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导语：我的手机备忘录里存着裴照三年的体检报告、过敏清单。
甚至连他每周三下午三点必须喝的美式冰度都标着‘±0.5℃’。
朋友说我控制狂，可谁让裴照是我从泥里捡回来的
原生家庭冷暴力，藏着没拆封的抗抑郁药。
连吃芒果过敏都要我盯着——这样的他，怎么能不攥紧
直到上周三，他端着美式坐到我对面，杯壁上的水珠把‘冰度±0.5℃’的备注晕开。
手机密码改了。
他说这话时，眼尾还带着我熟悉的笑，可我指尖发颤，突然想起他最近总说‘要去医院加班’。
我翻遍老小区的出租屋，在抽屉最底层摸到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周明远剽窃我方案的邮件截图。
是林茶故意撞进裴照怀里的监控录像，甚至还有我被上司暗示‘潜规则’时，裴照偷偷录下的威胁录音。
原来他改密码、装疏离，是为了让那些算计我的人松警惕。
现在周明远在全部门面前涨红了脸。
林茶哭着说‘裴医生只把你当妹妹’时，裴照捧着新煮的茉莉绿茶走过来。
杯底沉着两颗方糖：我学了三个月自己活，但现在…只想和你活。
被我驯了三年的男人，原来早成了最锋利的刃。
1
第1章
手机里的秘密
我捏紧小电驴的手把，指节发白。
昨晚裴照洗澡时，我鬼使神差摸了他手机——输了三次我们的纪念日，全错。
屏幕跳出密码错误的红框，像抽了我一耳光。
不是说手机随便看
我堵在浴室门口，水珠顺着他发梢滴在锁骨，改密码多久了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上周。
为什么
没为什么。
他绕过我，睡衣下摆沾了水，困了，睡吧。
现在是早高峰，我盯着公司楼下的电子钟，7:58。
手机在兜里震了八次，全是我发的消息：解释下密码你昨天说去医院值班，真的吗裴照，回我。
叮的一声，不是他的回复，是周明远的微信：小苏，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敲开总监办公室门。
周明远正对着电脑笑，转椅转过来时，镜片反着光：最近看你精神不太好项目组的新方案，需要你带带新人。
我手头的母婴项目下周结案。我捏着笔记本，没问题。
他推了推眼镜：别硬撑，年轻人身体重要。语气像长辈，可他盯着我时，眼神扫过我手机屏保——裴照去年在茉莉茶馆拍的，我举着茶盏笑。
我后背冒冷汗。周明远从不关心下属死活。
午休时我逃去楼下咖啡厅。
点冰美式的手在抖，服务员问：加奶吗
我摇头，冰杯贴着掌心，像裴照昨晚避开我时的温度。
手机震了。
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我猛抬头，咖啡厅里全是低头刷手机的人。
回拨过去，提示空号。
回工位时，抽屉上多了个牛皮纸袋。
没署名，封口没粘，露出半张照片——周明远在会议室，手里捏着我的母婴项目方案，正往碎纸机里塞。
我抽出来，照片一张接一张：林茶（周明远新招的助理）端着奶茶进裴照医院办公室；周明远在酒局拍客户肩膀，客户的手搭在我椅背；还有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是林茶的声音：裴医生，苏檀姐总查你手机，你不烦吗
裴照的声音混着翻书声：她查得开心就行。
我浑身发冷。
林茶上周还哭着说要跟我学写文案，周明远前天拍着我肩膀说年轻人要多表现。
牛皮纸袋最底下，是张便签，字迹是裴照的——他总爱用细尖钢笔，别怕，我在。
下班时，我把牛皮纸袋锁进抽屉最里层。
钥匙在掌心硌出红印，手机在裤袋震个不停，是裴照的未接来电，二十三个。
我盯着屏幕上他的名字，突然关了机。
明天...该去人事部了。
2
第2章
职场潜规则与反击
我攥着牛皮纸袋冲进公司时，前台的电子钟刚跳到八点整。
人事部在三楼，我踩上台阶的瞬间，身后传来甜腻的软声：苏檀姐。
林茶抱着文件夹站在转角，白裙子皱巴巴的，眼尾还挂着点红：我...我本来不该说的。
她手指绞着裙角，裴医生昨天在医院，有个穿蓝毛衣的女生找他，两人在走廊聊了半小时。
