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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盖头落地时,我对上轮椅上男人苍白却妖冶的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我下巴:

    苏晚晴,你以为换张脸就能瞒过本王

    我浑身血液凝固——

    他腰间玉佩,正是灭我苏家满门的凶徒信物!

    而此刻红烛摇曳,他俯身咬上我耳垂:

    从今天起,你的命只属于我。

    1

    红烛突然爆裂,火星溅在我手背,灼痛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

    男人冰凉的唇擦过耳垂,我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克制住颤抖。

    那枚羊脂玉佩在他玄色衣摆下若隐若现,

    雕着半片残梅——

    与我藏在贴身香囊里的另一半,本是先帝御赐苏家的护国信物。

    王爷说笑了。

    我垂眸掩住眼底杀意,声音却像浸透了腊月的霜,

    民女不过是被兄长卖到侯府冲喜的孤女,怎敢攀附您金尊玉贵之身

    指尖刚触到袖中藏着的淬毒银针,腰间突然缠上一道铁链。

    他用轮椅上的锁链将我禁锢在怀中,檀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冲喜

    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着我的后背,

    苏相之女沦落到替人冲喜,倒真是造化弄人。

    滚烫的呼吸扫过颈侧,我浑身僵如寒冰——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铁链突然收紧,我撞进他胸口,正看见他领口下狰狞的烧伤疤痕。

    七年前那场大火,苏家满门葬身火海,唯有苏小姐不知所踪。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我脸上易容的人皮,

    现在想来,定是苏小姐福大命大,藏在义庄的尸体不过是替死鬼罢了。

    我浑身发冷。

    七年前那个血色夜晚又在眼前重现。

    父亲被污蔑通敌叛国。

    火光中母亲将我推进密道。

    门外传来的马蹄声和惨叫声,与此刻他腰间玉佩的晃动重叠在一起。

    2

    王爷既然知道我身份,为何还要娶我

    我强撑镇定,余光瞥见案上的合卺酒,盘算着能否趁他不备将毒粉撒进去。

    他突然扣住我后颈,将我的脸转过来与他对视。

    烛火映得他眼底暗红如血:

    因为本王要你亲眼看着,当年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如何百倍奉还。

    他扯开衣领,露出遍布全身的疤痕,这些,都是拜令尊的炸药所赐。

    我瞳孔骤缩。

    记忆里确实听过父亲提及,

    七年前北疆战场上,有个年轻将领因误入敌军陷阱,被炸药毁了双腿和容貌。

    可父亲明明是忠君爱国的良臣,怎会......

    不可能!

    我挣扎着反驳,

    我父亲一生清正,绝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他突然掐住我的喉咙,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碾碎:

    清正苏晚晴,你可知你父亲为了军功,用三千将士的性命做诱饵,引敌军入埋伏圈

    他额角青筋暴起,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惨叫,至今还在我耳边回荡!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摇头哽咽:不......一定是误会......

    误会

    他松开手,抓起合卺酒一饮而尽,

    明日一早,本王便带你去看样东西。

    铁链哗啦作响,他将我拽到床边,

    在此之前,你最好给本王乖乖听话。

    我被推倒在床上,看着他阴鸷的脸逐渐逼近,满心绝望。

    突然,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打斗声。

    他神色一变,迅速将我护在身后,铁链如灵蛇般甩出。

    王爷!太子殿下带兵包围了侯府!

    门外传来侍卫的急报。

    他脸色骤冷,握紧我的手腕:

    @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动手了。

    转头看向我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想报仇雪恨吗苏晚晴,本王可以给你机会。但你要先回答我,你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兵符,究竟藏在哪里

    红烛将熄未熄,我望着他眼中跳动的火光,

    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字条——

    ‘若遇残梅,可诉真相’。

    指尖摸到藏在内衣里的半块玉佩,

    我深吸一口气:

    想知道的话,就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窗外喊杀声震天,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大笑出声:

    不愧是苏相之女。

    铁链缠住我的腰,他带着我破窗而出,

    记住,从现在起,你我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3

    夜色如墨,我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这一刻,我分不清他是仇人还是盟友。

    但我知道,想要揭开当年的真相,只能选择相信这个危险的男人。

    铁链冰凉的触感顺着腰际蜿蜒,我被他猛地拽入怀中。

    窗外箭雨破空声尖锐如哨。

    他以轮椅为盾挡在我身前,玄色衣摆翻飞间,竟徒手接住三支利箭。

    暗红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我嫁衣上绽开妖冶的红梅。

    原来王爷的轮椅,是用玄铁所制。

    我盯着轮椅边缘露出的金属冷光,忽然想起坊间传闻——

    北疆战神萧沉渊,即便双腿尽毁,近身搏杀之术仍冠绝京城。

    他偏头看我,苍白面容上浮现出玩味笑意:

