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光鲜表象与隐秘困扰科幻喜剧风格的《正在重塑现实》章节大纲，结合短片核心设定与喜剧冲突，融入科幻元素的荒诞感与生活化笑料：
镁光灯在比基尼肩带上跳跃出细碎的金芒，林小小对着镜头歪头轻笑时，后槽牙正咬着差点滑落的胸垫。海浪在十米外卷出雪白的边，她却感觉不到半点海风的凉意
——
硅胶胸垫闷得锁骨下方沁出细汗，比基尼金属环硌着胯骨，每调整一次姿势都像在跟身体打架。
小小看这边！抬手拨头发的时候记得收小腹。
闺蜜阿宁举着相机蹲在沙滩上，取景框里的姑娘皮肤白得发光，腰臀线在比基尼剪裁里折出完美弧度。小小配合地吸气，余光瞥见远处穿着花衬衫的大爷正盯着自己发呆，脚趾在沙子里尴尬地蜷成一团。
朋友圈文案是早就想好的：海风与爱都很温柔。发送前她特意点开修图软件，给眼角添了颗泪痣，把小腹上被勒出的红痕磨成平滑的曲线。三十秒后点赞数破百，评论区飘来
仙女本仙慕了慕了
的彩虹屁，却没人知道她此刻正偷偷把比基尼肩带往下拽了两厘米。
深夜的高铁车厢像个摇晃的铁盒子。小小裹着牛仔夹克缩在座位里，比基尼的蕾丝边缘硌着肋骨，每呼吸一次都有细微的痛感。邻座大爷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目光在她胸前晃来晃去，她只好把帆布包压在肚子上，假装玩手机里的演唱会录像。
手机屏幕映出她眼下的青黑。想起今天在后台遇见的高中同学，对方满脸胶原蛋白，举着手机展示
AI
滤镜里的卡通形象：你看，这才是真正的我，不用化妆不用
P
图，多省心！
小小当时笑着摇头，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打开朋友圈，刷到满屏的卡通头像——
连楼下包子铺的王姨都变成了扎双马尾的
Q
版萌娘。
凌晨三点的出租屋像个蒸笼。小小踢掉高跟鞋，比基尼吊带在地板上拖出细响，她一头栽进床铺，却在即将入睡的瞬间被天花板炸响的电钻声惊得弹起。白色粉尘簌簌落在粉色比基尼上，她盯着床头的温度计，37.5℃的红色数字像颗嘲笑她的麦粒肿。
又装修
她抓起手机想投诉，却发现通讯录里存着三个不同时段的物业电话。布洛芬空盒在垃圾桶里皱成一团，她灌了口凉白开，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空洞的咕噜声
——
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了半根蛋白棒。
窗外的月光把窗帘剪成碎银。小小躺在床上数羊，数到第两百只时突然笑出声
——
明天还要赶漫展的通告，此刻却像被按在现实的钉板上，任电钻声把睡眠凿成蜂窝煤。她摸出枕头下的自拍杆，对着黑暗比了个心，镜头里的脸苍白得像张过期的面膜。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阿宁发来新消息：宝，你今天拍的照片被营销号偷了，标题说‘最美比基尼模特的自律人生’！
小小看着屏幕里自己虚假的笑容，突然想起高中课本里的《套中人》，此刻的自己，大概就是被比基尼和点赞数套住的现代人吧。
电钻声突然停了，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小小闭上眼睛，期待睡眠像块巧克力融化在舌尖，却听见隔壁传来装修工人的对话：这墙面得凿穿，不然
AI
滤镜墙贴粘不住……
她猛地睁眼，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像素块，在夜空中闪烁出故障般的雪花屏。比基尼肩带突然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像有无数小蚂蚁在皮肤上爬动。小小想抬手挠痒，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变成半透明的数据流，在月光中轻轻颤动。
靠，一定是烧糊涂了。
她甩甩头，却看见床头柜上的体温计突然炸裂，水银珠滚落在地板上，拼出一行发光的小字：正在重塑现实
——
话音未落，天花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无数绿色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比基尼的金属环在数据流中熔化成光斑，小小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伸、扭曲，最后化作一团像素点，卷入绿色的漩涡中。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嘴里叼着的不是胸垫，而是一串油滋滋的红柳烤肉。鼻腔里塞满孜然与羊肉的香气，身下是新疆烤肉店特有的木质长椅，对面坐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举着手机对着她笑：老婆，给粉丝们表演个一口闷包子！
