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8
吴有财和柳如烟二人听到周老爷叫我陈司令，顿时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相视一望后，又「扑哧」笑出了声来，吴有财率先奔了过来。
「表叔，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他怎么会是司令呢哈哈哈哈，他要真是司令，您就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柳如烟也跟着附和。
「是啊表叔，况且司令姓陈，而这个男人，他叫顾北辰，不过是给某位长官开车的小司机而已。」
柳如烟话音刚落，她也蓦地挨了一巴掌，捂着脸不可置信的差点摔倒。
「不是表叔，您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她目露委屈，又咬牙看向杵在一边的吴有财。
见我依旧把周老爷晾在一边，神态自若的抿着茶，吴有财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黑。
「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竟然敢这样编排陈司令。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人把你们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看周老爷脸上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吴有财有些腿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不......怎，怎么会呢！」
他嘴里喃喃自语，念叨着我的名字。
「顾北辰，陈冲......陈冲你就是两年前，害得我差点被胡魁山要了命根子的殓丧师。」
他霎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如临大敌，额头上的汗都吓了出来。
「好啊你顾北辰，你敢耍老子，所以你一开始就在诈死！」
看他现在才认出我，我掀开眼皮睨了眼他那满是愤怒和屈辱的眸子，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故作激动的拍手轻笑道。
「哎呀我的吴公子，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都到这个时候了才想起了我。」
他猛然黑了脸，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所以我的那些兄弟，都是你故意设计害死的」
我不置可否，走到他和柳如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吴公子，要不是你追着我不放想弄死我，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取得胡魁山的信任。
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跟大家见面了。」
我摊开了手，一直候在门外的助理立马恭敬的递上来一份文件。
「司令，这是按照您的吩咐拟定的逮捕令，上面已经批准。」
听到「逮捕令」三个字，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慌了。
吴有财又想翻窗而逃，伸出去一半的腿，在看到窗户外的阵仗后，又吓得猛地缩了回来。
我翻开文件，垂眸冷笑。
「着什么急嘛吴公子，没看到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在吗
今日这场审判，你可是最大的主角。」
我一拍手，几个下属压着一群人，突然齐帅帅的走了进来。
其中最小的一个，是我那七岁的「好儿子」，吴小军。
我说过，若我活着回来，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8
「爸......爸爸！」
吴小军看到他的爸爸被我的人一脚踹跪在地上，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吓得血色全无。
他挣脱开身后的守卫，刚要往吴有财身边跑，柳如烟立马扑过来抱住他，献宝似的把吴小军推到我面前。
「小军你看，这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快......快叫一声爸爸。」
看她现在知道拿孩子来讨好我了，我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拍了拍那小娃的脸蛋。
他一脸讶然的望着我，又旋即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我不说话。
柳如烟以为我不知道吴小军是吴有财的种，又连忙把他往我跟前推了推，或许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辰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小军，你看......我把他照顾得多好。」
她表功似的往我身边跪行了几步，伸手拉住我的一只袖子，颤声说道。
「就算我肚子里现在被迫无奈怀了吴有财的孩子，可是小军，他......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
呵呵，爱情结晶。
我微微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弯下腰附在她的耳边低沉而冰冷的说道。
「你打错算盘了柳如烟，我顾家满门品行清善，怎么生得出吴小军这样从小就打人骂狗的野种呢」
「你......你竟然说小军是野种！
顾北辰，就算你现在当了司令，可小军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难道是这两年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赶我们走」
柳如烟突然大声喧嚷，乱泼脏水想让我名誉扫地。
「大家都来帮我评评理，就算我独自守寡两年不堪寂寞找了别人，可孩子是无辜的。
他这些年来要不是因为缺失父爱，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性格孤僻，不服管教的样子。
难道顾北辰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一丝责任吗」
她捂着胸口，故作痛心疾首的伸出手指向我。
吴有财也跟着附和。
「是啊，你一消失就是两年，我吴有财就算再浑蛋，可也替你养了儿子！
我不求你对我感恩戴德，至少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们一唱一和，以为凭借一个吴小军，就能轻轻松松将我拿捏。
这时，果然听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说道。
「就是，这吴有财虽然坏，但好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战乱的年代，一个女人若没有倚靠，怎么可能把这小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听到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帮自己说话，柳如烟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仰起头来轻声对我说道。
「就算你是司令又如何，只要有小军在，我依旧可以在顾家如鱼得水。」
