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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嗡鸣时,我正对着台灯研究小满的工资条。

    四月的夜班补贴栏赫然印着

    3600

    元,是往常的三倍。

    瓷砖缝里渗着洗发水香味,混着她新换的檀木香水味这味道我上周在骨伤科主任赵永刚的办公室闻过。

    小满,

    我敲了敲浴室玻璃,你们科室这个月抢救任务很多

    吹风机声戛然而止,她裹着浴巾出来时,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赵主任说最近车祸病人多。

    我盯着她发梢滴落的水珠,落在锁骨下方那道淡疤上那是我们新婚时她切菜划伤的,当时她举着流血的手冲我笑:以后你要负责给我涂药膏哦。

    现在她正背对着我涂乳液,动作突然僵住:看什么

    你香水换牌子了

    我抓起梳妆台上的鎏金瓶子,瓶身刻着和赵永刚办公室香薰同款的玫瑰图案。她猛地夺过瓶子塞进抽屉:医院小卖部买的,便宜。

    抽屉关上时撞出声响,震得结婚照里的我们晃了晃那时她还没染栗色头发,我也没发现她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秘密。

    厨房传来微波炉

    叮

    的提示音,我跟着她走进餐厅。她把热好的牛奶推给我时,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新戴的翡翠镯子。

    哪来的

    我捏住她手腕,触感像摸到医院消毒水浸泡过的橡胶手套。科室聚餐抽奖中的。

    她抽回手时打翻了牛奶杯,白色液体在餐桌上蜿蜒,像极了三年前她哭着说

    赵主任总在值班室摸我腰

    时,脸上滑落的泪。

    我弯腰捡纸巾,瞥见她睡裤口袋露出半截纸角是张

    POS

    机小票。日期显示昨夜

    22:17,消费地点

    燕窝专柜,金额

    2888

    元。

    夜班补贴涨了,舍得买补品了

    我晃着小票站起身。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强光照射的飞蛾:给、给科室同事带的。

    窗外突然滚过闷雷,我看着她在阴影里忽明忽暗的脸,想起她上周说

    值夜班太累

    时,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护士服领口磨的,现在才明白,有些痕迹从来不是布料能留下的。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医院群里弹出的消息。赵永刚发了张凌晨三点的办公室照片,配文:每一份坚守都值得被看见。照片里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个鎏金燕窝罐,和我刚才在小满抽屉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明天周末,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我把牛奶杯摆正,杯壁上还粘着她口红的印子,就看你上次说想看的那个爱情片。

    她正在擦桌子的手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纸巾里:明天我要值……不是说补贴是因为抢救任务多吗

    我打断她,那今天怎么没见你带抢救记录回家

    她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我从未见过的狠戾。窗外的雨终于落下来,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极了三年前她第一次晚归时,我在客厅等她的心跳声。

    那天她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冲进家门,说抢救了个严重车祸的病人。现在我才懂,有些

    抢救,从来不是在手术室里。

    她抓起包往门口走:我去医院拿点东西。

    等等。

    我叫住她,从衣柜里拿出她的白大褂,你的东西,是不是落办公室了

    她转身时,我看见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香薰片和赵永刚办公室里插的那种,连褪色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雨声突然盖过了所有声响,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我看着这个结婚五年的女人,突然觉得她陌生得像个从白大褂里钻出来的幽灵,带着消毒水和檀木香水的混合气味,要把我们的婚姻蛀成千疮百孔的标本。

    算了。

    我松开手,白大褂滑落在地,路上小心。

    她弯腰捡起衣服时,我看见她后颈新长的那颗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像滴在白纸上的墨,再也洗不掉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手机里传来微信提示音。不用看也知道,那一定是赵永刚发来的消息。就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用消息把她从我身边叫走,用

    科室紧急会议

    的名义,在值班室里种下第一颗背叛的种子。

    小满摔门而去后,我在玄关处的鞋柜里发现了她落下的钥匙。钥匙串上还挂着我们恋爱时买的小熊挂件,如今小熊的眼睛已经掉了一只,像极了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

    我想着把钥匙给她送去,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卧室。衣柜最上层的抽屉半开着,露出一角白色的纸张。我伸手将其拽出,是半张被撕得细碎的申请表,拼凑起来依稀可见

    省级医院进修申请

    几个字。

    手机这时突然震动,是小满发来的消息:钥匙我不要了,你明天帮我放门口。

    我攥着申请表,拨通了她的电话。

    张小满,这进修申请表是怎么回事

    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医院的走廊:你翻我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你不是说递交申请了吗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继续追问,而且还是被撕毁的

    科里临时说名额给新人了!

