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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作死从天降

    寨主,您真要亲自去

    三更时分,我蹲在知府衙门西墙的梧桐树上,耳边传来暗哨阿七压得极低的声音。夜风掠过树梢,吹得我脸上的黑纱巾扑簌作响。

    废话!我咬着银牙,将面巾又系紧了些,殷越那小子说了,我若能取来知府家的传家风铃,他就把娘亲的玉坠给我。若派你们去,那还叫打赌吗

    阿七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我身后:可您带这么多家伙事儿...

    我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自己——腰间别着绳索钩爪,背上交叉两柄短刀,靴筒里还藏着三把飞镖。确实不像来偷风铃,倒像来抄家的。

    这叫有备无患。我拍了拍阿七的肩,数到一百,我要是没回来...

    属下就带兄弟们杀进去

    就赶紧跑路。我白了他一眼,纵身跃向院墙。

    知府家的宅院比想象中安静。我猫着腰在屋檐上潜行,很快锁定了东厢房檐下挂着的那串青铜风铃。月光下,铃身上的古朴纹路泛着幽幽青光,确实不像凡品。

    不就是个破铃铛...我嘟囔着抛出钩索,准准地缠住了风铃上方的木梁。

    就在我即将得手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有刺客!

    我心头一跳,回头看见三个护院提着灯笼冲进院子。为首的络腮胡抬头看见我,脸色骤变:是黑风寨的云初月!快放箭!

    放你祖宗!我一把扯下风铃塞进怀里,顺手甩出三枚飞镖打灭了灯笼。黑暗中箭矢破空而来,我侧身避过,却不料踩碎了一片屋瓦。

    咔嚓一声脆响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在东厢房顶!更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暗骂一声,甩开钩索荡向院外大树。眼看就要脱身,突然腰间一紧——那该死的风铃不知何时缠住了我的腰带,正叮叮当当响得欢快!

    抓住她!

    箭如飞蝗。我左突右闪,还是被一支箭擦过右臂。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我吐掉咬破的嘴唇渗出的血,发狠扯断腰带。风铃应声而落,被我一把捞住。

    三天的逃亡像场噩梦。

    知府派出的追兵如附骨之疽,我从城西跑到城东,又从城南逃到城北。右臂的箭伤开始溃烂,更糟的是,最后突围时中的那支暗箭上居然淬了七步断魂散。

    殷越...等老娘回去...我趴在马背上咬牙切齿,眼前一阵阵发黑。

    断魂崖前,追兵的火把已形成合围。我勒马回望,为首的络腮胡狞笑着举起弓弩:云寨主,跳啊!跳下去还能留个全尸!

    我摸了摸怀中的风铃,突然冲他咧嘴一笑:告诉你家知府,这铃铛——猛地一夹马腹,归我了!

    悬崖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坠落时,我居然还有闲心想起殷越那小子说过的话——

    老大,你知道你为什么嫁不出去吗就因为你总在作死。

    放屁!我对着虚空怒骂,然后重重砸进了崖底的灌木丛。

    醒来时,半边身子已经没了知觉。我勉强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右腿扭成了麻花,三道剑伤皮肉外翻,最要命的是毒素已经蔓延到心口,每次呼吸都像吞刀子。

    这下真玩脱了...我苦笑着摸到身旁的佩剑流云,开始用剑尖刨土。

    挖坑是个技术活,尤其当你也快成个死人时。我哼着不成调的山歌,把土一捧捧往身上盖。这场景着实滑稽——堂堂黑风寨主,居然在给自己挖坟。

    下辈子...我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一定要投胎当个大家闺秀,绣花弹琴,吟诗作对...

    正做着白日梦,一双云纹锦靴突然闯入视线。我努力聚焦目光,顺着靴子往上看——月白长袍,古朴长剑,再往上...

    我的呼吸一滞。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俊美得不似凡人。只是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疯子。

    公子!我眼睛一亮,激动得差点从坑里蹦起来,帮个忙呗你看我这坑挖得差不多了,就差把头埋上...

    白衣公子眉头微蹙:姑娘这是...

    时间紧迫,我中的是七步断魂散,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相逢即是缘,劳驾您动动手,把我这脑袋埋严实点...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袭来。恍惚间,我似乎听见那公子说了句什么,可惜还没听清,黑暗就如潮水般淹没了意识。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殷越,老娘赢了赌约,可惜没命找你讨彩头了...

    2

    寒霜剑现世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烤鸡。

    有人拿着刷子在我身上涂抹蜂蜜,刷毛划过皮肤的触感真实得可怕。更可怕的是,我居然能闻到自己的肉香——那是一种混合着松木与香料的独特气味,让人忍不住想咬自己一口。

    醒了就别装死。

    清冷的嗓音像一盆冰水浇下来,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燥的山洞里,身下垫着柔软的干草。右腿被木板固定得结结实实,伤口上敷着清凉的药膏,最神奇的是,原本蔓延到心口的毒素居然消退了。

    转动僵硬的脖子,我看见那个白衣公子正坐在洞口火堆旁烤野兔。跳跃的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剪影。

    能...能分我条兔腿吗我咽了咽口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他头也不回,撕下一条烤得金黄的后腿递过来。我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根本抬不起来。

    白衣公子皱了皱眉,索性坐到草垫旁,把兔腿直接递到我嘴边。我顾不上矜持,张口就咬,烫得直哈气也不舍得吐出来。

    慢点吃。他语气淡淡的,在下萧临风,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云初月。我边嚼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黑风寨寨主。

    萧临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原来是个山贼头子。

    喂!我不满地瞪他,我们黑风寨劫富济贫,从不祸害百姓好吗!

    所以就去祸害知府大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风铃是知府家传之物,据说能招福避祸。你偷它做什么

    我老脸一红:打赌输了...

    萧临风摇摇头,一副果然是个傻子的表情。他起身从行囊里取出个水囊递给我,我接过来猛灌几口,这才发现水囊外壁凝结着一层薄霜。

    咦这水...我惊讶地看着水囊。

    萧临风没回答,只是接过水囊挂回腰间。当他转身时,我注意到那柄古朴长剑的剑鞘上刻着细小的霜花纹路,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一个荒谬的猜测突然浮现在脑海。

    那个...萧公子是江湖中人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

    看公子气度不凡,想必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人物

    他抬眼看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寒霜剑,萧临风。

    我手里的兔腿啪嗒掉在地上。

    寒霜剑萧临风!那个一年前横空出世,单枪匹马挑了江南五毒,又接连击败南霸天、独眼盗等恶徒的绝世高手!半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江湖上到处张贴寻人启事的传奇侠客!

