉月饼也准备上。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白莲娘爱吃什么，只是想试探一下。
果然，厨娘疑惑地说：夫人，奴婢不知道白姑娘的喜好呢。
那你去问问她。
是。
不一会儿，厨娘回来了，夫人，白姑娘说她什么都喜欢吃，不挑食。
看来这个白莲娘还挺谨慎，不愿意暴露任何偏好。
中午时分，我们一家三口在正厅用膳。
莲娘，这些菜合你胃口吗我为她夹菜。
都很好吃，谢谢姐姐。白莲娘低着头，不敢多看萧瑾言。
相公，你也多吃些。我又为萧瑾言盛汤。
萧瑾言勉强笑着，如烟，你也坐下来吃。
整顿饭吃得异常沉闷，三个人各怀心事。
饭后，我提议道：莲娘，要不要去我房里说说话
好的，姐姐。
回到闺房，我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莲娘，你觉得我夫君如何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姐...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慌张地后退一步。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我重新露出笑容，你在我府里住得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姐姐已经很照顾我了。
那就好。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玉簪，这支簪子你喜欢吗
很漂亮。
那就送给你了。我将簪子递给她。
白莲娘接过簪子，手心里全是汗，谢谢姐姐。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理当相互照顾。
我的话让她更加不安，握着簪子的手都在发抖。
姐姐，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好，你去吧。记住，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我冷冷一笑。
小翠从外面走了进来，夫人，您要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说。
这半年来，白姑娘经常在傍晚时分出现在后花园，还有好几次夜里偷偷出房门。
还有呢
前些日子，萧老爷曾经给她送过一块玉佩，说是姑娘家护身用的。
我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玉佩！那是我亲手为萧瑾言选的生辰礼物，他竟然转手送给了她！
夫人，奴婢还发现...小翠欲言又止。
说下去。
白姑娘的房里，藏着一些男子的物品。
第3章
深夜时分，我独自一人来到白莲娘的房外。
月色朦胧，整个府邸都陷入了沉寂。我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借着月光，我开始在房中搜寻小翠说的那些物品。
在梳妆台的暗格里，我找到了一块熟悉的玉佩。那正是我送给萧瑾言的生辰礼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男子的贴身香囊，以及几张字条。
我拿起字条凑近月光查看，上面写着各种情话，署名都是瑾言。
看着这些证据，我的心彻底死了。
三年的夫妻情分，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突然，床榻上传来翻身的声音，我赶紧将东西放回原处，悄悄退出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中，我坐在窗前想了整整一夜。
萧瑾言，白莲娘，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漏洞百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翌日一早，我召来府中最机灵的小厮阿福。
阿福，你去给我查个人。
夫人请吩咐。
我要知道这半年来，萧老爷在外面的所有行踪，包括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是，夫人。
记住，要查得详细一些，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我让你查的。
奴才明白。
阿福退下后，我又叫来了奶娘。
奶娘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忠心耿耿。
奶娘，我想给表妹找个好人家嫁了。
奶娘有些意外，夫人，白姑娘才来府里半年，这么急着要嫁人吗
她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在我们府里做老姑娘。再说，女子还是要有自己的归宿才好。
夫人说得有理。您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嘛...我沉吟片刻，听说城东张员外家的二公子还未娶妻，人品不错，家境也好。
张家二公子奶娘皱了皱眉，听说那位公子性格有些古怪...
古怪怎么了只要人品端正就好。我淡淡地说道，奶娘，你去找个媒婆，让她去张家探探口风。
是，夫人。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张家二公子张怀文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仅好色成性，还有打妻子的恶习。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白莲娘既然敢背叛我，就要付出代价。
午后，萧瑾言回到府中，神色有些焦虑。
如烟，你可在府中他一进门就大声询问。
相公回来了我从绣房走出来，看你这副神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想见见你。萧瑾言勉强笑道。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满头大汗的。
翰林院的事务繁忙，有些累了。
那你先去洗漱一下，我让厨房准备些清爽的汤品。
好。萧瑾言转身往后院走去，对了，莲娘呢
我心中冷笑，果然忍不住要问了。
表妹在后花园里摘花呢，说是要插花。
哦，那就好。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白莲娘了。
我悄悄跟了过去，果然看到他们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幽会。
莲娘，昨夜我房里的玉佩不见了，你可知道萧瑾言的声音带着焦急。
什么玉佩白莲娘装作不知。
就是我送给你的那块，让你贴身佩戴的。
哦，那块啊...白莲娘脸色一变，我...我放在房里了。
