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深秋的夜，凉风透骨。
我叫沈清雅，定北侯府的嫡女，当朝太傅的外孙女。三个月前嫁给了当朝首辅之子萧翰林。
今夜本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重温，却成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夫君，你怎么还不回房我轻推开书房的门，准备给萧翰林送醒酒汤。
眼前的一幕让我如遭雷击。
萧翰林正搂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的陪嫁丫鬟秋香。两人紧紧相拥，萧翰林的手正抚摸着秋香的脸颊。
少爷，夫人会发现的。秋香娇羞地推拒着。
怕什么，她那个傻丫头哪里知道这些。萧翰林冷笑一声，不过是政治联姻的工具罢了，我的心早就给了你。
可是少爷，如果夫人知道我有了身孕...
什么身孕
我手中的醒酒汤应声落地，瓷碗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萧翰林和秋香同时回头，看到我的那一刻，秋香的脸瞬间惨白，而萧翰林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愧疚。
清雅，你怎么来了萧翰林松开秋香，整理着自己的衣襟，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和愤怒，声音颤抖：夫君，你们这是...
你看到的就是这样。萧翰林走向我，眼中没有一丝温情，清雅，我们谈谈吧。
秋香低着头退到一旁，我却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得意。这个跟了我十年的贴身丫鬟，竟然背叛了我。
有什么好谈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夫君既然心有所属，那我们的婚姻...
婚姻还要继续。萧翰林打断了我的话，定北侯府和首辅府的联姻关系到朝堂格局，不容有失。你只需要做好萧家少夫人的本分就够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三个月前的新婚之夜，他温柔体贴，山盟海誓。如今却如此冷漠无情。
那秋香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会是我的侧室，孩子也会认祖归宗。萧翰林说得理所当然，清雅，这些都是大户人家的常事，你应该理解。
理解让我理解自己的丫鬟爬上主人的床，理解她怀了我夫君的孩子
我强忍着泪水，点点头：我明白了。
萧翰林看我如此识相，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一直都很懂事，这样最好。明日我会向母亲提及秋香进门的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在回房的路上，月光如水，却照不进我心中的黑暗。我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让我要做个贤妻良母，要珍惜这段婚姻。
可现在，这段婚姻还值得珍惜吗
回到房中，我独自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苍白的女子。沈清雅，你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忽然，我想起了祖母曾经说过的话：女子在这世上要活得有尊严，就必须有自己的底线。
我的底线，就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我的尊严。
萧翰林，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我取出抽屉里的一封信，那是两个月前太傅祖父写给我的家书，信中提到朝中局势的变化，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萧翰林以为定北侯府只是他们的政治工具，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我沈清雅，绝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窗外传来秋香的笑声，想必她此刻正沉浸在即将母凭子贵的喜悦中。可她不知道，她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我点燃了一支蜡烛，开始提笔写信。既然萧翰林要玩这场游戏，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只是这一次，输的不会是我。
第二章
次日清晨，我按往常一样早起给婆婆请安。
萧府的老夫人是个精明的女人，当年靠着手段从侧室爬到正室，最终成为首辅夫人。对于儿媳妇的管教，她一向严格。
清雅来了。老夫人正在用早膳，看到我进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多谢婆婆关心。我恭敬地行礼，内心却冷笑。她肯定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
翰林今早出门前来见过我，说要给你添个帮手。老夫人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府里事务繁忙，多个人手也好。
帮手真是好听的说辞。
是要买新的丫鬟吗我故作不知。
不用买，就是你的秋香，翰林说她伺候得用心，要提拔她做通房。老夫人观察着我的反应，你觉得如何
通房丫鬟，名义上还是丫鬟，实际上已经是半个姨娘了。萧翰林倒是会安排，这样既能名正言顺地宠幸秋香，又不会太过打我的脸。
既然夫君觉得合适，我自然没有异议。我垂眸答道。
老夫人满意地点头：你一向通情达理，翰林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我心中冷笑，如果她知道秋香已经有了身孕，还会这么说吗
用完早膳后，我回到自己的院子。秋香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我进来，她故作惊慌地跪下。
夫人，奴婢知错了。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既然要做通房，就该有通房的样子。以后见了我，行个万福礼就够了。
秋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连忙起身：是，奴婢明白。
对了，我忽然想起什么，你身子不适，最近少出门走动。
秋香身子一僵，她知道我在暗示什么。
奴婢...奴婢会小心的。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房，该开始布局了。
书房里，我取出祖父的来信仔细。信中提到，最近朝中有大事要发生，皇上对首辅的一些做法颇有微词。
萧家的权势虽然如日中天，但树大招风，早就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的位置。
我提笔开始回信，将萧翰林昨夜的行径详细告知祖父，并请求他暗中调查萧家的一些往来账目。
政治联姻确实重要，但如果萧家倒了，这个联姻还有什么意义
写完信后，我唤来贴身丫鬟翠儿，让她秘密送出府去。
翠儿是母亲临终前特意留给我的，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
夫人，真的要这样做吗翠儿有些担心。
翠儿，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我看着她，萧翰林既然无情，我又何必有义
翠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信件藏好，然后离开了府邸。
午后，萧翰林回府。他径直来到我的院子，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
清雅，昨夜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他坐在我身边，伸手想要拉我，却被我巧妙地避开。
夫君说笑了，什么事我装作不解。
萧翰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真是善解人意。对了，后日是中秋节，府里要办家宴，你需要准备一下。
是，我会安排妥当。
萧翰林见我如此配合，心情显然很好：清雅，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秋香虽然做了通房，但你始终是萧府的正室少夫人。
正室少夫人听起来真是讽刺。
夫君对我好就够了。我勉强笑着说道。
萧翰林满意地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对了，明日我要去秋香那里用晚膳，你不必等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握紧了拳头。萧翰林，你以为我会永远忍气吞声吗
晚上，翠儿回来了，带回了祖父的回信。信中说，他会暗中调查萧家的事务，让我暂时忍耐，等待时机。
同时，信中还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皇上最近在暗查首辅萧大人的一桩旧案，如果查实，萧家怕是要大祸临头。
我看完信，立刻将其烧毁。
原来天道有轮回，萧家的末日快要到了。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坐以待毙。趁着萧家还有权势的时候，我要先为自己找好退路。
我想起了母亲的嫁妆，其中有几件古玩字画价值连城，还有一些田产铺子。这些都在我的名下，萧家动不了。
明日开始，我就让翠儿暗中变卖一些不重要的物件，把银子存起来。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要有自保的本钱。
沈清雅，你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中秋家宴如期举行。
萧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我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裙，头戴母亲传下的珍珠钗环，端庄优雅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少夫人今日真是美若天仙。客人们纷纷夸赞。
我淡然一笑，与诸位夫人寒暄。心中却在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尤其是那些与萧家有往来的官员家眷。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萧翰林忽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
诸位，今日是中秋佳节，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他朗声说道，我萧家即将添丁，实在是大喜之事。
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萧翰林这是要当众羞辱我吗
翰林，你说的是...老夫人也有些意外。
是通房秋香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萧翰林一脸得意，母亲，您要当祖母了。
瞬间，整个大厅安静下来。客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缓缓站起身，举起酒杯：既然是喜事，那我这个当主母的理应祝贺。
清雅...萧翰林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夫君不必说了。我打断他，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萧家开枝散叶，我身为正室，自然欢喜。只是...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只是奴婢怀孕，主母却一直无出，实在有些...我摇摇头，做出无奈的表情。
这话一出，在场的夫人们都露出了理解的神色。确实，正室没有生育，奴婢却先有了身孕，这在世家大族中是很丢脸的事情。
萧翰林的脸色变了，他没想到我会反将一军。
清雅说得对，定远伯夫人开口道，这种事确实...