    苏小姐观察力不错,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话音未落,房门轰然炸裂。

    数十名黑衣死士举刀冲来,刀刃映着摇曳烛火,森冷杀意扑面而来。

    萧沉渊手腕翻转,铁链如蛟龙出渊,瞬间缠住两人咽喉。

    我趁机摸出袖中银针,淬毒的针尖精准刺入第三人后心。

    没想到苏相之女,还有这般身手。

    他扣住我手腕将我带至身后,铁链横扫间又撂倒两人,

    看来这些年,你藏得很深。

    血腥味在室内弥漫。

    我望着他浴血奋战的身影,忽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封密函——

    上面记载着北疆军饷被劫、萧沉渊身陷重围的真正缘由。

    4

    激战正酣时,一道明黄龙纹披风掠过窗棂。

    太子萧明远手持长剑踏入,剑尖直指萧沉渊:

    皇叔果然没死。父皇若是知道,你私藏苏家余孽意图谋反,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目光扫过我狼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苏小姐,不如随本殿回宫,本殿可以保你平安。

    我还未开口,萧沉渊突然将我抵在墙上。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想活命,就配合我。

    不等我反应,他的唇已经狠狠压了下来。

    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我死死咬住他的下唇,直到尝到浓烈的铁锈味。

    皇叔真是心急。

    萧明远冷笑,

    不过,这桩婚事本就不合规矩。来人,将这妖女带走!

    千钧一发之际,萧沉渊突然甩出铁链缠住房梁,带着我破顶而出。

    夜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我望着下方逐渐远去的追兵,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他抱着我落在城郊密林,轮椅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震得我伤口阵阵作痛。

    为什么救我

    我挣脱他的怀抱,踉跄着后退几步,

    你不是要报仇吗

    他伸手擦去唇角血迹,眸光在夜色中如狼般锐利:

    因为你还有用。

    他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与我藏在香囊里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当年你父亲临终前,将真正的兵符一分为二。现在,是时候让它们重聚了。

    我攥紧怀中的虎符碎片,突然意识到这场阴谋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秘密。

    而眼前这个亦敌亦友的男人,或许正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远处传来追兵的呼喊,他重新将我拉上轮椅,铁链在夜色中划出冰冷的弧度:

    苏晚晴,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你,准备好了吗

    雨越下越大。

    我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不管前方是敌是友,我都要查清当年真相,为苏家洗清冤屈。

    5

    轮椅碾过泥泞的山道,铁链与碎石碰撞出刺耳声响。

    萧沉渊忽然猛地刹车。

    我险些栽出轮椅,却见他死死盯着路旁焦黑的树桩——

    那上面赫然刻着半朵梅花,与他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是父亲的标记!

    我脱口而出,话音未落,萧沉渊已扣住我的手腕。

    他掌心滚烫,带着几分压抑的颤抖:

    七年前,我就是沿着这些标记,才找到苏家军的埋伏圈。

    他指尖抚过树桩上斑驳的刻痕,

    苏晚晴,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间忽起怪风,卷起满地枯叶。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我刚满十三,曾见父亲在书房秘密会见一位北疆将领,两人争执间,父亲摔碎了茶杯。

    此刻再回想,那将领腰间的玉佩,竟与萧沉渊的一模一样。

    有人陷害我父亲。

    我反手抓住他衣襟,

    当年父亲书房暗格里,有一封北疆军饷被劫的密函,落款日期就在你遇袭前三天。

    话未说完,四周突然响起破空声。

    萧沉渊旋身将我护在轮椅下,三支淬毒箭矢擦着他肩头飞过,钉入身后树干,瞬间腾起白烟。

    是太子的死士。

    他扯开染血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口,

    他们想杀人灭口。

    铁链如毒蛇般窜出,缠住远处树影中的杀手,却在即将拽出那人时,林间突然炸开漫天迷雾。

    刺鼻的硫磺味钻入鼻腔,我顿感头晕目眩,恍惚间听见萧沉渊沙哑的怒吼:

    屏住呼吸!

    再睁眼时,我已身处一处废弃窑洞。

    萧沉渊正在为伤口敷药,见我醒来,扔来一个水囊:

    喝下去,能解百毒。

    我盯着他泛青的脸色,突然发现他脖颈处浮起细密的红斑——原来方才他为护我,吸入了大量毒烟。

    为什么救我

    我攥着水囊,你明明恨不得我苏家去死。

    他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了顿,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洞壁上,扭曲成可怖的形状:

    因为我要你活着见证。

    他突然逼近,呼吸喷在我耳畔,

    当年那场大火,我在废墟里救过一个小女孩。她脖颈后有颗朱砂痣,和你......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杂乱脚步声。

    萧沉渊猛地将我推进暗道,铁链化作盾牌封住洞口:

    顺着地道走,尽头有人接应。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潮红,

    告诉接应的人,‘残梅映雪,真相将现’。

    地道内漆黑一片。

    我跌跌撞撞地跑着,耳边回荡着他最后的话。

    当我终于爬出地道,却见接应我的竟是父亲生前最信任的副将。

    那人见到我手中的半块虎符,突然跪地痛哭:

    小姐,老将军临终前说,若您能带着虎符出现,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递来的密匣里,躺着一卷血迹斑斑的书信。

    我颤抖着展开,上面赫然写着:

    渊儿亲启,老夫当年受奸人蒙蔽,错信太子党羽,致使北疆军陷入重围......