    你...你真是萧临风我结结巴巴地问,完全顾不上捡起掉落的兔腿。

    萧临风手腕一翻,长剑出鞘。刹那间寒光四射,洞内温度骤降,我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剑身上繁复的霜花纹路亮起幽蓝光芒,一层薄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整个剑身。

    我打了个哆嗦:好...好剑...

    此剑名凝霜,昆仑寒铁所铸。萧临风收剑入鞘,洞内温度逐渐回升,现在信了

    我猛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等等!半年前江湖传言,说你...说你是杀人如麻的魔头...

    传言你也信他冷笑一声,那都是被我收拾过的败类散布的谣言。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躲在这荒山野岭

    萧临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他沉默片刻,才道:因为...一个麻烦。

    什么麻烦能让你这样的高手躲半年我好奇心大起。

    他刚要开口,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临风脸色骤变,一把捂住我的嘴:别出声!

    马蹄声渐近,伴随着一个娇柔的女声:萧公子!依依知道你在这附近,求你快出来吧!

    我从萧临风的指缝间看到,洞外站着个穿淡粉色罗裙的姑娘,约莫十八九岁,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正焦急地四处张望。

    萧临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那姑娘找了半天没见人影,终于哭着骑马离开了。

    等马蹄声彻底消失,萧临风才松开手,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恍然大悟: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他无奈点头:柳依依,芜城知府的女儿。半年前她被毒蛇咬伤,我救了她,结果...

    结果她要以身相许我忍不住笑出声,堂堂寒霜剑,居然被个小姑娘追得满山跑

    萧临风冷冷地扫我一眼:很好笑

    我赶紧憋住笑,正色道: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不过...我眼珠一转,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你甩掉她。

    什么办法

    我凑近他,神秘兮兮地说:假扮未婚夫妻啊!看到你有主了,她自然就死心了。

    萧临风皱眉:荒唐。

    那你继续躲着吧。我耸耸肩,不过我猜柳小姐很快就会带着更多人手回来搜山...

    萧临风的表情变得挣扎起来。良久,他叹了口气:...成交。

    我咧嘴一笑,伸出小拇指:拉钩!

    他嫌弃地看着我的手:幼稚。

    那算了。我作势要收回手,你自己想办法...

    话没说完,他的小拇指已经勾住了我的。触感微凉,却让我心头一热。

    不过有个条件。萧临风突然道,你得跟我回芜城一趟。

    为什么

    了结一些旧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我需要一个见证人。

    我虽然满腹疑问,但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萧临风似乎松了口气,起身收拾行装:你的腿伤需要静养半月。之后我们启程去芜城。

    我看着他在火光映照下的侧脸,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寒霜剑萧临风...没想到我云初月这辈子还能和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这赌打得,值了!

    3

    假凤虚凰

    半个月后,我的腿伤好了七七八八。

    清晨的山洞外,萧临风正往马鞍上绑行李。两匹枣红马在溪边饮水,其中一匹的背上已经装好了特制的软垫——那是萧临风用狐皮和棉絮亲手缝制的,为了让我这个伤患能舒服些。

    喂,萧大侠。我拄着树枝做的临时拐杖蹦到他身边,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裁缝这针脚比我们寨子里的绣娘还细。

    萧临风头也不抬:昆仑山上,一切自给自足。

    我眨眨眼:那你还会什么打铁做饭养蚕缫丝

    都会。他系紧最后一个绳结,终于抬头看我,包括杀人。

    我脖子一缩,乖乖闭了嘴。

    上路后不久,我就发现萧临风是个极其沉默的旅伴。除了必要的交谈,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个字。这让我这个话痨浑身不自在。

    萧大侠,你说柳姑娘会不会在前头驿站堵我们

    ......

    萧大侠,你今年贵庚啊

    ......

    萧大侠,你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

    第三天中午,我终于忍无可忍,在溪边休息时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萧临风!你再不说话,我就——

    有埋伏。他突然压低声音,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我还没反应过来,树林里就窜出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手持钢刀,为首的刀疤脸狞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

    聒噪。萧临风剑未出鞘,只是抬手一挥。

    刹那间,一道肉眼可见的寒气横扫而过。刀疤脸保持着张嘴的姿势被冻成了一尊冰雕,他身后的小喽啰们则齐刷刷跪倒在地,抱着胳膊直打哆嗦。

    我瞪大眼睛:这...这就完了

    萧临风淡定地走到刀疤脸跟前,轻轻一弹指。冰壳咔嚓碎裂,刀疤脸瘫软在地,牙齿还在不住打颤。

    大、大侠饶命...他哆哆嗦嗦地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萧临风没理他,转头问我:怎么处置

    我拄着拐杖蹦过去,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群土匪:哪个山头的

    黑、黑虎岭...

    哟,赵黑虎的人啊。我乐了,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就说黑风寨云初月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上个月劫我们商队的事,改日我亲自上门讨教。

    刀疤脸脸色大变:您、您是云寨主他偷瞄了眼萧临风,又赶紧低头,这位大侠是...

    我未婚夫。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怎么,有意见

    土匪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萧临风嘴角抽了抽,但居然没拆穿我。

    打发走土匪后,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萧临风收剑的动作:萧大侠,你那招寒霜拂面...是昆仑派的功夫吧

    他动作一顿:你认得

    我爹生前使过类似的招式。我凑近他,不过他说这是昆仑掌门一脉的秘传,你怎么会...等等!我突然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昆仑掌门的私生子吧

    萧临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开玩笑的!我赶紧摆手,不过...你和昆仑掌门到底什么关系

    溪水潺潺,萧临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他曾是我师父。

    我敏锐地抓住了那个曾字,但识趣地没再追问。有些伤口,揭开了只会流血。

    傍晚时分,我们在一处荒废的山神庙落脚。萧临风生起火,从行囊里取出干粮和水囊。我注意到他又在默默擦拭那柄凝霜剑,剑身上的霜纹在火光中泛着幽蓝光芒。

    萧临风。我啃着硬邦邦的干粮,突然开口,等到了芜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帮你。

    他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云初月虽然是个山贼,但说话算话。我咧嘴一笑,既然答应了做你的见证人,刀山火海也陪你闯。

    火光映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我第一次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就这两个字,却让我心头一热。

    夜里,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雪地里奔跑,身后有个白衣少年在追。我想回头看他,却怎么也转不过身...

    醒醒。

    萧临风的声音将我从梦中拽出。我睁开眼,发现他正俯身看着我,眉头紧锁: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纷杂的马蹄声,隐约还能听见女子的呼喊。我和萧临风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是柳依依!