我顿住脚。
牛皮纸袋边缘硌得掌心生疼，里面装着周明远剽窃我方案的照片，还有林茶套裴照话的录音。
他说你像妹妹。
林茶吸了吸鼻子，我之前还不信，可他手机密码改了，连我递的奶茶都接了——苏檀姐，你别难过。
我盯着她泛红的眼，突然笑了。
上周她蹲在茶水间哭着说不会写竞品分析时，也是这副兔子似的可怜样。
谢了。
我绕过她往三楼走，不过裴照手机密码改没改，我比你清楚。
牛皮纸袋啪地拍在人事经理桌上时，周明远的助理正端着咖啡从门口过。
下午三点的全体会议，周明远站在投影仪前，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我时闪了闪：小苏最近状态不好，我建议母婴项目换负责人——年轻人嘛，总要学会接受更‘现实’的安排。
现实
我站起来，把U盘插进投影仪。
周明远的脸在屏幕上骤然变白——那是他半夜在会议室撕我方案的监控截图，时间戳清晰标着5月12日23:07。
周总监说要‘提携新人’，原来提携的是我的方案
我抽出录音笔，林茶的声音混着翻书声炸响：裴医生，苏檀姐总查你手机，你不烦吗
裴照的声音沉稳得像山：她查得开心就行。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周明远的咖啡杯当啷掉在地上，褐色液体溅在他西裤上：这...这是合成的！
合成的
我甩出医院监控截图，林茶捧着奶茶进裴照办公室的画面定格，林助理上周三下午三点去医院送的奶茶，裴医生全程没碰，直接让护工转交给了住院的空巢老人。
有人倒抽冷气。
林茶的白裙子被她自己绞成了麻花，周明远的喉结上下滚动，镜片滑到鼻尖都没察觉。
还有这个。
我点开最后一张照片——酒局上客户搭我椅背的手，照片角落露出半张裴照的脸，他举着手机的动作定格在快门按下的瞬间，裴医生说，职场潜规则的证据，要拍得清楚点。
散会时，周明远被人事叫走了。
林茶缩在会议室角落抹眼泪，我收拾东西时，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
是裴照的消息，只有四个字：老地方见。
巷口的茉莉茶馆飘来熟悉的香，我站在青石板路上，摸出包里的钥匙。
那串钥匙上还挂着裴照送的小茶盏挂坠，他说像你举着茶笑的样子。
风掀起茶馆的竹帘，我盯着门楣上茉莉两个字，突然想起昨晚牛皮纸袋最底下的便签。
他的钢笔字细得像针：别怕，我在。
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裴照的语音，带着点低笑：我泡了你爱喝的，加了两颗方糖。
我捏着钥匙往前走，竹帘哗啦一声在身后落下。
3
第3章
茉莉茶馆的约定
竹帘掀起来时，茉莉香裹着人声涌进来。
我一眼就看见角落那张老木桌，裴照背对着门坐，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腕骨在灯光下泛着瓷白。
他面前摆着玻璃杯，水面浮着半朵茉莉，杯底沉着两颗方糖——和我每次点的一模一样。
坐。
他抬头，眼睛里像落了把碎星子，伸手把茶推过来，指节抵着杯沿，温的，没烫着。
我捏着钥匙串坐下，金属茶盏挂坠磕在桌沿，叮咚响。
手机密码改了我直截了当。
他笑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界面是去年秋天我在茶馆拍的他——他半闭着眼闻茉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没改。
他把手机推过来，你查了三年的指纹，删不掉。
我喉咙发紧。
上周在茶水间听见实习生说裴医生最近总陪女生做心理咨询，我翻他手机时确实按不开指纹锁。
周明远派林茶来探我口风。
他手指敲了敲桌角，她说你控制欲强，说我早该烦了。我要是表现得太在意你——他忽然伸手碰了碰我发梢，他们会缩得比乌龟还快，抓不到证据。
我想起今早人事桌上那袋监控截图，想起裴照悄悄塞在我抽屉里的录音笔。
所以改密码、和林茶见面……
都是做戏。
他低头搅了搅茶，茉莉被搅得转圈圈，你那天在地铁口摔了伞，蹲在雨里捡文件，我躲在公交站后面。