赶紧去拿来还给我，如烟要是发现了就麻烦了。
瑾言哥哥，你是不是后悔了白莲娘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的，我只是担心被发现。如烟她虽然性格温和，但毕竟是侯爷的女儿，真要是发现了我们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还爱我吗
当然爱，我最爱的就是你。萧瑾言将她拉入怀中，等过些日子，我想办法让如烟主动提出纳你为妾。
真的吗
我萧瑾言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我转身离开了。
原来他们还想让我主动提出纳妾，真是痴心妄想！
回到房中，我提笔写了一封信，让阿福悄悄送到侯府。
信是写给我的兄长柳如风的。
他虽然不是嫡长子，但在军中颇有威望，而且最疼爱我这个妹妹。
信中我只说想念家人，希望他能来府中小住几日。
阿福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了兄长的回信，说明日就会前来。
很好，是时候让萧瑾言知道，我柳如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晚膳时，我故意提起了白莲娘的婚事。
相公，我想为莲娘找门亲事。
萧瑾言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了，什么
她年纪也不小了，总要嫁人的。我已经托人去张家说亲了。
张家哪个张家
就是城东张员外家，听说他家二公子还未娶妻。
萧瑾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烟，这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表妹的婚事，自然是我做主。我淡淡地说道，相公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只是这事太突然了。
有什么突然的女大当嫁，天经地义。
可是莲娘她...她愿意吗
我还没告诉她呢，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毕竟你是一家之主。
萧瑾言沉默了半晌，才勉强点头，你看着办吧。
那就这么定了。我满意地笑了。
看着萧瑾言难看的脸色，我心中暗爽。
着急了吧心疼了吧
这才刚刚开始呢。
第4章
翌日午后，兄长柳如风果然来了。
他身着一袭青色锦袍，腰悬佩剑，英气逼人。虽然只是侯府庶子，但在军中的威望却不容小觑。
妹妹！他一进门就将我抱起转了一圈。
哥哥，快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我佯装嗔怒。
怕什么你是我妹妹，我疼你天经地义。柳如风放下我，仔细打量着我的脸色，怎么瘦了萧瑾言那小子没有亏待你吧
哥哥说什么呢他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柳如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要是他敢欺负我妹妹，我饶不了他。
正说着，萧瑾言匆匆赶了回来。
大舅哥来了他拱手行礼，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不必多礼。柳如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很忙
翰林院公务繁重，确实有些忙碌。
那可要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柳如风的话里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萧瑾言讪讪一笑，大舅哥说得是。
对了，我插话道，哥哥，我表妹白莲娘也在府中，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白家的女儿柳如风皱了皱眉，我记得白家...算了，既然是你表妹，见见也好。
晚膳时，我特意安排了丰盛的酒菜。
白莲娘也被叫来作陪，她一见到柳如风，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莲娘，这是我兄长柳如风，你叫他风哥哥就好。我笑着介绍。
见过风哥哥。白莲娘怯生生地行礼。
柳如风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来，哥哥，我敬你一杯。我举起酒杯。
好，为了我妹妹的幸福，干杯！
相公，你也敬哥哥一杯。我转向萧瑾言。
萧瑾言勉强笑着举杯，敬大舅哥。
酒过三巡，我故意提起了白莲娘的婚事。
哥哥，我正想为莲娘找门亲事，你觉得张家如何
柳如风放下酒杯，冷声道：张怀文那个纨绔
哥哥认识张二公子我装作惊讶。
岂止认识！那小子在青楼打死过人，还曾经把自己的妾室活活打死。这种人你也敢把表妹嫁给他
白莲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萧瑾言也是一脸震惊。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皱眉道，媒婆说他家境殷实，人品不错呢。
媒婆的话你也信柳如风拍桌而起，妹妹，你糊涂了！莲娘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妹，怎么能嫁给那种人
那...那怎么办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另找人家！柳如风断然道，宁可多等几年，也不能毁了莲娘的一生。
白莲娘感激地看着柳如风，眼中含泪道：谢谢风哥哥。
不用谢。柳如风看了萧瑾言一眼，萧贤弟，你觉得呢
萧瑾言连忙点头，大舅哥说得对，确实不能草率。
我暗自冷笑，演技还真不错。
那好吧，我明日就让媒婆回了张家的亲事。我叹了口气，只是莲娘的婚事又要拖延了。
不急，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柳如风安慰道。
宴席散后，我送柳如风回房休息。
哥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我拉住他的袖子。
什么事
你觉得莲娘这人如何
柳如风沉吟片刻，面相倒是不错，就是眼神有些不正。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心事。
她初来乍到，有心事也正常。你多关照她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
送走兄长后，我独自在花园里散步。
夜风轻抚，月色如水。我却再也找不回从前的宁静。
三年前的今夜，也是这样的月色。萧瑾言在这个花园里向我表白，说要娶我为妻，说要疼我一辈子。