    4

    芜城风波

    马蹄声在破庙外戛然而止。

    我一把抓住萧临风的手腕: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萧临风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庙后有条小路,但你的腿...

    我没事!我咬着牙站起身,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这半个月的休养虽然让断骨愈合了大半,但远没到能狂奔逃命的程度。

    来不及了。萧临风突然压低声音,记住我们的约定。

    我还未反应过来,庙门就砰地被推开。柳依依提着裙摆冲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家丁打扮的壮汉。

    萧公子!她眼睛一亮,随即看到坐在火堆旁的我,笑容僵在脸上,这位姑娘是...

    萧临风不动声色地往我身边挪了半步:柳小姐,真巧。

    柳依依的目光在我和萧临风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我还抓着萧临风袖口的手上。她咬了咬下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位姐姐受伤了

    我正想答话,萧临风却突然揽住我的肩膀:介绍一下,这是云初月,我的未婚妻。

    柳依依的脸唰地白了。她身后一个家丁忍不住出声:萧大侠,我家小姐找了你整整半年,你怎么...

    阿福!柳依依喝止家丁,强撑着笑容向我们福了福身,恭喜二位。只是...她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半年来萧公子一直独来独往,怎么突然...

    我立刻戏精上身,虚弱地靠在萧临风肩上:实不相瞒,三日前我遭遇仇家,身受重伤。若不是临风及时相救,恐怕...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萧临风配合地拍拍我的手,眼中满是柔情——如果忽略他暗中掐我手心的力道的话。

    柳依依身子晃了晃,被家丁扶住才没摔倒。她强忍泪水道:那...那依依祝二位百年好合。只是...她突然抬头,萧公子答应过要护送我回芜城的,不知...

    我暗中拧了萧临风一把,他嘴角抽了抽:自然。我们正好也要去芜城,可以同行。

    就这样,我们这支奇怪的队伍在第二天清晨向芜城进发。柳依依坐着她的豪华马车,我和萧临风骑马跟在后面。

    喂,我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答应护送她了

    萧临风目视前方:救她那日。她父亲是芜城知府,答应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

    芜城比我想象中繁华得多。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柳依依的马车径直驶向城中心的知府衙门,而我们则在离衙门不远的悦来客栈住下。

    两间上房。萧临风对掌柜说。

    掌柜看了看我拄拐的样子,又看看萧临风,露出暧昧的笑容:客官,我们这有专门为夫妻准备的鸳鸯房...

    两间上房。萧临风的声音冷了几分。

    安顿好后,萧临风说要出去一趟。我闲来无事,决定去街上逛逛——主要是想打探下知府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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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越我小声叫道。

    人影一顿,转过身来——果然是那个让我跳崖的混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将我拽进暗处:老大!你怎么在这寨子里都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我冷笑,托你的福,差点真死了。

    殷越讪笑着挠头:我这不是派人去找了嘛...先不说这个,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为什么会和寒霜剑萧临风在一起还住同一家客栈

    我心头一跳:你跟踪我

    我跟踪他。殷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三天前收到密报,说萧临风往芜城来了。我担心他冲着咱们寨子来,就...

    我接过信扫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信上详细记录了黑风寨的各处暗道和防御弱点,末尾还盖着知府的私印。

    这哪来的

    从知府书房偷的。殷越得意地挑眉,我潜入衙门时,还发现了一样东西。他又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

    我展开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一张黑风寨的详细地形图,上面用朱砂标记了几处进攻路线,日期就定在十日之后!

    官府要剿匪我声音发颤。

    殷越摇头:不只是官府。我偷听到知府和几个江湖人谈话,说什么借剿匪之名,夺风铃之实...

    风铃我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青铜风铃。这玩意儿除了做工精致些,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大,寨子里有内鬼。殷越沉下脸,这张地形图太详细了,连只有咱们俩知道的密道都标了出来。

    我攥紧图纸,突然想到什么:萧临风...他会不会也是冲着风铃来的

    殷越刚要回答,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他一把将我推到身后,手按上腰间软剑。

    云姑娘是柳依依的声音,你在那里吗

    殷越和我对视一眼,他无声地指了指旁边的矮墙,纵身翻了过去。我整理了下表情,拄着拐杖走出巷子:柳小姐好巧啊。

    柳依依换了身鹅黄色衣裙,看起来清丽可人。她微微一笑:父亲听说萧公子来了,特意设宴接风。我是来请二位的。

    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笑得灿烂:那真是太好了!临风刚刚出去办事,不如我们先回客栈等他

    回客栈的路上,柳依依状似无意地问:云姐姐和萧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早编好了说辞:在一个雨夜,我被人追杀,他救了我。说着还故作娇羞地低头,他那柄凝霜剑上的霜花,在月光下美极了...

    柳依依脚步一顿:凝霜剑萧公子的佩剑不是叫寒星吗

    我心头猛地一跳。萧临风明明说过他的剑叫凝霜,柳依依为何...

    就在这时,前方客栈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我和柳依依快步赶回,只见客栈外围满了衙役,掌柜的正满头大汗地解释着什么。

    怎么回事柳依依问道。

    一个衙役上前行礼:小姐,知府大人接到密报,说黑风寨的女匪首混入城中,就藏在这家客栈...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5

    归途惊变

    黑风寨女匪柳依依惊讶地掩住嘴,云姐姐,他们说的该不会是...

    我后背紧贴着墙壁,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飞刀。客栈前后门都被衙役堵住了,而我腿伤未愈,硬闯绝非上策。

    柳小姐。我强作镇定,能带我去见知府大人吗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

    柳依依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好,我带你从侧门进去。

    她领着我绕到客栈后巷,那里果然只有两个衙役把守。柳依依上前说了几句,那两人便恭敬地让开了路。我暗自松了口气,正要跟上,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抬头一看,殷越正趴在屋檐上冲我挤眼睛,手里晃着一条粗麻绳。

    柳小姐,我突然停下脚步,能帮我买些桂花糕吗我突然有些饿...

    柳依依愣了一下:现在

    求你了。我作势按住胃部,老毛病了,一紧张就胃疼...