他声音轻得像片茉莉花瓣，我想冲过去抱你，可周明远的车就停在三百米外。
我鼻子发酸。
上周暴雨天，我追着被风吹走的方案跑了半条街，后来蹲在地上抹眼泪，以为裴照在医院加班——原来他一直都在。
叮铃——
李阿姨拎着铜壶过来添茶，壶嘴冒出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笑脸：小苏啊，你家裴医生这半个月天天来，坐这儿盯着门发愣。我还说呢，这小伙子怕不是中了什么邪。
裴照耳尖泛红，低头抿茶。
我盯着他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他藏在抽屉最深处的抗抑郁药——那是他父母离婚那年开始吃的，后来为了我戒了。
叮——
裴照手机在桌面震得跳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医院急诊送来个自残的病人，我得回去。
他站起来时带翻了椅子，弯腰扶的时候，一本深褐色日记本从他西装内袋滑出来，掉在我脚边。
给你的。
他蹲下来捡，指尖擦过我脚背，里面写了……我这三年怎么学的。
学什么学怎么当我手里的刃
他匆匆往外走，竹帘被撞得噼啪响。
我盯着他背影消失在巷口，低头捡起日记本。
封皮磨得发亮，边角卷着，像被翻了千百遍。
巷子里的风掀起一页纸，我瞥见第一行字——
苏檀今天查我手机，翻到我存的她三年体检报告。她皱着眉说‘裴医生，你比我还像控制狂’。我没敢说，我存的不止体检报告。
茶凉了，我捏着日记本往家走。
老小区的路灯在头顶晃，把影子拉得老长。
钥匙插进锁孔时，日记本在包里硌着我腰——
里面到底还写了什么
4
第4章
日记里的秘密
钥匙拧开，我踢掉拖鞋冲去卧室。
顶灯啪地亮了，日记本被我按在胸口，封皮还带着巷子里的风的凉。
手指发颤，第一页纸窸窣响。
2023.3.21
苏檀翻我手机时，我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她划到林茶的聊天框，眉峰一挑——我早把记录清空了，可她还是捏着我手腕问这谁。
我想说是周明远派来的刺儿，可话到嘴边变成同事家属。
她摔了手机，说裴照你最近不对劲。
我盯着她发红的眼尾，把我在给你攒证据咽回肚子里。
我喉咙发紧。
那天我摔门去了公司，在茶水间哭了十分钟，以为他真嫌我管得多。
翻页声沙沙响。
2023.4.5
暴雨天，她追方案跑过三个路口。
我躲在公交站牌后，雨披下的手攥成拳。
周明远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便利店门口，他摇下车窗往这边看。
我数到她蹲在地上捡文件的第七秒，指甲掐进掌心——冲过去会打草惊蛇，她的晋升机会就没了。
纸页上有块淡淡的水痕，像是被雨水泡过。
我想起那天回家后，裴照煮了姜茶放在玄关，一句话没说。
我当时骂他冷血，他低头擦我湿鞋，说对不起。
再往后翻，字迹越来越密。
林茶说我该反抗控制欲，我差点笑出声。
苏檀查我手机是怕我像我爸，她记我过敏食物是怕我像我妈——她把我破碎的地方，全用她的方式拼起来了。
可她总说没了我你活不了。
我学了三个月做饭，把她教我的菜谱抄了二十遍；我背熟了所有地铁站口的药店位置，她犯偏头痛时不用再找我；我想让她知道，我能活，但我更想和她一起活。
最后一页贴着张便签，墨迹没干：苏檀，我藏的抗抑郁药早扔了。
不是为了让你放心，是因为你骂我裴照你敢再吃一片试试时，我突然觉得，活着也没那么难。
我把日记按在眼睛上，眼泪洇湿了纸边。
原来他改密码不是要逃，是怕我发现他和林茶的对话；他和别的女生吃饭不是变心，是在套周明远剽窃方案的证据。
第二天我起早绕去茉莉茶馆。
李阿姨正擦桌子，见我就笑：小裴昨晚来啦，坐你常坐的位置，写了半宿东西。她从柜台底下摸出个牛皮信封，走时说要是苏檀来，把这个给她。
信封里是张预约单，裴照的字迹：周三下午三点，我的咨询室。背面用铅笔写着：这次换我听你说，好不好
我捏着预约单站在巷口，晨风吹得茉莉香钻进鼻子。