    她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管我工作的事你又不懂!

    所以你就把申请表撕了

    我冷笑一声,还是说,根本就是有人不想让你去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赵永刚,对吗

    我说出这个名字时,感觉喉咙像被灌了瓶消毒水,又苦又涩,他不想你离开,所以把名额给了别人

    你别胡说!

    她的声音有些慌乱,是我自己不想去了,行了吧!

    自己不想去

    我想起她以前无数次跟我说想去进修提升自己的样子,张小满,你当我是傻子吗

    周然,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突然爆发,我每天在医院累死累活,回家还要面对你莫名其妙的质问,你烦不烦

    我烦

    我捏着那半张申请表,纸张边缘划破了我的手指,我只是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连一句实话都没有了

    随便你怎么想。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我要忙了,先挂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盯着手中的申请表碎片,突然注意到纸张背面有一行小字:申请人:张小满,推荐人:赵永刚。推荐人这和她之前说的

    自己不想去

    完全不符。

    我翻出她的工作日记本,在四月十五号那一页找到了蛛丝马迹:赵主任找我谈话,说进修名额很紧张,让我再等等。

    而在四月十七号,就是申请表被撕碎的日期,那一页只写了一句话:有些事,终究是身不由己。

    窗外的雨还在下,我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听着时钟滴答作响。原来早在我发现那些异常之前,她就已经在这场无形的博弈中妥协了。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还在期待着婚姻里的真相。

    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医院工作群的消息。赵永刚发了张照片,小满站在他身边,两人一起给病人送水果,配文是:科室温暖,携手同行。

    照片里,小满的笑容灿烂,却刺痛了我的眼睛。

    攥着被撕成碎片的进修申请表,我整夜未眠。

    晨光刺破窗帘时,我盯着镜子里黑眼圈浓重的自己,突然决定去医院给小满送伞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而她昨天走得匆忙,根本没带雨具。

    推开骨伤科所在的电梯,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扑面而来。赵永刚倚在电梯角落,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粉色丝巾,和小满上周失踪的那条一模一样。

    小周来看病

    他抬手拍我的肩,腕间翡翠手串硌得我生疼。我瞥见他领口沾着枚口红印,颜色和小满化妆包里那支

    烈焰红

    别无二致。

    给小满送伞。

    我后退半步,避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听说她最近很拼

    赵永刚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小张啊,昨晚陪我抢救到凌晨三点。

    他故意拉长尾音,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不像某些人...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只会在家查老婆工资条。

    电梯镜面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我死死攥住伞柄,金属伞骨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这时电梯门开了,小满抱着病历本站在门外,看见我们的瞬间,脸色比白大褂还要苍白。

    老公

    她的目光在我和赵永刚之间游移,你怎么来了

    怕你淋雨。

    我将伞塞进她怀里,触到她手腕上新鲜的抓痕。赵永刚咳嗽两声,慢悠悠从我们中间走过,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瞥了小满一眼:小张,记得把会诊记录送我办公室。

    等他走远,我猛地拽住小满的手腕:这伤怎么回事

    换药时不小心刮到的。

    她别过脸,发梢扫过我手背,你先回去吧,我要工作了。

    和进修名额被抢一样的‘不小心’

