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濒死的凡人
青铜罗盘在掌心炸裂的瞬间，王成终于看清了404的真相。碎瓷片扎进掌纹里，血珠顺着天机不可泄的卦象纹路蜿蜒而下，在子夜03:33的月光里泛着黑紫色。
王成！把罗盘给我！苏离的唐装袖口突然窜出火苗，她徒手去抓空中旋转的契约书，左眼瞳孔里映出七个重叠的鬼影。那些焦黑的指骨正从墙缝里伸出，扯着她束发的桃木簪。
王成侧身挡在配电箱前，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金属片。陈默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王顾问不是最会超度吗他手里的老式录音机正在播放1978年锅炉房交接班记录，沙沙的磁带声里混着女人惨叫。
您儿子活得很好。王成突然对着天花板说，喉结擦过陈默的刀锋。墙上的霉斑突然停止扩散，苏离趁机将朱砂绳甩过王成的肩膀，绳结在距他咽喉三寸处绷直——那里悬着个透明婴灵。
穿的确良工装的女人从配电箱铁门里渗出半个身子，她领口的先进生产者徽章还在反光。陈默的刀当啷落地：妈...这个总把科学取证挂嘴边的技术员，此刻正死死攥着印有安全生产字样的搪瓷缸。
当年您替班长顶岗时，给保卫科王叔塞了半斤粮票。王成抹了把流到下巴的血，任那些记忆在齿间翻涌，他后来把您儿子送去福利院，改名叫陈建国。
苏离的簪子突然爆出裂纹，她单膝跪地捂住左眼：契约要反噬了！但女工腐烂的手正抚上陈默颤抖的肩，404所有门牌号开始滴血。王成抢过录音机砸向墙角，三十年前的爆炸声与现今的玻璃碎裂声完美重合。
安息吧。王成捏碎染血的安全生产徽章，那些血珠突然悬停成卦象。陈默的眼镜片上浮现出儿童福利院的蓝天白云，而他身后，女工的工作证正在灰飞烟灭。
第二章：活下去的执念
1.
深夜病房的访客
病房的灯光忽明忽暗，王成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发呆。
他瘦得厉害，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像一具裹着病号服的骷髅。三个月前，医生告诉他，肝癌晚期，最多再活三个月。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皮肤下凸起的青筋，指尖微微发抖。
不甘心……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连痛感都变得迟钝。
突然，病房的温度骤降。
王成。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王成猛地转头，看到病床旁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沈阎。
他很高，几乎挡住了一半的灯光，阴影笼罩着王成。他的脸棱角分明，眉眼冷峻，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嘲弄，又像是怜悯。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是谁
王成声音嘶哑，下意识往后退，可病床就这么大，他退无可退。
沈阎没回答，只是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缓缓展开。
签了它，你能再活三年。
王成盯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怪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
代价是什么
他问。
沈阎笑了，那笑容让王成脊背发寒。
替我们收三个将死之人的魂。
2.
监控里的不存在
疯子。
王成冷笑，我快死了，你还来耍我
沈阎没说话，只是抬手，指向病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
王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监控屏幕上，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阎，根本不存在。
幻觉……一定是幻觉……
王成喃喃自语，可下一秒，沈阎的手已经搭上他的肩膀。
冰冷，刺骨，像是死人的手。
签，还是不签
王成浑身发抖，他死死盯着那张契约，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活下去……
哪怕三年……
哪怕代价是……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羊皮纸，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猛地缩回。
不！这不对劲！
他咬牙，你到底是谁！
沈阎叹了口气，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
王成，你以为你还有选择
他抬手，指向病房的窗户。
窗外，夜色如墨，可王成却看到——
无数黑影在玻璃外游荡，它们没有脸，只有模糊的人形轮廓，像是等待着什么。
它们，在等你死。
3.
