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替身契约
我蜷缩在硬邦邦的蓝色塑料椅上，指尖死死抠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白纸。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生锈般的涩感。
林晚晚302床张桂芬的家属该缴费了。护士平板的声音像一把刀，直直插进我的神经。
我猛地弹起来，带倒了旁边的输液架。护士，再宽限两天！我妈她不能停药啊！
昨天就催过你了，欠费超过五万，系统自动锁了用药权限。护士的眼神里没有温度，今天下午三点前不补齐，床位都得腾出来。
身后排队的大妈不耐烦地嘀咕：没钱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那些细碎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太阳穴。五万块！这笔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脊梁都要断了。我每天打三份工，赚的钱却连靶向药的零头都够不上。养母蜡黄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她枯瘦的手抓着我说晚晚，别治了，咱回家......
不行！绝对不行！
我踉跄着冲出医院大楼，六月的太阳白花花地砸下来，却驱不散我骨子里的寒意。手机在口袋里死寂一片。我能打给谁亲戚早就借遍了，朋友也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人。
就在绝望几乎要将我吞噬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我颤抖着划开接听键。
林晚晚男声低沉冰冷，不是疑问句，是确认。
......我是。
现在，来民政局。对方言简意赅，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半小时内，我要见到你。
为......为什么你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那两秒的空白像无形的威压。
陆沉舟。他报出名字，字字清晰，你的债主。救你妈，或者让她停药等死，选一个。
陆沉舟。这个名字像闪电劈开黑暗。本市顶级豪门的掌舵人，一个云端传说般的人物。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困境他想要什么
我......我马上去！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冲向路边的出租车。
半小时后，我站在民政局门口，手里攥着证件袋。一辆漆黑豪车无声滑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脸。
那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陆沉舟比杂志上更具冲击力——轮廓如刀削斧凿，眉骨很高，鼻梁挺直，薄唇紧抿。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地落在我身上，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车门打开，他迈出长腿，身量极高，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味强势地侵占了我的呼吸空间。
签了它。他递来一份文件，声音比电话里更冷。
我低头看到封面上的黑体字——《婚前协议》。心脏猛地一沉。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条款如同毒蛇缠绕上来：
......乙方需无条件配合甲方的一切公众场合需求，扮演恩爱夫妻角色......
......甲方一次性支付乙方两百万元整，作为乙方母亲的全部医疗费用......
......若乙方未能履行义务，甲方有权终止协议并追偿......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原来这就是我的价值一个明码标价的工具一个被买来充当他情感慰藉的替代品
陆先生......这......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陆沉舟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意思很简单，林晚晚。他的声音淬了冰，你只是我心上人的一个影子，一个......替身。
替身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一股寒意从被他捏着的地方迅速蔓延。我想怒吼去你的替身，可养母蜡黄的脸浮现在我眼前......
滚烫的泪水冲上眼眶，又被我死死压回去。不能哭！在这个男人面前，眼泪只会换来更深的鄙夷。
我颤抖着签下名字，每一笔都像在刻自己的耻辱碑。
结婚照上，我脸色苍白，笑容比哭还难看。他面无表情，搭在我腰上的手疏离而刻意。这大概是民政局有史以来最不像结婚照的结婚照。
坐进他的豪车，冷气开得很足，比外面的酷暑更让人窒息。陆沉舟闭目养神，仿佛旁边坐着的只是一团空气。
车子驶入一片清幽的区域，停在一座宏伟的白色别墅前。这就是我名义上的新家——一座华丽的牢笼。
带她去她的房间。陆沉舟头也不回地吩咐管家。
房间很大很豪华，但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家的感觉。管家关上门后，我终于支撑不住，滑坐在地上无声崩溃。
就在这时，我瞥见书桌上孤零零立着一个相框。我踉跄着扑过去——
照片里是一个侧脸嗅蔷薇的女孩，阳光给她镀上金边。她的侧脸、眉眼、轮廓......竟然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血液瞬间凝固。我猛地抬头看向落地窗，玻璃清晰地映出我惊恐万状的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不是林晚晚，我只是一个被精心挑选的、填充他心上人空缺的......赝品。
第二章：替身妻子的屈辱日常
我盯着照片里那张和我相似的脸，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活像个女鬼。
咚咚咚——敲门声吓得我差点把相框摔了。
太太，晚餐给您送来了。陈管家在门外说。
我手忙脚乱地把相框放回原位，抹了把脸才去开门。陈管家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摆着精致的餐盘。
先生吩咐，您有什么忌口可以提前告诉我。她边说边把餐盘摆在桌上。
我瞥了一眼——牛排、沙拉、浓汤，还有甜点。这伙食比我过去一个月吃的都好。
谢谢，我不挑食。我干巴巴地说。
陈管家点点头准备离开，我忍不住叫住她：那个......陆先生他......