    落款日期,正是萧沉渊遇袭的前一天。

    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我握紧书信转身。

    夜色中,萧沉渊的轮椅碾过满地碎石。

    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铁甲军,军旗上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我手中的密匣,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

    苏晚晴,看来我们的仇,该找真正的凶手算算了。

    暴雨倾盆而下。

    我迎着他伸出的手,踏上轮椅。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场始于仇恨的婚姻,终将成为颠覆整个朝堂的惊鸿之变。

    6

    暴雨如注。

    萧沉渊身后铁甲军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

    我将密匣紧紧护在怀中,看着他染血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出节奏,那是北疆军独有的暗号。

    远处传来箭矢破空的尖啸,他突然将我拽入怀中,铁链如银龙般扫过雨幕,精准缠住三名暗卫咽喉。

    太子动作倒快。

    他擦拭着铁链上的血珠,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

    看来他早就知道你父亲留有后手。

    话音未落,数十名蒙面人从林间窜出,手中弯刀泛着幽蓝寒光——

    竟是西域失传已久的淬毒兵器幽冥刃。

    我抽出袖中软剑,剑尖挑开一名刺客面罩。

    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间,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这张脸,分明是七年前已葬身火海的苏家护卫!

    怎么可能......

    我踉跄后退,后腰撞上萧沉渊的轮椅。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护在身后:

    这些是傀儡死士,被药物控制心智。

    铁链横扫间,斩断两人手腕,

    当心他们的血,沾到皮肤就会......

    话未说完,一名死士竟自爆经脉,黑血如毒雨般泼洒而来。

    萧沉渊旋身用轮椅挡住我,玄铁打造的轮椅表面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他闷哼一声,肩头被溅到几滴黑血,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解药!

    我扯开他染血的衣襟,摸到他贴身藏着的玉瓶。

    别碰!

    他突然扣住我手腕,

    这解药只能解一种毒。

    他望着我惊恐的眼神,苍白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温柔,

    留着救你自己。

    铁链再次挥出,缠住最后一名死士咽喉,

    还记得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机关吗

    我愣住。

    七年前那个血色夜晚,父亲将我推进密道前,确实在书架上按动过某个机关。

    你怎么......

    因为我就是当年那个被你父亲救下的北疆少年。

    他剧烈咳嗽着,鲜血溅在我嫁衣上,

    你父亲识破了太子的阴谋,却被太子党羽提前泄露消息。那场大火,不过是为了销毁证据。

    惊雷炸响,照亮他颈后与我相似的朱砂痣。

    记忆突然翻涌——

    十三岁那年的寒夜,我曾在父亲书房见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蜷缩在角落,怀里死死抱着半块残梅玉佩。

    原来......

    我哽咽着想要触碰他的脸,却被他偏头躲开。

    他甩出铁链缠住远处的树干,借力带着我飞跃山涧:

    密道尽头的密室里,有真正的北疆军部署图。只要拿到它,就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

    我们跌落在镇国公府废墟前。

    断壁残垣间,荒草已经长到齐腰高。

    萧沉渊推开一扇半掩的石门,轮椅碾过满地瓦砾,在书房遗址前停下。

    机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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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未说完,一支利箭突然穿透他右肩。

    7

    太子萧明远带着侍卫从阴影中走出,剑尖挑起我的下巴:

    苏晚晴,乖乖交出密匣,本殿可以留你全尸。

    他身后,柳诗涵挽着丞相之女的发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姐姐,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逃过一劫

    我握紧手中软剑,却听见萧沉渊虚弱的声音:

    按......按书架第三层的青铜麒麟。

    我转身冲向书架,却被柳诗涵甩出的袖箭逼退。

    千钧一发之际,萧沉渊的铁链缠住她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拽倒在地。

    快走!

    他声嘶力竭的吼声中,我终于摸到麒麟雕像的机关。

    地面轰然裂开,露出通往密室的阶梯。

    我抱着密匣跃入地道,却在转身时看见萧沉渊被太子的侍卫团团围住。

    铁链在暴雨中划出最后的寒光。

    密室里,烛火自动亮起。

    墙壁上挂着北疆的军事布防图。

    案几上摆着父亲未写完的奏章,字字泣血控诉太子私吞军饷、构陷忠良的罪行。

    最角落的檀木匣里,躺着完整的护国虎符,还有一封写给我的信:

    吾儿,若见此信,定是奸人得逞。记住,残梅玉佩的主人,是你唯一可以信任之人......