不过也没关系，我继续说道，毕竟奴婢生的只是庶子庶女，将来自然比不上嫡子嫡女的地位。
这话更是让萧翰林脸色难看。我这是在暗示，即使秋香生了孩子，地位也永远不如我将来的嫡子。
老夫人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无论嫡庶，都是萧家的血脉。
我顺势点头：婆婆说得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宴席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变得微妙。客人们时不时偷看我和萧翰林，想看出些端倪来。
我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与各位夫人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事情对我毫无影响。
宴席结束后，萧翰林把我叫到书房。
清雅，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悦。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反问道，难道奴婢生的不是庶子难道庶子的地位能比嫡子高
萧翰林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按照礼法，我说的确实没错。
我只是希望你能识大体，不要在外人面前...
我已经很识大体了。我打断他，夫君可还记得，从成亲到现在，我们同房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萧翰林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提这件事。
按理说，新婚夫妻应该夜夜同房，直到妻子有孕才会有所收敛。可夫君呢我步步紧逼，成亲第二日就开始冷落我，三个月来总共只履行了五次夫妻之义。
你...萧翰林脸红了。
如今奴婢有孕，众人自然会想，为什么主母没有是主母有问题，还是夫君不尽责我冷笑一声，夫君觉得，今晚过后，外人会怎么议论萧家
萧翰林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这个时代，如果传出他冷落正室、宠幸奴婢的消息，不仅会影响他的名声，更会让人觉得萧家没有家教。
那你想怎么样他咬牙问道。
很简单，我淡然一笑，从今夜开始，夫君每晚都要来我房中过夜。至少在我有孕之前，不能让外人看出异常。
萧翰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知道我说得对。
还有，我继续说道，秋香的事要低调处理，不能再这样张扬。否则传到朝中，对夫君的前程不利。
萧翰林沉默了良久，最终点头答应。
走出书房时，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是我反击的第一步，让萧翰林明白，我不是任他摆布的傀儡。
回到房中，翠儿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热水。
夫人，刚才那番话真是解气。翠儿小声说道。
这只是开始。我淡淡地说，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
当夜，萧翰林果然来了我的房中。虽然他明显不情不愿，但至少表面上做足了夫妻恩爱的样子。
躺在床上，我看着身边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心中只有冷漠。
萧翰林，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连续三日，萧翰林都在我房中过夜，府中下人们见了，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觉得少爷少夫人感情深厚。
但我知道，萧翰林心里有多不情愿。
第四日一早，翠儿匆匆跑来禀报：夫人，秋香昨夜见红了，府医说可能要小产。
我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哦那真是可惜了。
夫人，这会不会是...翠儿欲言又止。
会不会是什么我瞥了她一眼，难道你觉得是我动的手
翠儿连忙摇头：奴婢不敢。
去看看情况，毕竟那也是萧家的血脉。我放下茶杯，该请的大夫要请，该用的药要用，不能让人说我这个主母刻薄。
翠儿应声而去。我独自坐在房中，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秋香的小产，确实不是我动的手。但她昨日在宴席上受了刺激，回去后又哭又闹，动了胎气，这也怪不得别人。
更何况，她一个丫鬟出身，身子骨本就不够强健，怀孕初期最是危险。
不多时，萧翰林急匆匆地跑来找我。
清雅，秋香她...他脸色苍白，显然很着急。
我已经听说了，很可惜。我淡然说道，不过夫君也不必太过伤心，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萧翰林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问道。
我能说什么难道要我假惺惺地流泪我反问，夫君，我虽然大度，但也不是圣人。
萧翰林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我继续说道，作为主母，我还是要去看看秋香的情况。毕竟她也算是为萧家付出了。
我起身整理衣裙，准备前往秋香的住处。
秋香住在府中偏院的一处小跨院，环境清幽但略显偏僻。我到时，萧翰林已经先到了。
秋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含泪水。看到我进来，她想要起身行礼，被我阻止了。
你身子不便，就不必多礼了。我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大夫怎么说
回夫人，秋香声音虚弱，大夫说...说孩子没了。
我点点头：既然没了就没了，身子要紧。好好养着，以后还有机会。
秋香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多谢夫人关心。她低声说道。
我在秋香房中坐了一刻钟，该做的样子都做了，这才起身告辞。
萧翰林送我出门，路上忍不住问道：清雅，你真的对秋香的事一点都不在意
夫君希望我在意什么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希望我为一个奴婢的小产而痛哭流涕还是希望我为萧家失去一个庶子而悔恨终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夫君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莫不是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
萧翰林连忙摆手：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那就好。我淡然一笑，夫君，我沈清雅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屑于用这些下作手段。如果我真的要对付秋香，会用更光明正大的方式。
萧翰林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回到院中，我让翠儿去打听秋香小产的具体原因。
不久，翠儿回来禀报：夫人，奴婢打听清楚了。秋香昨夜从宴席回去后，心情很不好，在房中大哭大闹，说主子不疼她，还担心夫人会报复她。哭得太厉害，就动了胎气。
我冷笑一声：自作自受。
还有，翠儿继续说道，府中已经有传言了，说秋香之所以小产，是因为受了刺激。
什么刺激
就是昨晚宴席上的事。有人说夫人当众羞辱了秋香，所以她才...