那时的我，真的相信了。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夫人。小翠从暗处走了出来。
查到什么了
阿福回来了，带了不少消息。
说。
萧老爷这半年来，经常去城南的一处宅子，那里住着一个寡妇。
我心中一震，寡妇
是的，那女子叫苏怜月，丈夫去年病死了，留下她和一个三岁的孩子。
除了白莲娘，他竟然还有别的女人！
还有别的吗
萧老爷曾经花重金为那苏怜月买过首饰，还在她家过夜。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萧瑾言，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夫人，您没事吧小翠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明日你去一趟城南，把苏怜月的详细情况都查清楚。
是。
记住，要查她和萧老爷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她家里都有什么人。
奴婢明白。
看着小翠离去的身影，我仰头望向夜空。
月亮还是那么圆，星星还是那么亮。
只是人心，早已不再如初。
萧瑾言，白莲娘，还有那个苏怜月，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既然你们要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只是这局棋的结果，可就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了。
第5章
翌日一早，我便开始了我的计划。
首先要做的，就是让白莲娘知道苏怜月的存在。
莲娘，你来我房里一趟。我派小翠去叫她。
白莲娘很快就来了，看起来有些紧张。
姐姐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我拉着她坐下，昨日哥哥说张家不合适，我想了一夜，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姐姐不必自责，你也是为了我好。
莲娘真是善解人意。我笑着抚摸她的手，对了，我昨日听下人说，城南有个寡妇很是可怜，丈夫死得早，一个人带着孩子。
白莲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是吗
听说那寡妇生得极美，还很有些才情。我故意叹气道，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这世间女子确实不易。白莲娘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啊。我似乎想起什么，对了，那寡妇好像姓苏，叫什么怜月来着。莲娘你可听说过这个人
白莲娘的脸色刷地变白了，我...我没听说过。
哦，那就算了。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还想着如果你认识，可以让我去看看她呢。毕竟都是女子，应该相互扶持才是。
姐姐心地善良。白莲娘勉强笑道。
对了，莲娘，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我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她慌忙摇头。
那就好。我站起身来，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白莲娘如蒙大赦般离开了。
我心中冷笑，她果然知道苏怜月的存在。看来萧瑾言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了。
午后，小翠回来了，带来了更多关于苏怜月的消息。
夫人，那苏怜月确实生得美貌，而且很有心机。
怎么说
她本是青楼女子，后来嫁给一个商人为妾。商人死后，她就带着孩子独居。萧老爷是在三个月前认识她的。
三个月前我算了算时间，那正是莲娘来府中之后。
是的。听说苏怜月很会讨男人欢心，萧老爷对她极为迷恋。
还有呢
最重要的是，小翠压低声音，苏怜月怀孕了。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你说什么
苏怜月怀了萧老爷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正好是萧瑾言认识她的时候！
夫人，您没事吧小翠扶住我。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事。我冷笑道，看来萧瑾言真是艳福不浅啊。
夫人，您打算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件事传开吧。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萧瑾言在外面养了女人，还有了孩子。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冒险我冷笑，他都这样对我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当天晚上，我故意在萧瑾言面前旁敲侧击。
相公，今日我听说城南有个寡妇怀孕了，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萧瑾言手一抖，茶杯差点掉了，你怎么知道的
下人们在议论，我偶然听到的。我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那寡妇姓苏对吧
萧瑾言的脸色彻底变了，如烟，你...
我什么我装作不解，相公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传来传去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我点点头，一个寡妇怀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不过也怪不得她，女子独居，难免会有些寂寞。
萧瑾言坐立不安，如烟，这种事情你以后少听，对名声不好。
我知道了。我乖巧地点头，不过相公，你说那孩子的父亲会是什么人呢
我...我怎么知道
也对，相公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笑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嗯，你去吧。
看着萧瑾言心神不定的样子，我心中暗爽。
着急了吧害怕了吧
这还只是开始呢。
回到房中，我立即召来阿福。
阿福，你去办件事。
夫人请吩咐。
你明日一早就去苏怜月那里，告诉她萧瑾言已经被夫人发现了，让她赶紧想办法。
阿福愣了一下，夫人，这样做会不会...
