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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野!你给我站住!林溪气喘吁吁地站在操场边,看着那个如同脱缰野马般冲过跑道的身影,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蛋糕。

    江野回头,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追我啊,林溪,追上我这学期的作业我包了。他话音未落,脚下跑得更快,白色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鼓的,像一面挑衅的旗帜。

    林溪跺了跺脚,提着裙子就追了上去:谁要你包作业!你把我的发卡还给我!

    那是她新买的蝴蝶发卡。早上不小心被江野抢走了,那家伙烦人死了。

    想要发卡追上我再说!江野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和调皮,站在不远处得意的弄着玩。

    两人在操场上你追我赶,引来不少同学的围观。

    林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肺都要炸了,她停下脚步,弯着腰大口喘气:江野……你混蛋……我不追了……

    江野又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走了回来,手里把玩着那只粉色的蝴蝶发卡:这就累了真没意思。他说着,却把发卡轻轻别在了林溪的头发上,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林溪脸颊一红,拍开他的手:谁让你帮我别了!

    江野耸耸肩:好心没好报。他转身就走。

    喂!林溪叫住他,你总是跑什么啊像个傻子一样,再跑我真生气啦。

    江野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因为……要一直逃,一直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

    林溪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反应过来,江野已经跑远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从那天起,林溪和江野之间就开始了这场无休止的追逐游戏。林溪总是追在江野身后,问他作业怎么做,问他有没有看到她的橡皮擦,问他中午吃什么。而江野总是笑着跑开,留下林溪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江野,数学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林溪在走廊里看到江野,大声喊道。

    江野头也不回:你替我去!

    我才不去呢!林溪追了上去,你是不是又没交作业

    要你管!江野跑得更快了。

    江野,你的书掉了!林溪捡起地上的数学书,追着前面的身影喊。

    江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谢谢。他接过书,却突然凑近林溪的耳边,轻声说:不过,我更喜欢看你追我的样子。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猛地推开江野:你胡说什么呢!

    江野哈哈大笑,转身又跑了。林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有只小兔子在里面乱撞。她知道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看到江野就会忍不住想靠近,听不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失落。她想,自己可能是恋爱脑了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溪追着江野跑了一年又一年。从初中到高中,她的书包里总是备着一双运动鞋,方便随时追江野。同学们都习惯了看到林溪追着江野跑的场景,甚至有人打赌林溪什么时候能追上江野。

    林溪也累了,真的累了。每天追着一个人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停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追上。她开始怀疑,这场追逐游戏到底有没有尽头。

    那天下午,下起了大雨。林溪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雨水,心里有些烦躁。她看到江野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看到她,他扬了扬眉:怎么不追了

    林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江野走到她面前,把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一些:傻站着干什么会淋湿的。

    林溪摇摇头:我等我爸来接我。

    江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沉默地站在门口,只有雨声敲打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林溪轻声说:江野,我累了。

    江野转过头,看着她:累什么

    追你,很累。林溪看着地面,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想追了。

    江野沉默了,雨还在下,气氛有些尴尬。林溪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笑着跑开,或者说些什么调侃的话。但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林溪,江野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追吧我不会跑快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溪的爸爸就开车来了。林溪如释重负,赶紧钻进车里:江野,我先走了。

    车子开走了,林溪从后视镜里看到江野还站在原地,手里的伞没有动,雨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她心里有些难受,好像做错了什么。

    从那天起,林溪真的没有再追江野了。她不再在走廊里追着他问东问西,不再在操场上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学习上,和朋友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

    林溪不追他了,江野反到有些不习惯了。他会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人。但他看到的只是林溪和其他同学说说笑笑的场景。他心里好失落,甚至有些烦躁。

    林溪,今天放学一起去图书馆吗同桌的女生问林溪。

    林溪点点头:好啊。

    她们收拾好书包,正准备走,江野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看着林溪,眼神有些复杂:林溪,我……

    林溪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同桌说:我们走吧。

    江野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林溪渐渐习惯了没有江野的生活。她不再为了他一句话而心跳加速,不再为了他一个笑容而欣喜若狂。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直到那天晚上。

    林溪晚自习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林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溪停下脚步,转过身。是江野,他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水。

    你怎么在这里林溪有些惊讶。

    江野走到她面前,弯着腰大口喘气:我……我等了你好久。

    林溪皱了皱眉:等我干什么

    江野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认真:林溪,我知道错了。

    林溪愣住了:你错什么了

    我不该总是跑,江野说,我不该让你追得那么累。

    林溪嘴张成了O型,十分的不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溪,江野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不是想逃,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面对面,我心跳太厉害。