契约签订
王成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如果我拒绝呢
沈阎歪了歪头，语气轻描淡写：
那你今晚就会死。
王成攥紧床单，指节发白。
为什么是我！
沈阎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
因为你足够绝望。
王成沉默了。
是啊，他绝望。
他才三十岁，事业刚起步，还没来得及孝顺父母，还没来得及……
活下去……
哪怕三年……
他缓缓伸出手，接过沈阎递来的钢笔。
笔尖触碰到羊皮纸的瞬间，整张契约突然燃烧起来，幽蓝色的火焰吞噬了文字，却没有烧毁纸张。
王成的手腕上，浮现出一道黑色的符文，像是烙印，又像是诅咒。
契约成立。
沈阎的声音渐渐飘远。
病房的灯光恢复正常，监控屏幕里，王成独自坐在床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他的身体，却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疼痛消失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皮肤下的青筋不再凸起，指尖也不再发抖。
我……好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那些黑影，已经不见了。
4.
第一个任务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护士走了进来。
王先生，该吃药了。
王成抬头，却在看清护士脸的瞬间，瞳孔骤缩——
她的头顶，飘着一缕黑雾。
你……
王成声音发颤，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
护士愣住了，手里的药盘差点摔在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
王成缓缓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黑色符文，终于明白——
契约，已经开始了。
第三章：踏入阴司的暗面
1.
阴阳眼的觉醒
王成站在医院走廊的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温度。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某种病态的纹路。
这就是契约的代价
他抬起手，轻轻触碰玻璃，指尖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玻璃倒影里，他的眼睛变了。
原本深褐色的瞳孔边缘，浮现出一圈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浸染的墨迹。
阴阳眼。
沈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成猛地转身，却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
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
王成呼吸一滞，下意识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像是直接钻进他的意识里，挥之不去。
从现在开始，你能看见将死之人头顶的黑雾。
黑雾越浓，死期越近。
王成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我要怎么‘收魂’
沈阎的笑声在他脑海里回荡，像是某种恶意的嘲弄。
很简单，让他们签下契约。
就像你一样。
2.
第一个任务
王成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得他眯起眼。
街道上人来人往，可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某些人身上——
他们的头顶，飘着一缕缕黑雾，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第一个目标，徐世昌。
沈阎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王成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信息——
徐世昌，52岁，世昌集团董事长，肝癌晚期，预计剩余寿命：7天。
王成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为什么是他
沈阎的声音带着讥讽：
因为他该死。
王成没再说话，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徐世昌的住址。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3.
富豪的真相
徐世昌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奢华得近乎刺眼。
王成站在铁门外，看着保安头顶淡淡的黑雾，犹豫了一秒，还是按下了门铃。
您好，我是徐总的私人医生。
保安狐疑地打量着他，但王成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他最近是不是经常半夜咳血
保安的脸色变了。
五分钟后，王成被带进了别墅。
客厅里，徐世昌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色灰败，眼窝深陷，但依旧保持着上位者的傲慢。
他的头顶，黑雾浓得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医生
徐世昌冷笑，我没叫医生。
王成直视他的眼睛，缓缓开口：
徐总，您的肝，已经烂透了。
徐世昌的表情僵住了。
谁告诉你的！
王成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推到徐世昌面前。
签了它，您能再活三年。
徐世昌盯着契约，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你以为我是傻子这种江湖骗术——
王成平静地打断他：
您昨晚是不是梦见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徐世昌的笑容凝固了。
她是不是……掐着您的脖子，说‘还我命来’
徐世昌的手开始发抖，红酒洒在昂贵的西装上，他却浑然不觉。
你……你怎么知道！
王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因为我能看见她。
她现在，就站在您身后。
4.