    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将虎符贴身藏好,握紧父亲留下的佩剑。

    沿着密道重新返回地面。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月光照亮废墟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萧沉渊倚在轮椅上,铁链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果然没死。

    太子的剑尖抵住他咽喉,

    交出虎符,本殿可以留你全尸。

    我突然冷笑出声,缓步走出阴影:

    太子殿下,您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亮出怀中完整的虎符,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萧沉渊的铁甲军已经包围了废墟。

    柳诗涵脸色骤变:不可能!你怎么......

    因为真正的残梅玉佩主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我走到萧沉渊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

    七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救下的北疆少年,不仅成了他最信任的盟友,更成了我命中注定的归处。

    8

    太子脸色铁青,挥剑刺来。

    萧沉渊突然起身,断腿处竟露出寒光闪闪的金属义肢。

    他以铁链为刃,与太子缠斗在一起。我握紧佩剑,冲向柳诗涵。

    软剑划破她的喉咙时,听见她不甘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能抢走一切!

    因为我是镇国公府的嫡女。

    我擦拭着剑上的血,

    而你们,不过是跳梁小丑。

    激战声中,皇宫方向突然燃起冲天火光。

    一名传令兵策马而来,高声禀报:

    禀王爷、苏姑娘!陛下已得知太子谋反真相,命您二人即刻入宫!

    萧沉渊握住我的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他虽然身形还有些不稳,眼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走,我们去讨回属于苏家,属于北疆将士的公道。

    皇宫大殿内,皇帝看着我呈上的证据,龙颜大怒。

    太子和丞相一党被当场拿下,曾经繁华的丞相府,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萧沉渊被恢复战神身份,执掌北疆十万大军。

    而我,在父亲的遗愿和满朝文武的支持下,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尚书。

    三个月后的清晨,我站在镇国公府的废墟前,看着工匠们重建府邸。

    萧沉渊推着轮椅走来,将一枚刻着镇国夫人的玉牌递给我:

    这次,换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我笑着接过玉牌,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七年的血海深仇,终于在这一刻化作绕指柔。

    残梅映雪,终见天光。

    而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萧沉渊番外

    我总记得那个雪夜,箭矢穿透肩胛的剧痛。

    父亲临终前将半块残梅玉佩塞进我手中,让我带着北疆军部署图南下求援。

    可当我浑身浴血闯入苏家军帐时,迎接我的却是漫天火海。

    浓烟呛入肺腑的瞬间,我死死攥住玉佩。

    恍惚间有人拽住我的手臂,少女裙摆扫过我染血的手指。

    那是苏晚晴。

    她将我推进密道,发间的梅花簪子掉在我胸口,刻下一道浅痕。

    后来我才知道,那夜她亲眼看着父亲将伪造的通敌文书塞进火盆,而真正的证据,早被太子党羽调换。

    醒来时我已在京城郊外。

    双腿被炸药炸得血肉模糊,腰间玉佩不知去向。

    为了活下去,我扮作乞丐在街头游荡,直到遇见云游归来的师父。

    他将我带回深山,用玄铁为我打造义肢,教我机关术和毒医之法。

    每当月圆之夜,我就会想起苏晚晴脖颈后的朱砂痣,那抹红总在记忆里灼烧。

    七年后,当我在茶楼听见说书人讲镇国公叛国案,茶杯应声而碎。

    原来当年太子用调包计构陷苏家,再派人伪装成苏家军伏击北疆将士。

    既铲除异己,又吞并军权。

    而我,不过是这场阴谋里最完美的棋子。

    我开始布局。

    买下侯府,放出战神萧沉渊已死的消息,又故意让太子得知我要娶冲喜新娘。

    当红盖头落地,苏晚晴惊慌失措的眼神撞进我眼底,我几乎要克制不住伸手触碰她的冲动。

    可腰间玉佩提醒着我,那些冤死的将士,还有她父亲临终前塞进我怀里的半块虎符。

    新婚夜的箭雨来得比预想更早。

    看着她毫不犹豫挡在我身前的身影,我突然意识到,仇恨早已在漫长岁月里悄然变质。

    当她颤抖着为我擦拭伤口,我终于说出那句藏在心底多年的话:

    那年雪夜,谢谢你。

    如今站在重建的镇国公府前,我抚摸着腰间重新拼合的玉佩。

    苏晚晴正在指挥工匠安置牌匾,晨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

    曾经的血海深仇化作掌心温度。

    而我知道,往后余生,我都会守着这份劫后余生的温暖,看尽长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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