    面对我林溪疑惑地问。

    嗯,江野点点头,我喜欢你,林溪。从初中第一次看到你追着我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林溪的心跳瞬间加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江野重复了一遍,眼神坚定,我一直跑,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怕你不喜欢我,我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我只好用这种方式,让你一直在我身边。

    林溪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委屈和喜悦。原来这么多年的追逐,不是一场无聊的游戏,而是他笨拙的喜欢。

    你真是个大笨蛋!林溪捂住脸任由眼泪流出。哭着说:你知不知道我追得有多累啊挙头擂在他胸口。

    江野任由她捶打,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我知道,我知道你累了。所以现在,换我等你,好不好

    林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等我什么

    等你不再累了,江野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等你愿意让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林溪看着他,心里的委屈和疲惫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她点点头:好。

    江野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林溪的手:那我们现在就一起走吧。

    林溪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

    江野,林溪突然想起什么,你的名言不是要一直逃,一直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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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野哈哈一笑:是啊,所以我现在不逃了,等你恢复体力。我要一直待在你的手掌心里,再也不出去了。

    林溪也笑了,心里甜甜的。她想,也许自己是恋爱脑吧,但为了眼前这个人,就算是恋爱脑又怎么样呢

    从那天起,林溪和江野再也没有玩过追逐游戏。他们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去图书馆,一起看电影。江野再也没有跑过,他总是紧紧地牵着林溪的手,生怕她会走丢。而林溪也不再追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走到哪里,江野都会在那里等她。

    他们的故事,成了学校里的一段佳话。同学们都说,林溪终于追上了江野,而江野也终于停下了脚步,等着他的女孩。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有时候需要追逐,有时候需要等待。但只要最后那个人是你,一切的辛苦和等待都是值得的。因为最好的爱情,不是你追我逃,而是我知道,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在那里等我,而你也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在你的手掌心里,一直都在。

    ……

    江野,你猜我现在在哪儿林溪的声音透过越洋电话传来,带着海风的咸湿感,背景音里隐约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响起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听这动静,不是马尔代夫就是斐济林大作家,又在哪个海岛灵感爆发了

    呸,林溪蹲在沙滩上,用树枝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脚趾头碾着细白的沙子,是斯里兰卡!我跟你说,这边的晚霞跟你上次在肯尼亚拍的照片一模一样,都是火烧云泼在印度洋上的样子。

    是吗江野的声音里带着纵容的温柔,那你替我多拍两张,等我这边基站调试完,飞过去找你。

    这是他们毕业后的第三年。江野的名字成了通信公司项目表上的常客,非洲草原的基站铁塔下有他晒得黝黑的身影,东南亚热带雨林的藤蔓间挂过他的安全帽,连欧洲小镇古朴的钟楼顶上,都留下过他调试信号设备的足迹。

    而林溪,这个曾经被长辈们惋惜放弃了铁饭碗的姑娘,如今正背着双肩包,拖着印满旅行贴纸的行李箱,在世界地图上用脚步画着不规则的圆。她的公文包换成了笔记本电脑,曾经写公文的手指,现在敲下的是世界各地的风景与爱情。

    你知道吗我今天在科伦坡的旧书店,买到了一本1967年的诗集,林溪翻开笔记本,笔尖划过泛黄的纸页,里面有首诗写‘爱如灯塔,为漂泊者标记归航的坐标’,我突然就想起你在刚果金的时候,凌晨三点给我发的那张基站灯光的照片。

    那破地方信号差,只能拍张照片告诉你我还活着。江野低笑一声,背景里传来同事用英语喊他的声音,行了,不跟你贫了,这边要进山了,估计得有几天失联。你乖乖待在酒店,别乱跑。

    知道啦,江工头。林溪对着电话亲了一口,等你忙完,我带你去加勒古堡看日出,我新写的里,男女主角就是在那儿定情的。

    挂了电话,林溪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渔船上亮起的灯火。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出版社编辑发来的邮件——她最新的散文集《追光者的邮戳》已经排版完毕,封面用了她在冰岛拍的极光,配着一行小字:致所有在时差里相爱,却把距离走成同心圆的人。

    她随手点开社交媒体,最新一条动态下,读者的评论正不断刷新:

    溪溪姐的文字永远这么暖,每次看都觉得,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跨越时区。

    求问江野先生看到你写他在撒哈拉沙漠修信号塔时,把仙人掌错当芦荟涂晒伤的糗事,是什么反应

    林溪笑着回复了几个评论,手指划过屏幕上和江野的合照——那是在迪拜塔下,他穿着工装服,脸上还沾着机油,却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刚买到的沙画瓶,两个人笑得比身后的霓虹还亮。