上周我还以为他要离开，现在才明白——他早把自己磨成了刀，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等我需要时，替我劈开所有风雨。
周三的阳光晒得诊所玻璃暖融融的。
我站在门口深吸口气，推开门。
前台的韩医生抬头笑：苏小姐
裴医生临时有急诊，他让我先带您去咨询室。
我跟着韩医生往走廊走，白墙反射着光。
转角处的沙盘室虚掩着门，我瞥见里面摆着个小沙堆，上面插着两朵茉莉——是裴照的沙盘，他总说，沙盘里的世界，藏着人最真实的心意。
5
第5章
心结初解
周三的诊所门把手感温温的。
我推开门时，前台的韩医生正低头整理病历，听见动静抬眼笑：苏小姐
裴医生临时被调去分院了。
我捏着牛皮信封的手指顿了顿：急事
有个十二岁小孩突然焦虑发作，家长在分院闹得厉害。
他抽了张纸巾推过来，裴医生走前说，您要是愿意，我先陪您聊聊。
我盯着纸巾角的茉莉压花——和裴照常用的一样。
喉咙突然发紧：聊什么
他说您最近心事重。韩医生搬了把软椅，我做了二十年咨询，听人倒苦水最在行。
我坐下去时膝盖撞了桌角，疼得吸凉气。他没接话，只等。
我查他手机。话冲出口时自己都惊了，存他三年体检报告，记他所有过敏食物......我揪着椅套线穗子，林茶说我控制狂，可我怕啊。
怕什么
怕他像我爸。我喉咙发涩，我爸走那天，连体检报告都没留。
裴照要是也......
所以你用控制，换安全感
我点头，指甲掐进掌心。
韩医生递来温水：那你知道裴照藏抗抑郁药的事吗
我猛地抬头。
他翻开手边的沙盘记录册，页脚是裴照的字迹：苏檀查我手机是怕被丢下，记过敏食物是怕我重蹈覆辙。
她在用她的方式，缝补我破碎的地方。
眼泪砸在记录册上。
韩医生没递纸巾，只说：他学了三个月做饭，把你教的菜谱抄了二十遍；背熟所有地铁站口的药店，就为你偏头痛时不用找他。
我想起上周煮糊的番茄炒蛋，他举着锅铲说这次火小了时的紧张模样。
想起前晚加班，地铁站口的药店亮着灯，他举着布洛芬冲我挥手。
他想证明自己能活，韩医生合上本子，但更想和你一起活。
诊室的挂钟敲了四下。
韩医生从抽屉里拿出封信，封口是裴照的钢笔印：他走前写的。
信纸上有淡淡的茉莉香：真正的爱不是把人困在规矩里，是我知道你怕风怕雨，所以替你磨好刀。最后一句被画了圈：苏檀，我能自己活，但更想和你一起活。
我把信贴在胸口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裴照穿着白大褂冲进来，额角沾着汗，口罩歪在下巴：小孩没事了......他看见我红着眼，脚步顿住，哭了
我抽了张纸巾砸过去：谁哭了。
他接住纸巾，指腹蹭过我眼尾：韩医生没欺负你吧
他说你抄了二十遍菜谱。我揪他袖口，明天给我做番茄炒蛋。
加两颗方糖。他眼睛亮起来，你上次说太酸。
手机在包里震动。
我摸出来，是同事发来的消息：周明远在茶水间摔杯子，说要找你聊聊。
裴照凑过来看，指尖轻轻敲了敲屏幕：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我把信叠好塞进他白大褂口袋：我有刀了，怕什么。
他低头笑，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们交叠的手上。
6
第6章
共度难关
我跨进公司大门时，裴照的白大褂衣角还扫过我手背。
他说在楼下等，我没应，攥着包里那封带茉莉香的信，指甲盖都掐红了。
茶水间飘着焦糊的咖啡味。
周明远靠在门框上，西装笔挺，见我进来，指尖的马克杯顿了顿——那是上周我方案被剽窃后，他奖励我的定制杯。
小苏。他笑，眼角的细纹堆成褶子，听说你最近为方案的事闹得不愉快
我把包甩在桌上。
上回他也是这副模样，拍着我肩膀说年轻人要学会分享，转头就把我熬了半个月的创意署上自己名字。
总监有话直说。我扯了扯领口，空调风凉得人发颤。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纸，推过来时带起一阵古龙水味：文案组组长空缺，调薪30%。纸角压着枚银色回形针，在日光灯下刺得人眼疼，之前的事，就当是我疏忽。