    柳依依无奈,只好吩咐一个丫鬟去买。趁她转身的功夫,我一把抓住垂下的麻绳,殷越用力一拽,我借力翻上了屋顶。

    走!殷越拽着我就跑。

    我们在连绵的屋脊上飞奔,身后传来衙役的喊叫声。拐过几条街后,殷越带我跳进一处荒废的院落。

    萧临风呢我喘着气问。

    放心,我让人给他递了消息。殷越从墙角摸出个包袱,换上,咱们趁天黑出城。

    包袱里是一套粗布衣裙和易容用的药膏。我迅速改头换面,扮作一个满脸麻子的村姑。殷越则粘了把大胡子,活像个山野樵夫。

    黄昏时分,我们在西城门附近的茶摊与萧临风汇合。他也做了伪装,但那挺拔的身姿和冷峻的气质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官府为何通缉你一见面他就沉声问道。

    我掏出那张地形图:因为他们要剿灭黑风寨,而我是寨主。

    萧临风眉头紧锁地看完图纸,突然问道:那风铃还在你身上吗

    我一愣,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青铜风铃:在。但这只是普通的...

    不普通。萧临风打断我,那是开启月族秘境的钥匙。

    我和殷越同时瞪大眼睛:什么秘境

    萧临风却没有解释,只是快速说道:先出城。路上细说。

    趁着城门守卫换岗的混乱,我们三人混在商队中顺利出了城。殷越不知从哪弄来三匹马,我们连夜向黑风寨方向赶去。

    路上,萧临风终于透露了些许真相: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个月族,擅机关秘术。后来遭各大门派围剿,族中至宝被封在秘境中。而开启秘境的钥匙,就是一对青铜风铃。

    一对我掏出怀中的风铃,所以还有一个

    萧临风点头:据说在昆仑派手中。知府柳明堂表面是朝廷命官,实则是当年参与围剿的门派后人。他找风铃,是为了...

    话音未落,萧临风突然勒住马:有埋伏!

    数十支箭矢从两侧树林中激射而出。萧临风拔剑一挥,寒气凝结成冰墙挡下大部分箭矢,但仍有一支漏网之鱼直取我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萧临风闪身挡在我面前。噗的一声,箭矢深深扎入他右肩。

    萧临风!我失声惊呼。

    树林中冲出二十多个黑衣人,为首的狞笑道:青龙帮在此!云初月,交出风铃饶你不死!

    殷越软剑出鞘,与我背靠背迎敌。萧临风虽然负伤,但剑势丝毫不减,每一剑挥出都有敌人倒下。然而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渐渐被逼到一处悬崖边。

    跳!萧临风突然揽住我的腰,纵身跃下悬崖。殷越见状也紧随其后。

    下落过程中,萧临风挥剑在崖壁上连点数下,减缓坠势。我们最终跌入崖下的深潭中。

    上岸后,我发现萧临风肩头的伤口泛着诡异的紫色。

    箭上有毒!我撕开他的衣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伤口周围的血管已经变成黑紫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更令我震惊的是,萧临风裸露的胸膛上,赫然有一个淡红色的月牙形胎记!

    月牙胎记...殷越突然脸色大变,这不可能...

    我顾不上追问,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黑风寨的百草丹,能解百毒。

    萧临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牙关紧咬。我捏开他的嘴硬灌下药丸,然后俯身用嘴吸出伤口中的毒血。

    老大!殷越急道,这毒会...

    闭嘴!帮我按住他!

    吸出几口毒血后,我嚼碎两粒百草丹敷在伤口上。萧临风在剧痛中挣扎,殷越几乎按不住他。

    终于,伤口的紫色渐渐褪去。萧临风也安静下来,陷入沉睡。

    我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这才注意到殷越一直死死盯着萧临风胸前的胎记。

    怎么了我问道。

    殷越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老大...你记不记得娘临终前讲的那个故事

    我心头一震。娘亲病逝前确实说过一个关于双月之子的传说,但那时我太小,记忆模糊。

    月牙胎记...双月之子...殷越喃喃自语,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老大,萧临风可能就是...

    是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殷越却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我们得尽快回寨子,查一查娘留下的那本手札。

    我看着昏迷中的萧临风,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他到底是谁和月族什么关系柳知府为何要抢风铃

    更重要的是——他胸前的月牙胎记,为何让殷越如此震惊

    6

    山寨疑云

    回到黑风寨时,天刚蒙蒙亮。

    寨门前的哨塔上,值夜的兄弟看见我们三人狼狈的样子,差点敲响警钟。我赶紧摆手示意,带着萧临风和殷越从后山密道溜了进去。

    老大!刚进院子,阿七就急匆匆迎上来,您可算回来了!这两天寨子里...

    我知道。我打断他,有内鬼。

    阿七脸色一变,刚要说话,突然看见殷越背着昏迷的萧临风,顿时瞪大眼睛:这不是寒霜剑萧临风吗他怎么...

    准备一间干净客房,再请薛大夫来。我吩咐道,另外,传我的话,所有岗哨加倍,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寨门。

    安顿好萧临风后,我召集几位心腹开了个简短会议。根据殷越的调查,内鬼很可能出在负责寨子布防的几个头目中间。但眼下证据不足,我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三日后按计划举行婚礼。我敲了敲桌子,正好借机把人都聚在一起,方便排查。

    老管家赵叔皱眉:寨主,这婚礼不是假戏吗真要办

    办,而且要办得轰轰烈烈。我眯起眼睛,我要让全江湖都知道,寒霜剑萧临风是我黑风寨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质疑我的决定。

    散会后,殷越神秘兮兮地拉住我:老大,今晚子时,密室见。

    我心头一跳。寨子里的密室只有我和殷越知道,那里存放着娘亲的遗物。

    整整一天,我都在处理积压的寨务,同时暗中观察可疑人员。傍晚时分,我去客房看望萧临风。

    薛大夫说他中的毒很罕见,虽然用百草丹控制住了,但余毒未清,可能会反复发热。我推门进去时,萧临风正靠在床头喝药,苍白的脸色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漆黑深邃。

    感觉如何我在床边坐下,顺手接过空药碗。

    萧临风轻轻摇头:无碍。他环顾四周,这是你的房间

    我耳根一热:不是,是客房。我的房间在...

    东侧主楼二层,窗外有棵老槐树。萧临风淡淡道,经过时看到了。

    我眨眨眼:你观察挺仔细啊。

    萧临风没有接话,只是突然问道:为何执意办婚礼

    引蛇出洞啊。我耸耸肩,内鬼知道我们带回了风铃,又听说你要娶我,肯定会急着把消息传出去。

    萧临风眉头微蹙:太危险。

    放心,我安排了...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在担心我,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萧临风,你该不会是在关心我吧

    他别过脸去:自作多情。

    我笑嘻嘻地凑近:你知道吗你耳朵红了。

    萧临风直接拉高被子躺下了,给我一个冷漠的后脑勺。我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

    子夜时分,我提着灯笼悄悄来到后山祠堂。挪开供桌下的石板,露出一条幽深的阶梯。这是娘亲生前秘密修建的密室,连赵叔都不知道。

    密室里,殷越已经点起了油灯,正翻看一本破旧的册子。见我来了,他急忙招手:老大,快来看!