我挑眉：这话是谁传的
好像是秋香房中的小丫鬟春桃说的。
我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看来秋香还不死心，想要倒打一耙，把小产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既然如此，我就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翠儿，你去把春桃叫来，就说我有话问她。
不多时，春桃战战兢兢地来到我面前。这个小丫鬟不过十五六岁，长得清秀，但眼中有股说不出的精明。
春桃，听说你在外面传我的闲话我淡淡地问道。
春桃脸色瞬间惨白：奴...奴婢不敢。
不敢我冷笑，那为什么有人听到你说，秋香的小产是因为我的缘故
春桃噗通一声跪下：夫人饶命，奴婢只是为姐姐抱不平...
抱不平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个奴婢怀孕，作为主母，我在宴席上说几句话就是刺激按你的逻辑，难道我还要为奴婢的孩子开心庆祝不成
春桃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还有，我继续说道，你说的夫人羞辱秋香，请问我哪句话羞辱她了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难道庶子不是庶子难道奴婢的地位能比主母高
春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回答。
既然你这么心疼你家姐姐，那就去陪她吧。我冷声说道，来人，把春桃发卖出去，就说她背后议论主母，败坏府中风气。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春桃拼命磕头求饶，但我已经不再理会。
很快，就有管事婆子进来，将春桃拖了出去。
处理完春桃，我让翠儿传话给府中所有下人：以后谁再敢在背后议论主母的是非，春桃就是榜样。
这一手杀鸡儆猴，立刻就起了效果。府中的闲言碎语瞬间消失，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少夫人虽然看起来温和，但绝不是好惹的。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我向所有人宣示了一个态度：我是萧府的正室少夫人，任何人都不能损害我的权威和尊严。
萧翰林得知春桃被发卖的消息后，急匆匆地来找我。
清雅，春桃的事是不是太严重了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冷笑，夫君可真是善心大发。不过我倒要问问，如果有下人背后议论夫君，说夫君的坏话，夫君会如何处置
萧翰林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按照常理，背后议论主人确实是大罪，发卖出府已经算是轻的了。
再说，我继续道，我是萧府的少夫人，春桃议论我就是在败坏萧府的名声。夫君作为萧府的继承人，难道不应该维护萧府的威严
萧翰林沉默了。他知道我说得对，但心里还是觉得我做得太绝了。
夫君放心，我看出了他的想法，我不会为难秋香的。她毕竟伺候过我，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不会亏待她。
萧翰林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宽容是有条件的。如果秋香还敢作妖，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手段。
沈清雅的反击才刚刚开始，而萧翰林和秋香，还远远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五章
秋香小产一事过去半月，府中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段时间里，萧翰林依然每晚来我房中，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他的魂早就飞到秋香那里去了。
我也不在意，只要做足表面功夫就够了。
这日清晨，翠儿送来一封信，是祖父太傅府的回信。
夫人，老太爷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您。翠儿压低声音说道。
我接过信件，仔细。信中的内容让我心中一震。
祖父在信中说，皇上已经开始暗查首辅萧大人的那桩旧案，并且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萧家勾结边关将领，私下倒卖军粮的事情即将败露。
如果此事坐实，萧家不仅要失去权势，萧大人更有可能被处死刑。
我放下信件，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我对萧翰林已经没有感情，但萧家倒台对我也没有好处。
毕竟我现在还顶着萧府少夫人的身份。
但祖父在信中也给了我一条后路：如果萧家真的出事，太傅府会想办法让我和离，然后重新为我择婿。
只是，我真的愿意重新开始吗
正想着，萧翰林走了进来。
清雅，过几日是秋香的生辰，我想...他欲言又止。
想给她办生辰宴我淡淡地问。
萧翰林点点头：她刚刚失去孩子，心情不好，我想让她开心一些。
我看着他，心中冷笑。萧翰林对秋香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反倒是我这个正妻，从成亲到现在，他连我的生辰都没有记住过。
夫君想怎么办我问道。
就在府中办个小宴，请几个相熟的朋友来热闹一下。
我点点头：既然夫君有心，我这个主母自然要成全。不过...