先生在书房处理公务，通常工作到很晚。她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太太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按床头的呼叫铃。
等房门关上，我对着那盘精致的牛排发了会儿呆。两百块的牛排和五万块的医药费在我脑子里打架，最后医药费赢了。我抓起刀叉狼吞虎咽起来，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当替身。
吃完饭我洗了个热水澡，发现衣柜里已经挂满了当季新款，连吊牌都没拆。我挑了套最保守的睡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发呆。这张床太软了，软得我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到半夜，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前停住了，我死死抓着被子，连呼吸都屏住了。
咔嗒，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来，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
门开了，走廊的灯光勾勒出一个高大的轮廓——是陆沉舟。他西装外套已经脱了，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还没睡他的声音比白天更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我举着台灯的手僵在半空：你、你要干嘛
他嗤笑一声，把文件夹扔到我床上：明天晚上七点，家宴。这是程暖的资料，背熟。
程暖那个照片里的女孩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补充道：记住，你只需要微笑，少说话。敢出一点差错......他的目光扫过我手里的台灯，后果你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还贴心地帮我带上了门。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打开文件夹，里面是程暖的详细资料——喜好、习惯、说话方式......事无巨细。翻到最后一页，我愣住了。
那是一张程暖的全身照，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站在海边微笑。照片右下角标注的日期是五年前。
五年前所以这位白月光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我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资料塞到枕头底下。这一晚我做了无数噩梦，梦里全是陆沉舟捏着我的下巴说你只是个替身。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惊醒。
太太，造型师到了。陈管家在门外说。
造型师我顶着一头乱发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个穿得跟孔雀似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拎箱子的助理。
哎呀，陆太太您好！我是Tony，今天负责为您打造完美形象~他翘着兰花指，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啧啧，底子不错，就是这皮肤状态......昨晚没睡好
我被他推进浴室洗了个豪华泡泡浴，然后按在梳妆台前折腾了两个小时。等我再照镜子时，差点认不出自己——妆容精致，头发卷成大波浪，身上是某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连衣裙。
完美！Tony拍着手，陆总一定会惊艳的！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只会看我像不像程暖好吗
中午我一个人吃了饭，下午把程暖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六点半，陈管家来通知我陆沉舟在楼下等。
我深吸一口气下楼，看见陆沉舟站在客厅里打电话。他今天穿了深蓝色西装，衬得身材更加修长挺拔。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程......他喃喃道，随即皱眉，裙子太短了。
我低头看了看及膝的裙摆：这还短
去换一条。他冷冷地说，程暖从不穿这么暴露的衣服。
暴露！我气得想骂人，但想到医药费，只能忍气吞声上楼换了条长到脚踝的裙子。
车上，陆沉舟一直在看文件，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直到快到目的地，他才突然开口：记住，你今晚是程暖。少说话，多微笑。
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回他。
还有，他斜睨我一眼，别用这种语气说话，程暖从不会这么没礼貌。
我差点把指甲掐进掌心。忍！为了医药费！
车子驶入一座中式园林般的豪宅，比陆家还要奢华几分。下车时，陆沉舟突然揽住我的腰，我浑身一僵。
微笑。他在我耳边低语，气息喷在我耳畔，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未婚妻程暖。
我勉强扯出个笑容，他却不满意：程暖的笑容更温柔。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照片里程暖的表情，调整了一下嘴角弧度。
很好。他难得夸了一句，然后带着我走向灯火通明的大厅。
一进门，我就被里面的阵仗吓到了——少说五十号人，个个衣着光鲜。看见我们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交谈看了过来。
沉舟来了！一个贵妇模样的人迎上来，亲热地拉住陆沉舟的手，然后惊讶地看向我，这位是......
姑姑，这是程暖。陆沉舟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差点惊掉下巴，我们上个月在法国重逢了。
贵妇——陆沉舟的姑姑瞪大了眼睛：程暖可是她不是......
当年的事是个误会。陆沉舟打断她，搂着我的手收紧，现在我们很好。
姑姑上下打量我，眼神复杂：确实很像......
接下来的时间，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陆沉舟带着四处打招呼。他演技堪称影帝，一会儿温柔地给我夹菜，一会儿深情地望着我，要不是知道真相，我都要被这深情人设骗了。
暖暖，尝尝这个，你最爱吃的。他夹了块鱼肉给我。
我盯着那块鱼，资料上明明说程暖海鲜过敏！这是试探还是他忘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吃，突然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
她根本不是程暖！
全场瞬间安静。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程暖五年前就死了！沉舟，你疯了吗找个替身来自欺欺人
我如遭雷击。程暖......死了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阴沉：周雅，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叫周雅的女人歇斯底里，所有人都知道程暖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只是个冒牌货！
场面一片混乱。陆沉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生疼：我们走。
他拽着我快步离开，身后传来阵阵议论声。上车后，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吓得我一哆嗦。
对不起，我......我试图道歉。
闭嘴。他声音冷得像冰，今晚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回到家，他直接进了书房，砰地一声甩上门。我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间，把脸埋进枕头里。
替身就够惨了，现在还是个死人的替身！我正emo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小姐是吗我是市医院的李医生。对方声音严肃，关于您母亲的病情，有些情况需要当面说明。您明天能来一趟吗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我妈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您明天来了再说吧。
挂断电话，我坐立难安。难道是病情恶化了可陆沉舟不是已经付了医药费吗
第二天一早，我趁陆沉舟去公司，偷偷溜去了医院。李医生把我带到一个偏僻的会议室，表情凝重。
林小姐，您母亲的治疗方案被人为干预了。他压低声音，有人要求我们使用一种未上市的试验药物，虽然暂时控制住了病情，但副作用不明。
我如遭雷击：谁谁要求的
陆氏集团的人。李医生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药物资料，您自己看吧。
我颤抖着接过文件，上面赫然盖着陆氏集团的公章。所以陆沉舟不仅买了我，还拿我妈当实验品！
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冲出医院，直接打车去了陆氏集团总部。
前台看我气势汹汹，连忙拦住：女士，您有预约吗
我找陆沉舟！我咬牙切齿。
陆总在开会，您不能......
