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六月的闷热让整个城市都显得浮躁不安。
明天就是高考了，我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这张惨不忍睹的模拟试卷，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数学只考了89分，这个成绩别说985了，连普通一本都够呛。
韩若初，你怎么还不回家班主任王老师推门进来，看到教室里只剩我一个人。
我抬起头，苦笑着摇摇头：老师，我想再做几道题。
明天就考试了，现在熬夜没用，早点回去休息吧。王老师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平时成绩不错，放轻松。
不错我心里苦涩。在这个重点高中里，我的成绩只能算中等偏上，想要考上理想的大学，简直是痴人说梦。
收拾好书包，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校门。夕阳西下，街道上到处都是放学的学生，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紧张和期待。
若初！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是我的同桌李梦婷。她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你知道吗咱们学校来了个超级学霸！
什么学霸我提不起什么兴趣。
听说是从京城转来的，各科成绩都是满分，长得还特别帅！李梦婷兴奋地说，而且啊，他好像还有什么特殊身份，反正很神秘。
我摆摆手：都要高考了，还关心这些干什么。
你就不好奇吗人家可是要和我们一起参加高考的！
好奇也没用，反正和我没关系。我加快脚步往家走。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餐桌上摆着我平时最爱吃的红烧肉，但我却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紧张了妈妈关切地问。
妈，如果我考不上好大学怎么办我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担忧。
妈妈放下筷子，握住我的手：傻孩子，尽力就好。再说了...她犹豫了一下，妈妈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娃娃亲吗
我愣住了。娃娃亲那个我一直以为是玩笑的事情
妈，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当年你爸爸和他的战友约定，如果两家的孩子合适，就让他们...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个孩子现在也在这个城市，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明天也要参加高考。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娃娃亲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而且对方竟然也要参加高考
妈，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
若初，妈妈没开玩笑。那个孩子很优秀，听说学习成绩特别好，人品也不错。
优秀学习成绩特别好我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叫什么名字
顾...妈妈正要说，突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你就是若初吧我是顾阿姨，我儿子明天也要参加高考，正好和你一个考点呢！
顾阿姨我心跳加速，难道她就是...
若初妈，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过来。顾阿姨走进屋里，和妈妈热情地拥抱。
没事没事，快坐。妈妈赶紧倒茶。
我站在一旁，听着两个妈妈聊着家常，心里却乱成一团。这个顾阿姨的儿子，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娃娃亲对象吧
对了，我儿子明天想和若初一起去考场，可以吗顾阿姨突然问。
当然可以！正好两个孩子也认识一下。妈妈满口答应。
认识一下我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那太好了，我这就叫他过来。顾阿姨拿出手机，小恺，你过来一下，阿姨在若初家。
小恺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没过几分钟，门铃又响了。这次我没去开门，而是躲在客厅里偷偷往门口看。
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牛仔裤，侧脸轮廓分明，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妈。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中带着一丝温和。
快来，这就是若初。顾阿姨拉着他往客厅走。
当他转过身面向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等等！这不是今天李梦婷说的那个转学生吗
你好，我是顾恺。他朝我伸出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顾恺！就是他！
我机械地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么巧娃娃亲的对象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学霸转学生
若初，你们聊聊，我和顾阿姨去厨房。妈妈很有眼力见地拉着顾阿姨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顾恺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你就是今天转到我们学校的那个学生我忍不住问。
嗯，不过我只是挂个名，主要是为了参加高考。他在沙发上坐下，你紧张吗
当然紧张，谁不紧张啊。我也坐下来，保持着安全距离，你呢
还好。他的回答很简单，但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确实很淡定。
废话，人家是学霸，当然不紧张。
听说你各科成绩都很好我试探性地问。
还行吧。
还行我在心里翻白眼。别人说他各科满分，他却说还行，这就是所谓的凡尔赛吗
那你想考哪个大学
清华吧，或者北大也行。他说得很随意，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我的心瞬间凉了一大截。清华北大那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你呢他反问我。
我...我支支吾吾半天，我就想考个普通的一本就行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这就是差距吗人家考清华北大跟玩似的，我连普通一本都没把握。
第二章
晚上，顾阿姨和顾恺离开后，妈妈把我叫到房间里。
若初，你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样妈妈满脸期待地问。
妈，我们才刚认识，哪能说得出什么。我敷衍道。
其实心里很清楚，顾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很优秀。长得帅、成绩好、性格也不错，简直就是完美男友的模板。但正因为太完美了，反而让我觉得有距离感。
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好孩子，而且两家父母也认识，你们在一起的话...