不过什么
秋香毕竟只是通房，身份有限。如果办得太隆重，怕是不合规矩。我提醒道。
萧翰林脸色有些难看，但也知道我说得对。
那就简单一些，只请几个至交好友。
好，我会安排的。我答应下来，心中却另有盘算。
既然萧翰林要给秋香办生辰宴，那我就让这个生辰宴变得精彩一些。
接下来几日，我开始筹备秋香的生辰宴。表面上样样周到，实际上却在暗中布局。
首先，我特意邀请了几位平日里对萧家颇有微词的官员家眷。这些人表面上与萧家和睦，背地里却巴不得看萧家的笑话。
其次，我安排宴席的时候，故意让秋香坐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既不能坐主桌，也不能坐得太偏。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她的身份问题。
最后，我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生辰礼物。
生辰宴当日，府中又是一番张灯结彩。秋香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粉色锦缎长裙，头上戴着萧翰林新送的金钗，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
客人们陆续到达，看到秋香的打扮，不少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一个通房丫鬟穿得如此华丽，确实有些不合身份。
宴席开始后，萧翰林亲自为秋香敬酒祝寿，这更是让在场的客人们窃窃私语。
翰林兄对秋香姑娘真是用心。有人半开玩笑地说道。
萧翰林脸色微红，但还是大方承认：秋香伺候清雅多年，功劳不小，理应好好奖赏。
我在一旁微笑不语，心中却在计算着时间。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我起身举杯：今日是秋香的生辰，我这个主母也要表示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秋香跟了我十年，忠心耿耿，如今又成了夫君的通房，更是一家人了。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示意翠儿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
这是什么萧翰林好奇地问。
是一副画。我淡然一笑，秋香，你过来看看。
秋香有些紧张地走过来，接过锦盒打开。下一刻，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锦盒里装的是一幅画，画的正是她和萧翰林在书房拥抱的场景，画得栩栩如生，连两人的表情都刻画得十分细致。
这...秋香的手在颤抖。
在场的客人们也都看到了画的内容，顿时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知道萧翰林宠幸秋香，但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让人觉得颇为震撼。
清雅，这是...萧翰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是我特意请画师画的。我淡然说道，夫君和秋香情深意重，我觉得应该留个纪念。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这份礼物实在是太特殊了。说是祝贺吧，内容确实是萧翰林和秋香的亲密场面；说是羞辱吧，我的态度又很平和，仿佛真的是在表达善意。
夫人的心意，奴婢收下了。秋香强忍着羞愤，勉强说道。
收下就好。我笑道，以后可以好好珍藏。
宴席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客人们离开时，都在小声议论着这件事。
可以预见，不出三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萧家少夫人在通房的生辰宴上送了一幅春宫图。
萧翰林送走客人后，脸色铁青地来找我。
清雅，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他压抑着怒火。
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我装作茫然，难道夫君不喜欢我的礼物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翰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出那样的画，是想让我颜面扫地吗
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夫君，那幅画画的是事实吗
是，但是...
既然是事实，那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我打断他，难道夫君做得，我就说不得
萧翰林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再说，我继续道，我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奖你们情深意重呢。这难道不是好话
萧翰林气得脸色发青，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从法理上讲，他纳秋香为通房是正当的；从情理上讲，我夸奖他们也没有错。至于那幅画，内容确实是事实，我也没有添油加醋。
但所有人都知道，我这是在打萧翰林的脸，让他在朋友面前颜面扫地。
夫君放心，我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很是痛快，我不会再送这样的礼物了。毕竟，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时时都有的。
萧翰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从今天开始，萧翰林和我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但这又如何我们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感情。
既然他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秋香生辰宴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萧家少夫人当众羞辱通房、首辅儿媳妇心狠手辣、萧府内宅不和...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我对这些传言并不在意，反正很快萧家就要出大事了，这些闲言碎语相比之下根本不算什么。
但萧翰林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几日他脸色一直很难看，在朝中也频频受到同僚的侧目。
更要命的是，首辅萧大人也听说了这件事，专门把萧翰林叫去训斥了一顿。
清雅，这件事闹得太大了。这日晚上，萧翰林来到我房中，神色疲惫，父亲很不高兴。
哦我头也不抬地继续做着女红，大人怪我什么
父亲说你不懂规矩，身为正室，应该和睦内宅，而不是挑起争端。
我手中的针线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大人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和睦内宅。
萧翰林见我如此配合，以为我要服软了，语气缓和了一些：清雅，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
我不委屈。我打断了他，抬起头看着他，夫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从成亲到现在，我可曾跟秋香争吵过可曾为难过她
萧翰林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那我何来挑起争端之说我冷笑一声，莫不是因为我那天送了一幅画，就成了挑起争端
那幅画确实...
那幅画怎么了我声音提高了一些，画的不是事实吗难道大人希望我对夫君纳通房的事情视而不见还是希望我假惺惺地表示欢迎
萧翰林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还有，我站起身，直视着他，夫君可知道，在那个生辰宴上，有多少人在暗中看我们的笑话
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些客人是真心来为秋香祝寿的我冷笑，他们只是想看看，萧家的内宅有多乱，萧家的少夫人有多不堪。
萧翰林脸色变了。
如果我当时表现得很高兴，觉得秋香生辰值得大肆庆祝，那些人回去后会怎么说我步步紧逼，他们会说萧家的正室没有气节，甘愿为奴婢庆生。这样的传言，对萧家的名声更有害。
萧翰林沉默了。他开始意识到，我那天的行为虽然看起来过分，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却是在维护萧家的颜面。
至少，没有人会说萧家的正室没骨气。
所以你那天故意...
我那天只是在表达一个态度，我打断他，萧家的正室，绝不是任人踩踏的软柿子。
萧翰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我了。
清雅，我们之间能不能...
不能。我断然拒绝，夫君，从你决定背叛我们的婚姻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萧翰林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过，我继续说道，我们还是夫妻，至少在外人面前，我们需要维持夫妻的体面。
这就是我的底线。我可以不爱萧翰林，但我不会让人看萧家的笑话，因为那同样是在看我的笑话。
萧翰林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中并没有丝毫的不忍。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第二日，翠儿又带来了祖父的信。信中说，萧家的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最多还有半个月就会有结果。
同时，祖父还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皇上已经开始物色新的首辅人选，而太傅府也在其中。
这意味着什么，我心中很清楚。萧家的末日真的要来了。
我开始暗中准备后路。母亲的嫁妆我已经让翠儿处理了一部分，换成了银票藏好。同时，我也在考虑和离的事情。
如果萧家倒台，我绝不能跟着一起沉沦。
这日下午，秋香忽然来找我。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头上只插了一支简单的银钗，看起来比之前收敛了很多。
夫人，奴婢有话要说。她跪在我面前，神色恭敬。
起来说话。我淡淡地道。
秋香起身，但依然低着头：夫人，奴婢知道错了。
错什么了
奴婢不该忘记本分，不该妄想太多。秋香的声音很轻，奴婢愿意离开府中，绝不再纠缠少爷。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个变化来得太突然了。
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我问道。
秋香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夫人，奴婢跟了您十年，深知您的性情。您虽然平时温和，但绝不是好欺负的。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天的生辰宴，奴婢明白了您的意思。您是在告诉所有人，萧家的正室不容挑衅。
我点点头，算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既然知道错了，那为什么不早点醒悟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以为...秋香咬了咬唇，以为少爷真的会对奴婢好一辈子。
现在呢
现在奴婢明白了，奴婢终究只是个奴婢。秋香苦笑，少爷对奴婢的好，不过是一时新鲜。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选择维护萧家的利益。
我看着她，心中有些感慨。秋香虽然犯了错，但至少还算明白事理。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道。
奴婢想请夫人给奴婢一条生路，让奴婢离开萧府。秋香跪下，奴婢可以去庵堂，也可以随便找个地方，绝不会再出现在夫人和少爷面前。
我沉思了片刻。秋香主动提出离开，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事。至少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你想好了我问道。
想好了。秋香坚定地点头，奴婢知道，继续留在府中，只会让大家都不痛快。
我点点头：好，我可以成全你。不过...