    油灯下,娘亲的手札泛着陈旧的黄色。殷越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双月现,秘境开;双子聚,风云变。

    我皱眉:什么意思

    继续看。殷越又翻了几页,二十年前,月族圣女诞下双胞胎,胸前都有月牙胎记。正派联盟围剿月族时,圣女将两个孩子分别托付给了两个至交——一个交给昆仑派掌门,一个交给她的结拜姐妹,也就是我们的娘亲。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

    我们找到的那个婴儿,后来丢了。殷越神色复杂,娘亲的手札上说,她带着婴儿躲避追杀时遭遇雪崩,孩子被一个过路的昆仑派弟子救走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所以萧临风可能是...

    当年那个婴儿。殷越点头,而另一个孩子,据说被昆仑掌门抚养长大。

    我脑中闪过萧临风胸前的月牙胎记,又想起他说过的曾是昆仑掌门的徒弟,一切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释。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风铃是开启秘境的钥匙,而秘境里藏着月族至宝,那么...

    谁集齐两个风铃和双子,谁就能掌控那股力量。殷越接话,老大,知府要剿灭黑风寨,恐怕不只是为了风铃,还因为他们以为另一个月之子在寨子里!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怪殷越看到萧临风的胎记时那么震惊——他以为另一个孩子早就死了。

    这事还有谁知道我急问。

    殷越摇头:应该只有...他突然顿住,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我们同时吹灭油灯。黑暗中,密室的机关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握紧腰间的匕首,屏住呼吸。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借着从通风口透入的月光,我认出那是负责寨子东侧防务的刘三!

    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摸到书架前,熟练地抽出一本账册,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就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我和殷越同时扑出!

    刘三!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深更半夜来密室做什么

    刘三面如土色,突然咬破口中毒囊,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殷越急忙掐住他的下巴,但为时已晚。

    寨...寨主...刘三断断续续地笑着,婚礼...婚礼之日...就是黑风寨...覆灭之时...

    说完便断了气。

    我和殷越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内鬼不止一个,而他们的行动计划,很可能就藏在即将到来的婚礼中!

    7

    醋海生波

    处理完刘三的尸体,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我和殷越在密室中又搜寻了一番,最终在暗格里找到了娘亲留下的一封信和半块玉佩。信中提到当年雪崩时,她将一块刻有月字的玉坠挂在婴儿脖子上,而玉佩则是信物,可以证明持有者的身份。

    老大,你看这个。殷越从刘三身上搜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青龙帮的标记,果然和青龙帮有关联。

    我攥着那半块玉佩,心乱如麻。如果萧临风真是当年那个婴儿,那么他胸前的月牙胎记和昆仑派的背景就都说得通了。但另一个孩子在哪里昆仑掌门抚养的那个月之子又是谁

    先别声张。我将玉佩和信小心收好,照常准备婚礼,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动手。

    回到房间,我本想小憩片刻,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去查看婚礼筹备情况。刚走到院中,就看见一群寨中少女围着殷越叽叽喳喳。

    二当家,这喜服的花样真好看!

    寨主穿上一定美极了!

    听说寒霜剑萧大侠俊得很,是不是啊二当家

    殷越笑着应付,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老大!正好,喜服送来了,你来试试

    我走过去,少女们立刻散开一条路。殷越抖开一件大红嫁衣,金线绣的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真漂亮。我轻抚嫁衣上的刺绣,突然有些恍惚。没想到我云初月第一次穿嫁衣,竟是为了引蛇出洞的假婚礼。

    殷越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凑近低声道:老大,你若真喜欢萧临风,不如假戏真做...

    胡说什么!我瞪他一眼,却感到脸颊发烫,我们这是权宜之计。

    是吗殷越挑眉,那你为什么耳朵红了

    我正要反驳,余光瞥见回廊尽头一抹白色身影——萧临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面色苍白地看着我们。没等我开口,他转身就走。

    萧临风!我急忙追上去,却在拐角处失去了他的踪影。

    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萧大侠。我心中隐隐不安,直到傍晚,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寨主!萧大侠骑马出寨了!

    什么我手中的茶盏差点摔落,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小厮递上一封信,他让我转交给您。

    我颤抖着拆开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风铃之事已了,保重。

    这个傻子!我气得将信揉成一团,他伤还没好,一个人能去哪

    殷越闻讯赶来,见状叹了口气:老大,他怕是误会我们了。

    误会什么

    误会...殷越挠挠头,你我有私情。

    我如遭雷击,这才明白萧临风为何突然离去。他定是看见殷越与我亲近的样子,再联想到我们同进同出,以为...

    备马!我转身就往马厩跑,我要去找他!

    殷越一把拉住我:老大,天快黑了,你腿伤未愈,我去!

    我甩开他的手:不行!他误会的是我们俩,你去只会火上浇油!

    争执间,寨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们赶过去一看,竟是柳依依带着几个家丁站在门外!

    柳小姐我惊讶道,你怎么...

    柳依依双眼红肿,似乎哭过:云姐姐,我...我是来报信的!她压低声音,萧公子有危险!

    我心头一紧,连忙将她请进寨中。柳依依说,她父亲得知萧临风离开黑风寨后,立刻派出了青龙帮的高手追杀。

    为什么我不解,他们不是要风铃吗萧临风又没带走...

    不是为了风铃。柳依依咬着嘴唇,是为了灭口。萧公子知道太多关于月族和秘境的秘密,父亲不能让他活着。

    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定格在一个最可怕的猜测上:柳小姐,你父亲...是不是认识昆仑掌门

    柳依依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她颤抖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在父亲书房偷到的。昆仑掌门来信说,萧公子是他逐出师门的叛徒,必须除掉...

    我接过信快速浏览,越看心越沉。信中不仅提到萧临风是月之子,还提到另一个孩子在二十年前就已处理掉了。更可怕的是,他们计划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用两个月之子的血强行开启秘境!

    另一个孩子...我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抓住柳依依的手,你父亲可曾提起过黑风寨前任寨主

    柳依依点头:他说...说云寨主的母亲曾是月族圣女的结拜姐妹,当年偷走了一个孩子...

    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萧临风是月族圣女的双胞胎之一,而另一个孩子...很可能就是我!

    这个念头太过荒谬,我一时难以接受。但娘亲的手札、玉佩、胎记...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个可能。

    殷越!我厉声道,取我刀来!