猎人与猎物
徐世昌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耍我！
他暴怒地抓起酒杯砸向王成。
王成侧身避开，玻璃碎片在他脚边炸开，红酒像血一样溅在地毯上。
徐总，您三年前是不是害死过一个女员工
王成的声音冷得像冰，她叫林秀，25岁，因为拒绝您的‘特殊要求’，从世昌大厦顶楼跳了下去。
徐世昌的脸色瞬间惨白。
闭嘴！！
王成向前一步，逼视着他：
她的怨气太重，阴司早就标记了您。
您以为我是来救您的
不，我只是来收魂的。
徐世昌踉跄后退，撞翻了茶几，契约掉在地上，被红酒浸湿了一角。
突然，他的表情扭曲起来，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气管。
救……救我……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球凸出，脸色涨得发紫。
王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签，还是不签
徐世昌疯狂点头，手指颤抖着去抓地上的契约。
可就在他的指尖碰到羊皮纸的瞬间——
啪！
别墅的吊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
王成抬头，看到徐世昌头顶的黑雾骤然凝聚成一只惨白的手，猛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你以为自己是猎人
沈阎的声音在王成耳边响起，带着残忍的笑意。
不，你只是猎物。
5.
尸斑的诅咒
徐世昌的尸体倒在地上，双眼圆睁，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王成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到契约符文旁边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块青黑色的斑痕——
像尸斑。
收魂的代价。
沈阎的声音渐渐远去，每完成一次任务，你的身体就会死一部分。
王成死死盯着那块尸斑，突然笑了。
所以……我终究还是会死
无人回答。
窗外，夕阳如血，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四章：在规则中挣扎
1.
试探边界
王成站在天桥上，冷风卷着雨丝抽在脸上。
他的手腕上，第二块尸斑已经浮现，青黑色的痕迹像腐烂的淤血，沿着血管缓慢扩散。
还有两个。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沈阎传来的第二个目标信息——
林夏，28岁，晚期肺癌，剩余寿命：15天。
王成的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点开详情。
林夏。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记忆里。
五年前，他们分手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
这次的目标，不能动。
王成猛地攥紧手机，转身走向地铁站。
他要去见沈阎。
2.
重逢
咖啡馆里，王成坐在角落，面前的黑咖啡已经凉透。
门口的风铃轻响，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推门而入。
——林夏。
她瘦了很多，曾经柔顺的长发剪成了齐肩短发，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眼睛依然明亮，像是藏着最后一点倔强。
王成的喉咙发紧。
好久不见。
林夏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很轻，却带着笑意，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
王成盯着她头顶的黑雾——比徐世昌淡一些，但依然浓得刺眼。
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直接问道。
林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耸耸肩：治不好的病，何必浪费钱
王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林夏！
她的皮肤冰凉，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林夏抽回手，从包里拿出一盒药，熟练地吞下一片。
别这样，王成。
她笑了笑，我们早就分手了，记得吗
王成死死盯着她：你知道我能看见什么吗
林夏歪了歪头：鬼
你头顶的黑雾。
王成压低声音，那是死气。
林夏的动作顿住了。
半晌，她轻笑一声：所以呢你是来给我送终的
王成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可以救你。
林夏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怎么救像徐世昌那样
王成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徐世昌！
林夏从手机里调出一则新闻——
《世昌集团董事长徐世昌突发心梗去世，死状诡异》。
王成。
她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签了什么契约
3.
规则的反噬
雨越下越大，砸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像无数细小的鬼手在抓挠。
王成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能让人延长寿命……但代价是，替阴司收魂。
林夏的表情凝固了。
所以徐世昌……
他本来就该死。
王成冷笑，他害死过很多人。
林夏盯着他，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袖口——
青黑色的尸斑暴露在灯光下，像腐烂的印记。
这就是代价
她的声音发抖。
王成拉回袖子，没有回答。
下一个是谁
林夏问。
王成抬起眼，和她对视。
林夏突然明白了。
是我。
她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真讽刺啊……王成，你救不了我，就像当年救不了你妈一样。
王成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别提我妈！
林夏仰头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滑下来：你恨了我五年，就是因为这个，对吗
王成的拳头砸在桌上，咖啡杯震翻，褐色的液体漫过桌沿，滴落在他的鞋上。
那天如果你没约她出去……她就不会遇到车祸！
林夏的脸色惨白：所以你宁愿相信是我害死了她，也不肯承认那只是个……该死的意外
王成呼吸粗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林夏头顶的黑雾突然暴涨，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不……不对……
王成踉跄后退，怎么会这么快！
林夏困惑地看着他：王成
下一秒，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滴在米色风衣上，晕开刺目的红。
王成冲过去扶住她：林夏！
咖啡馆的灯光开始闪烁，角落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缓缓浮现——
沈阎。
契约目标一旦被点破，死期就会提前。
他微笑着，这是规则。
4.