妈！我打断她的话，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再说我们根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
你没看出来吗人家是要考清华北大的学霸，我连一本都考不上，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妈妈叹了口气：若初，你不要妄自菲薄。虽然你成绩不是最拔尖的，但你善良、懂事，这些也很重要。
我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妈妈是安慰我，但现实就是现实。在这个看重成绩的社会里，我和顾恺之间的差距就像天堑一样难以逾越。
第二天一早，我被闹钟吵醒。高考第一天！
洗漱完毕，换上妈妈特意为我准备的红色T恤，寓意开门红。吃完早餐，我正准备出门，门铃就响了。
若初，我来接你。门外传来顾恺的声音。
昨晚两家父母商量好了，今天由顾恺和我一起去考场。
打开门，顾恺依然是昨天那身干净的打扮，只是今天多了一个黑色背包。
准备好了吗他问。
嗯。我点点头，背起自己的包。
妈妈和顾阿姨都在楼下等着，准备送我们去考场。
两个孩子都要加油啊！顾阿姨笑得合不拢嘴。
坐在车上，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再看看旁边的顾恺，人家依然淡定如常，甚至还在看书。
你不紧张吗我忍不住问。
为什么要紧张他合上书，转头看着我，考试就是把平时学的东西写出来而已。
把平时学的东西写出来而已说得真轻松，可我平时学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啊！
你有信心考上清华吗
应该没问题。他的回答依然很简单。
我在心里暗暗咬牙。什么叫应该没问题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很快到了考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和家长。我看到了不少同班同学，大家脸上都写着紧张。
若初！李梦婷跑过来，咦，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顾恺身上，眼睛瞬间亮了。
他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转学生！李梦婷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哇，真的好帅啊！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们...邻居。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邻居那太好了，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李梦婷一脸羡慕。
我苦笑，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连够都够不着好吗。
加油。顾恺在我进考场前说了这么一句。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考场。
第一门是语文，我的强项。虽然紧张，但总体发挥还算正常。作文题目是关于青春与梦想的，我写得很投入，感觉还不错。
考完语文，我和李梦婷在门口碰头。
怎么样她问。
还行吧，你呢
文言文有几个字不认识，其他还好。李梦婷说着，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快看，那个学霸出来了！
我转头一看，顾恺正从考场里走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考得好坏。
哇，连考完试都这么淡定，真不愧是学霸！李梦婷花痴地说。
我走过去：怎么样
还可以。他依然是那句万能回答。
下午考数学，我最担心的科目。
坐在考场里，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我的心凉了一大截。前面的选择题还能应付，后面的大题有好几道都没见过类似的。
我偷偷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大部分人都在埋头苦写，只有少数几个人和我一样愁眉苦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越来越焦虑。平时练习时还能蒙对几道题，但这次感觉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最后半小时，我已经完全放弃了后面两道大题，只能胡乱填了个答案。
走出考场的时候，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若初，怎么样李梦婷迎上来。
别提了，数学废了。我沮丧地说。
我也觉得挺难的，你看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李梦婷安慰我。
这时，顾恺也从考场出来了。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依然看不出什么异常。
数学难吗李梦婷直接问他。
还好吧，有几道题需要想一下。顾恺回答。
需要想一下我在心里翻白眼。人家说需要想一下，估计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晚上回到家，妈妈关切地询问考试情况。
语文还行，数学...不太理想。我实话实说。
没关系，还有明天呢。今晚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妈妈安慰道。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数学考砸了，明天的理综和英语压力更大。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读书，也许应该早点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明天加油，相信自己。——顾恺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有我的手机号应该是妈妈给顾阿姨的吧。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第三章
第二天是理综和英语。理综对我来说更是噩梦，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综合，每一科都不是我的强项。
早上起来，我感觉头有点晕，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
若初，脸色怎么这么差妈妈担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事，就是有点紧张。我强打精神。
顾恺依然准时来接我。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看起来更加清爽。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我撒了个小谎。
路上，我忍不住问：你觉得昨天的数学难吗
有几道题确实有挑战性。他想了想说，不过整体难度还在接受范围内。
接受范围内我彻底无语了。
到了考场，我看到不少同学都是愁眉苦脸的表情，显然昨天的数学给大家的打击都不小。
若初，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李梦婷凑过来小声问。
不知道，先考完再说吧。我也很迷茫。
理综考试开始了。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今天又要完蛋了。物理的电磁学部分完全看不懂，化学的有机化学也是一塌糊涂，生物还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稍微。
我看着周围的同学都在认真答题，心里越来越慌。这种感觉就像溺水一样，明明想要努力，却怎么也抓不住救命稻草。
时间过得很快，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还有三分之一的题目没做完。
走出考场，我感觉双腿发软。这下真的完了，别说985了，连普通本科都悬了。
若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李梦婷担心地问。
我...我可能考不上大学了。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别这么说，还有英语呢，而且分数线也不知道是多少。李梦婷安慰我，但她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顾恺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但其实我的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两门主科都考砸了，就算英语考满分也无济于事了。
下午的英语是我相对有把握的科目，但心情已经完全影响了发挥。理解看着看着就走神，作文也写得乱七八糟。
当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时，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其他同学都在讨论答案，交流考试心得，只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若初，我们一起回家吧。顾恺走到我身边。
我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路上，他突然开口：其实高考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不是全部。
但对我来说就是全部。我苦笑，我没有别的出路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懂，你是学霸，天生就适合读书。像我这种普通人，只能靠读书改变命运。现在连这条路都走不通了...