    殷越脸色凝重:老大,你要做什么

    去救萧临风。我咬牙道,然后...我要亲自验证一个猜测。

    柳依依突然跪下:云姐姐,带我一起去!我对不起萧公子...半年来我奉命接近他,就是为了查清风铃的下落。但现在,我想赎罪...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前,我们一行十余人骑马出寨。根据柳依依提供的线索,萧临风很可能往北去了寒月潭——那是当年月族的圣地。

    路上,殷越策马靠近我:老大,如果...如果你真是另一个月之子...

    那我和萧临风就是双胞胎。我苦笑,这算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妹差点成亲

    殷越摇头:娘的手札上说,月族圣女的孩子是一男一女...

    我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细想,前方探路的兄弟突然发出警报:寨主!前面有打斗痕迹!

    我们急忙赶过去,只见林间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全是青龙帮的人。地上结着薄冰,显然是寒霜剑的手笔。

    追!我一夹马腹,他应该不远了!

    又追出数里,我们终于在寒月潭边找到了萧临风。他独自站在潭边巨石上,白衣染血,凝霜剑插在身旁,正望着水中明月出神。

    萧临风!我跳下马,踉跄着向他跑去。

    他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冷漠:云寨主何必追来风铃已物归原主,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什么交易不交易的!我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萧临风淡淡道:我的命,不值钱。

    放屁!我冲上巨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萧临风愣住了。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冰霜渐渐融化。

    为什么他轻声问。

    酒壮怂人胆,我索性掏出随身带着的酒壶猛灌几口,然后借着酒劲吼道:因为我喜欢你!从你在崖底把我挖出来那一刻就喜欢!什么假婚约,什么引蛇出洞,都是借口!我就是想嫁给你,不行吗

    萧临风的眼睛一点点睁大,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他刚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将我扑倒!

    嗖!一支毒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深深钉入我们身后的树干。

    小心!殷越的喊声从远处传来,有埋伏!

    数十名黑衣人从树林中涌出,为首的冷笑道:正好,两个月之子都在,省得我们到处找了!

    萧临风拔剑而起,将我护在身后:云初月,退后。

    我拔出双刀与他背靠背站立:少废话,要打一起打!

    月光下,凝霜剑与我的双刀交相辉映,仿佛命中注定的重逢。

    8

    绑架新郎

    寒月潭一战,我们险胜。

    萧临风的寒霜剑气与我的双刀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些黑衣人根本近不了身。但最后关头,为首者放出一支响箭,殷越说那是召集援兵的信号。

    回寨!我当机立断,他们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黑风寨!

    快马加鞭赶回山寨,已是深夜。寨中灯火通明,巡逻的兄弟比平时多了三倍。看到我们安然归来,赵叔长舒一口气:寨主,您可算回来了!刚收到消息,青龙帮联合了官府人马,明日就要攻山!

    我冷笑一声:果然如此。转头看向萧临风,萧大侠,看来我们的婚礼要提前了。

    萧临风眉头微皱: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谁开玩笑了我凑近他,压低声音,既然他们想在婚礼上动手,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迅速布置下去:全寨戒备,暗哨加倍,同时在婚礼现场埋下伏兵。萧临风虽然对我的计划将信将疑,但还是配合地换上了喜服。

    记住,我替他整理衣领时小声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手。

    他刚想追问,我已经转身离开,召集心腹交代最后的细节。

    婚礼定在午时举行。山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任谁也看不出暗藏的杀机。我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殷越搀扶着走向礼堂。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我看到萧临风一身红衣站在堂前,俊美得不像凡人。

    一拜天地!

    我们刚弯下腰,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兵刃相接的声音和惨叫声。

    不好!青龙帮杀进来了!有人大喊。

    场面瞬间大乱。宾客中突然有数十人亮出兵刃,向我和萧临风扑来!

    动手!我一把扯下盖头。

    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寨中好手立刻杀出,与那些内鬼战作一团。我原以为萧临风会拔剑相助,却见他突然身形一晃,单膝跪地,脸色煞白。

    萧临风!我冲到他身边,怎么了

    毒...毒发了...他咬牙道,额头渗出冷汗。原来寒月潭中的箭伤引发了之前的余毒。

    我当机立断:殷越!按第二计划!

    殷越吹了声口哨,立刻有八个壮汉抬着一顶特制的铁笼冲进来,不由分说就把萧临风塞了进去。

    云初月!萧临风又惊又怒,你做什么

    保护你啊。我拍拍铁笼,这笼子是玄铁打造,从外面打不开,从里面也打不开,但透气良好。你就安心在里面待着,等我们解决了这群杂碎再放你出来。

    萧临风气得脸色铁青:放我出去!

    我冲他眨眨眼:新郎官就好好看新娘子大展身手吧!

    说完,我抽出双刀杀入战团。这些日子憋屈坏了,正好拿这群杂碎出气。我的双刀如蝴蝶穿花,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正杀得兴起,寨门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转头看去,只见厚重的寨门被一股巨力撞开,一队装备精良的官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柳知府!

    云初月!柳知府厉声喝道,交出风铃和月之子,饶你不死!

    我冷笑: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带着官兵剿匪,却和江湖败类青龙帮勾结,传出去不怕丢了你顶戴花翎

    柳知府脸色一沉:找死!他一挥手,放箭!

    箭如飞蝗,我急忙闪避,但仍有两支擦破了手臂。更糟的是,铁笼所在的位置也被箭雨覆盖!

    萧临风!我失声惊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铁笼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一股极寒之气席卷全场,所有箭矢在半空中凝结成冰,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咔嚓一声,铁笼的栏杆被一股无形之力扭曲。萧临风缓步走出,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双眼竟变成了冰蓝色!

    寒霜剑意大成...柳知府脸色大变,快撤!

    但已经晚了。萧临风抬手一挥,一道半月形剑气横扫而出。所过之处,地面结起厚厚冰层,数十名官兵瞬间被冻成冰雕!

    我目瞪口呆。这就是完全觉醒的寒霜剑意太可怕了!

    柳知府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萧临风正要追击,突然身子一晃,喷出一口鲜血。

    萧临风!我急忙扶住他。

    他虚弱地摇摇头:强行催动剑意,反噬了...

    这时,殷越匆匆赶来:老大,柳依依抓住了想逃跑的刘师爷,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

    他递过一封密信。我展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信中详细记载了昆仑掌门与柳知府的计划:他们要在月圆之夜,用两个月之子的血献祭,强行开启秘境夺取月族至宝!