我盯着那张调薪单。
上周在会议室，他说苏檀的方案太尖锐，得磨磨时，也是这样把我的原稿折成纸飞机，扔出窗外。
总监是觉得，我会为了个组长头衔，把被剽窃的方案当没发生过我捏起那张纸，边缘硌得指尖生疼。
他的笑僵在脸上，指节敲了敲桌面：年轻人别太轴。你那些‘证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手机，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我突然想起裴照信里的话：替你磨好刀。伸手从包里摸出U盘，上周三晚十点，你邮箱接收我方案原稿的记录，我截了屏。上周五你让林茶删我云盘文件的监控，我拷贝了。我把U盘往他面前一推，总监要是觉得这些不够，我还有——
够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盯着他发红的耳尖，想起裴照说的：人越心虚，越爱用气势压人。
出茶水间时，我给裴照发了消息：周明远拿组长诱惑我。
他回得很快：来我车上。
医院的心理咨询师车位，他正靠在驾驶座上翻沙盘记录册。
见我坐进来，把热可可塞进我手里：他在试探你的底线。
试探什么我捧着杯子，温度透过掌心往心里钻。
看你是要利益，还是要真相。他指尖点着记录册上的字，上周李姐的方案被改了数据，小陈的客户跟进表莫名丢失——他抬头看我，他怕你串联其他人。
我突然想起早会时李姐揉红的眼眶，想起小陈蹲在打印机前捡碎纸的背影。
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我去联系他们。
我陪你。他把记录册收进后座，你说过，控制是因为怕被丢下。现在——他伸手碰了碰我口袋里的信，换我当你的底气。
HR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敲门前，李姐攥着方案原稿从转角跑过来，小陈举着手机：我录了他上周骂我的录音。
我们挤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时，我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阴影。
周明远缩在消防栓后面，西装裤脚沾着灰，正伸长脖子往屋里看。
李姐的原稿我存了云盘，三份备份。我故意提高声音，翻着小陈的录音文件，小陈的录音我刻了光盘，给了裴医生一份——
咳。周明远的皮鞋跟磕在地上，转身就走。
李姐扒着窗户看他踉跄的背影，笑出了声：他刚才撞消防栓了。
HR张姐推了推眼镜：材料我收着，三天内给答复。
出办公楼时，晚霞把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
裴照的白大褂搭在我肩上，他低头摆弄手机：我把你所有证据都传到加密云盘了，设置了自动备份。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拿出来看，是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一行字：你会后悔的。
裴照凑过来看，指尖轻轻盖住屏幕：要我帮你查吗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挽住他胳膊往地铁站走：正好，我也想看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
风掀起他的白大褂下摆，露出口袋里露出一角的信，茉莉香混着晚风钻进鼻子。
我突然想起他沙盘记录里的话：她在用她的方式，缝补我破碎的地方。
现在，该换我和他一起，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影子，彻底晒在太阳底下了。
7
第7章
反击的号角
提交投诉材料的第三天，我正蹲在茶水间泡茉莉茶包，陈思琪风风火火撞进来，手里攥着个银色U盘，指甲盖在金属壳上掐出白印。