    我掏出手机,调出昨晚赵永刚发的合照,解释下,为什么每次他发动态,你都像背景板一样杵在旁边

    小满突然冷笑一声:周然,你跟踪我

    她甩开我的手,病历本哗啦啦散落在地,赵主任是科室一把手,我配合工作怎么了难道要像你一样,在公司混吃等死

    这话像根钢针扎进心脏。我想起她上个月偷偷还房贷的记录,想起她深夜在书房接电话时压低的声音。捡起病历本时,一张

    X

    光片滑落患者姓名赫然是赵永刚,检查日期正是她说

    值夜班

    的那晚,诊断结果栏写着:腰肌劳损,建议休息。

    腰肌劳损需要护士长凌晨三点陪护

    我举起片子,喉咙发紧。

    小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远处传来赵永刚的脚步声,她突然扑过来抢片子,白大褂下摆扫过我的手背,带起一阵熟悉的檀木香。电梯门重新打开的瞬间,我听见赵永刚意味深长的调侃:小张,夫妻间闹矛盾,回家慢慢解决嘛。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我站在医院大厅看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手机震动,弹出小满的消息:离婚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而她的朋友圈刚刚更新和赵永刚的自拍,配文是:感谢生命中的引路人。照片里,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和赵永刚同款的翡翠戒指。

    站在医院大厅,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我眼前发昏。小满那条

    离婚吧

    的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而她朋友圈里和赵永刚的自拍,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插进心脏。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打开卧室的抽屉,原本放婚戒的丝绒盒子里,只剩下一层空荡的绒布。梳妆台上,她常用的那支口红旁,躺着张首饰店的小票,日期正是三天前,消费项目赫然写着

    翡翠戒指。

    深夜十一点,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小满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发梢还沾着雨珠。她看到坐在客厅的我,脚步顿了顿:这么晚还不睡

    婚戒呢

    我举起首饰店小票,消毒水腐蚀戒指是借口,对吧

    小满脱鞋的动作僵住,直起身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周然,我们不是说好了...

    说好了什么说好了背着我和主任搞在一起,然后把婚戒当了换翡翠

    我猛地站起来,茶几上的水杯被碰倒,水在地板上漫开,张小满,你对得起我们的五年吗

    五年

    她突然冷笑,这五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每天混日子,工资还没我零头多!赵主任能给我的,你给得了吗

    所以你就用身体去换

    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进修名额被抢、夜班补贴暴涨,全都是他的手段

    小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手机突然响起。她瞥了眼屏幕,脸色骤变,匆匆按掉: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赵永刚吧

    我逼近一步,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等你回去陪他

    够了!

    小满突然尖叫,你能不能别像个疯子一样!

    她转身要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准走!把话说清楚!

    放开我!

    她挣扎着,白大褂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淤青,形状像极了手指的抓痕。

    我愣住的瞬间,小满趁机甩开我的手,冲进卧室,砰

    地关上了门。隔着门板,我听见她压抑的啜泣声,还有压低声音的通话:赵主任,他发现了...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结婚时,小满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日子总会好起来。可现在,她却为了所谓的

    前途,把我们的感情践踏得支离破碎。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医院工作群的消息。赵永刚发了张深夜办公室的照片,配文:奋斗的夜晚,感谢有你。照片里,他手边放着两杯咖啡,其中一杯的杯沿,印着清晰的口红印。

    攥着手机的手还在发抖,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我起身想去倒杯水,却因满脑子混乱的思绪一脚踩空,整个人从楼梯上翻滚而下。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右腿传来令人作呕的骨裂声。

    意识模糊前,我听见

    120

    刺耳的鸣笛声,还有接线员焦急的询问: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去...

    骨伤科...

    消毒水的气味最先唤醒我的知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朦胧中,我听见熟悉的声音:患者右腿胫腓骨骨折,需要立即固定。

    张护士,你老公怎么回事

    是赵永刚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讶。

    我猛地睁开眼,小满戴着蓝色医用口罩,只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慌乱。她手中的止血钳

    当啷

    掉在托盘里,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

    不...

    不是我老公。

    她别过脸,声音发颤,只是...

    只是同小区的邻居。

    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剧痛拽回病床:张小满,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见长!