顾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不是只有成绩好才算优秀。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自嘲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回到家，妈妈还在等我。看到我的表情，她什么都明白了。
没关系，尽力了就好。妈妈抱住我，妈妈不怪你。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就这样结束了。我对不起妈妈的期望，对不起老师的栽培，对不起自己的努力。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手机响了几次，都是同学发来的消息，但我没有心情回复。
突然想起今天顾恺说的话：高考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不是全部。
也许他说得对，但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高考真的是改变命运最重要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以后的路会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掉眼泪。
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顾恺发来的短信。
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们可以聊聊。关于未来，关于选择。
我看着这条短信，心情复杂。他为什么要关心我我们只是因为所谓的娃娃亲认识，而且还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短信让我感到了一丝温暖。在这个最沮丧的时候，至少还有人愿意关心我。
第四章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成绩还没出来，但网上已经开始流传各科的参考答案。
我鼓起勇气对了一下答案，结果更加绝望。数学估计只能得90分左右，理综更惨，可能连200分都不到。
李梦婷约我出来逛街，说是散散心，但她自己的心情也不太好。我们两个愁眉苦脸地坐在奶茶店里，气氛沉闷得要命。
若初，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复读李梦婷突然问。
复读我摇摇头，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真的很迷茫。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顾恺打来的。
喂
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聊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
我在市中心的星巴克，你有什么事吗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李梦婷八卦地问：是那个学霸他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想安慰我吧。我苦笑。
哇，这么贴心！若初，我觉得你们很有戏啊！李梦婷兴奋起来。
别瞎说，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怎么不是一路人了虽然成绩差了点，但你人这么好，说不定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我摇摇头，没再反驳。李梦婷总是这么乐观，但现实不是偶像剧。
二十分钟后，顾恺出现在奶茶店门口。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看起来比平时随意一些。
你朋友也在他看了看李梦婷。
我马上走！李梦婷很有眼力见地站起来，你们聊，我还有事。
说完她就跑了，留下我和顾恺两个人。
坐吧。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顾恺坐下来，直接开口：你估分了吗
估了，很糟糕。我实话实说。
多少分
总分可能不到500。我自嘲地笑了笑，连二本线都够呛。
顾恺皱了皱眉：这么低
你很惊讶吗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有些自暴自弃。
不对。他摇摇头，我看过你平时的成绩，虽然不算顶尖，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应该是心理压力太大，影响了发挥。
心理压力我苦笑，那又怎么样考试就是这样，发挥不好就是实力不够。
顾恺看着我，眼神很认真：若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娃娃亲，算数吗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完全没有准备。
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的表情很严肃，从小到大，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约定，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现在见到了，我觉得...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紧张地问。
你比我想象中更真实，更有趣。他停顿了一下，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孩。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这是在表白吗但我们的差距这么大...
可是我们不合适。我低下头，你是要考清华北大的人，我连大学都考不上。
谁说你考不上大学顾恺的声音有些急躁，成绩只是一个方面，不代表一切。
但在这个社会，成绩就代表一切。我苦涩地说，你不懂，因为你从来没有为成绩发愁过。
顾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我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我不是普通的转学生。他深吸一口气，我的身份比较特殊。
什么意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爸爸是...他犹豫了一下，算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总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
上大学。他认真地看着我，我有办法让你进入一所不错的大学。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走后门吗
你疯了吗我激动地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这是...