按我说的做就是。我打断他，记住，要装作是萧瑾言派你去的。
是，夫人。
第二步计划，就是要让苏怜月主动找上门来。
到时候，白莲娘和萧瑾言就有好戏看了。
我要让他们知道，背叛我柳如烟的代价是什么。
夜深了，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
明天，这场大戏就要正式开演了。
萧瑾言，白莲娘，苏怜月，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6章
翌日下午，府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夫人，外面有个女子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门房匆匆来报。
我心中暗喜，看来苏怜月果然上钩了。
请她到正厅等候，我这就过去。
是。
我稍作整理，便来到正厅。只见一个身穿素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神情焦急。
这就是苏怜月，果然生得美貌，难怪萧瑾言会迷恋。
妾身见过夫人。苏怜月起身行礼，声音有些颤抖。
你就是苏姑娘吧我淡淡一笑，快请坐，不知找我有何要事
苏怜月坐下后，眼中含泪道：夫人，妾身...妾身有件事必须告诉您。
什么事我装作不知。
妾身...妾身和萧老爷...她咬了咬唇，有了私情。
我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什么你说什么
妾身知道这样对不起夫人，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苏怜月跪了下来，妾身怀了萧老爷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我站起身来，我家相公品行端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夫人，妾身没有说谎。苏怜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萧老爷送给妾身的定情信物。
那块玉佩我认识，是萧瑾言常戴的。
这不可能！我做出愤怒的样子，你一定是偷来的！
夫人，妾身知道您难以接受，但这确实是真的。苏怜月哭着说道，萧老爷说过，等您有了身孕，就会纳妾身为妾。
我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因为妾身听说有人要害萧老爷，妾身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来求夫人救救他。
害他谁要害他
就是府中的白姑娘。苏怜月压低声音，她知道了妾身的存在，威胁要告诉夫人。萧老爷为了阻止她，只能...只能顺从她的意思。
我心中冷笑，这个苏怜月倒是很有心机，知道挑拨离间。
你的意思是，白姑娘在威胁我家相公
是的。苏怜月点头道，萧老爷很痛苦，他不想背叛夫人，但又怕白姑娘闹出事来。
荒谬！我愤怒地拍桌，莲娘是我表妹，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夫人，妾身句句属实。苏怜月继续哭诉，白姑娘她...她也和萧老爷有私情。
这下连我都有些意外了。苏怜月竟然知道白莲娘的事
你胡说八道！我做出护短的样子，莲娘是清白女子，你不要血口喷人！
夫人不信的话，可以去查证。苏怜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白姑娘写给萧老爷的情书。
我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确实是白莲娘的字迹，内容极为暧昧。
这...这怎么可能我装作不敢置信。
夫人，妾身知道这些事很难接受，但为了萧老爷的安危，妾身不得不说。苏怜月恳求道，求夫人救救萧老爷，不要让白姑娘害了他。
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需要时间思考。
夫人...
你走吧！我厉声道，这件事你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怜月被我的气势震慑，连忙起身告辞。
送走苏怜月，我立即召来小翠。
你去把白姑娘叫来，就说我有要事找她。
是，夫人。
不一会儿，白莲娘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
姐姐，您找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纸条扔到她面前。
白莲娘看到纸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姐...姐姐，我可以解释...
解释我冷笑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姐姐，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站起身来，声音变得冰冷，那你告诉我，这是怎样的
白莲娘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姐姐，我对不起你，我...我真的喜欢萧姐夫。
喜欢我怒极反笑，你知道他是我的夫君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我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把你当作亲妹妹，你却背叛了我
白莲娘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冷声道，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姐姐...
够了！我打断她，白莲娘，看在我们表姐妹的情分上，我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要么你现在就离开这个府邸，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要么，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白莲娘绝望地看着我，姐姐，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无处可去...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转身走向门口，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你的答复。
走出房门，我听到身后传来白莲娘的哭声。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萧瑾言的书房。
是时候和他摊牌了。
第7章
我推开书房的门，萧瑾言正在挥毫写字，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如烟你怎么...他看到我的脸色，笔都掉了，你这是怎么了
萧瑾言，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关上门，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站起身来，眼神闪躲，谈什么
谈谈苏怜月，谈谈白莲娘，谈谈你这三年来对我的欺骗。
萧瑾言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烟，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冷笑道，你要怎么解释解释你和我表妹的私情还是解释你在外面养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
如烟...他想要靠近我，被我一个眼神逼退。
萧瑾言，三年了，整整三年！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把你当作天，你却把我当作什么
如烟，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住口！我厉声打断他，你的心意你的心意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我表妹厮混你的心意就是在外面养女人生孩子
萧瑾言跪了下来，如烟，我知道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模样，我心中涌起巨大的快感。
三年来，他高高在上，对我虽然算不上冷漠，但也绝称不上恩爱。如今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萧瑾言，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如烟，我愿意改正，我发誓再也不会......
改正我笑了，你知道我今日见了苏怜月吗
他的身体僵住了。
她告诉我，你答应要纳她为妾。还说只要我有了身孕，你就会迎她进门。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萧瑾言，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是的，我从未答应过她什么...
那这个呢我将白莲娘的情书扔到他面前，这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萧瑾言看到情书，彻底绝望了。
如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的我冷声道，你告诉我，我表妹怎么会写这样的情书给你苏怜月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
萧瑾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如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我蹲下身子，抓住他的下巴，萧瑾言，你觉得你还配要机会吗
如烟...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厌倦我的是从我们新婚第一夜，还是从我没能给你生下孩子开始
不是的，我从未厌倦过你...
那为什么要背叛我我的眼中含着泪，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样的羞辱
萧瑾言无法回答，只是不停地道歉。
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
萧瑾言，你听好了。我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从今日起，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就此断绝。
如烟，不要...