    赵永刚假模假样地按住我:别动,再动骨头错位更麻烦。

    他凑近时,我闻到他身上和小满一样的檀木香水味,小张,去准备石膏,动作快点。

    等小满离开病房,赵永刚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周然,别不识好歹。你老婆能有今天,全靠我提携。

    他把玩着听诊器,金属链在指尖绕出恶意的弧度,识相的就配合治疗,别把事情闹大。

    这时小满抱着器械回来,目光躲闪:赵主任,石膏准备好了。

    我死死盯着她颤抖的手:张小满,你摸着良心说,我们的婚姻,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是进修名额被抢那天,还是你第一次戴上他送的翡翠镯子

    够了!

    她突然提高音量,注射器里的药水溢出几滴,患者情绪激动,需要镇静剂!

    赵永刚按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铁钳:张护士说得对,别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他转头对小满使了个眼色,今晚你值夜班,好好照看这位‘邻居’。

    深夜,止疼药的药效渐渐褪去。我扶着输液架挪到病房门口,护士站的台灯亮着,却不见小满的身影。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门缝透出微光,还传来压抑的笑声。

    赵哥,他要是闹起来怎么办

    是小满的声音。

    怕什么

    赵永刚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等他出院,我安排你去北京进修。

    我握紧门把手,金属冰冷刺骨。推开门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小满坐在赵永刚腿上,白大褂的第二颗纽扣已经崩开,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吻痕。

    周然

    小满慌乱起身,却被赵永刚一把按住,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张小满现在是我的人,识趣的就赶紧离婚。

    我感觉胸腔里有团火在烧,扯掉手上的输液针:张小满,你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

    小满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明天就去办。赵主任能给我的,你这辈子都给不了。

    她捡起地上的白大褂,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只留下赵永刚得意的笑,和我破碎的心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我被推进病房时,小满的眼神一直闪躲,她匆匆给我处理好伤口,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声响。我躺在病床上,右腿的疼痛一阵阵地袭来,可心里的痛却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伤。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疼痛中迷迷糊糊睡着了。凌晨一点,伤口的剧痛把我从睡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我睁开眼,发现病房里一片漆黑,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缝洒进来,形成一道道光影。

    我渴得厉害,想要喝点水,可按了半天呼叫铃,却没人回应。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咬着牙,扶着拐杖慢慢朝护士站走去。

    还没走到护士站,我就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椅子被随意地推在一边。我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时,我看到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还隐隐约约传来小满的声音。

    我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地朝办公室挪去。每走一步,心里的愤怒和不安就多一分。当我终于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听到小满娇嗔的声音:赵哥别闹,万一被人看见……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想都没想就伸手推开了门。砰

    的一声,门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满和赵永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看到小满的白大褂纽扣崩飞两颗,正跌坐在赵永刚腿上,头发凌乱,眼神里满是惊慌。赵永刚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整理着领带,那副模样和三年前我撞见他在茶水间摸小满腰时一模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

    我怒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小满慌乱地从赵永刚腿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周然,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病房好好待着吗!

    我怎么来了我来看看我老婆大半夜不在值班台,到底在干什么好事!

    我气得浑身发抖,用拐杖指着他们。

    赵永刚倒是很快镇定下来,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一脸不屑地说:周然,事情你也看到了,识相点就赶紧和张小满离婚,别在这里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离婚你们想得美!张小满,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我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小满,希望从她眼里看到一丝愧疚。

    小满避开我的目光,咬着嘴唇说:周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能给我什么赵主任能给我想要的生活,能让我有更好的前途!

    所以你就为了这些,背叛我们的婚姻

    我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是,从一开始我就后悔和你结婚了。要不是你,我早就去进修,早就当上护士长了!

    小满的话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进我的心里。

    够了!张小满,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我转身,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办公室。背后传来小满的哭声和赵永刚的咒骂声,可我已经不想再听。

    从主任办公室离开后,我满心都是愤怒和屈辱,拖着伤腿回到病房,坐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墙上的空白,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小满和赵永刚在一起的画面,那些画面像一把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我的心。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我越想越气,伸手狠狠一挥,玻璃杯

    啪

    的一声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尖锐的玻璃碴溅得到处都是,鲜血顺着我的手掌流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和玻璃碴混在一起。

    周然!你干什么!