这是什么我打断他的话，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上大学什么都愿意做的人吗
顾恺被我的反应弄得愣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你是觉得可怜我吗还是觉得我这种人只能靠别人的帮助才能成功
若初，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站起来，顾恺，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宁愿不上大学，也不愿意接受这种帮助。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奶茶店。
第五章
从奶茶店出来后，我的心情更加糟糕了。顾恺的话让我既愤怒又难过。
愤怒的是，他竟然以为我会为了上大学而接受不正当的帮助。难过的是，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个需要别人施舍的可怜虫。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不断响起，都是顾恺打来的，但我一个都没接。
最后我走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园。这里有我们经常来的小亭子，很多回忆都在这里。
坐在亭子里，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从小到大，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出众的相貌，没有特殊的才能，连学习成绩都平平无奇。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若初
我回头一看，是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
王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我住在附近，散步路过。王老师走过来坐下，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老师，我可能考砸了。我实话实说。
估分了
嗯，估计连二本线都够不着。
王老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若初，我记得你刚入学的时候，成绩在班里排倒数。但三年下来，你一直在进步，虽然不快，但很稳定。
但最后还是没能考好。我苦笑。
高考确实重要，但不是唯一的出路。王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见过太多学生，有些高考成功了但后来发展一般，也有些高考失利但最终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
可是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好的学历什么都做不了。
学历重要，但不是绝对的。王老师笑了笑，你知道吗有时候，挫折反而是成长的机会。
我摇摇头：老师，我知道您是在安慰我，但我真的很迷茫。
迷茫很正常，十八岁的时候，谁不迷茫呢王老师站起来，但记住，人生很长，高考只是一个开始，不是结束。
送走王老师后，我一个人在公园里坐到天黑。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除了顾恺的，还有妈妈的。
我给妈妈回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妈妈很担心，但还是尊重了我的想法。
晚上回到家，妈妈已经睡了。我悄悄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顾恺的话。他说他的身份特殊，还说可以帮我上大学。这让我想起了李梦婷说的话，说他很神秘。
到底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一个高中生有办法帮别人上大学
我越想越好奇，但同时也越来越警惕。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正当的门路，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吃早餐，门铃响了。
妈妈去开门，是顾阿姨。
若初妈，不好意思这么早过来。顾阿姨的表情有些尴尬，小恺说昨天和若初聊得不太愉快，想让我来道个歉。
怎么回事妈妈疑惑地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小矛盾。我敷衍道。
顾阿姨坐下来，看着我说：若初，小恺可能表达得不太好，但他真的是好意。
顾阿姨，您不用为他道歉。我说，是我反应过激了。
其实，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顾阿姨犹豫了一下，关于小恺的身份...
妈，我不想听。我打断她的话。
若初！妈妈瞪了我一眼，顾阿姨在和你说话呢。
没关系，我理解孩子的想法。顾阿姨笑了笑，若初，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找小恺谈谈。他真的很在乎你。
在乎我我心里一阵波澜，但表面上还是保持冷静。
顾阿姨，谢谢您的好意。
顾阿姨走后，妈妈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昨天的情况，当然省略了那些让我不舒服的细节。
若初，人家是好意，你怎么能这样拒绝妈妈有些不高兴。
妈，您不懂。我摇摇头，有些帮助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接受
因为那不是我应得的。我坚持自己的立场。
妈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下午，我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听到楼下有汽车声。从窗户往下看，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楼下。
车门打开，顾恺从副驾驶座下来，然后是一个中年男人从驾驶座出来。
那个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气质很不普通，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难道这就是顾恺的父亲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很快，门铃响了。我听到妈妈下楼开门，然后是热烈的招呼声。
若初，下来一下！妈妈在楼下喊我。
我不想下去，但又不能太失礼，只好硬着头皮下楼。
客厅里，那个中年男人正在和妈妈聊天，顾恺站在一旁，看到我下来，朝我点了点头。
若初，这是顾叔叔。妈妈介绍道。
叔叔好。我礼貌地打招呼。
顾叔叔笑容满面地看着我：这就是若初啊，长得真漂亮，和小恺很般配。
我的脸瞬间红了。般配我们哪里般配了
爸，你别乱说。顾恺也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年轻人害羞。顾叔叔笑得更开心了，然后转向妈妈，嫂子，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事情。
两个孩子的事情我心里一紧，该不会是要正式提娃娃亲的事吧
第六章
什么事情妈妈好奇地问。
顾叔叔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是这样的，小恺对若初印象很好，我们也觉得这个女孩不错。既然有当年的约定，不如就趁着孩子们还年轻，把这事定下来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定下来这是要订婚的节奏吗
顾大哥，这...会不会太快了妈妈虽然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孩子们才刚认识不久。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顾叔叔笑道，而且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早点定下来对彼此都有好处。
我终于忍不住了：等等！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
若初，你这孩子...妈妈有些尴尬。
妈，这是我的人生，我有权利决定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在一起。我看着顾叔叔，叔叔，我很感谢您的看重，但我不能接受这种安排。
顾叔叔的表情有些僵硬：若初，你是不是对小恺有什么误解
不是误解，是我们不合适。我坚定地说，我和顾恺是两个世界的人，强行撮合对谁都不好。
若初！妈妈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能这样和顾叔叔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看了顾恺一眼，而且，我相信顾恺也不愿意被这样安排。对吧
顾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爸，若初说得对。我们确实还需要时间了解彼此。
顾叔叔有些意外：小恺，你...