养料
医院的走廊里，王成靠在墙上，盯着急救室的红灯。
沈阎站在阴影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耳朵：
所有代理人，最终都会沦为阴司的养料。
王成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沈阎任由他抓着，黑瞳里闪过一丝怜悯：
你以为我在利用你
不，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困在契约里的囚徒。
他拉开衣领——
苍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青黑色的尸斑，有些已经溃烂，露出森森白骨。
王成松开手，踉跄着后退。
为什么……
沈阎整理着衣领，轻声道：
因为阴司需要的从来不是代理人……
而是像你我这样，执念深重的……祭品。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抱歉，我们尽力了。
王成站在原地，看着推床上蒙着白布的轮廓，突然笑了。
笑声嘶哑，像是某种濒死野兽的哀鸣。
沈阎的声音渐渐飘远：
第三个目标，明天会发给你。
王成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第三块浮现的尸斑，攥紧了拳头。
不。
游戏规则……该改一改了。
第五章：真相与背叛
1.
尸体的异变
太平间里，冷气凝结成白雾，在惨白的灯光下缓缓浮动。
王成站在林夏的尸体前，手指颤抖着掀开白布。
她的脸很平静，像是睡着了，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不起……
王成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凉的脸颊。
突然，他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第三块尸斑已经蔓延至手肘，皮肤下的血肉开始溃烂，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味。
这就是代价
他冷笑，用我的命换别人的命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不，是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王成猛地转身——
林夏站在太平间门口，嘴角含笑，米色风衣上一滴血都没有。
她的眼睛不再是温柔的褐色，而是和沈阎一样的漆黑，没有瞳孔，只有深渊般的黑暗。
你……
王成踉跄后退，撞翻了金属推车，手术器械哗啦散落一地。
林夏缓步走近，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五年了，王成。
她歪了歪头，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低语，你还是这么容易上当。
王成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林夏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冰凉刺骨。
阴司第七号代理人，林夏。
也是……你的初恋。
2.
骗局
太平间的灯光突然闪烁，冷气机发出刺耳的嗡鸣。
王成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溃烂的皮肉里，却感觉不到痛。
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林夏歪头打量他，像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你母亲的死是真的。
她轻声道，但车祸不是意外。
王成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你……
林夏微笑：我需要一个执念深重的猎物，而你……完美符合条件。
她抬手，太平间的墙壁突然扭曲变形，浮现出无数血色符文——那是和王成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契约印记。
你以为沈阎是你的引路人
林夏轻笑，他不过是上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王成猛地扑向她，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撞在墙上。
为什么！
他嘶吼着，嘴角溢出血丝。
林夏俯视着他，黑瞳里闪过一丝怜悯。
因为阴司需要新鲜的‘容器’。
而你，即将成为下一个沈阎。
3.
力量觉醒
王成跪在地上，大口喘息，溃烂的皮肤渗出黑血。
突然，他笑了。
林夏。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看见黑雾吗
林夏皱眉：阴阳眼是契约的赠予。
不。
王成缓缓站起，身上的尸斑突然开始蠕动，像活物般蔓延，是因为……我本来就能看见。
他的瞳孔彻底变成血红色，周身阴气暴涨，太平间的玻璃在高压下炸裂！
林夏终于变了脸色：你体内有阴司的血！
王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惊喜吗
他猛地抬手，一道黑气如利箭般射向林夏！
她闪身避开，黑气击中墙壁，混凝土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
不可能！
林夏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凡人不可能操控阴气！
王成一步步逼近，腐烂的皮肤下，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雾。
因为我根本不是‘凡人’。
我是二十年前，被你们抛弃的失败品。
4.