    小满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看到这场景,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按住我流血的手。

    我用力甩开她:别碰我!你现在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小满咬了咬嘴唇,眼眶泛红:你别这样,是,我承认我和赵主任的事,但这也不能全怪我!

    不能怪你那怪我

    我怒极反笑,张小满,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哪点不好

    小满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提高声音说道:你对我好有什么用他能给我护士长职位,能让我去北京进修,这些你能给我吗你呢连婚房首付都是我出的!

    这时,赵永刚也走进了病房,听到小满这话,整理袖扣的动作顿住了,他脸色一沉:小张,你说过他不知道买房的事。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震,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瞒着我这么多事。我看着小满,像是从来没认识过她一样: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

    小满低下头,不说话。赵永刚却在一旁冷笑一声:周然,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要是有点本事,能留不住自己的老婆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我愤怒地瞪着他,张小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这婚,到底离不离还有,那笔首付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满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婚肯定离!首付的钱就是我转给赵主任的,我就是想给自己找条出路!

    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他们,身体不停地颤抖。

    赵永刚走上前一步,挑衅地看着我:现在知道也晚了,张小满现在爱的是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你们做的这些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我不顾他们的目光,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从医院回到家,我满心都是愤怒和屈辱。小满跟赵永刚的那些事,像无数根刺扎在我心里。一想到他们那副嘴脸,我就气得浑身发抖。

    在混乱的情绪里,我突然想起小满说的婚房首付的事。那笔钱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她说那是娘家陪嫁,可现在看来,里面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翻箱倒柜,终于在柜子深处找出那份积灰的购房合同。当看到乙方签名栏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应该是

    张小满

    的地方,竟然被改成了

    赵永刚!字迹虽然经过刻意涂改,但还是能看出修改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喃喃自语,双手紧紧攥着合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行,我得查清楚。我又找出家里的银行流水账单,仔细翻看着每一笔记录。果然,在三年前,那笔所谓的

    28

    万

    娘家陪嫁,分五次转入了赵永刚的账户。每一笔转账记录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痛我的心。

    我瘫坐在地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婚礼上的场景。赵永刚作为科室代表致辞,他满脸笑容地拍着小满的肩膀,说以后会把她当亲妹妹照顾。那时的我,还傻乎乎地觉得他是个不错的领导,满心感激。可现在看来,那笑容背后全是算计和虚伪。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催着买房,原来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我愤怒地捶打着地面,满心的悔恨和不甘。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小满走了进来。看到我手里的合同和账单,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

    你怎么找到这些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满是惊慌。

    我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把合同和账单狠狠摔在她脸上:张小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们的家这就是你背着我干的好事!

    小满捡起地上的东西,嘴唇颤抖着:我……

    我也是没办法,赵主任说只要我把钱转给他,他就会帮我在医院站稳脚跟,还会给我更多机会……

    所以你就把我们的家,把我们的婚姻都卖了

    我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小满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没办法回头你以为一句错了就能弥补这一切吗

    我死死地盯着她,从现在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等着吧,你们做的这些事,迟早会付出代价!

    说完,我转身冲出门,留下小满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从家里冲出来后,我满心都是报复的念头。

    我开始收集证据,把购房合同被篡改的部分、银行转账记录,还有我偷偷拍下的他们暧昧的照片,全部整理在一起。看着这些铁证,我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更多的是对他们的厌恶和仇恨。

    我决定向医院纪检部门举报赵永刚,我不能让他继续在医院里作威作福。这天,我带着整理好的资料,来到医院的纪检信箱前。四下无人,我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信封塞了进去。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抱着鲜花的孕妇迎面走来。她看上去一脸幸福,轻抚着隆起的小腹,走到我面前问道:请问赵主任办公室在哪他说今天陪我做产检。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腕间和小满同款的翡翠镯子,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突然想起小满抽屉里那张没敢让我看见的