我一把推开她，冲向电梯。保安追上来，我灵活地钻进了刚好打开的电梯门。
顶楼总裁办公室，我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陆沉舟正在和几个人开会，看见我闯进来，脸色瞬间阴沉：出去。
你拿我妈做实验!我把文件摔在他面前，你这个禽兽！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如鸡。陆沉舟眯起眼睛，对其他人说：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谁准你擅自来公司的
谁准你拿我妈做实验的！我红着眼睛吼回去，我们的协议里可没这一条！
他冷笑一声：那种药比你妈原来用的效果好三倍，要不是我，她早死了。
你放屁！我气得口不择言，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变态！拿活人做实验的禽兽！
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一把将我按在墙上，声音压得极低：林晚晚，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我，你妈连实验药物的资格都没有。
我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却还是倔强地瞪着他：我要带我妈转院！
可以。他出乎意料地松开了我，把两百万还清，随时可以走。
我瞬间蔫了。两百万，我上哪弄两百万
看我沉默，陆沉舟整理了下西装袖口：现在，滚回家去。再敢擅自行动，我就停了你妈所有的药。
我灰溜溜地离开了陆氏大楼。走在街上，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我旁边，车窗降下，是陈管家。
太太，先生让我接您回去。
我麻木地上车，心想这算什么囚犯放风时间结束
回到家，我发现卧室门上多了个电子锁，我的指纹被删除了。陈管家歉意地说：先生吩咐，以后您出门必须有司机陪同。
好家伙，直接升级到软禁了
我气得在花园里乱转，不小心走到了主宅后面的玻璃花房。推门进去，我愣住了——满屋子的白玫瑰，中间放着一张程暖的大幅照片，前面还点着香薰蜡烛。
这特么是个灵堂啊！
照片里的程暖温柔地笑着，我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正要退出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陆沉舟冰冷的声音：
谁准你来这里的
我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但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我走错了......我结结巴巴地往后退，不小心碰倒了一盆白玫瑰。
花盆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花房里格外刺耳。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恐怖，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知道这些花多难养吗他声音轻柔得可怕，程暖最喜欢白玫瑰......
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我瘫坐在地上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滚出去。他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就把你妈从医院扔出去。
我连滚带爬地逃出花房，回到房间锁上门，整个人缩在墙角发抖。疯子！陆沉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晚上我做了噩梦，梦见程暖站在我床边，七窍流血地质问我为什么冒充她。我尖叫着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
床头放着新的手机——我原来的被没收了。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陆沉舟。
我苦笑着把手机扔到一边。这算什么给囚犯配发的紧急呼叫器
接下来几天，我被软禁在别墅里，除了花园哪儿都不能去。陆沉舟早出晚归，完全当我不存在。
直到周五晚上，他突然让陈管家通知我收拾行李。
要去哪儿我警惕地问。
先生没说。陈管家帮我整理着衣物，只说要出差一周。
我忐忑不安地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被带上了私人飞机。陆沉舟已经在机舱里了，正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文件。
坐。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飞机起飞后，空乘送来了早餐，我食不知味地啃着面包。
把这份资料背熟。陆沉舟突然扔过来一个文件夹，明天要见重要客户，你必须完美扮演程暖。
我翻开文件，发现是某个度假村的资料。所以这次出差是要我继续当替身
陆总，我忍不住问，程暖到底是怎么......
闭嘴。他冷冷地打断我，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气得把文件摔在桌上：那你找别人演啊！何必折磨我！
陆沉舟突然起身，一把将我按在座椅上。他的脸离我极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林晚晚，他一字一顿地说，记住，你的价值就是这张脸。再敢顶嘴，我就让你妈和你一起滚出医院。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冷哼一声松开我，回到自己的座位。
飞机降落在三亚。一出机场，热浪扑面而来。我们入住了一家豪华度假酒店，陆沉舟订的是总统套房——当然，我睡次卧。
第二天中午，他带我去了海边的一家餐厅。客户是个中年男人，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位是......
我未婚妻，程暖。陆沉舟微笑着介绍，手自然地搭在我腰上。
客户的表情变得古怪：程小姐真是......久仰大名。
整个饭局我都如坐针毡。客户时不时用探究的目光看我，而陆沉舟则表现得像个完美未婚夫，给我夹菜倒水，温柔体贴得令人作呕。
饭后，客户说有事先走，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程小姐比传说中还要......年轻漂亮。
等客户走远，陆沉舟立刻收起了温柔假面，冷着脸说：回酒店。
回到套房，他直接把我拽进主卧，一把推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我惊恐地往后缩。
他单手解开领带，冷笑道：客户怀疑了。为了让他相信你真的是程暖，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不......我们有协议的......
协议里说你要完全配合我。他俯身逼近，怎么，想反悔
我颤抖着摇头：求你了，不要......
陆沉舟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嗤笑一声：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他直起身，整理了下领口，拍几张亲密照发朋友圈就够了。
我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羞辱。所以他连碰我都嫌恶心就因为我不是程暖
他拿出手机，冷声命令：过来，搂着我脖子。
我僵硬地照做。他拍了十几张照片，有不经意的拥抱，有甜蜜的对视，最后还让我穿着浴袍和他拍了张清晨醒来的假照。
够了。拍完最后一张，他立刻推开我，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你可以滚了。
我逃也似的跑回自己房间，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尖叫。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陆沉舟。
收拾行李，一小时后回程。他简短地说完就挂了。
我纳闷地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炸了——陆沉舟昨晚发的那些甜蜜合照已经收获了几百个赞，评论清一色的恭喜复合有情人终成眷属。
最惊悚的是，一个备注程叔叔的人评论：暖暖真的是你这周末回家吃饭吧，你妈想你了。
我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程暖的......父母陆沉舟疯了吗连死人的父母都要骗！
飞机上，我忍不住问：那个程叔叔......
程暖的父亲。陆沉舟头也不抬，他们一直不相信女儿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帮忙寻找。
所以你打算让我......我声音发抖。
周末去程家吃饭。他轻描淡写地说，演得像一点，别露馅。
我如坠冰窟。这已经超出了替身的范畴，这是在欺骗一对失去女儿的父母！太残忍了！
我拒绝。我鼓起勇气说，这太过分了......