    另一个月之子...我喃喃自语,突然下定决心,殷越,准备一间密室。萧临风需要疗伤,而我...需要验证一件事。

    密室里,我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昏迷的萧临风。深吸一口气,我解开衣襟,对着铜镜查看自己的心口。

    娘亲的手札说过,月族圣女的子女在情绪激动或生命危急时,胸前的月牙胎记会显现。我回忆着寒月潭边的生死时刻,努力让自己回到那种状态。

    渐渐地,心口处传来一阵灼热。我盯着铜镜,只见皮肤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淡红色的月牙印记,与萧临风的一模一样!

    果然...我苦笑着系好衣襟,我真的是另一个月之子。

    床上的萧临风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当他看到我坐在床边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为什么关我他声音沙哑。

    我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直接解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月牙胎记:因为这个。

    萧临风瞳孔骤缩,挣扎着坐起身:你...你也是...

    月族圣女的孩子,你的血亲。我苦笑道,真是讽刺,我差点嫁给了自己的...

    不是兄妹。萧临风突然打断我,师父...昆仑掌门说过,圣女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双胞胎。

    我愣住了:那我们是...

    命定之人。萧临风轻声道,月族传说,双月之子若结为连理,可唤醒族中最强的力量。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所、所以你早就知道

    萧临风摇头:只是猜测。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她

    我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他目光悠远,虽然很模糊,但那双眼我不会认错。

    密室陷入沉默。许久,我轻声问:现在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萧临风握住凝霜剑:战。

    简单一个字,却让我热血沸腾。是啊,既然躲不过,那便战个痛快!

    好!我拔出双刀,就让这群伪君子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魔头!

    9

    真相如霜

    黎明前的黑风寨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

    我站在瞭望塔上,望着远处山路上若隐若现的火把长龙。昆仑派的人马到了,而且来势汹汹。

    老大。殷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都安排好了。老人和孩子已经从密道转移,剩下的兄弟们都愿意死战。

    我点点头,目光仍盯着远方:殷越,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嗯

    你为什么对月族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娘的手札里从没提过双月之子命定联姻的说法。

    殷越的表情凝固了。月光下,他的轮廓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因为...他缓缓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月牙印记,我也是月族后裔。

    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什么

    二十年前那场雪崩,娘救出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两个。殷越的声音低沉而遥远,我是月族大长老的孙子,父母死于那场围剿。娘收养了我,却从不让我显露月族特征。

    我脑中一片混乱。如果殷越也有月牙胎记,那他岂不是...

    别误会。殷越苦笑,我不是双月之子。真正的双月之子是圣女所生,天生具有唤醒秘境的力量。而我...只是个普通的月族遗孤。

    远处传来号角声,敌人已经到山脚了。殷越急道:没时间细说了。老大,你必须和萧临风联手施展霜月同辉,那是唯一能对抗昆仑掌门的招式!

    什么霜月同辉没人教过我啊!

    血脉会指引你们。殷越推着我往寨门走,快去找萧临风!我来指挥第一道防线!

    主楼里,萧临风正在调息。见我匆匆闯入,他立刻起身:来了

    嗯。我喘着气,殷越他...算了,说来话长。昆仑派的人马上到寨门了,他说我们要施展什么霜月同辉...

    萧临风眉头一皱:那是月族双修秘术,需要...

    需要什么

    心意相通。他别过脸,耳根微红。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寨门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我们冲到窗前,只见寨门已经被一道金光劈开,一个白须老者凌空而立,袍袖鼓荡如天神下凡。

    昆仑掌门玄天宗...萧临风的声音冷得像冰。

    玄天宗声如洪钟:萧临风!孽徒!还不速来受死!

    萧临风握紧凝霜剑,纵身跃出窗外。我急忙跟上,两人并肩站在广场中央,直面悬浮在半空的玄天宗。

    师父。萧临风冷冷道,或者该叫你...杀父仇人

    玄天宗哈哈大笑:看来你都知道了。不错,二十年前围剿月族,是我亲手杀了你父亲,又将你母亲逼入绝境。可惜让那个贱人带着两个孩子逃了...

    我怒火中烧:老匹夫!你为一己私利屠戮无辜,也配称名门正派

    玄天宗目光转向我,突然一愣:你是...云清的女儿随即狞笑起来,好好好!双月之子齐聚,省得老夫再费工夫!

    他大袖一挥,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来!萧临风推开我,凝霜剑迎上,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云初月!萧临风在气浪中大喊,还记得寒月潭边的感觉吗让心意随着血脉流动!

    我闭上眼,回想那一刻的共鸣。心口的月牙印记开始发烫,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体内苏醒。当我再睁眼时,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我能看见空气中流动的气息,能感知到萧临风体内每一丝寒霜剑气的走向!

    玄天宗再次出手,这次是七道金光同时射来!萧临风挥剑格挡,但仍有两道突破防线,直取我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双刀自动迎上,刀身上竟泛起了月白色的光芒!金白两色相撞,互相抵消。

    霜月同辉...玄天宗脸色阴沉,没想到你们竟能自行领悟。不过,还嫩得很!

    他双手结印,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无数金色剑影如雨点般落下!萧临风拉住我的手,凝霜剑与我的双刀交叉在一起。

    跟着我的节奏。他低声道。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呼吸、心跳甚至内息流动都逐渐同步。凝霜剑上的寒气与我的月华之力交融,形成一道蓝白相间的光幕,将金色剑雨尽数挡下!

    玄天宗大怒,亲自持剑杀来。三人在寨中广场上战作一团,所过之处,地面结冰又覆霜,剑气纵横间,周围的建筑纷纷倒塌。

    战斗中,我突然捕捉到玄天宗的一个破绽,双刀直取他咽喉!不料那竟是诱敌之计,玄天宗身形诡异地一转,反手一掌拍向我心口!

    云初月!萧临风飞身来救,用后背硬接了这一掌,顿时口吐鲜血。

    萧临风!我扶住他踉跄的身形,心如刀绞。

    玄天宗得意大笑:师徒一场,为师今日就送你们去地府做对鬼鸳鸯!

    就在他举剑欲斩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扑来,狠狠撞在他身上!是殷越!

    老大!殷越死死抱住玄天宗的腰,就是现在!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与萧临风对视一眼,我们同时出手——凝霜剑与双刀合二为一,一道璀璨的蓝白光柱直贯玄天宗胸膛!

    不——!玄天宗惊恐地看着胸口的血洞,这不可能...双月合璧竟然...

    他的话没能说完。殷越趁机一剑刺入他后心,终结了这个魔头的性命。

    昆仑弟子见掌门陨落,顿时作鸟兽散。我顾不上追击,急忙查看萧临风的伤势。

    没事...他虚弱地笑笑,只是震伤了内腑。

    殷越跪坐在玄天宗尸体旁,从对方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正是娘亲那封信中提到过的信物!