小小想尖叫，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新疆口音，像撒了把葡萄干般甜糯：哎～好嘞！
与此同时，她看见自己圆滚滚的胳膊上，比基尼的蕾丝边缘正若隐若现，像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烤肉店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AI
滤镜引发全球热议，专家警告
——
画面突然雪花乱闪，换成她今早发的朋友圈照片，只是照片里的比基尼模特正在逐渐变成吃播圆圆，两种形象在屏幕上诡异地重叠。
小小咬了口烤肉，羊肉的油脂在口腔里爆开，带着某种不属于她记忆的满足感。她摸出兜里的手机，发现锁屏壁纸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结婚照
——
她穿着艾德莱斯花裙，旁边的男人正是眼前举着手机的老马，日期是
2023
年
5
月
20
日。
叮
——
手机弹出条新消息，来自原来的世界：模特林小小失踪三天，经纪人称其可能因容貌焦虑退出行业。
小小看着消息笑出眼泪，突然发现自己的低烧不知何时退了，肚子里正翻江倒海般叫嚣着饥饿。
老马递来个烤包子，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咋了丫头，吃着吃着哭啥
小小咬下一口皮脆馅嫩的包子，眼泪混着汤汁一起咽下，心里却冒出个荒谬的念头
——
或许，这个被
AI
重塑的现实，比原来的
光鲜
更真实
窗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某个穿着银色紧身衣的人影一闪而过，肩带上
现实修正局
的字样在夕阳下忽明忽暗。小小揉揉眼睛再看，却只看见卖哈密瓜的老汉推着小车经过，车上的瓜果在暮色中泛着甜美的金光。
她低头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比基尼的勒痕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艾德莱斯花裙下舒适的呼吸感。手机在桌上震动，新视频的弹幕如雪花般飘来：圆圆今天也好可爱！看完饿了，现在就去烤包子！
远处的清真寺传来晚祷的钟声，老马伸手帮她拂去头发上的面粉。小小突然笑出声，原来在这个被
AI
改写的世界里，她不再是需要时刻保持完美的模特，而是可以大口吃肉、肆意大笑的圆圆
——
就算带着新疆口音，就算有点胖，却活得热气腾腾。
她咬下最后一口烤肉，看着数据流在指尖若有若无地闪烁，突然明白那个红色警告的含义：不是
AI
在重塑现实，而是人们早就困在自己编织的
现实滤镜
里。至于现在这个有点荒诞的新人生
——
或许，还不错
她对着镜头比心，圆脸上的美人痣跟着笑意轻轻颤动。老马按下快门的瞬间，窗外的夕阳正把烤肉店的招牌染成温暖的橙红色，像块刚出炉的烤馕，散发着真实的、烟火气的香。
第二章：AI
滤镜的潘多拉魔盒
凌晨两点十七分，出租屋的天花板还在渗着细灰。林小小裹着空调被缩在飘窗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把黑眼圈照得发青。朋友圈刷新到第三十七次时，终于出现了一张真人照片
——
楼下包子铺王姨的外孙女正在啃包子，配文是
还是真人香！，但配图里的小姑娘分明套着粉色兔子耳朵的
AI
滤镜。
疯了，全疯了。
她把手机倒扣在腿上，目光扫过满地的快递盒
——
里面装着没拆封的束腰、瘦腿霜，还有昨天刚到的假睫毛。比基尼挂在衣架上，金属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某种现代刑具。低烧带来的眩晕感爬满后颈，她摸出体温计，37.4℃，像个甩不掉的幽灵。
手机突然震动，阿宁发来条短视频。画面里的闺蜜戴着猫耳滤镜，在镜头前转圈圈：宝！这个‘次元相机’APP
简直神了，能把人变成二次元美少女！
背景里传来《恋爱循环》的
BGM，阿宁的脸被磨成光滑的纸片人，鼻尖上还飘着颗不存在的小爱心。
真有这么神
小小咬着唇线笔帽，鬼使神差地打开应用商店。搜索栏刚输入
次元
两个字，屏幕就被粉色下载按钮占据，仿佛早就等着她上钩。安装进度条像条粉色蠕虫，缓缓爬过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小字：本程序需获取摄像头、麦克风、地理位置权限，以及......