陆沉舟终于抬起头，眼神冷得吓人：两百万，林晚晚。想想你妈的医药费。
我哑口无言。是啊，两百万，我有什么资格拒绝
回到陆家，我开始疯狂研究程暖的资料，尤其是她和父母的相处细节。越看我越心惊——程暖不仅和我长得像，连生日都只差一天，喜欢的颜色、食物、音乐都有重合。
这巧合也太诡异了。
周末很快到来。去程家前，陆沉舟亲自给我挑了衣服——一条淡蓝色连衣裙，和程暖在海边照片里穿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记住，车上他最后一次警告我，程暖是独女，父母宠她如命。她说话声音很轻，喜欢抿嘴笑，叫爸爸老爹，叫妈妈女王大人。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如果他们问我这些年去哪了怎么办
就说你失忆了，最近才恢复。陆沉舟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别担心，他们只会高兴女儿还活着，不会追问细节。
车子停在一栋雅致的别墅前。我深吸一口气，跟着陆沉舟走向那个我从未去过，却要假装是自己家的地方。
门开了，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门口。程母一看见我就红了眼眶，程父则激动得手都在抖。
暖暖......真的是你程母颤抖着伸出手。
我喉咙发紧，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程暖式的温柔微笑：女王大人，我回来了。
第三章：假女儿的真眼泪
女王大人，我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程母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一把抱住我，力道大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暖暖...我的暖暖啊...她哭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贵妇人的优雅体面。
程父也红了眼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僵在原地，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抱着。余光瞥见陆沉舟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满意的弧度。这个混蛋，居然在笑！
来，快进来！程母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被拽进客厅，整个人都是懵的。程家的装修很温馨，墙上挂满了照片——全是程暖。从婴儿时期到少女时代，一张张笑脸刺痛着我的眼睛。
暖暖瘦了...程母心疼地摸着我的脸，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喉咙发紧，按照陆沉舟教的剧本说：我...我失忆了，最近才想起来...
失忆程父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
陆沉舟适时插话：叔叔阿姨，这事说来话长。暖暖五年前遭遇车祸，被好心人救了，但失去了记忆。最近我们在法国偶遇，她才慢慢想起来。
程母又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相框吸引了我的注意。照片里程暖大约十八九岁，穿着校服，脖子上戴着一条造型独特的银色项链——一个半心形的吊坠。
这项链...我下意识开口。
程母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你最喜欢的项链啊，还是你十八岁生日时沉舟送的。当时说是一对的，另一半在他那里...
我猛地转头看向陆沉舟。他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阿姨记性真好。
程母擦了擦眼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的房间我一直没动过，每周都打扫，就等着你回来...
不等我反应，她拉着我上楼，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扑面而来的粉色差点闪瞎我的眼——粉色窗帘，粉色床单，粉色书桌...整个一粉色地狱。墙上贴着各种卡通贴纸，书架上摆满了毛绒玩具。
这...这跟我的人设差得也太远了吧我明明是走高冷路线的！
记得这个小熊吗程母从床上抱起一个破旧的泰迪熊，你十岁生日时爸爸送的，睡觉一定要抱着...
我硬着头皮接过小熊：记...记得...
程母又拉着我看了一圈房间里的童年回忆，我全程尬笑，后背都湿透了。这哪是演戏，简直是上刑！
妈...我想去下洗手间。我实在撑不住了。
程母指了指走廊另一头：去吧，你的专属小兔子毛巾还在老地方哦~
我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锁上门，对着镜子大口喘气。镜中的我妆容精致，穿着程暖最爱的蓝色连衣裙，连发型都跟照片里一模一样。
可我分明看见，镜子里的人眼神里全是惶恐和愧疚。
林晚晚，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小声质问镜中的自己，骗一对失去女儿的父母，你还是人吗
但想到医院里的养母，我又蔫了。两百万的医药费，我别无选择...
正胡思乱想着，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
暖暖，吃饭了！程母欢快的声音传来。
我洗了把脸，强打精神出去。餐桌上摆满了菜，程母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我低头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有些恍惚。养母生病前，也总这样给我夹菜...
暖暖怎么不吃程父关切地问。
我赶紧扒了两口饭：好吃...女王大人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程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这孩子，嘴还是这么甜！
整顿饭下来，程家父母一直围着我转，问东问西。陆沉舟在旁边打圆场，编造着我失忆期间的各种经历。我则负责点头微笑，偶尔说几句记得想起来了。
饭后，程母神秘兮兮地拉着我去阳台：暖暖，你跟沉舟...是不是和好了
我一时语塞，瞥见客厅里陆沉舟正盯着我，眼神警告。
嗯...我们...重新开始了...我硬着头皮说。
程母欣慰地拍拍我的手：太好了！你不知道，这五年沉舟为了找你，几乎翻遍了全世界...每个月都来看我们，比亲儿子还孝顺...
我惊讶地看向陆沉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
他啊，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可痴情了。程母继续说，你失踪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后来找到你的...呃，找到那具尸体时，他死活不信是你...
尸体我心头一跳。所以警方认定程暖已经死了
妈...我有点累了...我赶紧转移话题。
程母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头疼了医生说失忆症患者要避免过度疲劳...快去休息吧！
她把我送回房间，又絮絮叨叨叮嘱了半天才离开。
房门一关，我立刻瘫在床上。这戏演得比打三份工还累！粉色床单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看来程母真的每周都打扫...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沉舟发来的短信：表现不错，别露馅。明早9点离开。
我回了个嗯，把手机扔到一边。突然，书桌上的一个笔记本吸引了我的注意。封面写着暖暖的日记。
好奇心驱使我翻开第一页：
今天沉舟送了我一条项链，他说另一半在他那里。等我们结婚那天，两个半心就能合在一起啦！好期待~
落款日期是五年前，程暖失踪前一个月。
我又翻了几页，全是少女怀春的心事，字里行间满是对陆沉舟的爱意。翻到最后，一页被撕掉的痕迹引起了我的注意——最后有页被撕了，只剩一点纸边。
奇怪...
第二天早餐时，程母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过了。
暖暖...这次回来还走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筷子一顿，看向陆沉舟。他面不改色地说：阿姨，暖暖还需要定期复查，我们先回去。等病情稳定了再常来看您。
程母失望地低下头，又强颜欢笑：对对，身体要紧...