    老大...他颤抖着将玉佩递给我,这下全了...

    我接过玉佩,与自己那半块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玉佩上浮现出一幅微缩地图,赫然是秘境所在!

    萧临风撑起身子:玄天宗死前说的双月合璧...看来我们无意中触发了真正的秘术。

    殷越突然跪下:少主,圣女。月族遗民等待这一天已经二十年了。

    我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您母亲是月族圣女,您自然是少主。殷越郑重道,而萧公子...他不仅是您命定之人,更是月族圣子。

    萧临风也露出惊讶之色。殷越继续解释:当年月族遭劫前,圣女与圣子已经举行过婚礼。您二位是指腹为婚的夫妻,只是...

    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相遇。萧临风轻声道。

    记忆的碎片突然在我脑海中拼接起来——小时候常做的那个梦,雪地里追逐的白衣少年...那不是梦,而是被遗忘的童年记忆!

    等等...我看向萧临风,我们小时候见过

    他点点头,眼中浮现温柔之色:六岁那年,师父带我去见一位故人。那家有个小女孩,硬要拉着我去堆雪人...

    然后你趁我转身,把雪球塞进我后领!我脱口而出。

    萧临风难得地笑了:你记起来了。

    殷越看看我们,识趣地退开:我去收拾残局。二位...好好叙旧。

    夕阳西下,将并肩而坐的两人影子拉得很长。我靠在萧临风肩头,把玩着合二为一的玉佩。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临风握住我的手:你想去秘境看看吗

    想。我抬头看他,不过在那之前...

    嗯

    我们是不是该把那个被打断的婚礼办完

    萧临风大笑,将我搂入怀中。夕阳将我们的剪影镀上金边,宛如一幅古老的画卷。

    10

    喜烛映剑

    黑风寨的喜堂重新布置了起来。

    大红灯笼高挂,喜烛燃得正旺。我穿着那件金线绣凤的嫁衣,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如远山,唇若点朱,哪里还像个山贼头子

    寨主,吉时到了。赵叔在门外轻声提醒。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青铜风铃。这小小的物件,竟引出了这么多风波。如今它与那半块玉佩一起,成了我嫁妆的一部分。

    喜堂上,萧临风一身大红喜袍,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的伤已好了七八分,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当我们目光相接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一拜天地!

    我们同时跪下,对着敞开的堂门叩首。夜空中繁星点点,仿佛万千月族先灵在见证这一刻。

    二拜高堂!

    转向供桌上娘亲的牌位,我鼻子一酸。娘,您看见了吗女儿找到了命定之人,也找到了自己的根...

    夫妻对拜!

    我与萧临风相对而立,缓缓躬身。起身时,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去眼角泪珠,指尖微凉,却让我心头滚烫。

    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中,萧临风将我打横抱起,在一片起哄声中大步走向新房。我埋首在他胸前,嗅到淡淡的松木香气,混合着一丝药草的苦涩。

    新房内红烛高烧,喜被上洒满了花生红枣。萧临风轻轻将我放在床沿,自己却转身去桌前倒了两杯酒。

    合卺酒。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我,按你们汉人的规矩。

    我接过酒杯,手臂与他交缠,仰头饮尽。酒液辛辣,呛得我直咳嗽。萧临风轻笑出声,伸手拍我的背。

    笑什么!我瞪他,又不是经常成亲...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萧临风果然沉下脸:你还想经常成亲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得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我知道。他眼中闪过促狭的光,逗你的。

    我气得捶他,却被他顺势带入怀中。距离突然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我一时忘了呼吸。

    云初月。他轻声唤我名字,气息拂过唇畔,这次是真的了。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像是在回应他的话。我闭上眼,感受他的唇轻轻覆上来,凉得像雪,却又渐渐变得炽热...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这温存时刻。房门被撞开,殷越满脸是血地冲进来:老大!青龙帮残部勾结官府杀回来了!

    我们同时跃起。萧临风一把抓起床头的凝霜剑,我则抽出挂在床幔上的双刀。

    多少人我边往外冲边问。

    至少两百!殷越喘着粗气,他们趁夜色摸上山,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了!

    寨中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我一眼就看见了领头的络腮胡——正是当初在断魂崖逼我跳崖的那个知府侍卫!

    狗东西!我双刀一振就要冲上去,被萧临风拦住。

    用那个。他低声道。

    我立刻会意。与萧临风背靠背站立,我们同时运转内力。心口的月牙印记开始发烫,凝霜剑与双刀共鸣般颤动起来。

    霜月同辉!

    蓝白两道光芒交织成漩涡,向四周席卷而去!所过之处,敌人如割麦子般倒下,地面结出晶莹的冰霜,在火光映照下宛如琉璃世界。

    络腮胡大惊失色,转身就逃。萧临风冷哼一声,挥剑斩出一道弧形剑气,将其双腿齐膝斩断!

    留活口!我急忙喊道。

    战斗很快平息。俘虏交代,他们是奉新任知府之命前来剿匪,根本不知道什么月族秘境。

    看来柳明堂死后,朝廷另派了人来。殷越皱眉,这下麻烦了,官府会不断派人来...

    未必。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我们回头,只见柳依依从暗处走出,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绢帛。

    圣旨我惊讶道。

    柳依依点头:父亲死后,我上书朝廷,揭露他勾结江湖人士、私调官兵的罪行。这是刚刚到的赦令——黑风寨受招安,编为府军,云寨主授游击将军衔。

    我接过圣旨,一时难以置信。萧临风检查无误后,对我点点头。

    为什么帮我们我问柳依依。

    她看着我和萧临风交握的手,苦笑一下:或许...是想弥补父亲的罪过吧。说完福了一礼,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寨中的喧嚣终于平息。我和萧临风回到新房,红烛已燃了大半。

    游击将军萧临风挑眉,看来我要做将军夫人了。

    呸!我红着脸推他,你是将军相公!

    他大笑,将我搂入怀中。我们并肩坐在窗前,望着天际渐白的曙光。

    接下来去哪我轻声问,秘境吗

    萧临风把玩着那对青铜风铃:不急。先养好伤,然后...他顿了顿,我想带你去昆仑山看看。

    去见你师父...我是说,玄天宗的墓

    不。他摇头,去取回我母亲的遗物。她被囚禁在昆仑二十年,死后连个墓碑都没有。

    我握紧他的手:我们一起去。

    晨光中,两只风铃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命运的交响,终于迎来了和谐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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