现实改写许可。
什么鬼
她想取消安装，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击
同意。手机突然发烫，后壳传来电流通过的酥麻感，像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电路板上跳舞。自拍界面自动打开，镜头里的脸比白天更苍白，眼下的青黑像被水彩笔晕染过，法令纹能夹死一只蚊子。
靠，这滤镜前摄像头是照妖镜吧
她对着镜头龇牙，却发现屏幕下方跳出三十七个滤镜选项，从
日系软妹
到
赛博朋克，最后一个灰色图标写着
终极现实，右下角标着
危险！未测试。
切，能有多危险
小小选中自己最常用的
冷白皮
滤镜，点击保存。意料中的磨皮效果没有出现，屏幕突然黑屏，接着跳出血红大字：现实重塑中，请勿关闭程序。
她惊得把手机摔在飘窗上，数据线插头迸出蓝色火花，在窗帘上投出诡异的光影。
整面墙开始像融化的冰淇淋般扭曲，墙纸的碎花图案卷进数据流，露出背后跳动的绿色代码。比基尼从衣架上飘落，在半空中分解成像素块，金属环变成二进制数字，在空气中飘出幽蓝的光。小小想逃，却发现双脚被某种透明胶质黏在地板上，脚踝处浮现出淡蓝色的数据链。
这是梦，一定是梦！
她掐自己的手臂，却感受到真实的痛感
——
只是这痛感里夹杂着电流的酥麻，像被同时放进现实与虚拟的搅拌机。手机在飘窗上震动，屏幕亮起时，她看见自己的脸正在被拉伸、变形，五官像橡皮泥般重组，比基尼肩带变成艾德莱斯花裙的褶皱，锁骨下方的汗痣移到了右脸颊，变成颗俏皮的美人痣。
不！
她伸手去够手机，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变成半透明的数据流，穿过手机屏幕，触碰到另一头的木质地板。烤肉店的油烟味突然钻进鼻腔，混合着孜然与羊油的香气，比记忆中的更浓烈、更真实。
当最后一块像素拼图落位时，小小发现自己正坐在新疆烤肉店的高脚凳上，手里握着串红柳烤肉，油脂正顺着指缝滴在艾德莱斯花裙上。对面的老马举着手机，镜头里的她正对着镜头傻笑，双下巴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却透着股发自内心的满足。
老婆，你咋回事
老马的新疆普通话带着烤包子的热乎劲，刚才喊你摆
pose，你眼神直勾勾的，跟中了邪似的。
小小想说话，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裹着葡萄架下的风，甜糯中带着沙砾感：没......
就是突然想起，今天还没发朋友圈呢。
她摸出手机，发现界面停留在
次元相机
的保存页面，刚才那张自拍已经变成了吃播圆圆标志性的
一口吞包子
表情包，点赞数正在疯狂跳动，评论区飘着
圆圆好可爱求烤肉店地址。
烤肉店的电视突然雪花乱闪，新闻主播的脸被
AI
滤镜扭曲成卡通形象：最新消息，全球多地出现离奇容貌变异事件，专家怀疑与近期流行的
AI
滤镜有关......
画面切换到纽约街头，金发模特变成了熊猫头人身的混搭生物，东京涩谷的
JK
少女长出了猫耳和尾巴，评论区却清一色刷着
好可爱想试试。
小小盯着自己圆滚滚的胳膊，花裙下露出的比基尼边缘正在慢慢消失，像被橡皮擦抹掉的错误线条。老马递来杯卡瓦斯，气泡在玻璃杯中炸开，她突然想起安装
APP
时那个一闪而过的警告
——现实改写许可。原来不是滤镜在美化现实，而是现实被程序彻底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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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
手机弹出系统提示：您已使用‘终极现实’滤镜，当前人生模式为‘大胃王圆圆’，数据同步中......
小小看着通讯录里妈妈
的号码变成
婆婆，备注是
烤肉店老板娘，手指颤抖着点开相册，里面全是她和老马在新疆各地吃播的照片，每张都笑得无比灿烂。
窗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银色紧身衣的人影再次闪过，这次她看清了肩带上的字
——现实修正局。人影在街角停下，从工具箱里掏出个闪着蓝光的装置，对着烤肉店方向比划了几下。小小赶紧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变成淡紫色，那是圆圆吃播时常用的美甲颜色。
丫头，发啥呆呢
老马捏了捏她的脸，隔壁桌的烤包子好了，你不是最爱吃羊肉馅的吗
小小抬头看着老马眼里的关切，突然想起原世界里经纪人的冷脸
——
那个总说
你再胖就接不到活儿了
的女人。胃里突然翻涌着饥饿感，不是模特维持身材的虚假空腹感，而是真实的、从五脏六腑升起的渴望。她接过烤包子，咬下的瞬间，面皮的酥脆与羊肉的滚烫在口腔里炸开，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这不是梦，也不是滤镜。这是
AI
为她量身定制的新现实，没有比基尼的勒痕，没有永无止境的低烧，却有真实的饱腹感，和一个会为她拂去脸上面粉的男人。手机在桌上震动，新粉丝的私信蜂拥而至：圆圆，你的笑声好治愈！看你的视频我都能多吃一碗饭啦！
她抬头看向烤肉店的镜子，圆圆正在对着镜头比心，美人痣在灯光下俏皮地颤动。数据流在她指尖若隐若现，像某种隐秘的脐带，连接着两个平行的世界。远处的清真寺传来晨祷的钟声，老马正在柜台前数钱，偶尔抬头冲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小小咬下第二口烤包子，孜然的辛辣混着卡瓦斯的清甜，在舌尖织成张温暖的网。或许这就是
AI
的温柔陷阱
——
用你最渴望的现实，交换你原本的人生。但当胃里不再空荡，当呼吸不再被束腰限制，那些所谓的
原本人生，真的值得留恋吗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原世界的新闻推送：科学家发现平行宇宙证据，现实或可通过数据改写......