代价
林夏突然笑了，笑声癫狂。
原来是你！
她死死盯着王成，那个从焚化炉里爬出来的婴儿！
王成的动作一顿。
焚化炉
林夏的黑发无风自动，周身浮现出无数惨白的手臂虚影。
二十年前，阴司选中的容器本该是我。
她狞笑着，但你这个杂种……居然活下来了！
她猛地扑来，指甲暴涨成利刃，直取王成咽喉！
王成侧身闪避，却被一道虚影击中胸口，顿时喷出一口黑血。
你以为觉醒就能反抗
林夏的声音忽远忽近，看看你的身体！
王成低头——
他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肌肉组织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腐尸般的恶臭。
阴气在吞噬你。
林夏轻声道，再过十分钟，你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王成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
恍惚中，他看见林夏俯下身，红唇轻启：
乖乖当我的替死鬼吧，就像沈阎一样。
突然，太平间的门被撞开！
沈阎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中青铜罗盘疯狂旋转。
王成！
他嘶吼着，契约的漏洞在——
林夏反手一挥，沈阎的胸口顿时被洞穿！
他踉跄着倒地，却死死抓住王成的脚踝，用最后的气力嘶喊：
记住……阴司最怕的是——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干瘪下去，眨眼间化作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
王成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抬起腐烂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咧嘴一笑：
原来如此。
阴司最怕的……是自愿赴死的灵魂。
第六章：牺牲与抉择
1.
阴阳交界处
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
王成站在一片混沌之中，脚下是粘稠的黑雾，像沼泽一样缓慢吞噬着他的身体。
他的皮肤已经溃烂大半，肌肉裸露在外，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而是粘稠的阴气。
这就是阴阳交界处
他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无人应答。
突然，前方亮起一盏幽蓝色的灯笼，火光摇曳，映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阎。
不，已经不是沈阎了。
他的身体干枯如朽木，皮肤紧贴着骨骼，眼眶深陷，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漆黑如墨。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等你很久了。
王成冷笑：等我送死
沈阎缓缓抬手，指尖萦绕着黑雾：不，等你……接替我的位置。
他的身后，浮现出无数人影——
每一个都是曾经的契约者，每一个都和他一样，干枯腐朽，沦为阴司的傀儡。
百年了……
沈阎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一直在等一个能打破轮回的人。
王成盯着他：林夏呢
沈阎笑了，笑声像是枯枝断裂：她她不过是阴司的一条狗。
话音刚落，黑暗中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林夏从阴影中走出，黑发如瀑，红唇似血，眼中依旧是一片深渊般的漆黑。
王成。
她轻声道，声音温柔得像是情人低语，你逃不掉的。
2.
真相
王成看着他们，突然笑了。
所以，你们是一伙的
沈阎摇头：不，我和她不一样。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心脏的位置被一团黑雾取代。
百年前，我和你一样，以为签下契约就能活下去。
沈阎的声音低沉，但阴司要的从来不是代理人……而是容器。
容器
用来承载阴司之主的……肉身。
沈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每百年，阴司都需要一个新的躯壳，否则就会消散。
王成瞳孔骤缩：所以林夏接近我……
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成为祭品。
沈阎冷笑，就像她当年对我做的一样。
林夏突然笑了，笑声癫狂：沈阎，你话太多了。
她抬手，一道黑气如利箭般射向沈阎！
沈阎不闪不避，任由黑气穿透胸口，空洞处的黑雾剧烈翻涌。
王成！
他嘶吼着，契约的漏洞在——
林夏猛地掐住他的喉咙，黑雾如毒蛇般缠绕而上，瞬间将沈阎吞噬！
他的身体寸寸崩裂，化作飞灰消散。
最后时刻，他的嘴唇蠕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自愿。
3.
一命换一命
王成站在原地，腐烂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林夏缓步走近，指尖轻抚他的脸颊：别挣扎了，成为阴司的一部分……不好吗
王成盯着她的眼睛：你爱过我吗
林夏的手顿住了。
爱
她轻笑，阴司的傀儡，哪来的感情
王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你为什么……流泪
林夏愣住，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
一滴透明的泪水划过指尖。
不可能……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明明已经……
王成猛地将她拉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林夏，醒过来。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漆黑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灯。
王成……
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阴司代理人的冰冷，而是带着颤抖的哽咽，快走……我控制不了自己……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黑雾与白光交织，像是在争夺控制权。
突然，阴司的声音从她体内传出，低沉如雷鸣：
一命换一命。
她若活，你必死。
4.