你可以选择继续和你的那些女人厮混，但请记住，我柳如烟不是好欺负的。
如烟，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白莲娘满脸惊恐地站在不远处，显然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姐姐...她想要说什么。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白莲娘哭着跑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三年的委曲求全，三年的温顺善良，到头来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取下头上的簪子，任由长发散落下来。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柳如烟了。
夫人。小翠从外面走了进来。
奶娘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都安排好了。只要您一句话，立即就能行动。
很好。我在镜中冷冷一笑，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苦果了。
夜深了，整个府邸都安静下来。
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
明天，这场大戏就要进入高潮了。
萧瑾言，白莲娘，苏怜月，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反击了吗
我柳如烟虽然是女子，但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从明天开始，这个翰林府就要变天了。
第8章
翌日一早，我便开始实施我的计划。
首先，我让奶娘去了趟侯府，将萧瑾言的所作所为详细告知了父亲。
柳家虽然是武将世家，但在朝中也有不少文官朋友。萧瑾言若想在翰林院立足，就不能得罪柳家。
接着，我让小翠去找了几个府中的老仆，让他们在外面传播萧瑾言的风流韵事。
京城的百姓最爱听这种八卦，很快萧瑾言养外室的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夫人，萧老爷回来了，看起来很是狼狈。小翠匆匆来报。
狼狈我冷笑，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狼狈。
不一会儿，萧瑾言果然回来了，衣衫不整，满面愁容。
他一进门就冲到我面前，如烟，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装作不解，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外面都在传我的事，连翰林院的同僚都在议论！他焦急地说道，如烟，求你收回那些传言吧。
收回传言我淡淡一笑，相公，我一直在府中，哪有什么传言可收回的
如烟，我知道是你做的，除了你还有谁能...
萧瑾言！我猛地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我在污蔑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冷声道，难道那些传言是假的吗你没有和白莲娘私通没有在外面养苏怜月
萧瑾言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既然都是真的，那又何来污蔑一说我重新坐下，萧瑾言，纸包不住火，你以为这些事能瞒一辈子
如烟，我知道我错了，但你这样做会毁了我的前程...
毁了你的前程我嗤笑道，那你想过毁我的名声吗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背叛我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些
萧瑾言无话可说，只能继续跪下求饶。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外面来了好些官差，说是要搜查府邸。
搜查萧瑾言脸色大变，为什么要搜查
说是有人举报老爷贪污受贿。
我心中暗喜，看来父亲的动作很快。
胡说八道！萧瑾言愤怒地说道，我从未贪污过一文钱！
相公，既然清者自清，那就让他们搜查便是。我淡然道，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萧瑾言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绝望。
官差们搜查得很仔细，在萧瑾言的书房里果然找到了一些来历不明的银票和珠宝。
当然，这些都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萧大人，这些东西你作何解释为首的官差冷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我书房里...萧瑾言慌乱地说道。
不知道官差冷笑，萧大人，这些银票上都有钱庄的印记，很容易查出来源。
我真的不知道...
萧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这样，萧瑾言被带走了。
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这就是背叛我的代价。
夫人，您没事吧小翠担心地问道。
我很好。我淡淡地说道，去把白姑娘叫来。
白莲娘很快就来了，看到满屋子的狼藉，脸色煞白。
姐姐，萧姐夫他...
被抓了。我直接说道，贪污受贿的罪名，怕是要在牢里待上几年了。
白莲娘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我冷笑道，白莲娘，你以为背叛我是没有代价的吗
姐姐，你...
我什么我站起身来，白莲娘，从今日起，你给我滚出这个府邸。我不想再看到你。
姐姐，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我嗤笑道，你可以去找你的萧姐夫啊，不过他现在在牢里，怕是照顾不了你了。
姐姐...