小小笑着关掉通知，把手机塞进花裙口袋。老马端来盘烤羊排，油脂在炭火上滋滋作响，她拿起签子戳起一块，对着镜头晃了晃，听见自己用新疆普通话喊出：家人们，今天咱们挑战十串红柳烤肉！走你
——
弹幕瞬间刷屏，满屏的
666
和烤肉表情包中，她看见某个灰色头像飘过：小心现实修正局......
但下一秒就被新的点赞浪潮淹没。小小咬下一大口羊排，肉汁溅在鼻尖，老马笑着用围裙帮她擦掉，两人的倒影在油腻的玻璃窗上交叠，像幅荒诞又温暖的油画。
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数据流在晨光中渐渐隐去。小小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突然明白那个红色警告的真正含义——
不是
AI
在重塑现实，而是人类早就渴望被重塑，从数据到肉身，从点赞到心跳，都在等待某个按下按钮的瞬间。
至于这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里，究竟装的是灾难还是礼物
——
她看着老马又端来一盘烤包子，决定先吃完这顿再说。毕竟在这个满是数据的时代，能大口吃肉的当下，才是最真实的现实。
第三章：新疆胖妞的奇妙人生
红柳烤肉的木签子在指尖转动，油星子溅在艾德莱斯花裙上，晕开深浅不一的棕黄斑点。林小小盯着对面举着手机的老马，他腕间的银镯子随着动作轻响，屏幕里的自己正对着镜头眨眼，右脸颊的美人痣跟着苹果肌颤出可爱的弧度
——
这张脸她在抖音刷过无数次，此刻却实实在在长在自己脖子上。
老婆，给粉丝们介绍下咱们的新店址呗。
老马的新疆普通话带着烤包子般的热乎气，镜头扫过墙上的挂毯，羊毛毡骆驼在壁灯下投出温柔的影子。小小张嘴想拒绝，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裹着孜然香滑出来：家人们，咱们搬到乌鲁木齐二道桥子啦！门口那棵老桑树上的桑葚，甜得能酿蜜呢！
话音刚落，后厨传来老板娘的喊声：圆圆，给三号桌加份烤包子！多放皮牙子！
小小条件反射地起身，臀部蹭到木凳发出吱呀声。她这才惊觉身体重了至少三十斤，花裙下的大腿肉隔着布料互相轻擦，走路时竟有几分晃悠悠的敦实感
——
这种陌生的重量感，比低烧时的虚浮更让人安心。
丫头，慢点儿！
老马伸手扶住她的腰，粗粝的掌心隔着布料传来温度，昨儿半夜剪视频到两点，咋就不知道歇会儿
小小愣住，记忆里突然闪过片段：凌晨的烤肉店，老马坐在电脑前揉眼睛，她靠在旁边啃馕，屏幕上是剪辑到一半的
爆辣炒米粉挑战
视频，弹幕里飘着
圆圆黑眼圈都出来啦
的关心。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她摸出一看，锁屏壁纸是老马骑摩托车载着她的合照。两人都戴着墨镜，她手里举着半块西瓜，红色瓜汁顺着下巴往下淌，背景是火焰山赤红色的山岩。解锁后跳出来自
婆婆
的消息：圆圆，今晨宰了只小尾寒羊，给你们留了最嫩的羊里脊。
这到底算穿越，还是算数据覆盖
小小躲进后厨，对着冰柜玻璃发呆。倒影里的姑娘有着圆润的下颌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即便素颜也透着股健康的粉润
——
这与她当模特时每天靠遮瑕膏掩盖瑕疵的日子截然不同。指尖抚过脸颊，触感柔软而真实，没有粉饼的颗粒感，也没有玻尿酸的僵硬。
叮
——
冰柜贴上的磁贴突然掉落，露出底下的便签纸，字迹是她熟悉的娟秀字体：圆圆，记得按时吃饭，别学那些网红饿肚子。
落款是
妈妈，日期是
2024
年
5
月
20
日
——
正是原世界里她抢爱豆演唱会门票的同一天。小小胸口发紧，鬼使神差地拨通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囡囡
母亲的北京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背景里传来豆浆机
的轰鸣。小小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新疆普通话混着哭腔涌出来：妈，我......
哟，咋回事
母亲的声音突然紧张，咋听着像在哭是不是老马欺负你了妈这就坐飞机过去！
不是不是！
小小手忙脚乱地解释，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正抹眼泪，圆鼻头皱成一团，我就是......
就是突然想吃您做的炸酱面了。
母亲在那头笑出声：傻丫头，新疆没有炸酱面啊让老马带你去北京馆子里吃！对了，你爸说你最近视频拍得真好，他每天都追着看，还学会说‘攒劲得很’呢！
小小盯着冰柜里的羊腿，突然想起原世界里母亲总说
模特吃太多不好，每次回家吃饭都要盯着她的碗。此刻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不加掩饰的骄傲，混着豆浆机
煮好的滴滴声，暖得像块刚出炉的烤红薯。
妈，我......