焚烧契约
王成笑了。
他抬起溃烂的手，轻轻擦去林夏脸上的泪。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他轻声道，你说……如果有一天必须死，希望是为了重要的人。
林夏的瞳孔剧烈震动，黑雾开始溃散。
王成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原始契约。
阴司最怕的……
他咧嘴一笑，是自愿赴死的灵魂。
他咬破手指，血滴在契约上，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林夏尖叫着扑上来：不！你会魂飞魄散！
王成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臂，火焰顺着契约蔓延，眨眼间吞噬了他的身体。
林夏。
他在火光中微笑，好好活着。
火焰暴涨，阴阳交界处开始崩塌！
林夏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王成的身体化作飞灰，契约的灰烬在空中盘旋，最终消散。
她的眼睛渐渐恢复成原本的褐色，黑雾彻底褪去。
王成……
她抱紧双臂，痛哭失声。
5.
轮回重启
晨光刺破黑暗，洒在医院的病床上。
林夏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窗外阳光明媚。
她抬起手，皮肤完好无损，没有黑雾，没有阴气。
这是……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进来：林小姐，您醒了
林夏茫然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护士笑了笑：您昏迷了一周，现在各项指标都正常了。
肺癌……
什么肺癌
护士疑惑地看着她，您只是疲劳过度，检查报告一切正常。
林夏愣住，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床头柜——
上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熟悉得让她心脏刺痛：
轮回重启，珍惜此生。
窗外，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像是某人的轻笑。
第七章：新的平衡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将王成从混沌中拉回。
他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手臂完好无损，没有溃烂，没有尸斑。
王先生，您醒了
医生站在床边，摘下听诊器，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您的情况比我们预期的要好，之前的诊断……可能是误诊。
王成缓缓坐起身，胸口没有疼痛，呼吸顺畅得不可思议。
误诊
医生点头：肝癌晚期的结论可能有误，最新的检查显示，您的肝脏只是轻微炎症。
王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分明，血管清晰，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林夏呢
他突然问道。
医生疑惑地皱眉：林夏您是指……
王成没再说话，掀开被子下床，踉跄着走向病房里的镜子。
镜中的男人面容憔悴，但确实是他自己——
直到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瞳孔深处，一抹漆黑如墨的暗影缓缓扩散，像滴入清水的污渍。
最大的陷阱……
镜中的王成突然咧嘴一笑，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钻进他的脑海：
是让你以为有的选。
午夜的城市霓虹闪烁，雨后的街道映着破碎的灯光。
林夏撑着黑伞，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对面大厦顶层的落地窗——
一个年轻男人正伏案工作，头顶的黑雾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她的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弹出：
目标确认，剩余寿命：7天。
林夏收起手机，从风衣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指腹摩挲着边缘焦黑的契约痕迹。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新人
她回头，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高挑女人，红唇如血，指尖夹着燃烧的香烟。
沈阎派你来的
林夏冷声问。
女人轻笑，吐出一口烟雾：沈阎他早就不在了。
她走近，烟头的光亮映出她漆黑无瞳的眼睛。
契约继续。
镜头拉远，城市上空的黑雾如活物般蠕动，无数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沈阎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欢迎加入阴司。
病房里的王成突然捂住胸口，镜子里的黑影彻底吞噬了他的瞳孔。
十字路口的林夏将契约递给目标，年轻男人颤抖着签下名字。
医生推开病房门，手里拿着真正的检查报告——肝癌晚期的诊断印章鲜红刺目。
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倒映出林夏的脸，她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恢复冰冷。
王成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你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
沈阎的低笑与之重叠：
不，你只是换了个笼子。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焚烧殆尽的契约灰烬上，一阵风吹过，焦黑的碎片重组，浮现一行血字：
契约永恒。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