    B

    超单,诊断日期正是赵永刚妻子生产的前一周。

    你……

    你和赵主任是什么关系

    我忍不住问道。

    孕妇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是他女朋友啊,他没跟你说过吗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赵永刚在外面还有这么多事。他现在可能有点忙,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孕妇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赵永刚这个混蛋,不仅背叛了自己的家庭,还欺骗了这么多女人。

    这时,孕妇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不接电话,奇怪,他平时不会这样的……

    我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你最好还是去查查,他这个人不太靠谱。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孕妇站在原地。

    从医院离开后,我满心都是报复的快感,同时又被深深的痛苦纠缠着。我以为自己对小满的背叛已经足够愤怒,可赵永刚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这件事,还是让我对他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手机突然响了,是小满打来的。我本想直接挂断,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老公,你在哪

    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纪委找我谈话了,他们好像在调查赵主任,这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没好气地说道。

    老公,我知道错了,纪委只是误会……

    小满哭得更厉害了,赵主任说只要我跟他回去,帮他澄清,他就不追究举报的事,也会继续帮我。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别再闹了,好不好

    感情你还知道感情

    我冷笑一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的感情现在出事了,就想让我放过你们

    我真的知道错了,老公,我也是被他骗了,我现在爱的还是你……

    小满还在试图狡辩。

    就在这时,她那边突然传来消息提示音。等一下……

    小满慌乱地说道。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老公,赵主任让我今晚去办公室,把你那份谅解书写了,你就配合我这一次,行不行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张小满,你做梦!你们别想这么轻易就逃过惩罚。

    你要是不配合,赵主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在医院人脉很广,我们以后都别想好过!

    小满开始威胁我。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

    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我的手机就收到了小满发来的短信:你别逼我,要是你不帮我,我就把你以前的丑事都抖出去。

    看着这条短信,我只觉得无比心寒。曾经那个和我山盟海誓的女人,如今为了保住自己和赵永刚,竟然威胁我。

    可还没等我进一步行动,我的腿伤却恶化了,医生说必须尽快进行腿部神经修复手术,否则可能会落下残疾。

    手术那天,我被推进手术室。赵永刚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却没有一丝身为医生该有的关切,反而透着一股让我不安的冷漠。他晃着病历夹,假惺惺地说:腿部神经修复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张护士,你作为妻子……

    小满站在一旁,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她接过笔,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手术灯亮起,明晃晃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麻醉师准备给我注射麻醉针,就在这时,我听见赵永刚压低声音对小满说:做完这台手术,你就能去北京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我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身体已经渐渐失去了力气。麻醉针缓缓推入我的静脉,意识逐渐模糊,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瞬间,我瞥见赵永刚胸牌下露出的纹身和小满脚踝内侧的玫瑰图案一模一样。

    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这是我昏迷前最后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嘈杂声中缓缓苏醒。脑袋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监护仪

    滴滴滴

    的声音,心率显示

    130,跳得飞快。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同病房的大爷正坐在床边嗑瓜子。

    醒啦恭喜啊!

    大爷冲我咧嘴一笑,那笑容在我此刻的心境下显得格外刺眼,你老婆刚才和主任手牵手出去了,说去领结婚证。啧啧,真没想到啊。

    我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你说什么

    我声音沙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爷又往嘴里丢了颗瓜子:你老婆和那主任啊,可亲密了。刚还在这儿说等你做完手术,就去民政局呢。床头柜上放着离婚协议书,你老婆的签名都写好了,还带着泪痕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舍不得你。

    我扭头看向床头柜,那份离婚协议书就静静躺在那里,小满的签名歪歪扭扭,仿佛在嘲笑着我这段破碎的婚姻。我颤抖着伸手去拿,却摸到了枕头下的录音笔。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我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等他瘫痪了,遗产还不是你的他现在没了工作能力,留着也是个累赘。做完手术,给他多打点麻醉剂,让他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

    是赵永刚的声音,透着一股狠劲。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

    小满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怕什么有我在。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等他一瘫痪,你就能顺理成章继承遗产,我们再把房子一卖,去北京好好过日子。

    赵永刚的语气充满了诱惑。

    听到这些对话,我的心彻底凉了。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从手术到离婚,再到霸占我的遗产,每一步都算计得如此精准。我满心都是愤怒和悔恨,愤怒自己的愚蠢,悔恨没有早点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这对狗男女!