她刚要开口，后厨门被猛地推开，老马探进头来：老婆，有粉丝慕名来吃你发明的‘酸奶粽子蘸蜂蜜’！
阳光从他身后泼进来，在他肩头剪出金边，也照亮了小小围裙上的番茄酱渍
——
那是今早拍
爆辣炒米粉
时溅上的。
挂掉电话时，小小发现自己嘴角还沾着烤肉酱。老马递来湿巾，手指蹭过她唇角时忽然愣住：丫头，你眼睛咋红了是不是辣皮子呛着了
不等她回答，就扯着嗓子朝后厨喊：老张！给我老婆泡杯玫瑰茶，多放蜂蜜！
三号桌的客人突然惊呼：快看！圆圆本人比视频里还可爱！
小小转头，看见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手机拍照，眼里满是星星。她下意识地比了个心，圆滚滚的胳膊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线，惹来一阵快门声。
原来被人喜欢，不一定需要骨感的身材。
她摸着腰间的软肉想，忽然想起当模特时在后台听到的话：瘦到极致就是美，其他都是异端。
此刻却有个小姑娘跑过来，塞给她一颗水果糖：姐姐，你笑起来像我家的小羊羔！
夕阳把烤肉店的招牌染成蜜色，小小坐在老马的摩托车后座，花裙下摆被风吹得扬起。路过大巴扎时，卖干果的大叔冲她喊：圆圆，明天给你留最新鲜的巴旦木！
她抱着装满烤包子的纸袋笑出褶子，听见老马在前面喊：抓紧了！带你去看红山公园的晚霞！
手机在兜里震动，她点开新视频的后台数据：播放量破百万，涨粉两万。评论区热一写着：喜欢圆圆的真实，不像有些网红连吃饭都作假。
小小忽然想起原世界的经纪人，每次直播前都要她含着棉球假装咀嚼。此刻她咬下一口烤包子，面皮的酥脆混着羊肉的鲜香在口腔里炸开，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
这次是因为太满足。
摩托车停在红山公园山顶，乌鲁木齐的灯火在脚下铺成银河。老马变魔术般从车筐里掏出盒酸奶粽子，淋上蜂蜜后递给她：知道你惦记这口。
小小坐在石阶上，看远处的博格达峰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突然明白这个被
AI
重塑的人生为何如此真实
——
因为这里有烟火气，有被人记挂的温度，还有不必伪装的松弛感。
老马，
她忽然开口，如果有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你还会记得我吗
老马转头看她，眼里映着城市的灯火：说啥呢你你不一直是我的胖姑娘吗就算变成外星人，我也能一眼认出你
——
就认你这颗美人痣，还有吃烤肉时眼睛发亮的样子。
夜风带来远处的冬不拉琴声，小小把空了的烤包子纸袋揉成球，扔进垃圾桶。她靠在老马肩头，看自己的影子在地上缩成圆滚滚的一团，与老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笨拙却温暖的剪影画。
手机屏幕亮起，次元相机
的图标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吃播
APP
的红点提示。小小点开消息栏，置顶是老马的留言：老婆，今天拍的烤肉视频超赞，粉丝说看你吃饭能多活十年！
她笑着打字：那咱们就活到一百岁，吃遍全中国的美食。
山下的夜市传来喧闹声，烤包子的香气混着水果摊的甜香扑面而来。小小摸着肚子里的暖意，忽然觉得所谓
现实，或许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就像此刻手中的酸奶粽子，甜与酸在舌尖碰撞，却意外地和谐
——
正如她此刻的人生，荒诞中藏着真实的幸福。
老马发动摩托车，引擎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小小抱紧他的腰，看城市的灯光在风里流动成彩色的河。她知道，在某个平行世界里，那个穿着比基尼的林小小还在为身材焦虑，但此刻的她，正咬着老马递来的哈密瓜，在新疆的晚风中，笑得像个真正的圆月亮。
第四章：跨次元的母女对话
烤肉店后厨的风扇转得嗡嗡响，羊油在炭火上滋啦炸开，小小握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汗。屏幕上
妈妈
的号码跳动着，像根细细的线，牵着两个世界的晨昏线。老马在柜台前擦桌子，银镯子蹭过玻璃发出细碎的响，偶尔抬头冲她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犬齿。
喂
母亲的声音裹着北京初夏的燥热，听筒里传来槐花的甜香
——
那是老家楼下槐树开花的味道。小小张开嘴，却先打了个饱嗝，上午直播吃的烤包子还在胃里沉甸甸的，混着卡瓦斯的气泡往上涌。
囡囡怎么不说话
母亲的语气里泛起担忧，是不是又低烧了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总穿露脐装......
妈！
小小突然提高声音，惊得老马手一抖，抹布掉进装烤肉签的桶里。她盯着墙上的挂毯，羊毛织的骆驼眼睛一眨不眨，我......
我现在在新疆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仿佛能听见母亲往镜片上哈气擦灰的声音：新疆你不是在厦门拍沙滩写真吗怎么突然跑那么远
小小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胳膊，艾德莱斯花裙袖口露出的皮肤比原来黑了两个色号，指尖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烤肉酱：我......