临走时，程母塞给我一个大包：里面是你爱吃的点心和酱菜...还有...她压低声音，你的日记本我也放里面了，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我心头一震，她发现我翻日记了
程父则拉着陆沉舟去书房谈事情。等他们出来时，程父脸色凝重，陆沉舟则依旧面无表情。
回程的车上，我忍不住问：程叔叔跟你说什么了
陆沉舟冷冷地扫我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我撇撇嘴，转头看窗外。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下个月再去一次。
什么还来我炸毛了，陆沉舟，你不能一直这样欺骗他们！
两百万。他轻飘飘地抛出这三个字。
我瞬间蔫了，但又不甘心：可是...他们迟早会发现的...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演得像。
我气得想咬人，但想到医药费，只能把话咽回去。偷偷打开程母给的包，里面果然有那本日记，还有一堆零食和一个小首饰盒。
打开首饰盒，我愣住了——是那条半心项链！
这...我拿起项链，金属冰凉触感让我一颤。
陆沉舟猛地踩下刹车，一把夺过项链：谁准你碰这个的
我被他吓到了：程...程妈妈放的...
他死死攥着项链，指节发白，眼神可怕得像是要杀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松开手，把项链放进西装内袋。
以后不准碰程暖的东西。他声音沙哑，你只是个替身，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缩在座位里，大气不敢出。这个男人对程暖的执念，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回到家，我直接瘫在床上。这周末过得比上班还累！正昏昏欲睡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林晚晚小姐吗一个男声说，我是程暖的朋友，能见个面吗
我吓得一激灵：你...你打错了！
别装了。对方冷笑，我知道你不是程暖。今天下午三点，半岛咖啡厅，不见不散。否则...我就把真相告诉程家父母。
电话挂断了，我呆若木鸡。完了！被人发现了！要不要告诉陆沉舟可万一他迁怒于我，停了妈妈的药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决定独自赴约。下午趁陈管家不注意，我偷偷溜出别墅，打车去了咖啡厅。
半岛咖啡厅很安静，我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紧张得手心冒汗。
林小姐
我抬头，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站在桌前。他约莫二十七八岁，长相普通，但眼神锐利。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周明，程暖的大学同学。他坐下，推了推眼镜，也是...少数知道真相的人。
我心头一跳：什么真相
程暖根本没死。他压低声音，她是被陆沉舟逼走的。
我瞪大眼睛：什么！
五年前，程暖发现了陆沉舟的一个秘密。周明凑近，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她很害怕，连夜逃走了。那具尸体根本不是她。
我脑子嗡嗡作响：那...那为什么她不联系父母
因为陆沉舟势力太大。周明冷笑，他对外宣称程暖死了，还假惺惺地找了具尸体火化...程暖要是露面，父母反而有危险。
我浑身发冷。如果这是真的，那陆沉舟不仅是个控制狂，还是个罪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声音发抖。
因为你是无辜的。周明叹气，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不该被卷进这种事。趁还能抽身，赶紧离开吧。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离开那妈妈的医药费怎么办
对了，周明突然想起什么，程暖失踪前给我寄过一样东西，说如果她出事就公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我想...应该给你看看。
我颤抖着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程暖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合影，两人举止亲密。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如果我出事，找这个人。他知道全部真相。
这个男人是谁我问。
周明摇头：不清楚。但程暖特意留这个，肯定很重要。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陆沉舟！
喂...
在哪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在外面散步...
撒谎。他冷笑，给你三分钟，滚出来。我的车就在咖啡厅门口。
我惊恐地看向窗外，果然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豪车停在路边。周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一变。
快走！别让他看见我！他匆匆起身，记住我的话，小心陆沉舟！
说完他就从后门溜走了。我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塞进包里，刚走出咖啡厅，就被陆沉舟一把拽上车。
胆子不小啊。他捏着我的下巴，敢偷偷见人
我心跳如鼓：就...就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他眯起眼睛，林晚晚，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协议
我吓得直摇头：没有！我真的只是...
话没说完，他突然抢过我的包，倒出里面的东西。那张照片飘飘荡荡落在他脚边。
时间仿佛静止了。
陆沉舟弯腰捡起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盯着照片上的程暖和那个男人，眼神可怕得像是要杀人。
谁给你的他声音低沉得近乎恐怖。
我抖得像筛子：刚...刚才那个人...
他是谁！陆沉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疼出眼泪。
周明！他说是程暖的同学！我哭喊着，他说程暖没死！说你逼走了她！
陆沉舟的表情瞬间变了。他松开我，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有趣。
这笑容比发怒还可怕，我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听着，他俯身逼近我，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一个字...他拇指划过我的喉咙，你和你妈，一起消失。
我拼命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回到家，陆沉舟直接把我锁在房间里，没收了手机。我蜷缩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周明的话和那张照片。
如果程暖真的没死...那陆沉舟为什么找替身为什么对程家父母撒谎照片上的男人又是谁
太多疑问，但没有答案。更可怕的是，我现在彻底成了陆沉舟的囚犯，连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夜深了，我正迷迷糊糊要睡着，突然听见阳台有动静。睁眼一看，差点叫出声——周明居然爬上了我的阳台！
嘘！他示意我安静，我来救你出去！
我惊呆了：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他递给我一部手机，里面有程暖现在的联系方式。她愿意冒险见你一面，把真相告诉你。
我犹豫了：可是我妈...
你妈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了。周明说，陆沉舟停掉了所有实验药物。
什么！我如遭雷击。难怪这两天没人汇报妈妈的病情...
明天下午三点，陆沉舟有个重要会议。周明快速说，后门我会安排人接应，带你去见程暖。
说完他就翻下阳台消失了。我看着手中的手机，心跳如鼓。去见程暖知道真相可万一这是陷阱...