    我忍不住骂出声来,大爷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瓜子撒了一地。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却虚弱得不听使唤。

    得知真相的我,满心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腿伤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但这点疼痛与心里的恨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拄着拐杖,一路打听,终于赶到了民政局。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小满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赵永刚身边,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可在我眼里,那笑容无比讽刺。

    他们正在宣誓,工作人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请问你们是否愿意……

    我不愿意!

    我怒吼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宣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投来,小满和赵永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一步步朝他们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却又无比坚定。赵永刚,你给病人注射过量麻醉剂导致神经永久性损伤,够判三年了吧

    我把之前收集的病历和证据摔在登记员面前。

    赵永刚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别胡说八道,这都是你编造的!

    编造

    我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解释我现在的腿还有你和小满之间的那些丑事

    这时,小满婚纱口袋里的验孕单不小心掉了出来。我捡起一看,预产期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好啊,张小满,连孩子都有了!

    我怒极反笑,你们可真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小满惊慌失措地想要抢回验孕单:周然,你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们背着我搞在一起,还想害我瘫痪,霸占我的财产,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怎么狡辩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民政局里乱成了一团,工作人员赶紧过来劝阻。赵永刚还在嘴硬:你拿不出证据,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证据我有的是!

    我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了他和小满谋划害我的对话。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小满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但更多的却是悲凉。

    民政局那一出闹剧后,赵永刚和小满因涉嫌故意伤害和财产侵占被起诉。法庭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永刚坐在被告席上,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的律师在一旁振振有词:被告声称原告故意陷害,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经过剪辑拼凑的,不足为信。

    法官严肃地看着双方,问道:原告,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被告的罪行

    我正要开口,小满突然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痕,大声说道:是他逼我的!

    她一边说,一边扯掉婚纱外套,露出手臂上的淤青,他说不配合就曝光我收红包,还伪造购房合同,我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和赵主任在一起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她:张小满,你胡说八道!这些淤青分明是你和赵永刚在一起时留下的!

    赵永刚听到小满的话,惊怒地看向她:张小满,你别乱说!

    小满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是真的,法官大人!他一直怀疑我和赵主任,还经常打骂我。我为了摆脱他的控制,才会犯下这些错。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骗子!当初是你主动和他暧昧不清,还为了他背叛我们的婚姻!

    法官皱着眉头,示意我们安静:双方都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原告,请你出示证据反驳被告的说法。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拿出了整理好的一系列证据,包括银行转账记录、被篡改的购房合同、医院的监控录像片段等。法官大人,这些都是铁证,足以证明他们的罪行。

    小满看到这些证据,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赵永刚也有些慌了神,但还在嘴硬:这些证据都是可以伪造的!

    就在这时,之前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孕妇突然出现在法庭上。她走上前,说道:法官大人,我可以作证。赵永刚一直欺骗我,说会和我结婚,还让我为他流产。我这里也有和他的聊天记录,能证明他的人品有问题。

    说着,她拿出手机,展示出聊天记录。

    法庭上一片哗然,赵永刚和小满彻底慌了。

    庭审结束后,一切暂时陷入了僵局,案子还在进一步审理中,但我的生活已经彻底支离破碎。

    又是一个暴雨夜,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我心烦意乱,独自来到医院天台,想在这空旷的地方透透气,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抽闷烟的小满。

    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随即别过头去,试图用头发遮住脸上的淤青那是赵永刚得知她在法庭上反戈后对她动粗留下的痕迹。