滚！我厉声道，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府邸！
白莲娘哭着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巨大的快感。
这才刚刚开始，还有更精彩的在后面。
苏怜月，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
想错了。
第9章
萧瑾言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我这个翰林夫人瞬间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
邻里街坊纷纷前来慰问，都说我命苦，摊上这样的夫君。
我表现得很是坚强，既不哭闹也不抱怨，只是说相信官府会给个公道。
这样的表现赢得了更多人的同情和敬佩。
如烟姐姐，你要保重身体。邻居李夫人握着我的手说道。
多谢李嫂子关心，我会的。我温和地回应。
那萧瑾言真是丧了良心，有你这样的好妻子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
李嫂子，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做出大度的样子，夫妻一场，我不愿意看到他的名声受损。
如烟姐姐真是太善良了。
众人都夸我贤良淑德，说萧瑾言不懂珍惜。
送走了这些邻居，我独自坐在正厅里喝茶。
夫人，有个消息。小翠走了过来。
什么消息
苏怜月昨夜小产了。
我手中的茶杯一顿，小产了
是的，听说流了很多血，差点没命。
为什么会小产
听说是受了刺激。萧老爷被抓的消息传到她那里，她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开始见红。
我放下茶杯，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我恨苏怜月，但一个无辜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还是让我有些不忍。
不过很快我就抛开了这种情绪。
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小产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苏怜月现在如何
身体很虚弱，而且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一直在说胡话。
什么胡话
一直在喊萧老爷的名字，还说要去救他。
我冷笑一声，救他她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拿什么救他
夫人，还有一件事。小翠压低声音，白姑娘昨夜在城门口被人看到了。
她要逃走
看起来是的，不过被城门的守卫拦住了。她现在无处可去，听说在街上流浪。
流浪就流浪吧，与我何干我淡淡地说道。
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毕竟白莲娘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
但想到她的背叛，我就硬下心来。
有些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夫人，侯爷来了。管家匆匆来报。
我心中一震，父亲怎么亲自来了
连忙整理仪容，出去迎接。
父亲。我行礼道。
柳侯爷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威风凛凛。
烟儿，你受委屈了。他拉住我的手，眼中满是疼爱。
父亲，女儿没事。
没事就好。柳侯爷沉声道，萧瑾言那个畜生，竟敢这样对待我的女儿，我绝不会饶恕他。
父亲，此事已经惊动了您，是女儿的不孝。
胡说什么柳侯爷怒道，你是我的女儿，谁敢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柳家！
是，女儿知道了。
烟儿，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我沉吟片刻，女儿想要和离。
好！柳侯爷拍案而起，萧瑾言不配做我柳家的女婿！和离书我来写，看谁敢不同意！
有了父亲的支持，我心中更加有底气了。
父亲，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
萧瑾言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女儿希望能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柳侯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一个青楼女子，也敢肖想我的女婿简直不知死活！
父亲...
放心，为父会处理的。
三日后，萧瑾言被正式定罪，判了五年牢狱。
而苏怜月则因为蛊惑朝廷命官的罪名被发配边疆。
至于白莲娘，她在街头流浪了几日后，被一个老鸨看中，卖进了青楼。
听到这些消息，我心中既有快意，也有一丝悲凉。
三年的夫妻情分，就这样彻底断绝了。
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忍受背叛和欺骗。
第10章
和离书很快就下来了，我正式恢复了柳家女儿的身份。
萧府的所有财产都归我所有，算是对我这三年委屈的补偿。
我将府邸重新装修了一番，把所有能让我想起萧瑾言的东西都清理掉了。
夫人，不对，应该叫柳小姐了。小翠改口道，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想好。我靠在椅子上，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那府中的下人呢
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给些银钱让他们另投新主。
这些天来，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报仇的快感过去之后，剩下的就是空虚和迷茫。
三年的婚姻生活让我习惯了有人陪伴，现在突然一个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外面有客人求见。管家来报。
什么客人
说是白家的人。
我皱了皱眉，白家的人来做什么
请他们到正厅，我这就过去。
来的是白莲娘的叔父白玉堂，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
侄女，叔父给你请安了。白玉堂拱手行礼。
白叔父客气了，快请坐。我虽然心中不喜，但礼数还是要做的。
侄女，叔父今日来是想求你一件事。白玉堂直奔主题。
什么事
是关于莲娘的。他眼中含泪，求你救救她吧。
我心中冷笑，现在知道来求我了
白叔父，我和莲娘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恐怕帮不了什么忙。
侄女，莲娘虽然做错了事，但她到底是你的表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正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她的背叛才更让我痛心。我打断他，白叔父，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侄女，求你看在亲情的份上，救救莲娘吧。她在那种地方，会被糟蹋死的。
看着白玉堂跪在地上的模样，我心中有些动摇。
毕竟白莲娘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表妹，我们小时候确实感情很好。
白叔父，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我现在也自身难保。我叹了口气，萧瑾言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一个女子家，哪有那个能力去青楼救人
侯爷那边...
父亲已经很生气了，如果知道我还想救莲娘，怕是要断绝父女关系。
白玉堂绝望地看着我，那莲娘就真的没救了吗
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白玉堂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白叔父可有银钱
有一些，不多。
青楼虽然是销金窟，但也是生意场所。如果银钱足够，把莲娘赎出来还是可能的。
需要多少银钱
至少要一千两。我报了个数字。
白玉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千两我哪里有那么多银钱
那就没办法了。我摊手道，白叔父，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有心无力。
侄女，求你借给我一些银钱吧，我愿意把祖宅抵押给你。
我摇了摇头，白叔父，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实在不便出手。
其实以我现在的财力，一千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
但我就是不想救白莲娘。
她既然选择了背叛，就要承担后果。
侄女...白玉堂还想再说什么。
白叔父，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您了。我下了逐客令。
白玉堂失望地离开了。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心中毫无波澜。
小姐，您真的不救白姑娘吗小翠小心翼翼地问道。
救她我冷笑，她当初背叛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的后果
可是...