但想到妈妈被停药，我又坚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第二天下午，我按计划溜出别墅，上了周明安排的车。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郊外一栋偏僻的小屋前。
程暖在里面等你。司机说。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屋内光线昏暗，一个纤细的背影站在窗前。
程...程暖我试探着叫道。
那人缓缓转身，我瞬间如遭雷击——
站在我面前的，赫然是另一个我！
第四章：真假程暖
你......我嗓子眼发紧，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窗边的女人转过身，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那张脸——我的天，简直跟我照镜子似的！就是比我瘦一些，皮肤更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林晚晚她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我是程暖。
我腿一软，差点坐地上。真的程暖！活的程暖！陆沉舟的白月光居然真的没死！
坐吧。她指了指沙发，自己先坐下了，你一定有很多问题。
我机械地挪过去，屁股刚沾沙发又弹起来：等等！这该不会是什么整蛊节目吧我四下张望，摄像头藏哪儿了
程暖苦笑一声：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她伸手过来，要捏捏看吗我是真的。
我犹豫着掐了下她的胳膊——热的，软的，真人！
你...你真的没死我还是不敢相信，那火化的尸体是谁为什么躲着不回家陆沉舟为什么...
一个一个来。程暖倒了杯水给我，首先，我没死。那具尸体是假的，陆沉舟伪造的。
为什么
因为他要控制我。程暖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或者说，控制程家。
我一脸懵逼：啥意思
程暖深吸一口气：五年前，我偶然发现陆沉舟接近我，追求我，全是为了程家的一个项目。那是我爸研发了十年的新型材料，价值连城。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所以照片上那个男的...
李明哲，我爸的得意门生，真正的项目负责人。程暖苦笑，陆沉舟发现我知情后，就...变了个人。
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狰狞的疤痕：这是他囚禁我时留下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陆沉舟那个变态居然还玩囚禁py！
后来我逃出来了，但不敢回家。程暖放下袖子，陆沉舟势力太大，我怕连累父母。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直到周明告诉我陆沉舟找了个替身...
所以你就找上我了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我
程暖微微一笑：我一直在暗中关注陆沉舟的动向。他找替身的事，圈子里早就传遍了。
我顿时有种被扒光了围观的感觉，太羞耻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挠头，我回去告诉陆沉舟你在这儿
不行！程暖突然激动起来，他会杀了我的！她抓住我的手，晚晚，我需要你帮忙。
我我能帮什么
帮我拿回证据。程暖眼神坚定，证明陆沉舟伪造我死亡证明、非法囚禁我的证据。有了这些，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回家。
我头皮发麻：这太危险了！陆沉舟会弄死我的！
他不会。程暖摇头，他现在需要你这个替身来维持假象。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我长得这么像吗
我浑身一激灵：什么意思
我查过了。程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你是张桂芬收养的，对吧
我点头。养母确实说过我是她从福利院领养的。
这是你的出生证明复印件。程暖递给我一张纸，你本名叫林小满，父亲是林建国，母亲是......
我盯着那个名字，瞳孔地震：程......程雅！
我小姑。程暖轻声道，她二十多年前未婚生子，被家族除名。孩子，也就是你，被送去了福利院。
晴天霹雳！我手抖得差点拿不住纸：所、所以我们是......
表姐妹。程暖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像。
我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我是程暖的表妹程家的血脉那陆沉舟知道吗他找我来当替身是巧合还是......
晚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程暖恳切地说，证据就在陆沉舟书房的保险箱里，密码是我的生日加他的生日。
等等！我突然警觉，你怎么知道他保险箱密码
程暖表情一僵：我们......曾经很亲密。
不对劲。如果陆沉舟那么处心积虑，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密码而且程暖怎么知道证据在保险箱里
我正想追问，手机突然响了。是周明。
快走！他声音急促，陆沉舟的人找到这里了！
程暖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记住，证据在保险箱！密码09281115！帮我拿回来！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的新联系方式，拿到证据就联系我！
说完她就把我往后门推。我刚跑出几步，就听见前门被撞开的声音和男人的吼叫。
我头也不敢回，钻进周明安排的车里。车子刚启动，我就从后窗看见几个黑衣人冲进了小屋。
程暖她......我急得直冒汗。
别担心，她有逃生通道。司机安慰我，现在送你回去，陆沉舟应该还没发现你离开。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别墅，刚翻进阳台，就听见房门被敲响。
林晚晚，开门。陆沉舟冷冰冰的声音。
我手忙脚乱地把程暖给的纸条塞进内衣里，强装镇定去开门。
陆沉舟站在门口，西装笔挺，面无表情，但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去哪了
就...就在花园散步啊。我干笑。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撒谎。你身上有烟味。
该死！程暖那小屋确实有股淡淡的烟味！
我...我遇到园丁老张，他抽烟......
老张戒烟三年了。陆沉舟冷笑，最后一次机会，去哪了
我腿肚子转筋，正想编新的谎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松开我去阳台接电话。
我隐约听见他说找到了吗继续搜之类的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是在找程暖！
陆沉舟回来时脸色更冷了：待在你房间，哪也不准去。说完就摔门而去。
我瘫在床上，脑子乱成一锅粥。程暖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真的是她表妹陆沉舟真的那么坏该相信谁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明发来的短信：程暖安全了。记住保险箱密码09281115。拿到证据才能揭穿陆沉舟的真面目。
我盯着那串数字，犹豫不决。偷看陆沉舟的保险箱这跟摸老虎屁股有什么区别！可不这么做，又怎么知道真相
深夜，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陆沉舟书房门口。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手心全是汗。
轻轻推开门——谢天谢地没锁！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我能看清那个嵌在墙里的保险箱。
09281115......我颤抖着输入密码。
滴——保险箱开了！
我屏住呼吸，轻轻拉开箱门。里面放着几个文件夹和一个U盘。我随手翻开最上面的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程暖的医院诊断书。
患者姓名：程暖
诊断结果：边缘型人格障碍伴被害妄想症
建议：立即住院治疗
什么鬼程暖有精神病
我又翻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程暖写给陆沉舟的恐吓信，字迹潦草疯狂，满篇都是杀了你同归于尽之类的疯话。
最下面还有一份警方报告，记录了程暖多次袭击陆沉舟的事实，包括用刀划伤他，在他车里动手脚等等。
这跟程暖说的完全相反啊！不是说陆沉舟囚禁她吗怎么变成她追杀陆沉舟了
我正懵逼，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慌忙把文件塞回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书房灯猛地亮起，陆沉舟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好大的胆子。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腿一软直接跪地上了：我我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他一步步逼近，解释你怎么知道密码解释谁指使你来的
我退到墙角，退无可退：程暖说你有她被害的证据......