爸，感情不能强求。顾恺的态度很坚决，如果若初不愿意，我们就不要勉强。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顾恺会站在我这边。
那好吧。顾叔叔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了我们的意见，不过，两个孩子还是可以多接触接触，慢慢培养感情。
叔叔，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我直接说道。
顾叔叔的脸色明显变了，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若初，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可能想得不够周全。不如这样，你们先处一段时间，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
成绩出来又怎么样我忍不住问。
如果你能考上好大学，说明你们确实有缘分。如果考不上...顾叔叔停顿了一下，那我们也可以想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我心里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妈妈连忙打圆场：顾大哥，您别介意，若初这孩子就是这个性格，说话直。
没关系，我喜欢性格直爽的孩子。顾叔叔笑了笑，但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之后的谈话我基本没参与，只是坐在一旁听他们聊着家常。顾恺偶尔会看我一眼，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半小时后，顾家父子离开了。
若初，你今天的表现太过分了！妈妈关上门后立刻训斥我，人家一片好意，你怎么能这样拒绝
妈，我只是不想被人安排。我解释道。
安排人家是看得起你好不好！妈妈有些激动，你知道顾家是什么背景吗
什么背景我好奇地问。
顾叔叔是市里的企业家，身家上亿！小恺将来肯定不愁吃穿，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的命！
企业家身家上亿难怪顾恺能说出帮我上大学这种话，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妈，您这是什么想法我有些失望，您希望我为了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
什么不爱你们才认识几天，怎么就断定不爱了妈妈反驳道，而且顾恺这孩子哪里不好长得帅、成绩好、家境优越，这样的男孩去哪里找
可是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妈妈急了，若初，你要现实一点。你现在高考考砸了，没有好的学历，将来找工作都困难。如果能嫁给顾恺，你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沉默了。妈妈说的确实是现实，但我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安稳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不能这样做。我坚持自己的立场，如果我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掌控，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妈妈看着我，眼中有失望，也有无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也许妈妈是对的，也许我应该现实一点。但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一段没有爱情的关系。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顾恺发来的短信。
对不起，今天的事我事先不知道。我爸爸有时候太急躁了。
我看着这条短信，心情有些复杂。他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明明是我拒绝得太直接。
我回了一条：没关系，我理解。
很快他又回复：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我们之间的可能性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可能性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能性
我想了很久，最后回复：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
原因太多了，说不清楚。
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证明我们是合适的。
看到这条短信，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这是在追求我吗但我们之间的差距...
顾恺，你很优秀，值得更好的女孩。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这句话让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但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被感动冲昏头脑。
你只是因为娃娃亲才这样说的。
不是。他回复得很快，娃娃亲只是让我们有机会认识，但我对你的感觉是真实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关掉了手机。
第七章
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终于到了。
那天早上，我一直没有勇气查分。妈妈比我还紧张，在家里来回踱步。
若初，要不要先查查看妈妈试探性地问。
再等等吧。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估分的时候就知道成绩不会好，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中午的时候，李梦婷给我打电话。
若初，我查了，439分！她的声音很兴奋，虽然不高，但应该能上个二本！你呢查了吗
还没有。我说。
快去查啊！说不定比你想象的要好呢！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上的查分系统。
输入准考证号，点击查询。
页面加载了几秒钟，然后分数出现在屏幕上。
总分：398分。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398分，连二本线都没达到。
怎么样妈妈紧张地问。
我把手机递给她，妈妈看了一眼，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会这么低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虽然估分的时候就不乐观，但没想到会这么低。
妈，对不起。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妈妈沉默了很久，然后抱住我：没关系，大不了复读一年。
复读我想过这个可能，但真的面对时还是觉得很沉重。再来一年，我有信心能考好吗
下午，顾恺给我发了条短信：成绩出来了，你考得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复：398分。
手机立刻响了，是顾恺打来的电话。
真的假的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惊讶。
假的我骗你干什么我苦笑。
这不可能，你平时的成绩不应该这么低。
可能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我自嘲道，你呢考得怎么样
703分。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个很普通的数字。
703分！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分数足够上任何一所顶尖大学了。
恭喜你。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若初，你不要太难过。分数不能代表一切。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打断他的话，你安心去你的清华北大吧，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无奈，为什么总是要划分什么世界
因为这就是现实。我说，顾恺，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但我们到此为止吧。
什么叫到此为止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对你对我都不好。
若初...