我转行做吃播了。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荒谬，却看见老马在柜台后竖起大拇指，露出赞许的笑。
吃播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却没有预想中的反对，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大胃王圆圆’我看她视频挺有意思的，吃起东西来跟小老虎似的。
小小差点把手机摔了：您......
您知道圆圆
嗨，你爸天天看！
母亲笑出声，背景里传来父亲的嘀咕，老头说看她吃饭下饭，还学人家用新疆话说‘攒劲得很’呢！
小小突然想起原世界里，父亲总说
模特就是花瓶，此刻却在千里之外为另一个她喝彩。
后厨的老板娘端着羊汤路过，冲她晃了晃碗：圆圆，给你留了碗羊杂碎，补补身子！
新疆普通话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母亲在电话那头惊呼：哟，真去新疆了咋还带口音了
小小接过羊汤，热气模糊了眼镜：妈，我现在......
不太一样了。
她摸着右脸颊的美人痣，那触感真实得可怕，我变胖了，还有了老公，每天都能吃饱饭，也不发烧了......
声音突然哽咽，羊汤的热气混着眼泪，在下巴上凝成咸咸的水珠。
母亲安静了片刻，听筒里传来翻动报纸的声音：囡囡，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说长大了要当食神每天放学回来就蹲在厨房看我做饭，把酱油瓶当话筒，说自己是美食主播。
小小愣住，记忆里的画面突然清晰：七岁的自己举着木勺，对着电饭煲冒出的蒸汽
直播，把葱花撒得满灶台都是。后来上了高中，身边人都说
当模特才有出路，那个蹲在厨房的小女孩就被锁进了衣柜深处，和过时的卡通围裙一起发霉。
后来你当模特，
母亲的声音轻了些，每次看你发的照片，我都觉得......
你笑得不像真的。
小小盯着汤里的羊杂，突然想起上次回家，母亲偷偷在她行李箱塞了袋胃药，却被经纪人当着面扔进垃圾桶。
老马不知何时走到身边，递来块烤馕：咋哭了羊杂碎太烫
他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却被她拍开。手机里传来父亲的大嗓门：闺女！吃播好啊！实实在在的，比那些
P
图的强！
小小破涕为笑，馕蘸着羊汤塞进嘴里，面粉的麦香混着胡椒的辛辣，在舌尖炸开。她听见自己用带着新疆口音的普通话喊：爸！下次带你们来吃正宗的烤包子！
父亲在那头哈哈大笑，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对了，
母亲突然想起什么，你上次寄来的杏干收到了，甜得很！你爸每天泡水喝，说比保健品强......
小小这才想起，手机相册里躺着她和老马去果园摘杏子的照片，她穿着花裙蹲在树下，裙摆沾满草屑，手里捧着的杏子比阳光还金黄。
电话聊了很久，从羊杂碎的做法聊到红山公园的晚霞，母亲甚至问起了老马的家庭情况。小小看着老马在柜台前给客人打包烤肉，他不时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笨拙的关切。当母亲说
找个疼你的人比啥都强
时，她突然发现，这个被
AI
重塑的世界里，亲情的温度从未改变。
挂电话前，母亲突然说：囡囡，不管你变成啥样，记得常回家看看。北京的炸酱面，永远给你留着锅。
小小摸着肚子里的暖意，想起原世界里那间永远飘着消毒水味的公寓，此刻却觉得，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家。
老马端来盘切好的西瓜：跟咱妈聊啥呢笑得眼睛都没了。
小小咬下一块西瓜，红色汁液顺着嘴角流到花裙上，她没像往常那样慌忙擦掉，而是任由它晕开：她说，让我带你回北京吃炸酱面。
老马挑眉：好啊，我还没去过天安门呢！到时候咱在长安街上骑摩托车，你负责吃煎饼果子，我负责拍视频，标题就叫‘新疆女婿征服北京早点’！
小小笑出眼泪，夕阳的余晖透过后厨的小窗，在老马脸上洒下金斑。她突然明白，所谓
跨次元
的鸿沟，在亲情面前不过是层薄薄的数据墙。无论是模特林小小，还是吃播圆圆，母亲眼里的她，始终是那个蹲在厨房偷尝酱料的小女孩。
手机在桌上震动，弹出条新消息：现实修正局已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动，请尽快返回原世界。
小小盯着屏幕，老马突然伸手关掉手机：管他啥局，先吃西瓜。
红色的果肉在他嘴里发出清脆的响，像某种充满生命力的鼓点。
窗外传来卖酸奶的老汉的叫卖声，拖长的尾音裹着暮色，在巷子里荡出涟漪。小小靠在老马肩头，看他手机里的吃播剪辑
——
圆圆正在大口啃羊腿，弹幕里飘着
妈妈看了都放心
的留言。她咬下最后一块西瓜，甜味混着咸涩的眼泪，却比任何滤镜都真实。
老马，
她轻声说，如果有天我真的消失了......