檀檀！她喘气声比电驴爬坡还响，我昨天帮周明远修电脑——他那破笔记本总死机，非让我帮忙清缓存——她把U盘拍在我纸杯旁，他邮箱没关。
我捏起U盘，茶水溅在手腕上也没知觉。什么内容
和宏远广告的交易记录。她掏出手机划拉，上个月他说要优化部门预算，转头就给宏远打了笔款，备注是方案咨询费——可我们组的方案，不就这么被他剽窃后卖给宏远了
我手指发颤，把U盘塞进兜里。
抬头时正撞进裴照的视线——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茶水间门口，白大褂搭在臂弯，眼里烧着团火。
手机震动，是王浩的消息：苏檀，需要技术支持随时说。
周明远删的邮件，我能恢复。
我突然想起上周他帮小陈恢复客户表时，盯着电脑屏幕骂的那句这孙子手真黑。
原来他早就在等这一天。
当晚，裴照的公寓里摊着三台电脑。
他把我搜集的证据按时间线排进PPT，陈思琪举着手机念邮件内容，王浩远程操控我的电脑，恢复周明远删除的聊天记录。
看这里。王浩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去年十月，他让李姐改数据的微信，我从缓存里扒出来了。
裴照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PPT翻到新一页：剽窃苏檀方案当天，正好是和宏远签合同的日子。
陈思琪突然拍桌：还有这个！
林茶上周给周明远发的消息——裴医生最近查得严，苏檀可能起疑了。她抬头看我，原来林茶根本不是什么绿茶，是周明远派来盯裴照的眼线！
我捏紧鼠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里。
裴照伸手覆住我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明天部门线上会议，我们把这些全摊开。
会议当天，我盯着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同事头像，喉咙发紧。
裴照坐在我旁边，把保温杯往我手边推了推——里面泡着我最爱的茉莉绿茶，他偷偷加了两颗方糖。
各位。我点开PPT，周明远的脸在镜头里白了一层，今天我要汇报的，是关于部门内长期存在的违规操作。
第一页是李姐被篡改的方案原稿对比图，弹幕刷满靠。
第二页弹出小陈被删除的客户跟进表恢复记录，有人敲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三页是周明远与宏远广告的邮件截图，方案买断费50万几个字刺得人眼睛疼。
还有这个。我点开王浩发来的视频，林茶对着周明远谄媚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这是上周监控，林茶不是来请教裴医生，是来汇报我的动向。
会议室炸了。
有人骂周明远真够阴的，有人问HR什么时候处理，李姐在镜头里抹眼泪：我就说我方案不可能那么烂......
我看向周明远的镜头。
他西装皱得像团纸，额头汗津津的，手指攥着桌角发白。
就在我以为他要瘫在椅子上时，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镜头里他瞳孔缩成针尖，直勾勾盯着裴照。
苏檀。他声音发哑，你以为你身边这个心理医生——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真那么清白
裴照的手指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
我盯着周明远发红的眼，突然想起他口袋里那盒未拆封的抗抑郁药，想起他沙盘记录里那句她在用她的方式，缝补我破碎的地方。
周主管。我按下PPT最后一页，上面是裴照帮我整理的所有证据时间轴，你要是想说他帮我搜集证据——我勾了勾嘴角，那正好，这把刀，我磨了三年。
屏幕里，周明远的脸彻底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