夫人请说。
你要发誓，从此以后绝不再与萧家有任何瓜葛，也不会对外人提起萧家的任何事情。
秋香毫不犹豫地点头：奴婢发誓，从今以后与萧家再无关系。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我满意地点头：很好。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明日你就可以离开了。
秋香感激涕零地磕头：多谢夫人恩典，奴婢一辈子不会忘记夫人的恩情。
送走秋香后，我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个最大的隐患终于要消除了。
萧翰林知道这件事后，神色复杂地来找我。
清雅，秋香的事...你真的要这样做
难道夫君舍不得我反问。
萧翰林沉默了片刻，摇摇头：算了，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萧翰林到底是真心喜欢秋香，还是只是一时兴起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放手
也许，这就是男人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却不知珍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萧家的大劫即将来临，我需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而萧翰林，只能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第七章
秋香离开萧府的第三日，京城就传来了重磅消息。
首辅萧大人涉嫌贪污军饷、勾结边关将领的案子败露，皇上龙颜大怒，下旨彻查。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房中写字。翠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
夫人，出大事了！外面传言首辅大人要倒台了！
我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片：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宫里来了圣旨，宣首辅大人进宫。翠儿压低声音，还有御史台的人到了萧府，说是要查账。
我放下毛笔，心中虽然早有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少爷呢我问道。
少爷也被叫进宫了，说是要问话。
我点点头。看来萧家的大厦真的要倾倒了。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翠儿有些慌乱。
慌什么我平静地说，该来的总会来，慌也没用。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府中忙碌的景象。御史台的官员们正在清点萧家的财产，下人们都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老夫人已经病倒在床，听说是听到消息后急火攻心。
而我，却异常地平静。
也许是因为早有准备，也许是因为对萧家已经没有了感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着萧家一起沉沦。
天色渐暗，萧翰林才回到府中。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在宫中受了不少惊吓。
清雅...他一进房就跌坐在椅子上，完了，全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他倒了一杯茶。
父亲承认了贪污军饷的事，皇上要将他革职查办。萧翰林的声音在颤抖，萧家的爵位也要被收回，所有财产都要充公。
我点点头，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你呢我问道。
皇上念在我没有参与此事的份上，暂时饶我不死。萧翰林苦笑，但所有的官职都被革除，以后不得再入仕途。
这意味着萧翰林从此就是个白身，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前程了。
还有，萧翰林继续说道，皇上给了我们三日时间收拾东西，然后就要搬出府邸。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萧翰林茫然地摇头，也许找个小地方隐居，过些平淡的日子。
我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悲凉。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子，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清雅，萧翰林忽然抓住我的手，无论如何，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恐惧，有不舍，还有一丝期望。
萧翰林，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萧翰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苦涩的笑容：是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要与我同甘共苦。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萧翰林似乎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脸色好了一些：清雅，我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不起你。如果我们能度过这次难关，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真是可笑。
夫君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站起身，我去看看婆婆的情况。
萧翰林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房门，我却没有去老夫人那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我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那是给祖父的。信中详细说明了萧家的情况，并请求祖父帮我脱离这桩婚姻。
既然萧家已经倒台，那我继续留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绝不会跟着萧翰林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写完信后，我让翠儿连夜送出府去。同时，我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母亲的嫁妆早就被我转移了大部分，剩下的一些贵重物品也要趁着混乱带走。
三日后，就是我脱离萧家的时候。
第二日一早，翠儿就带回了祖父的回信。信中说，太傅府已经在暗中活动，很快就会有结果。
同时，祖父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皇上有意让太傅府的人入阁，如果此事成功，太傅府的地位将比之前更高。
这意味着，我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果然，当天下午就有太傅府的人来到萧府，说是要接我回娘家暂住。
萧翰林想要阻止，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太傅府的人态度强硬，根本不容他拒绝。
清雅，你真的要走萧翰林拉住我的袖子，眼中满含不舍。
萧家已经没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平静地看着他，夫君，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什么意思萧翰林脸色大变。
意思就是，我们要和离了。我淡淡地说，萧家倒台，我也不可能跟着你颠沛流离。
萧翰林如遭雷击，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要抛弃我他的声音在颤抖。
抛弃我冷笑，萧翰林，是谁先抛弃的谁，你心里不清楚吗
萧翰林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当初你背叛我们的婚姻时，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继续说道，现在萧家倒了，你就想起我了
清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
没有但是。我打断他，萧翰林，从你决定纳秋香为通房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婚姻就已经结束了。
我转身向外走去，萧翰林想要追上来，却被太傅府的护卫拦住了。
清雅！清雅！他在身后大喊，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透过车窗，我看到萧翰林跪在府门前，神情绝望。
但我的心中没有丝毫的不忍。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马车缓缓驶离萧府，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几个月的地方。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萧家的人了。
而萧翰林，也永远不会再是我的夫君。
这段没有爱情的婚姻，终于要彻底结束了。
第八章
回到太傅府时，已是暮色四合。
祖父亲自在府门口迎接我，看到我的那一刻，他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清雅，回来就好。祖父拉着我的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温暖。
祖父，让您担心了。我恭敬地行礼。
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祖父扶起我，走，我们进去说话。
太傅府比萧府更加宏伟，但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儒雅气息。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在祖父的书房里，我详细地讲述了在萧府的经历。祖父听完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畜生！他拍案而起，萧家竟敢如此羞辱我太傅府的外孙女！
祖父息怒，这些都过去了。我劝道。
过去了祖父冷笑，清雅，你以为这件事这么容易就过去了萧翰林敢背叛你，就要付出代价。
我心中一惊：祖父，您想做什么
萧家虽然倒了，但萧翰林还活着。祖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们太傅府的下场。
我连忙劝阻：祖父，萧翰林现在已经是白身，不足为虑了。您何必...