    你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厌烦。

    这是我该问的吧,张小满。

    我冷冷地说,你现在满意了把我的生活毁了,你和赵永刚又能得到什么

    小满冷笑一声,吸了一口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满意从一开始我就没满意过。其实我早就不爱你了,你连勃起功能障碍都治不好,在床上像个废物。赵哥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地位、钱,还有快乐……

    她的话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里。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所以你就为了这些,出卖自己,背叛我们的婚姻

    婚姻

    小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到一点未来。你每天浑浑噩噩,挣那点钱还不够糊口。赵哥能带我去北京,给我更好的生活。

    她没说完的话被一声炸雷打断。我望着她,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消散。我松开抓着栏杆的手,身体前倾,感受着风雨的冲击。

    你要干什么

    小满惊慌地扔掉香烟,伸手来拉我。

    别碰我!

    我甩开她的手,你们从头到尾都怕我活着说出真相,现在,你们如愿了!

    在坠落的瞬间,我看到她惊恐的脸和匆匆赶来的赵永刚的身影。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小满的尖叫,我闭上了眼睛,彻底陷入黑暗,只觉得这场充满背叛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

    ICU

    病房里,周围仪器发出单调的

    滴滴

    声,我的身体被各种管线连接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疼痛。

    妹妹守在床边,眼睛红肿,看到我醒来,她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七天了,可把我吓死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妹妹赶忙倒了杯水,小心地喂我喝下。

    喝了水,我感觉稍微好了些,看着妹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妹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视频递给我:哥,你看这个……

    视频里,小满和赵永刚站在我的病床前,赵永刚捏着我的鼻饲管,脸上满是不耐烦:医生说他撑不过今晚,遗产公证办了吗

    小满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冷笑着说:急什么,等孩子生下来,都是我们的。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

    03:17,正是三年前她第一次

    值夜班

    的时刻。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再次被愤怒和绝望填满。原来,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们还在算计着我的遗产。这对畜生!

    我忍不住骂道,想要坐起来,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妹妹赶忙扶住我:哥,你别激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我怎么能不激动他们都这样对我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完监控视频,仇恨的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我躺在病床上,满脑子都是如何报复小满和赵永刚。

    在医院的日子里,我一边调养身体,一边让律师帮我处理各种事务。我知道,我必须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也要给小满和赵永刚致命一击。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立下遗嘱。当律师拿着遗嘱模板来到病房时,小满正好也来了。她看到律师,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在干什么

    小满警惕地问道。

    立遗嘱,怎么怕我把遗产都捐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冷笑着说。

    小满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你别乱来,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你的孩子是赵永刚的吧!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谎言,你别再演戏了,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小满还想狡辩,我却不想再听她废话。我拿起笔,在遗嘱上写下:所有遗产捐赠给医院,附加条件:接收张小满母子永久免费治疗。

    律师看了看遗嘱内容,有些惊讶地抬头看我: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写吗

    确定,就这么写。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满听到遗嘱内容,顿时急了:周然,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故意整我!

    这是你应得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和赵永刚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该付出代价。

    小满还想继续吵闹,这时医生走进来,通知她到了产检的时间。小满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跟着医生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中没有一丝怜悯。曾经的爱情早已被她的背叛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仇恨。我要让她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这就是我给她的

    最后的礼物。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医生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

    终于,在一个阴沉的清晨,我离开了这个充满痛苦和背叛的世界。我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来的人只有妹妹和几个老同学。

    葬礼上,气氛压抑而悲伤。突然,一只黑蝴蝶翩翩飞来,停在了我的遗照上。

    看到这只蝴蝶,我妹妹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她哽咽着说:哥,你还记得吗嫂子以前说蝴蝶是梁祝的化身,代表永远不分开。

    我曾经也以为,我和小满会像梁祝一样,携手走过一生,可现实却如此残酷。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小满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婴儿手里攥着赵永刚的工牌,而赵永刚本人却不见踪影。

    妹妹也看到了他们,气愤地说:他们还有脸来!听说赵永刚因为收受贿赂被停职了,真是报应!

    看着这一幕,我仿佛得到了一丝解脱。

    在另一个世界,我终于不用再被仇恨和痛苦折磨。而他们,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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