就这样吧。我挂断了电话。
坐在房间里，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398分的成绩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的未来。
妈妈推门进来，坐在我旁边。
若初，妈妈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关于顾恺...妈妈犹豫了一下，也许，你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我愣住了：妈，您什么意思
以你现在的成绩，即使复读也不一定能考上好大学。但如果你能和顾恺...
妈！我打断她的话，您是让我去攀高枝吗
这不是攀高枝，这是为你的未来考虑。妈妈的语气很认真，若初，你要明白，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那样的选择我不要。我坚决地摇头。
为什么这么固执妈妈有些急了，人家顾恺家庭条件好，人品也不错，还喜欢你。这样的机会多难得
喜欢我我苦笑，妈，您真的相信他喜欢我吗我们才认识几天，他凭什么喜欢我
也许是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我摇摇头，妈，那只存在于里。现实中的爱情没那么简单。
妈妈叹了口气：若初，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在这个社会，女人想要过好日子，有时候必须要现实一点。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妈妈的话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也许她是对的，也许我应该现实一点。但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一段没有真感情的关系。
第二天，我接到了王老师的电话。
若初，我听说你的成绩了。王老师的声音很温和，想谈谈吗
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没有失望，只是有些意外。王老师说，我觉得以你的实力，不应该考这么低。
可能是我平时就水分太大吧。
不对。王老师的语气很肯定，我教书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学生我都见过。你绝不是那种平时虚高的学生。
那您觉得是什么原因
心理压力。王老师说，我猜你在考试的时候心理负担太重，影响了正常发挥。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从高考前几天开始，我就一直很焦虑，考试的时候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那现在怎么办复读吗
这个要看你自己的想法。王老师说，如果你真的想上大学，复读是一个选择。但前提是你要调整好心态。
我...我有些犹豫。
若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老师都会支持你。王老师的话让我感到了一丝温暖，但记住，人生很长，高考只是其中一个阶段，不要把它看得太重。
第八章
高考成绩公布后的一周，我基本上都待在家里。妈妈给我联系了几所可以专科的学校，但我都没什么兴趣。
这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听到楼下有争吵声。
我悄悄下楼，躲在楼梯口偷听。
嫂子，你们家若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顾叔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顾大哥，孩子还小，不懂事...妈妈的声音有些紧张。
不懂事顾叔叔冷笑，我儿子考了703分，马上就要去清华了。你们家女儿398分，连个像样的大学都上不了。现在还摆架子，这是什么道理
我的脸瞬间涨红了。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样被人当面羞辱还是让我很难受。
顾大哥，您别这么说...妈妈试图为我辩护。
我说错了吗顾叔叔的语气更加尖锐，我家小恺看得起她，是她的福气。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值得我儿子死心塌地
我忍不住了，走下楼：顾叔叔，您有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顾叔叔看到我，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冷漠：若初，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和小恺在一起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合适。我冷静地回答。
不合适顾叔叔笑了，但笑容很冷，是你配不上我儿子吧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在我心上。
爸，您说什么呢顾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脸色很难看。
我说错了吗顾叔叔毫不客气，她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有什么资格拒绝你
爸！顾恺的声音很愤怒，您这样说话太过分了！
过分我哪里过分了顾叔叔转身看着儿子，小恺，你给我清醒一点。这种女孩根本配不上你！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虽然我心里也知道我们的差距，但被人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很伤人。
若初...顾恺想要过来安慰我。
别过来。我退了一步，顾叔叔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您儿子。
若初，你别这样说...妈妈急得直掉眼泪。
妈，没关系。我擦掉眼泪，看着顾叔叔，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顾恺，您放心。
这样最好。顾叔叔冷冷地说，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一定算数。我看了顾恺一眼，顾恺，祝你前程似锦。我们，真的结束了。
说完，我转身跑回了房间。
身后传来顾恺的声音：若初！
但我没有回头。
在房间里，我哭得很伤心。不只是为了顾叔叔的话，更是为了自己的无能。如果我能考好，如果我能优秀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人这样看不起
妈妈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样子，也跟着哭了。
若初，都是妈妈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妈，不怪您。我擦掉眼泪，是我自己没用。
不是的，你很好...