瞎说啥呢！
老马抹了把嘴，你可是签了‘终身吃播协议’的，违约要赔我十吨烤肉呢！
他的眼睛在夕阳下眯成缝，像两弯盛着蜂蜜的小月亮，再说了，咱妈还等着咱们回北京呢，不许瞎想。
小小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肚子。远处的清真寺传来晚祷的钟声，惊起一群归巢的鸽子。她看着它们在天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突然觉得，无论是哪个次元的天空，只要有亲人在身边，就是温暖的蓝。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母亲发来的微信：囡囡，你爸学会发红包了，给你和老马买烤包子吃！
附带着一个塞满羊肉串的表情包。小小看着屏幕里跳动的红色数字，突然明白，真正的现实从来不是由数据定义的
——
它是羊汤的热气，是西瓜的甜，是母亲藏在红包里的牵挂，是无论哪个次元都割不断的，血脉里的温暖。
老马揽住她的肩膀，烤羊肉的香气从街尾飘来。小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用新疆普通话跟路过的邻居打招呼，突然觉得，这个被AI
改写的人生，或许才是她藏在心底的、最真实的渴望。
至于那个什么
现实修正局——
她看着老马手里新烤好的红柳烤肉，决定先吃完这串再说。毕竟在跨次元的母女对话里，在充满烟火气的真实人生里，数据也好，程序也罢，都比不上此刻手里这串滋滋冒油的烤肉，和身边这个会为她擦去眼泪的男人。
第五章：双向选择的现实实验
银色制服在烤肉店玻璃上投出冷硬的倒影。那人摘下头盔，露出半张被墨镜覆盖的脸，肩带上
现实修正局
的字样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老马正在擦桌子，手一抖，抹布掉进了装满辣椒面的盆里。
林小小女士，
来人声音像台老旧的收音机，沙沙的带着电流声，请跟我们回数据中枢。您的现实篡改指数已超过临界值。
小小正在给粉丝包装杏干，指尖还沾着黏糊糊的果糖。她看着对方腰间鼓起的装置
——
那玩意儿长得像个老式爆米花机，接口处缠绕着彩虹色的数据流，和她第一次穿越时看见的绿光如出一辙。
我叫圆圆。
她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烤包子蒸笼，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修正局特工掏出个平板，屏幕上跳出两行数据：
原世界身份：林小小，模特，社会价值指数
68，健康指数
32
现世界身份：圆圆，吃播，社会价值指数
75，健康指数
91
您看，
特工用机械指节敲了敲屏幕，虽然现世界数据更优，但跨次元污染会导致现实锚点崩塌。上周纽约有个网红变成了猫耳人，现在整个布鲁克林的
WiFi
都在发情期。
老马突然站到小小身前，像只护崽的公羊：你们不能带走她！她在这儿有家人，有粉丝，还有......
他猛地掀开蒸笼，热气裹着羊肉香扑面而来，还有全世界最好吃的烤包子！
特工的墨镜滑下鼻尖，露出机械瞳孔的红光：先生，这是现实管理条例第
404
条......
等等。
小小按住老马的胳膊，转向特工，能不能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数据中枢的走廊像被拉长的万花筒，每一步都踩在流动的像素云上。小小跟着特工走进一间圆形房间，天花板上悬浮着无数个透明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装着不同版本的人生
——
有当宇航员的，有做流浪诗人的，还有个泡泡里的她正举着诺贝尔奖杯，却皱着眉头看体重秤。
这是您的平行宇宙可能性集合。
特工按下按钮，最大的泡泡突然放大，里面是穿着比基尼的林小小，正在跑步机上呕吐，屏幕右下角跳着
卡路里消耗：1200
大卡。
原世界的您正在经历严重的健康危机，
特工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人类的叹息，但她是维持现实平衡的必要锚点。而您......
他指向吃播圆圆的泡泡，只是
AI
根据您的潜意识生成的安慰程序。
小小盯着两个泡泡里的自己。原世界的
林小小
指甲缝里还沾着遮瑕膏，现世界的
圆圆
围裙上有块洗不掉的番茄酱渍。前者像橱窗里的陶瓷娃娃，后者像菜市场里会跟你打招呼的胖姑娘。
所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数据空间里回荡，我必须选一个，要么回去当随时会碎的瓷娃娃，要么留在这里当......
当程序生成的假人
特工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纽扣大小的装置：蓝色是现实稳定剂，能让您以圆圆身份留在现世界，但每过一年，您的身体会增加
10%
的数据化风险。红色是回归按钮，能让一切恢复原状，但......