陆沉舟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她还说什么了说我囚禁她伪造她死亡
我疯狂点头。
你知道她为什么死了吗陆沉舟俯身，气息喷在我脸上，因为她捅了我一刀后跳河了，警方打捞了三天只找到她的外套，就认定她死了。
我瞪大眼睛：那她为什么......
因为她有病！陆沉舟突然提高音量，边缘型人格障碍！爱的时候要死要活，恨的时候要同归于尽！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这就是你可怜的表姐留给我的纪念品！
表姐！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你知道我是......
程雅的女儿当然。陆沉舟冷笑，不然为什么找你当替身
我脑子彻底宕机了。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程家父母程暖还活着
因为她在治疗！陆沉舟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在瑞士最好的精神病院！我每个月都去看她，希望她能好转，可是......他眼神一暗，上周她逃走了。
我彻底糊涂了。到底谁在说谎程暖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她联系你了是不是陆沉舟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告诉我她在哪！她现在很危险，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别人！
我犹豫了。如果程暖真有精神病，那确实该送医。可万一陆沉舟在骗我呢
我...我不知道......
林晚晚！他怒吼，你知不知道她发病时有多可怕她曾经把一个护工的眼睛差点挖出来！
我吓得一哆嗦，内衣里的纸条突然滑了出来，轻飘飘落在地上。
陆沉舟眼疾手快地捡起来，看了一眼，脸色骤变：果然是她！
他转身就要走，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拽住他：等等！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陆沉舟甩开我，从保险箱最底层拿出一个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给我。
视频里是程暖，但完全不是我见到的那样——她披头散发，眼神狂乱，正疯狂砸东西，尖叫着要杀了所有人。
这是她逃走前拍的。陆沉舟声音沉重，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找替身了吗程家父母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刺激。我只能让他们以为女儿死了，其实一直在想办法治好她......
我世界观彻底崩塌了。所以程暖真有精神病那今天见我的又是谁她看起来明明很正常啊！
那个......我弱弱地问，有没有可能......她好了
这种病不会自愈。陆沉舟摇头，她现在很可能处于平静期，但随时会爆发。必须尽快找到她！
他说着就要打电话，我鬼使神差地拦住他：等等！如果...如果我能说服她自愿回去治疗呢
陆沉舟眯起眼睛：你
她信任我。我急中生智，今天她跟我说了很多心里话。如果突然来一堆人抓她，可能会刺激她发病......
陆沉舟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给你24小时。明天这个时候，要么带她来见我，要么告诉我地址。他捏住我的下巴，否则，你妈的药......
知道了知道了！我拍开他的手，动不动就拿我妈威胁，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陆沉舟一愣，居然笑了：胆子肥了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却乱成一团。明天我该怎么办该相信谁程暖看起来那么正常，可视频里又那么疯狂......
回到房间，我辗转反侧到天亮。最后决定再见程暖一面，当面问清楚。
第二天中午，我趁陆沉舟去公司，偷偷联系了周明。他带我去了城郊的另一处安全屋。
程暖正在煮咖啡，看见我来，笑容温柔：拿到证据了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疯狂的痕迹：程暖，你......真的有精神病吗
她的手一抖，咖啡洒了出来。
第五章：疯子的棋局
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程暖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他给你看视频了她声音突然变了，带着一丝尖锐，那个疯子囚禁我，折磨我，就为了拍下我崩溃的样子！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所、所以你真的......
有病程暖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晚晚，在这个世界上，说一个女人疯了是最容易毁掉她的方式。
她慢慢走近我：一百年前，丈夫只要说妻子精神失常，就能把她关进修道院。现在，只要有钱，一样能把正常人送进精神病院。
我咽了口唾沫：那视频里......
我被下药了！程暖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陆沉舟给我注射致幻剂，然后刺激我，拍下那些画面！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呼吸急促，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我试着抽回手，但她抓得更紧了。
你不相信我她声音突然拔高，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我赶紧安抚她，你先松手......
周明突然从后面抱住程暖：暖暖，冷静点！别吓到晚晚！
程暖这才松开我，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
周明给我使了个眼色：她情绪不太稳定，我们出去说。
来到走廊，周明压低声音：看到了吗这就是陆沉舟造的孽！暖暖以前多开朗的一个人，现在......
我揉着被抓红的手腕，半信半疑：那现在怎么办陆沉舟只给我24小时......
我们必须拿到确凿证据。周明眼神坚定，证明陆沉舟伪造医疗记录、非法囚禁暖暖的证据。
可保险箱里没有啊......
因为不在那里。周明凑近我，在陆氏集团总部的私人服务器里。暖暖逃出来前黑进去过，但只下载了一部分。
我头皮发麻：你们该不会想让我去偷吧
只有你能接近陆沉舟的办公室。周明握住我的肩膀，晚晚，这是为了救暖暖，也是救你自己！
我
想想看，周明声音充满蛊惑，陆沉舟为什么找你就因为你和暖暖长得像不，他是在下一盘大棋！
我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程家那个新材料项目，需要程家直系血亲的DNA密钥才能启动。周明盯着我的眼睛，你是程雅的女儿，理论上也有继承权。
我脑子嗡的一声。所以陆沉舟找我不光是为了当替身，还为了那个项目
明天陆沉舟有个重要会议，办公室没人。周明塞给我一个U盘，只要插进他电脑，程序会自动下载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还想再问，屋里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们冲进去，看见程暖站在一地碎玻璃中间，手腕鲜血淋漓！
暖暖！周明冲过去按住她的伤口。
程暖却笑了，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发毛：没事，只是不小心......