不足为虑祖父打断我，清雅，你太善良了。如果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外人会怎么看我们太傅府会认为我们好欺负。
我知道祖父说得对。在这个时代，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萧翰林的背叛如果不得到应有的惩罚，确实会影响太傅府的威严。
那您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很简单，祖父冷冷一笑，让他永远不能再在京城立足。
接下来几日，祖父开始暗中布局。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让萧翰林在京城寸步难行。
没有人愿意雇佣萧翰林，没有人愿意与他往来，甚至连基本的食宿都成了问题。
萧翰林很快就陷入了绝境。
同时，太傅府也开始为我的和离事宜奔走。由于萧家已经倒台，这件事进展得很顺利。
半个月后，和离文书正式生效。我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
这日，祖父把我叫到书房，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
清雅，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说道。
什么好消息
皇上已经决定，让我入阁为相。祖父得意地说，太傅府的地位将比以前更高。
我心中一喜，连忙恭喜祖父。太傅府的崛起，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还有，祖父继续说道，皇上还有意为你重新赐婚。
我愣了一下：赐婚
是的，对方是镇北王世子，年轻有为，人品也不错。祖父说道，皇上说，太傅府的外孙女配镇北王世子，很合适。
镇北王世子我知道这个人，确实是京城的青年才俊，而且镇北王府的地位超然，不参与朝堂争斗。
祖父，您觉得呢我问道。
我觉得很好。祖父点头，镇北王世子比萧翰林强多了，配你绰绰有余。
我沉思了片刻，点头同意。无论如何，我总要重新开始生活。而且镇北王世子的条件确实不错。
那就按祖父的意思办吧。我说道。
祖父满意地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萧翰林来了，说要见大小姐。
祖父脸色一沉：让他滚！这里不欢迎他。
等等，我叫住管家，让他进来吧，我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祖父皱眉：清雅，你见他做什么
祖父放心，我心中有数。我说道。
很快，萧翰林就被带了进来。
他的样子很狼狈，衣衫破旧，胡子拉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看到我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清雅，我终于见到你了。他想要上前，却被护卫拦住。
你来做什么我冷淡地问。
我来求你回心转意。萧翰林跪了下来，清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萧翰林，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我问道。
有的，一定有的。萧翰林拼命点头，清雅，我发誓，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一心一意对你好，再也不会背叛你。
可惜，我摇摇头，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萧翰林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而且，我继续说道，我很快就要再婚了。
什么萧翰林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要嫁给谁
镇北王世子。我淡淡地说。
萧翰林彻底绝望了。镇北王世子的身份地位远非他能比，他根本没有任何竞争的资格。
清雅，求你了...他痛哭流涕，求你不要这么狠心...
狠心我冷笑，萧翰林，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萧翰林哑口无言。
现在知道痛了知道后悔了我继续说道，可惜太晚了。
我示意护卫把他赶出去。萧翰林被拖走的时候，还在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但我的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祖父满意地点头：清雅，你做得对。对待这种负心汉，就不能心软。
我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复杂。
萧翰林的下场虽然是他自己造成的，但看到他如此落魄，我还是有些感慨。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的新生活即将开始，而萧翰林，永远只能是我过去的一个污点。
我要向前看，再也不会回头。
第九章
镇北王世子的赐婚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桩婚事，都说太傅府的外孙女命好，先是脱离了萧家的泥潭，现在又能嫁给镇北王世子。
我对这些议论并不在意，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是我的第二段婚姻，我不希望重蹈覆辙。
这日，镇北王世子前来太傅府拜访。
我在花园里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他身材颀长，相貌俊朗，举止间带着贵公子的优雅气质。
比萧翰林要强多了。
清雅觉得世子如何祖父问我。
看起来不错。我如实回答。
那就好，祖父满意地点头，世子的人品我打听过了，确实很好。而且镇北王府不参与朝堂争斗，以后你嫁过去会很安全。
我点点头。安全，这确实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几日后，镇北王世子亲自来见我。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温和有礼，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沈小姐，久仰大名。他恭敬地行礼。
世子客气了。我回礼。
听说沈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下很是仰慕。他说道。
我淡淡一笑：世子过奖了，不过是些浅薄的技艺。
沈小姐太谦虚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能否请沈小姐为在下抚琴一曲
我点头同意，让丫鬟取来古琴。
我选了一首《高山流水》，琴声悠扬，在花园中回荡。世子静静地听着，眼中的欣赏之色越来越浓。
一曲终了，他轻声鼓掌：沈小姐琴艺高超，在下佩服。
世子喜欢就好。我说道。
沈小姐，他忽然认真起来，虽然这是赐婚，但在下还是想问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有些意外。在这个时代，很少有男子会征求女子的意见。
世子为什么这么问我反问。
因为我希望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他诚恳地说，在下不希望你是迫于无奈才嫁给我。
我仔细地看着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
世子，说实话，我对这桩婚姻也有些忐忑。我坦诚地说，毕竟我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我知道。他点头，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相信，我们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沉思了片刻，点头：好，我愿意嫁给世子。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们就算是定下了。
从太傅府出来后，我心情轻松了很多。镇北王世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比萧翰林强太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准备婚事。太傅府为了显示重视，准备得很隆重。
而在京城的另一个角落，萧翰林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自从上次在太傅府被赶出来后，他就一蹶不振。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他只能靠做些粗活勉强糊口。
听说我要嫁给镇北王世子的消息后，他更是彻底绝望了。
有人看到他在酒楼里买醉，嘴里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样子很是凄惨。
但这些我都不关心了。萧翰林的死活与我无关。
婚期定在春暖花开的三月。这一次，我要做一个真正幸福的新娘。
在筹备婚事的过程中，我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将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天真了。无论镇北王世子现在表现得多么好，我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开始暗中经营自己的产业，利用太傅府的关系，投资了几家商铺。同时，我也在培养自己的人脉关系。
女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就必须有自己的实力。这是我从第一段婚姻中学到的最重要的教训。
春天很快就到了。
婚礼那天，整个京城都很热闹。太傅府和镇北王府的联姻，可以说是京城的一件大事。
我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坐在花轿里，心情却很平静。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对婚姻充满幻想的少女了。我很清楚这桩婚姻的意义，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花轿停在镇北王府门前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新的生活开始了。
而萧翰林，已经彻底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第十章
镇北王府的婚礼办得很隆重，来宾满堂，热闹非凡。
作为新娘，我按照礼仪完成了所有的程序。拜堂、敬茶、入洞房，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镇北王世子，现在应该叫他夫君了，对我很体贴。洞房花烛夜，他并没有急于行房，而是陪我说话，让我放松紧张的情绪。