    她打开文档,新的章节标题已经打好:《印度洋的信天翁与卫星信号》。光标闪烁间,她写下开头:

    他说基站是现代文明的灯塔,而我知道,他在哪,我的灯塔就在哪。当他在斯里兰卡南部山区调试微波设备时,我正在海边给海鸥喂食,忽然想到,或许我们的爱情就像这信号波,看似无形,却总能穿透云层,精准地落在对方的心上……

    巴黎的秋天总是带着诗意的慵懒。林溪裹着焦糖色的大衣,坐在塞纳河畔的咖啡馆里,面前放着刚买的法棍,手机屏幕上是江野半小时前发来的照片——他站在撒哈拉沙漠边缘,身后是望不到边际的沙丘,橘红色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工装裤口袋里还插着半管防晒霜。

    刚跟当地部落的人喝完骆驼奶,他的消息弹出来,这边温差大,早上穿羽绒服,中午能把人烤成肉干。

    林溪咬了口法棍,对着屏幕笑:有没有遇到卖地毯的老爷爷帮我问下能不能赊账买块星空图案的,等你回国报销。

    美得你。江野回了个无奈的表情,对了,上次你说想看巴黎的落叶,拍了吗

    林溪把镜头转向窗外,金黄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落在河面上,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在秋阳下闪着微光:正在拍,给你留了位置,等你下个月飞过来修欧盟那边的海底光缆,带你去莎士比亚书店盖章。

    好啊,江野的消息回得很快,不过先说好,不准再把我写进书里当‘移动的信号塔’,上次我妈看了你的书,打电话骂我不陪你。

    冤枉!林溪打字飞快,我明明写的是‘他用螺丝刀拧开世界的轮廓,而我用钢笔填补那些缝隙里的温柔’。

    正聊着,邻桌的法国老太太凑过来看她的电脑屏幕,用不太流利的英语指着文档标题笑:《撒哈拉的沙粒与巴黎的咖啡馆》这是爱情故事吗

    Oui(是的)。林溪笑着点头,给老太太看她和江野在不同国家的合照,我先生在那边建信号塔,我跟着他写故事。

    老太太捧着心口惊叹:Mon

    Dieu(我的天)!这太浪漫了!就像《小王子》里说的,爱让星星变得与众不同。

    林溪谢过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点开邮箱找到一封未发送的草稿。那是她昨天写的诗,灵感来自江野上次寄来的明信片——背面是埃及金字塔,他用中文歪歪扭扭地写:看到金字塔就想起你说我是‘钢筋水泥堆里的法老’,喏,给你搬块石头当定情信物

    她把诗复制到对话框里,发给江野:

    《时差情书》

    当你在撒哈拉给骆驼喂沙子时

    我正在巴黎喝着热巧克力

    咖啡勺碰响杯沿的声音

    像极了你在肯尼亚调试天线时

    扳手敲在铁塔上的节奏

    他们说我们活在不同的时区

    昼夜颠倒,季节相反

    可我知道

    你凌晨三点发的基站灯光

    和我傍晚拍下的塞纳河落日

    其实是同一颗心脏的跳动

    你用卫星信号传递早安

    我把思念写成法文诗行

    当撒哈拉的风吹过金字塔尖

    巴黎的梧桐叶正落在我笔记本上

    我们的爱情啊

    是跨越两万公里的时差

    却永远校准在同一频率的

    ——心跳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江野的消息几乎秒回,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

    过了五分钟,他的电话打了过来,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林溪,他的声音有点闷,等这次项目结束,我们休个长假好不好去个不用跑基站,你也不用赶稿的地方。

    林溪看着河面上漂浮的落叶,鼻尖有点酸:好啊,去哪儿

    去我们上大学的城市吧,江野的声音软下来,带你去吃学校后门的麻辣烫,去图书馆坐我们以前常坐的位置,跟你说……其实每次在国外看到中国餐馆的红灯笼,我都特别想拉着你去吃一顿热乎的。

    好。林溪用力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我在巴黎等你,带你去吃最好吃的可丽饼,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挂了电话,林溪擦掉眼泪,在文档里继续写道:有人问我,追着他满世界跑累不累我总说,当你知道有人在沙漠的星空下,用基站的灯光为你亮着一盏‘回家’的灯时,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糖上。爱情从来不是地理坐标的固定,而是两颗心在迁徙中,始终为彼此保留着停靠的港湾……

    江野!快抬头!极光!