正当她得意之际，刚才一直捏着拳头气鼓鼓的吴小军，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他才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吴有财，爸爸最喜欢给我表演打架游戏，我最喜欢的就是爸爸！」
他说时突然掏出一把小手枪。
「这是爸爸给我的秘密武器，我要杀洗你们所有人。」
「砰！」
吴小军举着枪，对着我的脑袋露出几分阴森森的笑容。
紧接着，便传来柳如烟哭天抢地的呼喊声。
「啊！不要，小军，我的儿子！」
副官吹了吹手里的枪，走了过来。
「没事吧司令」
看我盯着骤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小军，眉头皱起，副官连忙解释道。
「放心吧司令，放的空枪而已，只是吓晕了过去。」
柳如烟抱着吴小军，崩溃大陆，骂我杀千刀的，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顾北辰，我就是告到京都，也要让你给我的儿子偿命！」
吴有财见状，早已经吓傻了眼，看他的表叔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开口说话，他知道为今之计，只能自己逃了。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起吴小军刚才掉在地下的枪，扣动扳机，猛地一把揪住柳如烟的头发。
「现在我儿子也被你打死了，这个女人也可以留给你，放我走，放我走好不好」
他虽然拿着枪，可整个身体抖成了筛子。
「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磕头，我叫你爷爷都行！」
听他居然就这样抛弃了自己，柳如烟瞳孔一震。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透，又止不住的暴风哭泣起来。
「吴有财，你踏马还是不是男人为了活命，竟然牺牲我一个女人，你可知道我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亲骨肉！」
吴有财气急败坏，用枪把手重重砸在她的脑袋上。
「你给老子闭嘴，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女人我可以再找，孩子也可以再生。
至于你，你不过是我众多玩物的一个而已，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你以为老子愿意待在江城。
从胡魁山那里偷走的几箱子钱，够我在「神海岛」八辈子胡吃海喝了。」
「你！」
柳如烟额头上被砸出了血，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惨叫之后，咬牙盯着吴有财的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吴有财，我柳如烟当真是看错了你，既然你如此弃我于不顾，那你就去死吧！」
她情绪激动下，突然一把抢过吴有财手里的枪，扣动扳机。
须臾间，只见吴有财和柳如烟，同时应声倒地。
「啊！」
在场的众人霎时吓得抱头鼠窜，发出连连的尖叫。
「大家安静，若不想死的，老老实实接受督察蜀的询问后，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副官一句话，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挥了挥手让下属开始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而我睨了眼一直放在墙角的铁箱子，周老爷见状，连忙心领神会的双手捧着给我递了过来。
我自顾自的接过来，轻嗤一笑：「还是周老爷驰骋江湖多年，会察言观色。」
他卑躬屈膝笑得谄媚，我打开箱子后，拿出那支久违的画笔。
蹲下身来在吴有财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柳如烟只是被枪震晕了过去，这时候刚好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面镜子里，映出了她花容失色的脸。
而我手里的笔，正打算落在她的眉毛上。
她「啊！」的发出一声尖叫，又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我错了阿辰，看在我们夫妻多年，又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她不停的磕头，我神色不耐的吐出几个字。
「跪着，别动。」
她一脸欣喜的仰起面颊，以为我这么轻易就原谅她了，那双梨花带雨的眸子瞬间又燃起希冀。
「阿辰，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你那么爱我，我们就捐弃前嫌，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瞧着她的肚子，满脸嫌弃的皱了皱眉。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柳如烟，我现在堂堂司令，怎么看得上你这样的货色」
闻言，她脸色一白，又垂眸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我知道了阿辰，你是气不过我怀了吴有财的孩子是不是
我，我立马就可以把他打掉。
我的肚子，只能用来孕育我和你的孩子！」
她急急的保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破局之法一般，眼睛里蓦地燃起一丝疯狂。
「对......只要这个孩子死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对不对。」
面对她的满目忏悔，我不紧不慢的蹲下身来，从兜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帕子，抬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痕。
柳如烟整个身子瞬间僵住，以为我在安抚她，眼底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还不知羞耻的闭上了眼睛。
而我，擦干净了「画板」，用手里的笔，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杰作。
感受到笔墨冰凉的触感，柳如烟如临大敌，大惊失色的睁开眼睛。
这时，我把画笔和镜子，一同扔在她脚边，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开。
「阿辰，你......你终究是不肯再原谅我了吗」
她一只手朝我的方向伸在半空中，失魂落魄的颤声问我。
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
「那个对你会心软的顾北辰，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你联合外人一起杀死了。」
说完我迈开步子，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背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是柳如烟想从背后置我于死地，被我的副官就地枪决。
我面不改色的坐上车，对着车窗外点头哈腰的周老爷冷声说了句。
「要想留住你们周家的最后一丝血脉，便自己去督察蜀把问题交待清楚。」
「至于吴有财，他贪墨缴械物资，就算侥幸没死，也只能在监狱里了此残生。不过他若真的没死，记得帮我给他带句话。」
周老爷连忙点头应是。
「司令您尽管吩咐。」
我吸了口烟，又徐徐吐出。
「你就跟他说在监狱里不用对我感恩戴德，毕竟我顾北辰，不会像他一样帮别人养儿子。」
周老爷虽然一头雾水，可也连声答应着。
我使了个眼色让副官开车。
「去老师家，爸妈肯定都等急了。」
随后，车子风一样的驶向目的地。
我满怀期待和忐忑。
因为那里，有最爱我的人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