我看着地上的血，突然想起陆沉舟说的话——她曾经把一个护工的眼睛差点挖出来。
这真的只是受害者吗
回到别墅，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到底该相信谁陆沉舟看起来不像好人，可程暖的表现也太反常了......
去哪了陆沉舟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散、散步......
他冷笑一声，直接撩起我的袖子，露出被程暖抓红的手腕：见程暖了
我知道瞒不过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她说你给她下药！伪造精神病诊断！
陆沉舟不怒反笑：那你觉得呢我和她，谁更像疯子
我哑口无言。确实，程暖今天的表现太吓人了......
24小时快到了。陆沉舟看了眼手表，决定好了吗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周明给的U盘就藏在我内衣里，像块烙铁一样烫人。
我...我想再和她谈谈......
不必了。陆沉舟突然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视频里，程暖正在和周明说话，声音清晰可闻：
等拿到证据，就连林晚晚一起解决。程暖冷笑着说，她知道的太多了。
可她是你表妹......周明犹豫道。
不过是个野种。程暖眼神阴鸷，程家的财产，我一个人就够了。
视频结束，我浑身发冷。这不可能...程暖怎么会......
现在明白了吗陆沉舟收起手机，她根本不关心你，只想利用你。
我双腿发软，扶着墙才没跪下去。所以一切都是骗局什么表姐妹相认，什么共同对抗陆沉舟，全是演戏
那...那个新材料项目......
确实存在。陆沉舟坦然道，但我找你当替身，真的只是为了安抚程家父母。他顿了顿，虽然发现你是程雅女儿后，我确实想过DNA密钥的事......
我猛地抬头：所以你也......
但我没这么做，不是吗陆沉舟难得露出疲惫的表情，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治好程暖。她曾经...真的很好。
他眼神中的痛楚不像是装的。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冷血资本家可能真的爱过程暖。
现在怎么办我小声问。
引她出来。陆沉舟眼神变冷，用你做诱饵。
我！我声音都变调了。
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他居然摸了摸我的头，就当...补偿你这段时间受的委屈。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我措手不及。等等，陆沉舟吃错药了还是这又是什么新套路
第二天，按计划我给周明发了消息，谎称已经拿到证据，约他们在码头见面。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乱跑。陆沉舟给我戴上微型耳机，我的人就在附近。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她真的会伤害我吗
陆沉舟没回答，只是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大安慰了。
码头风很大，我站在约定地点，感觉随时会尿裤子。远处，程暖和周明出现了。
东西呢程暖一改昨天的癫狂，冷静得可怕。
我掏出那个空U盘：在这里......
她一把夺过去，检查了一下，突然笑了：空的晚晚，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心头一跳：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陆沉舟在附近安排了人程暖提高音量，出来吧，沉舟！游戏结束了！
几秒钟后，陆沉舟从集装箱后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暖暖，别闹了。他声音很轻，跟我回去治疗。
治疗程暖大笑，陆沉舟，你还在演深情男友呢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纹身——陆沉舟去死。
看到了吗这才是我对你的真实想法！
陆沉舟脸色煞白：你......
我装疯卖傻五年，等的就是今天！程暖从包里掏出一个遥控器，码头上我已经埋了足够炸飞半个城的炸药。要么把新材料的专利转让书给我，要么大家一起死！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炸药！这疯婆娘来真的！
陆沉舟却出奇地冷静：你想要专利可以。放了林晚晚，她跟这事没关系。
程暖冷笑：现在知道心疼了可惜晚了！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签字！否则我第一个炸死她！
我疼得眼泪直流，心里把陆沉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说好的保护我呢！保镖呢！
就在这时，周明突然夺过程暖的遥控器：够了！暖暖，我们说好的只是吓唬他们！
程暖反手就是一巴掌：叛徒！
两人扭打在一起，遥控器掉在地上。我趁机想跑，却被程暖拽住脚踝摔了个狗吃屎。
谁都别想走！她捡起遥控器，狂笑着按下按钮——
砰！
一声巨响，我紧闭双眼等死......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睁开眼，程暖正不敢置信地看着完好无损的码头：怎么可能......
因为炸药早就被拆除了。陆沉舟走上前，周明是我的人。
什么！我和程暖同时看向周明。
对不起，暖暖。周明苦笑，我不能看着你越陷越深......
程暖呆立片刻，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你们赢了...哈哈...你们赢了......
她转身就要跑，被保镖按住了。陆沉舟走过去，轻轻抱住她：暖暖，我带你回家。
那一幕莫名让我鼻酸。也许，这个冷血男人真的有那么一点真心。
回去的车上，陆沉舟罕见地向我道谢：今天...谢谢你的配合。
我翻了个白眼：配合我差点吓尿好吗！
他居然笑了：医药费我会继续负责。另外......他递给我一张支票，这是给你的补偿。
我看了眼数字，差点晕过去——五百万！
这...这太多了......
不多。陆沉舟看向窗外，你救了很多人的命。
我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收好，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程暖真的疯了吗
陆沉舟沉默了很久：她恨我是真的，想杀我也是真的。但那些疯狂...有一半是装的。
为什么
为了报复我。他苦笑，因为我爱过她，也辜负过她。
我没再追问。有些故事，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一个月后，程暖被送去了瑞士最好的疗养院。陆沉舟每周都飞去看她，据说她的情况在慢慢好转。
程家父母终于知道了真相，悲痛之余也感激陆沉舟这些年的付出。至于我，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执意要认我回家。
不了。我婉拒了，我有自己的家。
养母的病在用了正规药物后好转很多，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我用那五百万开了家小咖啡店，生意不错。
陆沉舟偶尔会来喝咖啡，每次都坐在角落，看着窗外发呆。有次我忍不住问他：还找替身吗
他摇摇头：不找了。有些位置，注定无法替代。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那个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爱着程暖的陆沉舟。
年轻，真诚，还没被恨意和执念吞噬。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