    林溪的尖叫穿透了冰岛旷野的寂静。江野刚把最后一根光缆接头固定好,戴着厚手套的手还握着扳手,就被林溪一把拽到空地上。

    头顶的天幕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绿色的光带如绸缎般流淌,时而凝聚成旋转的光涡,时而分裂成跳跃的星屑,映得雪地里的两个人脸上都泛起梦幻的荧光。

    我靠……江野摘下安全帽,看得愣住了,比照片里震撼一万倍。

    林溪掏出手机狂拍,嘴里还不忘念叨:上次你在挪威没看到,这次可算补上了!快,摆个最帅的姿势,我要发朋友圈!

    江野配合地举起扳手,咧嘴一笑,露出冻得微红的鼻尖。林溪凑过去和他自拍,背景是绚烂的极光,两个人的睫毛上都沾着细小的冰晶。

    等下把这张照片寄给出版社,林溪看着预览图满意点头,新书名就叫《极光下的扳手与诗》,怎么样

    随你。江野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暖着,冷不冷刚才在机房看你冻得直搓手。

    不冷!林溪仰着下巴看极光,眼睛比天上的光还亮,你知道吗我刚才在机房写了首诗,灵感就是你戴着手套拧螺丝的样子。

    又写我江野无奈又宠溺地笑,这次没把我写成‘移动冰雕’吧

    才不是!林溪掏出小本子,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念道:

    《极光灯塔》

    你说你的工作是让信号穿透极夜

    而我看见你蹲在雪地里接线的样子

    像极了童话里守护宝藏的精灵

    扳手在冻僵的指尖旋转

    光缆在冰层下延伸向未知

    你呵出的白气与极光交融

    原来钢铁与冰雪之间

    也能开出温柔的花

    我在机房的暖炉边写着诗

    听着你敲打金属的节奏

    忽然明白

    所谓浪漫

    不是极光下的誓言

    而是有人愿意在零下三十度的夜里

    为你把信号塔变成

    会发光的圣诞树

    江野听完,沉默了很久,忽然把林溪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林溪,对不起,总是让你跟着我跑这么苦的地方。

    冰岛的风很大,吹得雪花簌簌落在他们肩上。林溪在他怀里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不苦啊,你看,我们一起看过撒哈拉的日落,见过巴黎的落叶,现在又看到了极光,多少人花钱都买不来的体验呢。

    她抬起头,睫毛上的冰晶落在江野手背上:而且你看,我把这些都写成了书,有读者说,我们的故事让他们相信,爱情真的可以打败距离。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江野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突然低头,在漫天极光下吻了她。雪花落在他们唇间,很快融化成温热的气息。

    等回去,江野喘着气说,我请你吃重庆火锅,辣到冒汗的那种。

    还要加冰粉!

    加十份!

    一周后,他们真的坐在了重庆解放碑的老火锅店里。红汤锅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江野熟练地给林溪烫着毛肚,自己额头却渗出了汗。

    还是国内的火锅够劲儿!林溪吸着冰粉,满足地眯起眼,在冰岛天天吃三文鱼,我都快变成鱼了。

    以后带你去吃遍全国的火锅,江野给她夹了块鸭血,成都的、西安的、武汉的……把之前在国外错过的都补回来。

    林溪看着他被热气熏红的脸,忽然想起在冰岛极光下的那个吻。她拿出手机,点开社交媒体,最新一条动态是她刚发的九宫格,前八张是世界各地的风景,最后一张是火锅店里冒着热气的红汤,配文是:

    从撒哈拉的沙到塞纳河的风,从冰岛的极光到重庆的火锅——世界很大,幸好我们一起走。下一站去哪里江工头说,跟着信号走,跟着爱情走。而我知道,只要身边是你,每一步都是奔赴幸福的旅程。

    评论区瞬间热闹起来:

    啊啊啊极光下的合照太甜了!溪溪姐快出书!我要买十本!

    江野先生终于不用吃骆驼奶了,恭喜恭喜!

    所以下一本是写火锅情缘吗期待!

    林溪笑着关掉手机,夹起一块烫好的毛肚放进江野碗里:喂,大工程师,吃完这顿,我们下一站去哪儿

    江野嚼着毛肚,眼睛亮晶晶的:你说了算。不过先说好,不管去哪儿,你的书里得给我加个‘火锅英雄’的戏份。

    遵命,江英雄!

    火锅的热气氤氲了整个包间,窗外是重庆璀璨的夜景。林溪看着对面笑得像个孩子的男人,忽然觉得,所谓爱情最好的模样,大概就是这样——他负责丈量世界的宽度,她负责记录岁月的温度,而他们的故事,就像永不中断的信号,在时光的长河里,永远传递着最温暖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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