没有可是。我站起身来，小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是，小姐。
夜深了，我独自坐在院子里赏月。
秋风萧瑟，叶落纷飞。
三个月前，我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翰林夫人。
三个月后，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终于为自己活了一回。
明天，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至于萧瑾言、白莲娘、苏怜月，就让他们在各自的地狱里忏悔吧。
第11章
春去秋来，转眼过了半年。
我在京城的生活渐渐安定下来，每日里要么看书绣花，要么与邻里夫人们聊天喝茶，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这日午后，我正在花园里侍弄花草，小翠匆匆跑来。
小姐，外面有人来报信，说是萧老爷在牢中病重了。
我手中的剪刀停了停，病重什么病
听说是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
我继续剪着花枝，语气淡然，既然病了，自有牢头照料，与我何干
小姐，您真的不去看看吗小翠试探地问道。
看什么我头也不抬，我和他已经和离了，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话虽如此，但心中还是有些波澜的。
毕竟三年夫妻，即使恨他入骨，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小翠继续说道，白姑娘...死了。
这次我真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客人打死的。小翠的声音有些颤抖，尸体都被丢到乱葬岗了。
我沉默了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白莲娘死了。
我的表妹，那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就这样死在了青楼里。
小姐，您...
我没事。我重新拿起剪刀，她选择了这条路，这就是结果。
但心中却涌起巨大的空虚感。
报仇的目标一个个都得到了惩罚，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
小姐，白老爷来了，说要见您。管家来报。
白玉堂又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来到正厅。
白玉堂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头发都白了大半。
侄女。他的声音沙哑无比。
白叔父，您来是为了莲娘的事吧我直接说道。
莲娘已经死了。他的眼中满含泪水，我是来求你帮忙收殓她的尸体的。
收殓
她到底是你的表妹，不能就这样曝尸荒野。白玉堂跪了下来，求你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吧。
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我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悲凉。
白莲娘虽然背叛了我，但她的死还是让我感到震撼。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好吧。我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人去收殓她的尸体，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
白玉堂感激地磕头，谢谢侄女，谢谢侄女。
三日后，白莲娘的葬礼在城外的义庄举行。
来的人不多，只有白家的几个亲戚，以及我。
看着棺材里安静躺着的白莲娘，我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表妹，如今已经香消玉殒。
莲娘，你安息吧。我在棺材前放了一束白花。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在墓前站了许久。
小姐，我们回去吧。小翠轻声提醒。
再等一会儿。
夕阳西下，秋风萧瑟。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和白莲娘一起玩耍的情景，那时候我们多么天真快乐。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是我太狠毒了吗
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残酷
小姐，有个消息要告诉您。小翠说道。
什么消息
萧老爷...也死了。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夜。听说是高烧不退，最后撒手人寰了。
萧瑾言也死了。
我的前夫，那个曾经海誓山盟要疼我一辈子的男人，也死了。
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我问道。
听说临死前一直在念着您的名字，说对不起您。
我闭上眼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的悲凉。
三个人，三个曾经和我关系密切的人，都死了。
而我，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可是这种胜利，为什么让我感觉如此空虚
小姐，我们回去吧。小翠再次提醒。
嗯，回去吧。
回到府中，我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
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是在为死者送行。
萧瑾言，白莲娘，苏怜月，你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为什么我的心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快意
或许，报仇从来就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
它只会让所有人都变成受害者。
第12章
萧瑾言死后，按照律法，他的丧事应该由家属操办。
虽然我们已经和离，但在外人看来，我依然是他最近的亲人。
小姐，衙门那边来人了，问您萧老爷的丧事如何安排。管家来报。
我沉思片刻，按照普通人的规格安排就好，不要太过简陋，也不必奢华。
是，小姐。
三日后，萧瑾言的葬礼在城外举行。
来的人比白莲娘的葬礼要多一些，毕竟他曾经是翰林学士，还有一些同僚朋友。
我身着素衣，站在灵堂前，接受众人的慰问。
柳小姐节哀。翰林院的几位同僚前来吊唁。
多谢诸位大人。我一一回礼。
萧大人虽然犯了错，但为人还是不错的，可惜走上了歧途。
是啊，柳小姐你也受苦了。
这些人说话很是小心，既要表达对萧瑾言的惋惜，又不敢过分，怕得罪柳家。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来到萧瑾言的墓前。
萧瑾言，你现在应该满意了。我轻声说道，你的两个情人都陪你去了，你们可以在下面继续你们的情意缠绵了。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黄叶。
你知道吗临死前你说对不起我，可是你知道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真心，就只换来这三个字。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呼啸。
萧瑾言，我恨你，恨你的背叛，恨你的薄情。但是现在你死了，我却发现这种恨意毫无意义。
我在墓前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才离开。
回到府中，我开始整理萧瑾言留下的东西。
在他的书房里，我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信件。
都是他写给白莲娘和苏怜月的情书，字里行间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看着这些情书，我心中涌起巨大的讽刺感。
这个男人对她们的感情如此真挚，对我却如此虚假。
小姐，您在看什么小翠走了进来。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将信件扔进了火盆，烧掉吧，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小姐，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看着火盆中燃烧的信件，陷入了沉思。
是啊，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呢
报仇已经完成了，三个仇人都得到了惩罚。
但我的人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加美好。
小翠，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我忽然问道。
小翠愣了一下，小姐，您是说...