妈，您别安慰我了。我苦笑，我确实配不上顾恺，这是事实。
若初...
我决定了。我深吸一口气，我要复读。
妈妈愣住了：真的吗
嗯。我坚定地点头，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不是废物。
晚上，我给王老师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决定复读。王老师很支持我的决定，还说可以帮我联系比较好的复读班。
第二天，顾恺给我发了很多条短信，都是为昨天的事道歉。但我一条都没回。
不是我不原谅他，而是我觉得没必要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不是道歉就能消除的。
一周后，我正式报名了复读班。那是市里最好的复读学校，管理很严格，学习氛围也很浓厚。
报到那天，妈妈送我去学校。
若初，这次你要加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妈妈叮嘱道。
嗯，我知道。
走进教室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同样复读的学生。大家脸上都写着不甘和决心，这让我感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安慰。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张。他在第一堂课上说：既然选择了复读，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一年会很辛苦，但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收获。
我暗暗下决心，这一年我要拼尽全力，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不让妈妈失望。
开学第三天，我意外地在学校门口遇到了顾恺。
他穿着清华的T恤，看起来很精神。看到我，他眼睛一亮。
若初你怎么在这里
复读。我简单地回答。
复读他有些惊讶，为什么要复读你可以...
我可以什么我打断他的话，靠关系上个不入流的大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恺，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看着他，你有你的清华，我有我的路要走。
若初，你还在为我爸爸的话生气吗
不是生气，是清醒。我摇摇头，你爸爸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你。但这不代表我要放弃自己。
你从来都配得上...他想要说什么。
别说了。我转身往学校走，再见，顾恺。这次是真的再见。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若初，我会等你的！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等我等什么呢等我一年后考个好成绩，然后你们家就能接受我了吗
我摇摇头，加快脚步走进了学校。
这一年，我要为自己而战，不为任何人。
第九章
复读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还要艰苦。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睡觉，除了吃饭和必要的休息，其他时间都在学习。数学、物理、化学，那些曾经让我头疼的科目，现在必须硬着头皮啃下来。
张老师制定了非常严格的学习计划，每周都有测试，每个月都有排名。我的成绩从一开始的班级中下游，慢慢爬到了中游。
虽然进步不大，但至少在前进。
最难熬的是心理压力。看着那些比我年轻的同学，我经常会想，如果去年好好发挥，是不是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但每当这种想法出现时，我就会想起顾叔叔那天说的话，想起自己的无力感。这些都成了我前进的动力。
我要证明，我不是废物。
三个月后的一次模拟考试，我考了511分。虽然还不够985的分数线，但已经能稳定在一本了。
若初，进步很大。张老师找我谈话，保持这个状态，高考应该没问题。
老师，我想冲击更高的分数。我说。
有目标是好事，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张老师提醒我，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稳中求进比较保险。
但我不想要保险，我想要突破。
那段时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除了正常的课程，我还给自己加了很多额外的练习。同宿舍的女生都说我疯了，但我觉得这样很充实。
在学校的时候，我几乎不碰手机。偶尔看一眼，会发现顾恺还是会给我发短信，内容都是一些关心的话，但我都没回。
不是狠心，而是觉得没必要。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过多的联系只会给彼此带来困扰。
春节期间，学校放了一周假。回到家，妈妈看到我瘦了很多，心疼得直掉眼泪。
若初，你这样拼命值得吗妈妈心疼地说。
值得。我坚定地点头，妈，您等着看，今年我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春节期间，我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依然在家里学习。妈妈心疼我，但也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除夕那天，顾阿姨来家里拜年。
若初瘦了好多。顾阿姨看着我，眼中有心疼，孩子，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顾阿姨，我没事。我礼貌地回应。
小恺现在在清华，学得很不错。顾阿姨试探性地说，他经常问起你。
我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若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顾阿姨，谢谢您的好意。我打断她的话，但我现在只想专心学习。
顾阿姨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开学后，学习强度更大了。距离高考只有四个月时间，每一天都很宝贵。
我的成绩继续稳步提升，从511分提高到540分，然后是560分。虽然还达不到顶尖985的分数线，但已经能够得着一些不错的211大学了。
若初，你这次进步很明显。张老师看着我的成绩单，很欣慰，如果保持这个势头，高考考600分以上都有可能。
600分我的心跳加速了。600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可以上很好的985大学，意味着我可以重新找回自信。
但我不敢想太多，只是继续埋头苦学。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那天下午，我正在做物理题，班主任突然叫我出去。
若初，有人找你。张老师说。
我有些疑惑，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恺。
他还是那样干净清爽，但似乎比去年瘦了一些。看到我，他的眼睛明显亮了。
若初。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激动。
你怎么来了我很惊讶。
我...我想见见你。他有些紧张，听说你在这里复读，所以...