清雅，你紧张吗他温和地问道。
有一点。我如实回答。
别紧张，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他笑道，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种被尊重的感觉，是我在萧翰林那里从未体验过的。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道。
我们是夫妻，不必说谢。他握住我的手，清雅，我希望我们能够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我点点头：我也希望如此。
那一夜，我们只是相拥而眠，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第二日起床后，我按照规矩去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镇北王是个威严的中年男子，但对我很和善。王妃更是温和可亲，一见面就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清雅，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王妃慈祥地说，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多谢王妃关爱。我恭敬地回答。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王妃笑道，世子的性子我了解，他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我点点头，心中很是感动。镇北王府的家庭氛围比萧府和谐太多了。
在镇北王府的生活很平静。世子每天都会抽时间陪我，有时一起读书，有时一起下棋，有时只是简单地聊天。
他从不过问我的过去，也不提萧翰林的事。这种默契让我很感激。
一个月后，我们正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那一夜，世子很温柔，很耐心。虽然没有什么激情，但有的是温暖和关爱。
这就够了。我不再奢求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只要有相互的尊重和关爱就足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镇北王府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
王妃把很多府中的事务都交给我管理，对我信任有加。世子更是对我宠爱有加，府中上下都很尊敬我。
这种生活让我很满足。
但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萧翰林。不是因为还有感情，而是好奇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翠儿偶尔会给我带来一些消息。听说萧翰林现在住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小院子里，靠给人写字糊口。
生活很清苦，但总算有个安身之所。
有时候也有人劝他离开京城，到外地去谋生，但他不愿意走。听说是因为我在这里，他舍不得离开。
对于这些，我只是听听而已，不会有任何表示。
萧翰林的选择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春去秋来，我在镇北王府已经住了一年多。
这一年里，我过得很平静，很充实。世子对我越来越好，我们的感情也在慢慢加深。
虽然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但这种细水长流的温情也很珍贵。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日，我正在花园里赏花，忽然听到前院传来喧哗声。
王府重地，岂容你撒野！
我要见清雅！我一定要见到她！
这个声音...是萧翰林！
我心中一惊，连忙向前院走去。
只见萧翰林正被几个护卫围着，他的样子比之前更加狼狈，衣衫褴褛，头发凌乱。
清雅！清雅！看到我出现，他拼命挣扎，想要冲过来。
萧翰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眉问道。
清雅，我想见你。他的眼中满含泪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冷淡地说，你走吧。
不，你一定要听我说。萧翰林拼命摇头，清雅，我查到了一个秘密，关于你母亲的死因。
我愣住了。母亲的死因母亲不是病死的吗
你胡说什么我质问。
我没有胡说。萧翰林认真地说，你母亲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我心中一震，但表面还是保持冷静：即使如此，也与你无关。
有关的！萧翰林激动地说，因为害死你母亲的人，就是我父亲！
什么
我如遭雷击，差点站不稳。
萧大人害死了我母亲这怎么可能
你有什么证据我颤声问道。
我有。萧翰林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我在父亲的遗物中找到的，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他如何指使人在你母亲的药中下毒。
我接过信件，仔细。随着的深入，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信中确实详细记录了萧大人害死我母亲的经过。原因竟然是因为母亲发现了萧家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萧大人担心事情败露，所以下了毒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看着萧翰林，声音颤抖。
因为我欠你的。萧翰林痛苦地说，清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有权知道真相。
我握着信件的手在颤抖。原来母亲的死竟然有这样的内幕。
而我，竟然嫁给了仇人的儿子。
清雅，对不起。萧翰林跪了下来，虽然不是我直接害死伯母的，但我是萧家的人，我有责任。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翰林，心中五味杂陈。
愤怒、震惊、悲伤、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第十一章
萧翰林被护卫们赶走了，但他留下的那封信却让我的世界彻底颠覆了。
我拿着信回到房中，反复着每一个字。信中的内容太过详细，绝不可能是伪造的。
母亲真的是被萧大人害死的。
我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她当时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去世了。
原来她是想告诉我萧家的秘密。
我坐在房中，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母亲是病死的，还感激萧家愿意与我们联姻。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夫人，您怎么了翠儿看到我的样子，很是担心。
我把信交给她。翠儿看完后，脸色也变得惨白。
夫人，这...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我擦了擦眼泪，萧翰林没有必要编造这种事来骗我。
翠儿气愤地说：萧家真是太可恶了！害死夫人的母亲，还让夫人嫁给他们家的儿子。
我点点头，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涌起。
这时，世子回来了。看到我哭红的眼睛，他很是担心。
清雅，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信给他看了。
世子看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件事确实太过分了。清雅，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茫然摇头，萧大人已经死了，我就算想报仇也无从下手。
那萧翰林呢世子问道，虽然不是他直接害死岳母的，但他终究是萧家的人。
我沉默了。说实话，我对萧翰林的恨意并不如对萧大人那么强烈。
毕竟当时萧翰林还年幼，未必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今天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也算是有些良心。
我需要时间想想。我说道。
世子点点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母亲的仇必须要报，但该怎么报
萧大人已经死了，萧家也已经倒台。萧翰林现在只是个平民，就算我要报复他，又能怎么样
而且说起来，萧翰林也是受害者。他被父亲利用，与我联姻，却不知道这段婚姻建立在血债之上。
想来想去，我决定去见萧翰林一面，把事情彻底说清楚。
我让翠儿打听到萧翰林的住处，然后独自前往。
萧翰林住在京城郊外的一个破旧小院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有打理了。
我推门进去，看到萧翰林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清雅，你来了。他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我阻止了。
不必多礼。我说道，我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我问道。
就在最近。萧翰林苦笑，我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点点头。从他的表情来看，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继续问，你完全可以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萧翰林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因为我欠你的太多了。清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虽然我无法弥补，但至少可以让你知道真相。
我看着他，心中很是复杂。
这个男人曾经背叛过我，伤害过我。但他今天的行为，却让我看到了他还有一丝良知。