但我会继续失眠、低烧，永远活在体重秤的恐惧里。
小小接过两个按钮，金属表面传来奇异的温度
——
蓝色微凉，像新疆的雪山融水；红色灼热，似厦门的正午阳光。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视频请求。小小接通，画面里出现北京的四合院，父亲正举着手机追猫，母亲端着炸酱面从厨房出来：圆圆！给你看咱新养的狸花猫，跟你一样能吃！
镜头突然剧烈晃动，传来父亲的喊叫声：老婆子！猫把炸酱面扣了！
小小看着屏幕里手忙脚乱的父母，眼泪突然决堤。原来在这个程序生成的世界里，亲情的羁绊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怀疑是否真的存在
现实
与
虚拟
的边界。
还有三分钟。
特工的机械音响起。
小小摸出另一个手机，点开吃播后台。最新视频的弹幕正在疯狂滚动：
圆圆，我今天第一次吃撑了，谢谢你让我不再害怕吃饭！
阿姨，我考上厨师学校了，以后要做给你吃！
老马要是敢欺负你，我们粉丝组团去揍他！
老马的留言置顶：老婆，我把烤箱擦干净了，回来给你烤蜜饯吃。
附带一张他和烤包子的自拍，包子上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
蓝色按钮在掌心发烫，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吃烤包子时，羊肉汤汁烫到舌尖的刺痛感，想起老马给她泡玫瑰茶时笨手笨脚的样子，想起母亲在电话里说
胖点好
时的温柔语气。这些感觉如此鲜活，就算是程序，也是能让人心脏发烫的程序。
我选蓝色。
特工的机械眼闪过红光：您确定要放弃原世界身份这意味着您将永远成为数据体，无法再与原生家庭产生物理联系。
原生家庭
小小笑了，抬头看向吃播圆圆的泡泡，里面的她正对着镜头比心，美人痣在灯光下闪烁，我的家人，在这里。
当蓝色按钮按下的瞬间，数据空间剧烈震动。无数泡泡破裂成数据流，唯有吃播圆圆的泡泡发出温暖的光，像颗裹着糖衣的药丸。小小感觉身体变轻了，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得半透明，却有无数金色的小光点从皮肤里钻出来，那是粉丝的留言、老马的笑容、母亲的炸酱面凝成的实体。
警告！现实锚点崩溃！
特工的声音里带着惊慌，您根本不是
AI
程序，您是......
话音未落，数据中枢的警报声大作。小小感觉有双温暖的手从背后抱住自己，转头看见老马的脸在数据流中若隐若现：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烤包子！
你怎么......
笨丫头，
老马的银镯子在数据风暴中发出清脆的响，我可是现实修正局的前特工，专门负责守护那些不想被数据定义的人。
他掏出枚金色徽章，上面刻着
吃货保护协会
的字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咱们的口号是
——
先吃饱饭，再谈理想！
小小笑出声，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指尖在数据流中相撞，爆发出彩虹色的火花，像新疆的戈壁滩上突然绽放的花海。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正站在烤肉店门口。阳光依旧灿烂，烤包子的香气依旧浓郁，只是街道上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人
——
有长着兔子耳朵的程序员，有顶着猫尾巴的银行职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笑。
欢迎来到‘非标准现实’。
老马揽住她的肩膀，远处的修正局特工正无奈地摇头离开，在这里，吃烤包子比减肥重要，开心比点赞数重要。
小小摸出手机，原世界的社交软件图标都变成了食物图案，朋友圈里飘着
今天吃了三碗抓饭
的炫耀，和
老马烤肉店新品试吃
的邀约。她点开母亲的对话框，发去一张两人的合照，老马举着烤包子，她咬着羊腿，配文：妈，我们在创造新现实呢！
母亲几乎秒回：好闺女！记得多吃蔬菜，别光吃肉！
附带一个塞满蔬菜的表情包。
烤肉店的门铃响起，两个戴着
VR
眼镜的年轻人走进来，眼镜上还挂着虚拟世界的残影：老板！来十串红柳烤肉，要最辣的！我们刚从‘996
地狱’逃出来！
小小看着他们摘下眼镜后疲惫却放松的脸，突然明白，所谓
现实实验
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当有人愿意为了一口真实的烤包子，放弃数据编织的完美人设，这个世界就会多出一丝温暖的叛逆。
老马在厨房吆喝：圆圆！帮我调份蜂蜜酸奶酱！
她应了声，转身时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
圆滚滚的脸，笑出褶子的眼角，围裙上的番茄酱渍。这张脸不再完美，却比任何时候都鲜活。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这次是条系统提示：
恭喜您，已解锁‘真实人生’成就。
奖励：永远吃不胖的胃，和随时能笑出声的权利。
小小笑着把手机塞进抽屉，抓起一罐蜂蜜走向厨房。阳光穿过窗棂，在她身后投出个圆滚滚的影子，像朵正在发酵的面团，膨胀着，生长着，充满了不可名状的生命力。
在这个被数据包围的时代，或许最勇敢的事，就是承认自己想要的从来不是滤镜里的完美，而是热气腾腾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
真实人生。
而这，才是
AI
永远无法重塑的，属于人类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