你不是应该在清华上学吗
放假了。他说，若初，你瘦了很多。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确实，这一年的拼命学习让我瘦了十几斤。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我直接问。
我想为去年的事道歉。他认真地看着我，我爸爸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我应该阻止他的。
已经过去了。我摇摇头，你不用道歉。
但我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走近一步，若初，这一年我一直在想你。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但理智告诉我要保持冷静。
顾恺，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怎么能说结束他的眼神很认真，若初，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等你高考结束，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愣住了。
你在清华不是应该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吗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喜欢的是你。他直接说出了这句话，不管你考多少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喜欢的就是你。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句话我等了太久，虽然它来得有些晚。
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顾恺，我现在不能分心。我深吸一口气，等高考结束再说吧。
他点了点头：我等你。
如果我还是考不好呢我问。
那也没关系。他的回答很坚定，我说过，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分数。
第十章
高考前的最后一周，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经过一年的拼命复习，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问心无愧。
顾恺那天的话一直在我心里回响。虽然我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但那种被人真心喜欢的感觉，确实让我感到了温暖。
高考前一天晚上，妈妈来学校看我。
若初，明天就要考试了，紧张吗妈妈关切地问。
不紧张。我摇摇头，去年紧张是因为没有准备好，今年不一样。
不管考得怎么样，妈妈都为你骄傲。妈妈抱住我，这一年你真的很努力。
妈，明天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自信地说。
高考第一天，语文。
坐在考场里，我想起了去年的情景。同样的考场，同样的紧张气氛，但我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这次的语文题目我都很熟悉，答起来得心应手。作文题目是关于坚持与梦想的，我写得很投入，因为这就是我这一年的真实写照。
考完语文，我感觉很好。
下午的数学，曾经是我的噩梦。但这次，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定理在我脑海里清晰地呈现着。
虽然有几道题还是有些难度，但总体来说，我发挥得比去年好太多了。
第二天的理综和英语，我同样发挥正常。当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走出考场，我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妈妈，还有...顾恺。
他手里拿着一束花，看到我出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考得怎么样妈妈迎上来问。
还不错。我笑了笑，然后看向顾恺，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他把花递给我，辛苦了。
接过花，我的心情很复杂。这一年来，他是第一个给我送花的人。
谢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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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他看着我，眼神很温柔。
我点了点头：可以。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厅坐下。
这一年，你在清华过得怎么样我问。
还好，就是经常想你。他直接承认，若初，我知道去年我们家人的话伤害了你，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重新开始我看着他，你确定吗万一我这次还是考不好...
我说过，我在乎的不是你的分数。他打断我的话，若初，这一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感情不应该因为外在的条件而改变。
但你的家人...
我爸爸已经反思过了。顾恺说，他那天说的话确实过分，他也很后悔。如果你愿意，他想当面向你道歉。
我有些惊讶。顾叔叔那样骄傲的人，会愿意道歉
你不用有负担。顾恺继续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我的心开始动摇。
这一年的复读虽然辛苦，但也让我成长了很多。我明白了，一个人的价值不应该完全由分数决定，但同样，也不应该因为别人的喜欢就失去自我。
顾恺，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好，我等你。他点头答应。
一周后，高考成绩公布了。
我颤抖着手打开查分网站，输入准考证号。
页面加载完成，分数跳了出来：618分。
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618分！这个分数已经足够上很多985大学了！
妈妈在旁边激动得直流眼泪：若初，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
我也哭了，不是伤心，而是激动。这一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很快，顾恺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618分！若初，你太厉害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和骄傲，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谢谢。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不合适吗他温柔地问。
我想了想，说：顾恺，我想见见你。
我马上过来。
一小时后，顾恺出现在我家门口。这次，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顾叔叔和顾阿姨。
看到我，顾叔叔的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主动开口：若初，去年我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顾叔叔道歉，心情很复杂。
叔叔，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说。
若初，你是个好孩子。顾阿姨拉着我的手，如果你愿意，我们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我看向顾恺，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愿意。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恺紧张地问。
我要先上完大学，完成自己的学业。我认真地说，我不想因为任何人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当然！顾恺立刻答应，我完全支持你！
顾叔叔和顾阿姨也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眼前这个真心喜欢我、支持我的男孩，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不是因为条件而在一起，而是因为真心相爱，愿意为对方变得更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