我是说萧瑾言他们的事。我这样报复他们，真的对吗
小翠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他们背叛了您，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可是白莲娘死了，萧瑾言也死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两条人命，就因为我的报复而消失了。
小姐，您不要自责。是他们自己选择了那条路，与您无关。
真的与我无关吗我苦笑道，如果我当初选择原谅，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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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站起身来，小翠，明日开始收拾东西，我们离开京城。
离开去哪里
回侯府吧。我叹了口气，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也该回家看看了。
其实我只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萧瑾言死了，白莲娘死了，这座府邸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继续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不如重新开始。
是，小姐。
夜深了，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
月色如水，洒在院子里，一片银辉。
曾经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我和萧瑾言一起赏月，谈论诗词歌赋。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白头偕老。
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萧瑾言，白莲娘，苏怜月，你们都已经不在了。
而我，还要继续活下去。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希望在新的地方，我能够找到内心的平静。
也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得到安息。
这场恩怨，就此结束吧。
第13章
十日后，我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京城。
府中的仆人我都给了去处，房屋则暂时交给管家代为照料。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小翠来报。
嗯，我们走吧。
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是我的兄长柳如风。
哥哥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
听说你要回府，我特意来接你。柳如风打量着我，瘦了不少。
哥哥，我没事。
上车吧，我们回家。
马车缓缓驶出了京城，我透过车窗回望着这座生活了三年的城市。
这里有我的青春，有我的眼泪，也有我的恨意。
如今要离开了，心中竟有些不舍。
烟儿，你还在想他们的事吗柳如风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错了什么
萧瑾言和白莲娘都死了，我却没有感到一丝快意。反而觉得很空虚，很迷茫。
柳如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烟儿，报仇从来就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它只会让所有人都变成受害者。
那我当初就不应该报复他们
不是的。柳如风摇头，他们背叛了你，理应受到惩罚。你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尊严。
可是现在我觉得这种尊严毫无意义。
那是因为你心地善良。柳如风握住我的手，烟儿，你不是一个狠毒的人，所以即使报了仇，也不会感到快乐。这正说明你本性善良。
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重新开始。柳如风坚定地说道，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做回我们柳家的女儿。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我靠在车厢里，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我们终于回到了侯府。
熟悉的红墙绿瓦，熟悉的亭台楼阁，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小姐回来了！府中的仆人们纷纷出来迎接。
父亲柳侯爷亲自在门口等候，看到我下车，眼中满是心疼。
烟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拉着我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父亲，女儿让您担心了。
不担心才怪。父亲仔细打量着我，瘦了这么多，在外面受苦了。
父亲，我没有受苦。
好了，先进屋再说。
回到自己的闺房，一切都还是三年前的模样，仿佛时光倒流。
小姐，夫人让您去正厅用膳。丫鬟来报。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来到正厅。
继母李夫人正在吩咐丫鬟摆菜，看到我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烟儿回来了，快坐下吃饭。都是你爱吃的菜。
多谢母亲。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就像三年前一样。
只是我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烟儿，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父亲说道，在家里安心住着，什么都不用想。
是，父亲。
对了，过些日子是中秋节，府里要举办宴会，你也来帮忙张罗一下。继母说道。
好的，母亲。
饭后，我独自在花园里散步。
月桂花开得正盛，香气阵阵，让人心旷神怡。
小姐。小翠跟在身后。
嗯
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停下脚步，看着满树的桂花，很安静。
安静
是的，心里很安静。我轻抚着花瓣，没有了恨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平静。
那是好事。
或许吧。我淡淡一笑，小翠，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在这里安心生活，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
是，小姐。
夜深了，我独自坐在窗前，提笔写下了一首诗：
花开花落又一春，恩怨情仇随风散。
回首往昔如梦幻，从今只愿心如莲。
写完之后，我将诗稿放进抽屉里。
这是我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萧瑾言，白莲娘，苏怜月，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安息。
而我，柳如烟，将在这里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弱女子，也不再是心狠手辣的复仇者。
我要做回最初的自己，那个单纯善良的柳家女儿。
月色如水，洒在窗台上。
我缓缓合上了日记本，走向床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