萧翰林，我开口道，我母亲的死，你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你是萧家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萧翰林跪了下来：清雅，我愿意以命抵命。如果你想报仇，我绝无怨言。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翰林，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你的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萧翰林愣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
萧翰林，我母亲的仇，我会自己报。我冷冷地说，但不是报在你身上。
那你要怎么做他问道。
萧大人虽然死了，但他害死我母亲的罪行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说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萧家的真面目。
萧翰林苦笑：萧家已经倒台了，还有什么好曝光的
就是因为萧家倒台了，我才要说出真相。我说道，我要让后人知道，萧家不是因为贪污军饷才倒台的，而是因为他们是杀人凶手。
萧翰林沉默了。他知道我说得对，萧大人的罪行确实应该公之于众。
还有，我继续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从今日起一笔勾销。
萧翰林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原谅我了
不是原谅，是了断。我纠正道，萧翰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是爱也好，恨也好，都已经结束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萧翰林在身后喊道：清雅，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好好补偿你。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相遇。
第十二章
回到镇北王府后，我把想法告诉了世子。
我要把萧大人害死我母亲的事情公之于众。我说道。
世子点点头：这样也好，至少能为岳母讨回公道。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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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祖父帮忙，通过太傅府的关系，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好主意。世子赞同道，太傅府现在位高权重，说话很有分量。
第二日，我就回到太傅府，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祖父。
祖父听完后，勃然大怒：萧家竟敢如此欺人太甚！
祖父，我想为母亲讨回公道。我说道。
当然要讨回公道！祖父拍案而起，我这就去安排，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萧家的恶行。
祖父的动作很快。不出三日，整个京城就传遍了萧大人害死太傅府女儿的消息。
那封信被当作证据，在朝堂上公布。皇上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下旨剥夺萧大人的所有荣誉，并追认我母亲为烈女。
萧家的名声彻底臭了。原本还有一些人同情萧家的遭遇，现在听说萧大人竟然是杀人凶手，都纷纷唾弃。
萧翰林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在京城已经完全无法立足，只能连夜逃离。
听说他去了江南，改名换姓，再也不敢用萧家的姓氏。
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满意。这就是背叛和杀戮的代价。
而我，也终于为母亲报了仇。
皇上为了表示对太傅府的歉意，特意给我封了诰命，让我成为一品诰命夫人。这在王府世子妃中是很少见的殊荣。
镇北王府上下都很高兴，世子更是为我感到骄傲。
清雅，你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他握着我的手说道。
我点点头，心中确实感到一阵轻松。
这么多年来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
我在镇北王府的生活越来越安稳。世子对我越来越好，王爷王妃也把我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
更让人高兴的是，我有了身孕。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王府都欢腾了。王妃高兴得几乎落泪，说终于要抱孙子了。
世子更是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天天围着我转，生怕我有什么闪失。
清雅，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他问我。
都好。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要孩子健康就行。
我也觉得都好。世子笑道，不过如果是女儿，希望能像你一样聪明美丽。
我心中暖暖的。这种被珍视的感觉，真好。
十月怀胎，我顺利产下一个儿子。
孩子很健康，哭声洪亮。世子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清雅，我们有儿子了！他激动地说。
我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涌起浓浓的母爱。这是我的孩子，我和世子的爱情结晶。
王爷亲自为孩子取名为慕远，希望他将来能志向远大。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就更加充实了。白天照顾孩子，晚上和世子谈心，日子过得很幸福。
偶尔，我也会想起萧翰林。听说他在江南过得很清苦，靠教书为生。
但我已经不在乎他的死活了。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现在，我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十三章
慕远满周岁的时候，镇北王府办了盛大的庆典。
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来祝贺，连皇上都派人送了厚礼。
我抱着慕远坐在主位上，接受众人的祝贺，心中满是自豪。
这个孩子是我的希望，也是我新生活的象征。
世子妃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客人们纷纷夸赞。
我微笑着一一致谢，心中很是满足。
庆典结束后，世子找到我，神色有些严肃。
清雅，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他说道。
什么事我有些担心。
我收到消息，萧翰林死了。
我愣了一下：怎么死的
听说是病死的。世子说道，他在江南过得很艰难，身体一直不好，最终还是没有撑住。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萧翰林死了。这个曾经在我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男人，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
清雅，你还好吗世子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我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
确实只是感慨。对于萧翰林的死，我既不高兴，也不难过。
他只是一个过客，现在这个过客永远地离开了。
他死前留了一封信，托人带给你。世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我接过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信很短，只有寥寥数语：
清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生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也希望你能原谅我曾经的过错。愿你一生平安，白头偕老。
看完信，我的眼中竟然有些湿润。
不是因为还爱着萧翰林，而是因为一个生命的逝去，因为青春年华的彻底结束。
清雅世子轻唤我。
我没事。我收起信件，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世子握住我的手，我们要向前看。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
萧翰林死了，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也彻底结束了。
从今以后，我只是镇北王世子妃，慕远的母亲，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前妻。
晚上，我把萧翰林的信烧了，看着火焰慢慢吞噬那些文字，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过去的一切，都随着这把火烟消云散了。
世子在身边陪着我，慕远在摇篮里安睡，这就是我的幸福。
时光荏苒，转眼数年过去。
慕远已经长成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我和世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我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取名慕云。
一儿一女，世子对我更加宠爱。
王爷王妃年纪大了，把很多事务都交给了我们。我成了真正的镇北王府女主人。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萧翰林，会不会更好
但转念又想，如果没有那段经历，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熟和坚强。
人生就是这样，所有的经历都有它的意义。
包括那些痛苦的经历。
如今的我，已经是真正的赢家。我有疼爱我的夫君，有可爱的儿女，有显赫的地位，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至于萧翰林，他已经成了我记忆中的一个符号，一个提醒我珍惜现在的符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